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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了点心,靠着车窗就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边暮城正倚在车外头抽烟,雨已经停了,夏眉也已经走了。白色的车子正停在藤滨郊外的江前,疏朗的夜空夹着江风,隐约还听得到蛙鸣虫叫。

    “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边暮城在说话。但我对他这句无厘头的问话十分费解,拱了拱鼻子才道:“什么事情没跟你说?”

    “裴纪青拿你衣服给朴素的那事儿。”

    我脑袋一阵阵发紧:“夏眉跟你说的?”

    “她不跟我说,难道我还指望你主动告诉我不成?”他掐了烟,转过身来趴在窗口上看我,“你这狠心的小丫头,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我问你要不要跟我试试,你就吓得跟只兔子似的。我终于准备就这么着吧,你还懒得搭理我了。我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对我有没有那么点意思你倒是吱个声啊,别老甜言蜜语地哄着我完了还给一巴掌,潇潇洒洒走一回的。”

    我说:“你别这么问我,我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

    “那你现在给我想想。”

    “叔……”

    “别这么叫我。”他摆摆手,“我不是你叔,我跟你那没关系。”

    “你真的别逼我,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原本一直拿你当我叔来着,你不能这样啊,你不能什么准备都不给我啊,你这也,这也转变的太快了啊。”

    “那我给你时间准备你就答应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挠挠头,“我是,我是……”

    我是了好几下,硬是没是出来。

    边暮城偏过头去摆了摆手,修长的手指抵住额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不谈这个,你就说你那衣裳的事准备怎么办吧。”

    我低下头轻声道:“我?我没什么准备。”

    “又是没准备!你难道就没点有准备的东西!?”

    “我……”

    “算了,明天你先别去上班了,在家呆一天吧。”

    “怎么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什么怎么了?要么你就听我话在家乖乖待着,想去上班的话就先跟我上chuang!”

    我的脸被他那一句话噎的又红又白,半天才吐出俩字儿来:“流mang!”

    没想到他听了也没恼,反而“扑哧”一声笑了,伸手就过来揉我的脑袋。

    “流mang就流mang吧,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说罢绕到驾驶座旁开了门,随即车子呼啦一声冲出夜色,往市中心的公寓驶去。

    第八章 谁的show2

    隔天我没去公司,倒不是真被边暮城给威胁了,而是昨天晚上他为了耍帅,为了让我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在车外头拉轰的抽着烟,在我睡觉的时候把车窗全给开开了,使得我吹了两个多小时的江风,生生把我给冻感冒了。

    我裹着被子在屋里睡得昏天黑地,忽然接到夏眉的电话,一声声跟催命似的。好不容易拿到了手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那边惊天动地的一声嚎,差点没给我震聋。

    我调低了声响仔细一听,却是夏眉悲怆的嗥叫:“林奎光你在哪呢?赶快回来吧公司里头出事儿了!”

    我一时间懵了:“出事?出什么事?”

    “哎呀这都怪我,昨晚上边总不送我回家呢么,路上我一个多嘴就把裴总监拿你那衣服给朴理事充数的事儿给抖搂了出去。那时候边总还没说什么,谁想到今天一早他就赶来公司找裴总监,两人在会议室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忽然打了起来。裴总监让着边总,没敢真动手,可边总非逼着要他动真,现在两人正掐着呢!”

    我本就有点头晕,听夏眉这么一说更晕了。那边还在叽里呱啦的报告战况,我已经按了挂机键冲出门去了。

    路上我扯了个出租司机跟我表演生死时速,下车的时候还因为跑的太急差点被当作坐霸王车的给拉回去宰了。好不容易赶到了公司,却被告知两人已经打完了,正在接待部的休息室上药呢。

    我头疼地请了位同事做向导,一路杀了过去。

    边暮城见到我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竟跟个小学生似的立马规规矩矩站好,看也不敢看我一眼。

    一边的裴纪青捂着嘴角直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把一屋子的人都招呼了出去,只剩下我和他面对面站着。

    “我不让你在家待着的吗,你跑公司来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跑回来销假啊。”

    “那你销假就销假呗,老瞪着我干什么?”

