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面走。来路上没有一点水的影子,要是有水的话一定在前面。

    小阚想跟我来被我劝了回去,这地方指不定什么地方就会有凶险,我不愿她跟我蹚这个路子。倒是荏比较合适,带在身边就跟个保镖似的,放心。

    这拔舌地狱真是名不虚传,两边一条条红色山岩带着个屠宰场的架势。那条熔岩河朝前走了不多久就改了道,角度突然变大,灌到地下去了。

    再朝前走景色就有了改观,红色的岩石逐渐被青黑的花岗岩所取代,地面也开始逐渐倾斜,向下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温度也开始降了下来。

    “四安,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我怎么不懂?”荏走在前面,没头没脑地就问了一句。

    “说的什么?”我没听明白,反问了一句。

    “你们说的话,我一直在听,总觉得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一点也听不懂!”

    “慢慢你就懂了。”

    荏说的我有点晕,但是我心里全是那些纳粹失踪的事情,却没有心思去仔细想她到底是指的什么,随口敷衍了一句。

    她当然听得出我的敷衍,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又道:“四安,这一段时间我经常在想一个问题,我们究竟应该算是什么?如果说是人类变异的话,那为什么还会出现我?”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又把她刚才的问题过了一遍,“小荏,你们不是简单的变异,你们的出现应该算是我一手促成的。格迦是人类的进化,只是出现的早了些。所以他们会有一个首领,那就是你。”

    “难怪我会这么依恋你……”荏像是证实了什么一样,笃定地说,“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在一直跟着你走,找到你。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在那个仓库里面,在山中的时候,这种感觉是对的,你能够给我们指一条道路。”

    “卢岩是不是给你说过什么?”我觉得荏知道的有点多。

    “是!”荏点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你的选择。”

    ……

    “四安,当错误出现的时候,只能抹去重来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埋头走路。

    “卢岩说,生命是最可珍惜的东西,难道我们不是生命吗?你连疫人那种倒退的生命都愿意帮助,为什么决意要消灭我们?”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终于知道这几天荏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同时也感到了荏的成长,如果说之前的时候荏还是一个毫不在乎格迦的性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的小女孩的话,此刻她的表现更像是一个母亲。

    “小荏,你可能搞错了,我没有消灭格迦的能力。”

    荏面沉似水,没有再说话。

    我感到一阵寒冷,从东部沿海一路至此,我一直背负着天大的罪孽,虽然偿还这种罪孽的想法一直都在,但我却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卢岩说所有的事情都要看我的选择,荏要我放过他们。但是我却根本不知道在这些事情中,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反而在这些莫名的局面中越陷越深,上一代,上上一代的人类都纠缠进来,历史上的疯子和神秘的宗教也混迹其中,我的家族,王大可的家族,种种纠结化作迷雾将我笼罩深处。

    不管是荏还是向慈,他们都有自己的目标,明确,毫不迟疑。只有我,我还没有想明白该怎样偿还我欠这个世界的一切。

    我出神想着,却感到身周的寒冷愈来愈甚,抬头一看,却呆立当场。

    眼前的景象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

    脱离了熔岩的火热,这里已经是一片黑暗,手电筒的光照在前面,却被反射出无数的蓝色星点。眼前的空间里,赫然是一片冰川,在这黑暗的洞中,火焰的边缘沉寂了不知多少亿年,竟然纤尘不染,晶莹如刚刚凝结成的一般。

    “这是……”荏也愣了,估计绝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有如此数量的冰。

    “冰川!”我说了句废话,拿着手电到处查看。

    这里是冰川的边缘,但已经能够感到那种刺骨的寒气。所有的冰都很圆润,从形状上看不出成因,有些像是现成的冰块被人堆在这里一样。很多冰块显出远古冰晶特有的那种深蓝色,非常漂亮。

    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缺口,看来就是当年德国人取水的地方。我过去查看了一下,拔出定光剑开始砍。

    这冰块极为坚固,我奋力劈砍几下,竟然没砍进去多少。荏也不帮忙,自己就走到冰川里面去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砍下来篮球大的一块。抱起那块冰,刚要喊荏,却看到荏快步从冰川里跑了出来,见到我就道:“四安,这里有人!”

