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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溺宠妖娆妻》

    章节目录 01 献妻

    苏卿坐在马车里,玉骨般的手摇着团扇,一言不发。

    贺彦见状靠过来,执起她的柔夷放在他宽大的掌心中,轻声安抚道:“夫人,柳儿只是一个妾侍,你是主母,她入府也是来服侍你的,你若心里有气,要打要骂随你处置,你已冷了我几日,为夫心里甚是难受,你就别恼我了,可好?”

    他的声音磁性醇厚,悠扬动听,这么低声下气,温柔小意的说话,只要对方是个女人,怕是都会被他感动。

    苏卿抬起头看他,她的夫君已近三十,却如初见那般英俊,浓密的秀眉,一双看似阴冷却乌黑深邃,柔情万千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扬着讨好的笑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她夫君的眼神专注而含情的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他心头的珍宝。

    与他成亲几载,若他的表情是真,她们当是世上最恩爱的夫妻。

    如果他没有一房又一房的将那些女人抬进府里的话,苏卿或许会认为这话是真的。

    苏卿用团扇掩唇,娇媚一笑,“夫君若是真这么想,可要辜负我一番好意了,我不过是见你跟柳姨娘新婚燕尔,让你们好好亲近几日,怎么在夫君这反倒成了我发脾气冷落你了,我不允夫君纳妾时,夫君嫌我善妒,我容夫君纳妾了,夫君却嫌我冷落你,不若夫君来教教妾身,妾身该如何做,才能让夫君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时更加满意舒坦?”

    苏卿的声音天生靡软,这一番棉里带针的话虽是讽刺,但经她的嗓子说出,更多的是欲拒还迎的娇嗔味道。

    便是身经百战的贺彦也要酥了半边身子,他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苏卿,不禁有些痴迷,随即被他极快的掩饰过去,见苏卿心里还是有气,他呵呵一笑,换了个话题,“怎么不穿我送你的那件水红色的蔷薇暗花衫儿?今日这身未免太过素淡。”

    他说着往苏卿身上一扫,在那妖娆的身段上停了片刻,方转开眼睛,神情晦暗不明。

    苏卿收回被他握着的手,冷冷淡淡道:“今日主家乃权贵之家,那衫太艳,喧宾夺主反倒不美。”

    她生的美丽,本就被人贬斥太过妖媚,没有当家主母的威严和高贵,为了这一点,她舍弃了胭脂水粉,金钗花钿,日日穿得素面朝天,久而久之才让那些贵妇们对她另眼相看,今日赴宴之人非富即贵,她可不想讨好了贺彦,让自己几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贺彦眉头微皱,又往她即使是一身素衫也遮掩不住的妖娆身段扫了几眼,才放下心来。

    苏卿心思细腻,她不用眼睛看也知道,贺彦的目光频频的扫向她的身子,那目光带着审视和打量,不似以往的火热和迷恋,让她想起了故去的母亲,她每每看见父亲房内堆积如山的古玩字画时,即是用这样的目光,思考着该用什么价钱把那些珍宝转手卖出去。

    马车缓缓停下,贺彦从沉思中回神,他朝苏卿温柔一笑,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苏卿脸上挂着华贵得体的笑容,伴在贺彦身侧,接受着众人各种目光的洗礼。

    苏卿是各种奢宴的常客,这一场寻常的春日宴,对她来说完全是游刃有余。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之后,苏卿如往常那般,挥退了身边的丫鬟仆婢,寻一处安静的花园,静静的呆着。

    每每这个时候,她会默默的数着时间,等时辰差不多了,再回到宴上,跟贵妇们寒暄几句,再敬几杯酒,就能借口家去了。

    然而今天却与往日不同。

    “夫人,贺爷不胜酒力,使奴婢来请夫人去一趟。”

    贺彦从商多年,不是千杯不醉却也差不多了,说什么不胜酒力,怕是借口而已。

    苏卿站起身,正好她也不耐烦呆在这里,贺彦难得的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当苏卿走进奢靡的大厅,她才发现,‘不胜酒力’真的是借口,她的夫君正跟一群权贵举杯推盏,气氛热络得哪像即将告退的样子?

