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也打算将它们融合？”
点点头，湮阳忽地笑了起来：“你应该很反感我们六圣，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当日挑衅你们，殷离对你们忽下杀手，虽不对，但我们就是这样。你觉得人和人之间有差别吗？当然，我说的是修炼天赋。”
“有，但那不能成为修为低弱的借口。不努力，有再好的天赋也是徒劳。”
饱含欣赏地看着韩羽，湮阳赞道：“你们和那些外门弟子不一样。他们自觉没有前途，就放弃了修炼。试问这等没毅力的人，何德何能在我玉清好似蛀虫般苟活？”
“只是你们的做法，太过偏激。罢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玉清宗的开山祖师，是何人？“
“在我入门时，师尊对我说过，玉清宗是在太古就已存在的一个宗派。每一次大劫，都会让我们的传承失去很多。开山祖师是谁，无人可知，或许只有掌门才能获知一点秘辛。”说完，对韩羽示意性的点下头，湮阳就已经离开了。
皱眉看着他离去，韩羽无奈地耸肩：“看来，目前是没办法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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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有事，所以就一章2000字的小章节了
第七十三章，玉清三秘
回到广场，依旧热闹非凡，穿过一个个拥挤的桌位，韩羽终于找到了赵小诺四人的所在。看见冷凝吟还面带忧色，韩羽离着四人还有很远就招呼道：“有没有给我留菜？”
将嘴里的骨棒拔出，狠狠地嚼碎肉块，赵小诺含糊不清地回道：“自己看。对了，你和湮阳打得如何？”
“没什么，就是随意过几招。”韩羽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惬意地听着周围人们的谈笑，之前的疑惑全部抛诸脑后。
摇头晃脑地将骨棒上的肉啃食干净，赵小诺笑道：“难得啊，今天宗里这么大方，菜样不少。”
一旁的许长安闻言，不禁皱眉：“宗里每月下发的灵石和太方，还不够多吗？”
赵小诺心满意足地喝了口酒香馥郁的特制药酒，对他摆了摆手：“太方要留着，到时买个大点的府邸。灵石也要留着，到时买几件仙器耍耍。”
“咳，咳。呸！”石林忽然咳嗽起来，一大片黏糊糊的红绿之物全都喷到了赵小诺脸上。用桌布擦干净嘴角，淡然地说道：“我是故意的。”
哆嗦的右手指着石林，还不等赵小诺暴起，一道冰寒的水流就已出现，从空中落下浇了他一身。只见冷凝吟收回还在冒着蓝光的手掌，劝道：“在这里别闹事，内门弟子的地位虽然不低，但在这和普通弟子也没什么区别。”
略微讶异地瞥了冷凝吟的手掌一眼，韩羽赞道：“才修炼这些时日就快结丹，比我们强多了。”
“说你自己也就算了，还带上我们？”将韩羽面前盛满异果的盘子抢过来，赵小诺不满道。
“那回去以后，打一架吧。”
看都不看韩羽一眼，赵小诺讥嘲道：“不知道我是以德服人的吗？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多无趣啊。”
这时，天色忽然变亮，空中浓厚的黑云也散去了。灼热的光照在广场上，顿时让气氛变得低落下来。谈笑声变低，不少弟子都已经站起身，朝着广场外走去。见得这番情形，赵小诺怅然地感叹起来：“天亮，散了吧。还有这么多肉没吃完……”
刚要站起身的韩羽，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抓住了。对冷凝吟摇摇头，韩羽问道：“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吗？”
“不是！”
“总有机会见面的。好好修炼，等上路的时候还要靠你保护我。”韩羽笑着说道，一步上前，紧紧地抱住她：“如果这一抱便是永远，那我已经给你了。”
脸色微红，推开韩羽的冷凝吟嗔怒道：“我才发现，你也是个混蛋。”
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韩羽笑着和目光怪异的赵小诺三人转身离去：“能和这两个混蛋成兄弟的人，自然也是混蛋。”
“下次见面，一定要给你个教训。”带着甜美的笑容，冷凝吟也离开了。
