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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是对小混地放有信心,她见这混混还能笑得如此得意,想必解毒虽难,但肯定是没问题。

    于是,她扮个鬼胶,俏皮道:“又哭又笑,猴子撒尿。依我看,帮名改猴子帮也推合适的。”

    小混收了笑声,瞪着小红毛,莫名奇妙道:“你哭什么?”

    感情是他刚才笑得太陶醉了,并没有听见小红毛说的话。

    小刀拍拍亨端的头,安慰笑道:“小红毛,你不用管这只大猪仔太难过。你应该还记得,中了睡断魂之毒的人,死得不明不白毫无所觉,外表就像睡着一般,并无其他异状。可是眼前,小混的脸色青中反黑。很明显就是身中剧毒的模样,而且还有力气说话,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中睡断魂的反应。所以你不用为他担心,平白浪费了男性纯情的眼泪,我想他说自己中了睡断魂,大概又是在唬人的事。”

    “谁说本帮猪是在唬人?”小混白眼道:“老哥,你以为我为何不立刻动手替自己解毒,还赖在这里和你们胡拉?”

    小刀怔然掠道:“难道……你解不开自己所中之毒?”

    “差不事是这意思啦。”

    小混撇撇嘴,含糊其词地回答。

    “什么?”

    众人齐声惊呼。其中以小妮子的尖叫声最响。

    孙治文面色凝重道:“根据传闻,虽说睡断魂中者无救,可是正如麒弟方才所言,你身上所中之毒的反应,并不像睡断魂呀,小混。你可别再开玩笑吓唬咱们了。”

    “我真的不是吓唬你们的啦!〃小混无奈地解释道:“我真是中了绝毒之毒睡断魂。刚才,我和那个穿黑袍的家伙动手到最后,发觉他眼神不对,于是想起自从咱们和这帮生死之交定下不解之为以来,他们领头的人都擅长使毒。所以我在他下毒之前,先给自己下了毒,一来可以伪装自己身中剧毒,好不动声色地放走那那些青衣人,让他们带领咱们找到对方下一个窝,二来……”

    小混歇口气,才又接道:“也可以利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方便自己解毒。只是,我没料到对方手中居然有睡断魂,等我发现情形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干脆豁出去了,我倒要试试这个睡断魂,是否真如传闻所言,中者无救。现在,我身上毒性的反应,就是睡断魂冲合了鹤顶红之后的结果。”

    “那么……”小妮子等人众口一词地追问:“你到底能不能解得开睡断魂的毒?”

    “本来是不能啦!〃小混假装无奈道:“不过,既然本帮猪要证明自己是唯一能够身中睡断纪而不死之人,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想个办法,为自己解一解身上的毒。否则,本帮猪神医的招牌,哪还能挂得住呢?你们说是不是?”

    “这么说来……”小刀格外地和颜悦色道:“你身上的毒,还是有解喽?”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啦!〃小混再次含糊以对。

    小刀倏地变脸,赏了这混混一记响头,叫喧道:“他奶奶的,你这混混又在玩弄我们的感情了。”

    其他人也都抡起拳头,难备狠扁这混混一顿。

    “停……”

    小混石破天惊地大吼一声,不过已没有往常那种震撼人心的功力。

    丁仔他们虽然没有被吓倒,却还是怔怔地停住了动作。

    原因是因为他们发现小混似乎功力大失,显然他目前的情形并不如众人以为的乐观了。

    此外,刚才打了他一下的小刀,此刻正骇然地瞪着自己打人的右掌,他的右掌党已开始发黑,显然也中了剧毒。

    “中毒了吧!〃小混这回真的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你知道,大帮猪是不能随便乱扁的了吧。”

    小刀急忙动手封住自己右臂的岤道,防止毒性蔓延。无暇回答小混的调侃。

    小混瞄望着惶然色变的其他人,挑了挑右眉,嘲谑道:“怎么样?还有没有人想和本帮猪同毒共苦的呢?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反对有胆子的人上来后犯本大帮猪。”