    她的出现,让喧闹的宴席出现了片刻的安静,权贵们微醺的眼睛在她身上不经意的扫过,随即停了停,半睁开的眼睛也缓缓圆睁,浑浊的目光里是遮掩不住的惊艳。

    苏卿生得极美,不管是大大方方的打量,或是偷偷摸摸的审视,这些年她经历得太多,早已没了当年的尴尬和不安,只是以往出现这样的状况,她的夫君贺彦都会走出来,大笑的揽住她的肩头,谦虚的说这是拙荆,脸色讪讪却掩不住其中的骄傲。

    今日,他坐在席上,悠然的饮酒,却不曾看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贺彦,苏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一个着紫金色暗纹华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苏卿,脸上的满意之色溢于言表,他开口道:“这就是你的妇人?真乃绝色。”

    苏卿蹙眉,立即别开脸,不想与那轻浮的目光对视。

    今日之宴,赴者皆富贵,怎么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这样直勾勾的打量她,用这样轻佻的态度羞辱她,若是传出去,日后她该如何安身立世?

    还有,她的夫君今日是怎么了?自己的妻子被看轻,焉是在打他的脸面,他为何还不出口维护?

    苏卿的美丽,焉是‘绝色’二字就能表述的?贺彦知道这二字不足以囊尽他妻子苏卿的美,但大人能如此称赞,可以看出他对苏卿极为满意。

    贺彦红光满面的起身,热情的道:“大人,拙荆冰肌玉骨,发丝如缎,肤美如玉,妖媚不可方物,乃世间仅有之绝色美人,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拙荆若能尽一分微薄之力,伺候大人,实乃小人之幸。”

    他的声音本就明亮,因为饮了酒,此时更是显得高亢,他的话铿锵一落,席上似还有他的回音在嗡嗡作响。

    苏卿身躯一僵,脸色瞬间煞白如雪。

    这话犹如金戈相击,震得她耳膜作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直涌向她的心房,让她如坠冰窖。

    她缓缓的转头看去。

    他的夫君没有看她,那双含情的眼睛也没有告诉她,这只是玩笑,他并没有献出他恩爱多年的妻子,媚好于上。

    都没有,他一个字也没有说,一个眼神也没有透露给她,他只是在笑,笑得讨好而谄媚,苏卿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夫君,定州第一富商贺彦,居然有这样一张阿谀奉承,逢迎讨好的恶心嘴脸。

    是了,贺彦经商多年,早就积累下数不尽的财富,如今他所求的,无非是仕途青云直上。

    拢络官员的手段数之不尽,她苏卿有绝色之貌,是上乘的无价宝,若献出她能谋他一路官运亨通,身为商人的贺彦怎么会不清楚该如何做?

    更何况,她是他的妻,不费一金一银,就能换来天大的利益,谁能禁得住这诱惑?

    猛然的,苏卿喉头一甜,猩红的血溢出嘴角,她急忙的一低头,一滴饱满的血落在了她绣着鸳鸯并蒂莲的绣鞋鞋尖上,看着那对寓意夫妻恩爱的交颈鸳鸯,苏卿只觉得无尽的讽刺。

    中年男人显然听惯了奉承的话,或许因为这次的苏卿极合他心意,他没有往常般满脸不耐,反倒是爽快一笑,拍着贺彦的肩膀道:“你献美有功,本官自然不会忘记你的好处,回去准备准备,即日赶往赴任吧。”

    贺彦呼吸一紧,喜形于色,他高声道:“小人谢过大人拔擢。”

    中年男人不在意的摆摆手,火热目光盯着苏卿妖娆的身段,暗哑的喊道:“美人儿,快过来。”

    贺彦会意,刚想将苏卿叫过来,却见苏卿抬起了头。

    苏卿拭干净了染血的嘴角,正对上贺彦的目光。

    忽地,她妖娆一笑。

    苏卿的美,艳而不俗,媚而不马蚤,她这一笑,眼波流转,艳冶入骨,浑身上下散发着荡魂摄魄的艳光。

    她摇着团扇,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近。

    那男人一个手掌便可盈握的细小腰肢,轻轻的摇摆,合身的兰色浅衫儿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丰满挺翘的曼妙曲线。

    人人呼吸一紧,目光神迷。

    苏卿想被贵妇们所接受,她就必须跟她们一样,做到矜持而高贵,初时,这对不经意间的举手投足都风姿撩人的苏卿来说是极为困难的,最后她百般注意,一言一行都规范到古板苛刻,才真正为贵妇们所接受。

