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上帝在关上所有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打开某扇窗户。
同理,上帝在为你打开一扇窗户的时候,也绝对会封死所有的门。
古屋花衣一直将这句话奉作真理,直到它真正应验的这一天。
……
清早起床的时候她还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除了熬夜所引起的些许偏头痛和一点睡多了的昏沉。不过她都将其归功于自己连续一周都没见到太阳的颓废生活。
——赶报告的日子不是人活的,这是所有理科生共同的经验。
她伸了个懒腰,无视掉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所带来的不适感,懒洋洋地抬手打开了卫生间的壁灯。
然后……她愣住了。
洗漱台上的镜子里映出一个年轻女孩上半身。
一米六七的个头在日本人里并不算矮,但她那纤细到近乎有些偏营养不良的体型,却怎么也不会让人将她划分到高个子人群里。再加上长时间以来的熬夜,导致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不过或许是由于混血的缘故,她那如丝般的银色长发和小巧精致的面孔,勉强给她处于不及格边缘的体型额外加了点附加分。
但现如今,正是这一张给她加分的脸蛋,却成了让她惊恐万分的存在。
如果自己那十八年的人生并没有色盲症或者记忆缺失这种疾病的话,她记得自己的瞳色应该是棕褐色而不是现在鲜红色。古屋花衣倾身贴近镜子,努力扒开眼皮以确认自己的虹膜是的的确确变成了红色,而不是白眼球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
更何况,谁家的毛细血管破裂会裂到虹膜上去啊!
仔细翻遍了自己脑海中所有关于眼科的知识也没法解答眼前的问题后,古屋少女很是烦躁地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镜面上,贝齿下意识地咬上自己的下唇,这是她烦躁时最常做的动作。
然而下一秒,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她的神经末梢……她猛然抬起头来。
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唇角滴落,溅到洗漱台上形成一朵朵诡异妖艳的血花。古屋花衣对那一池子的狼藉视若无睹。她颤颤巍巍地裂开嘴,上牙床正有两颗尖锐的犬齿印在自己的下嘴唇上……
她下意识地长大了嘴巴,在犬齿离开皮肤的同时,她嘴上的伤口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疼痛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口腔中还残留着浓浓的血腥味,古屋花衣绝对会认为是自己没睡够,从而导致了这种可怕的幻觉!
盯着镜子里自己惊恐的表情,她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但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甚至比她本身的变化还要不切实际许多。但此时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她想太多。
古屋花衣用右手哆哆嗦嗦地摁上自己的左手腕——没有脉搏。
她不死心,继而摸上了脖颈处的大动脉——依旧感觉不到任何波动。
最后抱着一试的心态,她按上了自己左胸——只有一片冰冷和死寂。
古屋花衣颓然地放下手,顺着墙壁瘫倒在地上。
“呵……呵呵……哈哈哈……”
或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银发少女捂着脸,神经质般笑起来。
她,古屋花衣,一个从来都是无神论者的京都医学院大一学生,居然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一种没有了心跳却还能活着,眼睛发红,冒出了犬齿,甚至可以伤口自愈的,类似某种小说里才有的——怪物。
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吗?
有的。
没有经过所谓的初拥,体温虽然偏低但却并不像死人那般冰冷。最重要的是,自己似乎并不害怕阳光。
……为了验证这一点,古屋少女特地踉跄着跑到窗户前。清晨的日光洒落在身上,没有自燃,没有冒烟,甚至连灼烧的不适感都没有。
她居然只是觉得这阳光有点刺眼?!
察觉到这一点后,古屋花衣直接抱膝坐在窗前,仔仔细细地翻遍了这两天的全部记忆。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两天的实验室生活,并没有带给她什么有用的线索。
等一下!
她闭了闭眼又挣开,让时间轴骤然停止在昨天晚上。
那时她刚刚从实验室回来,无意间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多出了一滴血迹。本以为是从哪里不小心划伤所沁出来的血珠,却在下意识地吮吸到嘴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别说划伤了,根本连点皮都没有蹭破。
由于当时一心想着赶紧睡觉,所以她并没有怎么在意。但现在想来,不会真的是那滴血搞的鬼吧?
不,不可能的!
古屋花衣尝试将这个想法从脑袋里赶出去。但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合理的解释了。
如果事情的结果本身就是荒诞不羁的,那么你还能指望它的原因有多么正常?
