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宸过了一会儿才放开她，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记，“下次再这样无端端失踪，可我饶不饶了你！”
说完他扫了跟在苏肆后面的祁一眼，又把视线拉到苏肆身上，“走，先进去，一会好好告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肆点点头，随着路亦宸进了电梯，然后到了会议室。
“今天西区那边地震，连这里都能感觉到轻微震感，还好只震了几分钟，对这里影响并不大。在特殊通讯里面我已经听童斐说起这事，说他是在那里刚好碰到你们的。也知道你的特殊通讯失效了，我一会儿让南欢检查一下。其实这段日子以来，其他城市也大大小小的发生过几次地震，靠近沿海的城市还屡有海啸，所幸控制得好，灾情不算太严重。”会议室内，路亦宸让童斐去泡茶，示意苏肆和祁坐下，对苏肆道：“这些事情先撇下不说，来谈谈你的经历，这段日子你到底去哪里了？”
179 解决方法
自从苏肆失踪之后，他们连番查找，发觉苏肆回到b市之后，在一家中介公司出现过，然后苏肆随着那个中介经理去看了要居住的小区，结果那一日b市突然地震了，把那小区弄成一片废墟，而苏肆也随即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段日子以来你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说吧，你去哪了？”路亦宸仍然是平常惯有的笑脸，只是苏肆看出他眼底的认真。他今天的样子稍微弄得整齐一些，头发也不再是乱七八糟的了，虽是如此，还是能让人轻易看出他脸色憔悴，好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样。
苏肆抿了抿嘴，道：“我进入了噬魂圣都。”
路亦宸眨了眨眼，表情空白了一下，顿了一会儿，才语气涩然地道：“我可能太久没休息了，一时间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你去了哪里？”
就连苏肆自己也觉得这答案不太具备真实性，便不厌其烦地再次说了一次，还强调地道：“我进入了噬魂圣都。你没有听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噬魂圣都。”
路亦宸神色僵硬地跟着重复：“我想的那个噬魂圣都？”
苏肆点点头。
“不对——”路亦宸猛然回过神，皱眉道：“虽然是有那个那个噬魂圣都的记录，但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没人知道，更何况就算是真实的——不是记录着已经有数千年未曾有人进入过了吗？你怎么会去了噬魂圣都？或者说你肯定你去的真的是噬魂圣都？”
苏肆又点点头，“确实是噬魂圣都。怎么进入的我也不知道，大概与……与雷枉有关。”说到最后她声音有点压低，头也微微低下去，随着姿势稍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
一直在旁不发一语的祁看了她一眼。
“雷枉？”路亦宸又是一怔，这个男人他当然没忘记，毕竟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绝对不会忘，他若有所思地道：“他怎么会让你进入噬魂圣都？”
苏肆便把在噬魂圣都得知的事告诉了路亦宸一遍。听到最后路亦宸也有点吃惊——“他竟然是噬魂圣都孕育出来的？难怪那实力如此彪悍。想不到噬魂圣都竟然真的存在，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而已。”他喃喃着，随即又道：“你说他让你进入噬魂圣都的目的是让你帮他毁掉噬魂圣都让他出来吧……既然你出来了，那他现在也出来了？”
苏肆静默了一下，慢慢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个瞬间，路亦宸还以为她在哭。但是定睛一看又发觉她仍旧是平日那样子的面瘫表情。他揉了揉眼睛，心道果然是最近太累他都开始眼花了。他惊讶地道：“为什么没有出来？难道是他的猜测是错误的，失败了？”
不知道是不是路亦宸的错觉，他总觉得苏肆对这话题不太想说。只对他敷衍地点头或摇头。她的眼睛一直被刘海盖住。神色看来有点模糊不清。他内心虽然有些疑惑。但目前对他来说，雷枉也不是很严重的问题，更应该解决的是另一回事——路亦宸整了整脸色，把现在的小念头抛之脑后。继续道：“我听你说，雷枉是让你的力量去毁灭噬魂圣都，那么你已经知道你体内的力量是永恒破坏了吧？你……对这个力量知道多少？”
苏肆点点头，“我都知道了，我体内的力量必须封印。”