    收敛了这么多年,此时的苏卿,方是回归了本性,妖孽得浑然天成。

    她咯咯一笑,团扇蛊惑般的在中年男人面前轻轻一挥,嗔道:“大人且慢,容我跟夫君说句话。”

    男人只觉得一阵温香软玉拂过,熏香馥郁,靡软惑人,他无意识的点点头。

    苏卿妖媚一笑,一双玉璧搭上贺彦的肩,“夫君,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这‘呐’字说得又软又绵,恁的娇媚,恁的靡软,恁的勾人。

    贺彦心神一荡,差点就搂上她的腰,心肝宝贝的一顿轻哄了。

    苏卿依旧道:“你都知我千娇百媚,夫君就舍得?”

    贺彦一僵,连忙哄骗道:“乖,就一个晚上,明日我便来接你。”

    苏卿忍不住发笑,一个晚上?待她明日从这里走出去,世人会如何看待她?

    不戳着脊梁骨骂她人尽可夫,面前这个轻声细语,百般温柔的夫君怕也会以不洁之名,将她休弃!

    一个晚上?呵,一个晚上就可以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一个晚上就可以让她从云端摔落尘埃!

    他是忘了么?若没有她的万贯家财,没有她的良田商铺,没有她的智谋良策,他一个庶子怎么会在短短几年间一跃至定州第一富商的位置?!

    是了,她差点忘记了,为了资助他的生意,她的嫁妆早早的就投进了那一桩桩的生意里,商铺也被贺彦用各种借口归到了他的名下,她原以为夫妻同心,他的即是她的,可如今一回想,她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贺彦,精打细算的他会如此迫切的将她转手,原因无非是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苏卿靠在贺彦身上,思及此,心如刀绞。

    她吸了一口气,美目流转,忽然媚笑道:“妾身可不依哦,妾身零落成泥碾作尘,怎么会甘心看着夫君官袍加身,美妾成群……”

    贺彦皱眉:“夫人,你……”

    ‘扑哧’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在嗡声大作的喧闹中,这小小的一声,经不起半点波澜,却让贺彦的话戛然而止。

    苏卿把锋利的簪子往前一推,尽数刺入他的胸膛,脸上的笑容却灿若夏花,笑看着那个瞳孔逐渐放大,怒瞪着她一脸不甘的男人。

    下一刻,贺彦高大的身躯砰的一声往后倒去,鲜血在白玉地板上流淌,尖叫声四起。

    苏卿的身子猛地剧烈一颤,猩红的鲜血顺着她妖艳的嘴角往下涌,她妖媚一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

    贺彦,你负我的情,已用命偿还,我们再不相欠,若有来生,但愿我们永不相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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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02 重来

    “姑娘真是傻,老爷都捎信来说明日才到,你昨日一大早便急急巴巴的跑去角门等,这天儿才下过雨,到处又湿又滑,你不听|乳|娘的劝,这不,磕到脑袋了吧,还好是后脑开的口子,要换成脸,姑娘这花儿一般脸蛋,该如何是好哟……”

    “不对,这话说的活像我挺开心姑娘磕到后脑似的,呸呸,我怎么能这样说,姑娘磕到哪儿都不行,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才是。”

    林妈仔仔细细的帮苏卿后脑的伤上着药,一边念念叨叨的说着,待她上好药,才发现苏卿一脸泪水。

    “哎呀,姑娘怎么哭了?可是伤口疼了,|乳|娘帮你吹吹,别哭了啊。”

    苏卿眼眶通红,头上又绑着纱布,看起来好不可怜,她摇摇头,拉着林妈的手,低声道:“|乳|娘,你还在,真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一定不会让你帮我张罗婚事,染上风寒,在她与贺彦成婚前一天,撒手人寰。

    原以为咬舌自尽,与贺彦同归于尽,即是生命的终结,料不到,她竟回到了八年前,此时她才十四岁。

    十四岁的她,似一朵美丽的花正含苞待放,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幼弟没有夭折,父亲没有被贼寇所杀,母亲没有郁郁而终,她没有为了保住家产不被族亲所夺,匆匆嫁给贺彦。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苏卿喜极而泣,她还有机会,她还有机会在双亲膝下尽孝,她还有机会力挽狂澜。

