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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烈日下,他的装扮与前一回的全然不同。

    高大身躯跨坐在一部重型机车上,戴着副帅气却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上着黑皮衣,下身是同样黑得有型有款的义大利名牌皮裤,由脖子到脚,包扎得密实,帅气、劲猛、气焰、倔悍、傲佞……

    由白苹及辛西亚眼底,安妮不断看见此类字眼的反覆出现,可转到了她眼底却只有雨个宇——

    白痴!

    真的,这么热的天里,穿得黑压压、包得密实实,除了白痴难道还有更贴切的形容词?

    但也怪不得他,安妮不屑地撇撇嘴,谁让人家是见不得光的蝙蝠后代!

    “我说过了,那不是我的名字。”微恼,她踱近了坐在车上的杰靳。该死,第一天就被人这么喊,将来还能在这学校里安静的过日子吗?

    “对不起,安妮,”他的道歉让她起了讶异,因为他实在不像个会轻易认错的人。猜测没错,上下打量安妮后他的下一句话让她再度握起了拳头,“可我真觉得短腿苹果派,要比安妮有说眼力多了。”

    安妮忍住了向他挥拳的街动,这并不容易,但她还是做到了,不是因为东方人的良好修养,而是因着她刚刚才加道的,他的蝙蝠祖先。

    “谢谢你的欢迎,杰所学长。”

    话说得僵硬,她打算扔句再见后就闪人,却破杰斯看出了意图,他突然伸出的长手让她联想起蝙蝠锐钊的爪子,他捉牢了她,没理会身旁的好奇目光及抽气声。

    “你想干什么?”安妮沉了脸,纵然身为短腿族,可还有说不的权利吧?

    “雅德斯有个好传统,”他说得漫不经心,“新生第一天上课,都该有个学长陪伴来趟新生校园巡礼的。”

    “所以?”她偏着头眯着眼,用着质疑的眼神盯着他。

    “所以,我的苹果派,”他嘴角噙了笑却没有笑纹,“冲着你我是旧识,我正是那陪着你做校园巡礼的学长,我查过你的课表了,接下来你要到下午三点才会有课,所以这空档正好。”

    去他的屁旧识!

    只见过一次面就能算是旧识?

    “如果我不……”因着他微显冰冷的笑容,安妮吞下了原本很冲的语气。“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的好意,杰斯学长,只不过我……”

    “看来你一定也不知道雅德斯的另个好传统了——”一个使劲,杰斯将她像老鹰捉小鸡似地提上了机车后座,那可怕的蛮力让她的挣扎显得渺小且微不足道。

    惊魂甫定,车子已起了呼啸浪吼,引擎声稍小之时,她听到了他未竟的话语“雅德斯施行学长制,只要学长开了口,学弟妹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下一瞬,安妮发出了尖叫,却又没法选择地揽紧了身前霸道的吸血鬼后裔,在众目睽睽下,尘沙间,车子扬长而去!

    安妮原是恼极了杰斯的唐突而打算不理他的,只可惜,她的忘性向来比记性要强,一段路后,在逐渐习惯了车速并开始对眼前景物起了好奇心时,她压根就忘了方才是被他强押上车的了。

    行过错落着教室、宿舍建筑物的区段,车子攀上了馒头状似的小山丘,丘陵上绿草如茵,不知名的小花满山遍野,让她想起了擎天岗——她的故乡,那过住的岁月,这会竟巳都离了好远、好远了。

    一路上每经过一栋建筑物或碑志时,杰斯都会向她解释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对于所谓带领新生校园巡礼,他表现得其实算是尽职。

    只不过,他说的毕竟不是安妮的母语,不但不是,里头还夹杂着南欧腔,想听懂就得专心,可偏偏一路上凉爽的风实在太过诱人,而义大利半岛的阳光又是多么地令人想昏昏欲睡,于是乎对于他的解释,她初时还会乖乖应了声,到末了,倦意袭上,她连嗯嗯都懒了。

    “安妮!”他难得直呼她的名,用的还是微沉的声音,下一瞬他空出了一只手,在她环在他腰上的手臂上拧了拧。“当心点,你在打瞌睡。”

    “你骑你的,别管我,”既然被发现了,安妮也懒得再做掩饰,打了个毫不文雅的呵欠,她将睑贴往他的背,藉以躲避日头,“我眯一下就好了。”