其实验证这件事的最简单办法就是抱着一个人的脖子啃上去,看看自己对血液的渴望度是不是跟那种生物一样。但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生,这种卑劣粗鲁甚至违反道德的手段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好在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京都医学院的学生宿舍里,而医学院里最不缺的是什么?
古屋花衣发现自己的行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效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顺利完成了从校实验室里弄出一包血袋的艰巨任务。
事实证明,第一次做贼的感觉相当有负罪感。
事实也同时证明,血液对于她来说,是相当有诱惑感的。
她仅仅是将血袋剪开了一个小口,昏沉了一早上的脑袋便随之精神一震。
和自己的血液不同,袋子里那粘稠的红色不仅没有刺鼻的铁锈味,反而散发着一种诱人的芬芳……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脑袋里不停地念叨:喝掉我,喝掉我你就会忘记饥饿,感受快乐。
古屋花衣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受控制地将袋子凑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唔,好喝……”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但随即反应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的。她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这个举动完全是靠理智来完成的,而心理情感乃至于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却都在叫嚣着‘还想喝’。
救命!!
估计现在就算有人说她还是个正常的人类,她都不会相信了。
之前她的名字总是被吐槽说像是恐怖片里女鬼的名字,现在可好,她真的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总归也算是对得起这个名字了。
不过,她有些纠结地看着手中已经空了一半的袋子……喝还是不喝?
算了都这时候了还做什么精彩二选一,浪费资源是可耻的行为!
最终,对于食物的渴望情胜了理智,古屋花衣仰起头,咕嘟咕嘟将袋子里的血液悉数灌进了肚子里。
然而,极致的享受之后,紧跟而来的却是巨大的落差。
一股彻骨的寒冷从骨髓深处扩散到四肢百骸,一拨又一波的晕眩感传来,试图将她拉入黑暗的深渊。
这是怎么回事?!
古屋花衣仍掉手里的血袋,扶着墙面跌跌撞撞地挪到床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种反应在医学上被称为‘血液恐惧症’,也就是所谓的晕血症。
但另她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这种明显属于心理疾病的反应,当人类的时候没有,喝下那带血之前也没有。为什么偏偏在她喝饱了之后,才骤然发作了出来。
不过,此时的她却再也没有了深究的机会,这一早上所经受的刺激终于压断了她最后一根坚韧的神经。
黑暗袭来的瞬间她还在想:老娘莫名进化成吸血鬼也就罢了,为毛还患上了晕血的毛病。
这就跟导师在开学时答应你期末成绩绝对会给优秀,结果到了期中的时候,导师却莫名被换成了系里的灭绝师太。
还有比这更坑爹的事情吗?!
面对这个问题,上帝用行动告诉了她,哦呵呵呵呵你好天真。
古屋花衣是被一阵嘈杂声给弄醒的。在她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嚷道:“好痛,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撞死我了。”
“大哥,麻烦你声音小点,我头晕。”古屋花衣毫无意义地嘟囔了一句,然后这才捂着脑袋抬起头来。
首先应进她眼帘的,是一个火红色的脑袋。并不是因为对方离她最近,而只是因为她现在对红这种颜色,格外的敏感罢了。
在看到头发下那张陌生的脸时,她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的身后。
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很多头……虽然个个都长的很嫩很养眼,但问题是是——
陌生的地方,一群阳光少年,然后她一个都不认识。
我擦这又是在玩什么啊!!瞬间转移吗?还是时空旅行?!!
被现实彻底打败的古屋花衣,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虽然不知道这是哪儿,但在弄清自己现在的状况之前,她并不打算跟普通人类接触。万一……她是说万一……
算了还是在万一发生之前赶紧闪人吧。
古屋花衣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冲漂亮的少年们礼貌的微微颔了下首,便准备转身离开。
但就在这时,刚刚跟她撞到的少年却相当不满地拉住她:“你撞了人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吗?”
不然还能怎样?吸光你的血吗少年?
看到对方那不依不饶的态度,再联想到自己之前偷血袋时的速度和力量……古屋花衣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想到这,古屋花衣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医药费什么的……我没有钱。”
“……”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第一次写综漫,有种会死在这个坑里的感觉【乌鸦嘴快闭上!】
不管怎样,新坑新气象,某萧会继续努力的!
