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处入目还是黑暗,但笑声是从那边传来的。
那个笑声实在太熟悉了,是这几年来一直以宠溺或疼爱或温和或严肃的嗓音与她交流的男人偶尔会发出的低沉笑声。男人虽然笑的时候也不少,但相比之下,笑出声的次数就少多了。因为太过稀有,反而让她越加印象深刻。
男人的声线磁性又低沉,像是大提琴一样优雅的笑声。
会让人着迷的笑声。
她喃喃道:
“——雷枉?”
刚刚耳熟的笑声只是一闪而逝,静寂的沉默笼罩在这片空间。
苏肆努力睁大眼睛望着那处,睁得眼睛酸涩。虽然知道如此只是徒劳无功,但或许看久了,亮光会再一次出现,就算短短一霎那,或许也能让她看清楚刚刚发出笑声的是谁。
“雷枉,是你吗?”
苏肆问得很轻,但她的声音被扩大的很响,在四周有了回音,不断重复着她的问话。
……雷枉,是你吗?
……雷枉,是你吗?
……雷枉,是你吗……
回音在四周一波一波扩散,直至慢慢消逝,苏肆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她想不通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听见雷枉的笑声——相处几年,她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听错,那确实是雷枉的笑声。
他明明是出差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听到雷枉的笑声?
她被困在这里之前,凌长春说她很快就会知道了,他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意思是她在这里可以找到凌长春的答案?
苏肆想到这里,神色微微一变,难道雷枉也被他们弄进来了?
这就是凌长春让她知道的事吗?
喀、喀、喀……
静寂的黑暗空间,突然响起踩着地面发出的脚步声,又被这怪异的空间无限扩大。
苏肆瞪大眼,感觉到心脏加剧跳动了几下,她瞳孔一缩,在脚步声响起之处,她的眼睛随即也能跟着看到光了。
随着脚步声响起,一道光线从微弱开始加强,从不远处隐约亮起一抹光。
“喀”的一个脚步声提示着踩下又抬起,那抹亮光就会相对变得更加亮一些。
开始只是模糊的黑影,然后是隐约的身形,线条朦胧的轮廓,随着越来越亮,再细腻到俊美的五官,挺拔的身形,修长的双腿……
苏肆屏息以待。
男人俊朗的五官和温和的眉目太过熟悉,就算刚开始只是一道微弱的光线,只能依稀看到来者模糊的轮廓,她也清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真的是雷枉。
男人和苏肆的距离其实不算很远,目测十几米的距离,走过来的时间只需短短几秒,苏肆感觉到他却仿佛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到她的面前。
在这个空间里,不止声音,连时间也好像停滞着,走得极其缓慢。
“苏肆。”
男人启唇,磁性又优雅如大提琴的声线划过苏肆的耳膜,带起一阵战栗。
“雷枉,你怎么……”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抵在苏肆的唇上。
男人用另一只手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对苏肆微微一笑。
而后,抵着唇上的修长指尖抽开,换上大拇指。带点凉意的大拇指暧昧地擦过她的唇,在她的下唇轻缓地反复摩擦着。苏肆觉得从被他触摸那点仿佛被点燃一般,变得热热麻麻起来。
大拇指轻柔地摩擦了一会苏肆的唇,然后指头暧昧的下滑,拇指擦过之处似乎被撩起一片星星之火,触电般的战栗从唇上一直蔓延到下巴,男人用两根指头轻轻捏着苏肆的下巴,然后略微抬起,黑眸垂下,与苏肆对视着。
下一刻,苏肆眼睁睁的看着雷枉的脸在她面前逐渐放大——
他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那个瞬间,苏肆屏住了呼吸。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向来清明的思绪糊成一团。
柔软的触觉在她的唇上轻轻一贴,开始只是唇与唇简单相触,而后男人像是不满意现状,开始伸出舌尖细细描绘苏肆的唇线。从上唇到下唇,甚至连因惊讶而微微抿起的嘴角也仔细来回描绘,没一处冷落到。
苏肆彻底僵住。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清晰数清楚男人眼睫毛上面有多少跟眼睫毛。太靠近了,嘴唇紧密相贴,呼吸交缠相融,好像不分彼此。
男人转换角度继续蹂躏着柔软的唇瓣,他把浑身僵硬的女人更加拉近身边,然后手臂绕到他的身后,单手环着她的腰,把她整个身体往怀里带!
