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樵缪成做的,他就是想要报复我妈,我们结婚那天给你发送附有激丨情视频的短讯和把你和樵慕白在外面拥抱照片的人是他,策划绑架事件的也是他,甚至让医生告诉我你怀孕一个月的人也是他!”
“不可能…”我无力地说,我曾怀疑过樵曙东,樵慕白,樵老太太,怎么也没怀疑到樵缪成身上,他对我那么好,太恐怖了,但如果我站在樵缪成的角度为他想,他因为许梦竹在失去我母亲的同时更失去了一条腿!他被迫囚禁在一个不爱的女人身边,变成废人忍受着一日日的磨蚀,他维持一个极为和蔼正常的表面,实际上他的心早就发狂了!
“现在他死了,以后这些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眼泪,再也没有伤害,我会治好你的忧郁,我们可以生活在这里或是任何你想要去的国家,我们还可以要几个孩子,随便你要几个。”他恳切地说。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樵缪成是怎么死的?”见樵曙东沉默,我将一直以来的猜想喊出来,“樵缪成去世的那一晚你和他发生了争执,你明知道他犯了病却仍不肯打电话叫医生,你任由他自生自灭对不对?”
樵曙东脸色大变:“我没有!”
我无所谓地说:“你有没有都无所谓,与我无关,我没有权利追究你的责任,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就保证不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任何人,否则对薄公堂,我不保证我会不会说出对你不利的话。”
他怒极反笑:“你在威胁我吗?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愿意我能把人民法院给拆了!”
“那么我们法庭上见吧。”
我站在卧房门口,一线若断若续的灯光射下来,这个困住我人性的暗无天日的深宏大院,我从楼上望下去,天花板上垂下一朵硕大的意大利水晶吊灯,悬链霉旧的铜绿和缝隙里尘灰吊子,稀薄的日光从两方高高的彩绘天窗射在黑暗中呈现一种松香绿的长餐桌上,从一方方青砖地一溜烟地闪逝而过,被黑暗吞噬。
然而,天是真的亮了。
我拔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水珠一般的碎钻恍若凝在眼角的眼泪,随即那泪眼化作流星在夜幕中划过一道伤痕,无声落在可没足踝的地毯上,好在那枚戒指收不回碎钻的光采,仿佛幽暗中的眼睛,樵曙东怔怔望着。
“樵曙东,再见。”
我疾步奔下楼,镂刻诡异神兽的木门,沁凉的大理石砖,挤挤挨挨的暗花中央是一朵白花,冗长无际的甬道犹如生命的旋转楼梯永无止境地延伸,一盏一盏幽暗的壁灯犹如天边的寒星,扑面而来又离我远去。我相信我还会回到这里,在以后的梦魇我一定还会回到这个魔宫一般的炼狱里。
如果明天新闻报道,这里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我一定不会吃惊。
我再次回头,我怀疑自己走进《聊斋》的故事里,这里华丽的帐幔门帘不过是蛛网,训练有素穿戴整齐的仆人不过是白骨,整栋别墅也不过是个群鬼纠集的魔窟。
空气响着混乱沓杂的人声和我自己的喘气声,我冲进车库,一个忙完婚礼接待的司机正熄火下车,我一把推下了他,一脚踩下油门,汽车颠簸着开出车库,我曾被逼过学车,也是樵曙东一时心血来潮,慌乱中搜寻整理着记忆中的细节。
车子绕过喷水池时,黑虎和白狼横冲直撞地跳出来,咻咻地围着汽车转,坐着在汽车里感觉自己特别低,可是我不怕,它们穷追不舍,我紧踩着油门,车速一直往上飚,它们霍然跳开,我控制不住手中的方向盘,车子迅疾地转过一个弯,花木扶疏的庭院仿佛别墅里的镂花门一重重在眼前打开,头顶是树枝划过车身的簌簌声,葱茏花木间隐约可见黑色的镂花大门。我大脑瞬间空白,车子像是发疯的野马向前驰骋,在擦过大门的一瞬间,身后遥遥传来樵曙东凄厉的呼唤:“丁享洁!”
