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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的滑雪场——卡卓那,距离皇后镇约六十分钟的路程,听说那里的垂直高度只有390米,适合我这样什么也不会的初学者,但是那里海拔过高,也是异常寒冷。
卡维尔明显谦虚,他居然能和专业玩家一起比拼,在空中翻出漂亮的跟头,让我惊呆了。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但是还是会不停的摔倒。
“书黎,没关系,来,大胆一点。”卡维尔在前方看着我,等待我滑过去。看着一个个滑雪者从身边呼啸而过,用力的呼入那冰冷的空气,调整姿势拿着雪杖用力支撑,滑了出去。
完全菜鸟的我只有那刹那的勇气,看着滑雪板完全偏离了卡维尔的方向,大声的叫了起来,随之狠狠的跌在地上,因为雪地有些坡度,倒地后还翻了两个滚,浑身疼的爬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卡维尔大笑的滑到我边上,伸手要将我拉起,“你都不拦着我!”我愤怒的瞪着他,居然笑的如此开心。
卡维尔拍掉我身上的雪,声音中残留着笑意,说道,“学滑雪哪有不摔跤的,你那样挪,哪天才能学会。”
“不要,不滑了,摔得我屁股疼。我要坐那个。”我伸手指向不远处吊在缆车上的人。
“你确定?那些可都是坐到最高点,然后再滑下来的。”卡维尔好笑的看着我,然后拉着我慢慢的向前滑动,“注意脚,不要分开太大,板子向中间靠拢一点,对,很好,就这样。”
他松开我的手,免不了又摔几次,慢慢的也找到了滑雪的感觉来,能滑出十来米的距离不会跌倒。
“好了,该回去了。”卡维尔拉过我,拉了拉帽子
这才刚有滑雪的趣味就让人回去,“不要不要,再玩会儿。”我仰着脑袋对着卡维尔摇头
“今天的活动量太大,现在感觉不出来,明天早上你就知道厉害了。”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放开我的手,任我肆意而为。我在这铺满糖霜的跑道上,小心滑动,听着滑雪板压过积雪发出的吱吱声,还有别人从身边滑走带过的阵阵凉风。划过一段距离,回头再找卡维尔,他远远的看到我摆摆手示意。穿着蓝色滑雪服的他,即便再远我也能一眼找到,就像隔了这么远他也能看见我一样。
小心翼翼的拿着滑雪杖,配合滑雪板,控制速度,放低身体,向前滑行。在我前面的是一对夫妻,带着可爱的孩子。父亲分解着动作,示范给孩子看,母亲在讲解后给出一个鼓励的眼光滑向了远处,紧接着是父亲,只留下孩子一个人看着滑走的两人,然后低头摆弄着滑雪板,或许是平衡没掌握好,在我还没看清楚时,孩子一下摔在了地上。他惊奇的看着滑雪板,一努嘴,慢慢试着站起来。几经挣扎,他终于成功的站了起来。远处的父母看着他,滑雪镜盖住了她们的眼睛,可上扬的嘴角掩盖不住笑意。可爱的孩子,调整好姿势,拿着雪杖支撑在地上,一个用力,没有滑出多远,等待他的是狼狈的摔倒。
等我再回头的时候,却找不到卡维尔的身影。蓝色的滑雪服不是只有一个人穿,可那些都不是他,站在那里四处寻找,我有些着急,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卡维尔——,卡维尔——,没有人回答我。踏着滑雪板向高处走去,这个时候刚才所有的滑雪技巧全都忘了,他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瘦长的滑雪板艰难的在雪地里行走,稍不留意顺着坡度就想下滑行,越是着急越是总是在原地挣扎。
哈哈哈,“刚才看着滑着挺好,怎么现在这样?”听到一阵笑声,抬头看上去,卡维尔带着滑雪镜站在我的面前。
我双手拉着他的胳膊,有些生气,“你跑哪去了?”
“啊,我在这个山头的后面,怎么了?”
