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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东西指了指平台上的那摊内脏,“那一挂下货,掉到地上就摔成了泥,活人的能这样?”

    我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常说摔成肉泥什么的,但是真要弄点肉泥靠摔是绝对行不通的。能一下子摔成肉泥的,只有肉泥。

    “他的内脏早就烂了,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刘东西喘了口粗气,“那个幺叔,真是妖!”

    王大可显然是看到了那内脏的情况,也不分辩,眼睛有些发直。这个姑娘心智坚韧,倒是不用安慰她。

    一个幺叔能有多少肉,很快就被几只明月在空中分食一空。我看着意犹未尽的几只怪鸟,心说下面恐怕就要轮到我们了,暗暗做好了准备。

    但是那些明月显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而是纷纷落下来围在了那个仙棺周围。

    一只只明月人立在地歪着头打量那仙棺,看起来十分诡异。背上的厚厚一层,羽不像羽,毛不像毛,五彩斑斓延伸下来,连尾巴上都涨了厚厚一层,有如第三条腿一般支撑在地。

    “他们要干什么?”刘东西轻声问。

    我心说我怎么知道?总不是来抬棺材的。

    “据说成仙的人都有青鸟引路,这些大鸟是不是来引路的?”小阚问了一句。

    “嫂子你这说的不对!青鸟多有仙气,你看看这些东西,像是给仙人引路的?阶级敌人还差不多!”刘东西轻声贫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臭贫?我有点恼火,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刘东西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赶紧闭了嘴。

    只见一只个头稍大一点的明月抬脚一顿,阔嘴一张就把那仙棺咬碎,另外几只就像是收到了信号一般,一下吧硕大的脑袋埋到仙棺之中,血猛地溅了出来!

    王大可唔的一声自己掩住了嘴,刘东西也是大惊失色。我感到有些不对,轻声问:“这人死了这么久了还能溅出血来?”

    “当然不能!”刘东西轻声道:“那棺材里面的,肯定是个活人!”

    我感到有些不寒而栗,一个死人带着棺材又开车有什么的跑了这么远,而棺材里面竟然是个活人。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连这种事情都有!

    这时明月们已经将王大伯的尸身分吃一空,围着已经残破不堪的棺材站了一会,纷纷展翅而去。

    我们面面相觑,这就算完了?没我们事了?

    王大可放开手,抽泣起来,刘东西赶紧去哄。

    我还有点缓不过神来,这王家的人都有病吧?人活的好好的非得把自己装进小棺材里,再找个死人把自己带到这个鬼地方喂鸟。这都是为了什么?

    卢岩板着脸伸头出去看看,“快走!”

    我很赞成他的决定,第一个慢慢走出了掩护。

    那些明月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周围一片寂静。

    我们沿原路返回,谁也没有兴趣在这里多留一会。

    好在这里的路并不复杂,我们下来石台,很快就找到了出去的路,卢岩走在最后,不时朝后面张望。

    我一直在注意他,看他这样子便问道:“卢岩,你在看什么?”

    卢岩又看了看,“没什么,你对这事怎么看?”

    我心说我还能怎么看?这不都明摆着吗?再复杂了我也看不出来啊!

    当然话肯定不能这么说,“我看着有点像是天葬,但是天葬哪有葬活人的?”

    卢岩点头,“这不是天葬!”

    我看了看卢岩,“王家的根底你应该知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声称是成仙了,但到底是怎么成仙的,我不晓得。”卢岩摇头。

    “不管是怎么成仙的,这样肯定不对!”我又回头看了看,“这东西比那清蜂明月的邪术邪门多了,成仙也是邪仙。”

    卢岩不说话,低头想着什么。

    “想不想跟我去看看?”卢岩突然抬头问我。

    “看什么?”

    “看看那些明月吃完人干什么去了!”

    我吓了一跳,这大哥没事吧,怎么还有这想法呢?

    “别怕,跟我在一起,保你无忧!”卢岩像是笑了一下。

    “行!”我想了想点头答应,反正出去也得休息一会,等会就跟着他走一趟!