    林妈被她软绵绵的声音说得心都软了,直笑得合不拢嘴,道:“傻姑娘,|乳|娘一直陪着你呢,哪儿也没去,不过姑娘可得快些好起来,你这一受伤,可把夫人急得,昨日守了你半天,偏夜里壑哥儿又咳起来了,老爷不在,你们姐弟俩一病一伤,夫人这心怕是都操碎了。”

    林妈皱着眉,一脸担忧。

    她的话一落,苏卿的脸色越发白了。

    她记得,明天即是她的生辰,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苏卿记得特别清楚,她当初就是因为担心父亲不能及时归家帮她庆生,所以天天去角门那张望,才会不小心磕破了脑袋。

    当年的苏治或许也是着急归家,竟走了一条他鲜少经过的羊肠小道,结果却被贼寇盯上,虽然幸运的被人救下,但一概货物却被洗劫一空。

    似乎从那一刻开始,霉运便紧跟着苏家,先是生意亏损,幼弟患病不过半月,便已夭折,一家人悲痛欲绝,生意也开始一落千丈,父亲为了挽救,冒险南下进货,却被贼寇所杀,母亲经受不住幼子和丈夫双双离她而去的打击,缠绵病榻几月,也紧随而去,族亲见苏家绝户,上门威逼交出父亲的田契商铺。

    在这灰色的一年里,是贺彦不离不弃的陪伴着她,所以在族亲的逼迫之下,她携着家产,毅然嫁给了贺彦,在婚前一天,她的|乳|娘林妈也撒手人寰,离她而去,短短一年里,她彻彻底底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再次想到贺彦,苏卿心下一片复杂,却下定决心这辈子绝对不会跟他再有往来,前尘往事,早就已经随着她前世身死一刀两断了。

    苏卿想到随时可能面临危险的父亲,连忙拭干眼泪,掀开绣衾,林妈见她起身,急忙阻止,“我的姑娘哟,你要什么告诉|乳|娘,|乳|娘给你拿就是,大夫说了,你头上有伤,不能随便下地……”

    苏卿握住她的手,抬头道:“|乳|娘当我为什么哭?是爷爷给我托梦了,他说父亲有血光之灾,让我赶去救他,|乳|娘你别拦着我了,再耽误下去父亲会没命的!”

    按照父亲信中说的行程,还有一日便可归家,遇上贼寇一事差不多是发生在今日,如果她能赶去相救,这批货兴许就不会被劫,她父亲也不会因为此次的亏损疲于奔命,冒险南下,最终丢了性命。

    林妈大惊,她就说姑娘怎么哭得那样伤心,原来是老太爷给她托了这样可怕的梦,那可不得了,老爷是这一家子的顶梁柱,若是倒了,这让孤儿寡母的该怎么活?

    惊慌之下,林妈也顾不及去劝阻苏卿了,见她起身,连忙拿过一身杏色的兰花纹衫儿帮她穿上,因着后脑有伤,也不能梳妆,林妈拿着角梳帮她梳理了几下,苏卿往外喊了声瑶光,一个娇俏的婢女即掀帘走进来,苏卿挑开妆奁,把里层几个银饼一拢,全部交到她手上,吩咐道:“把这银饼给阿成,让他去城南请几个打手来,越强壮威武越好,一定要快,再让李叔把马车停在角门处等我。”

    城南乃鱼龙混杂之地,混混流氓杂沓其中,阿成喜欢去那里看杂耍,哪些是有武艺的打手,他有经验也能辨认一二。

    瑶光捧着银饼,不敢置信道:“姑娘,好端端的用这么多银饼请打手做甚?”

    林妈瞪了她一眼,“姑娘吩咐,定是十万火急的事儿,还不快去!”

    瑶光见二人难得的严肃,急忙点头,转身就走,林妈后脚也出了门,扶着苏卿匆匆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了。

    苏老太太见孙女儿头上缠着纱布,一脸苍白的赶过来,登时心疼不已,“卿卿,我的傻孩子,怎么就过来了?大夫说过你还不能下地的,若落下头风的病根该如何是好?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也不劝劝姑娘,伤着后脑是能乱来的么?”

