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继续努力摇头道:“不行啦,全城的人都在等你,你若不去,他们就要发生暴动冲进这里面来了啦!〃
小混推开小妮子烦人的小手,伊晤道:“不管它,反正有铁血堂的人挡着,我要睡觉……”
“不行啦! ” 这妮子恼火地半趴在小混身上,对着这混混耳朵大吼大叫道:
“你还答应人家兴世子,今天晚上的烟火他也有份的。现在人家早在外面等着你了啦!快起来嘛!〃
“叫他自己去好了!〃这混混说着,又要拿被子蒙住头。
小妮子眼明手快地夺下被子,叫道:“不行的啦,小混……”
不待这妮子有机会再大吼大叫,小混干脆反臂用力揽过这娓子纤赝,将她拖上床,用自己身子定住这妮子四肢,喃喃道:“我说别吵,陪我睡觉。”
这妮子被琐在小混怀中,不禁又羞又急地扭动着:“臭混混,快放开我。”
小混稍稍加强力遭,制止这妮子的挣扎,以略见清醒的口气警告道:“别乱动,我说妮子,要不,咱们可得先圆房,再来补办结婚的手续,这后果,你得负全部的责任呐。”
这妮子脑中立时间过昔日在牧场时,许多阿姨、姑娘、大娘、大婶、大妈等等女人家,私底下闲聊着的一些女人家的体已话。
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非常的不安全。
这妮子登时驻得不敢再胡乱扭动,连呼吸都不敢喘得太重,以免刺激了自背后怀抱着自己的小混。
不过老实说,在这妮子紧张兮兮的同时,心底却别有一番温馨的甜蜜滋味。
小混似又睡着了般,微微放松力道,但是依然以身子锁着佳人。
小妮子安安分分又略带僵硬地躺在那里,感觉贴在自己身后的小混呼出的轻浅气息,正搔乱着自己的耳后和颈际,逗得她痒麻难当。
“小混……”这妮子语如蚊吶般,悄细道:“醒醒嘛,人家真的有事告诉你啦,很重实的事耶!〃
“什么事?”这混混睡意深浓地喃喃一声,趁机轻啄着小妮子粉颈反问。
这妮子被一阵没有由来的酥麻震得险些说不出话来,她不自觉地颈泛潮红,腻声低细道:“我刚刚和小王爷谈定了一笔大买卖。”
她一五一十地将这才自己和兴世子所做的约定,细细说给小混知悉。
“难得你有心,还记挂着这档子事。”
小混嘀咕一声,放开小妮子,翻身仰躺于床,伸着懒腰道:“这么一来,今晚这场烟火,本帮猪不得不出面,好多巴结一下那位小王爷喽!〃
“你少来了。”小妮子翻身俯趴,双手支颚,哼笑道:“你会答应保这位小王爷的镖,难道不也是为了小红毛的事,别人也许不知道,我还会猜不着?你少装了啦,再装就不像了。”
小混忽然弹坐而起,滋地出了这妮子一个甜吻,吃吃谐谑道:“不愧是我的亲亲好老婆,果然能够了解我的心,呵呵……”
“老套啦!〃这妮子甜在心里,窘在脸上,却仍忍不住皱皱俏鼻子,千娇百媚地嘲弄:“就算是甜言蜜语,也得三不五时换些新鲜的调地说说,才能打动人心嘛,老是翻来覆去那两句,听都听腻了,谁还理你呀?”