    卢岩点点头,没再说话。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过了岔路口,转向外面,卢岩指了指那个岔口,没有说话。

    我这才发现这地方有些蹊跷。从外面看这里是一连好几间房子,可是外间的房子根本就没有门可以通向别处。但是通往外面的路却是从另一边房子那里通出去的,这就是说,我们想要出去的路,被这座房子堵死了!

    这算是个什么设计?我心中吐槽,这种老式的房子根本就没有后窗什么的东西,那面墙根本不知道有多厚,一墙之隔就是与世隔绝,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更重要的是,我们该从哪里出去?

    第十五章 聚阴

    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我们只需要从上面爬过去即可。虽然这山壁上像是有层玻璃一样滑不溜手,而且屋顶也不太好走,但是对我们来说也不是难事。

    当然如果王大可不介意的话,我们拆了墙过去是最简单的办法。

    众人在明间休息,我跟小阚简单说了一句便跟着卢岩返回。刘东西也要跟来却被我推了回去,理由是王大可需要照顾。

    我们沿着来路朝回走,很快就到了之前的岔路口,卢岩走在前面,毫不犹豫地就钻进了另一个巷道。

    这个巷道虽然看起来更加粗糙,但是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却要更多一些,我甚至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一截断在岩缝中的锈铁。

    走了不一会,巷道开始上升,同时也变得狭窄起来,到后来我们只能弯着腰前进。

    弯着腰走路是一种非常毁形象的姿势,偏生卢岩走的一点也不难看,我在后面跟着,觉得自己只是长相上比他帅一点,其他的地方简直是一无是处。

    突然,卢岩停了下来,手电筒朝后一转,熄了。

    我知道她这是在提醒我,也跟着熄了灯,伏低了身子,不敢再动。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那种臭味,隐隐约约从前面飘过来。

    过了不知多久,卢岩的手朝后伸了一下,比划着让我过去,紧接着身子朝边上挪了挪。

    我尽量保持着安静,一点点蹭了过去。

    前面就是洞的尽头。经过刚才那一会,我的眼睛已经能够适应黑暗,虽说不至于在这种程度的黑暗中视物,但是前面有点点的微光闪动,却也不至于看不见东西。

    洞外是一片乱七八糟的地面,就跟个拆迁现场似的。我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威胁,轻声问:“这是什么地方?”

    卢岩的手飞快捂我嘴上,捏了一下才松开,接着指向一个方向。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离我们有几十步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长袍的人!

    我吓了一跳,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人?闹鬼还差不多!

    可是那个人偏偏就站在那里,不时还轻轻摇晃一下,轻松推翻了我以为是雕塑的推测。

    我看向卢岩,他却朝我轻轻摇了摇头,又指了一下,意思让我仔细看。

    说来也巧,卢岩手刚一放下,那个人就朝这边转了转身子。我一看那根长长的鸟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那哪是什么人,明明是一只明月!

    我悄悄拔了拔剑,却又推了回去。这只明月显然没有发现我们,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只见这只明月站在那里,也不大动,猛一看过去就像个雕塑一样,只有仔细查看,才能看出它一直在不停颤抖。

    过了很长时间,那个明月再也没有动过,我纳闷地看看卢岩,不明白我们跑这里来看鸟有什么意思。

    卢岩看的很仔细,还在缓缓转头,也不知道这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我刚要问卢岩,却听到那边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急忙转头看去,那个明月竟然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我第一个想法是有狙击手,随即便认识到了自己的可笑。卢岩显然也是不明就里,眼里全是不解的神情。

    我们等了一会,那明月却一点动作都没有,躺在地上脚爪翘的老高就像死了一样。

    “要不过去看看?”我问卢岩。

    卢岩摆了摆手,极有耐心地猫在那里。

    我心说这算什么事?这些东西躺在这里是睡觉吗?但想起之前说的,这些明月都一身土,估计真的是在休眠也说不准。

    左右衡量一番,我决定还是过去看看,当下捏了块石子就扔了过去。

    不知道敲到了什么,那石子落地发出了一阵空洞的响声,寂静无声的空间中,突然这一下子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卢岩瞪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仔细查看那边的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那只明月的确是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这下我算是放了心,提着剑就钻了出去。

    刚一落地,脚下就溅起了光点无数,低头一看,确是一具骸骨躺在那里,脑袋已经被我踏破了。

    我惦记着前面的明月,也没有多想,轻轻把脚拔出来,接着往前走。

    遍地骸骨!