时隔几月，再次见面，虽然时间不长，但却让几人都很满足。有很多话都想倾诉，不过韩羽三人都选择了沉默，就连冷凝吟也是如此。很多时候，并不是需要大量的语言才能表达感情。最起码，对四人来说仅仅是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就足够了。
那一抱，让韩羽心里矛盾得很。自己的执念还在心里一天，就不可能接受冷凝吟的感情。一次拥抱，只会让二人的关系越来越暧昧。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但韩羽不后悔自己给了她这一抱。既然想，那就做，犹豫有时候会更伤人。
心情舒畅地和三人走在林间小路上，阳光经过树叶的过滤变得柔和了许多。深吸口气，指着近在咫尺的水华峰山路，韩羽笑道：“长安，我们就在这分开吧。”
“那好，明天我会去找你们的。准备好烤肉，等着我。”层层水雾从地下渗出，托起许长安就朝着山上飞去。
高举手臂，让整个身体抻直，骨节都发出了噼啪的脆响声，赵小诺长舒口气：“都走了，咱们也该回去休息了。这几天又累又困的，回去谁也别打扰爷休息。”
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石林嘀咕：“都这修为，还能感觉到累和困？”
“你不懂啊，修为再高也是人。人该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虽然我不怎么喜欢排泄，但我每个星期还是会选个屋子后方便一下的。”赵小诺恬不知耻地回答着。
“我算是明白，院后那股味是哪来的了。”一缕银白色的剑气从韩羽指尖成形，呼啸着就朝赵小诺刺去……
夕阳西下，烈日不复午时之炽，就似一颗鲜橙由金灿灿的成熟期慢慢变得更加成熟，由而转为橘黄铯。虽不比之前鲜甜可口，却也是橙味浓厚回味无穷。
院中小树，枝叶翠绿，此时却蒙上了一层厚灰。每吹过一阵风，树叶抖动间都会扬起浓密的粉尘，呛得躺在树下鼾声大作的赵小诺连连皱眉。
大堆烧得已经成了灰色的木炭摞成一座小山，风将树上粉尘吹落的同时，更多是把这座木炭山上的粉尘吹起，粘附在那棵树上。韩羽此时就站在木炭堆旁，抱着一个巨大的木桶，用真元将地面一个个骨片塞进去。
忽然，大风骤起，木炭纷纷扬扬的全都砸在了那棵小树上，瞬间就将赵小诺埋下。灰尘之中，一个黑漆漆的脑袋从中探出，赵小诺露出洁白的牙齿怒喝：“谁？！谁干的？！”
“我。”陌道阳的身影出现在了院落中央。
知趣的把嘴闭上，漆黑的脑门上，只有两颗白亮的眼睛无辜地盯着陌道阳。看他这番样子，陌道阳淡淡一笑，吩咐道：“你先回屋子里，我和韩羽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是不想我听到的呢！”赵小诺大声说着，就走进了屋子里。
摇摇头，陌道阳看向韩羽：“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问得多了，反而会触及到那些我不该知道的内容。”
讶异地看了韩羽一眼，陌道阳笑道：“听你这么说，大概都猜出我来是想说什么吧？罢了，我就直说。你是不是想了解玉清宗的起源？”
“难道不可以？”韩羽皱起了眉头。
“不是不可以，而是很困难。你莫不是以为玉清宗的历史，是口述下来，或者是记载下来的？”见韩羽点头，陌道阳严肃地解释起来：“玉清宗的历史，哪怕是太阴和我，也都无法窥得丝毫。即使我们极力推演，那片时空也是模糊不清，好像是被大神通者动了手脚。正因如此，我才特地来这，省得你四处乱查。”
“原来如此。无所谓的，即使不知道也没关系。”韩羽随意地说道。
陌道阳哂笑：“真的无所谓吗？我怎么觉得你很在乎？其实，还有一个机会能让你了解它们。”
“那是？”
陌道阳的眼神中忽地透出一股杀意，他冷声道：“我们玉清宗有三秘。这三秘只有掌门和一些太上长老才会知晓，普通弟子是没资格了解的。当然，今天我要告诉你，虽然不知道你要了解这段历史做什么。权当是补偿你被拉去参加群英大会。你想得知的历史，就在圣华峰和土华峰之间，一处山丘上的道观里。那道观，连接着一个神秘的‘世界’，如那道观之名——夜神界。”
“夜神界？遗失的历史就在那？”韩羽惊讶地追问起来。去过环形山谷的世界，他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世界的可怕之处。或许里面不会有多么恶劣的环境，单是那独特的法则和生物就足以让人无法逃脱。