“当然是你理我喽!〃小混伸出禄山之爪,在这妮子粉颊上摸了一把,涎脸嘻笑道:“如果换了个别的娘们理我,你不打翻醋桶才怪。”
“你才打翻醋桶!〃小妮子受用地娇呼一声,推开这混混跳下床,理理云鬓和衣衫,回眸道:“你别赖了,快起来准备准备,我去叫小刀哥哥他们起床。”
“等我一下!〃
这妮子刚举步,就被小混叫祝
小混推被下床。就着冷水随便摸了把脸,然后搂着小妮子的香肩,朝外走去:
“想到你刚才叫我的方法,我可不放心你独已去叫人。”
“你说这是什么话……”
不让这妮子有发飙的机会,小混猛地将她转过身,拉进怀里,印上一记缠绵销魂的热吻。
良久……
“哇噻!〃小混气息不稳地抬起头,呵呵傻笑道:“这下子,我是真的完蛋了。”
放开小妮子,这混混茫酥酥,晕陶陶的带着满脸傻笑,不住地摇着头,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径自转身出房而去。
小妮子像是尚未返魂地征在门口,两眼光彩明亮异常,却又视而不见地兀自发呆。
半晌,这妮子突认举起双手,扶着依旧嫣然滚烫的粉颊,失神地喃喃:“哇噻!
以前……从来不像这样的……”
城隍庙前。
人潮依旧汹涌。
万头攒动的景象,更胜昨夜。
闹哄哄的气氛里,有一股掩不住兴奋的情绪在人群之间浮荡。
一只栩栩如生的八丈巨龙,深爪耸鳞,仿佛急欲升天地巍然耸立于庙前广场之上。
周围的群众,莫不对这只结合了花灯与烟火制作技巧所扎就的精致巨龙,纷纷报以欣赏的赞叹。
狂人帮众将终于在全城百姓千呼万唤之下,和武林四公子一同护着兴世子,姗姗而至。
万千群众登时夹道欢呼,噼啪的热闹掌声更加万炮齐发,经久不歇。
在铁血堂一干弟兄辛苦地开道之下,小混等人享以风光地被拥簇入常
小混保护性地只手搂着小妮子,排众而行。
饱受拥挤之余,这混混终于呵呵苦笑道:“他奶奶的,热闹如果搞得太大,也是顶叫人头痛的事哩。”
还没睡醒,就被小混粗鲁地挖下床的小刀,望着如许人山人海的景况,也忍不住失笑道:“你这混混居然也会有嫌热闹太过的时候,这可真是新鲜了呐。”
小红毛揉着惺松睡眼,呵欠连天道:“热闹大。好辛苦挤人,不好玩,今天烟火放,我没有事,想睡觉下去。可是,小妮子生意没有好,只可以爬起床,陪着来勉强的。”
丁仔负创在身,尚未歇息够本,因此对今晚的烟火盛会也是兴趣缺缺。
他无奈地呻吟道:“小红毛,你因为是事主,所以今晚不出席未免说不过去。
可是,我乃伤兵是也,竟然连卧床休息的资格都被取消了,这还有天理可言吗?”
孙治文正辛苦地挣脱一只太过热情的女性魔掌的纠缠,闻官调侃道:“在狂人帮里,你还奢望有天理?丁仔,你昨夜难道伤到脑袋了?要不,怎么会生出这种美丽的幻想来?”
“孙大哥……”白骏逸吃吃笑泛接口:“你这话可真是太实在喽!〃
他们几个走在后面的人,吃定小混听不见这片肺腑之言,一个个忍不住地纵情开怀畅笑。
好不容易,他们一行人终于挤入无人的警示圈之内,得以喘大气。
小混一本惯有的威风,重咳一声,高举右手,以目光扫视人群。
慢慢地,群众似乎感染到这混混不怒而威的气势,嗡嗡的喧闹声逐渐沉寂下来。
小混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现在你们已经注意到了,今天的举火典礼马上就要开始,这也是今年元宵的最后一场热闹,看完这场烟火之后,大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回家去慢慢期待,看明年有没有哪个无聊的人,也学本帮主如此大手笔地放烟火给你们好看了。”
众人一阵大笑声中,齐齐鼓掌,也打是他们感议小混提供了如此史无前例的热闹,让他们在今年一开春,便拥有如此愉快的经历。
小混看到大家开心,他也开心。
尤其在他怀中,还拥着情深意浓的俏佳人。
小混不止是开心,更是春风得意,笑容满面,那张微翘的菱角嘴,只差没笑得咧到天边去。
小混等到这阵宛议要冲破云霄的震天掌声渐歇之后,这才潇洒地轻摆衣袖,比手相请,承意兴世子上前场放烟火。
兴世子终究还是个小孩子,接过火把之后,高兴地两眼放火,带着些许紧张,他一手抚耳,一面伸长火把,全神贯注在点燃引线这件事上。