汽车风驰电掣掠过,车子与前来关门的门房堪堪擦肩而过,我眼前闪现门房惊恐的表情。我这才想起关山别墅建在盘山公路上啊,这个时候在任何一个拐弯处都随时可能出现车辆,在细长陡峭的公路上我突然听到身后一辆汽车的鸣笛,被凛冽的山风吹散,一辆货车仿佛潜伏在暗夜中的巨兽突袭迎面而来,极度震惊的瞬间甚至能瞥见司机惊恐骤缩的瞳孔。
我听到司机第一时间的惊呼尖叫,汽车直接从我身上碾过去了,我能感觉漫漫的热血流淌出来,我能感觉碎玻璃刺进我脸上快意的痛楚,黑暗终于迎面袭来。
☆、82chapter 82
回到现在
当晚樵慕白坐火车带我回q大,正如十年前他带我从q大回到y城,真快,朝花夕拾,人生数十年匆匆如流。买的是凌晨的卧票,火车上人不多,隔壁几个人聚在一起打牌,火车哐当哐当百转千回,噪杂声反而令我很快进入梦乡,樵慕白一直握着我的手。
到a城时已是清晨,第一班公交,当听到15路公交车上那一声:“学院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票价一元…”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樵慕白牵着我的手下了车,隔着川流不息的马路,遥遥望见q大的金字招牌。
q大,我终于回来了。
我们终于回来了。
樵慕白跟现在住在教师公寓的同事解释许久,好在对方以前跟他关系不错,爽快地答应了。我们拉上窗帘,衣服没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带我去食堂吃饭,陪我去打开水,陪我在q大的夜晚夜游,他还陪我旁听化工系的英语课,全部的学生时代仿佛在反复倒带,教室里的学生对我们非常好奇,那位女老师居然就是当年的“小红帽”!她对大家介绍说:“这位是老师的朋友,以前也是q大的英文老师,慕白,来做个自我介绍。”
在全班人的欢呼中,樵慕白落落大方地对大家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叫樵慕白。”
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全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樵老师,跟你相好的那个小萝莉呢?!”
“小红帽”表情略显尴尬,有个大胆的男生解释道:“樵老师,q大论坛还流传着你以前的故事呢,你以前女朋友在q大的名气远远超过了我们现在的校花,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只要说到‘就是那个和老师在一起的,那个很萌的小女生。’,谁都会心知肚明发出一声:‘哦。’据说前几届学姐学长上你的课会不厌其烦地追问你,那个小萝莉为什么不要你了。”
另外有个女生插嘴:“樵老师,你的恋爱故事我们都是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真没想到能见到本尊!更没想到你的本尊比照片更帅!”
“说说嘛,你们以前到底怎么在一起,又是怎么分的手?”
“好像说那女的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几岁又老又丑的男人,不过有钱…现在被抛弃了…不过我也是听说的…”
“樵老师,你心里不会还忘不了她吧?”
“小红帽”纠结地拢起眉毛,大概在想这帮小兔崽子真是太过分了,竟敢让老娘出丑,三天不打上方揭瓦!反了不成!只见她奔上讲台将英语课本摔在地上,打断学生们激烈的讨论,义正词严语重心长地责问樵慕白:“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被困惑得好苦哪,一段美满的爱情故事因为女主角莫名其妙失踪无疾而终,却不跟局外人解释原因就跟小说看到一半突然断更一样可恨!”
樵慕白神情犹豫,望着我出神,教室出乎意料地走进一个穿着橘红色西装打扮花哨的卷发如李咏的妖娆男人:“樵慕白,可里其哇。”
樵慕白微微发愣:“你是q大论坛主编?”
那男人拿出手帕作势拭泪:“别提什么q大论坛主编不主编,当年要不是你拒绝了我,论坛也不至于点击率骤减,到后来拉不到广告无奈关门大吉,事到如今,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其实心里一直怨你恨你,但是…唉,算了,虽然后来我也找到不错的归宿,生计最终也解决了,但还是不知怎么说好,这中间你给我添的麻烦真是不少。而且有点生气的是你总是不积极联系我,我反复问你都得不到你的解释。希望以后对别人不要这样,算了,我早就知道跟你不会有结果。 ”
我对樵慕白河东狮吼:“说!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樵慕白被我震了一震,把脸转向“李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当年不就把你给我介绍的女生拒绝了,说得好像我把你怎么了,谁要跟你有结果!”