    我被他无辜的表情气得不行:“你真行啊你,你真行!你上这干嘛来了?替我用暴力驱逐谋逆者吗?替我巩固大好河山建立新世界啊?喂你可是公司老总啊,你跟设计总监打起来算个什么事儿啊。就算你们真打了,那,那也别让我知道呀!现在好了,同事们一定在背后议论我呢,说我走后门攀关系,指不定怎么抹黑我呢!”

    “我没打算跟他打,是他……咳,这事跟你说了也没用,纯粹给你添堵。要不这就算了吧,我们也不是非得在这做,干脆你辞职,我把股金抽出来,另外开间小公司给你玩。”

    我咬唇道:“你神经病!”

    “对啊我神经病了,我自己的公司,对自己有利的决议,我不支持就算了还要自个儿挖自个儿的墙脚。嘿,我真有点神经病。”

    “你别这样……”

    “我别哪样?”他揉了揉带青的额角,“那条裙子,可是我眼看着你一点点琢磨出来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我说:“你别说了。”

    他过来扶着我的肩:“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算了,不说这个,我带你去玩,去不去?”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混乱间我只记得他那双黑而亮的瞳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让我无处可逃。但我这种朦胧的感动很快就被扼杀在了儿童公园的月亮船上。

    第八章 谁的show3

    我和边暮城分别坐一辆月亮造型悬空脚踏车两侧,内心万分悔恨,但禁不住身后那辆车上一对情侣催促,只好各自捂着脸匆匆蹬完一圈。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看书网你就知道了。

    从月亮船上下来之后,边暮城伸手递过来一片叶子,忸怩着说:“这个是给你。”

    我诧异地接过,上下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就问他:“这个干嘛使?”

    “我听管月亮船那老板说,这悬空铁轨边规规矩矩种了99棵树,如果找到正中间那棵摘了它顶端叶子,就会一辈子好运。”

    “所以你刚才数了?”

    “没有,我怎么会干那种蠢事儿,我眼瞅着中间路段上一棵树,靠着车轨那几根枝上,叶子都被摘差不多了,也顺手摘了一片。”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该笑,那片叶子说好看不好看,说丑也不丑,反正就那个模样,扔树叶堆里决计找不出来那种,就随手揣进口袋里了。

    “那我们还玩吗?”我四处看了看,这儿童公园里设施都挺应它这名儿景,全是给儿童玩。除了一些搞搞小浪漫情侣,基本没我们这样一本正经出来逛。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他颇有些为难,“我也没跟女孩出来玩过,不知道你们喜欢干些什么。”

    “那你还说带我出来玩?”

    “我那不是怕你公司里待着憋屈吗。不然你随我,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那你可得悠着点,万一你去强抢个民女什么,我可不能跟着抢了民女她闺女。”

    他正前头走着呢,听了这话立马回嘴:“我能抢到你就不错了!”话毕,我们俩都愣了好一会,接着默不做声地往前走。

    边暮城说随他,其实就是去唱歌。原本他是打算去酒吧,但考虑到酒吧里太混乱,我不适合进去,就退一步点了个唱歌包房,自己买了许多啤酒。

    “我说,你别一脸看什么都是稀罕物表情啊,过来我边上坐。”

    “我这不从来没来过吗。”我撇了撇嘴,沙发上坐下。

    他正点歌机前折腾,头也不回说:“榕树里是偏了点,不过听说那规划搞旅游开发,过不了多久也该富起来了。”说话间,包房音响里流泻出一段不知道该说是什么风格音乐,他立马缓了表情,抓起桌上一个话筒就塞给我:“唱!”