武林四公子不自觉地被兴世子脸上那种兴奋而专注的表情吸引,也跟着把注意力放到点火这事上面。
小刀不禁暗笑:“这四位公子哥儿,好像有点忘形了,竟只顾着注意放烟火、完全忘记自己负有护驾之责,像他们这个样子在闯江湖,可真是险得很呐!弄得不好,可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喽!〃
他不以为然地轻轻摇头,一抬眼,正巧望着小混和孙治文,也和自己是一个样的表情。
于是,他们三人互相交换个会意的眼神,技而将目光投向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回搜寻警戒。
小红毛望着专注于点火的兴世子,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只巍峨辉煌的巨龙,不禁对自己今晚未能亲自下海点火略感泄气。
无奈之余,他搔搔自己那头齐肩红发,伸展着结实双臂,仰天打个呵欠,一面扭动着微感僵硬的颈脖。
一阵轻微的嘶嘶声,和谈谈如烟硝味,告诉小红毛,眼前这巨龙的引线把经点燃了。
即然事不关已,他索性继续伸伸懒腰,做做体操,放松一下僵硬的肢体。
燃烧的引线点着斜立于地面的一支冲天火箭,咻地一声,火箭带着一溜七彩的焰火正中仰天而开的龙口,轰然一响,一道烈焰自龙口冲出,直达三尺,好不壮观。
观赏的群众莫不惊呼一声,随即热烈地拍手叫好。
这道白龙口喷出的火焰,同时点燃了缠绕在八丈龙身之上的烟火,嘶嘶作响声中,龙身洒落一阵金银火雨。
小红毛由于站得离巨龙太近,火雨洒来正好朝他当头溅落,吓得他怪叫一声,忙不迭朝旁跳开,引得升众一阵哄笑。
小红毛这一闪,刚好跳到兴世子身边。
一阵童稚的咯咯笑声,令小红毛垂首而望。原来,正是兴世子被小红毛有趣的怪样逗得大笑不休。
在狂人帮里早已糗惯了的小红毛,无所谓地一耸肩,习惯性的作出手扰乱兴世子的发髻,这也是狂人帮互相取笑后,彼此关怀的一种习惯动作。
只是,这兴世子贵为王储,头顶岂容别人乱摸。
“大胆!〃
武林四公子取见小红毛此举,立则往色大变地厉声叱喝。
小红毛当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竟值得那四个老是说话让他听不懂的人如此大呼小叫。
他自然毫不客气地瞪目吼道:“大蛋!〃
忽然——
小红毛瞧见四公子身后的暗处有微微的红光闪动,像是……
“小心!〃
他大吼一声,直觉地抱着身旁的兴世子猛朝地上扑去。
“砰!〃
“咻……”
“砰
巨龙身上的霹雳火炮,正好于此时同声齐发。
几乎在小红毛扑倒兴世子的同时,兴世子立身处之后,城隍庙口的一支盘龙石柱突然像是被火药炸开了般,碎石四溅,江出个海碗口的缺角。
小混、小刀和孙浩文三人,早在小红毛出声警告之际,便已不动声色游向四公子身后那处阴影所在。
白骏逸和丁仔赶步上前,一个扶起兴世子,一个拉着小红毛,与小妮子及哈赤一同闪身行向石柱后面。
直到此时,武林四公子方始惊觉情况不对,于是惶恐地掠向石柱之后,探视世子安危。
兴世子惊魂甫定,小脸还微微泛着白,但情铯镇定道:“我没事,多亏亨瑞机警,才使得本世子逃过此劫。”
小红毛亦是惊俘犹存地直拍胸口:“乖乖,放火枪,我专门,还好看得见,躲得快。不然枪打中,救不及,铁定死。”
这时,广场上的巨龙再度炸开一连串声响震天的火炮。
兴世子和小红毛同时白石柱后面悄悄露出半个脑袋,看着烟火,小妮子亦是不甘寂寞地螃首微倾,目不转睛地里望广场那边。
丁仔也咕道:“辣块妈妈的。这放烟火的炮声和刚才火钵击发的声音可真像,如果不是小红毛看见放冷枪的火光,那真是死了人,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武林四公子脸色同时则白,齐齐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当然明白,如果兴世子出了万一,自己这四条小命可也得跟着培陪葬呐!