我再次对樵慕白河东狮吼:“他给你介绍女生这种事十年后你还敢记得还敢当着我面说?!”
“李咏”哭诉完毕递上名片:“我是杂志《绯闻男女》主编,”趾高气昂地向我们介绍:“《绯闻男女》是国内仅次于《知音》的情感类杂志,专门收集各种曲折悲惨的爱情故事,只不过《知音》更倾向于复杂社会,而我们更倾向于校园都市,能接受我的采访是你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说完拿出口袋里的记事本麻利地开始记事:“樵慕白,在你眼里你的初恋是个怎样的女人?”
樵慕白没好气地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咏”得意地说:“不想说是吧?”他迅疾地冲到门口对着隔壁班正在上课的同学喊:“快到这来啊,那个喜欢小萝莉的变态大叔樵慕白又回q大了!还带了一个新宠,看起来长得也不错,负心汉陈世美强势逆袭,携美人归故地耀武扬威!”
气得樵慕白脸部肌肉大面积扭曲:“你…”
他迅速关上教室门,拿好笔记录:“可以说了,你初恋是个怎样的人?”
樵慕白艰难地措辞:“她笑起来很美,至今在我心里仍无人无可取代…”
“李咏”在笔记本上流利地记录:“樵慕白只注重外表,有了新女友仍不忘前女友,朝秦暮楚…”
我生气地叫道:“你乱写什么?!”
“李咏”看了我一眼,继续记录:“现女友一听说前女友态度激烈,可以肯定两人之间有不可调节的矛盾,不排除樵慕白现在交往仍有在外面偷吃的情况。”他抬头问我:“樵慕白以前跟初恋交往同时跟一个模特保持暧昧关系,这样的男人迟早也会背叛你,何不跟他分手?”
樵慕白冲动地叫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咏”谆谆教导我:“看吧,心里有鬼被人说穿才会恼羞成怒,对男人我太有经验了,男人说爱你心里不一定爱你,没说爱你就一定不爱你,女人你要么找一个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男人,要么找一个你甘心情愿为他吃苦的男人。除此之外的,让他们有多远闪多远。樵慕白,如果你以前的初恋还未婚,两个女人站在你面前,你会如何选择?”
樵慕白的表情恨不得揍他,拉起我的手:“丁丁,我们走。”
“李咏”激动得差点蹦两尺高:“樵慕白,你叫错了!‘丁丁’是你叫以前初恋的吧?你失去前女友后烂醉花间一直郁郁寡欢,直到遇到现女友你以为自己爱上了她,但实际上你对从前一段校园恋仍是念念不忘,你爱的不过是初恋的影子…这个题目怎么样:出轨大叔难忘校园师生恋替身女友悔悟含泪欲分手?”
说着飞快地拿出口袋里的广角定焦“咔嚓咔嚓”对着奔出教室的我们狂拍。
第二天正好是杂志发行的日子,我没想到“李咏”居然可以连夜赶出稿子还没耽误刊登,文章倒也没指名道姓,委婉地说是a城某百年名校乔姓男老师的萝莉大叔恋,还附上照片,虽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标上“图文无关”,但谁都能看出是在写樵慕白,他用悲切哀婉的文笔述说了一个失去初恋的极品出轨大叔的故事,其中狗血鸡毛不断,如果我们不是当事人恐怕也要扼腕叹息洒一两滴相思泪。
樵慕白气得不得了,不断说要给“李咏”一点颜色看看,他奇怪地问我:“你笑什么?”
我收敛了笑:“我在笑,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们的故事,人生的际遇真奇妙。”百折千回曲曲折折最后竟仍是回到原地。
因为《绯闻男女》主编的大力宣传,我和樵慕白的故事火速升温,仿佛真的回到从前,大学有多清闲啊,有人会专门跑到教师公寓门口守株待兔,我出门丢垃圾,有个学生在楼梯口瞅了我一眼,飞快地奔出来大叫:“原来樵慕白真的是萝莉控怪蜀黍,我以前听我哥哥说过的,萝莉养成系推倒神马萌爆了!”