我咬着唇,为刚才的惊慌失措懊恼,也为自己的态度惊讶,他,卡维尔已然是我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这样的感觉让我慌张。“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哦哦,不过一会儿,这就离不开我了?”他语气中的调侃,嘴角的笑意,只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丢失玩具的小丑。“好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说好了第二天去吉斯伯恩市迎接新一天的到来,去看全世界最早的太阳。卡维尔用他的方式叫醒了我,太过炙热的呼吸让人无法喘息,嗯——,我不自觉的轻哼出声。
“醒了?”
我将脑袋又埋了埋,躲在他的胸膛里,不想出来。他有不穿睡衣的习惯,胸前是金色的毛发,挠着人的脸,痒痒的。
“起来了,再晚就看不到日出了。”
我最讨厌起早了,有些气愤的踢了他一下,“我就说昨天晚上去吉斯伯恩,今天早上也不用起的这么早!”
“我的错,快起吧。”
我赖在他怀里不想起,想到昨天的事情就恼火。开始我们计划好的,吃完晚餐就坐车去吉斯伯恩,然后看第二天的日出。可是晚餐吃到一半,卡维尔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说是一会儿回来,可是,快到十点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是关机!直到今天凌晨,他才回到宾馆。理由是遇到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脱不开身,就等着我的电话救急,可是我没有给他电话。
听听这话,反倒是我的过错了!
我恶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胸口,“说,昨天晚上是不是去会见老情人了?”
卡维尔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花板,“老情人?是哪一个,你让我想想。。。。。”
我一抬头咬在他的下巴上,还敢想?嘶——,卡维尔有些吃痛,“或许,有比看日出更有意思的事情了。。。。。。”看到他贴近的脸,我的朦胧睡意顿时所剩无几,“哎呀,快起来,快起来,不然就晚了。”我立马跳下床奔向卫生间,这事我记住了!
吉斯伯恩是世界上第一个见到太阳的城市,同样它的葡萄酒和冲浪海滩也是非常有名,只可惜这个季节无法体验海滩风情,也不能去看硕果累累的葡萄园。
当我站在海边,看到太阳一点一点的露出,先是温暖的橘色光,紧接着是一点儿的黄边儿,慢慢的,慢慢的。天际间,深蓝在渐进,越来越白越来越亮,那抹白又渐进的转变成淡黄、橘黄,刺眼的亮黄,带着光晕散了一片,海面的颜色蓝的发黑。远远看去,那一片被分成了三个光带,蓝色的天、黄丨色的太阳、深色的海。
相拥的一对恋人,面朝大海迎接新日,永远的定格在这里,永远的。。。。
坐在卡维尔租借的车里,听着班得瑞的钢琴曲,琴声如天籁,敲击着心中最柔软那一处;琴声如涧溪,蜿蜿蜒蜒、百折千回;钢琴声如自然,不经雕琢、质朴浑然;琴声如美玉,温润柔和,贴近心灵;琴声如心声,它诠释着弹奏者内心的波澜起伏和心路历程;琴声如泉水,行云流水般从指间倾泻而下,配合着心的律动,静默地溶入血液 。
“你说的那家餐厅在哪?我的肚子饿了。”靠在他的肩头,看着四处白茫茫的一片,自然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马上就到了。”他揽过的我腰,在我的额头亲吻。嘭——,嘭——,啊——,后面的车子撞上了我们的,在我们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即便系着安全带但是身体还是惯性的向前冲了一下,我以为后面的车主是喝多了或是技术不好,可惜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他在撞击一下后,时隔不久又向我们的车子撞来。
我在车子里连声尖叫,卡维尔!“宝贝,别怕,别担心,系好安全带。我要加速了!他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车子,但是后面的车主显然发了疯。这里属于郊区,人烟稀少,而我们现在正处在下山的路上,昨夜下了一场雪,偏僻的地方还没有来得及扫雪,路边很滑。覆盖白雪的路面只能容下两辆车并行,后面的那辆车不停的想要撞击我们的车,卡维尔忽左忽右的开着这辆租借来的越野,我紧张的看着后面的车子,那是辆黑色的吉普车,因为车子的不稳定看不清后方车里的人,但显然那是个男性,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书黎,别看,抓好车顶上的扶手!快!”
