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桶感觉不妙,忙摆手道:“乌将军何出此言?为何要说皆拜本公所赐?本公并没有要导航系统引导舰队来到此地,是它自己把咱们引来的啊!”
乌索刁畏厉声喝道:“大人的确没有!可是刻录着导航系统的金盘却是大人亲手献给女王的!”
听到乌索刁畏的呵斥,范桶的表情只能用一个囧字来形容了,没错,金盘的确是他献给女王的,这一点无可辩驳,可是他又怎会知道金盘上的导航系统会出错呢?
范桶搜肠刮肚想找出一点可以为自己辩护的理由,可是情急之下一时又想不出,只出了一头冷汗,最后颤颤巍巍地道:“乌将军是怀疑本公所献金盘有假喽?”
乌索刁畏冷笑道:“金盘或许不假,只怕是宣德公做假吧?”
范桶大惊失色,突然腿肚子一软,竟然跌坐在了地板上,辩解道:“乌将军万万不敢这样说啊!本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金盘上作假啊!说不定制造金盘的仙那度人本来就不打算让后世有机会重返守护星,所以导航系统才会失效。此事须得呈报给女王,女王圣明,一定会为本公做主的!”
乌索刁畏道:“无需烦劳宣德公了,此事我已禀明了女王,女王有旨,命我继续观察,查明事端,务必要找到前往守护星的方法。着令宣德公好生反省,戴罪立功,如有欺君罔上,图谋不轨之行为,立即凌迟处死!仙那度星,一并摧毁!”
范桶见尚有一线生机,赶忙跪地谢恩,行三拜九扣之礼。乌索刁畏高高地昂起下巴,代女王领受了范桶所行之大礼。一转脸,见我们几个都呆站着,当即怒吼了一声,吓得众人赶忙跪地,也学着范桶的样子三拜九叩起来,丢也丢死人了!
待到众人都谢恩之后,范桶直起了身子,双膝仍然跪着,对乌索刁畏道:“我就说女王圣明,不会枉杀无辜的,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乌索刁畏喝道:“你可知罪?”
范桶道:“知罪,知罪!”
乌索刁畏一声冷笑,道:“大人知罪就好!本将军虽然地位卑微,然临行时受女王重托,一切行事皆由自主,必要时,可行先斩后奏之事。宣德公可要小心了!”
范桶道:“那是,那是!还望乌将军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乌索刁畏道:“这可就要看宣德公的表现了,还不快快起来,好好想想如何戴罪立功?”
范桶慌忙爬起,连声称谢,偎上前去,围着乌索刁畏团团乱转,一边把好话都说遍了。
我跪在一旁看在眼里,心说这个乌索刁畏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恩威并施,直把这个吃货玩得团团转,此人当真不可小觑。还有范桶这货,也忒没点血气了吧?堂堂宣德公,女王御封的大成至圣先知,他的威风都跑哪去了?曾几何时,在范桶的面前,我不止一次地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有多么的失败,可是现在,看到范桶那副如丧家之犬的熊样子,我失落已久的自信仿佛又回来了!想到此,不禁莞尔一笑。
再看范桶,从鬼门关上捡了一条命回来,当即就活泼了,脑子也灵光了,对着乌索刁畏出谋划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顺便送上海量的恭维,直把乌索刁畏夸得飘飘然了。
就听范桶道:“……乌将军英雄无敌,在朝里谁不敬畏?微臣今日能与乌将军一同临危受命,实属缘分,不胜荣幸之至!……我看这金盘里必有蹊跷,你想想啊,它怎么别的地方不去,偏偏领咱们来仙那度?这其中必有奥妙!”
乌索刁畏道:“有何奥妙?”
范桶道:“将军请想一想,制作这张金盘的仙那度人为何要把我们领到他们的祖庭仙那度来?”
乌索刁畏道:“为何?”
范桶道:“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仙那度星与守护星之间必然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乌索刁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范桶接着道:“依本公之愚见,仙那度星实乃通向守护星必经之路也!”
乌索刁畏道:“宣德公言之有理!现在我们的飞船正在导航系统的引领下向广寒星靠近,守护星的秘密很有可能就隐藏在广寒星上。很好,我们就去广寒一看究竟!”
范桶见乌索刁畏颜色稍和,便靠上前去讨好他道:“这下子乌将军不会再怀疑本公有二心了吧?我就说呢,辛辛苦苦找回来的金盘怎么会不管用呢?它在摇天星的古代神庙里被保存了二十万年了,难道还能是盗版的不成?所以乌将军一定要相信我对女王是忠心不二的,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误了女王的千秋大业啊!”