“快看!〃
小红毛和兴世子不约而同,兴奋大叫。
濮阳无华他们还以为是小混逮住行凶之人,赶忙探出头来看。
原来,却是广场上那只巨龙在阵阵劈啪的烟炮声中,蹿闪着星火,被无数同时引燃的冲天火箭所推动,开始缓缓腾空。
“哇!〃
所有观看着今晚烟火的人,齐齐发出一声叹为观止的赞赏和惊呼,目送着这八丈高的巨龙,越升趋高,越飞越远。
终于——
砰地一声,飞升的巨龙于半空之中爆炸,起火燃烧,变化一只烈焰争后的呼呼火龙。
众人眼见火龙将坠,这一片大火者是落入城中,岂不要引起偌大火灾?于是,众人无不惊骇地失声尖叫,但是……
半空之中的焰火,在发出一阵特异的耀目光芒之后,犹不及落地,即已焚之怠飞,消失无踪。
若不是夜空中仍有些微黑灰随风飘散,观众还以为那只庞然巨龙果真就此乘风升天了呢。
此时,负责搭建这座潜龙升天的四位烟火名师,已被人群团团围住,众人无不追问着今晚烟火的个中奥妙。
但是,这四位烟火名匠只回答:“这是小混帮主独创的秘法,非是我们四人此番设计烟火的酬劳,个中详情,恕不奉告。”
群众在打听不出所以然来的情况下,终于死心地逐渐散去。
广场之前,人影渐希
濮阳无华正想建议先回宾馆去等,小混他们三人已自暗巷中踱出,朝庙前而来。
“小混你回来了!〃小妮子首先冲出,迎着小混好笑问道:“刚刚那只龙塑个都化做灰了,你是怎么弄的?”
武林四公子听这妮子一开口,竟先问有关烟火的事,差点一跌趴倒,扯着头发大呼:“天呀,怎么会是这样?”
“都化做灰了。”小混满意道:“这么说,今晚的烟火正如预料的。非常成功。”
“成功,成功!〃小红毛拍手叫好:“本来砰—声,烧火了,好多人尖叫,然后火熄了,龙也没有了,好厉害,像变魔术一样。”
丁仔亦是搔耳抓腮地探问:“大帮猪,今晚作这招暗杠的漂亮,到底是怎么弄的?可不可以说来听听?”
“这没啥稀奇的唯!〃小混得意笑道:“我只是要他们在所有的支架上全部涂上一种我独家调配的火药,就成了,这种火药的特性是易燃,而且可以产生特别的高温,如此就能在短时间之内将支架烧成灰烬,不留余迹,今晚这只龙如果不能灭迹,就表现不出它升天的神秘了,你们说对不?”
“妙,妙极了。”连兴世子都忍不住赞赏万分。
武林四公子却像看着疯子一样的,睁目瞪着一本正经讨论着今晚烟火的狂人帮众人。
他们可真是久违了狂人帮如此轻重不分,缓急无常的怪异行事风格。
这四位公子哥无奈地对垒一阵,只有苦笑。
濮阳无华轻咳—声,岔言道:“小混帮主,不知是否拿住行凶之人?”
小混竖起为指,朝后比了比。
其他人这才发现,孙浩文身上似是扛着一个人。
石天鹏兴奋道:“孙兄,你擒住此獠了?如此甚好,我们可以由他口中逼问出主谋者为何人?”
