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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来,继续闭上眼睛。

    哐啷——又是一声!于冉差点跳起来——不对!一定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小偷?!

    于冉赶紧爬起来,因为紧张,她在床上跌了一跤,爬起来就跑出房间去。

    于冉并不知道,她在跌跤的时候按通了李树的电话。李树见是于冉,立刻接起,接起后却没人说话,只听到房门的声音以及急速的脚步声。李树连连“喂”了很多声,于冉并不回答,李树想欧扬肯定出事了!他立刻拔脚冲出房门——他要去救于冉!!

    李树赶到的时候,医院已经恢复平静了。是一个小偷,他并没有想过要去偷于冉,他在爬窗子的时候不小心踩落了花盆,惊动了于冉,于冉的大叫把保安招来了,于是大家立刻封锁医院排查。同时报了警。警察火速赶到,将那个倒霉的小偷抓到了,几乎没有费什么力,小偷是个新手,并没有懂得很多逃跑的技巧。他被扭送上警车,大家各回各的房间,医院恢复安静。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要你好起来

    于冉躺在床上,心还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房门突地被推开了——李树裹挟着一阵风冲进来!他扑到床上,抓住于冉,上下看着:“没事吧!没事吧!有没有怎样?!”

    于冉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你打我电话却又不说话,我以为你出事情了!告诉我什么事?”李树一叠连声地说。他的脸上满是焦虑和心疼。这个让他总是心疼的于冉,又照顾不好自己,又不要他陪房,想干什么啊!

    于冉心里是细细的感动,这个男孩子,在这样的夜晚跑来医院,是为了她。可是,她不能伤害他的,即便现在要他难过,也不能以后的时候让他不能自拔。

    想到这里,于冉将语气尽量不放感情,她说:“我并没有打你电话,现在很晚了,你回去吧。”说完,她转过头去,再也不看李树。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于冉心里忐忑的很,但是她就是不去看李树。她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给他一点希望。

    突然于冉的唇被吻住了!李树的唇是滚烫的,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他连于冉的手都没有碰过,可是,现在他吻住了于冉!

    于冉在震惊之下,忘记了挣扎。但是,她在几秒钟之后开始拼命挣扎。李树按住她的头,将双手捧住她的脸,这样就固定了她的动作,所以,即便于冉拼命挣扎,还是没有挣脱李树的吻。

    李树将舌头伸进去于冉的嘴巴,于冉咬紧牙关,并不放行,李树的*蕴藏了无穷的力气,他一定要进去!

    于冉胡乱地摆头,不经意地被李树找到了空隙,李树趁虚而入,他的舌头缠住于冉的*,同时双手箍住了于冉的腰。

    于冉的心思闪电般地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她亲吻李向阳的日子,现在的李树多么像那时的她啊,有着满满的欲。望,这种欲望的源头是最深的爱。这样的时刻,不要李树说明,于冉也知道,他是爱她的,正如当初的她爱着李向阳,那种让她焚身碎骨的爱。

    于冉不再挣扎,她突然觉得李树好可怜。一如当初的她。面对心爱的人儿,却不能得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呢?

    于冉开始回应李树,她将双手缠住李树的脖子,腰肢腾空,疯狂地回吻李树。李树更疯狂了,他一直一直痴痴爱着的人儿突然对他的爱有了回应,他一时不能自己,翻身将于冉压在身下,同时双手不住地游移。他快要将手伸到欧扬的*了,于冉拼劲全力推开了他——她突然后悔了,怜悯并不是爱情,她对李树,只有怜悯,没有爱情。

    不能错下去,否则受伤的是李树,她就是个罪人,一如她现在所受的苦,都是因为爱情,因为李向阳。那么日后,李树在受着她现在的苦的时候,便是因为她——于冉!她不要做那个让李树伤心的人。于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将李树推开了。

    李树完全被这个多变的女人搞疯掉了!为什么她一会温顺的让他亲吻,但是立刻就会便会那个冷漠生硬的她呢?难道她看不出来他是真的爱她吗?这个令他心疼,令他揪心,但是却没心没肺的女人!嘴上兀自还存留着亲吻的热度,她已经是一贯的清冷了,李树站在那里,看着于冉。

    “为什么?于冉——”

    “没有为什么。”

    “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有爱人了!”