乌索刁畏闻言,当即释然,微微一笑道:“宣德公所言极是,适才本将军的确是有些冲动了,还望宣德公见谅,宣德公对女王的耿耿忠心大大地有!很好,忠臣的干活!”
范桶受到表扬后喜不自禁。
就在范乌二货唧唧歪歪你一言我一语瞎磨牙的时候,天朝级星船母舰编队已经静悄悄地沿着地球的轨道飞临了月球。它穿越地球与月球之间的空隙,飞向了月球的怀抱,并在月球的引力作用下,沿着月球轨道做环月飞行。只见它划过月球明亮凹凸的表面,飞过一座座大小不一坑坑洼洼的环形山,向着它阴暗的背面一路飞驰而去。不一会的功夫,就离开了阳光的照射范围,一头扎进了月球背面的阴影里。
此时的月球背面,正值黑夜。在璀璨的星空的笼罩下,地球那蓝色的身影早已躲藏进了山的后面。月球上一片宁静,群山和平原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乌索刁畏目视着舷窗外,若有所思,突然幽幽地道:“仙那度的这颗卫星运行方式非常奇特,它的一面永远面向主星,一面却永远背对着它,这很不寻常,似乎是有人故意要它这样的!嘶……”乌索刁畏突然发出了一阵嘘声,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月球要塞
上回书说到,乌索刁畏静静地看着月球的表面出神,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此时舰队已然飞临了月球上空的近地轨道,在导航系统的控制下,天朝级星船母舰停下了它庞大的身躯,便不再移动了。舰队里的其他飞船也都停顿了下来,似乎航行就在此刻终止了。
乌索刁畏满腹疑惑,急命船员查询舰队当前所在位置。
船员道:“将军,我船正飞临一座城市的上空!”
乌索刁畏大惊,急忙到屏幕上去查看,月球表面的红外影像被放大了,目标锁定一点,就是星船母舰下方的地表。图像越来越清晰了,地表上一处浑圆的环形山中,赫然现出一座城市的轮廓来。影像继续放大,渐渐地连城市里建筑也看清楚了。只见城市中盖满了灰烬,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鳞次栉比的大厦早已破败不堪,道路和立交支离破碎,飞船和星舰的残骸依稀可见,城里空无一人,一片死寂,原来是座废墟!
“广寒城!”乌索刁畏喃喃地道,“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听到广寒城这个名字,同志们的心头也是一惊,谁也没有料想月球的背面竟然存在过城市!就在环形山中间的盆地里,仙那度人建造了这样一座恢弘的城市,二十万年来,它就一直静静地耸立在这里,只等被人重新发现的那一刻。它为何在这里?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它又是如何成为一片废墟的?种种疑惑在我的脑海里此起彼伏,只等一个人去揭开这谜底。
指挥大厅里开始嘈杂起来,人们交头接耳,纷纷谈论起眼前的这座城市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乌索刁畏。
范桶走上前去,问乌索刁畏道:“怎么,乌将军认得此城?”
乌索刁畏道:“大人恐怕从未听说过吧?这座广寒城,也称广寒要塞,是仙那度人最后的防线,也是二十万年前亚希女王折戟沉沙之地!”
范桶道:“哦,原来这里就是当年大决战的古战场!”
乌索刁畏道:“没错,二十万年前的那场决战,是决定使徒与仙那度命运的一场终极对决,双方都投入了几乎全部的兵力。主战场设在摇天星,因为那里才是仙那度文明的中心。但是亚希女王希望对仙那度人能够斩草除根,不给他们以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所以,在摇天星战役大获全胜之后,女王选择了乘胜追击,直捣仙那度的祖庭,将退守到广寒要塞的仙那度残军一举歼灭。面对浩浩荡荡而来的女王大军,苟延残喘的仙那度人彻底绝望了,他们已无力再抵抗女王大军来势汹汹的进攻,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的命运!”