希望大家能喜欢~鞠躬敬礼,请多指教=v=~
3第二章
“谁,谁要你钱啊!”
之前被她撞翻在地的红发妹妹头,被她这句话弄得先是一愣,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撞了人难道不应该说句对不起吗?冰帝怎么有你这种没礼貌的学生。”
……冰帝?
视线瞥向对方左胸的校徽上,古屋花衣将这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
结论:她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么个学校,至少京都没有。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自己的宿舍来到这里,而且还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撞翻了无辜的小男生,但古屋花衣还是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反正更可怕的都已经经历过了,这些还算得上什么?
拥有一条坚韧神经的理科女古屋花衣,在心底冲已经坚持了十八年的‘科学’二字,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绢。
伟大的福尔摩斯曾经说过:首先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那其余的,不管多离奇多难以置信,也必然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既然时空穿越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那她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找出那个导致这一事实发生的原因。
……连同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个该死的进化一起。
古屋花衣有种预感,无论是莫名的变成吸血鬼,亦或是这趟时空旅行,她这一天中所经历的种种离奇事件,都应该跟那一滴被她嘴欠咽进肚子里的血有关。
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殊不知妹妹头的身后那群人中间,一个梳着紫灰色利落短发的少年也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或者说,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这个忽然出现并撞倒了向日岳人的少女身上没有离开。
作为网球部的正选之一,向日岳人的反射能力怎么样,作为部长的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但他不仅没有躲开不说,甚至连对方是从哪里出来的都没有发现……不,不仅仅是向日岳人。如果易地而处,在场的人里,估计没有一个能反应过来——即使被撞的那个人是他迹部景吾。
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但随即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迹部景吾习惯性地撩了撩头发:“嗯哼~你不是冰帝的学生吧?”
古屋花衣抬头,视线落在他眼角的泪痣上,顿了顿:“……不像?”
“冰帝的人没理由不认识我们。”对方说的理所当然。
哥们你还能再自恋一点吗?!
古屋花衣讶然,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刚刚那个被她撞倒在地的少年已经指着她大喝一声:“你不是冰帝的学生?难道是别校来探取情报的?间谍?还是记者?”
古屋花衣:“……”
短短一秒钟的功夫,她已经被安上了三个完全不同的身份。
“探取情报?间谍?记者?”古屋花衣顿时失笑:“难道你们这是披着学校外衣的军事基地?”
“咦?难道你不是因为全国大赛……”
“全国大赛?”听到这一言论,她顿时变得更加茫然了,这玩意不是只有高中和国中才有的东西?
“你们是……高中生?”看年龄应该差不多吧。
“这里是冰帝学园中等部。”
“……”
“怎么,不像吗?”
许是看到她的神色有些奇怪,一个有着藏蓝发色,带着无框眼镜的男生,笑着重复了一遍刚刚古屋花衣的话。
何止是不像……她刚才说高中,都已经是很往小里猜了好么?!
“还好,只是你们长得比较令人……”银发少女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站在一个身材相当魁梧的少年身上,琢磨半天才好歹想出一个比较委婉的词语“……嫉妒。”
“嗯哼~”迹部景吾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痣:“还算你比较有眼光,本大爷的网球部自然是最华丽的。”
后者茫然:“我指的是你们成熟得太让人嫉妒……跟华丽有什么关系?”
“……”
看见对方瞬间变换的脸色,古屋花衣觉得自己可能是理解错了,于是立刻道歉:“抱歉,我的幽默感不是特别好。”
冰帝众“……”
不,你的幽默感其实很好……真的很好!!
“那么,这位幽默感不是特别好的小姐。”
或许是迹部景吾石化的时间有点长,身为冰帝网球部军师的忍足侑士无奈,只好越俎代庖地问道:“请问你是谁?据我所知,外校的学生是不允许私自进入本校的。”
在刚才没有成功脱身的时候,古屋花衣便知道他们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可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我是穿越而来的……
别开玩笑了好么!虽然这是事实,但她还不想被当成神经病!
“嗯,我其实是来找人的。”沉默半晌,古屋花衣最终抬手指着一个跟她同样的发色的少年,淡淡开口:“小哥,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众人继续:“……”
姑娘你真的还好意思再说你没有幽默感吗?!
