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饭桌上一片寂静,众人脸上神色诡异。
对面面容英俊的男人抬头看她,灯光下,一双墨黑的眼睛波澜不惊:“安小姐,我的英文名字是josen。”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你撒花了咩??~\(≧▽≦)/~
☆、part-06
小时候看动画片,安好最羡慕的人是大雄,因为多拉a梦的百宝袋里可以掏出无数宝贝,满足一个小孩子全部的幻想。
所有宝贝里,她最想要的是一个时光穿梭机。做错了事情?怕什么,穿梭回去纠正过来就是了!
就好像——现在。
如果时间倒流二十秒钟,她一定会死死管住自己的大嘴巴,坚决不让它祸从口出。
如果时间倒流到一个半月以前,她一定不会去跟钟意乘同一辆电梯,还好死不死地掉了那张诅咒小人的纸,被他捡到。
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
所以现在,安好也只能在干咳几下后,死撑着红果果的脸假装淡定地补救:“这个……啊,钟先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有为,真是前途无量!公司里最近工作氛围特别的好,作为mag的一个小员工,我都深切地感觉到了大家对于工作的热情……”越说越底气不足。
钟情突然抱肚子大笑,指着钟意狂拍桌子:“变态,哈哈!安姐姐你真是火眼金睛一语中的!我大哥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的拼命三郎性子,最讨厌人了!他对自己苛刻,对别人要求也高,从小到大我最烦跟他一起,比我爸妈管我还多!他当你们老板,啧啧,姐姐真是辛苦你了……”
安好顿觉心里温暖,善解人意的小正太什么的,真是太治愈了!嘴上却笑道:“没有没有,在钟先生手下做事,很能激发人的潜力。”
钟爸爸咳嗽一声开口道:“好啦,在家里就不要谈工作了,大家都放松一点。”
钟妈妈立刻接口:“就是就是,安小姐你这么瘦,要多吃一点,张妈做的燕窝很不错的。”
一桌子人重归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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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钟母递给安好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安好推辞不要,钟母笑道:“安小姐,你今日送了礼物给钟情,我们自然也该礼尚往来。况且之前送钟情去医院一事,我们也没有谢你和李先生。我们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略表心意而已,安小姐就别推辞了。”
都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有些矫情了,安好这才道谢接下来。钟母又笑道:“我们就不送李先生礼物了,还请安小姐帮忙带个话,改日我们家定会登门道谢。”
安好点头答应。
告辞的时候,钟母喊钟意送客人,安好忙不迭地谢绝,钟意却已经穿好外套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口,安好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他出了门。
令人意外的是,钟意的车并没有多华丽张扬,非常普通的牌子,非常普通的车型。普通得让人觉得跟他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一点都不相称。不过车子里面却很不错,非常舒适,看得出来是改装过的。
钟意非常有绅士风度地替女士拉开车门,安好微笑道谢,一坐进车里就挺直腰背目不斜视,大气也不敢出。虽说她平常张扬惯了,可也知道跟老板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老实点的好——况且,这个老板还是她得罪过的。
钟意刚一坐进车里,周围就好像冷了一度。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气场,走到哪儿连空气都跟着变化。他迟迟不发动车子,安好坐姿端庄得好似圣母玛利亚,心里虽不安,却也不敢开口问。
死寂的十几秒钟后,钟意突然开口:“安小姐……”
安好顿时好像浑身毛竖起的猫,“刷”地转头看他,眼睛里全是戒备。
钟意咳嗽一声,声音清冷:“安小姐,需要我帮你系安全带么?”
安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紧张以至于坐进来就装雕像,连安全带都忘记系,慌忙摇头:“不用不用!”迅速扯过来系上。
一路无话,终于到了小区门口。“就在这里吧,谢谢钟先生。”
钟意点头,面无表情地回:“不用谢,明天还要继续被我变态地压榨。”
顿时,安好脸上的蜜糖笑就好像剥落的油漆,一块一块地掉下来。
看着钟意的车子驶过拐角不见了,安好内心的悔恨直如滔滔江水。完蛋了完蛋了,boss竟然这么小心眼,还记仇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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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果然没有食言。他不仅继续变态地压榨了,还变本加厉了!圣诞节前夜和圣诞节整天,mag所有员工都在加班中度过。
mag是外资企业,公司里有三分之一的老外。老外对于圣诞节可比中国人看重多了,听着一群人痛苦地鬼哭狼嚎捶胸顿足,安好顿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在一个人痛苦的时候,若是身边有更苦难的人烘托,真是一大乐事。
忙忙碌碌就到了元旦连休,安好把工作一扔就跑去骚扰李木。谁知人家都休息的时候,李木却更加忙。他们部队被分配任务,去各个高速路口武装戒备,检查过往车辆。
安好听后,颠颠地买了好些东西,死不要脸地打着“家属”的旗号跑去慰问军人。她去的时候,正是轮班到李木上的时候。几个月来,部队里一群人早就跟安好混熟了,两个正在休息的小战士一看见她就起哄地围上去问:“嫂子又来啦?这回带了什么啊?”