衣袍摆动，发出猎猎声响，陌道阳继续说道：“在那夜神界的最深处，有一宗秘宝。据说是和我们玉清宗有关，当得到了那个秘宝，也就会得到玉清宗初始时的历史。虽然只是代代掌门口口相述的传说，但既然会传下来，即使没人达到过最深处，我觉得那秘宝也确实存在。”
“从没有人达到过最深处？这么久了，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很早我也进去过，但是失败了。”陌道阳忽然笑了起来：“太阴更惨，只是刚进去，就浑身负伤地逃出来了。”
眉毛一挑，韩羽问道：“既然以前进去过，那现在呢？”
“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也就没法再进入了。我也试过再次进去，但都被一股无法匹敌的力量弹出。很可怕，很难想象创造了这个夜神界的人会有多么强大，在他的面前，我不堪一击。”陌道阳感叹着。
“这只是一秘，那另外两个，是什么？”
“你需要，我才说。另外两个，你真的需要知道吗？去吧，去夜神界寻找那段遗失的历史。平安地去，平安地归来。”陌道阳伸手一划，空间顿时裂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
耸耸肩，韩羽迈步走进：“没有对我的叮嘱？”
见他的身影已经彻底没进了黑暗中，陌道阳才凝重地说道：“小心，夜神界里的那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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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磨难多啊，就和我这肠胃似的，隔三岔五就来事
第七十四章，红莲地狱
圣华峰和土华峰之间，相距百里，是一片巨大的平原。这处平原野草茂盛，数十丈高的古树不计其数，其中野兽也是活动频繁。但就在这么一片平原中，却突兀的有一座不过数百丈的小山头，那山头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只有一座醒目的道观矗立在上。
阴暗又充满野蛮的树林中，韩羽安然行进着，无数虫豸都被一层透明的光膜阻隔在外，无法接近。不时有体型巨大的凶厉野兽从树丛中蹿出，亦在无形的剑气中被绞成肉屑。皱眉走在林间，抬头望了眼那密不透风的树冠，韩羽正见到数百拳头大小的彩色蜘蛛在上爬行。腥臭的异味弥漫在周围，不由让韩羽加快了步伐。
忽然，身旁的树林中传出一阵窸窣声，误以为是野兽来袭的韩羽，随手就挥出一道剑气朝那里斩去。树枝无声折断，甚至有一棵巨树也都随之裂成两半，倒了下去。那一侧的树林立即被清出一大片区域，一个佝偻的身影映入韩羽眼中。神念一动，那缕剑气立即消散，变成一阵强风将那个身影吹得向后栽倒。快步走过去，将那个正躺在地上哀鸣的人扶起，韩羽这才看清他的样貌。
大概百余岁，白发纠结着到了脚边，全身瘦骨嶙峋，眼窝深陷呈黑色，浑浊的眼睛正盯着韩羽看。老人站起身，把自己身上还算整洁的破麻布衣沾染的灰尘拍掉，大惊道：“是你？！”
韩羽一怔，十分疑惑地问：“你见过我？我怎么不记得我们认识。”
老人不语，打量韩羽沉吟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不认识？那就对了。我也不记得见过你。那看在我们不认识的份上，把我送回去吧。“
嘴角一抽，韩羽倒是没想到老人会这么回答。向四周望了几眼，发现并没有道路后，韩羽问道：“把你送到哪？”
摇头晃脑地走到韩羽背后，极其笨拙的跳起，抱住脖子，老人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话这么多！不懂敬老？！背着我，我告诉你往哪走。”
嘴角又是一抽，韩羽无奈地苦笑起来：“好，那你指路吧。”
“对对，就这个方向。往哪看呢，这边！把它们宰了，然后带上走……”老人一时间精神焕发，与那羸弱的体态极为不符。
在他的指引下，一路也不知道宰杀了多少头野兽，全部被韩羽用真元控制着拖在后方。但是老人却很不满，觉得这样会让泥土把大好的血肉糟践，于是就催韩羽把它们都悬浮起来。虽然耗费点真元，为了耳根清净，韩羽只好照办。
行进了约半个时辰，见到了那座有着道观的小山丘，韩羽不禁问道：“你住在这里？”
“老道乃隐世高人，自当隐于山林。”老人得意地捋起须发。
“那您，高龄？”
“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老人浑浊的双眼看都不看韩羽一眼，直接随口说道。