樵慕白听到后说:“好久违的被围观的感觉,以后出门记得戴墨镜。”
我瞪了他一眼反驳:“还是你戴比较要紧吧。”
我们一起想起这是我们以前的对话,一起大笑。
好怀念。
只是我们不提未来,有时候他会开口说:“我们…”我会马上截止他,没有未来,我考虑不到未来那么远,我只想有今天不去想明天地过,我们日夜相处,白天在食堂里吃饭,他牵着我的手走遍整个校园,以前他上过课的阶梯教室,周末与他狼狈为奸的办公大楼,和他第一次接吻的报告厅,空荡荡的舞台上猩红色的幕布垂着,戏散了…冰凉的水簌簌从我指间流过,我机械地洗着碗,我和他历经的一切这样美这样好,我今生永远不会忘记,然而正如那时光正如水龙头里的流水,似水流年早已一去不回头。
☆、83chaptcer 83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夕阳的影子静静落在白色瓷砖上,樵慕白从身后抱住我,试探性地吻住我,我的眼泪淌下来,他像个溺毙的人绝望地揪住我的衣领,四目相对我们对望着,隔着千山万水也隔着十年的漠漠前尘,让我想起《半生缘》里顾曼桢对沈世钧说:“我们回不去了。”
他一个晚上在客厅看电视,换了一个频道又一个频道,一言不发。
我安静地洗了头,我用毛巾擦拭湿发,水滴像是一阵凌乱的冷雨,我怯怯地开口:“你早点洗澡睡觉吧。”
他回过头站起身向我走来猛然抱起我,他将我压在卧室的床上,我随意挽起的卷发松散开来倾泻而下,他撕扯着我的睡裙,他的吻从我的嘴唇往下转移,我越来越恐惧,我的眼前总是出现樵曙东的样子,事实上住在这里的每个夜里我都会梦到他,有时候我以为自己还在关山别墅,我哭出声,樵慕白终于停下,我仰望着他,眼中似有静水深流,他站起身,许久说:“丁丁,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从十年前失去你眼睁睁看你死去再爱上你,我简直无法承受再次失去你,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很像不管不顾你心里到底是谁把你硬生生留在身边,但是我发现我不能,我爱你如果你不快乐,我会比你更不快乐。
“几天前大哥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承认了我以为他像以前那样对我,结果他只是叹了口气对我说:‘好好照顾她。’我问他和杨静茹怎么样了,他说分了,他很平静地说:‘我发现我可能还爱着她,还爱着丁享洁,我想无论是杨静茹还是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再也没有一人可以取代她。’十年前的事我一直以为是他不够爱你才会对你不好,当我得知他很快再娶时我总用质疑的目光看着白凝夕,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有哪里比我的丁丁好,樵曙东要对她死心塌地成这样。直到发现你是丁享洁的那一刻我才惊觉原来他一直深刻地爱着你,而你也爱上了他。丁丁,我爱你,但我是个对爱非常执着的男人,我不希望是你逃避现实的避风港,我希望我爱的人也能对我一心一意,无论你和我大哥有任何误会请你和他当面说清楚。如果你们看清彼此的心仍不能在一起,那么我愿意带你去世界的任一个角落。我打算在意大利定居,如果你见过他以后还愿意跟我走我就会带你走,永远不回来,如果你留下,我便一个人走也永远不回来。”
回到y城他帮我把行李袋提上出租车,付了钱对我司机说:“关山别墅。”他对我招手,我背过脸去不让他看见我的眼泪,汽车在盘山公路上旋转又旋转,正如当初我第一次到关山别墅,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被激丨情视频扰乱的婚礼,樵慕白被绑架后我们的争吵,之后我流产,游艇之夜,汽车掠过那个“此地车祸已死亡1人”的警示牌,关山别墅盘山公路上惊心动魄的一瞬,车子怎样从别墅的魔宫花园里冲出来,漫漫的热血流淌出来,我还记起碎玻璃刺进我脸上快意的痛楚…
我在车后座止不住地流泪,我为什么还要回来?我可以不选择樵慕白,可我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樵曙东?
我的手机响了,是卫斯理打来的:“樵太太你在哪里,前几天樵先生病了他不许我打电话给你也不肯去看医生,现在已经住院物理退烧,您能来看看他吗?”