另一只捏着她下巴的手则放开了,转而托着她的脑后,把她更加用力地压向自己!
轻柔描绘唇线的舌尖不甘寂寞,在手上的一连串的动作之下,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紧闭的唇瓣,企图顶开。
男人似乎不喜欢苏肆身上属于祁的纯棉白色运动服,环在腰际的手不耐地揉了一下那光滑的质感,手掌不怀好意地下滑,撩开运动服的下摆,探了进去——
苏肆顿时倒抽一口气。
男人喉咙深处轻轻震动着,似乎苏肆的反应逗乐了他,让他发出无声的笑。他的舌头趁机在这会儿窜进了她的口腔,舌头以缓慢而厚重的压力试探深入。
满腔都是男人的气味,苏肆二十几年人生,从来没试过和人如此靠近过,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不知所措的舌尖被男人用灵活的舌头嬉戏玩弄,勾起她下意识退缩的软舌细细吸吮着。太过深入了,舌头像有目的地攻城略地,几乎直达她的喉咙,和她的舌头纠缠成一团,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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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走出镜界(1)
此时此刻,晃神的苏肆终于回过神来,她下意识要推开把自己扣在怀中的男人,那只手在她腰线轻轻摩挲,虽然不至于太过放肆,但那游移的触觉还是让苏肆浑身不自在。〖比奇 首发〗
就算这个人是雷枉,是她一直暗恋的那个人,她曾经想过他们有这么样的场面,然而突然之间,这样的亲密也实在太过头了,让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雷枉似乎察觉到她的抗拒,和她唇舌纠缠的舌头略微退了出去,开始含着她的下唇轻咬,一下又一下的舔吻着,似乎在安抚她。
苏肆挣了挣,没挣开他的怀抱,又被男人抱得更紧,二人身体密合得没有任何空隙。
她从来不会拒绝雷枉,虽然这个亲吻很突兀,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她总是一被安抚就先顺从下来,而且二人之间的亲吻缠绵而不曾断过,让苏肆的思绪又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唔……”安抚般的舔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呼吸全部被毫不客气地夺去,苏肆不由得轻轻用鼻息哼了一声。
雷枉微微一顿,随即双唇更用力地辗压她的嘴唇,从开始的有规律吸吮变成狂风骤雨般的狂烈掠夺,舔吻下唇的舌头再一次不客气地探入她的嘴巴里,不再是像刚刚一样克制自持,只是缓慢侵入逐步攻城略地。这一次每一下都重重滑过她的齿贝,不放过一丝空间地扫荡她的口腔。苏肆的嘴巴像是被重车辗压而过,深而沉重的亲吻持续了很久,嘴巴因为长时间的微微张开,甚至有一些无法咽下的津液从嘴角顺势而下……
只剩下热烈纠缠的舌头,发出细微的啧啧响声,那暧昧的声响被怪异的空间无限扩大,让人听得脸红心跳。
苏肆的脑海一炸,满脑子只剩下那个灵活的舌头在她的口腔四周放肆,像是要把她吞进去一般狂野。
太过了,这完全不像是雷枉的风格……
他向来是温和有礼的,不会如此孟浪……
苏肆猛然一惊,被亲吻弄得糊成一团的思绪瞬间清醒过来。
是的,不太对劲,雷枉才不会这样吻她!
他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温柔的男人,虽然偶尔因为被她惹恼了会有点点黑化,但那点黑化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小,于她来说没有丝毫压力,所以不可能会这样用那么陌生而狂野又粗暴的方式吻着她!
更何况,就连现实,从来不曾对她有过揉头发动作之外亲密动作的男人,也不可能会突然跟她如此亲热!
要不然,她怎么会过了这么多年,还不确定他对她有没有意思呢?若是他曾经有过一丝这种举动,他们也不至于在现在仍旧只是同住的关系而已!