“卡维尔。。。。。”我回过头看着他,
“别担心,宝贝!让你看看我的车技,其实我从前的愿望是做一名f1赛车手,相信我!”
我紧张的抓住扶手,看着周围的环境。山路本就起伏颇大,又因为后面的人不停追击,越野在还算平直的路上开起了环山的架势。
“卡维尔,小心!”
第22章昏 迷 1
别把生活想的太美,其实它就是一个贱货。
不会让你一帆风顺,还总会用甜言蜜语迷惑你。
别在快乐的时候得意忘形,因为它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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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的车头别在我们车位左方,我们的越野被迫贴着右方的山体,贴着落满积雪的山划出刺目的火花,发出哧哧的声音。卡尔文面色冷峻,严肃的看着路面,眼睛不停看向后车镜关注着后面那辆癫狂的吉普。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一点慌张。“哦,书黎,我差点被你吓到。”他仍然语气轻松的开着玩笑。可我一点也笑不出来,我从没有想过会有如此疯狂的境遇。心脏随着蜿蜒的路面一起舞动,曲折的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整个五脏六腑都快要扭到一起,血液蓬勃的在叫嚣,冲动的想要奔出身体,不安的在血管里逃窜。“坐稳了!”听到卡维尔的话,心头更是一紧,看着时速表不停的攀升,我紧张的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上帝!
呵呵,卡维尔在一旁笑出了声,我有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怎么能在如此状况下还能笑的出来?“喂!好好开车,你怎么。。。。。。”虽然如此,但是那一声轻笑还是缓解了我内心的不安。转头看向后面,越野已经脱离吉普的碰撞,可原本贴着山体这边的我们,现在却被迫开在凌空的这边,左边除了一道道看似结实的栏杆就是长满积雪峭壁和不知道低的悬崖。显然这一改变,卡维尔也开始认真起来,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如果说现在对面开过来一辆车,后果不敢想象。
那辆吉普一直跟在后面,随着我们的车子忽左忽右,却没有放弃的念头,速度、车技之间的较量,我一直想要看清楚后面人的长相,可是不行,对方好像早有准备,一顶黑色的帽子盖住了所有,即便近距离应该也是看不清楚的。啊——,后面的车子猛的撞来,我脱口而出的惊叫,转头看向卡维尔这时他的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一丝的松懈,看着他不挺的转动,大幅度的转盘,我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带着颤抖。即便是抓地性能优良的越野也耐不住这样在雪地上转换,车子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打滑,大幅度的开始向一边旋转,我能听到车轮无地面发出的摩擦声,积雪因为压力擦出白净的一片,圆瞪着眼睛看向四十五度倾斜后走上正轨。
然而前面却是看不到头的隧道,车子一闪开入,隧道里面没有积雪,卡维尔不停的加速想要甩脱后面的吉普,可是后面接追不舍。就在我们走出隧道后,迎面开过来一辆卡车,我睁大双眼看着突如其来的意外,卡维尔大幅度的向右转盘,可惜躲闪不及,一切都来不及,越野冲破防护栏飞出了路面,紧接着我感觉车子在翻滚,身体被固定在安全带下受到车体的撞击,最后的意识里只有卡维尔的声音,书黎!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书黎。。。。。”我听到了卡维尔的声音,还好他还在,他还在的。我躺在卡维尔的怀里,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好半天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有刺骨的风吹着我,额头钻心的痛。“卡维尔。。。。。”我想要从他的怀里挪开,身体四周都在疼,每一个地方都在疼,就像被压土机碾过一样的疼,“卡维尔。。。。。”我呜呜的哭了起来,却没有力气挪动一分。
“对不起,书黎,对不起,对不起。。。。。”卡维尔不停的对我说对不起,小心翼翼的抱着我,“哪里痛?告诉我,哪里?”