路亦宸还愁怎么跟她说明封印一事，看她应得这么干脆，他却完全没有高兴的心情，毕竟他内心其实也有为难之处——他叹了口气，振作精神道：“对。永恒破坏必须封印起来才行。刚刚你也听说了。其他城市都开始出现征兆，有好几个城市已经连续出现地震海啸等灾难，如果再这样放任下去，以后的情况就会更加严重了。但是……”他犹豫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接着说下去。
祁嘴角勾起。笑吟吟地看了面有难色的路亦宸一眼。他把自己的身体倚向沙发，慵懒得像只猫一样。他把眼角的胎记隐去了，应该说他现在只会在苏肆的面前才会把自己本来的样子露出来。毕竟苏肆见过他的样子，他无须再佯装什么。
苏肆不解他为何欲言又止，“但是什么？”
路亦宸闭了闭眼，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低声道：“肆儿，我们并非会将所有混命珠宿主身上的永恒力量都封印起来。”
“我知道。”苏肆静静地道，祁把一切都告诉了她，不要说她本来也不喜欢自己身上的这个力量，为了恢复世界安宁，她也不会允许这种力量继续存在。
她不是个迟钝的人，不会没察觉路亦宸这个样子，代表着封印也许有困难。“永恒破坏的后果既然如此严重，那么不管要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封印它。我听祁说，我进入幻破骨阵，之前的封印办法已经没有效果了，再加上我从噬魂圣都出来，吸收了雷枉大部分的异能……也许现在封印起来会更加困难，但无论如何，都必须把永恒破坏给封印起来。”
“你说得没错……”路亦宸又叹了口气，颇觉头痛，“其实我们刚开始也不知道你体内的力量是永恒破坏。以为你只是天分相比其他人较好而已。后来在你刚开始来到总部不久后的某一天，南欢那时候负责教导你怎么使用净化异能，当时他帮你导入你的净化异能，却没料到你体内有永恒破坏，而且你自己并不会控制，差点将他所有异能都吸收掉了，还好他当时机智，给自己施展结界保护术救了自己。那一日我们才知道你不仅是混命珠的宿主，体内的力量竟然还是以前曾经造成巨大灾难的永恒破坏……我们当时虽然吃惊，但因为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参照以为的解决方法，所以很快便决定把你体内的永恒力量封印起来。还好，你那时候年纪小，永恒破坏并不稳定，所以也没费多少劲就被彻底封印起来了。若不是因为你那次进入了幻破骨阵，我相信这辈子封印都不会被解除。”
“对不起。”苏肆道，她知道自己当日是太过冲动了，不听路亦宸的阻止，执意踏入幻破骨阵而换回恶念珠，是她冲动，路亦宸却从没怪过她。
路亦宸摇了摇头，“不怪你，你并不知道自己是混命珠的宿主，当日那情况，你会那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现在普通的封印对你无效，前路是有点不清啊。”他揉了揉眉宇，看着苏肆完全懵然不清的眼神，心里一直挣扎。
自从那日她踏入幻破骨阵开始，不管到最后是什么办法再度封印起来，最终的结局都只有一个。这让他怎么说，他就是因为这样，才迟迟不愿意告诉她实情，因为他知道，她肯定会二话不说就选择那条路。
也许再等等，再等等以后会有办法……
苏肆反而安慰他，“外面变成这样，情况越来越严重，得尽快想办法把我体内的力量封印起来。既然以前的封印办法不行了，那么我们就继续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路亦宸一时无语。
“即使你得死？”
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祁突然插上一句话。
二人齐齐转头，此人一直在旁不发一言，却在这次扔下个炸弹，路亦宸拧眉瞪视他，有种想用布塞他嘴巴的冲动。不说话没人会当他哑巴，这家伙是知道那个办法的，却非要挑明！现在这个情况，就算他想要让苏肆再等等，苏肆也不会答应的！
果然，听了那话，苏肆脸色仍然平静，“即使我会死。”
路亦宸眼睛一瞪，沉声道：“别胡说，不是这样的，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我知道祁说对了。”其实苏肆也猜出了，这或许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法。
“你不用说了，就算是对的又怎么样？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就像你刚刚说的，总会想到办法的，反正你既然已经回来了，等办法一想到，到时候再度封印了就行……”