    孙浩文焦灼道。“别再胡拉了,小混,麒弟好像有点压不住毒性了,你倒是快想办法附。”‘

    “压得住才怪。”小混扮个怪脸道:“我都快应付不来的毒,哪有那么容易制得祝”

    他随即转头,向小妮子咐吩道:“用金针封死老哥右手阳维脉的所有大道,再让他服下我交给你保管的五气朝元丹一颗,最后用空心针刺入右手腕脉放血拔毒。”

    他说一句,小妮子照做一句,一个动口,一个动手,立即为小刀施术拔毒。

    直到开始放血之际,小刀面色才逐渐缓和,呼吸亦恢复正把,众人也才技于放下心中那十五个吊桶。

    就在这时,忽然——

    在院内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

    强烈的爆炸震得地面为之瑟瑟直额。

    轰隆之声更是惊得山中乌鲁四下奔逃。

    “他妈的。”小混扬起眉头骂道:“我还想利用这座庄院作为疗毒的地方,这些没良心的家伙,居然就这么把它给毁了。”

    哈赤难得慧心道:“少爷,既然他们将这里炸掉咱然更想不到咱们还会留在这里,所以这宅子还是能利用的,不是吗?”

    “对是对……”小混考虑道:“就怕对方将庆院毁得太彻底,没给少爷我留下任何值得利用的工具。”

    他转目望了望正径自盘腿打坐运功疗毒中的小刀,显然已无大碍,这才决定道:

    “等再过半柱香的时间,丁仔……你和哈赤到在院里面去瞧瞧,看还能不能住人,还有,最重要的,检查一下厨房,看还能不能起火烧水。如果都没问题,咱们就在拉里住下,等过。天再上路,去追踪下一个目标。”

    小妮子不解道:“小混,你不设法为自己疗毒。干嘛先急着找厨房起火烧水?

    难道你想先洗澡?”

    小混色眼眯眯道:“如果有你替我擦背,我是不反对先洗一场鸳鸯裕”

    “你想的美。”

    这妮子用下用劲。踢起一颗小石直奔小混额际。

    “唉啵”

    众人以为准被小混轻易躲过的石子,却正中目标敲在小混头上,立刻肿起一个大肉包,痛得小混哀哀直叫。

    小妮子无辜道:“喂,你干嘛不躲?”

    小混连手都不动,凄惨呻吟道:“我要是能动,早就进宅子里休息去了,还赖在这地上干什么?”

    “你不能动?”丁仔头大道:“而你浑身上下都是毒,碰都不能碰,就算里面有地方休息,你又如何进去。”

    “这正是我从中毒后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小混耸耸肩:“反正,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如何进入宅子并不是重点。”

    孙治文好笑道:“那么……请问大帮猪,你的重点又在哪里?厨房?洗澡?”。

    “是厨房,不过不是洗澡。”小刀已收功而起,代为回答道:“小混大概是打算利用厨房烧蒸气,以便逼毒疗毒。”

    丁仔恍然道:“像以前治疗我中毒的方法一样。”

    “差不多啦!〃小混有气无力道:“还是老哥地进了解我。不过,这次毒性深重,不能用蒸的方式治疗,而是要用煮的。”

    “煮的?”其他人见有方法可以治毒,不再担心小混之余,不禁对如何解毒好奇起来。七嘴八舌纷纷问道:“怎么煮。你要怎么煮?”

    小混何何苦笑道:“就是像端午节的粽子一样,先用草药将全身都裹起来,只留了脑袋在外面透气通风,然后把我放入温水里面煮,一再煮到水开为止。滚开的水。一方面可以打开我身上因中毒而封死的毛气孔;二方面能将药性逼入我体内,这样我身上的毒就能慢慢消散,等到我脸色完全变回正常的红润时,我就有就了。”

    众人全听傻了,呐呐问道:“你确定……自已不会被煮熟?”

    “老实说……”小混呵呵失笑道:”我一点也不确定。不过,既然老古人有留下这种疗毒的方法,好歹我得试试是否有效。怎么样,有没有人要和我赌一把,看我被煮过之后,是生是死?”

