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柏昊无语地看着颜妃,现在不仅是额头抽、搐,整张脸都在抽、搐。
正在努力和午饭战斗的宇文辰奇怪地抬起粘着饭粒的脑袋,打量着颜妃。
颜木则吃醋地撇了撇嘴,努力隐忍着。
“组长,来,我不急,您慢慢说。”颜妃边说边掏出纸笔,认真地准备做记录。
“……”汤柏昊再次无语。
“这样,那我来问吧。”颜妃完全没有觉悟地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开始详细打探起汤柏昊的底细。
头大地摇了摇头,汤柏昊好脾气地回答完了颜妃的所有问题后,终于有喘息的机会吃饭。
满意地看着手里详细的个人资料,颜妃喝了两口汤,朝更衣室走去。
108心底的话
颜木紧了紧眼,把自己的饭盒朝宇文辰面前一推,幽幽地甩下一句,“都给你了。”起身,跟在颜妃身后。
更衣室。
颜妃躲在角落里,看着纸上写满的资料,得瑟地抖着双肩,鼻腔发出隐忍的笑意,或许是因为刻意地压抑,那“嘤嘤”的声音像极了女子的抽泣。
颜木寻着声音找到了颜妃,见她背对着自己,目光仍旧停留在纸片上,吃味地抿了抿嘴,朝前走去。
“妃子。”
“嗯?”听到颜木的声音,颜妃转身,还未看清颜木的模样,娇唇已经被颜木狠狠覆上,仿佛是为了惩罚颜妃,颜木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泥鳅一般滑润的舌头在颜妃嘴里温柔却又霸道地索取着,箍着颜妃的双臂力度加大,把她死死的禁锢在自己怀里,生怕她离开。
“木……”被弄疼的颜妃拍了拍颜木的后背,提醒着他自己就要断气。
“……”终于松开颜妃,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刚才的那一番缠绵,颜木喘着粗气看着颜妃,眼底温柔的波光闪过一丝阴霾。
“怎么了?”看着颜木不怎么高兴地脸色,颜妃伸手,抚上了颜木的脸,皱眉,奇怪地问道。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颜木气呼呼地咬着牙,瞪着怀里状似无辜的颜妃,“你刚才干嘛一直冲那老家伙抛媚眼!当我不存在啊?”
“老家伙?谁?”颜妃奇歪着脑袋看着正怒发冲冠的颜木,眨了眨眼,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哦,你是说组长?”
“我说过,你要是敢对别的男人抛媚眼,我会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颜木咬牙切齿的声音,昭示着他的隐忍已经达到极限。
怏怏地看着颜木,颜妃没好气地说道,“那你怎么不去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说完,颜妃还不以为意地翻了翻白眼。
气结地咬着腮帮子,颜木恶狠狠地瞪着颜妃,“别以为我不敢,我晚上就去挖!”
“你要是再敢这样瞪着我,当心我……哼哼!”颜妃蛮横地威胁着颜木,那欲言又止的话里,透着赤裸裸的威胁。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颜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爱怜地看着怀里的颜妃,颜木柔声说道,“妃子,不准对那老家伙有意思,不然,我真的会把他‘咔嚓’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对他有意思?”无奈地看着一脸落寞的颜木,颜妃无奈地摇着头,这家伙,在瞎担心什么啊。
“那你刚才……还问他的个人资料,而且,还问得那么详细。”颜木吃醋地看着颜妃,心里仍旧是泛着一片酸味,“你都没那么深入地了解过我。”
“你就为了这个生气?木,你觉得我妃子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么?”颜妃指着自己的鼻子,严肃地问道,“再说了,就算我问你的资料,你能回答得上吗?”颜妃张了张鼻孔,无奈地看着眼前“失忆”的某人。
心虚地摇了摇头,颜木不确切地看着颜妃。
伸手,环上颜木的脖子,颜妃直视着颜木的双眼,甜腻腻地笑着,“放心,不会不要你,我只是在确定一点疑问。”
“那我就放心了。”颜木夸张地松了口气,转了转眼珠,贼贼地说道,“妃子,刚才你把我气得半死,又吓地半死,我要求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
颜木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上了颜妃的唇,和刚才的霸道不同,这次的颜木带着如水的温柔,温润的气息呼向颜妃,慢慢缠绵着……
颜妃轻声笑了笑,紧了紧绕着颜木胳膊的双臂,踮起脚尖,缓缓闭上了双眼……
……
颜宅,二楼,卧室。
颜妃趴在床上,皱着眉头,研究着纸条上的资料。颜木挨着颜妃半躺在床上,钻研着手里的食谱,丝毫不在意颜妃对纸条的专注,那潇洒的闲情逸致和中午在更衣室里的紧张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而宇文辰则盘腿坐在地上,认真写着报告。
良久,宇文辰终于放下手里的笔,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酸膝盖,瞄了一眼神情专注的颜妃,吃味地问道,“妃子,那纸条你已经研究了一晚上,都快看穿了,组长的终身大事你就这么上心?”