    “哪里?”我问了一句,马上就想起了那几个德国人,赶紧扔下手里的冰跑了过去。

    果然,走了没几步,在一块略微凹下去的地方,有六七个干尸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这几句干尸都穿着纳粹的军服,带着皮质的小包,早就冻成干肉的脸上竟然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这种微笑早就被脱水和严寒扭曲,看上去更加诡异。我抬脚踢了踢,它们早就被冻在了冰面上,硬得像石头。

    “要不要搜一搜?”荏问道。

    我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别乱动,先回去再说。”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个地方离外面不远,想回去随时都可以。这些德国兵穿的比我还要厚上三分,说是冻死的未免太过牵强。要么这冰川的水不能喝,要么这里有另外能致人死命的危险存在。

    朝回走了没几步,我顺顺妥妥地走到了刚才取冰的地方,回头一看却不见了荏!我吓了一跳,这个小祖宗搞什么花样,就算是和我想法不一样也不能这时候离家出走啊!

    “小荏!你在哪?”我喊了一声。

    很快冰川中就出现了回音,但是声音却像是被关进了笼子,听来似乎是荏的声音,却根本听不清楚。

    她还在里面!

    我赶紧回头又进了冰川,可是短短几步的距离,我却没有看到荏的影子,就连刚才那几具尸体也不见了!

    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这算是怎么回事?鬼打墙吗?赶紧又朝前走了两步,还是看不到人!

    站在一片冰山之中,看着周围貌似无尽的寒冰,我心中一片慌乱,心中后悔没有制止荏到处乱跑。但是现在后悔什么都于事无补,还得想办法找到她才对。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错觉,这里的冰晶如同镜宫,产生错觉是很正常的事情。说不定我觉得是沿原路进来,但其实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

    主意已定,我把手电筒头朝上放到了冰上,看着它缓缓朝后走。手电筒的光照上并不太高的洞顶,一点明亮的光斑就像是天空中的星,用来作为标志物再好不过。

    走了又十几步,我脚下一空,摔到了地上,抬头一看心中高呼见鬼,这地方俨然是个冰川中的大坑,就在我身边还有两把镐头,看冰川上刀痕累累,不知道什么人在这里挖了多久。

    屁股下的岩石比冰块还冷,我赶紧爬起来,朝前面的灯那边看。

    前面除了寒冰,什么都没有,我在原地转了个圈,却发现那点灯光竟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这怎么可能?我分明是眼看着那灯光步步后退的,而且摔到地上之后根本就没有挪动位置,怎么那灯光就跑到了我身后?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陷入了某种灵异事件当中,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简直是无法解释。

    关于破解鬼打墙的方法我知道很多,从迷信的到科学的都有,但是我一直是把这种东西当做一个自然现象来看的,无非就是错觉在作怪,没有什么稀奇的。解决方法也很简单,确定参照物,一直走就行了。

    但是这个办法刚刚失效了,我设置的参照物不但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反而将我引入了这个深坑。这里也不只是是谁挖出来的,看着镐头的形状根本就不是中原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军用品。

    我伸手摸了摸冰层上的累累刀痕,感到自己掉入了别人掘好的坟墓之中。这个冰川的成因根本无法解释,在这么几步中就迷失方向更是令人匪夷所思。我站在坑中愣了半天伸手拉下裤链尿了泡尿。

    民间的说法里面有鬼怕秽物的说法,传说童子尿和黑狗血都是破解鬼打墙非常有效的办法。但是我既不黑也不属狗,出血看来是不大现实。结婚多年也早就谈不上童子,但是尿总归是秽物,说不定就有作用。