孙治文苦笑道:“擒是擒住了,只不过是死人,不是活人。”
他弯身放了肩上尸体,其余众人方始看清这被擒之人竟已满脸发黑,显然是中毒而亡。
小混拿下颚朝尸体点了点,负手道:“这小子功力不高,依我推断,会选他来行刺,应该是由于他会使用火钵的缘故。他藏在暗处,也冲着本帮主开了一枪,要不是我还有那么个二步七,险些就着了他的道。”
小刀接道:“我和堂兄原本追过了头。就是听见这小子放火钵的爆响,才回头堵住了他。结果,他一看逃走无望,居然就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了。”
白骏逸攒眉道:“能将手下的人训练到如此宁死不受擒,这个幕后人物若非恩威极重,就是残酷至极之人,这种人,不容易对付。”
孙治文颔首道:“这话小混刚才在路上说过了。”
皇甫泾沉吟道:“此人竟能如此准确地掌握放钵时刻,与炮声同时而响,显然必是极为清楚今晚烟火施放的过程。说不定……他也曾参与今晚烟火的安置,这么该也是一条线索。”
孙冶文再度颔首笑道:“这话,小混刚才也说过了,所以我们在回来时,已经找了一名铁血堂的弟兄去通知四位烟火师问前来认尸,看看他们对此人有无印象。”
果然,四位才刚回到家,还来不及歇口气的烟火名匠此时在桑君天和白骥的陪同下,又被请了过来。
四人见着小混,先是又兴奋又佩服地恭喜小混今晚施放烟火的成功。
小混一本狂态,笑道:“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的话,我也甭跟人家混了。”
四位烟火师父不住地奉承笑应:“是极,是极!〃
小混懒得跟他们多客套,话锋一转,问道:“四位师傅,这会地请你们再跑一起,倒不是为了今晚烟火的事,而是想请你们认一个人。”
“认人?”四名烟火匠不约而同,纳闷问道:“认什么人?”
小混让开身子,指着地上尸首,似笑非笑道:“就是这家伙啦!〃
四位烟火师父乍见死人,不禁齐齐吓了一大跳,异口同声怪叫道:“唉唷!是……是死人呐!〃
小混呵呵谑笑道:“如果是活人,我们自己问他就成了,也不用劳烦四位来此一游。”
干笑数声,四个人全都壮起胆子,朝尸首仔细看了看。
矮小精干的林师傅轻吃道:“我见过他!〃
石天鹏枪口问道:“他是谁?住哪里?是做什么的?”
林师傅苦笑一声:“这位公子爷,你问这些我可答不出来,我只记得他是今天晌午时分来帮忙的。”
他转向小混接道:“小混帮主你也知道,这座潜龙升天的烟火,工程挺浩大的,所以咱们便得招募些旧时工人帮忙,这人正巧分派在扶手下,帮忙替支架漆上火药,因此我对他还有点印象,可是至于他是谁,住在哪,是干啥的,我们在招工人时没问,我自然也么不清楚了。”
“没关系。”小混拍拍他肩头,轻松笑道:“你说他是晌午时来帮忙的,他说过些什么没有?你尽直摇我知道的事说就成了。”
这位林师父如释重负道:“是这样的,今天晌午,咱们缺人手,使当街鸣锣把人帮忙,这人呢,靠近过来说,他以前打零工时,在鞭炮店帮过手,问我们合不合用。我说,咱们这是要放烟火,又不是相府里选家将,没那么规矩,既然他打过鞭炮的工,我就要他去帮忙漆火药,我还记得他问我,为什么火药要漆在支架上?我还瞪了他一眼,叫他只管干活,不要问东问西的,他就乖乖上工去了。后来,我一直没再见到他,倒不知他忽地变成死人了。”
瘦高的江师父慢吞吞道:“我倒是记得,这人在领工钱时报了名,叫李吾。他说是外地来的,打算出关去,因为正巧碰上这几天连着放烟火,就留下来看热闹,其他的事,却是没听他提起。”
另外两位师父却是摇着头,表示对这人没印象。
小混谢过他们四人,这才让一旁陪着的铁血堂弟兄送他们回家。
桑君无沉吟道:“小混,这事你可有头绪?”