我啜泣道:“不,我不能…”
卫斯理急切地说:“樵先生和杨静茹已经分手了,网络上的结婚流言不过是樵先生想要转移粉丝的注意力,很多粉丝因为离婚事件对你怀有敌意,樵先生不惜自毁名誉用这下下策。我知道樵先生和杨静茹的事让您无法原谅,但您不想知道他跟杨静茹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吗?”
我怯懦得像只将头埋在沙土里的鸵鸟:“我…不想知道。”
“我知道这几天您在哪,我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樵先生的,我不求其他,只求你能回去看他一眼,劝他吃药。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可是在你对先生这些方面上我真的很厌恶你,你总是利用他对你的爱伤害着他,就当我多管闲事,请你行行好,至少不要对他那么无情。”
我到医院时樵曙东正发着高烧,他脸颊像是喝醉了泛起两片红晕,嘴唇上是白色的碎皮,卫斯理轻声对我说:“先生睡着了,您累了就在旁边的陪护病床睡吧。”
“他的病真有这么严重吗?医生怎么说的?”
卫斯理表情凝重地说:“医生说先生是忧思过度,今天晚上要特别当心。”
“你要不打电话给樵老太太吧,万一有什么问题,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说着拿出手机想要拨出樵老太太的电话,现在在德国是白天。
卫斯理连忙阻止我:“先生嘱咐过事情不能让樵老太太知道,怕她担心,如果只是虚惊一场老人家不是白担心一场吗?”
我想想也是,收起手机:“你也忙了一天吧,早点去休息吧。”
卫斯理递了大袋小袋衣物给我:“我刚刚去百货公司买了几件睡衣和家常衣服,匆忙间您就将就着先穿穿吧。”说完转身关上门。
vip病房除了一张病床,其他就像饭店的总统套房,我在盥洗室里洗了澡穿好睡衣,真庆幸他病了,让我免去了与他见面的尴尬,我有多久没见过他了?记不清了,只有这一刻我才能毫无顾忌地望着他,我拿起他的手握在手心,也许我明天会在他醒来之前不回头地离开,那今夜便是我们的最后一夜。
我俯□小心地在他嘴唇上印下一个吻,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我以为他要醒来吓得魂飞魄散,他只是将仰卧的身体向我这侧转过来,嘴里微不可闻地呢喃:“凝夕…”我微微发怔,他的手得烫让我有点害怕,我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手,病中狂热的他却将我拽进被窝压在身下,他的舌尖伸进我的嘴里一点点转动,不断地吮吸索取,狂热的吻席卷了我。他的双手绕到我的身后环住我的身体,让我躺在他的怀抱里,他沙哑迷蒙地问:“凝夕,真的是你吗?”
他略显粗糙的手穿过睡衣在我的背上摩挲着,他想要分开我的双腿,我不断地颤抖:“放开我,放开我,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赤/裸滚烫的胸膛烙在我的胸口,我条件反射地用手臂去推,他将我的手臂桎梏在身体两侧,他灵活的舌头擒获了我胸前的茱萸,他伏在我的身上将头埋在我的胸怀仿佛寻求慰藉,无止境的缱绻缠绵,无止境的温柔爱抚,我难耐地呼吸着,他让我剥下了冷静淡漠的外壳,我内心恐惧极了他带给我的毁天灭地的悸动,他终于睡过去了,我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病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匆忙跳下床穿衣服,连包也顾不上拿便要奔出门,差点迎面撞上从盥洗室出来的樵曙东,他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局促,仍是神色自若地跟我打招呼:“嗨,早安,卫斯理去订早饭去了,你想吃点什么?”
我没有回答直接拉开门奔出去,樵曙东追在我身后叫道:“别出去!”
太晚了,整条走廊水泻不通,成群的娱记包围住我,许多话筒指向我:“请问白小姐,樵先生得的是什么病,而您又会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vip病房里?”“白凝夕你是否已经和樵曙东破镜重圆,你们要复婚了吗?你们因为什么离婚,杨静茹是破坏你们婚姻的第三者吗?”
