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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哦……」

    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古怪,又想哭又想笑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也许是天边那向晚的淡紫色彩霞感动了她,她心里居然还微微的酸,原来幸福也会叫人流泪。

    「小釉子,我跟你有一样的感觉!」他紧紧握著她的手,附在她耳畔轻轻的说。

    终於知道什么叫做以前二十四年都白活了!

    过去,他交往过的女生不知凡几,却没一个让他有想停驻的感觉,直到遇到了小釉子。

    现在他了解了,原来爱情来的时候是毫无预警的,只消一眼就可以让人——坠入情网!

    乔釉假期的第四天,她黏著夏舒朗、夏舒朗黏著她,两个人一起在乌布市区的大街小巷里悠闲度过。

    「这个挺有巧思的。」

    在一间专卖木雕类艺品的店里,乔釉拿起一只美人鱼造型的木雕把玩著。

    夏舒朗立刻怂恿她。「喜欢就买。」

    她嫣然一笑,相处了三天,他从来都不泼她冷水。「可是我好像用不到,跟我房里的风格不配,跟我家里的风格也不配。」

    她和母亲同住,而且她母亲是个赫赫有名的室内设计师,品味超凡卓绝,如果她在客厅乱摆什么民俗艺品,她老妈可是会抓狂的。

    「那买来我用好了。」他从她手中抽走美人鱼木雕,笑著说:「我的房子正好在装潢,需要的摆饰很多,这个木雕很特别,正好可以放在客厅的矮柜上,你来就可以看到了。」

    「你一个人住吗?」她拿起另一个面具木雕把玩,问得漫不经心。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这么实际的问题,她连他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从事什么工作都不敢问,就怕一勾起话题,他也反问她,那就完了,因为号称才二十岁的她,什么都无法据实以告。

    「我一个人住,没有长辈,如果装潢好了,一定第一个请你来玩。」他的手亲昵的捏捏她的肩膀,深情的看著她说:「如果你愿意跟我同住,我会更高兴。」

    心脏猛地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第一次有男人邀她同居,而且是个小男人,连交往一年半的吴克能都没向她提出这种要求,阿朗怎么会希望她跟他同居呢?

    他们才认识几天?一、二、三……才第三天,他可以说是对她一无所知,他不觉得冒险吗?

    「瞧你眼睛瞪得这么大,很奇怪吗?」他笑了笑,露出健康的白牙齿。「或许是我在美国读书的关系吧,思想比较开放,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住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可以朝朝暮暮的相处,不必送来送去的分隔两地,彼此还可以有个伴,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疑惑的看著他。「难道你没听过相爱容易相处难?」

    他果然是个小男生,还不了解感情世界的复杂。

    在成丨人的世界里,一根牙刷都可以成为翻脸分手的理由,她有个死党就因为不喜欢穿室内拖鞋而被同居男友扫地出门,太可怕了。

    他轻轻的撩著她柔细的发丝,笑意中充满怜爱。「那是因为没有爱情了,才会难相处,如果还爱著对方,什么都可以包容。」

    「阿朗,你家一定很幸福吧?」

    她可以断定,他一定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他的思想才可以这么乐观。

    她家是单亲家庭,父母老早就离婚了,母亲至今单身一人,父亲已另外娶妻生子,他们甚少来往,顶多过年时一通电话问好罢了。

    她知道老妈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她,补偿她缺少的父爱,可是缺少就是缺少了,再补偿也没用,是她心中的小小缺口。

    幸好她这个双子座,天性乐观开朗,不会钻牛角尖,也不会胡思乱想,不然现在肯定是名跷家少女。

    她觉得,人要变坏有各种理由,单亲的孩子最容易拿家庭因素为自己找藉口,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生是自己的,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想要过怎么样的生活才最重要。

    「你怎么知道?」笑容更深了,他不讳言谈自己的一切。「我爸很爱我妈,我妈很敬佩我爸,我大哥则是我的偶像,我们只有兄弟两人,但感情很好。」

    她想起自己的弟弟……见鬼了!她只看过他们的照片,还是她爸爸硬要寄给她看的,她对他们根本没感情。

    「你大哥为什么是你的偶像?」她深感兴趣的问。

    她越来越想多了解他,即使关於自己的一切,她都无法诚实地告诉他,可是她想知道他的。

    「他头脑聪明,书一直念得比我好,从小就是我学习的榜样,当我失意的时候,他还会用尽各种方法鼓励我。」想起兄长让他心头一暖。「这次我决定要回台湾也是因为他,我想跟他一起工作,在他身边学习。」