乌索刁畏讲到这里,大厅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我一愣,循声望去,只见除了我和小恩他们几个,大厅里的人都在鼓掌。其中范桶鼓得最为猛烈,一边鼓掌一边还不时的嚎一嗓子,似乎很激动的样子。同志们当时就明白了,这掌一定是吃货带头鼓的了。没想到吃货拍马屁的功力已到了如此收发自如的地步,真是无耻之尤了!同志们虽然都觉得挺恶心,敌人在讲我们祖先战败的故事,你却不得不随声附和,心里那个滋味就别提多难受了,但是乌索刁畏那犀利的目光是无所不至的,无奈之际,也只好跟着一同鼓起掌来。
待鼓掌完毕,乌索刁畏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仙那度人的失败是上天的安排,是优胜劣汰的结果!面对进化完美的使徒一族,他们的灭亡是历史的必然!可是,就在战斗进行到最后时刻的时候,不幸的事却发生了。胜券在握的亚希女王正准备安排第二天的庆功会。卑鄙的仙那度人决定使出最后的伎俩,他们派出了一支自杀式幽灵部队,偷偷潜入了女王的战舰……”乌索刁畏讲到此处停了下来,并低头默哀了起来。
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低下头向已故的亚希女王默哀了一分钟。范桶弯着腰,一边默哀,一边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亚希女王被刺事件是历史上重要的转折点,没有她的死,就没有使徒帝国的分崩离析。仙那度人虽然战败了,可是他们却在最后时刻结果了敌人的元首,令敌营不战自乱,间接地给银河系带来了二十万年的和平。所以,那场战争到底有没有胜者,还很难说。
如今,历史又发生了惊人的巧合,乌索刁畏率领的这支使徒大军,又一次来到了广寒要塞的上空。可是时间早已带走了一切,只剩下一片狼藉。面对这座死去的城市,这座千疮百孔的废墟,乌索刁畏将作何感想?他为何到此?他将成功还是失败?没人知道,恐怕乌索刁畏自己也不知道,他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和我的兄弟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命运到底会有怎样的转折。
骠骑大将军乌索刁畏默默注视着眼前的这座废墟,一言不发,他或许在想,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思索着,苦苦寻求内心的答案。指挥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这位统帅的下一步指示。
就在这时,控制台前的一名船员突然报告:“将军,我们收到了一条来自下方的信息!”
众人都是一愣。
奇!乌索刁畏道:“确定是从广寒城发来的吗?”
书!船员道:“确定!”
网!乌索刁畏道:“读取!”
船员道:“是!报告将军,这是一条导航信息,允许我小型船只登陆!”
乌索刁畏又是一愣,随即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广寒要塞二十万年前就已被炸成废墟了!扫描信号发射源!”
船员道:“信号发射源位于广寒城中央,具体位置无法确定,很可能是在地下深处……报告将军,广寒城内部的能量强度正在迅速攀升!”
乌索刁畏讶道:“怎么回事?它又活了?”
船员道:“我们又收到了一条信息,这是一条警戒信息,禁止舰队停留在城市上空,只允许小型船只登陆……将军,城市上空启动了能量防护罩,我们有可能遭受攻击!”
与此同时,大厅内的警报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这是紧急战备警报,只有在遭受攻击时才会拉响。
乌索刁畏浑身一震,怒吼道:“怎么回事?我们在遭受攻击吗?”
船员道:“报告将军,无遭受攻击迹象,但是,将军你看,银河之心!”
众人闻言,都急忙转头去看银河之心,只见银河之心不知怎么的,竟突然变得通体透亮了起来,晶体内部因受到了不明原因的激发而放射出耀眼的白光,照得整个大厅顿时亮如白昼。
“原来是银河之心的原因!”乌索刁畏走上前去,伸手想去将它从托盘上取下,可是他的手却被一股强烈的电流给电到了。乌索刁畏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指挥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众人急忙上前将乌索刁畏扶起,并查看他的伤势,遗憾的是并无大碍,只是被电流击倒,并未受伤。
恼羞成怒的乌索刁畏一把推开搀扶他的士兵,怒吼道:“有人在那要塞里面!下令,全舰队火力启动,目标广寒要塞,猛烈炮击!”