    “谁?你骗我!你没有男朋友!”

    “她不在这个城市,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于冉仰着头,开始笑了。

    “什么意思?于冉?说清楚好吗?”李树开始冷静下来,他看着于冉。

    “我们在一起了,真的!我们只是闹别扭而已——”于冉的眼泪已经住满了眼眶,她召唤出心里珍藏着的那个叫李向阳的男人,李向阳向她走来,笑意盈盈,仍是一身黑色西装,他向于冉伸出手,说:于冉,回来吧,回来我身边,回来——回来好吗?

    于冉泪眼迷蒙,压抑对于李向阳的思念已经太久了,一旦决堤,便是排山倒海,再也招架不住。于冉一阵战栗,突然向后一仰,晕了过去。李树慌了,他赶紧把于冉安置好,立刻冲出去叫医生。

    于冉睡着了。医生说她是情急攻心,所以才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李树却再也安静不下来。他忆起于冉说的那句:我爱的是一个女人——

    李树不敢相信于冉是有爱人的人,于冉,于冉可以有爱人呢?她肯定是想我死了心,才故意这样说的,是的,情况就是这样!李树这样想着,心里稍稍安定点。今夜,他要陪护于冉,陪护这个女孩子。

    王波自从那次和于冉谈判过后,再也没有见到于冉了。他对于李向阳很是有印象,他的直觉是于冉和李向阳的关系颇深,不单单是从李向阳拉起于冉便走的那种霸道,还有于冉看向他的眼神的那种恨意。王波尊重于冉的意思,自此再也不见。

    近日飞天的境况很是不好,业内的消息不是说瞒就可以瞒下来的。长盾作为一个曾经的合作伙伴,也知道飞天的经营不好了,飞天,真的是要面对它的冬天了。

    李向阳日渐消瘦,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死死撑住这家公司,好像心里有个隐秘的声音,总是在提醒,飞天是于冉和他共同打拼下的一块事业,倾注了她们的心血,也凝结着他和于冉共有的回忆和美好。现在,于冉不在了,那么,他就算死,也要保住飞天,等到于冉回来。

    王波打过电话给李向阳,隐隐地暗示李向阳,说自己可以给她提供帮助。李向阳立刻回绝了,他不是怀疑王波的能力,也不是怀疑王波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知道王波说要帮她便是真的要帮她,王波,这个温婉的男,所以提供帮助也不会明说,照顾了李向阳的自尊

    李向阳整天整天呆在公司,和中层管理,上层管理每天开会讨论怎样拯救飞天,和前线的员工一起下到市场,掌握第一手资料,一贯精致的李向阳也开始粗糙起来,他开始和工人一起吃泡面,搭公车,没有再碰过她的红色凌志,不再答应约会。

    李向阳,你现在的样子,于冉看了会怎么想?于冉会不喜欢的吧?

    于冉已经离开半年了,她没有给过李向阳任何讯息,李向阳连她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于冉是铁了心的不要原谅她了。李向阳念着于冉的名字,在每一个不能成眠的夜里。

    李向阳又怎么会知道,于冉也是那般的思念她,甚至因为思念而病倒了。

    于冉张开眼睛,看到身边有个人,已经睡着了。她立刻想起是李树,昨晚李树来看她的,然后还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后来,好像是李向阳来了,要带于冉走,并恳求于冉回去她身边,然后于冉就想不起其他的了,只是觉得头好痛。

    李树察觉到她的动作,醒转来,张开不满血丝的眼睛,于冉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李树昨晚肯定又是很晚才睡。“你为什么要陪护我?我不需要你的陪护。”于冉看着天花板,淡淡地说。

    “我自己愿意的。”李树倒也爽快。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于冉下逐客令了。

    “我知道你今天出院。走吧,我帮你办手续。”李树并不理会她的不友好。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于冉坐起来,火了。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李树开始耍赖皮。