    我愣了吧唧地看着液晶显示屏,歌已经开唱了,里头一男一女唱还挺带劲。

    我看了眼歌词,苦着脸说:“这我不会啊。”

    “这有什么不会我来。”他拿起桌上另一个话筒,也盯着屏幕看了一会,随即曲不着调地跟着唱,“……看那秋月送情话,爱情偷偷发芽,凝视你小脸颊,不要装傻爱我吧。缘分青梅与竹马,谁石板桥边弹奏着琵琶,愿故事唯美如画……”

    我乐了,伸手去捂他嘴:“难听死了难听死了!你天天听那手机铃声完了还上这来嚎,你腻不腻啊。”

    “那我给你换个曲子?”

    “算了吧,你唱跟鸭子叫似。”

    “那是你没正经听我唱过。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倾情奉献一首?”

    “看你德行!成,你唱,只要你不怕被我笑话。”

    他微微低下头,嘴角上翘勾起一个弧度,手指点歌机上滑动了几下,很,包房里就被另一种音乐填满了。

    第八章 谁的show4

    他捏着话筒,坐在最靠近点歌机的地方。随着前奏落下,他低缓的声音接着响起:“随候鸟南飞,风一刀一刀地吹。你刺痛我心扉,我为你滴血。你遗弃的世界,我等你要回……”他微微睁开眼看了看我,“我不想南飞,泪一滴一滴地坠。我空虚的双臂,你让我包围。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

    轻缓哀凉的旋律包裹着不可忽视的绝望席卷而来。我动了动身子,竟发现眼角略微有些润湿,于是急喘了口气,说:“你别唱……”

    他没有理会,转身对着显示屏:“我又回头去飞,去追,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我不信你忘却,我不要我单飞,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我又回头去追,去醉,就算我追到最后只剩冰雪。天都为我伤悲,冷的爱快枯萎,任漫天风雪覆盖我的心碎……”

    我终于忍不住,抓紧了包就冲出包房,余光瞥见他甩下话筒追了上来,于是跑得更快。

    我东转西转地在迷宫似的廊道上狂奔,不知道跑进了哪里。只见四处空荡荡的,只有中间的梁柱边围了一圈方形桌子,上头摆满了酒水饮料。四下没有人,周围墙面上一圈明晃晃的镜子照出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满脸是泪。

    “小林!林奎光!”边暮城从身后追上来。

    我脚下一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中间的酒水台。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酒水台上不少酒瓶子被我扫落在地,摔在我的脚边碎裂开来。沁凉的液体飞溅在我身上,沾湿了长过了肩膀的头发。

    “林奎光!”他扑过来抱着我,“伤到了哪里没有?”

    我伸手抵住他的前胸,摇着头不说话。

    这时四处涌出来不少人,一个个都穿着工作服,看见我们俩的样子都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了不这么快但还是……你没事吧?啊?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唱了,我们回家?”

    我一阵没来由的恐慌,抬手搭上他的脖子哭道:“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怕……”

    “好好好,我不这样,我不这样……”他一手托着我的腰,一手伸进裤袋里掏出个钱包来递给边上一个服务员,“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你给算算损失了多少,连同乱七八糟打扫的费用,都算在我账上。”

    那个服务员拿着钱包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被身后的人叫了一声才愣愣地下去了。

    我揉揉涕泪纵横的脸,把头抵在边暮城的胸前没说话。

    好一会,才听见他压抑的笑声自胸腔传来:“你真是,哎……”

    我立即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

    他疼得一阵龇牙咧嘴,随后从我身后的酒水台上拿了瓶酒过来,抵在玻璃铺面的桌上磕掉瓶盖递到我面前:“喝不喝?”

    我摇摇头说:“我不会。”

    他“哈哈”一笑,举着酒瓶子就倒下去小半瓶,紧接着又递到我跟前:“这是瓶成品鸡尾酒,青柠味儿的,你真不要?”

    我看着他手里那瓶绿幽幽的东西,犹豫了一下撇过脸去:“你喝过的,我才不要。”

    他没说话,只是扣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又把酒瓶往嘴边递了递。

    “我真不要。”我推开他,“你别这么贴着我,我难受。”

    “行行行,今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应声,顺手放开我,拉着我在酒水台的另一侧盘腿坐下。没一会他又递过来一瓶新开的鸡尾酒,“给,我没喝过的,总会要了吧?”