    我提了提裤子,冲着灯光重新出发,走了十几步之后,却又落入了坑中。

    两把镐头,一股尿味。这个坑还是刚才那个。

    看着这一切,我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想法。

    这里恐怕真的是地狱,而我不知道有什么业障,这个坑就是我赎业之所。

    第二十二章 那叫智慧

    不知道这冰川究竟有什么魔力,在两次尝试不成之后,我竟然真的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

    活了二十多年,经历的事不计其数,但是在这里一一回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一生却变得这么简单。似乎所有的记忆只能从几个月前开始,再往前就是一片混沌。我分明记得自己不是夏山人,却根本记不起自己的家乡在哪里,更说不上父母的名字,他们在我的记忆中只是两张模糊的脸而已。

    我说不上来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却知道这是因为我的正在变成像卢岩那样的人。据卢岩说,他记不清楚六十年之前的事情,这种变化是从他接受了传承的那一刻开始的。

    在这有限的记忆里面,我杀了很多人,干了不少不地道的事,还把整个世界搞的乱七八糟。我说不上来哪一样会让我堕入地狱,或许都会,或许都不会。

    我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却传来一声巨响,脚下的岩石地面都跟着震动了一下子,感觉就跟地震似的。我赶紧打开身上带着的小手电筒,朝远处照去。

    一片黑暗,我明明能够看出这手电筒的光线射出去很远,但就是看不到尽头,原本不多大的地方突然变得像是没有边际。

    第二声巨响接踵而至,这次我看到眼前的冰川明显震动了一下。我知道这肯定是荏在动手砸冰,只希望能有效果。

    从这片冰川的效果来看,难免给人一种非物质的感觉,因为如果它是物质的话就肯定有达到这种效果的结构,但是眼前的从荏那边传来的震动却在提示着我们正处在相通的一个物质中间,并没有出现空间错位之类玄之又玄的现象。

    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坑道里遇到那只奢比尸的事情,那次看起来玄妙,把我们哄得不轻,但搞清楚了原委却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在视觉上动手脚。这个地方搞不好也是这个样子。

    想明白这一点,我安下心来,开始在这冰上琢磨。按说冰这种东西跟玻璃差不多,想要在视觉上造成点误会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我仔细想了半天却越琢磨越不是这么回事。

    我一直看着洞顶上的光斑走,那上面都是石头,总不会还有幻觉出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也不再去看外面,盯着洞里的冰面琢磨。

    忽然,透过冰面上的累累刀痕,一道黑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赶紧趴到上面,将手电筒贴在冰面上朝里看。

    那道影子离冰面不远,在手电筒的光下纤毫毕现。只见它下面是一团杂乱无章的东西,朝上是圆形的叶子,细长的茎头绽放的,赫然是一朵莲花!

    蕖仙!

    这道封在冰中的影子竟然是一棵蕖仙!

    难道说这个坑就是为了挖这个东西?我拿起身边的一个镐头,试着朝冰面劈了两下。冰面纹丝不动,倒是依然坚硬的镐把震的我手发麻。

    巨响又一次响起,我看着猛然震动了一下的冰墙,苦笑了一下扔掉镐头。心中自嘲自己真是晕了头了,没事劈这冰面干嘛?别说挖不出这蕖仙,就算挖出来,恐怕死的更快。

    但是究竟是什么人在挖这东西?他们挖出来有什么用?那些德国兵也是在找这个吗?