    于冉不再说话,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

    于冉就在李树的帮助下,出院了。

    林小凡和一些同事在公司门口迎接于冉。李树向他们招招手,于冉笑笑,和大家一起走进公司。

    工作了,于冉又开始拼命三郎的生活了。李树,这个男孩,于冉将他放在脑后,并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心思。

    这日在工作的时候,突然有一些讯息自互联网上跳出来,顿时吸引了于冉的目光。消息说深圳的电脑公司近来连连遭遇冰川,已经开始下滑。

    一个深圳灼痛了于冉的眼睛。对于她,深圳代表着一个女人,一个她爱着的男人。那么,他是否也在遭遇不幸?能承担得起这些吗?

    于冉情不自禁地焦躁起来,她再也不能安心做事了,一个上午都在办公室里踱步,她在想,她要回深圳,她要守护她的爱!

    于冉立刻坐下来,拨通了老板的电话。一刻钟后,老板已经气急败坏地敲响了于冉办公室的门。于冉在电话里和他说的是:“老板,我要辞职——”

    于冉并不容老板多说其他,她只是说:“老板,我的家在深圳,现在我的家人在遭遇事业危机,我一定要赶回去!老板对我很赏识我知道,但是,现在我真的要离开了!您的事情,我可以在深圳的事情做完之后立刻赶回来,我说话算数!”

    “我也去!”一个声音响自门口,是李树。

    于冉吃了一惊,他听到自己的辞职了。

    “你去哪里?”于冉问。

    “深圳——你的家。你的家人所在的地方。”

    无论怎样,于冉辞职成功了。虽然老板舍不得他的得力干将走,但是于冉去意已决,有怎么拦得住她呢?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她走算了,也许,她真的会在做完深圳的事情之后回来的。老板这样想着,放她走了。

    于冉就这样离开了港城,和当初来的一样,不同的是,当初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有特别的感情,现在半年之后,她已经喜欢上这个安静的不是很发达但是很温情的城市了。这次,她离开了,下次再回到这里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第一次来这里,于冉是孤身一人,她仅有的旅行箱也被小偷拿走了,包括她对于深圳,对于赵婉如的所有具象的回忆。现在他离开了,所不同的是现在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李树。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李树带他去深圳,去飞天,去见她的女人——赵婉如的,可是于冉就是答应了他。如今,他们一起坐在了回深圳的飞机上。于冉来的时候,是迷茫的小鹿,她选择的是火车,她不知道前途如何,也不知道要往那里去,所以她宁愿在火车上打发时间。如今她归心似箭,她要快点回到深圳,回到她的女人身边去。她和李树选择了飞机。

    一路无话。在机场于冉甚至都没有和李树说一句话。深圳机场那么繁华,李树也没有如一般的男孩子般,只是表情凝重,他跟着于冉,打车去飞天。

    于冉的心开始剧烈地跳起来。她来深圳,甚至都没有给过喻婉如一个电话。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于冉在今天将要回到飞天。

    飞天还是原来的样子,于冉在走进大楼的时候,保安对着她点头微笑,好像于冉只是出了一趟差,而不是离开了半年。于冉也对着他微笑,但是泪却在眼睛里打转。

    李树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难过,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于冉感激于他的贴心,擦擦泪说:“原谅我的脆弱。我知道,我很少哭。可是,深圳,飞天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难控制我自己,我来到这里就像一个婴孩一样——”于冉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她根本没有表达清楚她的意思,李树只是微笑,告诉她他明白,要她放松些。李树还促狭地向她眨眨眼睛,说:“来到深圳,我才发现我是一个乡巴佬哦——哈哈”于冉被李树逗乐了。他们乘了电梯上楼。

    飞天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员工在格子间了。大家几乎都去市场一线了,要么便是离职了。于冉走进去,直接去到办公室。李向阳并不在办公室,她*的爱人,不在里面。