苏肆想清楚了这一切,终于发觉自己的不安感是什么。
这个黑暗空间处处透着诡异,雷枉不可能存在在这里,是谁在装成雷枉?!
敢占她便宜!
她眼神闪过沉厉,用力一推还在她嘴巴放肆的大胆家伙!
却不料她手一推空,刚刚还紧紧抱着她的男人瞬间消失,她往前一个跄踉,稳住脚步抬头一看,光线也随着消失得干干净净,四周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苏肆傻眼,唇舌上的热度也瞬间褪去,她身上的肌肤冰凉至极,仿佛刚刚那么狂乱缠绵的吻,只是她在做梦而已。
——是幻觉。
“喂,女人……”
异常气虚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入侵苏肆的脑海。
“你怎么这么容易着道……”祁习惯性地耻笑,然后捂嘴咳了数声,似乎很难受,声音听起来很轻很弱,半响才道:“听我说,往你左手方向一直往前走,会遇到一面墙,墙上有个结界突破口,你从那里出来……”
苏肆顾不上为什么她能“听”见祁的话,顺着他说的话而往自己左手边的方向摸着黑前进。“你出来之后找我,就这样……”
祁的声音越来越轻,然后像断线一样彻底“听”不见了。
苏肆抿抿唇,她能听出祁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被困在这里她对什么都不清楚,只得加快脚步往前走。
祁把身体软软的靠在墙边,他满身是血,鲜血染透了他身上的白色唐装,整个人就像血人一样,他的脸苍白如纸,唇色也灰白灰白的,连昔日闪闪发亮的漂亮眼眸也变得了无生气。他吐出沉重的喘息,汗水湿透了他散乱的长发,发丝软趴趴地垂在他的颈脖。他身上的伤口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新鲜的血不断流出来覆盖旧血,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得很,一眼就让人看出之前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他眼前的是凌长春和危柏。危柏沉默地看着地上那个当初用宛如看蝼蚁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们的男孩,虽然他现在浑身狼狈,不再像初见时的漂亮凌厉,而依靠在墙壁发出沉重呼吸的样子明明应该是可怜至极的,他甚至被伤得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但男孩天性上的高傲让他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还是能看出那得天独厚的风采,纵然浑身是血,极为狼狈,他还是祁,是那个一出现,就强硬让他们的计划全然推翻的男孩子。
当成他一句话就让凌长春把苏肆困在镜界,而现在,他在这么虚弱的情况下,又一句话命令凌长春把苏肆放出来。
语调气虚,但态度仍然强硬。
凌长春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所以祁身上的伤他也看不到,但祁的声音可以直接传达到他的脑海中让他“听”见。
他心明如镜,光是“听”到祁那个微弱的声音,就知道他肯定伤得很重。
“把她放出来,你们……走……我答应的事,说到做到……”
祁深吸了一口气,他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字,身上的伤再也支撑不下去,他软软地向前倒去。
危柏不问凌长春想怎么做,因为他知道他会怎么做。他们现在只有一条路要走,就是把亲自锁进镜界的苏肆,放出来。
苏肆浑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她走到祁所说的那面墙,墙上果然有一圈浅浅的线,正是结界突破口。她踏进去,整个身体就被那个线圈包围住,
她眼前瞬间一亮,几乎要闪瞎她眼睛的亮光逼得她不得不闭上双眼。
待她的眼睛恢复可以视物,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得脸色微变。
“祁!”
她跑过去,过去扶起墙壁处软卧在地上的浑身是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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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最后一秒发表出来==差点拖过了第二天了。
洗洗睡觉,晚点捉虫。。
097 走出镜界(2)
“祁!”
苏肆跑过去,过去扶起墙壁处软卧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孩。〖比奇 首发〗
她摸得一手的腻滑血迹,男孩身上冰凉至极,胸膛起伏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气息微弱得近乎消失。
苏肆觉得很震惊,到底是谁可以把祁伤成这样?!
难道是那个恶念体?