小混翻个白眼,谑道:“想耍谋杀未来的国家元首,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个主谋者又不是笨蛋,岂有恁般容易留下头绪,好让我们揪出他来揭发阴谋?别傻啦!〃
濮阳无华问道:“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当太是回去睡觉喽!〃小混嘻嘻笑道:“天这么黑,风这么大,你老兄如果有兴趣留下来和城隍老爷做伴,我是不会反对,不过……”
他故意叹道:“经过昨晚和刚才的折腾,本大帮猪为体恤众小猪仔们连日的辛劳,所以英明地决定,现在,本帮所属,目标宾馆,回去睡觉。”
“呀呼!〃小红毛首先欢呼,拔腿就跑。
小混等人却是积习难改。一动身即已较上劲,看谁相够先回到下榻的厢房。
于是,只这一眨眼的工夫,狂人帮全体上下便已失去踪影。留下武林四公子和兴世子于冷清的城隍庙前,兀自与江北双堂的两位堂主老大人愕然相对。
第二十六章 天神之迷
阳光耀目,晴空如洗的正午。
赤焰小子在如此晴朗亮丽的天气里,愉快地昂首欢嘶,点踏着轻盈细碎的步伐,慢驰于麻城外的官道上。
在它身后不远,以小混为首伪狂人帮正规军,人手一马,由桑君无、白骥和白骏逸等人相伴,谈笑风生.轻松而行。
白骏逸依然半真半假地抱怨着。为什么自已不能升任正式帮兵?被层层责任与义务所束缚的他,私心里当真羡慕小混他们如此尽随已意云游四海的自由。
行行复行行……
不知不觉地,桑君无等已送出十里,仍有些依依不舍,不愿和小混他们就此别过。
只因为,送行的人心里明白,小混他们此去,千里湖海任凭悠游,他日何时再见,只怕遥遥无期。
桑君无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谁会想到,只是这短短时日的相处,却能令我这个历尽烟雳的江湖大豪,触生不忍骤离之心人与人的相识相知,真是唯有一个缘字了得呐!〃
向来潇洒的小混,可不管桑君无他们心里是多么的情深意浓,止步突道:“算算时辰,武林四公子他们应该已经进入麻城和黄安之间的三不管地区了,若要出事,那一段路是最容易打埋伏的地点。桑老大,你们就甭再送了,我们也该决马加鞭赶一茬,这才来得及跟上他们,免得万一真有了什么状况,那几位公子哥儿们找不到咱们这些个保暗镖的,叫了救命没人理会,那可就大大的有戏唱喽!〃
虽是不忍分离,却也不得不说再见。
桑君无强额一笑:“也罢,小混,只要再回江北,别忘记,到咱们江北双堂走走。”
白骏逸更是依依不舍道:“对呀,还亏我是狂人帮的挂名帮兵,你们却连飞马堂都还没去过,这可真是太说不过去了,大帮猪,有空别忘了要来打扰我呀!〃
白骥亦是爽朗笑道:“逸儿说的极是,小混,此番老夫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邀狂人帮到堂中大醉三日,来日有暇,可别忘了有空来坐坐呐!〃
“一定,一定。”小混咯咯直笑:“只要你们不怕自己家里太过热闹,本帮猪一定找时间到府服务。”
哄笑声中,这小妮子招回赤焰,与小混等人一同认蹬上马。
狂人帮众将在马上再和桑君无与白氏父子拱手告别,这才吆喝一声,卷着黄尘争道驰去。
桑君无他们三人留恋地望着小混等人越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马上众人的背影,方始回转麻城。
小混他们引人侧目地在官道上策骑狂奔,赤焰驮着小妮子,依旧当仁不论地遥居领先地位,其他人的坐骑,由于俱是飞马堂所提供的上选之骥,脚力相当,这一路奔来,若要分出胜负,全得看马上骑士的的驾驭功夫。
因此,小混他们这一回合的赛马,可谓全凭真实本事的技巧之战,他们不仅赛得刺激,当认,飙得更是过瘾啧啧呐!