眉头皱起，韩羽没有答话，默默地走上通往山丘道观的小路。一掌拍在韩羽脑门，老人不悦地说道：“不猜？！那你就别想知道了。”
“我本来就不想知道。”按捺住把老人扔下去的想法，韩羽平静地回着。
嘴唇微启，一口气吐出，将胡须吹得老高，老人脑袋一仰嘀咕着：“大人有大量，我不和你计较。”
山顶道观，破败不堪，白色的墙壁上裂痕无数，有如蛛网般延伸。屋顶瓦片呈青绿色，仔细一眼就能看见那一颗颗有手指大小的绿色的菌类之物。两根丈许粗细的木柱，已经落了漆，看上去倒是像那些彩色蜘蛛的腹部般斑斓。不知为何，这道观没有正门，只有一块腐朽的木板倒放在一旁，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虫豸尸体和动物的粪便。抬头一看，巨大的牌匾崭亮如新，黑色的牌匾和黑色的字看上去好不诡异。
“夜帝观？”看着那牌匾上的黑字，韩羽自语道。
“小子，怎么样？我这道观，气派吧。”老人已经从韩羽的背上落下，站在一旁得意地指点着。
赞美之词韩羽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便只能点点头。然后控制着真元，将那些动物尸体堆放在距离道观不远的地方。一切完毕，跟老人走进观内，韩羽疑惑地打量起这工整的房间。
和外面的破败截然不同，白皙的墙壁就好像玉脂般泛着令人迷醉的柔和白光。地面的石砖虽然看上去好似灰炭，仔细辨量才发现这些石砖竟然是种金属，而且那微微散发的先天气息也让韩羽清晰地捕捉到了。压下心中的惊讶，韩羽看向道观中那最为醒目的雕像。
通体黑色，看着十分透亮却有种混沌的感觉。那是一名中年人，黑袍扬起，彰显一股霸气，手上也握着一把巨大的黑色巨剑。他虽面无表情，但给人一种栩栩如生，好像活物的感觉。与这人的眼睛对视，韩羽忽地发现自己好像与他稍有吸引，冥冥中似曾相识。
“怎么样，小子，是不是惊讶地说不出话了？也对，他的威势谁见到都会吃惊的。”老人端坐在一个破旧的木凳上，翘着腿得意地说着。
“他是谁？”韩羽没有理会老人那些无关紧要的语言，直接问道。
浑浊的眼睛扫过，好像是蔑视一般，老人不耐烦地答道：“夜帝观里，供奉的当然是夜帝的雕像。”
“我知道这是夜帝，能告诉我这夜帝到底是什么人吗？”
老人挖了挖鼻孔，以致声音都有些变调：“太古时期的一尊大帝。死后复活在这个世界，然后与其他同样复活而来的大帝争锋。”
“复活而来？”韩羽十分吃惊，他没想到这雕像竟然是位太古人物。
“那是，你这种小人物肯定不知道复活而来的具体意义。当时，那些大帝连连战斗，几乎都快毁灭了一切，随后，天地大变，那些太古人物也都一个个飞升到了更高的层面。唯独夜帝，选择留了下来。”
“留下来？为什么？”韩羽不解地问。
老人眉须一甩，笑了起来：“告诉你，不告诉你也没什么区别。那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小子，你来这干什么？开始让你背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有些不愿。但在看到这道观后，倒是变得着急了。说吧，你的目的，是不是和我猜想的一样。”
“您可知夜神界的入口在哪？”
点点头，老人打量着韩羽：“想要夜神界里那宗秘宝？”
“是不是得到秘宝，就可以获悉玉清宗失传的历史？”韩羽毫不避讳地与其对视。
咳嗽了几下。老人擦去嘴角的口水：“但是，你想知道玉清宗的历史，就需要得到那宗秘宝。所以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没区别的啊。”
“你不想我得到它？”
“我不想任何人得到它。算了，我不会阻止你。那夜神界，你可以进去，但若在里面丧命，可与我无关。”老人指着那尊夜帝的雕像说道：“去吧，摸那雕像一下，你就可以进去了。夜神界，很危险，从没有人能够取得那宗秘宝，你确定你要进去吗？不过是玉清宗的历史而已，没必要以丧命的代价去求取。”
“或许对别人不重要，可我觉得那是关乎我未来命运的东西。况且，选择好了，就去做。如果连做都没做，就放弃了，终有一天我会后悔的。”韩羽淡笑着走到了雕像面前。
“死在里面就不后悔？”
回头看了老人一眼，手却已经按在雕像上，韩羽坚定地说道：“自己选的，为什么要后悔？”
“心性还不错，只是心性却救不了你的命。”老人笑着，抬起右手轻挥。