“浑身都疼,到处都疼,卡维尔,我好害怕。。。。。。”
“别怕,书黎,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别担心,别担心。。。。。”卡维尔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听不见。
“卡维尔。。。。卡维尔。。。。。”我努力挣扎着起来,眼前一晃,周围所有的景象都在晃动旋转,一阵恶心涌向嘴边,深深的压了下去。卡维尔倚在一块石头上,手臂因为我的动作松松的落了下来,还好,还好,起码没有看到让人害怕的血。我靠着他,听着周围呼呼的风声,眼前一如刚才朦朦胧胧,眩晕的感觉再次袭来,我撑不住的倒下,看到不远处的越野不甚清晰的在眼前出现一个大致轮廓,祈祷着会有人发现我们。周围太冷,我依偎在卡维尔旁边,双手抱着他,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心里那不断袭来的害怕有所减少,只是天空中一个星星都没有,乌压压的云一片一片,只希望今夜不会有雪。
“书黎。。。。。”卡维尔的微弱的声音传来
“卡维尔,你怎样?”
“我还好。放心,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微弱的、没有任何生气。“别担心,你现在哪里还痛?”
“我好很多了,真的。你呢,为什么我觉得你很不好。你伤到哪里了?”我闭上眼睛想要那一阵阵的眩晕有片刻安宁,伸手摸向他的身体,却被他一把抓住,“我没事的。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从前也玩f1的,可能是好久不练的缘故。不然,现在或许可以和舒马赫并驾齐驱。”
卡维尔伸手握住我的,“还想着明天和你一起去蹦极,不过今天这场也很刺激,是不是?新西兰的极限运动世界闻名,呵呵。”
“卡维尔,我好晕,好困。。。。。。”
“书黎,不要睡,不要睡。我们一起聊聊,今天的日出是不是很美?”
“是,很漂亮,是我。。。。是我看过最漂亮的一次。。。。。日出。。。。。。”眼皮越来越重,涩涩的感觉让人抬不起,我只想睡觉,即便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书黎。。。”卡维尔晃动着我的身体,“下次,想去哪里度假?”
“。。。。。。嗯,不知道。。。。。你说呢。。。。。”
“四月份我们一起去看极光,到芬兰。。。。。芬兰的拉普兰。。。。。。。从九月份到四月份。。。。。是看极光的最佳时间,据统计。。。。。。那里看到极光的比率是。。。。。。75%。”
“。。。。真好。。。。。回去。。。我们回去就能。。。。就能看到极光了。。。。”
“书黎,你听!”卡维尔握住我手,稍微用力,“有喊声。。。。。”我仔细的辨认,可是没有,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不停窜到脚底的凉意,根本就没有什么喊声。“书黎,有人来了!”我看到眼前不甚明亮的光线也被人挡住,听到有人叫着卡维尔名字,我知道,我们得救了。再也撑不住眼前的无力和身上带来的卷卷困意,沉沉睡去。
消卡维尔全身是血,从头顶流下来顺着鼻梁蜿蜒而下,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闭着。衣服上都是,所有的地方都是,他像浸透在血水里,不――,卡维尔!卡维尔――,我扑过去想要抓住他,可是怎么也无法靠近,他离我越来越选,越来越远……〃她醒了,快叫医生!〃消毒水的味道浸透身体的每一个毛细孔,全身像散架一般软弱无力,我缓缓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一片白,慢慢的变得清晰,头好沉。这是哪里?!卡维尔在哪?刚才那是梦还是?我不敢想象。
〃他在哪?和我一起的人在哪里?〃我抓住离我最近的女人,〃他在哪?和我一起的人在哪里!〃我不知道这是哪,不停的说着话,用德语、英语、中文语无伦次夹杂的看向那个女人。
〃小姐,你冷静点!他很好,就在隔壁病房!〃女人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有大幅度的动作。
〃真的吗?〃我欣喜的看着对方,〃不对不对,他一定很不好,是不是?我刚才看到他浑身是血,到处都是……〃
〃医生,她很激动!〃我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一个穿白色衣服的男子走到我床边,说到,〃他很好!〃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闪躲,〃来,我先帮你检查,然后你就可以立刻去看你的那位朋友!〃