“好吧我没指望你们会信……”古屋花衣讪讪收回手指头。
当她看见自己撞到的那个妹妹头,依旧满脸疑惑地瞅着无辜躺枪地银发少年,不由咧嘴:“你不会真信了吧?这样我会很有负罪感的……”
接收到对方瞬间瞪过来的白眼,她忽然觉得自己这种‘以大欺小’的行径很不道德。于是在他开口说出某些容易被河蟹的话语之前,古屋花衣先一步说道:“事实上你们也看到了,我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了。”
“……”
这一次,连刚才的妹妹头都摆出了一副【你当我们是白痴吗】的表情,默默注视着她。
这年头说真话反而没人信了是么?!
……虽然她的真话听上去的确比之前那个更不靠谱,但她刚刚那严肃的表情至少能稍稍加点可信度吧?!
见她没有想要继续‘解释’下去的想法,众人都下意识地看向迹部景吾。古屋花衣轻轻挑眉,他果然是这帮人里面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说实话,迹部景吾其实是有些相信银发少女的第二段说辞的。
首先,她刚刚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
其次,冰帝的警卫措施有多严,没有人比他这个学生会会长更清楚了。
第三,同样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接二连三地拿这种借口来搪塞吧?
如果她不是正常人……那他无话可说。
古屋花衣不知道短短几秒钟之内,对方的心思已经转了无数圈。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因为无论怎样,事情的最终结果都只可能是——放她走。
只是她忘了,世界上有个词语叫做事无绝对。
“啊——”
就在迹部景吾刚想开口的时候,楼上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透过耳膜,沿着神经末梢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在这种逢魔时刻听起来,显得尤为恕?br />
“这个时间除了网球部,其他社团应该都已经结束了才对。”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皱着眉头开口。
而迹部景吾则更是干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率先朝楼上走去。
在他们消失在楼梯上的同时,古屋花衣也歪着头若有所思。
其实她本可以在众人将她遗忘在脑后的时候,选择悄然离开的。但就在刚刚惨叫声传来的同时,银发少女这才忽然发现:之前那总是萦绕在她鼻尖的血腥味,其中有一丝并不是来自于自己的口腔,而是从楼上飘下来的。
虽然气味淡得让人根本难以察觉,但古屋花衣还是很轻易地辨别出了气味的来源方向。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她这辈子也跟人类一词,画上了无缘的等号。
现在似乎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古屋花衣皱紧了眉头,即使相隔这么远,都有血腥味传来,那么想必是有人受了重伤吧?
她抬头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楼下——切~这么好的学校,所配备的医疗设施想必也非常完善吧~果然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于是,五秒钟之后,古屋花衣最终还是迈上了通往上一层的台阶。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责任,虽然她还只是个半成品……就算有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个半成品了,那也不能违背自己学医第一天就背负上的医德!
——绝对不是因为好奇才跑上来的!!
古屋花衣顺着血气传来的方向追过去,就在她刚将上述话语默念到第十遍,就骤然止住了脚步。
其实最先震撼到她的,并不是自己所看到的。毕竟她和之前那几个男生,基本是前后脚来到传出尖叫的教室门口。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就连最矮的至少也比她高出了半个头。所以想要看到教室里的场景,基本是难上加难。
不过对于她来说,最强烈的感官刺激其实是来自于那扑面而来的血气……透过鼻翼传入肺部,牢牢占据了肺泡里的所有空间,浓郁到近乎另她喘不上气来。原本在她喝过血之后便消失不见的尖牙,此时更是再度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该死……她居然忘了这茬!
古屋花衣几乎可以说是在瞬间捂上自己的嘴巴。
好在她一直站在众人的背后,而他们的注意力也都不在自己的身上。就在古屋花衣想尽办法将突出来的两颗獠牙收回去的时候,忽然有几个男生猛地转过头来,看都不看她一眼,捂着嘴便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冲去。而剩下的几个,也都忍不住扶着墙干呕起来。
就连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这两个看上去最镇定的,都顿时煞白了脸色。
他们这一让开,就让古屋花衣有了充分的空间可以看清教室里的景象了——
原本整齐摆放在房间里桌椅,不知被谁全部摞到了靠窗的角落里。而空出来的地面上,一个黑发少女静静地平躺在正中央,像是睡在绘着瑰丽图案的地毯上一般沉寂。她的周身被一个巨大繁复的暗红色五芒星阵法所围绕,古屋花衣几乎只是瞥了一眼便能确定,那个用来绘制这个阵法的‘暗红色’颜料,是来自于她身上那大大小小七八处伤口。
血腥和诡异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一副异常魅力,但同时也恐怖至极的画卷。
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感到胃里一阵抽搐,但花衣少女还是被这一幕所吓地呆立在原地。顺着夕阳余晖残留在教室内的剪影,她惊恐的目光掠过血迹斑驳的皮肤,仿佛被五芒星染了残阳的血色吸去了魂魄。
这一天过的……还能更有点冲击性吗?!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穿到网王来女票美男,而古屋花衣穿来就遇死人。
问:这能说明什么呢?