    “别睡了,危险!”他停下车,偏过头,将她由背脊上拉离,“最后一站,看完后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睡。”

    被他电力摇了摇再加上风势乍停,她消了大半睡意,睁开惺忪的眼,她发现他们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由大道转进了一条羊肠小径,而这会?他们正停留在个交叉路口,四条青葱苍翠的小径开展在眼前。

    “这什么地方?”好奇赶跑了仅余的睡意。

    “绮恋之境,”他淡淡然,“是雅德斯学生最爱带恋人来谈情的地方。”

    “很有趣的地方。”她用手遮了遮日头,在心底接了下去,可却不适合我们吧。

    他睨了她一眼,“下次出来时记得戴个帽子,这儿的太阳会杀人的。”

    下次?!

    鬼子跟他还有下次!

    没理会安妮的反应,杰斯迳自解释下去。“这四条小路分别是幸运路

    viafortu—na、恋爱路

    viaamorre、接吻路

    viabacio

    及黑暗路

    viabuia,意思是在幸运路上邂逅的两个人,在恋爱路坠人爱河,然后在接吻路上接吻——“

    安妮听得正起劲,他却没再说下去。

    “那么,黑暗路呢?”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他斜睨了她一眼反问:“依你的猜测,一对恋人在个黑暗的地方,他们又该做些什么呢?”

    她收回了好奇。听起来,这个答案不会是她这纯情的十六岁少女想知道的。

    杰斯再度启动了车子,方向却是朝苦黑暗路前进。

    “你想做什么?”她问得有些心慌。

    “别人到黑暗路做什么我没兴趣,不过,那儿通常都是我睡觉的地方。”

    安妮放下了心,再度由背后环住了杰斯,心底暗骂自己想太多了,如果这男人真对东方文化有着好奇,那么他该找的是既美丽又对他有好感的白苹,至于吸血一事,那不过是远古时期的传闻,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她一定是被辛西亚的鬼话给吓昏头了。

    况且这一路上人家什么也没做,只是尽责地当个为学妹导览详解的学长,反观她自己,老是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真是不应该。

    通往黑暗路的路上两旁是密林蔽空的枝桠,很有一种绿色隧道的感觉,阴凉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安妮方才脱逃了的瞌睡虫再度回头。

    约莫过了十分钟,杰斯将机车停下,这条路愈到后头愈显阴暗,颇符其黑暗路的名,这里即便是白日,亦会让人不由心生惊悚,可杰斯看来却比方才在阳光下要来得更加自在。安妮跟着下车,并由着他牵着手穿过了树篱往路旁行去,她没挣脱他的手,在这种地方,她想,即使牵着的是只蝙蝠也会好过于独行吧。

    十来步后,她见着了棵好大好老的古榕,若在台湾,这样的树会被人当成树神公膜拜的,可在雅德斯,这只是个跷课补眠的好去处。

    她在古榕的板根间觅了个不错的小小地盘。天哪,这里的草好软好密,风又凉,若不趁机去和周公下下棋,岂不是辜负丁上大的美意?

    她睡了,她向来是个好睡的人,睡沉了之后连梦都难有。

    可这一回,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只是,她忽然梦见有只蝙蝠在舔吮她的嘴唇。

    安妮尖叫了声由梦中挣醒,这才发现那不是梦,真的有人在舔她的唇,只不过不是蝙蝠,是拿下了墨镜抵近在她眼前的杰斯。

    “你为什么要醒?”他语带遗憾,那独属于他的特殊银灰眸子绽着煚亮,而他唇上还留有炫耀的光影,那是在亲吻之后因着濡湿的唾液而出现的。

    该死的家伙!天知道他趁自己这头笨猪熟睡时吻了多久?

    安妮恶狠狠地在心底开骂。

    天哪,那是少女的初吻耶!

    我的金城武!

    我的白芜!

    追根究底,都是睡神惹的祸!

    她用力推开杰斯向后爬退了几步,直到身躯几乎就要嵌进树根里了,她一边用手背使劲地拭着嘴唇,一边用怒火腾腾的眸子对他控诉。

    “你为什么要吻我?”

    他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的说:“我说过,你有张会引人犯罪的唇。”

    “噢!”她拉长语气,忍住抽动不已的青筋,“这么说来,错的人竟还是我?”

    是呀,真是她自己,对于他的意图毫无所觉、毫无所防,笨笨地在他面前睡觉,像个睡美人似地等待着被王子吻醒?!