乌索刁畏一声令下,星船母舰编队立刻启动了所有火力系统,并迅速地向着下方的广寒要塞猛烈地射击起来。一时间万箭齐发,都冲着要塞而去,大有一举摧毁之势!同志们心中都是一惊,这天朝级星船母舰的火力非同小可,再加上配舰的火力,一股脑都倾泻而下,还不得把整个城市给炸飞啊!同志们看在眼里,不禁为广寒城暗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很快的,同志们又都欣慰了起来。原来使徒的舰船火力虽猛,要塞上空却早已启动了一层能量防护罩,有如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一般,竟将使徒的炮火攻击尽数化解!炮击持续进行了十分钟了,那层防护罩却依然坚如磐石,令使徒的炮火丝毫不得而入。乌索刁畏大怒,又命令舰队一齐发射旋风导弹。数千枚旋风导弹被发射到了广寒城的上空,却也一一被能量罩化解。
眼看着宇宙间最犀利的进攻被那层看不见的能量罩给化解得一干二净,乌索刁畏愤怒到了极点。他不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使徒的矛刺不穿的盾,所以他要祭出使徒有史以来最恐怖的终极武器了,既然不能将你摧毁,那么索性就将整个星球摧毁吧!
乌索刁畏浑身颤抖着,怒吼了一声:“给我启动质子大炮!”
第一百一十七章 质子大炮
上一回讲到星船母舰编队莫名其妙地发出了紧急战备警报,乌索刁畏在试图取下失控的银河之心时遭受强烈电击,气急败坏之下,乌索刁畏命令舰队炮击广寒要塞,但要塞的能量罩却成功地将使徒的进攻一一化解。同志们见使徒的武器虽然犀利,却对那层薄薄的能量罩无可奈何,心中就别提有多爽了。那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防护罩,如金钟罩铁布衫一般保护着下方的城市,其刀枪不入的盖世神功着实令人惊讶。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我不禁纳闷,仙那度人的能力是如此的强大,其对科学的造诣已臻炉火纯青的化境,一座二十万年的废墟,却仍能令强大的敌人束手无策,拥有这般高超智慧的民族,却如何会最终败给了使徒呢?也许仙那度人的灭亡是另有原因吧!或许使徒真的不是仙那度人的对手,只不过是运气太好罢了,不然他们怎么会连能量罩都穿透不了呢?
我这边脑海中的思绪正此起彼伏,却被乌索刁畏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给惊醒了。乌索刁畏下令启动质子大炮,就是要彻底将广寒要塞从这颗星球上抹去。那质子大炮乃是使徒所拥有的最犀利的终极武器,其原理并不复杂,只是所需能量极高,所以寻常星舰无法装备,只有星船母舰才有。它依靠炮管后部的一组聚能环吸收和积聚来自能源水晶的能量,待到能量积聚到最高时释放,并通过狭长的炮管以获得良好的方向性,以光速瞬间发射出一束能量极高的质子束攻击目标。其能量之巨,温度之高,速度之快,威力之强,绝非寻常导弹、离子炮所能比拟,即便是核弹也望其项背。这些无与伦比的特性使得质子大炮真正成为了宇宙间最犀利的大杀器,所有敢于反抗使徒的人只要遇上了它,就只有静待被粉碎为基本粒子的命运。而像我们乘坐的这艘天朝级星船母舰更是装备了两根炮管以增强其攻击力,那两根炮管每一根都有上千米长,全负荷启动时其能量足以摧毁一颗中等大小的行星!这样一尊大炮,只需开火一次,就足以将月球射穿,说不定射穿之后还不够,还要再射穿地球,那可是广大人类同胞们所不愿意看到滴。所以,小小一个广寒要塞,方圆不过百里,再有能量护体,恐怕也难敌这质子大炮的致命一击。看来乌索刁畏这回真的是怒了!
乌索刁畏一声令下,负责操纵的船员立即执行,飞船调转船头至要塞方向,质子大炮双管启动,目标锁定,开始聚能,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不得不佩服乌索刁畏带兵之精确高效。
船员报告道:“将军,一切已就绪,是否将能量级调到最高?”
乌索刁畏一挥手,恶狠狠地道:“将能量调到最高态,射穿广寒星!”
“是,开始聚能,能态最高级,时间持续十五秒,倒计时开始!”船员一边口述着,一边操纵着控制键,质子大炮进入了聚能倒计时。
15,14,13……随着屏幕上倒计时数字不停地跳跃,一根能量进度条快速地增长着,同志们看在眼里,心里已然明了,当这个进度条增长到尽头的时候,质子大炮将瞬间释放,一股摧毁一切的射线将会洞穿月球,到那时一切就全完了!
3,2,1……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突然听到有人一声高呼:“给我停下!”
负责操控质子炮的船员一听到呼声,立刻按下了紧急停止按钮,聚能瞬间停止,质子炮一下子熄火了。
同志们都是一惊,循声望去,原来振臂高呼者不是别人,正是大成至圣先知宣德公范桶!