    我微微探头去看在我们身后忙活的一群服务员,见他们一副想看热闹又不敢看的表情,回身狠狠瞪了边暮城一眼,抢过他手里的酒就往嘴里倒。

    “哎你别喝这么急,这酒可有点度数。”

    “我说你烦不烦啊,喝又是你让喝的,我喝了你又这么多意见。”

    他被我一通抢白半天没回过来神,眼见着我快喝的见底了,才伸手过来抢:“你能不能喝啊,不能喝就别喝了,到时候你发酒疯要跟我干些什么,我可不会放着便宜不占做正人君子。”

    我盯着他满是认真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后把脸埋进他盘起的腿上:“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呢?因为我年轻漂亮有活力?可我这张脸长得也不怎么样啊,你刚收留我那会不也看见了么,我脸上动过手术,使了刀子的。”

    他轻笑了一声,伸手顺着我的头发:“我也不知道。那天我远远地看着你,看你倔强决绝,心痛隐忍的样子……那样的你真好看,一下子就闯进了我心里。可你走的那样快,我的心意,显得只有极短的射程。”

    “那天?”

    “嗯,那天。”说罢他忽然一拍我的头,“行了快起来吧,人家都收拾好了,等我过去结账呢。”

    我一看,果然有个服务员举着边暮城的钱包眼巴巴地在一边站着。我一阵发窘,抢在边暮城前边跑出了酒水间。

    第八章 谁的show5

    我们在ktv那么一闹就闹到了晚上,最后结账的时候,边暮城还买了好几瓶酒回来,非拉着我在客厅喝了一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醒来揉了揉眼看四周,边暮城还在我边上不远处睡着,酒瓶横七竖八的倒着,原本洁白的地毯被五颜六色的酒水染得不成样子。

    我甩甩头准备站起来,却突然发现身前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我被吓了一跳,勉强借着光才认出来是谁,结结巴巴叫了一句:“伯母好。”

    边老太太看了眼睡死了的边暮城,一勾手指把我叫进了厨房里。

    我避开酒瓶子走到厨房,还没站稳,就听老太太说:“你不说你是我儿子的学生吗,你是他学生怎么会和他睡在一起?”

    “伯母,我和他没什么……”

    “你别跟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你解释,我最讨厌那种嘴上说不是但心里老惦记着那么干的人。你和他没什么还跟他睡一地儿?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你害不害臊啊?上回来我就瞅着不对劲了,今儿个总算被我逮着了吧?你就说,你看上我儿子哪了,我让他改!”

    我哭笑不得,又不能还嘴,只说:“伯母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怎么不是那样儿了,我们就是你想的那样。”边暮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长臂一伸把我揽进了怀里。他捏了捏我的肩膀说,“妈,你说你要来就来吧,干嘛呀非得搞的跟突击检查似的。你儿子我是囚犯啊,值得你这么大费心思吗?”

    “你这混小子!”

    老太太气得冲上来就要打他,他忙伸手把我往前那么一推:“那那那,这可是你未来儿媳妇啊,你下手可轻着点,要是把人吓跑了我可就一辈子打光棍儿了啊。”

    “你真是!跟你爸一个德行!真是气死我了!”老太太嘴上虽凶,但也不好意思打我,扭头就往外走。

    边暮城忙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头:“你乖啊,先回房呆着去,我跟咱妈说句话。”

    我被边暮城推进房里一待就是一个小时,一小时之后边暮城来敲门:“你把衣服换换,我们出去吃饭去。”

    我把门拉开一条缝:“伯母呢?”

    “好说歹说让我给哄回去了,估计这会正跟老爷子诉苦呢。”

    我说:“你都跟你吗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说你是她儿媳妇呗。我说你快些点,昨晚上我就没吃东西来着,这会肚里都闹翻天了。”

    “你神经病!”我猛地把门关上,利落地换了衣服就往外走。

    “怎么了,你上哪去啊?衣服换好了?换好也等等我呀。”

    “你别拽着我,我要去公司了!”