安好被一句“嫂子”乐得几乎晕了头,忙笑眯眯地拿了一个大袋子给他们:“呐,慰问你们的,为人民服务辛苦了!”两个小战士嘻嘻哈哈地道谢,接过去瓜分了。
安好站在路边,看李木和另一个武警全副装备,一脸严肃地站在路口。那一身绿军装穿在李木身上,格外的挺拔格外的好看,端着枪的样子,也比旁人多一份气势,甚至不时有坐车路过的女孩子拿手机对着他拍照。安好心里又得意又不舒服。
一个开车路过被检查后依然不走的女孩子,不仅对着李木拍照,还想再跟他合影。
安好终于忍不住了,小跑上前,拦在李木面前一脸严肃地对那女生道:“不好意思,私人所有,禁止参观。”
那女孩子看看雄纠纠气昂昂的安好,再看看周围几个憋笑的武警,再看看装作无事耳根却红了的李木,终于悻悻地收起手机走了。
安好的“木碉堡保卫战”胜利,得意地叉腰道:“哼,现在的女孩子啊,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的呢,竟然对着个男人这么样子的拍照!”
一群人无语,你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做的……
安好又转头看李木,一瘪嘴皱眉说:“真是的,你长得也太招摇了,脸都木得跟秤砣似的了,还这么招蜂引蝶,太不安全了!以后我要给你配一把锁,上书三个大字——安好的!”
几个战士默默地背过身去,抖动着肩膀无声地狂笑。
李木看了安好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继续盯着高速公路口,可是这回,那片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了脖子……
一辆车“刷”地停在李木身边,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漂亮而招摇的脸。
那人笑眯眯地摆手:“hi,哥们。”
李木呆了下,脸上难得地露出惊喜的表情:“秦宿愿!你怎么在这儿?”
秦宿愿无奈地一偏头,示意车里坐着的另一个人:“年年想去s市玩,我就稍微拐了一个弯来看看你。在忙?那我先去路边等你。”
李木点头,又加了句:“你先下车,我们得检查。”
“不是吧,我们多少年兄弟了啊?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你还检查我?”
李木一点面子不给他:“我得按规矩办事。”
秦宿愿耸耸肩,多没趣的人啊,总是这么一板一眼的。
安好站在一边,看着一个长相极为出色的男人和一个小巧可爱的女孩子下了车,似乎是跟李木很熟的样子,于是好奇地一直盯着他们看。
秦宿愿看到安好,笑眯眯地打招呼:“美女好,请问美女芳名?可有男友?”
那个叫年年的女孩子皱眉用胳膊肘一顶他:“秦宿愿!”
秦宿愿抱着肚子哀嚎:“要叫哥哥!你下手也太狠了,我就问个名字而已……”
安好笑眯眯地看着二人,说:“你们好,我叫安好。你们是李木的朋友么?我是李木的……恩,家属!”
顿时面前的两个人都傻了。
这时到了李木的轮休时间,他解下装备递给战友,刚走过来,秦宿愿就扯着他的衣领拉到一边去,小声地说:“铁木你行啊,咱们都兄弟这么久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瞒着我!”
李木莫名其妙:“我什么事儿啊?”
“还跟兄弟装!你都快两年没回家了,不就是因为你爸妈一直逼着你跟苏苏结婚么!你倒好,闷声不响地竟然就在这边有了个家属!不过这姑娘确实比苏苏漂亮,也有女人味多了……”
李木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慌忙解释:“你瞎说什么呀?不是的,不是的……”
秦宿愿拍拍他肩膀,一脸“兄弟我懂”的表情。这时安好已经跟年年聊上了,秦宿愿过去笑眯眯地问:“在聊什么啊?美女你跟木头认识多久了?”