苏肆静静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这是目前最快的解决办法。”她看着路亦宸，神色连一丝退缩都没有，“现在趁着情况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必须解决，今天是z市地震，明天又会是哪里？地震以后会是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或者变成一小时，一天？不管怎么样，这样继续拖下去没有一点好处。”
路亦宸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就知道，苏肆会这样说的，因为他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是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他低声道：“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不应该由你来牺牲。”
“不是我的错，但是我的体内的确有永恒破坏，那些都是因为永恒破坏才会出现的征兆，这是事实。”苏肆道，语气中甚至有一种说服的意味，“团长，我不想因为我而有人死去，如果我死了可以解决办法，我并不在乎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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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圣母，只是她自小长大的信念一直是这样。
180 回到过去
“别说了。”路亦宸很不悦，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会再想办法，这事就此打住，不用再提。”
苏肆喟叹一口气，不置可否。
路亦宸让苏肆好好待着别打其他主意后便匆匆离开了，应该是去寻找解决方法，此刻会议室只剩下苏肆和祁二人。不知道路亦宸是暂时抽不出精神来对付祁，还是仍然装作不知祁的身份，对他除了几次侧目之外，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你真的不怕死？这么想要为全世界牺牲。”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任由清香的茶味在唇舌弥漫。黑得流光溢彩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苏肆，似乎带着评估，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怕，但怕也必须做。”
“真伟大的情操。”祁轻笑一声，充满嘲弄的意味。
苏肆看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讽刺，反问道：“你还没有说我们为何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难道你体内的永恒力量，也会跟我一样会成为灾难吗？”
祁垂下眸漫不经心地道：“我的力量从未被封印过，如果真有影响，你以为这些年来世界为什么还会安然无恙？”要用疯狂起来，他的力量并不比苏肆体内的弱。
苏肆不禁松了口气——这个未成年虽然有时候挺找打的，但是她也不希望他会步入她的后尘。要封印的人，只有她一个就好了。
“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打败雷枉吧？”苏肆说的笃定，她不是瞎子，祁本性高傲，他完全不在乎别人生死，“之前的混沌虚空，是你做的吧？”在噬魂圣都她听到雷枉的真正意图之时，她就发觉自己当日的怀疑是错误的，混沌虚空不可能是雷枉做的，他不屑。尤其他的力量足以毁掉世界。又怎么会那么绕了一个大圈子只为了替他们制造点麻烦？她自从得知祁的力量是可以吞噬恶念，就明白到混沌虚空一大爆发，最大的得益者只会是祁。之前他一直觉得混沌虚空的恶念消失得快，还以为是往外扩散了，现在想起，那是因为祁吸收了混沌虚空的恶念，以此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当时祁偶尔会有怪异的地方，只是他一直都是待在她身边不动声色，还甚至出手救了她数次，才让她觉得他并无恶意。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吞噬恶念。
“是我做的。”祁坦白的点头。
苏肆静默了一会儿。半响才道：“你这种吞噬力量很美好……”他们辛辛苦苦才能解决的恶念体。他随便吞噬就能解决，而且还不会遭受到反噬。作为维善师一员，她都想要嫉妒了。