    我每一步都得非常小心,这些骸骨中还混杂着大量的金属制品,有的时候抬脚一步就会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卢岩虽然不认同我的行为,但是我已经下来了,他也只好追了过来,伸手从我身上抽出刀,护在我的右边。

    短短几十步,走的像千万里那么艰难。我一路趟着骸骨,而骸骨却不断加深,等走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没到我大腿中间的位置。

    天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死了这么多的人,我也看不清楚脚下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只觉得迎面骨撞上了各种东西,甚至还有绳索一样的东西缠在我腿上。

    娘的,那一定是头发。

    那只明月就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它刚才的时候竟然在这些尸骨堆上站的这么稳当,此刻摔倒在上面,身体更显得庞大。

    卢岩冲我比划了一下,指了指前面。

    我朝前看去,原来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只是山洞的一个小分支,而更大的开口就在前面。无边无际的骸骨堆上,闪烁着点点磷光,而在这一片磷光中,目力所及还有十多只明月正在那里哆嗦,不时有一只摔倒。至于倒在地上的有多少,实在是看不出来。

    我被这场面震撼,伏低了身子不敢再动。刚才我们弄出来的动静已经不能算小,没有惊动它们绝对是侥幸,现在看到了这么多明月,我再也没有妄动的胆量!

    卢岩却表现得很淡定,抬头去看周围的地势。我知道他有一双夜眼,想必昏暗的光线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闻着鼻端的臭味,我心中有些奇怪。那种酥油臭和尸臭无疑都是世上最臭的味道,但却截然不同。在这骸骨堆中我没有闻到任何尸臭,反倒是那股子酥油臭味很抢镜。

    难道说这些人都是在酥油缸里泡大的?

    我这么想着,低头去看。面前就是一具尸骸,干硬的薄薄脸皮贴在骨头上,表情狰狞,看得出死的时候非常痛苦。

    这具尸骸的衣服还有些残留,但是时间太久了,根本就看不出质地和样式。不过他旁边那个西瓜大小的皮盔我可见过,博物馆里面就有,什么朝代的记不清了,反正不是藏族的东西。

    这地方乱七八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来向前面看去,十多只明月已经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也是摇摇欲坠。

    卢岩脸上带着种若有所悟的神情,我拽了下他的衣服,指指地上的尸骸。

    他冲我点了点头,一副我已经看到了的样子,又给我指指眼前躺着的明月。

    借着磷火微光,我这才发现这只明月体表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石灰一样的东西。虽说颜色像是石灰,但质地看起来却很坚硬。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说这明月竟然会像蚕一样结茧不成?

    我大着胆子伸手去戳那层东西,触手有些锉刀的感觉,有些像是某种胶质里面混上了粉末的样子。

    远处又传来明月倒地的声音,最后一只明月也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伸头看了看,放下心来,卢岩把手电筒打开递给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洞顶。

    “看那里!”

    我抬头看去,远远的洞顶一大片全是白色,夹杂着无数暗淡的晶体反光。

    “那是什么?”我问道。

    “石膏。”卢岩说了句,又指了指眼前的明月,“它身上的就是。”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帮子怪鸟把石膏抹自己身上干嘛?知道自己丑想美白吗?

    吐槽归吐槽,我知道这肯定是他们的休眠手段。之前王大可虽然说得很不靠谱,但是有一点却蒙对了,这些家伙果然是和石头有关系的。

    “走吧!”卢岩拽我一把,“没什么好看的了!”