“一年半了吧。”
秦宿愿别有深意地望向李木,这个时间可真是刚刚好啊……
李木却在心里嘀咕,他们不是才认识几个月么,怎么就成了一年半了?
秦宿愿咳嗽一声,一脸正经地说:“都这么久了啊,我跟铁木可是发小,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告诉我,真不仗义!美女你以后想知道铁木的糗事儿,尽管来问我!”而后突然压低声音坏笑着问,“话说……你们认识这么久,进行到几垒了啊?”
年年上前使劲踩他一脚:“秦宿愿!”
李木也憋红了脸恶狠狠地瞪他。
可是这时,安好却笑得如春花灿烂,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肌肤之亲而已啦。”
肌、肤、之、亲……
在场的除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安好,其他人都顺利地被雷到呆若木鸡了。
良久,秦宿愿咳嗽一声,重重地拍一下李木的肩膀,一个大拇指伸到他眼前:“兄弟,看不出来啊!牛!”
李木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不是的……”
安好眼泪汪汪地看他:“李木,难道你不想对我负责……”
李木一个踉跄,再次挣扎:“不是,不是……”
安好抬手做抹眼泪状:“你那天晚上抱着我的时候可没有说不是!”
至此,李木彻底阵亡,安好完胜!
作者有话要说:亲人们,圣诞快乐呦,今天过节送上完整的一章!爱你们,狼吻!!!
☆、part-07
在年年对安好崇拜的眼神中和秦宿愿的狂笑声中,他们三人被恼羞成怒的李木以干扰工作为由各自赶走。
秦宿愿在开车走前,一脸坏笑地对安好说:“美女,下次你们‘肌肤相亲’的时候,记得弄个卖身契让铁木当场画押,这样他就否认不了了!”
安好笑眯眯地点头:“谢谢帅哥,我记住了!”
端着枪全副武装的李木一个趔趄,而后直接把枪对准了秦宿愿的车子,于是某人见好就收地迅速跑路。
安好笑眯眯地把一个袋子放到他们休息的地方,说:“袋子里的东西是给你补身体的哦,你可一定要吃哈!那你忙,我先回去喽。”
补、身、体……
几个战士的眼神顿时好像x光射线一样在他们连长身上扫视,啧啧,这安小姐也太厉害了,他们连长这种铁人竟然都需要补身体!
李木端着枪,顶着一张面瘫脸目不斜视地装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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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之后,很快就是安好生日。由于之前她已经假借一次生日之名拖李木出来,于是这次真生日就只能凄凄惨惨戚戚地不让他知道。
方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在一周前就随老公飞去加拿大滑雪去了,只有生日礼物和一通电话。柳双双在结婚两年后终于有了宝宝,她老公紧张的不得了,严禁她外出。于是安好的生日,就只能和同样孤家寡人的林少一起过。
说林少孤家寡人似乎也不对,因为就冲着他那张无比招摇的脸和那孔雀的性子,屁股后面天天追着一大堆要死要活的女人。奈何林少还就是一个都看不上,因此别人羡慕不来的桃花运对他来说真是烦透了。为了图省事,他干脆就拿了一张安好的照片放在钱包里,一有女人凑上来,他就把安好那张迷惑人的脸晃两下:“看看,这是我喜欢的人。”此招摔碎无数芳心。
安好曾经捏着他的脸好奇地问:“林少,你说你怎么就一个女人都看不上呢?啧啧,长这么漂亮,你该不会是gay吧!你就实话告诉我吧,咱们关系这么铁,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林少挥掌拍开她,一双凤眼斜斜地看过去:“本少爷这么绝美,自然要找个天仙才能匹配!”
安好“切”一声,问:“你要是以后找一个没你好看的,甚至都算不上美女的呢?”
“不可能!”
“如果是,你怎么办?”
“那就诅咒我拼命死追,人家都瞧不上!”
若是林少日后明白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一语成谶”,打死他也不会在当初放这样的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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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生日那天,林少早早打电话问去哪儿过,安好蔫得好像霜打的茄子:“算了,重要的人都不在,就在家里过吧。”
林少对着电话憋气,感情我是个无所谓的啊?!
吹蜡烛许愿的时候,安好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上帝耶稣佛祖玉帝圣母玛利亚,保佑我今年一定要拿下李木这个碉堡!”而后挥舞刀子,切蛋糕好像切西瓜一样地狠狠剁上去!
林少打个哆嗦,自动退离一步远。
“安公主,你都攻碉堡好几个月了,进行的怎么样了啊?”