颜木侧脸,好笑地看着颜妃,这也是自己的疑问,放下手里的食谱,颜木等着颜妃解答。
“我觉得组长似乎很像一个人。”颜妃撑起身子,盘腿坐在床上,认真地看着颜木和宇文辰。
“哦?”颜木来了兴致,微微侧着身子,等着颜妃继续。
“上次,嗯,就是我们在仓库和走私的那群人对上那次,最后拿抢指着我们的,不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吗?”颜妃在自己脑袋上比画着。
“妃子,你的意思是……”宇文辰心里一凛,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卧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我还不能肯定,所以才要先了解一下他的底细,只是……”颜妃顿了顿,迟疑地继续说道,“那背影,我应该不会看错。”
“那我们怎么做?直接把他拷回来,严刑逼供!”宇文辰转了转手腕,嗤着牙,跃跃欲试着。
“人民警察就是这么为人民的?”颜木斜睨着宇文辰,一脸的鄙视,“怪不得你会被派去当卧底,没大脑。”
“……”宇文辰没有回答,把目光转向了颜妃。
“现在不行,我还不能最后肯定,而且,现在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颜妃摇着脑袋,否决了宇文辰的提议,“先看看情况再说,不急。”
颜木冲宇文辰眨了眨眼,后者会意,起身,朝外走去,“我到楼下去找点吃的,呆会儿再上来。”
嗯?
颜妃还没听明白,宇文辰就已经出了房门,朝楼下走去。
撇了撇嘴,颜妃拿过笔记本脑袋,准备玩游戏。
“妃子,”颜木顺势把颜妃抱在自己怀里,脑袋摩挲着颜妃的颈窝,“我有话对你说。”
嗯?
颜妃又一次奇怪起来,这两人晚上怎么有点莫名其妙。
深吸几口气,颜木贪婪地嗅着颜妃发丝间的清香味道,眼底一片旖旎。
等了良久也不见颜木继续说话,颜妃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木,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你可真没耐心。”颜木失笑地摇了摇头,自己还在酝酿气氛和情绪,被这急躁的丫头一催,现在好了,破功了……
“当然,我还准备玩游戏呢。”颜妃眼睛挂在电脑上,心里痒痒的,那款新上市的网络游戏,今天一定要好好玩玩。
“嗯,说我一直想对你说,却又没说出口的话。”颜木沙哑的声音带着温润的气息,吹在颜妃的脖子上,撩动着她的心弦。
“……什么?”
“妃子,我……爱……你。”
“……”颜妃愣在颜木怀里,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满意地看着颜妃的不知所措,颜木吻上颜妃的脖子,一直朝下,眼底一片氤氲……
……
宇文辰走进厨房,拿了一盒酸奶,一边享受地喝着,一边走到客厅的沙发前,挨着颜父凌坐下。
瞄了宇文辰一眼,颜父凌继续按着手里的遥控器,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
直到喝完手里的酸奶,宇文辰才吧了吧嘴,幽幽地问道,“认识汤柏昊吗?”