    她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要回回回、回台湾?」

    「很巧对吗?」他又笑了。「我知道你也是住在台湾,虽然你过几天就必须要回去,但等我假期结束也回台湾之後,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他轻轻一点她娇俏的鼻尖。「你要负责带我去台北好玩的地方玩,去吃好吃的东西,因为我对台北可说是人生地不熟。」

    她愕然了,微张著嘴,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台湾?」

    真的好惊讶,她提都没提过,难道他偷偷调查过她?

    「干么那么惊讶?」他笑了。「我看到你房里的行李箱。」

    「哦~」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虽然她在行李箱上只写了来自台湾台北,可是他已经知道她住在台北,而他也会回台湾工作,她的心好乱,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她二十七岁了,不是学生,是个老社会人了……如果他知道这些,她想,他们大概是完了,连後面还剩两天的假期也不必计划了,他不会想跟一个老女人一起度过的。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的唇边漾起一丝微笑。「我也在台北工作。」

    这「好消息」仿佛青天霹雳,轰得她瞪圆了眼睛,心里乱糟糟的。

    「我就知道你会很高兴。」他笑了,那笑容儒雅又开朗,还有一点孩子气,丝毫没有感觉到乔釉的震惊。

    「你在哪家公司工作,在什么地方?」她很无力的问。

    她决定以後少出入那个地区为妙,她不想自己和他的这段美丽邂逅被他拆穿,到时变成一个丑陋的邂逅。

    夏舒朗想起母亲常叮咛他的警戒之言……虽然他相信乔釉不是那种女孩,但关於家里的一切,还是以後再告诉她吧,反正来日方长,有得是机会,他也想要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孩子,不是看上他的其他。

    「只是一间小公司。」他笑了笑,避重就轻的揽住她肩膀。「你不是还想去其他的店逛一逛吗?我们快去吧,晚上我订了海边餐厅,面对著金巴兰湾,你一定会喜欢……」

    第五章

    峇里岛的夜晚一贯的浪漫,在海边餐厅吃完浪漫的晚餐後,乔釉就和夏舒朗沿著洁白的沙滩散步,两个人都惬意地光著脚丫子。

    「你会把戒指拿下来吗?」夏舒朗牵著她的右手,轻易可以触及她食指上的纯银戒指。

    下午他们在珠宝店买了一对古朴的戒指,他当场就替她戴上。

    原本他希望两人都戴中指的,可是戒指只有一对,尺寸与两人的中指都不合,他们只好退而求其次,都戴在食指上,看久了,也挺流行的。

    「不会!」她大声回答他,嬉笑著逐浪。

    忽然之间,她的手心脱离了他的,无预警的从身後抱住他的腰,抱得好紧好紧,她的面颊贴在他背心,她的双臂往上紧扣住他的。

    不拿下戒指——这是她唯一可以向他保证的。

    她不但喜欢这只特别的戒指,更珍惜他对她的情意,她知道自己将永远不会忘记他,即使是回到台湾之後,她将永远怀念这几天,是她有生以来最美好的日子。

    「小袖子……」他动情地轻唤她的名字,将顽皮的她拉到胸前,看到她红艳带笑的唇,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

    月光映照著g情的两人,他的唇舌在她唇齿之间温柔的吸吮,像柔柔的海水一样,深深网住她的心。

    月光下的浪漫延续到他们回到villa之後。

    他迫不及待的推著她入房,矫健的四肢压向她,两人的衣物很快散落一地,她发出娇喘,他则发出粗喘和低吼。

    她像一团火,在他怀里轻轻呻吟,他的技巧很好,这是前两晚她已经知道的,她享受一切最原始的欲望,他也在她身上释放他火热的欲望。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在浪漫的四角床上缠绵,白帐包围著他们,他身上性感的白麝香蛊惑了她,让她反应火热,有时他主动,有时她主动,他们做得尽兴,沉醉在属於两个人的体温里。

    「阿朗,你爱我吗?」她在他身下捧著他汗湿的俊颜,忍不住问了这个不该问的问题。

    两人之间碰撞出的火花,强烈得不可思议,只要跟阿朗在一起,她就像著了魔,他的一切一切,真的让她心折又心动无比。

    她不会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是初恋,第一次对异性心动似的,越是跟他相处,她就越发掘到他身上有许多令她欣赏的优点,她觉得自己对他已经远远超过了喜欢的境界,她根本就爱上他了。

    她没有告诉他,她已订了明天回台湾的机票。

    她不敢再继续跟他相处下去,怕自己会无法自拔。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受到异性这么强烈的吸引,为什么却偏偏来自一个小男生?