安好“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回:“才有肌肤之亲而已。”
林少差点被一口饭噎死。
咳嗽半天后,不可思议地指着她:“都肌肤之亲了你竟然还没把他拿下来?!安公主你……咳咳,你是不是床上功夫太……”
安好一巴掌把他招摇的脸蛋拍进碗里:“林孔雀你想死吗?!我的肌肤之亲是指他才抱过我而已!”
林少长呼一口气,凤眼一瞥她:“安公主你不要鱼目混珠好不好?!抱一下跟肌肤之亲差了可不止十万八千里呢!典型标题党!我说,要不要我给你支两招?”
“恩?”
“男人呢,不论多大心里都还是像个孩子的,所以有母爱的女人最能打动人。你挑一个他脆弱的时候,好好展现一下你的温柔体贴,没准他就被一举攻陷了!”
安好垮着脸嘟囔:“他可是出了名的铁人,要他脆弱,那难度可比你喜欢男人大多了,我得等到哪辈子啊……”
林少“啪”地一拍桌子,怒目道:“本少爷喜欢的是女人!女人!天仙一样的女人!”
安好没想到,她以为没可能的机会,竟然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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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a市就开始宣传,当红偶像歌手king将在a市举办出道三年个人演唱会。每次king在一个城市出现,总会掀起一阵狂潮,他的粉丝们都是蜂拥而至,场面次次火爆。介于此,演唱会举办方特地同a市相关部门协商好,加派a市驻扎部队战士去维持秩序。
因为不放心,所以每当有外出任务,李木定会跟着一起去,这次也不例外。
事实证明,举办方的决定是正确的。光是接机粉丝就去了上千人,king虽然走了vip通道,可是在出机场的时候照样被围追堵截,武警们费了好大劲才终于让他从粉丝的包围中逃走。
演唱会那天下着小雨,天气很冷,可即便如此,体育馆内外依旧人山人海。李木带领一些战士守在入场处,维持着秩序。一开始一切都还井井有序,可是king的保姆车一出现,粉丝就开始疯狂,武警们即使拿着警棍围成丨人墙,也几乎要挡不住粉丝的一波波攻击。眼看king的身影就要进入体育馆里了,武警们纷纷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候,状况发生了。
一个小粉丝手里捏着一张票,对着一个武警同志喊:“我有票,你为什么不让我进?!”
那个武警看上去年龄很小,有些紧张地解释:“刚才检票,你的票是假的……”
“你胡说!我花了上千块钱才买到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李木心里一紧,当下明白,定是有黄牛趁着演唱会门票火爆千金难求的时候,高价倒卖假票。
这时又查出来另外几张假票,顿时人群开始骚动。突然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喊:“他们故意不让我们进去看king的!我们买了票却不让我们进去,凭什么?!大家伙冲啊,冲进去!”
一语激起千层浪,场面顿时失控,成千上万的人开始你推我桑地往里冲。
李木在冲突一发生的时候就迅速喊人到体育馆入场处守着,此时粉丝冲过来,他们成了最先被攻击的对象。
手里有电棍,可那是对待歹徒才会用的东西,这些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怎么能用呢?