    秘书看到于冉进来,先是惊呼于经理回来啦!然后便是红了眼眶,告诉于冉她不在的这半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飞天出事了,李总苦苦撑持,也瘦了很多,他每天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于冉已是泪眼婆娑了。她已经猜到这些,在连云港的半年,她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李总现在在那里?”李树说话了。秘书看看她,疑惑的眼神。

    “这是我在连云港的同事,没事的。”于冉赶紧说。

    “李总在大区的办事处,于经理快去找她吧!李总还不知道您回来了吗?他要是知道一定会高兴坏的!”小秘书一叠连声的说,没有*的样子。

    李树拉了一把还在愣怔的于冉,转身回走。

    于冉被他的力气一带,顺从地跟着走。这时才发现,李树并不是自己一直认为的大男孩,在那么多的场合,或许,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一个能支撑起于冉的天空的男人。

    “大区的办事处在哪里?”李树边走边问于冉。

    “这是我们公司的秘密。我们打车去。”于冉恢复了精神。

    出门打车。的士快速地开启,向前奔去。

    后座上的李树和于冉表情凝重异常,于冉是因为看到飞天的状况糟糕,李树是因为于冉的烦恼而烦恼。这个女人,他要一直守护到底。

    在一个外环路于冉让师傅停车,然后率先走下去。李树跟上。

    在一栋居民楼面前于冉停下,然后敲门。有人在里面应声,然后门开了。于冉对着开门的中年妇女说:“我是于冉。”中年妇女对她点头,让他们进来。复又将门关上。

    上了楼梯左拐,于冉推开房门。李树看见几个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面容憔悴,可是身材伟岸。他们抬起头来,看是怎么回事。一刹那,他们认出是于冉,顿时叫起来,几名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员工跑过来拥抱于冉。于冉的眼泪又开始疯狂地涌出来。

    李树看见,那个伟岸男人愣在当场,表情极度复杂,痛苦和欣喜混杂,同时,双唇不住地颤抖。于冉拥抱过同事后,向李向阳走过去。她走的那么慢,那么慢,好像她和他之间隔着一条天河。李树知道了,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就是于冉嘴里说的那个“她爱的人”。

    于冉终于走到李向阳身边了,她伸出手臂,把李向阳牵进自己的怀里,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了。李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突然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破了笼罩在房间里的寂寂。李树看见,于冉一手捂住左边脸颊,那个男人垂下手臂,突然蹲下去哭了。

    于冉立刻蹲下去抱住她,嘴里一直说着:“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莫名其妙的离家出走。向阳,原谅我好吗?”

    李树也加入到飞天上层的讨论中来。他在大学里专修的是营销专业,毕业后又在公司里做了近一年的业务员,在市场前线锻炼了很久,即便是在深圳这个商人遍地都是的地方,他的见解很大程度上还是相当具有可行性的,飞天的管理者们也没有小看这个来自连云港的大学生,大家齐心协力,为了飞天的走出困境,努力着。

    于冉还是住在蔷薇路。所不同是李向阳从解放大道搬来和她在一起了。她们又回复了以前在一起的日子。

    李向阳追问于冉在连云港的经历,于冉就每天和她说一段,像是讲故事一样。于冉说到她在连云港上班的公司,说到李树,说到林小凡,说到连云港的风,那里的大海,那里的天气,那里的雨,说到那里的安静,说到那些在医院里度过的日子,说到老板舍不得她的离开。她讲的是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里面充满了对于李向阳的眷恋和压抑太久的感情。

    李向阳每每听到于冉伤心的地方都会紧紧抱住于冉,紧的好像要把她箍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李树被于冉安排在公司的宿舍,距离蔷薇路不是很远的一栋楼里。

    李树明白了于冉对于李向阳的感情,他也没有再一直的追着于冉告诉她他喜欢她。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工作,为了飞天而工作。