而且,小混为了公平起见,这次故意将小妮子和赤烙这对总是光赢不输的常胜搭档排除于赛外,以利自己等人来上一场真正的男子汉竞争。
经过如此一阵豁命的催弛,小混等人马不停蹄狂奔二十来里路程之后,他们扬着边天黄沙,卷入设于官道上的第一所驿站。
小混仅以半个马身之长,辛苦赢得胜利,总算保住堂堂猪威的面子和里子。
屈居第二之人,竟是武功末流的小红毛和怒狮哈赤,他们俩只以一个马首之差,稍逊小混一步抵达做为终点站的驿站店门。
至于小刀、丁仔和孙治文他们这三个功夫一流的超假战将,此番却是霉庄当家,输脱了底,图呼奈何。
众人抛蹬下马。
丁仔揉着发酸的腰枝儿,苦笑着自嘲道:“辣块妈妈的不开花,人真的是没有每天过年的事,偶尔输它个一回二回,也非是平衡一下刚刚过完年的心情。”
小红毛扮着鬼脸谑笑道:“辣块妈妈猪的输,常常的。不稀奇啦!〃
小混等人闻言,赞同地哄然讪笑。
丁仔揉着鼻子,瘪笑道:“小红毛,你真他妈咪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么光荣的糗事,咱们私底下知道就好,你干啥一定要戳破才肯罢休?”
小红毛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义正词严道:“提醒你失败,你有机会变改。
责任是我的。我永远努力提醒,保证忘了不记。”
“忘了不记,你还说干嘛!〃丁仔笑骂着轻刮了这个说话老是颠三例四的小鬼佬后脑勺一记。
众人笑闹着进入驿站附设的野店休息。
率先抵达驿站的小妮子,早已坐在野店内悠哉悠哉地闲囵着香茗。
“你们可真慢呐!〃
这妮子望着嘻笑入店的小混他们,总是抱怨地叨念一句。
小混好皮笑脸地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揽着这妮子香肩,愉快道:“想要人家追得紧,追得急,得说嘛,你只要开口,我是非常乐意遵命的哩!〃
“来这套?”小妮子千娇百媚地横眼道:“落伍啦,拜托你换点新鲜的好不好?”
“好。”小混忙不迭猛点着头:“当然好,不过新鲜的只适合私下演出,以免教环在座的未成年小孩.同时又引诱了这些已成年的男人,害他们心痒难搔。这样未免太不人道。”
“又在臭屁了!〃小妮子娇哼一声,粉颊没有由来的一阵臊热,泛起令人可疑的潮红。无知道她心里到底想起了些什么。
小混将这妮子脸上微妙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竟也难得开始懂得怜香惜玉,没有再拿出冷水精神来嘲谑这个刁钻又甜蜜小冤家。
他反倒是不着痕迹地转移在座众人的注意力,转而向上前招呼自己等人的伙计,寻问道:“小二哥,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伙计脸上堆起了笑,哈腰问道:“少爷,你有啥事要问小的?”
小混笑道:“今儿个你有没有招呼过,四个大公子哥儿加一个公子哥儿,一共是五人,这样子的生意呀?”