那雕像好像变成了液体一般，开始抖动，就在韩羽的手刚刚触及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凭空产生，将他吸入。韩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旋转着掉落，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摔在一片十分松软的黑色沙地上。晃晃脑袋，从地上站起，韩羽打量起四周。
天空没有任何光亮，整个世界都好像是由无边无际的黑暗组成。没有风，也没有任何声音，给人的压抑程度甚至超过了那条饕鬼之路。好像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一般，即使漆黑无比，周围的景物还是能清晰辨别。
无数棵不过丈许高的红色树木长满了周围区域，它们都是同等高度，树干和枝叶都成耀眼的赤红色。叶子看上去十分尖利，每一片树叶都分成数百条丈长尖刺，将整棵树包在内部。地面上，长着三尺多高，尖锐而且还泛着红光的野草，乍眼一看，根本无从落脚。
这时，在距离韩羽远方的一里的高空，那名衣着邋遢，身体羸弱的老者出现了。他浑浊的目光此时变得无比清亮，在这个漆黑的世界中好像夺目的烈日般耀眼。老人淡笑着，对韩羽说道：“这里是没有回头路的红莲地狱。走吧，走到我的面前，就算你成功的完成了考验。到时，你既能获知玉清宗的历史，还会获得这夜神界里最神秘的秘宝。”
“你倒底是谁？！”韩羽眯着眼，喝问道。
老人浮在空中，面无表情地答道：“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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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夜未央这名字很好……毕竟是我想到的（自我感觉良好中）
第七十五章，破例之举
万籁俱静，无边的黑暗压抑着心灵，渐渐让人产生恐惧。地面上那无穷无尽的尖锐野草，周围蔓生的锋寒红树，无不在警示着无路可走的意味。站在黑色沙地的范围内，韩羽来回踱步，不断打量周围草木可能出现的间隙。但是那些草木看似杂乱，细想间却能发现其中那特殊的规律，无论怎么落脚，也会踩在上面。
瞥了眼远处高空中悬浮着的夜未央，韩羽追问道：“只要走到你面前，便能离开这里？”
夜未央没有回答，淡漠地看着他说道：“走到这里，休要问。”
嗤笑一声，韩羽耸了耸肩膀，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扶在靴子底部，轻轻将鞋袜褪下，收入储物戒指里。随后站起身，踩在冰凉的黑色沙地上，盘测着自己与夜未央的距离。可是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而且在这方世界，神念也被压制的厉害，延伸出四丈已是极限。虽然不知道自己距离他有多远，但距目测，最起码要有数里之距。
不紧不慢地走至沙地边缘，凝重地看着那漫无边际的赤红色野草，韩羽缓慢地抬起了右脚。冰凉的感觉在脚底与野草尖部接触时，传遍全身，不禁让他一个哆嗦。落下的右脚停滞了，韩羽呆呆地望着自己白皙的脚背，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罢了，若是今日在此却步，倒不如死了好。”摇着头，韩羽右脚猛地落下。
本来坚韧的就连上品法器都损伤不了丝毫的皮肤，甚至都没将这野草压弯，就毫无阻滞的被其穿透。四棵三尺多高，棱角分明的赤红色野草穿过了韩羽的脚掌，从脚背透出，刮断了脚掌中央的四条趾骨，也割掉了韩羽脚跟的一大块肉。尖锐的刺顺着喷涌的血液急冲而上，直到插在韩羽小腿内那紧密的筋肉后才停住。
“啊——”凄厉的惨嚎回荡在这片静谧的空间，韩羽浑身止不住的抽搐。大滴汗水从额头渗出，刹那间就将衣袍浸透。苍白的面庞上，青筋暴起，本来清澈的双目中此时也布满了血丝。
冰凉麻养和钻心的疼痛，促使韩羽想把脚拔出。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本能，眼神愈发坚定的韩羽站在原地，无视血肉模糊的右脚低吼着。站了有一会，觉得已经稍微适应疼痛后，右脚着力，筋肉收缩间将整棵野草都包裹在内。一边怒吼，一边忍着剧痛，韩羽将左脚也抬了起来，一步踏出。