    这责问的话显然是对着林妈说的,林妈忧心忡忡,也不在意苏老太太发脾气,只道:“老祖宗,您千万别恼,姑娘梦魇了,醒了坐那儿直哭呢,说是老太爷给姑娘托梦了,您老快给出出主意吧。”

    苏老太太搂着苏卿,想摸摸她的额头,却对着那一圈圈的纱布无从下手,闻言她讶异道:“卿卿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苏卿眼眶一红,开口道:“奶奶,爷爷托梦说父亲有血光之灾,若是不去救,后果不堪设想,我想求奶奶,让我去救父亲一命。”

    苏老太太呼吸一紧,顿了顿,才低声劝道:“卿卿,那只是梦罢了,当不得真的。”

    她经历半生风雨,对鬼神一说,实在是比后辈要镇定的多,只是她早年经历过丧夫之痛,如今一听儿子亦有大难,那脸色也有些苍白。

    苏卿不是有意要吓唬苏老太太,实在是她若不夸大事实,在不久的将来,她真的会失去父亲,奶奶也会失去唯一的儿子,她不能冒这个险让悲剧重演,今天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去救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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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03 相救

    “奶奶忘了,爷爷生前最疼爱父亲了,他怎么会托梦给我诅咒父亲有血光之灾?这一定是真的,奶奶你要相信我,人的性命只有一条,一旦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奶奶求你让我去吧,我不想就这样没了父亲。”

    苏老太太沉默不语,林妈见苏老太太有所松动,连忙开口加了把火,“老太太放心,我跟着姑娘一块儿去,定将姑娘照顾得妥妥帖帖,万不会少了一根寒毛的。”

    最后,在二人的劝说下,老太太不得已点了头,为了避免马车的颠簸碰到苏卿还未愈合的后脑,她吩咐下人把厚毯铺在马车里,又千叮万嘱的交代了林妈和李叔一路小心,在二人的保证下,苏老太太忧心忡忡的放了人。

    苏卿这一趟却是瞒着母亲刘氏的,刘氏性子急躁,若听见夫君有难,她必定要急出病来不可,再说她弟弟如今正病着,刘氏分身乏术,说与她听也只是徒添担忧而已,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所以苏卿才会求到老太太那儿去,老太太辈分最高,说话最有份量,只要她点头,能省去许多麻烦。

    这一番打点之后,让阿成去请的打手也到了,苏卿的后脑磕得不轻,按照前世的记忆,她是足足趟了三天才下地的,如今伤口未愈,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几趟,以致苏卿在马车里躺下之后,顿觉手脚软绵无力,想起来看看那些请来的打手是如何资质也不行。

    林妈见状即下了马车,过没一会儿,便回到了马车里,笑道:“阿成倒是机灵,请了十个打手,而且看起来都威武强壮的很,有他们在,甭管老爷有什么事儿,准能平安无事。”

    苏卿一笑,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马车启程,在苏卿发话让李叔不用顾及她,全力往苏治的方向赶之后,马车便没有耽搁,全力跑了起来。

    马车里垫着厚厚的毛毯,林妈又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头,饶是如此,苏卿还是感觉后脑的伤被摇晃的马车震得一阵一阵的抽疼。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前世的记忆来分散注意力。

    记得前世,父亲是在她受伤后的第三天归家的,那时的她就像今天一样,匆匆忙忙的往父亲的院子跑去,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斯文俊朗的父亲那么狼狈,她的父亲衣衫脏乱,身上染着斑斑血迹,手臂还有一处刀伤,即便后来他解释只是路上碰到了贼寇,并无大碍,但她还是自责不已,再加上后来听见高价进购的茶叶被贼寇洗劫一空,铺子亏损巨大的事,她更是认为如果父亲不是为了赶回来帮她庆生,这一切兴许就不会发生。

    她的十四岁生辰即是在这样惨淡的气氛中度过的,以至于后来,顾大夫偶然提到那个父亲带回来的男人不顾重伤匆匆离开的事时,她也没有在意。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却不料,在她嫁给贺彦的第二年后,那个男人帮了她一个大忙。

    当时的贺彦有了她嫁妆的资助,已经开始在商界大展拳脚了,那时的他打听到有一个大富商会到定州进货,他花重金买下了内幕消息,进了一批五万两白银的茄花色锦缎,就等着卖给那位大富商,谁知那内幕消息是因为嫉妒他在定州商界崭露头角的同行放出的假消息,眼看着五万两的锦缎面临滞销的困境,贺彦急得坐立不安。