    小刀等人闻言面面相视,纷纷摇头道:“这个人真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疯了。”

    数日后。

    长江附近不远,有个被称之为白湖的小小湖泊。

    湖心之中,沙洲难垄,面积不过七、八里方圆,不算挺大。

    在这座不是很宽广的小沙洲上,却有人建起围墙,盖着屋子。在那道约有二人高的风火砖墙里,隐约可见红檐飞翘,绿瓦掩映。

    小混等人便隐身在这白湖湖滨,一处芦苇茂密的洼地里,隔着碧被烟沙,监视着沙洲上的动静。

    孙治文手持小红毛的宝贝千里镜,窥望着沙洲,一边喃喃低语道:“筑屋沙洲之上,隔水遗世独立,而且不建桥梁,全靠船只往来洲上与湖滨,非仅隐秘,又易于防守。真难为他们,花费如许心血建立这隐秘堂口。”

    小混以鞍为枕,躺在沙地上,口中闲闲地嚼着根苇杆,懒洋洋道:“只怕这些心血,就要毁于一旦喽。”

    在他旁边,小刀自假寐中睁开一只眼睛,哈欠道:“如果不是赤焰小子机伶,咱们也猜不到他们除了船只,竟别有地道出入哩。”

    这时,丁仔自另一头伏蹿而来,语气略见兴奋道:“报告大帮猪,千里送西行全部安置妥当。”

    小刀翻身而起,搓手笑道:“马上就要热闹了,待本君就位,准备放炮去。”

    孙治文忽然轻声叫道:“赤焰小子上岸了。”

    小混依然躺得安稳,只稍稍扭头,对小刀和丁仔他们扬了扬右眉:“等赤焰小子一叫完就放炮,轰他们个屁滚尿流,如果有人打地道里逃出来,理轰不误,不过,千万记得,后面这个炮可别轰得太准,咱们还得还这些人群帮忙捉狐狸呐。”

    “知道啦!〃

    小刀他们俩早已迫不及待地离开。消失于芦苇丛间。

    不一刻,沙洲那边,业已传回赤焰那高亢悠扬而又独一天二的激昂嘶啸。

    赤焰示威般的长啸甫一歇,芦苇丛里已然飞出点点流星,落向沙洲上的宅院。

    顿时,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一阵人声喧哗,起自沙洲的宅院里。

    是数条人影匆匆自朱红大门为冲出,夺船而逃。

    但是,船只启航不久,隔着对岸还有段距离,已有数枚火球朝船只飞去。

    轰隆连声,水花与木板断裂声齐响。其中尚夹杂着一阵哭爹喊娘担哀吟声。

    这边的芦苇丛里,却相对响起小红毛撩动雀跃的欢呼,显然这位炮轰正是他得意的杰作。

    小红毛这边刚叫完,另一头,隔着小混隐身之处不到十丈距离之外,忽然也有人影平空自地面钻出。

    这些人钻出身后,犹自谨慎地打量四周。

    可是,就在他们以为毫无危机正待举步离开时,一阵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划空飞来,落向人群四周,轰得他们心惊胆裂,满面生灰。

    这些自地道钻出来的人唉呀一叫。顾不得查看同伴生死,慌不择路地各又奔逃。

    小刀他们故意又多轰了几炮,吓得落在后面的人恨不得多生两腿似的,连滚带爬,进之夭夭。

    这阵突袭,小混从头到尾就是安安稳稳躺在他的鞍褥上,翘着而郎腿,哼着小调,一派悠然无事的自得模样。

    又过了片刻,炮声稍歇,小刀等人收妥了千里送西行,走向小混。

    孙治文放下千里镜,竖起拇指笑道:“赞,不愧是本帮大帮猪,果然耍弄敌人于掌指之间。”

    小混睁只眼闭只眼,洋洋自得道:“这不算什么,不过是小卡司罢了,接下来的事,才是真正的大热闹。”

    他倒首望着丁仔,何道:“帖子都送出去了没有?”