“如果我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封印。你要不要尝试？”祁勾起嘴角，声音带着意思引诱意味。
“……我知道。你可以吞噬我体内的力量，是吗？”
因为祁是雷枉一手制造出来的，所以他只能靠吞噬恶念来增强自己的力量，而苏肆体内的虽然并非恶念，但二人都拥有着混命珠的力量，所以苏肆身上的异能也可以增强祁的力量。
祁挑眉，颔首承认。“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这可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不会死，经我吞噬后的永恒破坏，会成为另一个力量，也不会对世界造成破坏……”酥麻的磁性压得极低，如清风吹拂。让人只想沉沦其中，无法去察觉当中的狡狯。
苏肆定定地看着他，叹道：“祁，你真贪心。”
已经打败了雷枉，现在还想要她身上的永恒破坏。这没完没了的贪欲……哪怕这确实一个好办法，苏肆也不会答应。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体内这种像个定时炸弹的永恒破坏到了第二人的身上，哪怕祁并不会用它干坏事，一旦吞噬之后也只会成为增强他力量的佐料也不允许。更何况祁到底真正想要干什么，她还不够了解，无法信任他。
“当然不能给他。”路亦宸匆匆走进来，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瞥了祁一眼，“你居然能吞噬永恒力量？你到底是谁？”
祁笑得很冷，双手横胸没说话。
在他眼中，也就苏肆值得他青眼相待。
路亦宸哼了一声，没有在意，把视线转向苏肆，“看来你已经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这人混进总部，对所有人都催眠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远离些。”
他也不在乎祁在不在场，把想说的说了，也不管祁听了如何，苏肆是什么回应，说完以后跟苏肆道，“南欢有事要找你，你随我来。”
直言不让祁跟着，路亦宸领着苏肆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在原地的祁微微眯起眼，沉下脸，神色一时之间阴暗不明。
“南欢找我什么事？”
苏肆一边跟在路亦宸的身边，一边道。路亦宸也就离开一会儿的时间，她不信他这么快就找到解决方法。
“不知道，总之他让我先带你过去，我想他办法多，说不定会有解决方法。而且我也不放心你跟那小子待在一块。”他看了苏肆一眼，“那小子到底是谁？”
苏肆也说不清楚祁的身份到底算什么，对童斐可以含糊了事，对路亦宸她不能随口敷衍，便道：“他曾经是雷枉身边的人。”
“曾经？”
“嗯。”苏肆道：“之前混沌虚空的事是他制造出来的，以前你跟我说过，曾经有个少年突然出现毁掉了所有混命珠，那就是雷枉，他当时带走了一颗混命珠，祁便是混命珠所孕育出来的。他一直想要掰倒雷枉，跟我进入噬魂圣都后一直潜伏着，如果当日他不在的话，我也无法顺利从噬魂圣都出来，他本性并不坏。大概只是想要更强大，打败雷枉而已。”说起雷枉的时候，她语气不自觉的低下来，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日。
雷枉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情，既利用她，又费尽心机让她安然无恙地出来，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惜他现在消失了，当时那情况，还不知道是生是死，所以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路亦宸睇着她，满脸恨不争气的表情，“既然混沌虚空是他弄出来的，你还说他本性不坏？当时害死了多少人？为了自我私欲把所有人卷进来的，他可不比那个雷枉差多少。他现在是觊觎你身上的异能，自然对你好，你可别犯傻。”
苏肆顿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了。”路亦宸说的固然没错，可是可能和祁一起相处的人是她，所以她感触更深。他是什么性格，她也算摸了七八分。祁虽然是自我一些，不择手段了一些，但本性真的不算太坏，要不他在很多时候就不会救她了，但路亦宸不会认同她这个想法。
苏肆不禁想起，雷枉曾经对她说过：对错是谁而定的，她当时不以为然，还曾想那不过是狡辩，现在发觉好像被影响到了。
祁当然有错，但对她好也是真的，她无法捂着自己的良心说他一无是处，只有满肚子坏心。