血液喷溅，左腿上的一条主动脉被野草刺破，因剧痛而跳动猛烈的心脏促使着血液从这主动脉破裂的缺口上好似泉水一般喷涌而出，激射在韩羽的脸上，同时也将周围的赤红色野草染得更红。
大量的失血，已经让韩羽感觉到了彻骨冰凉。腰部以下渐渐麻痹，失去知觉，上半身的肌肉仍在不由自主的抽搐，无力感瞬间遍布全身。牙龈已经渗出血丝，韩羽奋力地怒吼着，不管不顾地朝前迈进。身体越来越虚弱，血流得越多，死亡临近得也就更快。韩羽耗不起，就算精神上能坚持住，身体也会先一步垮掉。
步伐越来越缓慢，血肉却以更快的速度在减少。韩羽的惨嚎声接连不断，嗓子都已经变得嘶哑，甚至都有血丝从喉咙中流出，显然是声带已经喊破了。骨骼一点点被插断，不过行进出数丈，韩羽的血液几乎就已经要流尽了，而且两条小腿也只剩寥寥几条残缺不全粘着肉屑的骨骼，根本不足以支撑平衡。茫然地站在原地，身上的痛已经消失了，更多的是那十几步过来精神上的剧痛。
要死了吗？
韩羽身体开始无力地左右摇摆，即便想要尽力站直，可是全身冰寒的肌肉却不听话地胡乱抽搐着。终于，伴随着耳边呼啸地风声，韩羽只感觉自己全身每一处都被东西穿透。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那尖锐的野草，在视野中越放越大，随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意识逐渐回归，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韩羽不顾手掌被废的风险，猛地往地上一推。使得身体脱离了地面。摇晃了几下，艰难地站定身子，韩羽发现自己之前已经只剩下骨骼的小腿长好了血肉，虽然还插在野草上，但那些已经破损的筋肉和血管已经完好无缺的长回了。
愤怒地看了眼在远处天空中的夜未央，韩羽继续向前行进。剧痛依旧，惨嚎声不断，韩羽奋力的走着。鲜血好像流淌不完，每一次倒下，都会重获新生般地站起，继续往前走。
可是过去了半个时辰，却不见离夜未央有近多少。这一切，就放佛是一种无休止的折磨，永远没有尽头的血路。终于，在倒下了几十次以后，韩羽终于站在了那片红树林前。密密麻麻的尖锐枝叶，近乎占满所有空间，地面也满是那些赤红色野草。不难想象，走进去会是怎么一番惨状，但此时已经没了退路，即使再痛，韩羽也要坚持下去。
近在咫尺的尖利枝叶，给人一种彻骨的寒意。韩羽冷漠地看着它们，身体一扭间，直接扑了进去。由韩羽脸皮开始，皮肉瞬间绽开，大量的血肉顷刻间就将他染成了血人。面目全非的韩羽无法嘶喊，因为他的喉咙已经被无处不在的枝叶割碎了。就连左眼，也不巧的被一条枝叶划去了眼皮，将眼球割破，流淌出黑红色的粘稠汁液。腹部和胸口的皮肉碎开，露出了红白肋骨和已经被鲜血浸染的内脏。心肺掉落下去，肠子纠结着被枝叶刮附，渐渐抻长。
再次失去意识，宛若血肉骷髅的韩羽倒了下去。可是仅仅过了一会，血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长好，剧痛也促使着韩羽站起身。淌着血，韩羽静静地站在原地，想要缓解一下情绪。
刚才的剧痛，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本以为死了解脱的韩羽，没想到竟然会再次复活。愤怒地看着远处空中的夜未央，韩羽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所为。不过也正如夜未央所说，从他进入这个夜神界的时候，就已经没了退路。
忽然，脚跟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比被穿刺更痛苦的剧痛从被咬的地方传出。韩羽在撕心裂肺的惨嚎，同时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前蹿出。在无数的枝叶间，再次被刮得血肉不剩，倒在了地上。
等得再度复原，韩羽愤怒地站起，回头看着已经遍布血肉和内脏的道路。就在那滩血肉和内脏间，有棵野草上，攀附着一只指甲大小的彩色蜘蛛。之前咬自己脚后跟，产生剧痛让自己往前跳的罪魁祸首不用想也知道是它了。
“卑鄙！”韩羽吼着，却不想自己的右脚已经被另一只蜘蛛所叮咬。
忍无可忍的**剧痛，几乎让韩羽意识崩溃的精神剧痛，一起折磨着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再次向前飞跃，又一次将血肉和内脏挂满了树枝。韩羽倒下了，不过很快就恢复再次站起。非人般的折磨，已经让韩羽愤怒到了极致，甚至连丝毫退缩放弃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想一心坚持到夜未央面前，然后杀掉夜未央。