    她的心好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只能选择逃避,逃回台湾去,一切就会风平浪静了吧,她这么说服自己,「听好了——」他唇边绽笑,专注又饱含情意的凝视著她的双眸。「我可爱的、美丽的、动人的、身材一级棒的小釉子,我爱你!」

    宣誓完毕,他的吻再度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瓣比玫瑰花还柔软,她的身体比海水还迷人,就算要她一百次也不够,所以,他已经拟定好了一连串的计划,等著回台湾之後跟她一起做!

    首先,他要说服她搬去与他同住,这么一来,他就可以天天看到她,而这也将是他回台湾工作的原动力!

    企划部的办公室里,如往常一般,流动著效率至上的气氛。

    乔釉利用空档到茶水间泡咖啡,看到帷幕玻璃下的车水马龙,又看到白云缓缓移动的蓝天,她居然发起呆来。

    度假回来台湾都几天了?

    算算也有十天了吧?

    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心遗留在峇里岛没带回来,不但如此,她连魂也留在峇里岛了。

    她常常想起夏舒朗,想他的笑容、落落大方的举止、逼人的阳刚味儿,也想他健实双臂搂著她时,她又爱笑又喘不过气来又满足的感觉。

    她根本不该不告而别,当他一觉醒来,发现昨夜和他温存缠绵的女人忽然连人带行李的不见了,不知他做何感想?

    她没勇气,往往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她知道,他一定有种被耍弄了的感觉,这种差劲透顶的感觉会改变他对她的想法,会抹煞他们在一起的快乐,会让他对她恨得牙痒痒!

    天哪!她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

    已经注定不会再见面的两个人,她干么还要介意自己的形象呢?

    就算他把她想成玩弄男人感情的骗子又如何?她走都走了,只字片语都没留下,也不知道联络他的方法,现在懊恼有用吗?

    「学姊——」罗婕云走进茶水间,希奇地看到向来在上班时最精神抖擞的乔釉学姊对著惟幕玻璃出神,而且她的表情很奇怪,蹙著双眉,咬著下唇,像在懊悔些什么。

    「是你埃」乔釉回身看到她,无精打采的啜了口刚泡好的即溶咖啡。「要开会了吗?」

    「还没到时间。」罗婕云端详著明明有心事的乔釉。「学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乔釉是她的大学学姊,因为她的引荐,自己才得以进入飞鼎这间独霸科技业的龙头集团,她很感激她,对她的工作能力也由衷佩服,更以她为目标,希望自己二十七岁时,也能当上企划主任。

    「没有埃」乔釉闷闷的低下头喝咖啡。

    有些事是不能跟别人说的,若要说,她只会说给自己老妈一个人听……罗婕云一脸不信的看著她。「可是你刚刚看起来心事重重。」

    两人共事已经一年了,她没看过乔釉发呆,她永远活力充沛、笑容可掬,就算遇到再棘手的案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刚刚,她居然在发呆叹气?

    所以喽,她觉得有某些事情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大概是度假玩疯了,心收不回来吧。」乔釉懒洋洋的答道。

    「峇里岛真的那么好玩啊?」罗婕云的兴趣全来了。「你跟吴经理是采机加酒的自由行吧?你们在那边都玩些什么啊?有请导游吗?还是租车?岛上大不大?有没有迷路?」

    「你这么好奇啊?」看到她双目闪闪的点头,乔釉拍拍她的肩膀。「好吧,改天再告诉你,我们出去吧。」

    她没告诉任何人,吴克能在度假的第一天就丢下她回台湾了。

    糟的是,偏偏企划部每个人都知道她这次度假是跟吴克能一起去的,因此她有口难言,只好找个适当时机再宣布他们已经分手的消息,以免以後大家还有合作机会时尴尬。

    「学姊,等等我!」罗婕云跟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并且主动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们部里明天有个新人要来吗?」