花衣:我的幸运绝对是e……
恭喜答对加十分~
……
话说昨天开坑,我居然忘了放公纸的贺图!!希望晚了一天她不会揍我tat
↓银发的是花衣妹纸,至于旁边那个金发萝莉……鉴于她还没有出场,所以大家暂时可以把她当作背景陪衬或者路人甲都行→ →
4第三章
“这是怎么回事?”
迹部景吾是所有人当中最先回过神来的,冷着脸问向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少女。其冷静程度连古屋花衣都忍不住暗自感叹。要知道,‘新鲜的’死人和解剖台上的遗体,毕竟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更何况这个景象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亏他还能在稳住心神的同时,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都没发现角落里还有个软妹纸!!
就在古屋花衣还在对此耿耿于怀的时候,缩在角落里的妹子像是才发现众人的存在,一边抽噎着类似‘迹部大人’的字眼,一边跌跌撞撞地就往他们所站的门口奔来。
然后,好巧不巧地扑向了她口中那个‘迹部大人’所站的位置。
再然后,‘迹部大人’也好巧不巧地闪开了……
古屋花衣:“……”
作为近距离观看了全部过程的观众,花衣少女表示,有软妹子投怀送抱居然还如此一脸的嫌弃,少年你的青春呢?!
等到古屋花衣知道迹部景吾为什么视这帮女生为洪水猛兽,已经是挺久以后的事情了。鉴于此时她的世界观依旧停留在‘男生女生就应该相亲相爱’这一设定中,所以她十分好心地拉了把由于某人的不合作从而踉跄了一下的少女。
不曾想对方对于她的这种友好行为,不仅没有感谢,反而十分反感地一把将她推开:“不要碰我!”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被人严重伤害了弱小心灵的古屋花衣明智决定远离这里的暴风圈,任由对方再度‘自以为不着痕迹’,其实‘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地靠向一旁的迹部少年。
“我,我是二年一班的远山瑶。和早川由美是好朋友……半个小时以前我接到由美的电话,说约我来学校。结果……结果……”
结果她说不下去了,一旁的古屋花衣也听不下去了。
“我说姑娘。”
蹲在阵法最外层的古屋花衣一边拢着自己的头发,借以不让它们蹭到地上的血迹,一边面无表情地开口:“在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放放干了血之后,居然还能如此镇定……”
“你什么意思?”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个名叫远山瑶的少女给泪眼婆娑地打断了:“难道你想说由美是我杀的吗?”
“……”
在被同一个人先是嫌弃地推开,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抢白一通后,就算是自认为涵养够好的古屋花衣也忍不住冒了火气:“我本来是想夸你心理素质不错的,但现在我想说的是……”
顿了顿,她勾起一抹嘲讽地笑容:“……姑娘你脑补过头了。”
“……”
“你,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我?!”或许是古屋花衣那个笑容刺激到了对方,远山瑶立刻尖着嗓子反驳:“我从来没在冰帝见过你,说不定你才是凶手!”
“什么凶手?”
去而复返的众人好巧不巧地就听见了这一句话。还没等古屋花衣反应过来,刚刚被她撞到的那个红发妹妹头便指着她说道:“你是凶手?!”
面对这种等同于自问自答的对话方式……古屋花衣顿时抽搐了嘴角。
她忽然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脑补过头都算是夸奖了。
见她半天不回答,对方自然而然地将她这种沉默当作了默认:“你刚才匆匆忙忙地从楼上跑下来,就是因为杀了人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古屋花衣甚至觉得所有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带上了‘杀人犯’这个标签。
好在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就直接定她的罪,相反之前那个银发的少年居然还拉了拉他的袖子:“向日前辈……”
“凤你拉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明明就是她鬼鬼祟祟地从楼上跑下来的嘛!”