“谁?”颜父凌奇怪地看了一眼宇文辰。
“汤柏昊,超市里的职员,喏,这是他的照片。”宇文辰从裤兜里掏出上次在超市拷贝回来的员工资料,把汤柏昊的照片递到了颜父凌面前。
仔细辨认着手里的照片,颜父凌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只是个小喽罗,站在外面把风的,这些高级别的人物,我可接触不到。”
“可是,你不是帮燕家大少拎过衣服吗?”宇文辰戏谑地看着颜父凌,等着他说实话。
“呵呵,颜木什么都告诉你了?”颜父凌笑眯眯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所以,你最好说实话。”宇文辰双眼危险地一紧,凛冽的目光死死地钉颜父凌身上,似乎是在戳孔。
“我说的就是实话。”颜父凌无辜地摊开双手,和蔼地看着宇文辰,眼前的这个热血男子,很合自己的胃口,年轻人,就是应该这么张扬,包括……他身上的杀气。
宇文辰冷眼看着颜父凌,嘴角上扬,那眼神像看着必死的猎物一样玩味,这个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负责走私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大家分工不同,各自只负责自己应该做的事,其他的,是不能过问,也没法过问,所以,我不认识他也不奇怪。”颜父凌瞄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解释道,“我是负责管帐的,这个人,或许是负责运货的。”
失望地看了颜父凌一眼,宇文辰收起桌上的照片,“既然你是管帐的,那说明,你是燕家大少的心腹,你怎么会……出卖他?”
“我说过了,”颜父凌耸了耸肩,还算耐心地说道,“我只是厌倦了那种生活,想回来看看妃子。”
“然后呢?”宇文辰阴森地盯着颜父凌,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有所动容。
“然后……”颜父凌声音低沉了下来,埋着头喃喃自语着,“然后,我会离开吧。”
“那你回来做什么?”宇文辰尽力压低了声音,不想让楼上的人听到,但是愤怒的火焰不受自己控制地燃烧了起来,飙得很高,“回来看妃子?说得你好象是疼爱孩子的好父亲一样,你想过没有,你来了又走,对妃子而言,这算什么?她在你心中又算什么?妃子是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感觉,不是你想见她了,过来看看,呆腻了,拍拍屁股就走。妃子也会难过,也会伤心,你想过她的感受没有!”愤怒地说完自己的话,宇文辰喘着粗气看着颜父凌。
惆怅地埋着脑袋,颜父凌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这小子的话,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有的东西注定已经无法挽回,当初是自己犯了错,是自己放弃了本应属于自己的幸福,现在还有什么理由来享受这一切,如果不是无意发现妃子到了超市卧底,自己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其实,即使在远处静静看着妃子,那也是一种幸福……
见颜父凌落寞地低着头,没有搭理自己,宇文辰鼻音重重地哼了两声,起身,朝楼上走去。
……
玄魔社,会议室。
宫嘉梦神色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双眼微紧,死死盯着茶几上的早报,头版头条的位置上,是“玄灵子”的照片,戴着诡异的风帽和神秘的面罩,增加了人们对“玄灵子”的猜疑,和头版的标题遥相呼应。
颜妃靠在颜木身上,歪着脑袋,看着一本正经的宫嘉梦,取消了说笑几句,缓解气氛的打算。颜木拿起桌上的早报,慢悠悠地看着头条新闻,宇文辰也凑了过去,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哪知道越看越生气,眉头紧缩,双手握成了拳头。
“妃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这是……诽谤!”宇文辰义愤填膺地嚎道。
“可是,上面说的是事实。”颜妃无所谓地耸了耸,“我的预言和升灵本来就是假的,靠着事先收集资料,然后逻辑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是这样的,没错。”
“妃子,你还好意思说‘没错’,你看看这头版的标题是什么?《玄灵子不为人知的秘密》,你的秘密就这么被……散布了出来,我们怎么办?”宫嘉梦朝颜妃探过身子,神色异常严肃。
“这个,我没想过。”颜妃没有一点被揭穿后应该有的惊慌失措和惴惴不安,反倒像个旁观者一样,轻松自在,等着一场闹剧。
“妃子!”宫嘉梦握紧拳头,冲颜妃一声怒吼。
“这些事,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从我当上‘玄灵子’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所有的事实都会赤裸裸地摆在众人面前,”颜妃子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该来的,总是会来,有什么好担心的。”
109一一部署
宫嘉梦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能气呼呼地坐在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没有丝毫觉悟的颜妃。颜木到是无所谓地把颜妃揽在自己怀里,趁机揩油,颜父凌则事不关己地坐在对面,似乎是在看着好戏。
“先下说为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急性子的宇文辰神色严肃地问着颜妃,“妃子,我们怎么做?”