    丁仔嘻嘻笑道:“当然有,就算让我向老天爷借胆子,我也不敢破坏大帮猪您的热闹。”

    顿了顿,他忍不住呵呵直笑地加上一句:“只要看看刚才那些人的样子,就知道得罪你会有什么样痛苦的结果。我可还不想当那丧家之犬哩。”

    “明白就好。”小混嘿嘿直笑,弹身坐起:“现在,等我把赤焰叫回来。咱们江继续追不去,只要将对方再轰他妈的一、二回,我保证就有戏可看了。”

    又过四天。

    小混他们在赤焰的领路之下,追到了九华山区。

    时值黄昏。

    嫣红的落日,将山头照映得似是染血。

    山腰处,一座墨青古朴,爬满紫藤的老旧宅子,孤伶价、静悄悄地融于山林之间,沉寂得像是无人居祝

    望着这座气息怡谈、与世无争的古朴宅院,实在令人很难相信,这里竟然也是神秘组织的秘密基地之一。

    孙浩文略见犹豫地问道:“小混……你确定这里真的是神秘组织的秘密基地?”

    “我不确定。”小混咧嘴嗤笑道:“不过,我那干儿子赤焰,它倒是挺确定的。”

    小刀呵呵轻笑道:“说来,赤焰也着实可怜,它不过是不小心地放了你一次鸽子,就得帮着你翻天覆地地搜寻敌踪,一刻也不得休息,真是太不公道了。”

    “就是嘛!〃小妮子心疼道:“赤焰最近都瘦了耶!〃

    小混轻嗤道:“儿子帮老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有啥公不公道。再说,咱们之中,除了赤焰,难道还有别个是畜牲,若不叫它帮忙追踪,要叫谁来追?”

    他瞪了小刀一眼,哼道:“以后少在那边扇阴风、点鬼火的,别以为你是第一副帮猪,就有什么言论免责权。小心我治你个扇动人心的大罪,来个虱子侍侯。”

    丁仔和孙浩文不约而同地幸灾乐祸道:“呵呵……有人被台凤尾巴扫中了。”

    “你们俩也一样。”小混没好气地白眼道:“再起哄,我一样用虱子伺候。”

    小红毛和哈赤对望一眼,暗自偷笑道:“还好我们没说话,所以没事。”

    小混再度将注意力转向宅子,低声道:“兵法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之亦然。”

    他沉吟片刻。方始接道:“你们猜,这栋貌似古朴的屋子里,会有什么惊人的古怪?”

    其他人这回学聪明了,一个个耸肩摊掌,表示不知,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小混斜眼睨道:“怎么,你们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

    小刀不由得苦笑道:“他奶奶的,要当你的帮兵还真难。说错话会有事、不说话也有事,其他妈的连一点言论自由都没有。”

    丁仔却是扬着头,接续先前的话题,反问道:“喂,大猪仔,你认为这栋屋子里有啥古怪?”

    小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转,嘿嘿一笑:“如果这个领导神秘组织的家伙自以为聪明的话。他就会笨得把总部设在这种地方。而且,还会派一大堆高手驻守此地,准备等着咱们上门送死。”

    孙浩文颔首同意道:“咱们两番三次摸上对方十分隐秘的堂口,按理说,这些堂口都是外人不可能探知之处,所以对方主事者如果还有点头脑,就该猜到若非组织为有人泄密,任是他们自己泄露行藏。

    而咱们既然能找上其他两处堂口,会再找到此处并不意外,他若不在此地设下陷阱,那才是笨得有够离谱。”

    “既然如此……”小刀存心观望地问:“伪大的大帮猪,你打算用何计谋未对付这批生死之交?”

    小混贼兮兮道:“那还用说,当然是轰他个鸡飞狗跳,满面生灰。”

    “像上回一样?”丁仔眨眼嘻笑道:“你不是说这里面有高手吗?同样的招式能用两次吗?”

    小混嘿嘿笑谑:“本帮猪是那种同样花招连用两次的人吗?我会这么逊吗?”

    小妮子兴致勃勃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样?说来听听嘛。”

    小混不怀好意地嘿嘿直笑:“咱们就来个和上次招式相仿、内容不同的变化球,耳朵拿过来,我仔细说给你们知。”

    他们立即围做一团。吱吱喳喳地咬起耳朵。

    “懂了没有?”