    乔釉往办公室里走,懒洋洋的应道:「知道埃」

    身为主任,企划部经理已经知会过她了,是个年轻的小夥子,听说是来学习观摩的,大概又是哪个政要之後靠关系进来汲取经验吧,这种事每年都会有一两件,她没放在心上。

    「那你知道那个新人是谁吗?」罗婕云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又兴奋又神秘。

    她耸耸肩。「我不知道,反正他来了就知道了。」

    这种来观摩的通常不会待太久,最多半年就走了,再说,她也不会把希望放在这类的菜鸟身上。

    她已经做好准备,要在下半年对公司贡献出自己的生命和热血,而且她决定直到过年的那一天都不再谈恋爱,以示对自己的惩戒!

    对於夏舒朗,她有说不出的内疚,他是那么真诚的对待她,而她却辜负了他一番心意……唉。

    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释怀吧,直到白发苍苍、牙齿都掉光了的时候,她还会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峇里岛上,一个有著开朗笑容的男生说爱她……洗完澡,身上还有著水蒸气的余温,乔釉躺在床上,表情怔怔的,脑海里想的尽是那张开朗俊颜。

    阿朗应该也离开峇里岛了吧?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到台湾来了?

    她转动著手上的戒指,一下趴著,一下仰躺著,不时吐口大气,又不时幽幽然低徊,换了好几种姿势,调适了好一会心情,结论——她还是无法定下心来想新的企划案。

    她答应过阿朗不拿下戒指,而她也遵守著诺言,回到台湾之後,一直没有将戒指取下。

    他呢?他有没有把戒指拿下来?

    「应该有吧……」她喃喃地看著戒指说话,泄气的将身子呈大字形瘫在床上。

    当他一觉醒来,看到那空了一半的床,再看到她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他可能当场就气愤的拔掉戒指往窗外的泳池里丢,然後被清理泳池的工人捡走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乔釉?」

    她叹了口长气,烦闷的转动戒指数落自己。

    早知道会这么想他,想他想得惨兮兮,她就不该不告而别。

    大他几岁又怎么样?不是个学生也不会死啊,她大可据实以告,以他的性格,不见得会不谅解她。

    她好後悔,但是後悔已经於事无补了,只希望在茫茫人海中,能让她再次与他相遇……忽然,杀风景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吴克能。

    她不屑的皱了皱鼻子,他居然会打电话给她?

    把她一个人丢在峇里岛,不理她的死活,不管她的心情,连通最起码的关心电话都没有,她回来之後,他也没有闻问过,哼哼,今晚是哪阵风把他的讯息吹来的,她很好奇。

    对手机做了个鬼脸之後,她按键接听,声音还刻意的明快,存心让他气死,没有他,她活得可好了。

    「哈罗,有事吗?吴经理?」对於这位分手的前男友,她决定把他当工作夥伴来看,大家都成年了,要公私分明。

    「看来你心情很好。」彼端停顿了一下,接著才传来吴克能有点不是滋味的声立曰。

    「当然喽,我想不出我要心情不好的理由。」开玩笑,她又不是他,动不动就心情不好,这样活著很累耶。

    「你不是已经回来十天了,为什么没有跟我联络?我在等你来向我道歉,这是你该做的,难道连道歉这么基本的东西也要我提醒你吗?」

    乔釉忍不住拉了拉自己耳朵。「抱歉——你说什么?」

    她有没有听错?都已经分手了,还要她向他道歉?况且她何错之有,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我说我在等你道歉。」他仁慈的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如果你肯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乔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哦,她懂了。

    敢情吴大经理他把对餐厅服务生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了,只要她道歉,他就原谅她,好大方埃可惜,她并不希罕他的原谅,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她不想一辈子跟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绑在一起,那会让她这个如风的双子女郎窒息,迟早让开朗的她得忧郁症!

    「小釉——」她迟迟不说话,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埃」她气极反笑了。「我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你说的,你在一个小时之内没在机场看到我,我们就算是分手了,而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峇里岛,显然也没把我的安危放在心上,我不知道你现在打电话来干什么?」

    「原来你在生气。」他懂了。「我承认把你丢在峇里岛是有些不妥,但那也是因为你让我太生气了,只要你向我道歉,我保证以後不会发生同样的事。」

    他妈的气死她了!气死了!