他们都学过擒拿术,可这么多人,拿下一个又上来另一个,若是制服在地就会发生踩踏。
所以他们只好结成丨人墙,死死地守着。一个个粉丝冲上来不断地咒骂、推搡、踢打、撕咬……
衣服被撕破了,口水吐到脸上,帽子也掉了,警棍都被夺走……
安好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粉丝同武警起争执,而后强行要冲进体育馆的场景。她隔着人海,看着李木他们死守在入场口,被一波波的粉丝像沙袋一样地打,看着他们身上的绿军装变得残破,看着平日那么神气威严的人此刻狼狈地坚持着,安好心里好像有刀子在割。
她挤在人群里大声喊:“大家不要挤了,你们这样king也不会高兴的,你们会弄砸这场演唱会的,大家不要再挤了!不要这样!”可是她一个人的声音,同成千上万人的疯狂比起来,太渺小。
安好急得几乎掉下泪来,转头去寻找李木。他的身影牢牢地伫立在那里,任凭身上遭到多少拳脚,也面不改色一步不退地守在那里,似一座沉稳的山,支撑着即将被突破的防线。他身旁的几个武警,看上去年龄都格外的小,还带着孩子气的脸上是强忍着的泪水和不肯后退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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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次粉丝暴力事件是以警方的紧急介入而告终。李木他们成功地守住了入口,没有放一个人进去。那场演唱会据说非常成功,体育馆里的呼声几乎响彻整个城市。隔天,报纸上大肆宣传king的魅力有多大,粉丝有多热情,而那次粉丝暴力事件,以及李木他们的努力和付出,都被悄悄地忽略了。
演唱会结束,人群散去后,一群战士坐在台阶上集体沉默,李木坐在他们几步远外。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可是没有一个人起身去躲雨。
安好撑着伞一步步走上前去,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曾经让她觉得那么安全强大,不论何时都可以依靠。可是现在,他的沉默却让她心疼又难过。
一个军人,最悲哀的不是在对待外敌的时候被打倒,而是在保护自己的人民时被人民践踏。
李木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安好一眼,眼睛中全是红血丝。安好先去把自己在便利店里买的十几把伞分发给周围的武警战士,而后到李木身边坐下,撑伞帮他挡雨。
过了很久,李木才低低地开口,声音嘶哑:“他们跟了我两年了,最小的今年才十八岁。我训练的时候,多苦多难都没有人哼一声,更别提掉眼泪。他们一直因为自己是军人而骄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安好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坚强正直,沉默却又有着特别的温柔。他一直是挺立的风雨不倒的,而此刻,他的脊背上却压着厚厚的沉重的悲伤。
安好顿时心酸又心疼,张开手抱住他,轻声说:“我明白,我明白……”
李木没动也没说话,闭上眼睛伏在安好怀里。
雨静静地下,一把粉红色的伞下,两个沉默相拥的人看上去如此温情又美好。
可就在这样旖旎的时刻,安好突然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嘴里嘟囔道:“坏了,我们又有肌肤之亲了,可是我今天忘记带卖身契让你签了……”
李木难得露出温柔神色的面瘫脸瞬间石化……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米有影射讽刺某事件的意思……请大家表对号入座……
连续一周每天考试!!!!好想shi啊……泪奔……
求虎摸,求安慰!!!
☆、part-08
呼啸的北风扫过,卷起几片迟迟不肯凋零的枯叶,缓缓落在一条蜿蜒的小路上。顺着小路往前走,在一片阔叶林中间,有一栋青白色的小楼房。一个小护士端着盘子从一间病房里出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问:“还是不肯吃药?”
小护士无奈地摇头。
病房里,一个英俊的男人安静地躺着,两颊因为高烧而不正常地嫣红,呼吸声沉重。
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望着那扇门叽叽咕咕。
“嗒嗒”的高跟鞋声响起,一个穿着时尚的美女拎着一袋子东西摇曳地走进来,一撩长发,笑眯眯地开口:“请问,李木在哪间病房?”
一个小护士抬手给她指了下方向,那美女笑着道谢后,刚要转身走,又回身问:“啊对了,据说他不肯吃药也不肯打针?”
小护士点头。
“把药给我吧,我来搞定。”
小护士半信半疑地把放着药的盘子交给她,看着那个婀娜的身影进了病房,几个人又凑到一起。不过这回话题变成了八卦这美女与那英俊男人的关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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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那天,李木和一帮武警战士又疲惫又淋雨,回来后其他人没事,倒是李木有了感冒的征兆。他从小身体素质就好,部队的锻炼更是让他号称“铁人”,长这么大,几乎都没有生过病。这次才淋了一点雨竟然就有些感冒,李木虽意外,却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本以为过几天自然会好的小病,竟然在李木的刻意忽略下慢慢严重了起来。先是嗓子疼,而后头晕头疼,再然后就开始低烧,终于到了持续高烧不退。
指导员要他去部队旁边的卫生所打针吃药,李木死活不肯,只是怕传染其他人,所以才勉强同意住院。可是不论谁来劝,就是别想要他打针吃药。一根筋地坚持说,过几天他肯定就好了。一群大老爷们对着犯了倔的李木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安好的电话过来了。指导员一拍脑袋,嘿,怎么忘了这位神仙!能克住李木的,除了这位大美人,他还再没见过第二个!有时候啊,这男人的事儿,还就得需要一个女人来办!
于是指导员就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安好顿时着了急。因为元旦连休堆积的工作,她很是忙了几天,所以也没找李木,此刻听见这么铁打的一个人竟然病到“奄奄一息”了,二话不说提了东西就奔过去了。
指导员在安好挂电话前再三叮嘱:“安小姐你一定要劝他打针吃药啊,他都快病的不行了,再不打针吃药,我真怕他就撑不住了呀!”