    “这些尸体?”我指了指地上。

    “出去给你解释。”卢岩说了一句,哗啦哗啦趟着朝外走,我无奈只得跟上。

    好不容易从小洞里穿出来,我的腿上已经缠满了各种头发。这些头发有黑有黄,有直有卷,乱七八糟的还散发着恶臭,催人欲吐。

    我下不了手去弄,只好拿火去撩。真别说,头发这东西还真是没有保质期,虽然不知几百上千年了,但是一撩就着,顺着烧,要不是我的裤子带点阻燃功能,恐怕我都得着了。

    “那些尸体是有大用处的!”卢岩看着我烧头发,开口解释道。

    我正要问他为什么他的腿上就干干净净没有头发,听他说这个也就没再问。反正卢岩大神神通广大,这点事根本不叫事。

    “那里面的尸体各朝各代都有,以藏民为主,还有部分汉人。我推测是官兵将俘虏或者买来的农奴处决在里面,同时也是官兵的一个弃尸地。”

    “为什么扔在这里?难度太大了吧?直接推下去多干脆。”我想起了下面的熔岩。

    “这是个聚阴池,这些尸体都是用来增加此地阴气的,而那些明月,也是依靠这些阴气才能进入休眠的!”卢岩解释道。

    “聚阴池和休眠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第十六章 古宅人踪灭

    以前曾经听刘东西说过关于聚阴池的事情,似乎是一些特殊的地势,可以导致阴气汇集,形成一个非常不自然的阴盛阳衰的局面,这种地方就被称为聚阴池。当然这种地势并不是必须是个池子,而是说阴气汇聚就像是集水入池一般,而水又属阴,这个名字再恰当不过。

    至于这个聚阴池和休眠的关系,我还真是没有弄明白。

    “小东西给你讲过不少,你还是不懂?”卢岩问我。

    我反映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刘东西,对比下刘东西那张老脸真有些怪异,但是这话卢岩来说却是再恰当不过。

    “没明白,这里面有关系吗?”我问道。

    “阴阳的关系你应该明白,日夜、生死、动静……”卢岩的声音在昏暗的通道中回荡,带着种说不清楚的神秘气息。

    “道家有种功法叫做龟息,这种功法可以使人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只需要耗费极为微薄的一点资源就能够存活下来……”

    我想起了葛二黑,他就是在休眠中度过了几十年漫长的年月。

    “这种龟息也可以叫做休眠,但是这种功法的施展却是需要歪在的条件的。很多人在施展龟息术的时候都要选择山东等阴气盛的地方,就是因为阴气有助于保持龟息的状态!”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正是因为这个聚阴地的存在,才能让明月这种恐龙不是恐龙鸟不是鸟的东西存活下来。

    “难道是王家搞了这片聚阴地,就为了让明月存活?”我问道。

    “很难说……这里面有什么变故我也不知道……”卢岩说。

    “那那些石膏是怎么回事?”

    “王大可很聪明,她猜的应该没错。明月这鸟阳气太盛,这个聚阴池恐怕不能满足它们的需要,或者说,这种东西只是给明月加的保险……”

    卢岩这话说得越来越难懂,我根本就搞不清楚他是要说些什么。

    “石膏和那个青蜂都是属阴的,我不知道这中间有多复杂的过程,但是明月通过吞食青蜂和石膏帮助自己进入休眠应该是不错的。”

    “那些酥油是怎么回事?就连那些尸体上都没有多少尸臭,全是那种酥油臭味!”

    “这个就不知道,可能那个德杰的法神是真的,那些酥油是供奉它的祭品!”卢岩道。

    我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当然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来。

    “卢岩,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我问道。

    卢岩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我刚要再问时,他却已经穿过屏风出去了。

    我赶紧跟了出去,却差点撞到卢岩身上,而小阚和刘东西他们,却不在这房子里面。

    去哪了?我有些着急,赶紧冲出门去找,外面也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人的迹象,门口的浮土上也只有进门而没有出门的痕迹,王大可的那一丝鲜血已经凝固,像个箭头,歪歪斜斜的。