    脑中出现了一个个问号,我不禁摇头自嘲,若是我出不去,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脱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坐在坑里没有丝毫办法,周围鬼哭狼嚎的声音让我根本无法安心思考,更不用说还有从荏那边传来的一声声的巨响。

    我意识到这么待着绝不是办法,还是得尽快行动起来,就算出不去,先和荏会合也是好的。

    我走出这个坑,趴在冰面上静待下一声巨响,仔细分辨了方向,闭着眼睛向那边爬去。

    之所以闭着眼爬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过怪异,我怕走着走着又会失去方向,闭着眼睛不容易受到是觉得干扰,同时这样趴在地上更容易分辨荏的方向,随时调整,不至于迷路。

    但是这个过程却极为恐怖,之前我已经见到了很多尸体,它们中有的姿势就和我一模一样。虽然说人死了趴在地上本无可厚非,但是这种印象总会让人不自觉的对号入座。

    更何况,我一直闭着眼睛,想象下一个人在这黑暗的冰川中爬行就够渗人的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我感到自己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在空中看着自己趴在冰面上缓缓爬行,而身边则是各种各样的怪物的死相可怖的尸首。

    就这样自己吓唬自己,我爬了有四五十米的距离,手突然按了个空。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滚了下去。

    完了,又是个坑!我心里说。

    睁开眼睛,入目就是荏那种清丽不似人类的脸。

    “四安,这里走不出去!”荏说。

    我心说看我食尸鬼一样爬到这里来,连句问候都不说,开口就是这大家都知道的大实话,合适吗?嘴上却道,“我也绕了半天了,要不是你在这里拼命,我也找不到你!”

    其实这时我的心中是非常喜悦的,能找到荏证明我的做法里面至少有一个是正确的,只要是这样就不用怕,我们肯定能出去。

    “怎么办?”荏显然有些着急,困在这里,没有格迦供她驱使,天生神力也不起作用,看看她这半天皮下的那一小块冰,想走出这里还差的远。

    “你别着急!我有办法!”我安慰她一句。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刚才感觉自己肯定能出去,但是仔细想想就能发现,我自己的做法只是起了一般的作用,还有一半则是荏在引路。而我们想出去却没有引路之人,一个巴掌拍不响,闭着眼睛瞎摸肯定出不去。

    荏看我思考,便也不再打扰我,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着她银白色的头发被风吹着向前,将绝美的面庞遮掩,如一株黑夜中的小菌,美貌不可方物。

    “好看吗?”她问我。

    “还行吧!”我猛地醒过神来,“比你嫂子差点……”

    小荏瘪了瘪嘴不再言语,晃了晃脑袋让头发全都糊在脸上。我看着她,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这洞里怎么这么大的风?

    洞里有口就有风,所谓的空岤来风就是这个道理。但是在一些很大的密闭空间中也会有风,这是因为温差造成的。

    上过学的都知道,风的成因是空气流动,而自然界中的空气流动则跟温度有很大的关系,就是空气从高温区向低温区流动。

    在我们的来路是毫无疑问的高温区,而这个冰川必然是低温区。由此说来,我们只要逆着风走就能回去。当然也不排除这个洞岤开口导致的风向变化,但是试试总没有坏处,说不定就成了呢?

    “小荏,咱们逆着风朝外走,闭着眼睛,别睁眼!”我对荏说。

    “为什么闭着眼睛?”荏有些惊讶,把眼睛闭成一道好看的线又睁开。

    我把刚才想到的东西原原本本跟她解释了一遍,荏点了点头,“这些东西我都知道,为什么我想不到?”

    我认为她的这个问题属于玄学,决定不予回答,带头出了坑。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荏站在我身边愣了愣,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是逆风!”

    我不敢轻信,朝手上吐了口口水去试风向。

    荏说的果然不错!我看了看一脸恶心表情的荏道:“我们没有那么敏锐的感觉,只能想些别的办法!”

    “我懂,虽然恶心,但是有效。你们没少干这种事!”荏哼了一声,朝前就走。

    “走我后面!”我一把把她拽到我身后,“抓住我,闭上眼睛。”

    说罢我闭上眼睛朝前走。

    荏答应一声,乖乖地走在我后面,伸手抓住我的衣服。

    我一边伸手辨认着方向,一边慢慢趟着。脚下非常不平顺,必须一点点试探着走才不至于摔倒。

    “四安,如果我们会变成你们这么聪明,你们是不是就彻底完了?”荏在后面问。

    我冷笑一声,“你已经够聪明了,还要怎样?”