“有的,有的。”伙计连连点头:”就在晌午的时候,他们还是在小店里用了膳,这才上路的呐!〃
“谢谢!〃小混顺手塞过去一块赏营,吩咐道:“给我们来壶好茶,和几碟菜点就行了。倒是我们的坐骑,麻烦你加意照料一下,这些畜牲刚刚有一阵好跑,等它们休息够了,我们马上要再上路。”
“你放心,小的理会得。”
收了赏钱的伙计,眼睛笑得都咪成一条细维,又是恭身又是哈腰,好不殷勤地应声退去。
孙治文轻笑道:“濮阳公子他们走得并不快,咱们待会而只要再加赶一阵,就能和他们来个头尾相接。看来,-切情况果然都正如你这只大帮猪所预计的在进展。”
“当然!〃小混大言不惭道:“这种小事,本大帮猪不用计划就能让它顺利发展。要不,我这诸位岂不是混假的啦!〃
小刀无奈地摇头道:“才说他胖,这混混就喘起来了。”
“这就叫……”小妮子嘻笑着接口:“狗改不了吃屎。”
“你说什么呀?妮子!〃小混目光放邪光,不怀好意地瞅着这妮子。
小妮子苦于身陷小混魔掌所住,无法可逃,情急之下,只得挤命扭挣,同时骇声尖叫道:“君子动手,小人动口……”
她还没叫完,就被小混硬拖入怀里,狠狠印上一记家法,吻得这妮子咿喔不得。
“自找麻烦。”
其他人纷纷摇头失笑,对这妮子不予同情。
“嗯……好爽!〃小混尝够了甜头,畅然啧嘴道:“为了如此香吻,便是当个小人我也甘心。”
小妮子早已羞得一头埋进这混混怀里躲藏,再也无颜以见江东父老。
忽然——
“这是什么?”
躲在小混胸前藏羞的小妮子闷哼一声,抬起酡红依旧的脸庞。深手在小混怀里摸索。
“喂喂喂……”小混故意暖味叫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这么公开地攻击我,这样像话么?”
小妮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凭你这块料,还引不起姑奶奶打你主意的欲望。”
她这话立刻引起一阵高低腔调的闷声偷笑。
“这是什么?你塞在怀里不嫌重?”这妮子扬着手中自小混怀里换取的一把火钵,攒眉问着。
“对了!〃小混接过火钵,轻松笑道:“你不摸出它来,我差点忘了。”
“小红毛……”小混递过火钵,沉稳道:“这玩意儿你比较熟,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辨出它的来历?”
小红毛好奇地接过火钵,仔细端详。
当他将火钵倒过来,查看握把底部时,忽然脸色大变,叫道:“这枪,爹地的。”
他抬起头,激动道:“是爹地的,坏人杀爹地和妈咪时不见的。”
“其的?”其他人亦不禁动容。
丁仔急声问道:“你确定这火钵真的就是,昔日你家遭变时所失落的遗物?”
小红毛泪眼模糊地在点头:“记有对,我记有对,这枪的屁股有记号,是葛林斯特家徽,你们看。”
小混接过火钵,其他人围挤在他身边一起打量。
果然,在这支短火钵栗木握柄的底都有一个模糊的烙痕。
小混拿近火钵,仔细观察那个烙痕,依息可以看出那是一只展规之鹰立于一对交叉剑上的图记。那也天是昔日大毛格瑞给他看过购葛林斯特家族的族徽。
小刀沉着道:“看来,关于小红毛家的灭门血案,终于又有了新的线索。小混,你这柄火钵是从哪来得到的?”
小混冷然一笑:“还记不记得在麻城的城隍庙前,放冷枪的那家伙?那贼货躲在暗里轰了我一枪,还好我反应够快躲过了,他往外冲时,手上的是空的,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后来,你和大帅哥闻声回场过来,我看他跑不掉,所以不就不急着去追他,先到他躲藏的地方去搜了一番,这支火钵就是那时在他藏身的屋檐下找到的,那小子大概是赶着要逃命,顾不得仔细掩藏这支火钵,这才让我轻易搜了出来。要不,想要找到这项证物,只怕是大海捞针的事。”
“这么说……”孙治文沉吟道:“小红毛家灭门血案的主谋者,极可能是南昌宁王府的上高王寰濠喽!〃
“八九不离十!〃小妮子娇哼道:“要不,火钵怎么会被他的手下拿来做刺杀兴世子的工具?说不定小红毛他家的灭门就和皇位的继承问题有关呢!〃
丁仔亦是抚颚赞同道:“就其主谋不是上高王,他也铁定脱不了关系。再说,政治的事,本来就是最黑暗的,为了夺权,杀死一、二个碍事的洋商,这种事那种人他不是干不出来。”
向来甚少表达意见的哈赤.这时竟也将自己一双蒲灵巨掌扭得咋啦直响,同时一边愤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