    “你这是怎么了?你又哪不高兴了?”

    我头疼地看着他的脸,跟着把包甩进了他怀里:“谁是你媳妇啊,谁跟你认识了?谁要吃饭谁吃去!”

    说了也不管他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夺门就往外跑。

    我跑了没几步,兜里的手机忽然叫起来,我原以为是边暮城打来的,掏出一看竟是个陌生的号码。

    这手机我拿了之后没怎么用过,知道号码的人也不多,我几乎没接到过陌生的电话。但见它不依不饶地叫着,我还是接了起来:“喂?”

    “林奎光吗?我是许越。”

    “许越?”我没想过会是他给打的,颇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程锦给你的?”

    “你先别管这个了!程爸我哥还有程锦他们出事了,程锦和我哥现在在医院里,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怎么了?”

    “是程爸爸。我爸现在到处跑着借钱,把我哥留在了家里,程爸非要让他坐牢,直接跑来我家把他扭到藤滨法院去了。我没拦住,就去找程锦,程锦二话没说从医院里跑出来劝他,没想到怎么劝都劝不住,还被他打得胃出血又送了回去,我哥为了护程锦,也被他打破了头。原本法院要给我哥判刑,但因为程锦出面说她完全是自愿的,程爸又当庭殴打被告,现在改成把程爸给关了。你现在在哪呢,能过来吗?我爸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哥还有程锦还晕着……”

    我按住狂跳的胸口,抬手招了辆出租车:“我马上就来!你们现在在哪?”

    “藤滨市立医院里,程锦还在做手术。”

    “十分钟,十分钟我就赶到!”

    我跟司机报了地址,又给夏眉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跟朴素说一声,就说我今天有事不去公司了。她还想问我怎么回事,被我给挂了电话。

    第八章 谁的show6

    十分钟后我找到了缩在手术室外的许越,他的衣服上还沾着的血,不知是程锦咳出来的,还是在许朝生那蹭到的。

    “你来了啊。”许越见了我,踉跄着站了起来,却又靠着墙倒了回去。

    我忙过去扶了他一把:“一切都会好的。”随后和他一起在走廊的长凳上坐下,一时静默无言。

    大约过了俩小时,手术室的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走出来,见只有我们在外面守着,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就你们俩吗?病人的其他亲人没来吗?”

    许越立即迎上去:“我是她哥,有什么话你跟我说。”

    我走到许越的身后,握了握他的手也跟医生说:“里面的是我姐姐,有事您说就成。”

    “那行吧。”白大褂松了松衣领,“里面这小姑娘曾经遭到过严重的殴打,造成胃部严重创伤,但是没治疗过的迹象。这次不知怎么的又被打在同一个地方,由急性出血性胃炎引起的胃出血,一般来说经过正规治疗后都能得到有效救治,但不排除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就是自个儿不想活了呗!”

    我和许越都愣了一下:“那治的话得要多少钱?”

    白大褂抬眼看了看我们:“你们这位姐妹,在我们医院住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该清楚我们医院的价格。她这个样子有点麻烦,我们医院凭良心开价,绝不多收你一分,基础医疗费加住院费用,一共一万三。”

    我一屁股坐在排椅上,好半天才找着自己的声音:“那加上我们那哥哥呢?就是破了头在您这缝了十来针的那个?”

    “缝针的话便宜,粗针缝的话五六百就够,用细针以后疤痕淡些,也不用一千块。”

    这个价位一比程锦这一万三果真算便宜了。

    我送了送那白大褂,又和许越一起帮着把程锦转到了病房里头。

    “还是联系不到你爸吗?”我问许越,伸手帮程锦掖了掖被子。许朝生的病房就在边上一间,我们不敢让他俩睡在一起,怕两人醒了之后事情更麻烦。

    “联系不上。”他顿了顿,“就算联系上了也不会有多大转机。我们家惹上了这种官司,以前来往的那些朋友能跑的都跑了,我们平时又不和老家那些亲戚来往,我想不到他能借到多少钱。”

    “那程爸爸呢?他情节严重吗?”