“……”
当了十八年良好市民的古屋花衣,继杀人犯之后,紧接着被冠上了鬼鬼祟祟这一称号。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是令人相当的不爽。
虽然她现在已经能靠自己那非人的速度,在被他们冠上更多标签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被冤枉成杀人犯的感觉……尼玛更让人不爽啊!
于是她站起身,冲向日岳人勾了勾手:“这位……向日君。她的死因是被人割开了包括颈动脉、下肢动脉等身体多出大动脉,从而导致了失血过多而亡。如果你生物课成绩良好的话,应该就能做出最基本的判断了吧?”
向日岳人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搭档:“什么判断?”
“大动脉在受伤的时候,会造成血液喷溅而出……”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而这位……”
“古屋花衣。”她知道在这种时候,适当的示好是很必要的。
“古屋小姐。”他礼貌地点点头,同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至于其他人,古屋花衣之前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认识了个大概。
在互相认识了之后,话题继续。
“古屋小姐之前虽然出现的很匆忙,但衣服上并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
听了他的话,古屋花衣点点头,给了他一个【你很上道】的表情。
然而后者却在此时话锋一转:“但这并不能排除你在跑下楼之前,已经事先换过了衣服。”
古屋花衣:“……”
哥们你可以一句话连着说完吗?
玩网球的肺活量应该是很大的吧?
如此大喘气是想作死啊!
默默在心底将他用手术刀翻来覆去地捅了好几个来回,银发少女这才无奈地开口:“就算我能换,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弄死一个活人,还把她放血摆成这种诡异的形状……你们觉得这是一个人能顺利完成的工作吗?”
“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透。”又一个人出面替她说起了公道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人很难做到这一点。”
“再说了。”古屋花衣指着他们身后,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如果我真是杀手的话,完全可以在你们刚刚将我遗忘的时候跑路,脑残才会屁颠屁颠地送上门来给你们抓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布疑阵。”向日岳人依旧不信地撇嘴。
“拜托~你们自己也说了对我是一无所知,有故布疑阵的必要吗?”古屋花衣咂咂嘴:“我允许你怀疑我别的,但请不要怀疑我的智商。”
“……”
看着越吵越起劲的两个人,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默默对视了一眼:“小景,怎么办?”
后者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自从刚才开始就躲在自己身后的远山瑶,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但随即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用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淡淡开口:“啊恩,都上闭嘴。本大爷已经报警了,接下来就由警方来判断吧。”
闻言,古屋花衣扭头看向那个自始至终都过分张扬的少年。忽然觉得他这话说得真是艺术。乍一听上去的确像是在帮自己说话,但实际上呢……还不是将她放在了嫌疑犯的位置上。
罢了罢了,谁让她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呢。
古屋花衣一直以为,除非她在毕业就职书上填的未来职业是法医,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坐在警察局里。
但现在呢,她不仅坐进来了,还直接坐到了审讯室里。
“姓名。”
“古屋花衣。”
“性别。”
“…………女。”
“年龄。”
“18。”
“你当时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楼道里。”
“……”
“据资料显示,你并不是冰帝的学生。”
“……”
你问我答的友好对话到此结束。
之前所有的问题她都可以对答如流,唯独到了这个问题上——谁来告诉她现在编个借口还来不来的及?
先不论自己变编出来的东西对方会不会信,单是让她想一个听上去还比较靠谱的借口,都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古屋小姐?古屋小姐!”
或许是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负责她的警官有些不耐烦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是啊~”反正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古屋花衣索性大方地点头承认:“因为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对方瞬间凌乱了。
“嗯,我丢失了一段记忆。”
“……”
这种话有人会相信吗?
显然没有。
于是警官有些无奈地摇头:“古屋小姐,您这样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是很难洗清您的嫌疑的。”
“第一,我真的没撒谎。第二,请不要无缘无故给我按上嫌疑人的罪名好吗?”古屋花衣十分无辜地指了指他的电脑:“没有直接证据的话,我最多只能算是受调查人员吧?”
“……”
对方被她的反唇相讥弄得一愣,不过随即轻笑:“没想到古屋小姐对于刑法这么了解。”
“皮毛而已。”银发少女谦虚地抿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