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和无尽地惨嚎。红莲地狱不负盛名，真得已经被韩羽的鲜血所染红，由他的内脏铺就出一条血腥道路。无边的恨意在韩羽心中酝酿，不甘的精神渐渐蓬发。杀意弥漫，韩羽浑身浴血，放佛这世界最鬼厉的凶灵，嘶吼着向前行进。
蜘蛛们蜂拥着从野草的缝隙中爬出，在韩羽的腿脚上疯狂叮咬。不过与之前被疼痛逼迫的向前跳跃不同，此时的韩羽已经毫无理睬地继续朝夜未央行走。也不知是疼痛习惯了韩羽，还是韩羽习惯了疼痛，不分彼此，放佛融合了一般，即使再痛，韩羽也不会皱皱眉头……
距离好像无限远，韩羽自己也不知道倒下了多少次，行进了有多么远，但是离那夜未央的距离依旧不变。停下步伐，浑身鲜血淋漓的韩羽冷漠地看着夜未央，以极度沙哑的声音喝问道：“你不想任何人成功？”
夜未央淡然地一笑，眼中透出无边杀意：“其实你开始时放弃，我就会让你离开。只是你却坚持下来了，那我自然要让你体会到绝望。没有人可以成功，所以也不会有人成功。”
“这么说，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我无论怎么做，都是多此一举？”韩羽微眯双眼，质问道。
“既然知道，就不要废话。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开，或是死！”
“你也知道，我都被折磨成这样了，怎么还会选择离开呢？至于死，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你以为我真的被这规则禁锢住了？”韩羽声音冰寒，之前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一股庞大的精神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只见一个平淡无奇的无面人虚影从他身后浮现。
夜未央本来淡定的面容，忽然变得十分惊恐，他左手轻轻一挥，这红莲地狱就忽地陷入一片黑暗中，无论是野草还是赤红色树木都不复存在。谨慎地望着韩羽，夜未央忽然说道：“就此作罢吧，你应该懂，你是杀不掉我的。此次考验，你成功了。我破例，把这宗秘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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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悲催的停电了……长叹啊
第七十六章，巨剑夜曜
寂静无声，周围一片黑暗，韩羽立于中央浑身鲜血淋漓，冷视着不远处的夜未央：“说结束就结束，真当我好欺负？”
摇摇头，夜未央淡然地说道：“不瞒你，这夜神界乃是我本体夜帝所造，而我是缕分神。你觉得，夜帝分神会连你这种弱小的修者都收拾不下吗？”
“如你这么说，既然实力远超于我，而且还不想让任何人得到这宗秘宝。我想不通，为何还打算放过我？”
夜未央哂笑道：“我的确没打算放过你，可是不放过又不行。真不好办呐，明明很容易就能抹杀你，却杀不了你。”
“我可是个没背景的普通修士，当真不杀？”韩羽皱眉追问。
“小子别得寸进尺，若能杀你，刚刚撕破脸皮的时候你便已经死了。”长叹口气，夜未央忽地大笑：“看来许多事你都不知道，算了，我也没义务告知你。好自为知。唔，我本体当时留下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还真是奇怪，莫非他早就预知到你要来了？呆在这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们玉清宗的每一任掌教，我几乎都见过，而且给了他们一个不小的教训。今日遇见你，我的使命也该结束了。唉，天天呆在这里，我也倍感无趣啊。或许你的出现，也正是我的机缘。”
“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
“确实还有不少话，呆在这里这么久，太多话想和人说了。今天你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