    就在众人以为因为贺彦的判断失误而面临破产的时候,一支路过的商队二话不说的包下了所有布料,一个转手贺彦便盈利几万两,他自然喜不自胜,就在他意图跟商队的首领攀交情,加强合作关系的时候,领头的男人却只说了一句话。

    当年的恩情,一笔勾销。

    苏卿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背影,还有他左手高高挥舞的马鞭。

    那个男人,使的是左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顾大夫当初是说,父亲救回来的那个男人虽然伤重,可他的右手是有办法治愈的,只是当时她们一家正沉浸在父亲受伤和巨额赔款的愁云里,父亲的草草交代根本让他得不到应有的重视,也因为这丝疏忽,让他落下了终生残疾的遗憾。

    如果她现在开始重视,那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那男人所带领的商队英勇彪悍,是她生平所见最精悍的一支,可想而知他的身份也绝对不凡,不然心机深沉的贺彦,也不会让自己主动接近他。

    只是最后,那个男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苏卿想,他心里对她们还是有怨恨的,如果当时苏家能对他重视一些,他或许就不会残废,但他或许也是感激的,如果没有她父亲,他或许已经重伤不治,死在了哪个荒山野地里,所以他才会在两年后,买下贺彦那批布料报答她。

    如果能再见到他,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份恩情,或许以后,能成为她一大助力也说不定。

    苏卿本就有伤在身,身体本来就容易疲惫,随着马车的阵阵摇晃,她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姑娘,姑娘,快醒醒,咱们到了,我听见老爷的声音了……”林妈轻轻的摇着苏卿。

    苏卿听见最后一句,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果然听见耳边到处都是刀剑相击的铿锵之声,隐隐的还有几声怒吼。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必定是出自她请来的打手们,苏卿掀开车帘,只见左边地势颇高,又长了一片茂盛的杂草,简直是埋伏突袭的好地方,她的目光在前方缠斗的一群人中焦急的梭巡着,那人群中,一个左闪右躲,看起来颇为狼狈的斯文中年人,可不就是她的父亲么!

    苏卿一喜,就目前来看,父亲还不曾受伤,真是太好了。

    但下一刻,变故突生。

    苏治往左边一避,堪堪躲开了贼寇的刀,还未来得及庆幸,面前却冒出一个一脸狰狞的男人,他高举着砍刀,朝他当头劈下,怒喝着:“该死的!去死!”

    左右夹击,让他避无可避,苏治背后一凉,心头一片绝望。

    苏卿看着这一幕,脸色煞白,根本不是这样的,她父亲这一次只是受到轻伤而已,贼寇这一刀若是劈下来,她父亲会当场毙命的。

    朗朗的青天下,锋利的砍刀在浮日的光晕下闪着乌黑的光,苏卿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不要!谁来救救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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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04 真相

    苏治心里想着,如果临死前能让他听听妻儿的声音,他就是死也无憾了。

    突然听见这一声清脆而靡软,特属于他家姑娘的声音,他苦笑一声,老天倒是待他不薄。

    然而等了半天都不见那刀落下,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他身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而那举刀杀他的贼寇早已身首异处,血流满地。

    可怜苏治一个斯文书生,何曾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不由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呕了起来。

    苏卿见那个男人还是出现了,并且救下了他父亲的性命,心下松了口气,但这里可不是道谢的地方,保住她父亲的性命,不让贼寇将她们家的货物抢走,才是最重要的事。

    苏卿让林妈去照顾父亲,她则让那些雇来的打手把重点放在自家载着货的马车上,从前世父亲和家丁受的只是不同程度的轻伤来看,这些贼寇只是图财而已,她如今雇了十来个打手,光是阵仗就能吓退这些贼人,那些贼寇向来是欺弱怕强之辈,要是强抢不成,只能罢手。

    果然,见马车被几个强壮的打手围住之后,贼寇们已经高呼着要撤退,苏卿见雇来的打手穷追不舍,不由喊道:“够了,穷寇莫追。”

    许是这声如江南女子般,绵软的,动听的声音违和的在一片血腥的野地中响起,那追着贼寇的打手一顿,眼看着人就要抓到了,因为这一迟疑,只扯住了一片袖摆,只听撕拉一声,得以逃脱的贼寇转眼间跑了个无影无踪,他有些可惜的摇摇头,扔掉了那一截黑色的袖子。

    苏卿则是看着那截飘在地上的袖子,怔在了原地。

    如果她没有嫁给贺彦,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刚才那个险些被打手抓到的贼寇,竟是熟识之人!