    我正问着,突然给程锦动刀子的那个白大褂领了两个警员进来,一指我们说:“就是她俩了。她们也可怜,你们……嗨,我也不是干扰警务,只是这几个小姑娘也怪可怜的。那什么,我办公室就在外头,你们有什么想了解的差人叫我就成。”说罢带上门出去了。

    我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警察同志,你,你们……”

    “你们不用紧张。”矮个子的警员冲我咧嘴一笑,“我姓李,你叫我小李就成。这位是我同事,姓冯。我们今天主要是来了解一下病人的病况的,也好给牢里蹲着那个判刑。”

    “李警官好,冯警官好。”我打了招呼,“蹲在牢里的那是我爸爸,他不是真心要打我姐姐的,你们,你们准备关他多久啊?”

    “这个得看你姐姐伤的多重了。”姓冯的警员说。

    我忙摆手:“不重不重,我妹挺好的,现在正睡着呢,不信你看。”

    李警员在一边插话:“胃出血都不严重?”

    “我姐姐她本来就有这么点毛病,今天这是一起爆发了。两位警官,你们看能不能把她的伤写轻点?我们家就全靠我爸,要是他进去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警员一看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主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救似的看向冯警员。那冯警员说话办事倒是一点也不含糊,上来就问许越:“那你哥哥呢?他伤的重吗?”

    许越立即摇头:“她没事。”两位警员相互看了一眼,说:“我们倒是想松口,可你那爸爸当庭就把人给打了,那么多人看着呢,要想啥事儿没有就给放出来,不大可能。”

    “怎么会这样呢,就当我们不追究他的责任也不行吗?不是有什么庭下私了的东西吗?按你这么说 ,他得关多少年啊?”

    “是有庭下私了这个东西,但也只能减刑,什么事都没有直接把人放回去是不可能的。还有,你们还得准备保金。”

    我和许越立即对视了一眼,道:“我们庭下私了!”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上我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人上了我的床,也没力气睁眼去看,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八章 谁的show7

    第二天我一睁眼就打了电话到夏眉那,夏眉说裴纪青昨个儿在朴素的工作室外等了我一天,嘱咐我让我今早去公司的时候别忘了找裴纪青。

    我挂了电话,也没注意边暮城是不是在家,穿戴好衣服就往公司赶。

    “是小师妹啊?快进来坐吧。”裴纪青坐在他办公桌后冲我招手。

    这是我头一回进他的办公室,一桌一椅一书柜外加一沙发,布置的很简单,整间屋子的装饰物也只有桌上一盆观音竹。

    “听说昨天师兄找我?”

    “嗯,你先坐。”他一指沙发。

    我走过去老老实实坐好。

    他轻咳了一声,面色有些微红:“前天我和边小教授掐起来那事儿,你应该知道原因,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件事。”

    “嗯,师兄你说。”

    “这事其实是这样的,公司不久后在上海的衣展,主题是根据你送过来的那条裙子拟的,但出于公司利益考虑,这条裙子要借由朴素的名声来打阵,你看看你能不能为了公司利益稍微牺牲一下?”

    “那我有没有什么补偿?”

    他一时间有些懵,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说:“有,有,当然有。你希望拿多少?”

    “我这几个月在这上班的工资,加上我那补偿,你看看有没有两万五?”

    “两万五?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咬咬下唇:“师兄你别问了,你就说有没有吧。”

    “当然有,没有师兄借给你!”他顿了顿,“只是你拿这钱干什么啊,有什么事不能和边小教授商量的吗?这钱说多不多,可到你这也不少了。”

    “师兄你真别问我,有的话,能不能麻烦你马上给我?”

    “行行行,我就随口问的,你别急啊。你是要现金还是我打你工资卡里去?”