    可这事不对,他不是王子,他只是只该死的蝙蝠!

    “这么生气,”他依旧气定神闲,眼神却盯紧着她的表情,“难不成,苹果派,这是你的初吻?”

    废话!

    我们东方人可不像你们这种开放的民族,随随便便不经人同意就在人嘴上玩亲亲盖印章。可在见着杰斯微有得意的眸子时,安妮却不打算说实话。

    “你错了,”她冷冷一哼,“我今年十六,吻过成千上万个男人了。”

    “是吗?”他笑意不减,似是—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小谎言,接下来,他却突然抵近她,伸出手扣紧她的下巴,“可你不能否认,这是你第一回——吻个吸血鬼吧?”

    “你、你真是……”

    她恼恨地张开了嘴,却傻傻地给了他再次进泛的机会,他不但吻了她,这一回还把舌头探进她嘴里,逗弄起她那还没弄清楚状况的舌头。

    安妮用力挣了挣却发现他文风不动,他的力气好大,在他怀里、在他身下,她连逃脱的力气都没有。

    没逃脱的力气还不打紧,接着,她更害怕地发觉,自己竞连逃脱的意愿都没了。

    原来这就叫吻,彼此啜饮分享苦互异而令人动情的气味,探寻着彼此的存在,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身子发软、下体发热,心,落在她不知晓的地方。

    原来,这就叫吻。

    片刻后,杰斯才结束这个吻,嘴唇来到她耳畔轻轻呼气。

    “虽然同样香甜芳郁,”他邪气笑着,“可我更喜欢这个吻,因为清醒的你才能给我反应。”

    安妮伸出掌想打落他脸上可恶的笑容,却让他擒下给压到了身后,而如此一来,她的身子更加地贴紧了他,两具身躯一经碰触,她才乍然惊觉自己的身子有多么的热,因为他的,在这样的天气里竟是冰凉凉地,不愧是冷血动物的后裔。

    不过虽然冰凉,可她却感觉到他身体起的变化,腹下之处,一个坚硬的物体抵住了她的下体。

    她红红脸,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健康教育课本上看过的图。

    男人身躯的那个部位,原来真的会因g情而变大!

    “苹果派,这会你应该已经明了你对我身体的影响了吧。”杰斯在她肩头喘着气,“真是好笑,我原先只是想吻你止个渴罢了,从没想过仅是一个吻竞能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不过,这样的失控对个吸血族男子并不是件好事,”他的话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得提醒自己,别因过度兴奋而个小心真咬了你。”

    “你……”安妮粗喘气息瞪大了眼睛,“你真是尺血鬼?”

    他浅笑着在她眼睑上吻了吻,“我的苹果派,难怪我会喜欢你的味道,你连眼睛都像对可爱的圆圆小苹果。”

    她眯着眼回瞪他,讨厌他的转移话题。

    两人对视了一阵,他终于松开了她,双手枕在脑后在她身旁躺下,那傲人的长腿闲散地架在一旁的大树根上。

    “吸血鬼,”杰斯想了想,“是世人对我的祖先的一种称呼,数百年前的卓久勒曾是个令人闻之色变靠吸血为生的世族,他们百年不死,恃血而活,日间时幻化成蝙蝠憩息在阴暗的角落,到了夜晚,则会变成俊美而富魅力的男子,去吸美丽少女的血来维持他们永恒不死的生命。”

    稍停之后,他继续出了声音。“他们具有催眠似的魅力,能让少女献上鲜血而甘心无悔,而被吸血鬼吸过血的生物,他们的体内会产生新的吸血因子,因而青春永驻,长生下死,却也同样地,将得倚仗着热热的血而活存。

    “他他们害怕十字架、大蒜、流水及野玫瑰,要消灭他们,”他语气清淡,“得用刀直直刺入他们心脏的正中心,再尽速将尸体火焚,如此才能真正杜绝他们复生的机会。”

    “那么你呢?”安妮忍不住好奇问:“你怕的是十字架、大蒜还是野玫瑰?”

    “这么想把我制伏?”他斜睨菩她。“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这些东西我都不怕的,不过太强烈的阳光却会使我的身体感到不舒服,如果可以,”他好玩地笑了笑,“我宁可在白昼时变成一只蝙蝠,倒挂在檐下,将身子包裹在自己的黑色翅膀里。i

    “所以,你并不会变成蝙蝠喽?”这样的认知虽让她松了口气,心中却又忍不住微起了失望,她本来还想见识见识一个人在她眼前变成另一种生物呢!