〃好。〃我点头,一会儿就能看到卡维尔了。他一定没事的,一定!医生撑大我的眼皮看了看,然后说到,〃那么现在告诉我什么感觉?〃我茫然的摇摇头。医生看着我说,〃有没有头晕、恶心或是头痛?〃〃没有!我现在可以去看他了吗?〃我抓住医生的手紧张的看着他。〃可以。〃说完他转头对旁边的护士说,〃带她过去。〃我在护士的搀扶下走出病房,急切的想看见他,果真是在旁边的病房,那个医生没骗我。卡维尔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被子很干净,没有那些奇怪的东西在他周围,他就像睡着了一样。真好,真好!我走过去,慢慢的坐到床边趴在他身上,这样真实的感受他。他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毛、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坚毅的下巴,手指轻轻在他的脸上摩挲,卡维尔……
第23章依 赖
夜幕降临,温暖的病房里能听到卡维尔淡淡的呼吸声,清浅绵长。房内的灯被打开,护士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欧洲女人,“你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好好休息。”
“好的,谢谢您。可是,他怎么还不醒?”我握着卡维尔的手,紧张的看向来人。
“他之前醒来过,但是后来睡着了。现在你需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我不舍的看着卡维尔,护士看出我的犹豫,面带微笑说道,“放心,他没事的。”说完扶着我走出病房。医院的走廊里很冷清,空旷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在四周蔓延,冗长的走道被灯光照亮显出不合时宜的苍白。
害怕这份空灵,我打破了安静,声音格外的突兀,“我睡了有多久?”
护士扶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快一天一夜。”
“这么久吗?那他呢?啊,我是说和我一起送来的那个男子,他什么时候醒的?”
护士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跳出几道却让人安心,“他早上醒来过。送来的人说,你们发生了交通事故,撞出公路。他和你一样头部受到创伤,其他地方只是轻微擦伤和撞伤。”
“头部?!那他呢?他怎样?”
“别激动,他很好。来,你还需要做一个ct。”说着护士推开门,让医生对我进行脑部的检查。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开始慢慢回忆,第一次醒来时卡维尔是清醒的,但是紧接着有短暂的昏迷,然而他再次醒来时的语气显然是无力的。
回到病房后,在我的要求下,卡维尔和我搬进同一个房间,我希望他再次醒来时我能第一个看到。我讨厌现在的他,这样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皱眉没有微笑,没有任何的声气。
这次的事故让人奇怪,那辆车为什么紧追不舍,甚至于想要将我们置于死地?无论是在德国还是新西兰我没有和任何人结怨,那么问题就是出在卡维尔身上。那辆车的态度,显然不是认错了人。可是,卡维尔。。。。。。
卡维尔作为一名商人,什么样的商场利益会让人不惜要命?还是说,他无意中得罪了谁?虽然我在ve工作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办公室里的小道消息还是有听说的,卡维尔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向来很有分寸,从来不会乱发脾气。无论是公司内部还是合作伙伴,对于他的评价都是‘温文尔雅、沉着冷静、睿智、有气度’,我无法联想会是什么事情导致这样的结果。
还好,我们都还好。
“书黎。。。。。”
“卡维尔!”我惊喜的发现他醒了,右转的脸闪着光亮的眸子,微微上翘的嘴角,这才是他啊。我立刻奔到他的床边,“你睡了好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护士什么也没和我说,只说你没事,可是你的脸好苍白。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卡维尔拉住我的手,“我很好,对不起书黎。”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皮肤呈现那种健康的小麦色。在手指靠近手掌的那一节会有些汗毛,淡淡的,不仔细看不出来。右手在食指的中指肚有着泛黄的老茧,虎口处有着淡淡一层的厚皮。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卡维尔,你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吗?”
他没有回答,从床上坐了起来,拉过我,一起躺在床上。手掌带着温热,抚摸我的头发,就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动物。“会有警察调查的。第一次带你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怕了?”