她抬起视线扫视四周。这是之前的休息室,凌长春和危柏已经不见了,床上的邱贤军也不在,休息室里只有昏迷的祁。
空气并没有残留一丝一毫与战斗有关的气息,只有浓浓的血腥味。
虽然她不知道祁的真正实力是如何,但能把他伤成这样,他必定经历过一场恶战。
苏肆抿着嘴把少年半扶半抱到床上。因为知道白莲对祁没有作用,她没有把白莲符拿出来替他治伤。
她撕开运动服的带子,先把带子祁还在流血的手臂扎紧。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多,这样实在无法止住血,他们必须得去可以得到治疗的地方。
苏肆本想直奔医院,但她猛然想起他们还在被人通缉着,若是就这样大咧咧的出现在医院,估计过一会就会有人在捉他们,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转而思索其他的办法。
祁的伤不得不处理,她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了。
她打开颈脖间的特殊通讯,想了想,按了南欢的通讯号。南欢是他们的符师,同时也是他们的治疗师,一般治疗片符用不到的伤口,都是他帮忙治好的。祁身上的体质情况特殊,用片符治疗不了他的伤,只能请教南欢。
南环的通讯响了好久,没有人接。这特殊通讯长时间的没有接应让苏肆皱了皱眉,特殊通讯是每个维善师必备,方便紧急状态下可以直接联系,没什么特殊情况,都不可能关闭通讯,也不可能出现无人接通的情况。
然而这样的事情是第一次。
南欢就算脾气再古怪也不可能不接她的通讯要求。
苏肆皱着眉,又转而按了路亦宸的通讯。
嘟嘟几声,那边被接起,不是路亦宸痞痞的声音,而是属于童斐的声音在那边传过来:
“苏肆?”
苏肆一听,顿时觉得不对。她拿着特殊通讯看了看,发觉自己并没有按错了童斐的通讯号,她按的的确是路亦宸的通讯号,她奇怪地问:“童斐,你怎么拿着团长的通讯器?”
童斐沉默了一会,他语气凝重起来,“难道你还不知道?”
苏肆莫名其妙的,“知道什么?”
童斐沉声道:“总部被踹了。”
苏肆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童斐重复了一次,“总部被踹了。团长他……失踪了,我们只找得到他的通讯器,上个星期,刚好我们所有人都出去任务,就连南欢和于夏都去出诊了,等我们回来之后,总部就空了,团长也不见了,只有这个通讯器在。”
他们都知道,路亦宸失踪了什么意思。
路亦宸虽然看着完全不着调,但他的能力是所有维善师中最强大的,是真正驻守总部的主心干。他是维善师的特殊存在,同时有维善师的血统,又有结界师的血统。苏肆的结界术就是他教导的,而总部外层的结界保护罩,总部的盾,正是路亦宸所设。路亦宸每日的工作,除了分派别人任务,就是维持着盾的坚韧不摧。只有他在,总部的安全才会一直屹立不倒。所以,路亦宸从来不会离开总部,他也不可能离开总部,必须一直驻守在总部,成为盾的支撑者。同时,因为他需要支撑着总部的结界,所以分散了异能在保护罩上面,他的剩余实力随之大大的减弱,但就算是如此,他仍旧是维善师当中最强大的人。
而路亦宸若是失踪了,代表着总部的结界被彻底摧毁,事态实在太严重了。
到底是谁这么有能力,能入侵总部,摧毁路亦宸设的保护结界,并且让那么强大的路亦宸也不敌……
苏肆现在担心的是,现在也不知道路亦宸是真的失踪了,还是他已经……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童斐很快就回答了苏肆的疑问。
“苏肆,虚界复苏了。他们在向我们宣战。上个星期,全世界大规模爆发出混沌虚空,已经扩散得很严重了,很多地区受到影响,现在很多人已经开始逐渐被恶念控制发狂。情况很糟糕,就连总部这边,几乎也要控制不住了。看来当年的事,要重演了。想不到虚界复苏就给咱们来了一个大难题,真他妈的阴魂不散。另外,团长应该还活着……”童斐的语气中也有点不确定。
虚界,维善师的天敌,他们最不想对上的敌人。
谁也不会知道,也不敢猜测,强大如路亦宸到底碰了谁,才落得现在下落不明的下场。
“祸害遗千年,他肯定活着。”苏肆沉默了一会道。
“希望吧。”童斐好像也一夕之间长大不少,以前的锐气和对苏肆的浅浅敌意顿减,他淡淡地道:“在各地出任务的成员们都在赶回来商量办法,总得想出个办法对付这次的事。南欢在尽量把总部的情况稳住,但是他快要挺不住了。你也快点回来吧。”
苏肆轻轻应了一声。难怪南欢无法接她的通讯,维持总部的稳定,异能需要极大的消耗,他不是团长,身怀两个异能,他能清醒支撑已经算是很厉害了。苏肆看了昏迷的祁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停了,祁的脸色好了一些,但仍然很苍白,看起来很虚弱。苏肆知道一时半刻南欢肯定顾不上这个未成年了,便不再多言一问,打算先把人带回总部再说其他。不过……苏肆突然想起童斐刚刚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说上个星期?上个星期我刚刚到市,一切不是还很正常?是我离开之后,团长失踪的?”