    于冉很久没有见到李树了。同事们说和刘经理一起来的这个小伙子特别有干劲,做事也很有头脑,就是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忧伤。于冉什么也不说,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李向阳很聪明,他怎么会猜不到跟着于冉从连云港到深圳的李树对于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李树的好,公司里的人也是有目共睹的,李向阳开始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慌,一种害怕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感觉。她告诉自己纯粹是自己多想了,于冉对李树并没有感情,哪怕是一丁点儿也没有。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齐心协力和飞天一起走出困境,其他的,现在不要想,她也想不动了。

    那么累啊那么累,于冉看到她的脸心疼的都要死掉了,责怪她不许她再多想,公司的事情她来做。李向阳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像是一只小船找到停靠的岸,他知道,这辈子,他是不愿意走出于冉了。

    于冉在和李向阳吃晚饭的时候,电话响了,于冉看一下来显,是李树。接起:“李树,我在和向阳吃晚饭,有事情明天说好吗?”

    那边并没有回应,于冉皱皱眉头,挂断电话。

    李向阳专心地吃饭,并没有说什么。

    电话又响起来。于冉不再接了,她知道是李树打来的。她知道向阳会不开心的,虽然她并不说。可是她就是知道向阳会不开心,正如上次一样。

    晚饭结束了,她们打开电视,看最喜欢的家庭秀的节目。

    于冉的电话又响起来,她还是不接。倒是李向阳说话了:“冉,接吧,或许真的有事情呢。”

    于冉接起:“喂?”

    “于经理!李树出车祸了!打你电话怎么老是不接啊??”是公司技术部的小王,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于冉呆住了。

    李向阳看到她这个样子,急忙接过她手里的电话,小王继续在说:“快点来人民医院,李树想见你!于经理快点啊!”然后电话断掉了。

    李向阳拉起于冉就走。

    人民医院。同事们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李向阳和于冉赶到了。小王一看于冉进来,立刻告诉她:“于经理,李树在去大区市场的时候被一辆车撞到了,很严重!”

    于冉想起她的电话老是响起,是李树打的。他被车撞到的时候,一直想的就是于冉吗?他在那个时候只想听听于冉的声音吗?自己竟然不接他的电话。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于冉呆呆地坐在那里,异常安静。赵婉如陪在她身边,也是一言不发。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这个手术不知道还要做多久。

    于冉想起在连云港的那些日子

    于冉想起在连云港的那些日子,下雨的时候,李树给她送伞,为她打车,在她没有吃晚饭的时候押着她去24小时营业的餐厅吃东西,背她去医院,他背上的汗湿了于冉的衣服,在医院里李树焦急的脸,他喂于冉吃药的笨手笨脚,却是那么的深情……李树深情的脸,李树受伤的脸,李树焦急的脸,李树嬉笑的脸,李树看着她的眼神……

    于冉陷在深深的回忆里,并没有注意到赵婉如一再地问她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不饿。于冉没有答话。

    那都是朋友不是吗?于冉并没有和王波发生什么,和李树也一样不是吗?没有什么不是吗?于冉不是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吗?而于冉也没有和李树有任何的接触不是吗?

    李向阳脑袋里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手术的时间也已经很久了,于冉一直没有说话,她担心于冉会渴,就小心地询问她要不要喝水,于冉没有回答,她又问要不要吃东西,于冉还是没有说话

    于冉不再说话,低下头,心里充满了委屈。可是她是一个那么骄傲的女人,她不会把心里的委屈表现在脸上。

    同事们相继回去了。是李向阳要他们回去的,说很晚了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于经理呢。

    手术终于结束了,在疲惫的医生推开手术室大门的时候,于冉突然被震了一下,她猛地站起来,直冲着医生走过去。李向阳被她的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看到医生已经出来了,也赶紧跟上去。

    于冉的声音很轻,轻到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出她在说什么,医生毕竟明白患者家属的心情,他以为于冉和赵婉如是李树的家属,他表情凝重地说:“我们尽力了。患者脑部出血严重,虽然手术已经清除了部分血块,但是还是有残存,这些顽固的血块压迫着患者神经……”于冉打断他的话:“对不起医生,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怎样了?脱离危险了吧?”