    “不!我说的不是这种聪明,是你们那种,明明自身非常不完美,却能想出各种办法让自己变得完美起来的那种聪明!”荏解释着。

    “我们就靠这点东西活着,你们要是都会了,我们就彻底没戏唱了。”我没有当真,随口说着,脚下踢着个什么东西,赶紧睁眼一看,却是之前放在地上的手电筒。

    看来有门!我心中暗爽,开始跟荏开起了玩笑。

    “等到那一天,你这个做大王的能不能饶我一命?”

    “我当然不会杀你!”荏的口气很奇怪,“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一双手从后面穿过腋下抱住我,隔着厚厚的防寒衣我感到荏柔软丰盈而又充满了力量的身体贴了上来。

    我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却又不想,很难说是舍不得还是不好意思,身子僵了一下。

    虽然这样,我的脚下仍没有停步,荏的身体能力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别扭的姿势产生任何障碍,仍然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别开玩笑了!你说的那种聪明叫做智慧,跟进化无关,和身体构造也无关,你们可能永远都学不会!”我无耻地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说着,心里甚至有些享受荏的拥抱……

    第二十三章 向上走

    这个方法不知道是哪里对了,当我一脚踩空摔倒在地被荏压在下面的时候,小阚正在边上看着我。

    “玩这么久?”小阚的声音不善。

    “在里面迷路了!”我有点脸红,一边爬起来一边解释。

    “好大的地方,你还能在里面迷路?”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啊?感情荏在后面抱着我走路全被她看在眼里,偏偏还闭着眼睛,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这种事情说出来我也不相信,总不能让她自己进去试试,出不来可就麻烦了。

    小阚也不听我解释,哼了一声掉头就朝回走。我赶紧追上去,回头时却看到荏站在一边,目光冷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灭火去。”我冲着荏喊了一声。

    远远看着小阚进了营地,我心急火燎得在后面追,追到帐篷门口却被甩回来的帐篷帘子抽到了脸上。

    我知道她的脾气,这回可能是真生气了,就算我跟进去也没有好事,少不了她还得再跑别处去。

    卢岩坐在外面,看戏似的。见我被门帘子抽回来,笑了笑问:“找着水了?”

    我看他那样心里就一阵憋火,小阚自己去找我弄不好还是他唆使的。

    “找着了,那边有的是水,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我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坐在一个垫子上。

    荏也回来了,像往常一样朝我身边坐。我心说这要是让小阚看到还了得?也不说话,站起来走到一边。

    “有什么?”卢岩问。

    “有个冰川,还有些德国兵的尸体,冰川里面有人曾经挖过坑,可能是为了找里面封着的蕖仙。”

    卢岩听我说着眼皮都不抬,好像一切他都知道一样。

    “你们是不是在里面迷路了?”卢岩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都知道。

    一个小本子扔到我怀里,“李山给你的东西,里面写着的。”

    我拿起本子,心里有些羞愧,从城里出来我心神受创,没有一点心思去管这些事情,李山给我的日记我也没有看,白辜负了李山的心意。

    这个本子应该经常有人翻动,看纸张的色泽年岁已经很久了,但却丝毫没有变硬发脆的迹象。本子上的字迹很生硬,一看就不是安安稳稳写出来。里面记录了些日常琐事,无非就是自己哪里不对了,哪里做的好了,间或还有些小账,金额小的带着五六十年前的那种范。

    我哗啦哗啦翻到后面,终于找到了长段的文字,看着看着竟然发现这段文字和此处有关。

    这段文字的大体意思就是说在某日,日记的主人接受了对然察大峡谷的测绘任务。一行十人,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来到然察大峡谷,竟然遇到大风雪,人马无法前进,只好进入一道山隙躲避。