    我没再朝回走,他们绝对没有出这个房子。就算是真的出来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通过那条小路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强忍着已经蹦到头顶的剧烈心跳带来的不适,我又摸回去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地面上的东西依然是乱的可以,却没有多少被移动过的痕迹,看来他们在休息的时候也非常注意,并没有动多少东西。

    唯一的痕迹却非常醒目,就在正对大门的墙中间靠下的位置,两块巨大的青砖不知道被怎么拆了下来,端端正正放在一边,拆下来的口子里,一层微红色的半透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卢岩正站在墙前面伸手轻轻地摸那点红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蜡!”卢岩回答道。

    我也伸手摸了摸,触手坚硬,还有些发脆的感觉。

    这有些不对,炙热的地火就在不远处蔓延,这蜡边上的砖头都有些发热,它怎么可能会这么硬?

    “这是蜡吗?”我问了一句。

    “石蜡,加了天硝粉,能耐住高温。”卢岩简单回答着,突然点住我的手腕。

    “别动!”

    我下了一跳,“怎么了。”

    “这里面全是强酸,弄破了浇到你身上,马上就得死!”卢岩的声音第一次这么严肃。

    我赶紧收回手来,这王家竟然能想出这么阴毒的手段,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路数。不过只是一堵墙而已,有必要搞成这样吗?墙后隐藏着什么?

    “防盗墓的手段!”卢岩竟然还解释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脑中快速旋转起来。他们一定是想要到墙的另一边去,因为只有那样才能从小路走出去。但是这堵墙却无法用常规办法拆毁,所以他们去探索别的方式。

    难道是上房了?我抬头看看,这房子上面有木格做成的顶棚,但是早已经破烂不堪,一根乌黑粗大的房梁,上面空空如也,也没有什么绳索之类的东西。

    我并没有死心,仍在房中搜索,因为我相信他们如果去别处寻找必定会给我留下记号。但我也清楚一点,如果他们想要去寻找,所留下的记号绝对会让我们一眼就能看见。但是现在找都找不着,只能说他们离开的很突然或者很仓促。

    想到他们很有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我的心都抽了起来。

    卢岩坐在一个凳子上沉思,表情非常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问道,声音不像是从我的嗓子里发出来的,非常艰涩难听。

    “不清楚……”卢岩用独臂扶上额头,“这个情况有些熟悉……但是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卢岩的这种记忆必定是来自于很久远的过去,在他所能记忆的时间前面。这种溃灭的记忆,催促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我觉得他们可能又去了那个喂鸟的平台,但是却很不自信,他们如果想去那里寻找出路,完全不用这么着急,等我们回来再去才是刘东西会做出来的决定,更别说还有小阚和荏。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我的眼角处划过,我噌地下子转过头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而卢岩却已经抬起头来想屋顶看去。

    “上去了?”我问。

    卢岩点头,起身朝里面走,一边还抬头看着。

    我赶紧起身跟在后面,一面将枪拔了出来。那些明月已经进入了休眠,没有青蜂的滋扰恐怕不会那么快就会醒来,枪声的问题不大。

    但是那个黑影却再没有出现,这边的顶子已经转为石头,平平整整完全没有可供什么藏身的地方。

    “是什么东西?”我问卢岩。

    “没看清……”卢岩摇头,仍在到处搜索着,“像是衣服!”

    我愣了下,“衣服?衣服会飞?”

    自己说完这句话,我自己就感到了一阵寒意,会飞的衣服,除了鬼屋里的道具那就是鬼了!

    闹什么都有可能,但是闹鬼这种事我却是不愿意相信的,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很难相信会真的存在。

    “朝里去了!”卢岩道,伸手指了指前面。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坑道深处传来一丝人声,好像是在喊着什么。

    卢岩肯定也听到了声音,皱着眉毛侧耳去听。

    那声音很模糊,也很难描述,依稀像是夹杂在**声中的呼救。

    我马上紧张了起来,小阚等人莫名失踪,而此时却又传来了呼救,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不由得我不紧张。

    “走!”卢岩做决断比我快,话音未落便朝前疾步走去。

    那个声音很模糊,飘来飘去很有闹鬼的效果,但是卢岩却像是耳朵上长了眼睛一样,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疾步向前。

    我完全听不出这飘渺的声音走向,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卢岩身后。

    走了有几十步,卢岩突然停住了。一只肩膀耷拉着,头侧向一边,样子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我从后面看他的背影,感到毛骨悚然。所有的人都失踪了,卢岩要是再中了邪,我该怎么办?