    杰斯在她眼底读出了失望,他大笑着揉乱了她的长发。“相信我,苹果派,一早起来发现那和你做嗳了一整夜的男人,变成只小小的、可容人踩扁的蝙蝠时,那种经历并不好受。”

    做嗳两字逼红了安妮的脸颊。喔,这些外国佬都得用如此露骨的言词吗?

    还有,谁又要和他做那档子事了?

    可瞧他笃定的神情,彷佛预言着她的未来,床上必会躺了只和蝙蝠有关的生物似地。

    放心吧!她冷冷一哼、若真有此画面,那只会是她在床上享用蝙蝠大餐的时候。

    “三百年前的一位卓久勒爱上了位美丽的少女,少女不属吸血族、不属妖精族、不属人兽族亦不属魔法族,她只是个很单纯的人类,为了她,这位卓久勒改变了他的生活,他娶了她为妻且不再生饮人血,亦尝试着以番茄、苹果、葡萄等鲜甜多汁的水果来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

    食水果的蝙蝠?!

    安妮听得微愣,她在塞班、关岛等地曾见过此类以水果维生的蝙蝠族群,只没想到,这会竟会认识了它们的远房亲戚。

    “这位卓久勒为了爱改变了原有的生活习惯,他迁离了原本的家族,和少女开展了新生活,不久后他们产下了后代,并发现他们的子嗣里只有男孩才会保有原有的吸血族习性,女孩则同于一般的寻常人类。”

    “什么叫吸血族习性?”她浅浅吞了口口水。

    “就是说我们依旧会偶尔生起忍不住要吸人血的冲动。”

    杰斯睇着安妮的唇,忍不住倾身再度舔了舔她丰润诱人的唇瓣,她原想躲的,可却让他那双彷佛会催眠的眸子给定住了身子。

    老天,他真的很喜欢她的唇,那饥渴模样就像几百年不曾喝过水似的,看来她得乖乖给他吻了,挣扎无益,她告诉自己,她可不想因妄动让他生起了什么吸血族“习性”而长出了尖利的长牙。

    “若真生起了冲动你们都怎么解决?”她试图将他的注意力从她的唇上转栘。

    “不难,”杰斯淡淡耸肩,“科学发达,只要有钱,到医院里买血就能解决,再加上我父亲是个外科医生,想拿到血从来不是问题,只下过,”他语带嫌恶,“这种方式得到的血,毕竟少了它原有的鲜甜味了。”

    一个吸血鬼外科医生?

    安妮突然很想笑,若换成是她,打死也不进这家有着吸血鬼外科医生的医院,天知道一个多么小的伤门,会不会被嗜血如命的医生给掏挖出半缸子鲜血?

    “停止你的想像力,”杰斯沉了声音,“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丹奎·卓久勒在罗马医界是个非常杰出的外科医生,他曾在生死关头上救回了多少条宝贵的生命,我们从不否认爱血,但绝对取之有道。”

    她没出声,看得出眼前这男人是相当以父亲及他的家族为傲的。

    “你确定,”她小小声的问:“你们不会一不小心真吸了身边人的血?”

    “有关这点,就得靠我们的自制力了。”他凝睇她,“人类和吸血族混血而生的后裔子孙,其生老病死都同于人类,换言之,我们也会老死,只不过受伤复原能力高过人类,只要不刺及心脏都可以在瞬间抚平伤口只留下个印子;不过如果我们一旦忍不下冲动,生出了尖牙吸了人类的血液,那么就会定回老祖宗的路子,变成个永远不死,得依恃着吸人血,方能活存的千年不腐吸血鬼了。”

    安妮凝睇回望他,不太敢想像杰斯在她面前长出长长尖牙、一身黑披风、面目可憎的可怕模样。

    他瞧出了她的瑟缩,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畔轻笑。“别担心,在我之前已有过不少族人成功和人类少女缔结美满姻缘的例子,改天我带你回家去看看我恩爱的父母亲,然后你就会放心了。”

    她挣了挣原想抗议的,她才不会见鬼地去担心着他和她的“未来”,更不屑去知晓吸血族和人类又曾缔结了多么美满的姻缘呢!