“还没想到,”颜妃老实地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既然知道我升灵的秘密,我想,对方应该会去调查那些我们曾经调查过的人,同过媒提,从他们嘴里爆料,这样才有炒作的噱头,不过……”
“不过什么?”宫嘉梦一听到颜妃话里的转折,觉得有戏,心急地问道。
“不过我从没以‘玄灵子’的身份向这些人打听过任何消息,所以,想抓我的把柄,机会不大,只是……”
“妃子!”宫嘉梦冲欲言又止的颜妃再次怒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不会一次把话说完吗?现在不是挤牙膏,你这样,会出人命!”
“呃……”颜妃无辜地看着吃了火药的宫嘉梦,吐了吐舌头,朝颜木怀里缩了缩。
“只是什么!说清楚!”宫嘉梦居然吊着眉梢,睨眼看着颜妃,看来,气得不轻。
“小声点,别吓着我家妃子。”颜木一副世外高人的云淡风清,幽幽地看着宫嘉梦,不温不火地警告道。
“只是……”颜妃不爽地嘟了嘟嘴,继续说道,“一旦‘玄灵子’摘下面罩,那……”
是啊,这也是宫嘉梦现在最担心的事,如果在“玄问佛”节目上被要求摘下面罩,那……
以前,虽然也曾有人要求玄灵子摘下面罩,但是玄灵子完全可以不理睬,只是如果真的上了擂台,对方要验证他们消息的真实性,非要玄灵子摘下面罩的话,那……
“那我们怎么做?”宇文辰担忧地望了一眼颜妃。
“我在想,”颜妃摩挲着下巴说道,“既然大家的通灵、预言都是假的,我有把柄,那只‘明星猪’也有把柄,确切地说,是那葛晓也有把柄,大家半斤八两。幕后操控她的人,一定是我身边的人,不然,不会知道我的事。”
点了点头,宫嘉梦说道,“这次,我们要找生面孔去试探葛晓和她幕后的人,‘一一’他们暂时留在大本营,如果是熟悉我们的人,‘一一’他们也不能露面,会打草惊蛇。”
“我到是想到一个人选。”颜妃贼溜溜转着眼珠子,得瑟地着挑眉。
“妃子,你是指……他?”颜木不是十分确定心里的猜测,但是能帮忙的,现在也就只有他。
“是的,”了然地点了点头,颜妃说道,“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发飙?”说道这里,颜妃后怕的伸了伸脖子,要知道这个家伙发飙,绝对不会只是大吼几声,没准,会带人把着“玄魔社”给拆了,让自己死无全尸。
“放心,妃子,他不会,”颜木胸有成竹地笑了,“我去和他说。”
“哦?”怀疑地看了颜木一眼,颜妃没有追问。
“那我们呢?”总觉得自己没派上什么用场的宇文辰心里有点不甘,好歹自己也是科班出生的专业人员,现在正是炫耀自己技能的时候,连名不见经传的颜木都有任务,自己可不能落单。
“你的面孔对方太熟悉,暂时不要有所动作。”颜妃直接泼了一盆冷水在宇文辰头上。
怏怏地点了点头,宇文辰瞪了颜木一眼。
……
郊外,叶宅。
叶飞俊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晃着二郎腿,即使是这么一个不怎么文雅的动作,在他做来,仍旧充满了男人特有的味道,玩味地看着对面的颜木,叶飞俊隐约猜到他来找自己的目的,只是还不敢肯定。
优雅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两口,颜木笑眯眯地看着叶飞俊,说道,“不知道叶先生有没有看昨天的早报。”
“报纸肯定是要看的,好歹我也是生意人,得洞察随时都在变化的市场信息。”叶飞俊同样笑眯眯地看着颜木,等着他说明来意。
“那就好,废话就不多说了,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
“因为大师的事?”派头做足了,架子摆够了,叶飞俊吊着眼角看向颜木。
微微点头,颜木笑而不答。
“我以为,大师早就算出自己有这个劫,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了。”叶飞俊的语气里虽然没有挖苦的味道,只是这番话……说得太直白。
“算是算到了,只是大师不方便出手。”