    “呃,患者——将会长期的深度昏迷。也就是说——植物人……”医生扶扶眼睛,在考虑什么样的措辞可以更好地表达他并不想表达的意思。

    于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身边的赵婉如急忙扶住她:“冉——”

    “有康复的希望吗?”于冉稍稍振作精神,虚弱地问。她知道中外有很多这方面的例子,有的患者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醒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当然,也有的就一直的昏迷下去了。她不希望李树是后者,他还那么年轻,他在连云港明明好好的工作着,或者他还有一份很好的爱情,会有一个美满的婚姻,可是他的一切都改变了,都是因为于冉的出现,都是因为于冉,李树才会跟来深圳,才会来到飞天,也才会遭遇这个车祸。

    于冉想到自己就是毁了李树一生的人,她就觉得双手沾满了洗也洗不干净的鲜血,她想到在血泊中的李树挣扎着打她的电话,而她因为和李向阳共进晚餐的缘故竟然不接他的电话,更不可饶恕的是,她竟然一直不接电话,也许,如果一开始她就接了电话,李树就可以早早被送到医院,也不会现在是这个样子了。她是罪魁祸首!她不可饶恕!她对不起李树!

    “也不是没有希望,一般这样的情况,家属的陪护异常重要,或许,患者就会在某天突然醒来。”医生看着于冉和赵婉如,不确定地说。

    “好了,现在来办手续吧。家属过来签字。”医生招呼她们。

    “李树在深圳没有什么家属,他是跟着我过来的,我就是他的家属。”于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医生的话。医生看着她,满脸疑惑。

    李向阳开口了:“我去签字。我是家属。”跟了医生去了。

    于冉愣愣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要通知李树的家人吗?没有电话。打电话回连云港的公司问吗?可以是可以,可是,她要怎么告诉那边的人们,他们的亲人,也或者是唯一的儿子,在深圳出了车祸,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如果他们问为什么李树会去陌生的深圳,为什么会出车祸,她又要怎么回答呢?难道她说因为李树喜欢她,而她却喜欢深圳的一个女人,她因为这个深圳的女人的公司出事情了,才回来深圳的,而李树因为喜欢她一定要跟来深圳,才卷入这个事件的,才会遭遇车祸吗?这样的回答合情合理吗?

    这样的回答能让李树的家人满意吗?就因为这样的回答,他们就会原谅这个女人,原谅这个女人葬送了他们的儿子吗?

    于冉一时千头万绪,她不知道再有什么颜面回到连云港,回到那些熟悉的人们身边……不行,她一定要救李树!

    她一定要李树恢复正常,恢复那个会说话,会思考,会伤心,会爱,会硬硬地亲吻于冉的李树!李树,只要你恢复,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于冉握紧拳头,咬紧满口银牙。

    李向阳签完字回到于冉这里。她担心地看着于冉,说:“冉,你先回去休息吧,李树我先陪护,你休息好了来换我好吗?”

    “不要。我来吧,你回去。”于冉头也没抬。

    李向阳心里被重重一撞,他没有再说话。转身走掉。直觉再一次警告她: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是她的潜在威胁,不管这威胁是大是小,总归是威胁。于冉刚刚回到她身边,她不会再放于冉离开了,任何人也别想从她手里抢走于冉!

    他的身影消失在医院通道的尽头,于冉抬头看看她的远去,在心里说:“婉如,原谅我这样对你。对李树,我必须还债。”于冉转身走进了李树的病房。

    李树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全身绑着绷带,他的脑袋更是被厚厚的纱布裹得严严实实,身上有很多管子,很多很多的从李树身体里牵出来的管子,这些管子将维持李树的日常*代谢,他吸氧,整个人看起来极像是一个宇航员,在机舱里安静睡觉。

    于冉在一瞬间差点笑出来,她希望她面对的是真的宇航员,她真的希望李树只是在和她开玩笑,只是为了要她着急,他会在于冉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坐起来,扯掉脸上的氧气罩,狡黠地对于冉笑笑,说:“嗨,被我吓住了吧?着急了吧?于冉,我爱你!”于冉这样想着,等了一会,李树还是没有站起来,他那么安静地睡在那里,好像这些时日在飞天忙碌的太累了,他不高兴起床,耍赖般地睡懒觉,即便他喜欢的于冉在他旁边了,他还是抵挡不住睡魔的诱惑,根本不理会于冉,自顾自睡他的觉。