    “你帮我打到卡里去吧。”我站起来,“那师兄我就先走了,这件事,还要麻烦你别跟他说。”

    “他要不问我就不说,他要真问了,我免不得要告诉他。”

    我看他一脸的认真,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点头对他说了声谢谢就出去了。

    中午,我正在监展部给我们工作室送出去的那9件礼服调整配饰,夏眉突然举着我的手机跑进来说:“你真是叫我好找!边总的电话,在楼上叫了好几声了都。”

    我接过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清一色全是边暮城的名字。

    我略一皱眉,避开夏眉,跑到茶水间给他回了个电话。

    电话才“嘟”了一声就被接起,他略带怒气的嗓音显得低沉沉郁:“你上哪去了?”

    “公司啊,怎么了?”

    “前天我们不是才说好不去上班的吗?你给我回来。”

    “你神经病啊!”

    “又是神经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神经病?!”

    我迟疑了一下,问:“你怎么了啊?”

    那边似乎是嗤笑了一声,气息变得混乱而又急促:“你问我怎么了,前天晚上我们不是才讲好了吗?你呢?一大早起来就冲我发脾气,之后就跑的不见踪影。昨晚上还那么迟回来,连句话都不跟我说就睡了,今早也是。你到底,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我一惊,下意识捂住了电话,压低声音说:“那你要我怎么样,还有半个多月衣展就开始了,公司里正缺人手呢。”

    “我不管,你给我回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我怎么不讲理了?要么你现在就给我回来,不然的话你永远待在公司别回来了!”

    “你……”

    我气得想摔电话,可他那双沉郁没有光亮的瞳眸不住地在我脑海里闪现,带着卑微的乞求与小心翼翼的试探。

    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我说:“我马上回去,你等我会。”

    那边立即乐了,声音也跟着软下来:“嗯!那我等你!”

    第八章 谁的show8

    我无言地看着已成盲音的手机,认命地往回赶,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公寓,才进门就被一个巨型人肉炸弹扑到,后腰猛地撞上了防盗门的门把。我疼得大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一抓,随即就听见边暮城“嘶嘶”的抽气声。

    “我说你想干什么啊?脸上怎么了,快给我看看。”我一手按着腰,一手去掰边他捂在脸上的手,果不其然看到了两道血口子,正抓在眼角边上。

    “你也真是的,我都说会回来的,你就不能好好等着吗?怎么样,疼不疼啊?”

    边暮城眯着一只眼,只余一只眼看我:“我刚才也听见你叫了,你伤到哪了没有?”

    “还说呢!”我推开他往里走,“腰撞在门把上了。先不管这个,家里有药箱子吗?我给你擦点药,这都见血了都。”

    背后突然一暖,边暮城宽阔的胸膛贴了上来。

    他双手收紧在我的腰侧,低头靠在我耳边柔声道:“我早就想着能这么抱着你……”

    我垂眼去看他指节分明的手,宽大粗糙,却异常白皙。

    “现在这样子,你还会不会觉得快?”

    “一点吧……”

    “这样还嫌快啊?”他的语气略显不满,“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更进一步啊?”

    我一个激灵,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我给你去找药箱!”

    我用裴纪青给的两万多块钱替程锦他们交了医药费,然后在许越她爸的帮衬下,经过庭下私了,又交了保释金,把程榆明给保释了出来。这下两家人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点,没人再提打官司的事儿。我也为此松了口气,开始忙衣展的事。

    半个月时间说短不短,却也是一眨眼的事儿。眼看着日渐逼近的衣展,公司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个个都恨不得长出俩翅膀来装装鸟人。

    因为这次的衣展开在上海,有资格搭乘公司包下的专机前往的人,除了有作品要参展的设计师及新人外,就剩公司模特以及各部送上来的几个勤务员。而我既没有拿到新人设计师的牌证,又偏有两件参展作品,身份地位无比尴尬。为了堵住其他几个设计师的嘴,朴素只能忍痛将我丢去临时勤务部,还分配给我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展品运送。

    衣展开始前的一个星期,各大设计师、新人以及模特被陆续的送上飞机,跟拉白菜似的拉去了上海。紧接着专机撤回,改拉64件展品过去。

    我和另一个负责展品运送的同事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他留在货机上跟着展品一起过来,我则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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