“怎么会不害怕呢?卡维尔。。。。。。”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这样了。相信我,书黎。”我紧紧抱住他,只有这样才能真实的感觉他的存在。
原本的新西兰冬季旅行,变成了医院里的相依相偎。没有可口多变的食物,只有医院的营养餐,可我庆幸,我们都很好。一个星期后,我们踏上了回德的飞机。卡维尔牵着我的手,低头说到,“我有个东西寄出在机场的保险箱,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好。”
卡维尔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箱,14寸电脑那么大小,“这是什么时候放的?”我奇怪的看着他,到新西兰这么长时间,我们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他又怎么会有空把箱子寄存到机场?而且,这个箱子是哪来的?我好奇的看着他。
“就是去看日出的前一晚,遇到一个朋友,他因为有事不能来取,让我回国的时候带回去。”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随意的存放在机场。
一上飞机,我就紧张的系好安全带,检查两三遍后拉过卡维尔的手臂紧紧抱住。他好笑的看着,眼里有着丝丝心疼和愧疚,揽过我肩膀,没有任何言语,轻吻我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书黎。”
“嗯。”
“你喜欢哪个国家?或者说,喜欢哪个城市?”
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属于他的味道,闭上眼睛,其实哪里都无所谓的,只要有他在就好。“哪个国家吗?没有特别喜欢的。”
“那就现在好好想想,毕业后我们定居的地方,由你定,怎样?”
心头的跳动一颤一颤,甜甜的融了周身,转念间讶异的抬头看向他,“为什么这样说呢?你的公司不是在亚琛吗?还有家人呢?”
“公司、家人。。。。”卡维尔陷入沉静,片刻后说,“睡吧,这些以后再说。”
说起来,卡维尔从没有和我说过他的家人,就像我从没有说过我的家人一样。仔细想来,我们两人的话题天南海北,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避开了家庭这个壁垒。他从没说过,我从没提过,这是他第一次说起,而后又避开。男人都是已事业为重,他的事业在亚琛,为何要这么说?
“怎么?”卡维尔看着我,轻声问道,我摇了摇了头,这样的他让我有些迷惘,看不清楚。
下机后,卡维尔将我送回家,没有片刻停留,去了ve。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数着脑海里成片的绵羊,乱了乱了,就像一锅煮沸的粥,黏腻的到处都是。混混沌沌的似梦非醒,挣扎的在自己的意想空间里,累的一头汗,却在终于清醒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张英俊的脸庞。我只将这些归结为那场车祸的意外。
………
卡维尔没有给我任何适应的机会,回来的一个星期后,他又出差了,这次是去意大利,那个有角斗场的黑手党国家。
“为什么要去那里?”听到这个地方,我总觉得不安全
“公司需要。”卡维尔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上衣,“这条领带怎么样?”他通过镜子看着我,今天的他穿了一件黑色套装,配上一条金属光泽的蓝色领带,稳重大气又不失时尚感。
我伸出手帮他重新打了个领带结,我会打四种领带结,可是只有这一种我觉得最配他。“不能不去吗?难道一定要你这个ceo亲自出马?”
卡维尔在我唇边轻吻,“很重要的case,我会尽快回来。”
然而,在他没回来之前我等到了周苏然的电话——一个意想不到电话。
“书黎,新西兰好玩吗?”
“还不错。”这次的事故我没和苏然说,只怕说了也徒增别人的担心。
“听说新西兰的跳伞很不错,可惜你们是冬天去的。知仁哥说,等到新西兰的夏季我们就去。前天我们去柏林,看见卡维尔了,我还想怎么没带上你。”
“是吗?”心中一紧,柏林吗?周苏然是不是看错了?“柏林哪里看到的?”
“柏林墙那边,我和知仁哥想过去打招呼,可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哦,他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所以很迅速。”之后周苏然究竟说了什么,我答了什么一无所知。或许,卡维尔已经回德国了,昨天晚上我们通过电话,自从他走后,每天我们都会通电话,昨天他没有说回来了,应该记了。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激凌,坐回沙发上,摆弄着手里的电话。按键一直在卡维尔的名字上来回跳跃,却怎么也没有按下去,凉凉的冰激凌化了一盒子,像是浓稠的奶酪。终于在冰激凌全部溶化后,我拨通了卡维尔的电话。忙音很长,比每一次都长,就在我放弃想要挂断时,接通了。
“书黎。”
“哦。每次都是你给我打电话,这次换我。”
“有没有好好吃饭,不要总吃巧克力冰激凌。”电话那端传来他的声音,我看着桌上融掉的冰激凌,心里暖暖的。
“你呢?什么时候回德国?”