樵曙东低沉的声音穿透人群:“因为我爱她,我和她之间从头到尾就只是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别人。”他穿过人群握住我的手,在湍急的人流中坚定地传递给我力量:“我希望大家还能记得几年前我在微博里说的话,‘谁要胆敢以流言伤我妻子一分一毫,我必加倍讨还!’各位如果不想步上奇闻日报的后尘,不希望我动用保镖都请回吧。”
消息让本来混乱的局面更炸开了锅,娱记努力捕捉每字每句中的信息:“樵先生您的意思也就是说你和前妻复合了?”
樵曙东倨傲地回答:“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无所谓复合,离婚只是一时意见不和,我想我不过是娱乐圈一名微不足道的过客,没必要将个人*事事交代清楚吧?”
樵曙东的回答一向滴水不漏,娱记抓不到把柄便将问话转移到我身上:“请问白凝夕小姐,你对我们称呼你为豪门灰姑娘有何看法?”
我蹙起眉,质疑地重复:“灰姑娘?不好意思,我姓白。”
整条走廊的人哄堂大笑。
还有娱记不客气地发问:“白小姐,有网帖爆料说你嫁给樵曙东是小三上位,你怎么看?”
樵曙东想要开口,我阻止了他,对着众人微笑:“我不介意有人侮辱我的人格,但我非常介意有人侮辱我的智商,既然我能吸引樵曙东对我承诺婚姻,我的追求者一定少不了,我才无暇匀出时间去考虑非单身人士,下次请不要问我这种低级趣味的问题!”
☆、84chapter 84
突然好想你
最后还是出动了保镖才解决了问题,但我们也因此被困在病房里,他怡然自得地吃着卫斯理订的早餐,一点也不像个病人,我不安地朝门外张望,飘来他悠悠的一句:“别看了,上次我因为离婚事件被粉丝困在北京机场整整九个小时,到了深夜我连在机场打地铺的心都有了,这次还不错…”
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想自己怎么每次都这么背,沉默了一会儿樵曙东说:“我怎么感觉这次回来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你从来不会对狗仔队说那些话……你真的一点不想来点小笼包,你再不吃就都进我肚子了,记得以前你很能吃的嘛,养你就跟养头母猪似的,刚才真想告诉狗仔队,我是因为家里都快被吃穷了才跟你离的婚。”
“你!”我用锋利的眼神瞪着他,他哈哈大笑:“过来一下吃早饭又不会怀孕。”
“别跟我说话!我不认识你。”
“既然如此,总得想个办法让你认识认识我。”他下床跑到门前,作势要开门,我赶紧叫道:“你要干嘛?”
他一脸无辜:“告诉他们我们复婚是因为你有了…”
“谁有了?还有谁要跟你复婚!”
“没有吗?”他一脸迷惘,“那我也得知会一下他们在报上网络大书特书一番,我樵曙东绝对没有要和白凝夕复合的意向,就算复婚也绝对不是因为你有了,让他们千万要记得头版头条帮我广而告之一下。”
我快哭了:“你脑子有病啊!”看他的样子好像来真的,我赶紧冲过去按在他握在门上的手,却被他压在门板上,他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翻江倒海,他牢牢地将我困在身下,当我是丁享洁时他吻我时会带着粗暴的掠夺气息,而当我是白凝夕时他就会这样轻柔地吻着我,我能反抗他的粗暴却无法反抗他的温柔,我有点透不过气来,眼泪像漏水的水龙头滴出大颗眼泪,他吻着我的眼泪,舌尖黏湿的触感让我痒痒得想要战栗。
他打横抱起我将我抱上病床,他将我抱在怀里俯瞰着我,小心翼翼地问:“凝夕,我可以要你吗?”
我痛苦不堪地吐出一句话:“我!去!小!笼!包!凉!了!不!好!吃!”
在他发愣的一瞬间,我推开他抓起心爱的小笼包啃起来,被我直接忽略的某人好半天发话:“小妹妹,给你一车小笼包跟蜀黍走好不好?”
我鄙视地望着他,吃饱喝足后我发现他在微笑,我凶恶地问:“干嘛,我脸上长花了?”
他还在微笑:“凝夕,我们再结一次婚好不好?”
就连晚饭也只能在医院里将就着吃,我跑到窗户边离他最大半径的桌上吃饭,他看到一直在笑,我埋头苦吃:“别笑了,吵死了!”