    耳边的声音突然放大,恐怖像一头巨大的怪兽从狭窄的通道中缓缓向我们挤来。

    就在这头怪兽马上就要压到我面前的时候,卢岩动了。

    “这边!”卢岩搁下一句转身向一边走去。

    我愣了一下,面对突然恢复正常的卢岩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跟着走过去。

    墙边上是一个很大的橱子,这个橱子没有门但是却很深,里面空空如也。

    卢岩没有丝毫迟疑,抬腿就进了橱子。

    这时我才看到,就在橱子边上,扔着小阚的那个粉红色的k鞘。

    他们到这里来过!

    卢岩没有理会那个k鞘,面对墙壁抬手一推。

    橱子深处的背板被卢岩轻松推开,现出一个不知有多深的黝黑通道。

    那种声音突然变大,伴随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古怪的声音。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变得更加混沌,完全听不出是什么内容,只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凄厉感觉。

    卢岩回过头来看我。

    “进去?”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种本能告诉我千万不要进去,但是小阚等人分明已经进入了这个怪异的洞里。

    这个有可能隐藏着王家古屋真正秘密的地方。

    第十七章 地狱无门

    洞里面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黑,只是空间狭小,仅能容一人弯腰行走。

    墙壁上斧凿的痕迹很重,一看便知道是人工开凿而成。这里不同于外面的石洞,之前并没有什么裂缝作为基础,是硬生生从石壁上凿出来的。

    不光是空间狭小,地面也是令人发指的崎岖,走不了两步就能遇到一个足有半米高的石槛,要想过去只有弯腰抬腿,姿势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我心里着急,可又快不起来,一直在肚子里骂王家先人。这周围有什么重点单位,竟然搞这么多减速带!

    卢岩在我前面,走的却丝毫不着急,走不了几步就抬头看看,有事还会在墙壁上抠抠。至于那种奇怪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过,令人烦闷欲吐。

    “等一下!”卢岩突然站住了。

    我正在专心过一道石槛,听他这么一说干脆停下来跨坐在上面听卢岩说话。

    “我知道下面有什么!”卢岩问道,“你还要下去吗?”

    “有什么?”我反问了一句,心中有些不解。这下面会是什么地方让卢岩也会如此忌惮?

    卢岩伸手去摸了摸墙壁,将手放在面前仔细看了看,犹豫了一下。

    “我怀疑路的尽头有鬼!”

    卢岩的声音很低,但是却在各种嘈杂的声响中格外清晰,我完全没有想到有鬼这种话会从卢岩的口中说出,瞪大了眼睛看他。

    “这些设置……”卢岩指了指地上的石槛,又伸手给我看上面白色的粉末,“明月用来休眠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用来挡鬼的!”

    挡鬼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民间传说里面,恶鬼身高从不超过一尺,而僵尸更惨,只能在平地上动弹,高过一尺的东西就能把它挡住。所以农村家里的门都是离地一尺半高,而门下这一尺半则有一块活动的挡板挡住,为的就是挡住恶鬼僵尸,不要让它们祸害到家里。

    至于那种明月休眠的东西,我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不过卢岩既然认为它能挡住鬼,想来也是有道理的。但是这地方要挡鬼干嘛?难道下面真的会有恶鬼这种东西?

    “我怀疑这地方,是王家囚禁恶鬼的地方!”卢岩朝里看了看,回头跟我说。

    他的语调平常,但说的话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囚禁恶鬼?”我不敢相信地问了句。

    “或者说豢养……”卢岩换了个词。

    我觉得都差不多,囚禁起来养可不就是圈养吗?王大可这姑娘看起来挺好的,怎么家里竟然还干这个?