“你日子过蒙了?你去市都是两个星期之前的事了!”
苏肆瞠大双目:“你说什么?不可能,明明是上个星期而已。”她怀疑是童斐记错了她出发的日期,她翻出手机一看——
十一月十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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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主线剧情到这里正式展开,开始进入另一个篇幅,但还会在几章之内解决掉李颢阳卫丛江和修等人的事(还有人记得他们吗?)
就这样爱你们么么哒~虫子到时候捉~
098 翻天覆地(1)
之前苏肆在出发市的时候,就跟安东雷报备过她会先到市,因为这是他的旧地盘,她曾经去询问过地图上圈出来几个点的地形。〖比奇 首发〗
而她到达市的时候,差不多是国庆长假结束后的第三个星期,按她记得的时间来看,今日明明应该是四号,但手机却显示是十一号,怎么会这样?是手机坏掉了,还是……她被凌长春弄进黑暗空间的那段时间里,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一个星期?
但明明那个时候,她觉得只是在里面待了一阵子而已,怎么可能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苏肆想起自己曾经突然昏迷过一阵子。难道那会儿,她昏迷了一个星期?
或者是那个空间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不相同?
“你这一副状况外的情况是什么回事?市是第一个爆发出混沌虚空的城市,与它相临的几个城市都相继出现混沌虚空,你不是在市吗?我们还以为你肯定一早就知道那边的处境了。刚开始爆发出混沌虚空的时候,我们想要和你联络,打算问一下你那边的情况,鬼知道你的通讯器为什么一直不通,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难道你不在市?”童斐打断了苏肆的思绪,问道。
“我在市。”苏肆回答道。
童斐惊讶的道:“那你在市为什么不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
苏肆道:“我不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一点事……”
苏肆含糊地把进入了黑暗空间的事说了一下,最后她道:“我会尽快回去。”
挂了特殊通讯,苏肆看着床上昏迷的祁,又犯起愁。
他的伤不能耽搁了,但是目前就算她用加速符赶路,带着他一时半刻也不可能马上就能回到总部和大家回合。
现在这情况,只能先去把祁的伤治好,再走一步算一步了。苏肆打定主意,扶起祁才刚走了一步,突然她膝盖一软,差点带着祁摔到在地。她赶紧扶住了祁定住自己的动作,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抬起有些沉重的手瞅了一下,猜测是因为刚出黑暗结界出来,身体上尚有不适。
她稳了稳身体,迈开脚步,继续扶着祁走出了房门。
苏肆后来才知道她之前的担忧完全是想多了。现在没人会再在意他们是不是通缉犯,也没有人会有余力捉拿他们。
外面已经是一副翻天覆地的转变。
苏肆一路扶着祁走出休息室,她慢慢的沿着来时的走廊走回之前设有擂台宽敞地下室,甫轻轻推开半扇走廊尽头掩住地下室的大门,恶念扑面迎来。
苏肆不禁惊讶地睁大眼睛。这里的恶念气息明明这么浓重,而且和休息室距离并不远,在踏入这里之前,她为什么丝毫没有感应到这里的气息?
是她的能力还没恢复,还是恶念气息又被凌长春设的结界阻隔住了?