    关于莫东这个人,苏卿记得很清楚,贺彦为人多疑谨慎,连身为枕边人的她都时不时的会被他怀疑,却唯独对莫东这个管事信赖有加,她曾经怒嗔贺彦说她的地位有时连莫东都不如,贺彦却笑着说,莫东小时帮他挡了一刀,手筋差点被挑断,还好只是在腕上留下一道疤,不然他还会失去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对于能豁出性命保护他的忠心下属,莫东自然比一般人更能得到他的信任。

    算算时间,现在的莫东早就是贺彦的人了,要说忠心的他会为了打劫苏家的货物而背叛贺彦,苏卿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如此说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贺彦是早有预谋的,他从现在就已经开始动歪脑筋了。

    怪不得她家会在一年内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原来灾祸的根源自初识他开始就埋下了,这一切根本不是天要亡她苏家,而是人为。

    亏她还天真的认为,虽然贺彦利用了她,但若不是真心爱她也才会不离不弃陪伴在她身边,如今事实证明了贺彦纯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对她深情款款,背地里却暗藏祸心!

    她真是瞎了眼,竟会把他当成良人!

    “姑娘,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是不是头又疼了?”林妈走过来扶住她,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担忧的问道。

    苏卿吸了一口气,“没事,我爹怎么样了?”

    “老爷没事,好在我们来得及时,都没有受伤,真是老天保佑,老太爷显灵,竟让姑娘救了老爷一命……”林妈一脸后怕的说着,看向苏卿的眼神比往日多了二分骄傲,她家姑娘有本事啊,若不是她的勇敢,老爷现在还不定出了什么事呢。

    苏治青着一张脸,见苏卿头上还绑着纱布,既心疼又愤怒,训道:“你这丫头,林妈都跟我说了,就算你爷爷托梦让你来救爹爹,你让打手们过来就是,刀剑无眼,若是让贼寇伤了可怎么办?还有你头上这伤……”

    “爹,我知道我有错,这些话回去再说吧,如今最要紧的是赶紧去看看货有没有丢,这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苏卿眨眨眼睛,将重见父亲的喜悦泪水逼回去,蒲扇般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被水光微微打湿,显得越发乌黑卷翘,一双美丽的眼睛看起来氤氲迷人。

    苏治一听,急忙道:“是了,我的古玩,可别让那些粗鲁的贼寇碰碎了!”

    林妈见苏治着急的模样,摇头叹息,“老爷好是好,就是玩心太重,那些古玩不能吃不能穿,却看得比自家的货物还重,要知道这古玩丢了没什么,要是货丢了,咱们这一回可得亏惨了。”

    苏卿一笑,有她在,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苏卿一大早出发,等事情落下帷幕,天边早已铺满红霞,薄暮已至,来的路上有一处客栈,苏治的主张是在客栈住一宿,明日再家去,苏卿却摇了摇头,前世苏治是马匹被抢,才拖到第二日家去,如今她们一行平安无事,怎么还能让奶奶在家担心,所以便是连夜赶路,苏卿也坚持要现在回去。

    苏治发现半月不见自家姑娘脾气拧了不少,因着她是病号,也不跟她拗,便让驭夫驾车启程。

    一行人回到苏府已经是深夜,苏老太太心里一直记挂着儿子孙女儿,也没睡着,见着一行人回来,自然是让丫鬟婆子准备吃食,烧水沐浴等,一顿忙活下来,天也快亮了。

    刘氏自午后去苏卿院子没见着她人开始,老太太就告诉了她孙女儿出门的事,刘氏听了,心里自是又急又气,憋了一肚子的话打算等苏卿回来好好跟她说道说道,待她见到疲惫不堪沉沉睡去苏卿时,心里再多的气也化作了心疼。

    榻上的苏卿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突然冒出一张放大的脸,她眨了眨眼睛,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苏语立即脆声道:“妹妹,你醒啦?”

    “二姑娘,大姑娘还伤着呢,你不能碰她,还有,大姑娘不是你妹妹,你才是大姑娘的妹妹……”瑶光把苏语的手从苏卿身上拿下来,一本正经的说着,转头问道:“姑娘,你醒了,头还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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