    “懂。”

    “好。”小混满意地击掌笑道:“现在各就各位,立刻去准备。”

    其他人兴冲冲答应一声,各自散去,隐入林间、石后,准备执行小混这场热闹的大锅炒。

    小混招手唤过在一旁叼着嫩草的赤焰,咯咯笑道:“儿子暖,这次为了避免咱们父子间的代沟。你老爹我决定和你同进退,省得到了要逃跑的时候,你又想不开地抛弃你老爹我。呵呵……”

    赤焰似懂非懂地瞅望着小混,然后撒娇似地直往他怀里磨蹭,逗得小混笑个不停。

    随即,这混混警觉地抚住嘴。闷声偷笑:“对了,现在可是身处敌阵之中,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可不能笑得太大声,免得打草惊蛇。”

    他又望了望古宅,里面依然一片宁静。

    又过片刻。

    小混将双手围成喇叭状,凑在嘴上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鸟叫声。

    几乎是立刻的,几声同样的鸟叫,分别起自小混身后约三十丈外的距离。

    小混仔细辨明其他人的隐身处之后,满意一笑,翻身跃上赤格之背。

    “冲呀!〃

    小混猛夹马腹,大手一挥。吆喝着直隐身的林中冲出,直奔古宅。

    赤焰健跨翻飞,十余丈的距离,只需两次起落便已来到宅前。

    小混狂笑如雷:“找麻烦的来了。”

    笑声中,他抖手打出一颜色泽暗红的弹丸,直奔古宅的瓦墙,于是——

    轰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烟荫晦迷,瓦好培颓,飞石四溅。

    “不好,敌人攻来了,快放箭。”

    宅院内传出一连串的急促喝喊,顿时,院内万箭齐发,有如骤雨突至地射向倾塌的石墙缺口。

    但是,小混一弹轰破宅前石墙之后,却不再往宅子里面冲,反而一拍赤焰脑袋,爷儿俩掉头就朝山下进之夭夭。

    便在小混逃跑的同时,天空中火球突现,宛如阵阵流星雨般,划着美丽的弧线,准得不能再准地落向这栋宁静纯朴的宅院。

    于是——

    更密急的爆炸撼山裂地地轰然直响,震得群山抖索,万兽奔逃。

    自宅中窜起的巨火、有如洪荒猛兽大张着血盆巨口,吐吞着顾大灵舌,搅弄翻腾,艳赤若血。正与西天嫣红的残霞互相辉映,更见血腥。

    无数惊蝗突逃的人群,纷纷自残墙破门内涌出,窜向山林。但是,只见当空又有一阵燃烧的火球袭来,轰然落处,正是人群逃窜之路。

    无数惨烈哀号,紧随着爆炸之声响起。

    哀鸿起处,必有断臂残肢随之抛溅,更有头颅与鲜血漫天飞洒。

    火映着血在烧,血映着红霞染空。

    此刻,宅院已成烈焰地狱,修罗火场,不复光前的宁静古朴。

    这时,一对五官深刻如削,面貌完全相同,身材壮实,年仅三旬上下,着以喇嘛装束的孪生兄弟,自大火中冲出,一路狂呼呐喊:“曾能混……你给洒家滚出来,有种的别逃呀!天杀的你呀,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呀!〃

    这对孪生兄弟一路狂吼着,朝山下冲去,但是,他们又如何找得到早已按计隐匿踪迹的小混等人呢?