    她拚命槌著枕头泄愤。

    这个臭男人,明明就是他的不对,他偏偏就是死不认错,什么「有些不妥」,把她一个人丢下,只是有些不妥而已吗?说来说去,还是要她道歉,真是去他的,去吃屎吧!跟他分手,这决定实在太明智了!

    她懒得再跟他多说半句话,索性直接关机,连房里的电话线也拔掉,省得夜里作恶梦!

    她真佩服吴克能,居然有办法把脾气尚佳的她惹得这么气愤,她很少真正介意什么事,多半都是一笑置之,可是他真的惹毛她了!

    话说回来,她也佩服自己,居然可以跟这个怪人在一起这么久,真是浪费青春,恨哪……「小釉,你睡了吗?」

    叩门声後,传来她老妈悦耳的磁性嗓音。

    「没有!」她连忙把枕头压平,不想让人看出被槌过的痕迹。

    「你是怎么了,一脸火大?」任雨蔓笑瞅著一脸愤慨的宝贝女儿。

    乔釉摸摸自己的脸。「看得出来吗?」真是的,她只顾著压平枕头,却忘了把自己的脸也拉一拉。

    「你到底是怎么了?」任雨蔓在床沿坐下,美丽的她,身材仍旧保养得很完美,一点也不输给年轻的女儿。「从峇里岛回来後,你就怪怪的,常听你咳声叹气,妈是这礼拜太忙了才没空关心你,是不是在峇里岛跟吴克能吵架了?」

    「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不要太惊讶。」她想了想,不知如何说比较好,索性用最直接的方法说道:「我跟吴克能分手了。」

    说完,她硬著头皮等待责骂,毕竟交往了那么久,吴克能在她老妈心里有一定的分量,如此儿戏的分手,挨駡的一定是她。

    任雨蔓深深望了女儿一眼,露出微笑。

    「恭喜你啊,小釉,你终於想通了,妈还以为你这种高兴就好的性子会让你一辈子跟吴克能绑在一起呢。」

    「妈——」乔釉抬高了眉毛,意外的瞪视著母亲。「难道,你不喜欢吴克能吗?」

    她有没有听错啊?

    今夜的意外实在太多了,先是吴克能来电,开口闭口要她道歉,现在她老妈居然对她跟男友分手一事道以恭喜?

    以前,吴克能每次来她家里,她老妈再怎么忙,也会亲自下厨招待他,从国外出差回来也必带礼物给吴家上下,礼数做得周到极了,她还以为老妈对吴克能很满意哩,怎么会……怎么会呢?

    「妈是因为你喜欢他才喜欢他的呀,傻女儿。」看到女儿一头雾水的表情,任雨蔓好笑的说:「吴克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妈也没那么满意他,你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可是他跟妈之间始终不亲厚,那是因为他个性的关系,他比较不能对别人敞开心胸,在妈的心里,始终认为他太沉稳太内敛又太重视规矩了,并不适合片刻也静不下来的你。」

    「但是,你一直对他那么好——」乔釉还是搞不懂。老妈以前对吴克能的亲切,让她真的以为老妈很欣赏他哩。

    「因为妈不想影响你的决定埃」任雨蔓凝视著女儿,望进她的眼睛深处。「你喜欢就好,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你,妈不想决定你的婚姻,因为父母喜欢而结合的婚姻太无聊了,妈不想做那种事,也不想你变成父母私欲下的牺牲者。」

    「妈!」她感动的喊道,乔釉像个孩子似的扑进母亲怀里撒娇著,巴赖著她不放。

    「你这丫头是怎么了?都几岁还撒娇?」任雨蔓笑著轻拍她的背心,心头不禁有些发热。

    女儿自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她很高兴她还拥有一颗易感温暖的心,当初她极力争取女儿的扶养权,女儿在她身边成长得很好,她并没有学坏,她可以对乔釉的父亲有所交代了。

    「人家就是感动嘛!」乔釉还是紧抱著母亲的颈子不放,嘴里乱七八糟的嚷著,「妈!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我最爱最爱你!」