路亦宸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了，二人默然地走着。
二人一踏入南欢的治疗室，南欢就迎了上来。他此刻的造型仍然颓废，胡茬布满下巴，眼睛里面充满血丝，眼皮耷拉得像是下一秒就能睡着一样。“你们总算来了，刚刚安东雷发来信息，h市也发生了地震，这次比较久，维持了三十分钟。”他语气有点急切，但可能因为太疲劳了，脸部表情没有余力去整理，所以显得有些面无表情。“还有明轩也说c市靠近沿海一带也发生了海啸，虽然没有死伤，但房屋毁了大半。”
闻言二人都不禁一惊。
征兆出现得太频繁了，这么看来，已经开始暴动起来了。
苏肆眼一沉，“现在不能犹豫了，你们快把封印我力量那个方法说出来。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一切就会恢复过来？”
“别胡说！”路亦宸低斥一声，“哪有这样的封印方法，那都是扯谈而已！而且你体内既然用永恒力量，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会死！”
“路亦宸，你不用瞒我，我知道目前只有这个办法。现在情况危机，你不用对我觉得愧疚，我既然是维善师，一早便想到有这一日，我不会后悔。”
“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呢！”路亦宸瞪大眼，非常不悦，“说了不是这个办法，会想到办法的，你就不能好好听话？到底我是团长还是你是团长？”
南欢本来就睡眠不足，被他们吵得头更痛，一巴掌拍在前面的茶几上，结果没让人消停下来，反而因为用力过大拍痛了自己的手。他呲牙咧嘴的甩了甩手，先警告似的看了路亦宸一眼，又看向苏肆，他叹了口气，道：“苏肆，你也别急，团长说的没错，不是只有死亡一途才能封印你体内的永恒破坏。”
“那到底是什么办法？”
苏肆问，路亦宸想要阻止南欢把实情说出来，但是又被他一个眼刃挡了回去，他略显焦躁地扒了扒头发，嘴唇张了张，到底没有说话。
“是回到过去。”
181 过去不归
苏肆一怔，直到南欢又说了一次，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回到过去？”
南欢点点头，“只有阻止你曾经被解除了封印，一切才会回到原点，征兆也不会出现。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一直以为只有死亡一途才能继续封印吧，其实不是的，先不说我们并不愿意这样做，就算我们愿意了，你体内的永恒力量说不定关键时候会出来护宿主，所以这个方法完全并不具备可行性。”
苏肆若有所思的，如果只是回到过去，为什么路亦宸会欲言又止，好像非常为难？“回到过去，我必须做什么才能阻止？”
“——杀了那个雷枉。”
苏肆从南欢的眼神中，看出那并非是玩笑话。
“……什么？”
南欢沉声道：“你的封印是由他解除的，只有杀了雷枉，你体内的永恒破坏才不会再经由幻破骨阵解除。这是一劳永逸的方式，所以你必须回到过去，然后杀了雷枉。”就算她打不过雷枉，若是在“过去”死去的话，那是她在意外的时间中死去，那么永恒力量就不会在那时候护主。而且，一旦她踏入时空隧道，那么将会发生蝴蝶效应，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开始改变，如此一来，也就可以暂时解决现在的严峻景况……这些话，南欢没有说出来。
路亦宸养育苏肆十数年，虽然向来不着调，但确实一直很疼她，所以他无法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便由他来说。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情也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因为苏肆而死去，所以只能选择牺牲她，等到此事结束之后。他会亲自到地狱去向苏肆赔罪。
“你愿意吗？”
南欢沉着脸，觉得自己说了最残忍的一句话。
因为他和路亦宸一样，心知肚明苏肆并不会拒绝。
钟表滴滴答答的过去，房间一片寂静，半响，才轻轻响起一声略施低哑的嗓音。
“——愿意。”
“肆儿，你……”路亦宸有些不忍，他们都知道苏肆对雷枉的心意，却要这样逼迫她。他正想说话，却被南欢拉扯了一下手腕。朝他摇了摇头。路亦宸想起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无辜者。神情失落，终于是没再往下说。
怪他无能，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苏肆第一次知道原来维界居然有可以回到过去的通道。那是苏肆从小到大从未踏入过的，是在总部某一层当中标注着不准进入的禁地。