    杭州,西湖。

    北高峰上。

    一座全以白云台砌造的恢宏巨宅,依山而建。一对重逾千斤的黄铜巨狮神威凛然地雄踞朱漆大门两侧。门檐上,一方黑底金字的巨匾以草体狂书着日月山庄四个斗大金字,端的是气派折人。

    提起位于西湖畔,北高峰上的日月山庄,江湖之中不论黑白两道,鲜少有人不知此庄。

    此庄出名的原因之一,乃是因为号称一剑落月的庄主孟星云,非仅武功卓绝,为人更是慷慨好客。

    大凡江湖朋友若是有急有难找上日月山庄求助的,几乎没有人道过拒绝。对于如此上道的庄主,想叫江湖爷们讨厌,那可是件不容易的事。

    所以,江南唯在——日月山庄,就与江北双堂遥相辉映,成为江南武林最具威势的代表。

    时值五月初五,正是粽子飘香的课午佳节。

    打一早起,西湖上已有不少红男绿女相偕游湖,人潮不断。

    怪的是,今天非仅西湖上游客络绎,便是日月山庄里也投帖频传。

    这些投贴之人,个个大有来头,不仅九大门派列位掌门长老纷纷到访,便是与日月山庄齐名的江北双堂主、神秘冷艳宫的宫主及其夫婿刀尊、空空门老门主和现在门主,以及驭龙神殿的外堂总管等名动江湖的诸多大人物,也陆续光临日月山庄。

    一到落月孟星云得报之后,虽感惊讶,却也急忙亲自出迎,让客正厅,吩咐奉汤捧巾,忙得不可开交。

    这些江湖中东名赫赫的诸位大人物,若有相识者,早已紧邻而座,攀谈开来。

    那些素不相识却慕名已久的人,也各自互通姓名,互道久仰,热络地谈笑风生。

    一些地位不高,声感不隆,专门赖在山庄里吃白食的闲杂人等,探知正厅里的场面之后,犹自奇怪,今天山庄里莫非在召开武林大会?要不,怎么来了活多江湖名宿?

    孟星云一面陪着厅中众人寒暄谈笑,一面不断低声发令,打发左右下去办事,神情显得愉快而安详。

    直到正午将至,前门迎宾小厮跑着进厅,传报道:“狂人帮帮主曾能混,率同全体帮兵特来拜会。”

    登时,大厅之中响起一阵嗡然的议论之声。

    攀谈中的众人,不知不觉地站起身来。似是颇为期待地望向厅口,等待着小混他们的出现。

    孟星云一句:“快请。”声音未落,厅前已然传来小混黠谑的嘻嘻笑声:“不用请,我们自己进来了,如此方才合乎不速之客的身分嘛!〃

    小混等人才刚踏进大厅,一阵呼儿唤孙的切切慈音,立刻逗得在场之人不由得一阵莞尔。

    小刀看见自己的师父和亲娘还来,早已一个消步奔上,倒头便拜,满面欢欣游于言表。

    丁仔不比小刀稍慢地掠向丁莫空及丁大发,嘻嘻直笑:“爷爷,爹,你们都来了。家里都还好吧,我那柄秋霜落红带来了没?”

    “带来了,带来了。”丁莫空一迭声道:“辣块妈妈的,你这小鬼头突然拿这把剑出来献宝做啥?不怕惹麻烦吗?”

    丁仔扮着鬼脸,语道:“我已经把这个麻烦输给咱们大帅哥了,以后有事,他得自己负责。”

    那边,孙浩文也早就和自家掌门师伯及父亲过礼,正拉着小刀一家人和君子剑古如帆等华山派长辈谈笑。

    铁血堂主桑君如和飞马堂主白骥及少堂主白骏逸也围着小混他们,互道别后。

    白骏逸嚷囔着要收假回帮。

    小混却要他先交出雪在烧。再谈条件。

    白骏逸奇道:“怎么,雪在烧又转手啦?”

    “当然。”小混笑道:“早被我赢过来了,就等着你来,好办交接呐。”

    各大门派的掌口及随持出席的列位武林前辈,看着小混他们寒喧难歇,还以为自己走错场合,跑到狂人帮的探亲会上了。

    从头到尾,孟星云并未打扰小混他们,只是保持一贯的从容安详,含笑望着小混等人实过所需的不断寒喧。

    终于,九大门派中的天台派掌门。伏虎罗汉了空不悦地一哼,试图打断小混他们过于热烈的问候。

    小混回头一望,忽然笑得宛若赤子献心道:“哟,这可不是天台派的人嘛,真奇怪。他们来干什么?”