“哦?”叶飞俊来了兴致,狐狸般狡黠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么说,那报纸上说得是真的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颜木高深莫测地看着叶飞俊,抿嘴微笑。
“要我出手,总得有点好处?”叶飞俊故意刁难着颜木,其实就算颜木没有找他,他也会借此机会到玄魔社打探一番,毕竟自己对颜妃那丫头……很感兴趣,如果真的能帮上什么,就算他们不开口,自己肯定也会不遗余力地帮忙。
“你不是一直在查燕家大少走私的事吗?”颜木玩味地看着意外飞俊,幽幽地说道,“大不了,让你一起来。”
“哦,你们也在查?”叶飞俊这下是越发怀疑起颜妃和这两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子的真实身份,微微一笑,叶飞俊说道,“我看,还是没必要合作了,毕竟,我和燕家大公子的关系比你们熟络,对他的脾气多少还能摸着点底,与你们合作?我怕到时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上次在仓库救驾的那一幕,叶飞俊无奈地摇了摇头。
“呵呵,”颜木轻声笑了,“叶先生,你查燕家大少,无非是为了巩固你在黑道上的地位,能在短短的几年内,把生意做这么大,登上富豪排行镑,叶先生也是有能耐的人,只是这私底下,呵呵,”颜木顿了顿,玩味地笑道,“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如果叶先生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和实力,你就必须和我们合作。”
“哦?”睨着眼角看着颜木,叶飞俊似笑非笑地说道,“凭什么?”
“凭我这个做弟弟的,比你更了解我哥哥。”颜木抿嘴笑着,温润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弟弟?你是……”叶飞俊心里一凛,皱起眉头看着颜木,一开始自己就知道此人绝非一般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可是,如果他是那个人,那他和颜妃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冒充她的哥哥?
微微颔首,颜木笑而不语。
“我觉得,我们应该详细讨论一下。”叶飞俊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一双桃花眼玩味地盯着现在在自己眼里逐渐变得神秘的颜木,眸子的颜色慢慢黯哑,旋涡迅速旋转,下坠……
“我也是这个意思。”颜木抿了两口咖啡,那香醇的味道徐徐萦绕在颜木鼻尖,似乎是在诱惑着什么……
……
郊外,别墅,三楼,卧室。
燕楚剑半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眯着细长的凤眼,晃着手里的酒杯,那刺眼的红色液体随着酒杯的晃动而摇曳着,赤裸裸的引诱。喉结动了动,燕楚剑舔着干涸的嘴角,拼命压抑着想把它们含在嘴里的冲动,耐着性子等待着。
汤柏昊垂着双手,半埋着脑袋,静静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这燕家大公子,性情乖张,前一秒他还会对你温润地笑着,后一秒,没准你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跟了这样喜怒无常的人,自己的半条命早就搭了上去。
抿了一口红酒,细细含在嘴里,燕楚剑半闭着眼睛品味着那酸里带甜的味道,舌尖的味蕾被那微微涩口的香醇挑逗着,竟然欢快地颤抖起来。
喉结微动,嘴里那抹微暖的流动,顺着食道往下,到了胃里,说不出的惬意,凤眼半眯,燕楚剑微微仰头,低沉的声音飘渺地传进汤柏昊的耳朵里,“找到他没有?”