    之所以能找到这个地方,是因为此处的温度要比别的地方高很多,积不下雪,黑色的岩石在一片白色的积雪中就格外显眼。

    都是测绘和地质专业的兵,对这种现象自然感到好奇,但是向导却死活不让他们朝里走,声称里面是魔鬼的家,进去的人都会死。

    军人怎么会相信这个,好言相劝一番便朝里搜索而去。那向导知道自己劝不回来,只是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这条地隙非常细长,一开始他们还牵着马,但是后来马就走不了了,只好将马拴在一边,几个人继续前进。

    也许是温度高的原因,这里的植被和周边山中很不相同,大量的爬藤植物充满了整个空间。

    走了时候不长,前面突然变宽,脚下则变成了万丈深渊,向下看去,地下流的不是水,竟然是岩浆!

    这帮当兵的哪见过这个,当时就有点毛了。日记里的原文是:书上从来没有说过会存在如同河流一样的岩浆流,岩浆不会像水一样流过无痕,它们会像血液一样凝结,逐渐自己封闭自己,除非这种岩浆的温度高的超出了我们想象,甚至可以融化岩石的温度。但是这怎么可能?我的科学和信仰都不允许我接受这种事物,但我们却都不能解释……

    看不出来这小兵还挺会比喻,把岩浆比作血液这个说法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几个兵看到这一切就打算回去,结果却有个眼尖的发现了峭壁上竟然有些小路。虽然这路窄的完全不能容人,但是那个年代的人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伟大幻象。作为测绘兵马上敏锐地意识到这条小路有可能在某场伟大的战役中可能起到的伟大作用,一定要把它画到地图里去。

    干测绘的,各种险路走的不少,这种地方当然有经验。各种绳索穿好,打着钎就出发了。

    这条路一路向下,越走越热,体力消耗很大。班长走了一半就觉得自己冒失了,但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好下令休息喝口水再说。

    这一休息就是四条人命,几个人坐在小路上喝着水,几只五彩斑斓的怪鸟从下面趁着上升的热风冲了上来,一下就叼走了两人。

    边防兵的火力当然没的说,但是这鸟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飞出了射程。几个人戴着大厚棉手套,枪栓都没拉开,战友就已经不见了。

    十**岁的孩子哪见过这种事情,倒是班长还算冷静,看准了那几只明月的去向,带着人就朝那边摸去。

    按说遇到这种情况,作为军事长官,应该避开这个危险才是。但是那个年代的军人,脑中根本就没有这种危险这种意识,几个半大孩子揣着干掉所有牛鬼蛇神的伟大理想就出发了。

    虽然很确定日记里说的就是那条峭壁上的小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提到王家那几栋房子。

    他们从一个雕刻的很精细的大门进入,班长确信自己看到明月飞进了这里。

    在这里,他们见到了令他们永生难忘的东西。

    没错,他们见到了冰,无数的,湛蓝色的万年坚冰,在这些冰中,还隐隐约约跪伏着无数的人影。这些人影有大有小,形状各异,但都是冲着一个方向,连姿势都没有什么差别。

    班长愣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说这里是万恶的农奴主残杀农奴的地方,那些怪鸟肯定也是他们的帮凶,一定要打进老巢去云云。

    小伙子害怕也就是一时,听这么一说壮了胆子又朝里走。走不多时冰块已经变成了冰川,他们就行在冰川之上。

    这时候周围出现了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当然也被说成了装神弄鬼。在那个时代鬼神对于这些半大小子的确没有什么威慑力,一干人点亮了铜壳子手电筒,继续前行。

    无神论者也会陷入死循环,他们在冰川上走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尽头。最可怕的是,所有的测绘工具都工作正常,但是给出的数据却显示,他们一直在往上走!

    这个上不是上北下南的上,而是那种由地心向外扩散的一条线那种上。

    所有的人都在正常的走路,当然那时候也没有蜘蛛侠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往上走?