    天台派众僧闻言色变。

    但小混却不让他们有机会发飙,便已转向孟星云;拱手笑道:“总护法,咱们又见面了。”

    孟星云沉着一笑,打哑迷似地道。“你终于来了。”

    “我来了。”小混笃定轻关:“看来你也不打算否认。”

    孟星云清雅道:“有必要否认吗?既然你已经如此笃定地找上门来,就表示你有绝对的把握,多余的否认,只会令人显得愚蠢,而孟某从来不是个愚蠢之人,你说是不?”

    “说得好。”小混赞赏已极地弹指笑道:“不愧是我中意的玩家,果然够格调。”

    在场众人开始听出他们二人说话,可是大幅套着小幅——话中有话呐!

    于是,众人纷纷住口不言,开始注意着小混他们之间的交谈。

    原本热闹的场面,忽然沉寂下来。一股逼人的气氛逐渐凝结,〖奇`书`网`整理提供〗令厅中众人藏受到那种风雨前宁静的逼人气势。

    孟星云淡淡一笑:“能得小混帮主如许赞赏。可算是孟某的荣幸。”

    “没错。”小混单刀直入道:“既然你是个难得的有格调的对手,本帮主也难得地破例一次,咱们这场死约会要如何了结,就依你提议的方式进行。”

    “是吗?”孟星云环顾一匝后。古井不波道:“看来,你早有计划,才会约来如此众多的帮手。若这些助臂不能派上用场,你不怕吃亏?”

    小混张狂谑笑:“想要狂人来吃亏?这种事好像不太可能发生。”

    冷艳宫官生冷面罗刹施亚慧终于忍不住地打岔,代众人问出心中的疑惑:“小混,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下了贴子,约我们今天来此,究竟是为何事?”

    小混环目四顾后,古怪一笑:“各位前辈、大老,本帮主今天要郑重向你们介绍一个名人……”

    他故意戏剧性地一顿,才又慢吞吞道:“此人乃是天神教的总护法,姓盂名星云,外号一剑落月。”

    小混此言一出,立即全场哗然。

    由于先前孟星云已说不否认小混之言,因此众人虽是震惊,却也不得不相信这项事实。

    孟星云忽然轻轻击掌,厅外立刻出现二名青衣小厮。

    孟星云吩咐道:“去请左右使者来此。”

    小厮恭声一应,转身飞奔而去。

    不多时,两名身着喇嘛服饰的孪生兄弟在众目睽睽之下,龙行虎步地进人大厅。

    这两人,正是在九华山中遭狂人帮轰得灰头土脸,最后满山乱窜,到处寻找小混他们的那对藏族兄弟。

    他们兄弟俩人厅之后,骤见小混,不禁激动狂吼:“好小子,原来你在这里。

    这回,你跑不掉了吧。”

    小混右眉微挑,讪谑道:“本帮主既然来了,哪有那么容易走?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你们难道没听过?”

    “不走最好。”孪生兄弟之一咆哮道:“咱们之间的帐,今天要彻底地算一算。”

    孟星云介绍道:“这是本教的左使者宗卡达,以及右使者宗迦尔。新近兴起于江湖中的神秘杀手组织,便是由他们二位所领导。”

    宗迦尔皱眉道:“为什么要和中原武林摊牌?不是说好,咱们要暗中行事吗?”

    孟星云从容道:“曾能混已揭穿了本教内幕,暗中行事已无必要。”

    宗卡达狐疑道:“他是如何深知本教的秘密?你的身分不是非常隐秘吗?又是如何泄露的?”

    他怀疑的语气。显示出对孟星云的极端不信任。

    小混讳莫如深地笑道:“唉呀,这种事问我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不过啦!〃

    宗迦尔恶狠狠道:“好,你说,本使确实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找到本教多年来的秘密基地。”

    小混笑容可掬道:“既然你是天神教的使者,那么应该不会不知道贵教挺出名的奇香散吧?”