不……这么浓的恶念气息,就算有结界,她也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事。
苏肆抿着嘴,一脚踏了进去。
苏肆不知道,她之所以在休息室的时候没有感应到任何恶念气息,是因为在她从黑暗空间出来的时候,所有恶念都已经被祁无意中吸收了。然后从近到远,太子酒店范围的所有恶念都被他极其缓慢的吸收着。
而苏肆之前在休息室内无法察觉到地下室的恶念气息,也是因为流窜到休息室的恶念气息率先被祁吸收掉了,只有他们现在身处于地下室,恶念聚集得太多,祁无法一下子吸收,苏肆才会察觉到怪异之处。若是时间长了,这里的恶念也会被祁吸收得干干净净,再不会剩下一丝恶念气息。
所以在他们站立在这里审视四周的一会儿过后,刚才满室浓浓的恶念已经开始慢慢开始变淡了不少,皆被祁吸收掉了。
祁受伤过重,在身边有这么多恶念吸取的情况下,让他开始无形地替自己疗伤。而苏肆身上的天然异能对他来说,更是疗伤圣品。祁在休息室吸收的恶念只能坚持一会,并不足以支撑他撑到把太子酒店周围的恶念全部吸收掉修复自己身上的伤。所以在他吸收了恶念气息而恢复了一下意识知道苏肆刚走出黑暗空间的时候,他不得不吞噬了一些她的天然异能暂时吊住了自己性命,若不是他神智犹存,忍住把她的能力全部吞噬让自己彻底康复的*,肯定会一次性吞噬完全直接要了她的命。纵然他后来收手及时,只吞噬了那么一点,也让苏肆的身体受到一定影响,导致她刚刚差点腿软摔倒。
祁的吸收这种自我复原的吸收恶念能力和维善师的净化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样可以把人类身上的恶念清除掉。然而唯一的不同,是祁的这种吸收极具有毁灭性破坏力,在填充他自己的同时,取他人性命。那些在被他彻底吸收掉身上恶念的人,心脏会停顿,而后变成一具尸体。
苏肆因为一时被黑暗空间转移了注意力,以为是黑暗空间造成的后遗症,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乏力与她之前曾经有过不止一次的乏力不振是如此相似。
垂头在苏肆颈脖被长发挡住了脸部的祁,因为吸收了恶念,他的脸色开始好转了一些,身上还在流血的巨大伤口已经开始停止流血。他眼角下的胎记随着吸收恶念而若隐若现,只是这变化恰好被长发挡住了。
苏肆丝毫不察身边的人的情况,她看着眼前地下室的一切,一直尚算平静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之前还在进行黑市拳击赛的地下室就像一方地狱。敞大的地下室里,已经没有正常人站着,满地都是陈横着缺肢断臂的尸体,有些还有残存气息的人在坐台上、擂台下打滚呻吟。剩下的都是被混沌虚空入体所以失去了理智变成了恶念体。而现在还站着是一些能力较为强大的恶念体,他们不安地躁动着,没有规律的在四周晃荡,逮中身边哪个人,就会出手袭击他们——
她扶着祁在原地动弹不得,简直觉得这是上天在跟她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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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诡异末日感其实原来设定是真的有末日之类的(但是没丧尸……)写文看文就图个开森~所以神展开神马的不要太考究哈么么爱你们~=v=
099 翻天覆地(2)
明明在之前,他们还意气风发或气或怒地鲜活地参与拳击赛的赌事,只是转个头,这些人就已经变成了混沌虚空的祭品。〖比奇 首发〗
苏肆小心地躲开满地的尸体,瞅着干净之处,双脚踩上去。有个表情呆滞眼眸无神代表着被混沌虚空入体的人走的歪歪曲曲地向她扑过来,她带着祁闪身避开,单手一扬,把那人身上的恶念气息尽数净化掉,
那人的所有动作突兀停止,神色有片刻的清醒而后恢复茫然,双眼一闭,往前软软倒在地上。
苏肆把那人身上净化出来的恶念收集起来,收进瓶子里,而后一步一步向前走。从听到童斐说市是最先爆发出混沌虚空的城市那时候开始,她就想走出太子酒店地下室看看外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虚界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禁忌的存在,虚界的复苏,代表着世界的平衡已经失控。