为了让她可以进入过去时空的扭链当中，这个禁地第一次对外开放。
祁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谁都没有知道三人此刻的决定，他却闻风而来，在楼梯上面拦截他们，妖孽漂亮的脸冰冷的吓人，他瞪着苏肆，连自己也没发觉自己为何会觉得生气。反正他就是觉得火大。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冷。“你为什么会愿意？”
南欢和路亦宸面面相觑。这少年显露在外的生气，连他们都能轻易察觉得到。路亦宸心想苏肆曾经说过他对她挺好的，看来也不全是假的。他这个样子与其是生气自己难得的异能补给中心得离开了，还不如说更生气苏肆说愿意回到过去。
苏肆静静地回视祁，这段日子以来。她已经无比习惯这小子的思考套路，虽然别扭又嘴贱，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现在这个样子，他就是不愿意让她进入，无关什么，因为她知道这行程会有危险，他也知道会有危险。雷枉的实力，没有人比他俩更加清楚，想要在过去杀死他，无疑是痴人说梦话。
但她就是顺着南欢的话接下去了，因为这是他们走投无路唯一想到的办法。她不会拒绝，她也不可能拒绝。
她对祁说：“我回到过去之后，你就离开总部，不要待在这里，也不要干坏事，要善用你的力量，答应我。”
祁不怒反笑，“我为什么要？雷枉现在消失了，我就是最强大的，你为了拯救世界愚蠢的要回到过去阻止一切，很好，你进入之后，我反而要把这里搅到天翻地覆，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
苏肆摇了摇头，“我不信，我也知道你会答应我，因为你很像雷枉。”她轻声说完，随即道了一声再见，然后越过祁，与路亦宸和南欢一同踏入那个禁地之中。
祁先是一怔，猛然回神，神色非常难看，朝她叫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肆没有回应，只是随着路亦宸和南欢，逐渐走进禁地。
禁地之中，所谓的时空隧道，是一个个人高的灰色漩涡，如同当日她在噬魂之都看到的出口那样，在墙壁之处扭曲翻腾着，黑乎乎一片，一看就让人有点头晕欲裂的感觉。
路亦宸神色凝重，“这个时空隧道，只能回到过去，无法到达未来。一直以来，除了历代团长和符师之外没人知道这个时空隧道的存在，你一旦踏入这里，连我们也无法预料你会到达哪个过去，也许是一年前，也许是数十年前，或者更糟糕的也许会是数千年前的过去，不管去到哪个时候，你都必须活下去，然后遇到雷枉，杀了他……肆儿你会害怕吗？”
他很想阻止，但到了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可以阻止了。
苏肆摇了摇头，她没有路亦宸这么多顾忌，一旦下定决心，她就会勇往直前，不会任由自己停滞不前。“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出发了。”
南欢神色也不好看，他抿了抿嘴，忍着几乎脱口而出的阻止，点点头道：“也去，你去吧，万事小心。”
苏肆点点头，然后走近那个灰色漩涡，漩涡渐渐融入她的身体，她微微闭上眼，任由漩涡逐渐吞噬她，等着着自己命运来临。路亦宸和南欢眼睁睁地看着她逐渐融入漩涡当中，路亦宸手紧握着拳头，脚下用力踩住地板，非常努力地按捺住自己才没有冲上去拉住苏肆。
眼看漩涡几乎已经把苏肆的身体彻底包裹住了。正在此刻，一道白影在他们身边一闪而过，捉住了苏肆的手腕，与她一同被卷入灰色漩涡之中，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路亦宸和南欢大吃一惊！
祁！
他们面面相觑，苏肆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一直让自己站着的南欢也似乎用劲了全身力气，他软软地贴在墙壁坐下，苦笑道：“那小子居然也跟着进去了，他是不是傻子？难道他以为回到了过去后，他还能回来吗？”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怔，然后脸色一变：苏肆根本没有问他们怎么回来，她也知道她进去之后回不来了！
既然视为禁地，时间隧道又怎么可能会任由人自由进入，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不敢随意派人进入，那是因为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