    “呀!〃宗氏兄弟恍然道:“你果然是用奇香散追踪我们,难怪每回出事时,必有大漠神驹到常”

    他们兄弟俩目光古怪地看了孟星云一眼。

    中原武林的列位名宿虽然见多识广。但是对奇香散这玩意儿,却是听都没听过。

    狂人帮众精英们,当仁不让地于一旁低声解释这项天神教的秘密武器给中原群雄们增广见闻。

    “果然。”小混听出家氏兄弟话中别有玄机,于是呵呵笑道:“看来,似乎是有人猜中了本帮主的伟大阴谋喽。”

    他一双贼眼,已明白地瞄向孟星云,显始认定是他所猜中。

    孟星云不置可否道:“本座倒是有此疑点,想请教小混帮主的。”

    “可!〃小混帅气地负手而立,怡然潇洒道:“难得本帮主今天心情不错,你有啥问题尽管提出来问,我保证给你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孟星云尔雅一笑,问道:“本座只是不明白,奇香散原是本教之物,鲜少外传,而且只流传于藏边一地,你是如何得知它的调制秘法?”

    小混呵呵一笑,答非所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打狂人谷出来的?”

    “当然知道。”孟星云道:“这又如何?”

    小混又问:“那么……你知不知道狂人谷乃位于大漠之中?”

    这回不待孟星云回答,小混已继续抢白道:“你可知道大漠之中的游牧民族多数是蒙人和藏人?本帮主才刚觉得你有点聪明,怎么你就出这么笨的问题来。”

    孟星云不以为许地淡然一笑,接着又问:“那么,你又是如何推断出本座与神秘组织有关连?”

    “其实……”小混笑得甚谑:“本来我是不会将天神教和神秘杀手组织联想在一起,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你们,他奶奶的,谁不好招惹,竟敢惹到本帮主头顶上来。我的热闹是这么容易破坏的吗?你们连本帮主的风头都敢抢,简直是不知死活。

    光冲着这一点,本帮主若不挖出神秘组织的贼窝,再放把火将它烧了,我心里岂能平衡得过来。”

    他歇口气,才又嘿然笑接道:“至于牵出天神教的事,只能说是你们用计太差,既然日月山庄搅散了本帮主所召开的武林大会也就算了,神秘组织若能躲起来安分一段时间,我可能还不至于联想到你们二者之间的暧昧关系。

    “偏偏,神秘组织想要打我的落水狗,故意派人阻截各大门派的代表,延误我在普愿岭上的结盟大典,这根本就是欲盖弥彰的笨蛋手法。情况既然已明显至此,本帮主就算用脚拇指思考,也已经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后,为了证明我的推断无误,本帮主就在与神秘组织和天神教分别对敌时,路施了点小小计谋,你们那些手下岂能玩得过本希主,他们不想不打自招都很难喽。”

    说到这里,小混右眉一挑,吃吃笑问:“如何?总护法,你对本帮主的回答。

    是否满意呢?”

    孟星云瞄望了宗氏兄弟一眼。明知故问道:“你既已认定本座的日月山庄与神秘杀手有关,于是便走下计策,以奇香散为路引,将本教秘密堂口一一揪出,加以摧毁。然后再寻线担来本庄,并率先以我之名函邀各大门派掌门来此,以便公然揭露我的身分掩护,是不是如此?”

    他故意略过自己曾经蒙面北上;并与小混有所遭遇,而又为了权利斗争,在追杀小混时有意放水等情节,巧妙地将自己置身事外,不负今日泄密之责。

    小混有趣地睨了他一眼,懒洋洋道:“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了。”

    中原群雄直到此时,方才明白小混是如何步步为营地揭露天神教之密,在场虽然不乏擅于运筹帷幄的谋土之辈,却不得不由衷佩很小混谋略之精密狡猾,确属首屈一指,恐怕已是当今武林之冠。

    孟星云侧首道:“两位使者,昔日本座曾建议打消誓愿岭的马蚤扰计划,以免一步差则步步差,反而破坏了本教一统中原武林的大业……如今看来,果真让本座不幸言中了。”

    宗卡达冷峻道:“就算曾能混揭穿本教密谋好了。你以为他独木还能撑天?还有办法阻止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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