    这种事情不好解释,特别是对当事人更是无法解释,班长只能把原因归结于敌人的高科技破坏上。

    这是那时候的通用解释,就跟古时候不懂科学把所有解释不了的东西都归结于鬼一样,也属于个时代迷信的范畴。

    虽然暂时解释了,但是继续走下去却发现这路真的像是在一步步走向青天,周围越来越冷,耳朵里开始出现各种杂音,似乎大气压力也在发生很大的变化。

    更严重的是,这个洞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他们走了几乎整整六十公里,从这个走向来看,别说然察大峡谷,就连扎那山也得走过去了。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但是却已经找不到方向,不管朝哪里走都是个上,指南针的显示,简直让人以为自己是在北极。

    几个小兵又累又呃又遇到这种事情,简直就要疯了,纷纷要求掉头回去。但是班长却明白这里面没有这么简单,回去肯定不是六十公里这么一点距离,恐怕和朝前走是一样长的。

    这个时候他们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日记中没有说明,只是提到了班长的一个行为,掷手榴弹。

    所谓的掷手榴弹是一个传统的训练项目,无非就是将手榴弹扔出去。日记中并没有写这几个兵是怎么脱困的,只是说多亏了班长掷手榴弹的手段。

    日记的后半部分缺失了,我合上封底,心中琢磨着,究竟这掷手榴弹有什么作用,竟然能让他们脱困。

    “看完了?”卢岩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卢岩,他们怎么脱困的,我没看懂。”

    卢岩笑了笑,“你没看懂,我就能看懂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也是,这种一点线索也没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东西谁也不可能想出来。

    这时荏却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愣了下子,不知道什么意思,却看到荏的眼睛一个劲朝卢岩屁股底下斜。顺着过去一看,一个发黄的纸边从他衣服底下露出来,看那颜色,分明就是这日记里的纸张!

    第二十四章 大黑天的提示

    那几张纸就随便塞在他的屁股兜里,看那样子随便动一下就能掉出来。

    “卢岩,你不去看看大可怎么样了?”我想支开他。

    “她没事。”卢岩坐的稳稳当当的。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来,反正荏在这里,也不怕什么发飙,干脆直接问道:“卢岩,你把那几页日记藏起来干嘛?”

    卢岩递过来一个询问的表情,没有说话,我冲着他屁股底下指了指。

    他伸手一摸,把那几张纸掏了出来。我伸头一看,顿时泄了气。这分明是幺叔捆扎纸钱时用来垫绳子的纸,跟日记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露出那一点来,看起来像是日记一样。

    “你揣着这个干吗?”我有些诧异,身上装着这东西,多不吉利。

    卢岩没说话,又把那几张纸塞回去了,“日记本来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可以肯定的是,有几个人最后逃出了生天,不然这个日记本也不会落到我手里。只是不知道这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之后卢岩没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出神。我无聊之下吧日记本翻来覆去地看,想找出点什么线索。

    虽然透露的内容很少,但是我至少知道了从那个冰川过去就是出口。只是不知道这个冰川是直是弯,想要出去该走那个方向。至于那个掷手榴弹的说法,我相信是个关键所在,但是只有这个词而已,其余的半个字也没提。

    这一番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只是在日记本的封底上发现了几个浅浅的痕迹。

    我捻了点灰,细细地洒在上面用手抚平,两行模糊的字迹出现在纸上:8年4月1日,3人再次前往……

    后面的是无法辨识的字迹。

    这一行字是用圆珠笔写的,笔画细且深。本来不难辨认,但是后面的字迹却非常潦草,有些地方甚至是类似于速记的曲线。

    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句话之后,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在8年的时候这人又一次回到这个地方,而且带了3人之多,至于要干什么,是奉了什么命令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转念一想却觉得不对,这么句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特征,把它用在任何地方都不奇怪。

    甚至说不定是这个家伙抄的什么纪实文学之类的。

    之所以做出这个推测是因为这本子上文字的痕迹并没有严格按照行来,基本上是个对角线的方向,与其说是在本子上写了撕去,更像是拿本子垫着写了个东西。

    本来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发现,现在看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