“再过几天吧。”他说再过几天,他没有说回德国了,他否认了。
“唔,听说意大利的玉米糕很好吃,带点回来好吗?”
“没问题。”
“我要最著名的那家哦!”
“好!”
如果说周苏然看错了,那么章知仁呢,也看错了吗?卡维尔,究竟是他们看错了,还是你骗了我?夜幕降临,温暖的病房里能听到卡维尔淡淡的呼吸声,清浅绵长。房内的灯被打开,护士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欧洲女人,“你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好好休息。”
“好的,谢谢您。可是,他怎么还不醒?”我握着卡维尔的手,紧张的看向来人。
“他之前醒来过,但是后来睡着了。现在你需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我不舍的看着卡维尔,护士看出我的犹豫,面带微笑说道,“放心,他没事的。”说完扶着我走出病房。医院的走廊里很冷清,空旷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在四周蔓延,冗长的走道被灯光照亮显出不合时宜的苍白。
害怕这份空灵,我打破了安静,声音格外的突兀,“我睡了有多久?”
护士扶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快一天一夜。”
“这么久吗?那他呢?啊,我是说和我一起送来的那个男子,他什么时候醒的?”
护士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跳出几道却让人安心,“他早上醒来过。送来的人说,你们发生了交通事故,撞出公路。他和你一样头部受到创伤,其他地方只是轻微擦伤和撞伤。”
“头部?!那他呢?他怎样?”
“别激动,他很好。来,你还需要做一个ct。”说着护士推开门,让医生对我进行脑部的检查。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开始慢慢回忆,第一次醒来时卡维尔是清醒的,但是紧接着有短暂的昏迷,然而他再次醒来时的语气显然是无力的。
回到病房后,在我的要求下,卡维尔和我搬进同一个房间,我希望他再次醒来时我能第一个看到。我讨厌现在的他,这样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皱眉没有微笑,没有任何的声气。
这次的事故让人奇怪,那辆车为什么紧追不舍,甚至于想要将我们置于死地?无论是在德国还是新西兰我没有和任何人结怨,那么问题就是出在卡维尔身上。那辆车的态度,显然不是认错了人。可是,卡维尔。。。。。。
卡维尔作为一名商人,什么样的商场利益会让人不惜要命?还是说,他无意中得罪了谁?虽然我在ve工作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办公室里的小道消息还是有听说的,卡维尔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向来很有分寸,从来不会乱发脾气。无论是公司内部还是合作伙伴,对于他的评价都是‘温文尔雅、沉着冷静、睿智、有气度’,我无法联想会是什么事情导致这样的结果。
还好,我们都还好。
“书黎。。。。。”
“卡维尔!”我惊喜的发现他醒了,右转的脸闪着光亮的眸子,微微上翘的嘴角,这才是他啊。我立刻奔到他的床边,“你睡了好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护士什么也没和我说,只说你没事,可是你的脸好苍白。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卡维尔拉住我的手,“我很好,对不起书黎。”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皮肤呈现那种健康的小麦色。在手指靠近手掌的那一节会有些汗毛,淡淡的,不仔细看不出来。右手在食指的中指肚有着泛黄的老茧,虎口处有着淡淡一层的厚皮。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卡维尔,你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吗?”
他没有回答,从床上坐了起来,拉过我,一起躺在床上。手掌带着温热,抚摸我的头发,就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动物。“会有警察调查的。第一次带你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怕了?”
“怎么会不害怕呢?卡维尔。。。。。。”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这样了。相信我,书黎。”我紧紧抱住他,只有这样才能真实的感觉他的存在。
原本的新西兰冬季旅行,变成了医院里的相依相偎。没有可口多变的食物,只有医院的营养餐,可我庆幸,我们都很好。一个星期后,我们踏上了回德的飞机。卡维尔牵着我的手,低头说到,“我有个东西寄出在机场的保险箱,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好。”
卡维尔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箱,14寸电脑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