    李树真的很过分,他很过分不是吗?于冉现在在他身边了,他竟然也不起身招待一下,像以前一样叫一声“于冉”也可以啊!于冉走到李树床边,伸手就要抓他起来。

    “你要干什么?”医生的话制止了她的行为,“我是患者的主治医生,病人现在属于极度昏迷状态,作为家属,我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医院的治疗,以便病人早日康复。”医生伸手扶一扶鼻上的眼睛,继续说下去:“医院能提供的是最基本的疗法,最重要的还是家属。很多病人在日复一日的沉睡中就被家属唤醒了,这样的事例也不是没有。”

    于冉看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巴,她被医生的话搅起了兴奋神经,只要能康复,又有什么是她不能付出的呢?

    飞天的事情还要一肩担,李树这里还要丝毫不可放松的给他做康复,于冉忙的飞天、医院两点一线。

    她给李树每天念书、讲故事,很多时候就讲在连云港的事情,讲到那些加班的日子,讲到自己的生病,讲到李树为她送伞,为她打车,讲到李树在医院陪她,于冉因为要在飞天,所以她把这些事情一段一段的分开来,每晚给李树讲一段。李树就那样沉睡着,无论于冉给她讲什么,于冉也不心急,就那样的,每天在陪护的时候就开始她的回忆课,给李树喂水,给李树翻身,

    只是于冉从来不给李树洗澡,这件事她拜托护士给李树做,她曾经想过给李树雇佣一个专职护士,负责李树的日常护理,但是后来想想还是没有这样做,她担心别人做不好这件事,即便飞天的事务很多,但是她还是决定自己来护理李树,而且她也坚信,只有亲近的人的陪护才可能尽可能地恢复,

    而且,她一再地告诉自己“李树的今天全部都是于冉一手造成的”,所以,她对于李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一个半月了,李树的情形并没有丝毫好转,于冉心里有些焦急。飞天的经营还是不见起色,赵婉如和于冉每天忙坏了自己,也没有带给飞天多少进益。

    李向阳没有因为于冉照顾李树这么久而心生怨怼,她忙于飞天的事务,也明白于冉为什么要对李树负责到底。

    于冉手机突然响起来,是王波。

    这个号码是王波的,那个已经很久很久不联系的男子。那时飞天刚出状况的时候,王波便试探性地询问过于冉,是否可以接受他的帮助,于冉自然是婉言拒绝了。

    因为李向阳的缘故,于冉把王波拉为黑名单的成员之一,她知道,于冉对于王波有着很大很大的戒心和恐惧,她不会再接触王波的,为了于冉。于冉看着来显,很久没有接电话,她在考虑是否可以不去例会这个人。

    王波就是那种非常有韧性的男子,电话一遍不接,他就打第二遍,然后于冉的电话就一直一直地响下去。赵婉如在电话持续地响到第四次的时候将电话接起:“喂?”

    “是我。我想和你谈谈,是关于飞天的事情,绝对不是我的私事,这个你放心。”王波的声音四平八稳的。

    “恩——”于冉迟疑地应了一声。

    “呵呵,于总,真的不要紧张,我只是作为一个关注飞天事业的老朋友,想在这个飞天的特殊时期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王波听出了电话那端的迟疑,立刻温和地解释。

    这样的男子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况且就个人品格而言,王波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最起码,他对于冉是绝对真心的,这点没有谁可以质疑,即便于冉也不可以。

    “那,好吧。”于冉答应了。

    “好,那就曼特宁见吧,我会比你早到,呵呵。”王波还是那样,一贯的绅士。

    “好。到时见。”于冉对于这个男子充满了欣赏,她很愉快地答应了。在说出“好”的那个瞬间,她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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