雌雄难辨的声音让汤柏昊微微失神,这个男子,根本就是妖孽!好不容易收起涣散的心绪,汤柏昊盯着自己的脚尖,中规中矩地说道,“已经找过他平时出现的所有地方,暂时还没有收获,不过,我们得到消息,他曾经有个女儿,现在我们正在搜寻他女儿的下落,或许,他回到了他女儿身边。”
“回家了?”燕楚剑玩味地挑眉,嘴角上扬的弧度太过完美,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呵呵,我都忘记了,这颜父凌也是有家的人,只是……他的家,好象早就散了吧。”
“是的,”汤柏昊依旧不敢抬头,盯着地面回答道,“颜父凌因为身陷巨额赌债,十多年前就离开了那所谓的‘家’,据说,他走后不久,他老婆也跟人走了,留下一个女儿,送进了孤儿院。”
“这……蛮有意思的。”把酒杯递到鼻下闻了闻,燕楚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一口,杯里所有的红酒尽数滑进了胃里,“把他给我揪出来,帐本给我仔细收好了,我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至于颜父凌……”燕楚剑把脑袋靠在躺椅的枕头上,闭着眼睛仰头笑了,阳光下,那白皙的脸庞,像削了皮的梨,水灵灵的诱惑着,“找到他,不留活口,我想,我不必教你怎么做了吧?”
心里一凛,汤柏昊忙不迭地点头。
挥手,燕楚剑示意汤柏昊退下。
……
半夜,街心花园附近。
寂静的夜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四周静悄悄的,连飘渺的雾气都踮起了脚尖,贼头贼脑地慢慢朝周围弥散,诡异的气息让人不敢停留,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生气。
燕中涵疲惫地坐在加长林肯车后坐上,揉了揉眉心,轻轻吁出一口气,自己是真的老了,今天晚上的聚会,损耗了自己不少的精力,才刚到午夜,自己竟然犯起了困,要知道,想当年,自己在业界可以出名的铁人,连着几他几夜不睡觉,精力也不见减少一点。呵呵,人呐,任凭你再怎么呼风唤雨,也终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在时间面前,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萎靡的一天。
好笑地摇了摇头,燕中涵的目光转向了车窗外,看清窗外的景色后,眉头一皱,嗯,这里是……
按下身边的按纽,燕中涵询问着司机,“老容,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我不是说回家吗?”阴森的语气,说明此时的燕中涵心情并不好。
等了两秒,也不见回答,燕中涵心里一紧,再次按下按纽问道,“老容?”
“老爷子,是我。”回答燕中涵的,是个年轻的声音,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
这声音似乎以前听过,微微皱眉,燕中涵开始在脑海搜寻着这个人的名字。
“怎么是你,老容呢?你这是去什么地方?”燕中涵出奇地镇定,即使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但是言语之间,仍旧有着气吞山河的威仪,没有一丝慌乱。
“对不起,老爷子,我只是带您去见个人。”临时司机绕开了燕中涵的问题,避重就轻地回答着,不过,态度到很是恭敬。
“胆子大了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燕中涵虽然生气,但是隔着挡板,自己也没辙,看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绑架,有什么,等下了车再说,量这些人也不敢把自己怎样。
打定了注意,燕中涵索性双手抱在胸前假寐起来,现在再怎么惊慌也没用,顺其自然。
感觉到汽车的速度放慢,燕中涵缓缓睁开了双眼,待车子停稳后,车门从外面被打开。
“老爷子,对不起。”年轻男子弓着身子,必恭必敬地说道。
“名字?”燕中涵钻出汽车,站在原地环视了一眼,这是……街心花园,把自己带到这里做什么。
“我叫罗洪,是二少的手下。”年轻男子盯着被月光照得惨白的地面,半弓着身子。
110 质的发展
乍一听到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的名字,燕中涵突然惆怅地叹了口气,原本郁积在胸口的怒火减淡不少,深深吸了口气,燕中涵苍老的声音问道,“你要我见谁?”