    任雨蔓笑了,这是人间最甜美的声音,听一辈子也不会腻的声音。

    第六章

    今天跟任何一天都没有不一样。

    一到办公室,搁下皮包,乔釉就如常地走到茶水间泡咖啡,她通常会在路上买个三明治,在九点开小组早会之前将早餐给简单的解决掉。

    「学姊!」後脚跟进茶水间里,罗婕云难掩兴奋的一直播报马路消息。「你看到没?那个新人来了耶!好帅气哦,天哪!我没见过哪个男人有那么迷人的笑容,我真的被他的笑容给电到了。」

    按著热水,乔釉奇怪的看了罗婕云一眼。

    照理说,新人的笑容再怎么迷人、长得再怎么俊俏,罗大小姐也不可能会被区区一名帅哥给迷住啊,因为罗婕云是个拜金女,她一心想嫁给有钱人,这是她相当了解的事。

    「你不相信啊?」罗婕云笑盈盈的说:「待会你看到人之後就会知道我所言不假了,我已经决定把他例为追求的目标了,谁都别想跟我抢。」

    「这么快就把人家例为目标啦?」乔釉有点好笑的问。

    这就是罗婕云,不像她名字那么柔,长得漂亮,一头妩媚的长鬈发,有著天蝎座女人的侵略性,被她看中的男人,仿佛都难逃她的蝎爪,一定要拜倒在她窄裙下似的,一个相当有自信的女人。

    「先下手为强嘛。」罗婕云很戏剧性的压低声音。「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单身的老c女很多,看到这种幼齿的帅哥,她们也会心猿意马,我当然要先把风声放出去,这么一来,看谁还敢碰我罗婕云的男人。」

    「拜托你大小姐,要说人家是你的男人之前,总要先打听人家是不是已经名草有主了吧?」

    她真佩服罗婕云,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

    很多别的部门的女职员对罗婕云超短迷你裙作风相当不以为然,她倒是觉得无伤大雅,人家敢秀,大家乐得有美腿可看,没什么不好埃「我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反正我要他变成我的男朋友!」罗婕云扬起秀眉,信誓旦旦地说。

    乔釉拍拍她性感的香肩。「好吧,那祝你成功。」

    反正最近她挺空虚的,等著喝喜酒,有些菜肴是办桌才吃得到的,她挺怀念。

    「那学姊,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喽?」罗婕云甩甩秀发,娇媚地问。

    「怎么帮啊?」她又不是人家父母,难道能命令人家娶她吗?

    「随时随地帮我制造机会埃」罗婕云连忙面授机宜。「例外,派我和他单独出差,最好到陌生的山区部落去,让我们孤男寡女擦枪走火……」

    「擦你的头啦,文雅点好不好?」乔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想男人也要想得有品味一点。」

    「怎么有品味法?」罗婕云暧昧的一笑。「像学姊你跟吴经理那样,来个水中英雄救美是吗?」

    乔釉想告诉她,她跟吴克能已经分手了,以後不要再把他们两个的名字连在一起,可是部里的小康跑出来喊人。

    「开会喽!经理说今天提前十分钟开会,要介绍新人,也要我们向新人自我介绍!」

    乔釉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什么新人这么重要,居然要他们这干老鸟自我介绍?

    她嘀咕著走进小型会议室,而附在企划部的这间会议室,可以容纳十六个人,恰好是企划部的全部组员。

    乔釉搁下咖啡杯,坐在自己的位子里,感觉饥肠辘辘。

    都是罗婕云啦,如果不是跟她在茶水间里废话,她老早把早餐吃完了,也不必饿著肚子来开会。

    「首先我来介绍我们的新成员,大家掌声欢迎他!」飞鼎企划部的老大孟经理率先泊手。

    热烈的鼓掌声中,乔釉以眼角余光知道有个高挺的男人站起来了,但她没在看他,她翻阅著手中的企划书,那是她待会要报告的重点。

    男子有礼地环顾四周,亲和力十足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浏览一圈,有型的唇勾起,微微一笑。

    「大家好,我叫夏舒朗,夏天的夏,舒服的舒,爽朗的朗。」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乔釉被震呆在椅中,脸庞掩不住讶异之情。

    震愣过後,她蓦地抬起头来,水亮的双眸看到站在孟经理身边的修挺男子,那张微带笑意的俊朗脸庞,瞬间让她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真的是他……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在自己公司里和阿朗重逢了!