    但是小阚他们已经在下面了,不管下面有什么,我们都必须下去。

    “走吧!”我把另一只脚挪过来,“活人都不怕,害怕恶鬼?”

    卢岩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转身继续朝前走。我心里却非常虚,一直叨念着告诉自己所谓的闹鬼都是正常的生物电现象云云。但是说这些都没什么用,卢岩的话还是让我心中哆嗦,毕竟说恶鬼这种东西,谁也没见过啊!

    洞岤不停改变方向,所有的弯的是九十度的直角弯,规整得像是尺子标出来的一样。每个弯的地方,都有两个石槛从阳角朝阴角扩散组成菱形。别说是僵尸恶鬼,就是活人,脚稍微大点的都过去不去。

    每过一道弯我都仔细记着数,当我数到第九个弯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炙热的空气迎面扑来。

    深黑色的岩石地面生成了各种各样古怪的形状,而在不远的地方则有一条熔岩在缓缓流淌,这熔岩不知道在这里流了多久,干硬的石头渣滓甚至在旁边堆积起来高高的堤坝。但也许是设计的巧妙,并没有新的渣滓在河道旁附着,而是随着熔岩一道,流到下面去了。

    应该说眼前的景色符合了所有古今中外对于地狱的描述,黑与红,痛苦与火焰。若是这里真的有熙熙攘攘接受可怕审判和恐怖刑罚的鬼或灵魂,我真的会相信这里就是地狱。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放眼过去空空如也,不光见不到鬼,也没有看到小阚等人的踪迹。见不到他们我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早我们下来这么久,在这么复杂的地形中,跑到哪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都很正常。但是那些惨叫和**交杂起来的混乱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这里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卢岩没有迟疑,挺轻松地钻了出去。我站在最后一道石槛后面,有些迟疑。

    我突然想到,在那些故事里面,人眼根本就看不到鬼。虽然如此,人们却为了各种目的,想出了很多见鬼的办法,犀照、牛眼泪……甚至某些修炼的高手可以开启天眼,从容见鬼。卢岩是不是就有这种本事?

    “卢岩,你能看见鬼吗?”想到周围可能有无数恶鬼徘徊,甚至此刻就有一张鬼脸趴在我脸前吐舌头,纵然周围温度很高,但我还是连着打了几个寒战。

    “我?我从来没有见过鬼!”卢岩指了下自己。

    我也想起来刘东西一向也是对僵尸恶鬼之类的传说嗤之以鼻的,但是俗话说的好,鬼怕恶人,刘东西这种货色,鬼稀罕出来才怪。

    “我觉得这周围有些不对……”

    卢岩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永生了吗?”

    我想起那个活着的树椁和永不停止的始皇帝的脚步,点了点头。

    “若有灵魂可以永生,还用费这个功夫?”

    我闻言一呆,想了想便迈出门槛。卢岩微微笑了笑,举步向前。

    脚下很烫,热气很快从鞋底投上来,脚开始大量出汗,幸亏我的雨林作战靴一直没有来得及换,虽然保暖很垃圾,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再合适不过,避免了脚掌因为汗湿在靴中的滑动。

    这里应该是山腹中不知怎么形成的巨大裂缝,里面蜿蜒曲折,一眼看不到尽头,我和卢岩两人兵刃在手,走的非常小心。

    照明已经用不到了,熔岩在某些地方放出极为明亮的光,看清东西没有丝毫问题。

    走了没几步,在一个非常醒目的石头上,放了一个磨得明晃晃地水壶,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几个字。

    “已向前,勿忧。”

    这字显然是小阚的笔迹,那个 “忧”字最后一笔直接勾到了字头。

    我伸手拿过水壶,这水壶已经被炙热的岩石烤的微微发烫,壶里还有半壶水,我一拧开盖子,大量的蒸汽在开盖的瞬间发出一声尖鸣。

    他们很匆忙,这从潦草的笔迹和简单到甚至不通的句子中可以看出来。但是从意义上却好像是没什么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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