路亦宸脸色难看，显然他也想到这一层。他们刚刚一直心情重重的，所以完全没有发觉到苏肆的安静，显然她一早已经便清楚了，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他抹了抹脸，低声道：“我们对不起她。”
南欢垂下脸，轻轻地点点头，语气与其说是说服自己，还不如说像是自嘲，“谁叫她是混命珠宿主，这是命。”
二人静默起来，又齐齐看着那个灰色漩涡，就在刚刚，那二人还鲜活地站在他们面前，而那里已经不见二人的踪影。
他们不禁开始茫然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是做错了。
时空隧道虽然看着像噬魂圣都的出口，但到底没有噬魂圣都的威压，苏肆和祁被卷入之际，也不过是觉得有点头晕目眩，胸膛满满地感觉被塞了什么东西，二人此刻像是在坐正在快速旋转的过山车，除去头晕之后还有种想吐的欲望而已。
那种旋转的感觉维持了许久，才终于啪地一声二人重重摔在地上。还好地上的不过是草坪，才总算没让二人摔得痛。苏肆一手撑起身体，一手捂着嘴巴，她的脸色非常青白，像是生了什么重病似的很是难看。当然，任谁在高速过山车上面旋转了大半天脸色都不会是好看的。她忍着满肚子翻滚想吐的欲望，深吸口气一口气，连扫视四周的念头都暂时打消了，视线转而盯着身边和她一起摔下来的某个家伙。
那人还半躺在地上，显然也被高速旋转折磨得够呛，还没爬起来就在咬牙低咒。
苏肆默了默，虽然她刚刚也想骂人，但显然人就是那种喜欢幸灾乐祸的的心理，如果一旦有人同着倒霉的话，心情就会有所好转。祁这样倒霉样子正好安慰了她的心情。用手掌捂着的嘴角翘了翘，要不是她担心自己放开手的话，就会哇啦一声把肚子的东西都吐出来，她还真的想笑一笑如今祁的狼狈样。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好不容易把笑意忍住了，又过了一会儿后，苏肆觉得自己想吐的欲望总算停止了，然后她放下捂嘴的手，伸出去戳了戳祁的腰。
182 似曾相识
“你干嘛也跟着来？”
祁半天没说话。
不知道是还在缓冲旋转的难受，还是不想要说话。
其实祁也非常后悔自己为何会跟着来。当时他脑子一热，就已经忍不住冲上来捉住苏肆的手，等回过神来，已经陷入高速旋转之中。
苏肆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答，叹了口气又道：“你太冲动了，这次可把自己给坑了。”她微微抬起头，望向把自己和祁抛下来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蓝天白云，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若不是他们就是在这个位置上掉下来的，连她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我想，你现在回不去了。”
她自己倒没所谓，反正没料到能回去，但是这小家伙跟着一起跳下来了可怎么办？她总不能把他也留在这里。
祁翻转身体，长手长脚平摊在地上，瞪着晴朗天气仍然不说话。就算苏肆不说，他也知道自己这下是自己搬了块大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
“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你既然都已经跟着我来了，现在只能找一下回去的办法。”
祁哼了一声，“别乱说，我才没后悔。而且我不是为了你才跳的，别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你那些上司倒是有点儿意思，他们真看得起你，以为你真的能杀了过去的雷枉？就算你体内有永恒破坏又如何？过去的雷枉不像那时的雷枉，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上占得了便宜。既然现在回到过去的时空隧道，我是想要亲自来收拾一些雷枉，懂不懂？”
还好意思说她，你在他身边潜伏那么多年，还不是一样讨不了好，不然当时也就不会在玉石扣融入自己的意识趁机作乱了。苏肆揉了揉鼻子，没有对此作为回应，从地上站起来。轻轻踢了他一脚，“别郁闷了，快起来吧，现在看来我和你的运气还不错。”
她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地上是大片大片柔软的草坪，一条鹅蛋石小路在草坪横穿，四周还有好几处修剪得很奇怪的个人高盆景。有一些如鸟状如冠状如伞状，什么稀奇古怪的形状都有。这里应该是一个小公园，一景一物看起来非常近现代，看起来不像如路亦宸所说的回到数千年或者数十年，就不知道现在是回到了哪个时候？
“谁郁闷了……”祁小声地骂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