    莫非是昨天神听到了她懊悔的祈祷,所以今天特别给她来个大惊喜?

    她捏捏自己大腿……

    哦!会痛耶!是真的,这不是梦,虽然她感觉如在梦中,但真的不是梦,她真的看到阿朗了,他们真的又见面了。

    好奇怪的感觉,感觉真的很奇怪……她知道自己在恍神、语无伦次,但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乱槽糟的心绪。

    她是很希望跟阿朗再见面没错,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老天对她太狠了,呜呜……她恨老天!

    「大家叫我阿朗就行了。」夏舒朗轻松的微笑著,声音是不疾不徐、从容不迫的。「很高兴能与各位共事,往後的日子里,还请各位多指教,谢谢!」

    「很好,大家拍拍手鼓励新同事。」

    孟经理一声令下,热烈的掌声再度响起。

    乔釉被动的跟著大家一起拍手,缓缓从震愕中回过神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震惊过後,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办法好好思考,她只知道自己得想个办法快点离开会议,否则他早晚会看到她……「咳!」孟经理清了清喉咙,笑盈盈的说:「现在大家轮流自我介绍,就先从乔主任开始吧。」

    被第一个点到名的乔釉只差没惊跳起来,她惊弓之鸟的神色让旁边的小康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主任,你怎么了?」小康压低声音。「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噢!怎么会这样?乔釉在心里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她鸵鸟的用手撑在桌上半掩著面,企图遮住自己的脸孔。

    小康说的没错,她是身体不舒服,她手心在盗汗,她的心跳超过两百,好像有颗炸弹对准她的头丢下来。

    哈哈!老天爷实在太厚爱她了,她才刚在想要找什么藉口在阿朗没发现她之前溜出会议室,没想到好死不死,经理居然点名点到她,这下糟了,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了……「主任——」看她那副生不如死的惨白样子,小康不放心的又唤了声。

    「不要再喊我了……」乔釉微颤的蠕动著嘴唇,垂头丧气的表情可比快被枪决的死刑犯。

    「乔主任你站起来自我介绍啊,不要没有礼貌。」

    孟经理一直对她下催命符,而大家也逐渐将注意力往不动如山的她身上移。

    乔釉在心里无奈又沮丧的叹了一声。

    是天要亡她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原来青天霹雳的感觉就是这样,她总算知道个中滋味了。

    「乔主任——」孟经理第三度唱名。

    眼看逃也逃不掉了,乔釉只好硬著头皮站起来,根本没勇气看夏舒朗的表情。

    她,就要面对史上最残酷的一刻了——

    「我叫乔釉。」她讷讷地开口。「乔木的乔,釉彩的釉,是……企划部的……主任。」

    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声音小得像耳语,就希望阿朗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最好他连头都不要抬,不要注意到她,她好怕看到他唾弃她、鄙夷她的眼光,那她的心一定会一直沉,沉到太平洋去。

    「哈,乔主任今天怎么声音这么小,是不是还没吃早餐啊?」平常就很健朗爽快的孟经理开玩笑的说,说完,索性亲自出马对夏舒朗介绍。「来来来,我再来介绍一遍!阿朗,这位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乔釉乔主任,长得很年轻漂亮吧?她是我们企划部的灵魂人物,年纪轻轻,才二十七岁就破格当上了主任,如果你要学习,向她学习就没错了。」

    瞬间,乔釉觉得自己像一颗完全泄气的汽球,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了。

    天哪!杀了她吧!她好想死哦!经理干么没事把她介绍得那么详细,还该死的连她的年龄都说了,她怎么办啦?

    「你好,乔主任,往後请多指教。」

    听到他健朗温厚的声音,也知道现在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在看著他们,她把心一横,将视线移向他,对上他的眼……瞬间,她心跳得好快好快。

    服帖的黑发、有肋魅力加分的双排扣西装,他嘴角噙著笑意,神色自若,正在座椅里悠闲的打量著她。

    他的黑眸里闪耀著炯亮光芒,一与她的眸光接触,他甚至投给她一记安抚的笑容。

    这一切不是她所预期的。

    她心慌的移开眼,连忙坐下,整个人往椅背上靠去,将自己隐身在小康身後,贝齿轻咬著粉唇,单手掩住红烫的颊,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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