安好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您放心,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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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去的时候,李木正安静地睡着。一块浸水的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原本就瘦削的脸因为生病更加地瘦下去。长长的睫毛半遮住浓重的黑眼圈,嘴唇干得开裂起皮。
安好望着他的侧脸,叹一口气。这个人明明这么大了,怎么就跟个孩子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呢?病得这么厉害,竟然还不肯打针吃药!安好伸出手去,想要拿开毛巾试一下他额头的温度。谁知手还没碰到他,却突然被抓住。
李木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眼神似刀锋扫向床边的人,见是安好,才缓缓松了神色。
安好“哎呦”一声,直吸气:“快放手!你捏疼我了!”
李木忙松开手,见她撅着嘴揉泛红的手腕,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安好听他说话艰难,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嘴唇这么干,来喝点水。听说某人病入膏肓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所以我来见最后一面。据说,某人病得死去活来,却就是不肯打针也不肯吃药?”
李木接过水一口气喝干,皱眉道:“他们又跟你胡说,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是啊,所以你就从咳嗽好到了高烧不退是吧?”
李木皱眉不说话。
安好一手拿药,一手端着水杯,盯着李木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你为什么不肯吃药,既然我来了,你就一定得吃!”
“不。”
“吃!”
“不。”
……
“你吃不吃?!”
李木瞥她一眼,懒得回了。
安好把脸凑过去,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骨碌碌转:“你真的不吃?那……别怪我出狠招哦~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李木干脆转过身去不理她。
安好一咬牙:“你要是不吃,那我就亲自喂了!”
……
“哼,别以为我是把药放在手里喂你,我的是——嘴、对、嘴方式!”
李木一僵,还是不说话。
安好二话不说直接含了一口水在嘴里,慢慢凑上前去。两个人的脸越来越近,眼前的男人不仅脸颊嫣红,耳根也渐渐红了。而后——“刷”的一下,他把被子拉起来罩住了脑袋。
安好气恼:“吃个药跟如临大敌一样至于吗?真刀实枪都摸过的人还怕吃药啊?你是男人么?”
不是每一个人都吃激将法这一套的,李木裹着被子风雨不动安如山。
安好气急伸手去掀他的被子,还没拉起来就被李木一把按住。换个头再掀,再被按住,再来,李木终于忍不住开口:“别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掀男人的被子?!”
安好一脸淡然地耸肩摊手:“怕什么,反正是你的又不是别人的,别人请我掀我还不愿意呢!”
李木哑然,转过头去不理她,这回连她掀被子也不管了,只管捂住脑袋。虽然病房里有空调,可安好还是怕冻到他,所以也不敢太闹腾,只好坐到他身前威胁利诱。奈何安好好话说尽,李木就是如老僧入定,充耳不闻。
说着说着,安好又气了,伸手摸进李木被窝里:“你吃不吃药?不吃我挠你痒痒啦!”
柔软的小手刚一摸到他的胸膛,李木突然全身僵硬。
原本安好只是想逗他一下,可是一摸过去,手下竟然全是肌肉,一块一块,坚硬又结实。一双手马上就开始不由自主地乱走。
她软软的小手顺着胸膛摸到腹肌,盘旋之后又接着往下……
李木这么多天来头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发高烧了,身上烫得厉害。终于在她的小手差点就要来到禁区的时候,猛地扔开被子一个起身将她按倒在床上,哑着声音呵斥:“不要闹了!”
就在这个瞬间,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群战士拎着慰问品傻在了门口。
眼前的场景,真是香艳啊……
他们连长衣衫不整,两颊涨红,一双眼睛散发着“欲求不满”的光芒。跪在床上,弓着身子,两手分别抓着安好的双手,将她牢牢压倒在自己身下。而安好,双眼迷蒙地望着他,眼中无限柔情……
苍天啊大地啊,他们做了何等的蠢事啊!竟然如此不开眼地在他们连长做“好事”的时候闯进来!
死寂的几秒钟后,一群人忙不迭地鞠躬道歉:“连长对不起,我们罪该万死!您忙!请继续!”迅速关上门一个比一个快地逃离现场。
李木在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猛地从床上跳下来,避瘟疫一样地离安好远远的,额头上青筋直跳。
安好干咳一声从床上下来,微红着脸强作淡定:“你也别太在意啦,不就是被误会嘛,没什么的啦!再说你是男人嘛,就算是突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