    她担心的,只是个人的安危。

    她可个想在没跟着父母死于空难后,结果,却是死于吸血鬼的尖牙底。

    下一瞬,她的抗议却被他的吻吮去了声音。

    该死的!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吻了,难道她真的对这酷嗜水果的鳊蝠后裔毫无招架能力?

    第五章

    一回生二回生,第三回杰斯轻而易举地勾出了安妮无法自制的反应,他的舌在她嘴里游动,蛇一般地,一丝丝攫走了她的理智。

    她听见了细细的诱人呻吟,弄了半天才会意过来那是出自自己嘴里,是那种过去她只曾在成丨人锁码频道里听过的声音。

    安妮试图咬唇却还是停不下这种会让她深觉丢人的声音,只因为那只坏蝙蝠的大掌,不知在什么时候解开了她衬衫的钮扣,爬进她胸罩晨,然后邪恶地在她那从未有人碰触过的花蕊顶端,急轻忽重地搓揉捏起,劲道忽强忽弱,磨人似地……下半身,瞬间冒生出了她不明了的热流,既烫且热,和他的冰冷相较,她像是—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stop!”

    最后一丝理智让她推开了他,杰斯睇着她,身体虽是冰的,可眼眸里却闪着火热腾腾的芒。

    他要她!

    那眼神狂热地宣告着,那种誓在必得的芒有些吓坏了安妮。

    可下一瞬,在杰斯打算再度接近她时,她突然见到他的耳朵抽动了下,若非这会的处境实在困窘,她真会笑出声,因为她从没见过耳朵会抽动的男人,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了他那较常人要尖了许多的耳朵,它们真是他俊美外貌的一大败笔,那使她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小精灵多比。

    “中场休息,”杰斯将她拦腰抱进怀里,并帮她扣妥了衬衫上的钮扣,“我得先打发个讨厌鬼,再和你继续我们的校园巡礼。”

    在安妮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之际,她的身子已被他抱起跃离了地面,在他身边她似乎已逐渐习惯各种超出想像的怪事,所以这一回她倒是镇定没叫。

    说时迟那时快,前一秒两人才跃起,下一瞬,她就听见了爆炸的声响和见着那满是硝酸味的烟尘了。

    杰斯将她放到一旁的大树枝桠间,然后跃下着地,那模样清灵优雅,就如同她第一回在怪兽庭园见着他时的想法——

    这男人,还真的是种有着翅膀的生物!

    “渥夫·道格拉斯,这是你的第—百零九次偷袭了,你到底还想再玩几次?”

    “玩到——”路旁的树丛问踱出了名金发蓝眸的高大男子,他环胸踱近了杰斯,傲扬着不驯的颈项,“你死了为止。”

    原来,这就是辛西亚口中的雅德斯第一美男子。

    他和杰斯的味道截然不同,他连站着都宁可选择在阳光底下,阳光吻上了他那耀着金芒的发,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希腊神话里那个统管太阳的宙斯之子阿波罗。

    他和杰斯—般高,却看来更壮了点,他穿着白色短衫和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透过棉短衫,那肌肉像她轩身的这处小山丘一样,起伏有致。

    如果白芜是忧屈小生,杰斯是冰冷而神秘的贵族,那么,这个叫渥夫的男人,就当属于阳光底的一匹猎豹吧。

    论起五官,他长得比杰斯还好,可若与杰斯的那股男人味的蛮劲与侵略性相较起来,就显得孩子气了些。安妮的双足在树枝上荡了荡,这会,她大致明白白苹会喜欢杰斯的原因了,杰斯是个大男人,渥夫是个大男孩,而白苹,柔美如她自是会喜欢个男人多了些,即使,对方是个蝙蝠的后裔。

    杰斯摇摇头叹气,“为什么你就是玩不腻?”

    “杰斯·单久勒!”果然是个大男孩,—句话就被挑起了火气,“我跟你说过—百零八遍了,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渥夫用食指冷冷指着他,“我、不、是、在,玩,我是认真的!”

    “好吧、好吧,我听到了。”他漫不经心的掏了掏耳朵。“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了,只是我不明白,渥夫,我们曾是好朋友,是什么使得你非杀了我不可?”

    渥夫没出声,在阳光下微臊红了脸。

    笨杰斯,看来你并不清楚你的好朋友看上的女人喜欢着你吧?