门口的娱记怎么都不散,难道我真的还要在这里待一夜?晚上我打算睡我的陪护病床,我打开手机看到樵慕白发给我的短信:“见到大哥没有?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合上手机,又听到樵曙东在隔壁床上长吁短叹,我把枕头摔在他身上:“神经病!”
他是一本正经的:“老婆睡在隔壁床上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干,我会叹气恰恰说明我是正常男人。”
“谁是你老婆?!”
“不是?那你干嘛这么关心我?”他非常无赖。
“我要是知道你好起来是这个样子,我就该任你病死算了!”
“太伤心了,哪有你这么诅咒亲夫的?”
“前夫!”
他难过地自言自语,“凝夕,我们去凉平山旅行时在q大我看到樵慕白和你接吻,当时我真想冲上去给樵慕白一拳,但我没有,把你强留在身边那么多年,我想也许是我退出的时候了。我真的想放你走,只是现在我也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有你的感觉太好了,求你留下一段时间,即使真的要走,也至少等我的病好了再走。我说的话你听得懂不?”
我都懂,虽然连樵曙东也以为我不懂,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我其实是懂的,我将头埋进被窝,背对着他,他转眼上了我的床直接躺下,惊喜地叫道:“你这张床比我那张躺着舒服多了!”
我忍无可忍地喊道:“你少幼稚了!”
他用略显恶心的撒娇口吻说话:“樵太太,别骂樵先生幼稚,人家还小嘛!”说着拨开我的被子,“让樵先生抱会儿!别动,别折腾樵先生啦,我这把老骨头为了哄你都快散架了,这么死皮赖脸的事我上辈子都没做过!”
我喊道:“那你和杨静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愣了一会儿放声大笑:“原来你在吃醋!也对嘛,老公太优秀,老婆当然会没有安全感,我跟杨静茹根本没什么,外公去世在医院那次来找我复合我没有答应,请你相信我。”
“你跟她有什么事情关我什么事?!”我凶狠地打断他。
“…不是你问我的吗?”
“做男人要有主见要经得起严刑拷打,我这才几句话轻轻松松就让你全都招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他震惊地说:“樵太太,你的汉语水平什么时候提高的?”
“就说你鼠目寸光目光短浅,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得意地说。
他沉默许久,在我耳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樵太太。有件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
他握紧我的手往下移到他的炙热之处,我的手条件反射地往回缩,他却让我感受他的胀大正在一分分地扩张,他抓住我的手隔着裤子一下下磨蹭他的□,我害羞得有点想哭:“樵曙东,快放手,我快握不住它了…”
他痞痞地笑道:“谢谢你的赞美,我很受用。”
我:“……”
当我好不容易抽回手时我的脸一定红得快滴出血了,我转过脸:“给我回你的床上去!”
“你的意见非常合理,我那张床比这张大一倍做起来当然会舒服一倍,别急,先忍着,这就抱你去!”
他动作连贯地将我压在他那张大床上搂紧我:“别动,我什么都不做,让我这样抱着你过一晚好不好?”
说着便自作主张地抱着我,但我能感觉抵在我双腿的器官已经全然勃/起,他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做只能说明他突然性/无能,我突兀地坐起来,他也坐起来环住我的肩膀,沙哑的嗓音暧昧在我耳边响起:“樵太太,怎么了?”他一只手却探进毯子轻柔摩挲着我下面的花瓣,另一只手慢慢揉捏起我的丨乳丨峰,我怒道:“你这就叫什么都不做吗?!”
他喘气道:“都叫你樵太太了,这还能叫事吗?”
我想要下床,他眼疾手快地将我压倒在床,他抬起我的下巴,他的舌尖扫过我牙齿的每个间隙,勾住我的舌头,他的热吻蔓延至我的锁骨,他巨大的*一寸寸地进入我身体的最深处,我的紧致用力吸附着他,他在我耳边低语:“凝夕,我爱你,我爱你。”
我们之间终于不再是过去那种仅仅*上侵略与征服,我终于在与他的男欢女爱中获得前所未有的快乐,那分别来自我们各自体内的温热□相濡以沫。他吻在我的脖颈上,许久许久,当他终于停下时我们转换了彼此的位置,我虚弱无力地躺在他的怀中,推着他□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