“是我要见您。”黑暗中,一模糊的声音出现在昏黄的路灯下,因为背光,说话人的五官藏在了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只是身上那温暖的气息却怎么也藏不住,穿透冰冷的夜色,向四周徐徐散去。
“你是……楚弦!”虽然太久没有听到这温润的声音,但是燕中涵还是立刻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突然涌进燕中涵胸口的惊喜,让他感觉现在太不真实,诧异地捂上了自己的胸口,压制着就要跳出胸口的心脏。
“是我,爷爷。”燕楚弦轻声笑了笑,站在原地没动。
闭上双眼,再缓缓睁开,当看到眼前的阴影没有消失,燕中涵才真的相信这不是梦,只是心底的那抹惆怅却越来越浓烈,紧了紧垂在腿边的双手,燕中涵缓缓说道,“楚弦,你……是在怪我吧,是我把你叫回来,却没有保护好你,所以,你死不瞑目,要以这种方式来见我。楚弦,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我还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告诉我,是谁动的手,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万劫不复’!”
燕中涵阴戾的声音里,透着浓重的杀气,冲淡了从燕楚弦身上飘来的温暖气息,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
“……”燕楚弦愣了愣,随即好笑地摇了摇头,暖声说道,“爷爷,你就这么希望我……呵呵,你就这么希望我用那种非常人的方式来见你?”
“你……”燕中涵听到燕楚弦的话,心里一紧,难道……
“我活得好好的,爷爷,你真的不希望我以后继续孝顺你?”黑暗中,燕楚弦勾着嘴角笑了,无奈地摇着头。
“楚弦、楚弦你……”燕中涵张开双臂,蹒跚地上前两步,似乎是想拥抱,但是那种不真实的幸福感又让他望而却步,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醒了,什么都抓不住。
摇了摇头,燕楚弦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张开双臂,拥上了燕中涵,“怎样,现在的感觉真实了吧?”
“真的是你,楚弦,真的是你……”使劲拍了拍燕楚弦的后背,那沉闷的“啪、啪”声让燕中涵十分安心,即使在失去小儿子和儿媳妇时也没掉过眼泪的燕中涵,偷偷擦了擦眼角,鄙视着自己:哎,人老了,感情就丰富了,动不动就唉声叹气,还流眼泪,被人看了去,还真是丢人。
“爷爷,你……还好吗?”紧了紧双臂,燕楚弦的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我还好吗?”燕中涵松开手臂,阴着一双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小孙子,指着燕楚弦的鼻子,鼻音重重地说道,“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老不死’的啊,我以为你在外面风流、快活,早就忘记还有我这个‘老东西’的存在了。”
“……”无奈地看着燕中涵,燕楚弦等着他发泄完。
喘了两口气,燕中涵哼了两声,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当面叫我‘老爷子’,私底下就叫我‘老不死的’、‘老东西’。”
“……我可从没这样称呼过你。”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或许是见到燕楚弦太过惊喜,有太多的情绪要宣泄,燕中涵孩子气地无理取闹着。
燕楚弦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老爷子得瑟够了,再说正事。
或许是觉得一个人唱戏有点无聊,燕中涵终于消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问道,“这么久,你小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招呼也不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对不起,爷爷。”燕楚弦坐在了街沿儿上的花台上,燕中涵见状,也一屁股挨着他坐下,罗洪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四下张望着,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发生了什么事?”燕中涵严肃地看着燕楚弦。
“我收到一本帐本,是揭发有人利用我们家超市走私的事,而且,走私的,还不是一般的东西,牵扯到了很多了,关系复杂、庞大,那天晚上我从a市回来,准备在第二天找您商量一下,结果就出事了。”燕楚弦云淡风清地说着当日的事,仿佛是在讲着别人的事一样,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没有大的动容。
“知道是谁吗?”燕中涵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是……只是自己不愿意去相信,毕竟,是一家人,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家人回互相残害。
“现在还不确定,”看着燕中涵的落寞,燕楚弦把嘴边的话压了下去,不管怎样,现在还没确凿的证据,一切,等水落石出的时候再说。
“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燕中涵斜着眼角看着燕楚弦,“这段时间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不和我联系?”
“我……失忆了,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联系您?”燕楚弦略带撒娇地说道。
“失忆了!”燕中涵一声惊呼,在燕楚弦身上胡乱摸着,焦急地问道,“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了?”
“……失忆是脑袋的问题,不是身上,”头大地看着在自己身上上下齐手的燕中涵,燕楚弦无奈地回答道,“如果没恢复,我又怎么会来找你?”
“那到是。”放心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