    这男人,同辛西亚形容的一般独善其身得很,对于谁都不太搭理,可天知道她又是怎么去惹上这只蝙蝠,让他老爱缠着她不放的?安妮哀怨地思忖。

    她在树上乘着凉风晃着足觑着热闹,没打算小声帮臭蝙蝠解惑。

    “一山难容两虎。”渥夫硬邦邦的挤出声音。

    杰斯点点头环胸矗立。“很蹩脚的烂理由,不过由着你。只是渥夫,下回行行好,别挑在紧要的关头来扫我的兴,当心我满腹腔欲火未泄得用你来当出口。”

    安妮红了脸,感受到底下的渥夫正用着不可思议眼神打量着她,她知道他肯定是拿她在和白苹做比较。

    “杰斯·卓久勒,”将眼神调回杰斯身上,渥夫仰高了俊挺的下颚,“我从不知道你是个饥不择食的男人。”

    “我也从不知道我是。”他耸耸肩毫不在意,“不过,你该知道一个饥不择食的男人,是多么痛恶别人来打断他的进食吧?”

    噢!安妮停止了晃足,天知道她有多么厌恶底下这两个同样自大的沙猪,这样全然不顾虑她存在的谈话。

    什么叫饥不择食?

    谁又是他的食物了?

    “渥夫,”杰斯叹了气,“时间、地点、方式。”

    “什么意思?”他颦起了夹杂着些许淡金细毛的眉。

    “一场公开决斗,胜负决定之后,你不许再死缠着我偷袭不休。”

    渥夫没作声,在心底做起评估,一个在人前公开胜过杰斯的机会?

    一个可能因胜利而赢得“她”芳心的机会?

    他和杰斯向来在不同领域里各有一片天,他精通各式球类,杰斯擅长搏击,两人始终不曾有过机会在公开场合正式交锋。

    片刻后,他用力点了点头。“十日之后,凯撒厅,西洋剑。”

    “很好,”杰斯也点点头,“公平,选择了我们都不是很擅长的项目,并且你没有选择户外。”

    “我向来不干胜之不武的事情。”渥夫吐着大气。

    杰斯无动于衷,懒得提醒对方那一百零九次的偷袭。

    “回去后,”渥夫继续说下去,“我会在公布栏里贴决斗告示,欢迎有兴趣的人来观战。”

    “这么大肆宣传,”相较于他的兴致,杰靳却意兴阑珊得可以,看得出他提议决斗纯粹只是为了摆脱渥夫的纠缠不休,“你不怕惹来过多的关注?”

    “不怕,”他胸有成竹,

    “我们用的是公开竞技方式,又可提升学校的运动风气,自然是愈多人来看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是呀!人愈多愈显得威风,看来这家伙压根没考虑过输了后丢脸的问题。

    看来、他对于胜利是誓在必得了。

    安妮没出声,继续在树上是荡纤足,心底,也被这场战斗勾起了些许的兴味。

    究竟是狡狼会获胜?

    还是,蝙蝠的后裔?

    最好……她凉凉地抠起了手指甲,坏心眼地思忖,最好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谁让他们一个是瞧不起人,另一个则是对人毛手毛脚!

    “那真的只是场寻常的校园巡礼?”

    辛西亚伸长覆着红发的脑袋瓜子,用精锐的眼神扫着躺在上铺的安妮。

    这是间四人共用的寝室,另两个女孩是爱蜜莉及苏珊娜,但只有辛西亚和安妮是同班同学,这会另两个女孩分别上了图书馆和餐厅,于是乎,八卦女辛西亚总算逮着了个盘问好友的好机会。

    安妮点点头,捉起床上的书本挡住了突然绋红的睑颊,“再寻常不过了。”

    拍地一声,辛西亚夺走了书本。

    “骗子!i她笑得咭咭咯咯,”你脸红了。“

    “这叫晒红不叫脸红,你去试试,”她将书夺回,换上一睑的从容,“在艳阳下乘坐机车来场校园巡礼,不被晒红才怪。”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耶!”辛西亚摇摇手指头,再度拨开她挡在眼前的书本。

    “为什么?”

    “因为杰斯虽然也是学生会的干部之一,但他的加入纯粹是被渥夫硬逼上阵,他行事素来独来独往,特立独行得很,除了渥夫,他似乎没有过朋友,也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这回又怎会逢告奋勇帮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小学妹,来场校园巡礼?”

    “你的意思是,”安妮瞪大眼,“杰斯从不带学弟妹做校园巡礼?”

    “从不!”辛西亚在她面前比高三根手指头宣誓,“从不!从不!从不!”