当年虚界四处大肆行凶,散发恶念,扰乱世界秩序,造成多少灾难,造成丨人类的大批灭亡。就算当年参与过和虚界战斗的人已经年老死去,而他们小一辈的人大部分都不曾见证过当日的种种悲剧,她仍然能从很多老维善师的口中听说过虚界对世界造成的各种毁天灭地的破坏。
那是一场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灾难。
每日都有大量的人类被恶念控制,变得狂虐残暴,空气中四周散发着?^火腐臭和血腥的味道,就像现在一样,每一个人类在恶念的催动下,都变成了恶“鬼”,那么嗜血残忍,只求快意肆虐,不会考虑后果。
若不是虚界突然间消失了,而在维善师先祖的努力下,竭尽所能地净化了所有大肆在世界悠荡的恶念,让被恶念到处肆虐弄得摇摇欲坠的世界得到有效控制,情况终于改善过来。
虚界的出现,代表是灾难的到来,现在,大量的混沌虚空爆发出来,也许以前那场像永远不会停止的灾难,要再度降临了。
苏肆小心地半扶半抱着祁让他靠在她的身侧,避开危险。从大门走到擂台中央的短短一段路,他们已经被好几个被混沌虚空入体的人袭击,她通通把那些人身上的恶念气息给净化了,让他们恢复理智,不再被恶念所控制,并且不再具有攻击力。
绕到擂台的另一边,到达地下室电梯口的时候,她已经收复了不少恶念体,地下室的恶念气息变淡许多,她翻出一张圣白莲片符,片符飘上空中,然后在地下室上空变成一朵巨大的白莲花。白色漂亮的大花瓣无风而动,轻轻飘扬着,从花芯释放出淡淡的净化雾流氲氤在地下室流窜。整个地下室在圣莲光雾下,所有恶念气息都被彻底净化——
苏肆带着祁踏入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是黑市拳击场的地下室。
所有恶念气息已经被净化得一干二净,但是遍地或伤或残或死的躯体都在地下静静躺着,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现在的地下室,像一个修罗场。
苏肆垂下眸,不再看那宛如地狱一般的画面,转身按了电梯关闭键,把那一幕让人深刻的景象都关在电梯外面。
而昔日豪华奢侈如宫殿般的太子酒店,已经变了一个样。
踏出电梯口,苏肆静静的扫视四周。
宽敞的大堂彻底变了另一个境状。
大堂昔日的整洁如台风过境般杂乱,酒店大厅里面,除了死亡的人数比地下室的数量少之外,其他景象几乎一致。有几个人在扭曲着脸在互相撕咬缠斗,他们的身上鲜血淋漓,血和肉碎块混合在四周,以往光滑整洁的酒店大堂地板已经铺满了杂乱的脚印、玻璃碎片、瓦片和血迹斑驳,雕花青铜古董花瓶和装饰器具的残骸遍布地上,除了数具尸体之外,地面上甚至有几条被撕开的手臂肢节,那上面还连着红白相间的筋肉,周围干瘪的血迹,空气中难闻的腐臭,如此可怕的场面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苏肆把大堂内还在撕咬互斗的几个人身上的恶念气息净化掉之后,她担心祁现在昏迷的时候没有抵抗之力会被突然攻击,所以不敢把他暂时独自放在一边,只好认命地带着他在太子酒店里转悠了一圈,里里外外地把还活着但被混沌虚空入体控制住的人身上的恶念气息全部净化完毕才罢休。
被她净化了恶念的这些人还可以清醒过来,但看到这炼狱一般的场景,也许有人会想着要是没有清醒过来就好了。
没有人可以轻易接受这灾难。
苏肆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只好把他们的恶念都净化之后,先把他们放置在这里,等她了解外面的情况后,再回来安置他们。
出了太子酒店,走到街道上,苏肆发觉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作为第一个爆发混沌虚空的城市,市的情况是所有城市中最为严重的。
不止是太子酒店,甚至连整个市都已经被混沌虚空笼罩住了,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层淡淡的黑气,那是混沌虚空入体所致。他们都失去了理智,变得危险嗜杀而极具攻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