    听了这话,安妮心头起了小小的忧心。

    换言之,她是第一个刚入学就被这只蝙蝠盯死的女孩?这会她不得不放弃原先期盼着他对她只是尝鲜、只是好奇,一阵子兴味过后便会饶了她的念头了。

    老实说,于他,她真的有种错综复杂的感受,一方面恼他夺去了她的初呐,可另一方面,在不被她承认的角落里,她似乎难以抗拒他那冰冷的吻及银灰的眸子,甚至是起了好奇。

    那时候如果不是渥夫的偷袭,她极有可能就在那黑暗路底的古榕树下失去了童贞。

    黑暗路、黑暗路,如果那真是雅德斯绮恋之境的终站,互古以来,那棵古榕不知曾见证过多少雅德斯少女,在它的枝桠之下因个男人的侵入而变成个真正的女人!

    “看来你真是被晒伤了!”辛西亚在她面前啧啧出了声。“瞧你的脸,煮熟的虾子似的……”

    安妮垂下脸由着她叨念,一点都不敢透露方才走岔了路的异色思维。

    就寝前,安妮来了个访客,是白苹,以想和安妮聊聊台湾近期的政局发展为借口,她把安妮约到没人的交谊厅里。

    安妮穿着睡袍抱着泰迪熊赴约,她并没打算换睡衣,或试图掩饰自己那还未臻成熟的性格及一张即将入梦的脸。

    天知道被只蝙蝠用机车载着,在整座山头的校园里狂飙,是件多么累人的事情!

    踏进交谊厅,安妮选了个有靠背的绒布沙发,不单坐,她还将两条短腿盘起缩进了长长的棉质睡袍底,单手斜托着腮帮子,怀里,是泰迪熊。

    白苹用她美丽的眼角对坐在面前的她不出声的审视着,眼神有几秒钟是扫落在泰迪熊身上的。

    白苹或许冷淡却明显地并不善于伪作,她的神情一半写着她是来探清情敌的底,而另一半,则是写满了对被个孩子似的少女给打败了的无法置信。

    气氛凝滞良久,安妮缓缓出了声音。“对不起,我并下是个政治狂热者,如果你找我来是为了谈两岸统—或绿色执政的话题,恐伯会让你失望了。”

    白苹微愣了愣,“

    事实上,我也不是,那只是我找你出来的借口。“

    她微红了脸,原来她的冰漠只是个防护罩,真实的她不过同安妮一般,是个未解人事的十六岁少女罢了,只不过她多了层美丽,而美丽通常会变成阻碍人与人交往的绊脚石。

    “来吧!”安妮跳起身率先向她伸出了手,“让我们庆幸那只是个借口,并为我们的志同道合来握个手吧。”

    白苹只愣了一秒就握住了她的手,美丽的脸上微有腼腆,“对不起,李同学,我必须为我上午时的不友善向你道歉。”

    “叫我安妮吧!白苹。”很好,她终于和白芜的妹妹交上朋友了,也许,这将会是个开始。

    她点了点头,接着两个女孩儿在交谊厅里并肩坐下,中间隔着一只泰迪熊。

    她们由三峡大坝聊到了东北的哈尔滨,再聊到了台北的西门叮和饶河街夜市。

    白苹不曾到过台湾就像安妮不曾到过西湖一样,不过同文同种及有些相同却又夹杂着诸多迥异思想的生活背景,使得她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泯没了距离。

    甚至,她们还发现彼此最喜欢的歌手都是王菲,最爱的都是她的那首“执迷不侮”,虽然那已是她多年前的作品。

    好的东西就是耐听,这是她们共同的结论。

    “我从台湾过来时带不少好听的cd,只可惜放在安奎拉拉的姑婆家里,等哪天放长点的假时,我再带到你家和你一块听,好吗?”当然,其实她是可以将cd送白苹的,可她才不呢,若那么做她又哪来的借口到白苹家里?

    “谢谢你!欧洲地区不比美加,华人较少,这里又处于偏僻乡镇,想见到咱们祖国的东西还真是不容易。”

    祖国?!

    还真是彼岸同胞惯用的词儿。

    白苹谢得真心,安妮听得有傀,老实说,若非她有个白芜老哥,她也不会这么殷勤了。

    接着白苹支吾了半天,睇着她红红的脸蛋儿,安妮帮她开了口——

    “你想问我和杰斯·卓久勒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没出声,形同默认。

    “放心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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