乌索刁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待到回过神来,便扯着嗓子怒吼道:“没有我的命令是谁下令关闭质子炮的?”
负责操纵大炮的船员道:“将军,是宣德公下的命令!”
原来那船员正聚精会神操纵大炮,范桶一声高呼,其无与伦比的号召力无人能敌,竟迫使那船员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急停按钮,令大炮当即熄火。
整个指挥大厅的人顿时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范桶。
乌索刁畏强压住怒火缓缓转过身来,低声问范桶道:“宣德公,是您下的命令吗?”
范桶显然对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有些后怕,额头上都渗出许多汗珠来。他拿袖口擦了擦汗,结结巴巴地对乌索刁畏道:“是,是本公下的令!”
乌索刁畏直起身来,下巴高高抬起,恶狠狠地对范桶道:“宣德公大人,您怎么敢越俎代庖下这样的命令?您知道您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吗?您妨碍了一位最高指挥官的指挥,延误了战机,令我军陷入危险之中!您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大错,将受到最高军事法庭的裁决!女王也不会宽恕你的!”
范桶道:“可是,将军,我船并未遭受实质性攻击啊!”
乌索刁畏道:“紧急备战警报拉响,表明我船正处于危险之中,我船虽未遭受实质性攻击,可是本指挥官却遭受莫名电击,在这种情况下,本指挥官有权对可疑目标下达进攻命令!”
范桶呵呵一笑,好言相劝道:“乌将军且息雷霆之怒,听我娓娓道来,依本公之愚见,我船之所以自动拉响紧急战备警报,实乃银河之心受到下方要塞中不明能量源激发所致。下方要塞启动能量防护罩,可能是其内部沉睡已久的自动防御系统突然苏醒而做出的防御性策略,绝非要与我军开战之意!适才乌将军下令全军火力打击广寒要塞,要塞只是启动了能量防护罩自卫而并没有丝毫还击之意,由此可见,广寒要塞在经历了古代战争的摧毁和长达二十万年的沉睡之后,很可能已经没有了反击能力。因此本公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启动质子大炮对广寒要塞实施毁灭性打击绝非上策!更何况那质子大炮威力太猛,假如贸然使用,不但广寒星要被射穿,恐怕连仙那度星也要遭殃,此乃不祥之物,不得已而用之,还望乌将军三思!”
听了范桶的话,乌索刁畏也觉得有些道理,怒气稍稍平息了些,点头道:“宣德公言之有理,那么依宣德公之见,怎样才算得上是上策呢?”
范桶道:“广寒要塞里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是我们找到守护星的最后线索,毁之不利。然而广寒要塞防御严密,能量罩坚固无比,我军常规武器又万难穿透,这的确是个问题!我想,强攻不如巧取,我们可以派一支人马下去,登陆此星,进入要塞内部寻找不明能量源,揭开此迷。如若真有抵抗组织藏于其中,也好跟他们谈判,以图招安之。实在不行,再派大军荡平此地,可保万无一失,此乃上策!”
范桶话一说完,同志们立刻鼓起掌来,都赞范桶分析得头头是道,鞭辟入里,颇有军师之范,与过去那个大脑短路的范桶判若两人,不易不易,难得难得!范桶被兄弟们一阵狂夸猛赞,喜不自禁,不停地称谢道:“哪里哪里,过奖过奖了,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乌索刁畏听得范桶一席话,感觉很有些道理,也有些高兴起来,微微一笑道:“宣德公此计甚妙!这样一来,既能揭开要塞内部的秘密,又能端穷寇老窝,高,实在是高!”说罢,竟然伸出大拇指来在范桶眼前晃了一晃。
范桶没想到乌索刁畏竟然会称赞自己,还破天荒地伸出了大拇指,顿生受宠若惊之感,颤声道:“能得骠骑大将军的称赞,本公实在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区区拙计,不足挂齿,你我同朝为官还要相互多提携提携,有事情多商量商量,才能更好地为女王陛下效忠啊!”
乌索刁畏道:“宣德公如此深明大义,卑职回朝之后定要禀明圣上!”
范桶哈哈笑道:“那就多谢乌将军美言了!”
乌索刁畏突然话锋一转,问范桶道:“那么,依宣德公的意思,该派谁人前往招安才好呢?”
同志们一听,便料到乌索刁畏定会派范桶去,心中暗喜。
范桶当然也是心知肚明,见乌索刁畏一句话正中下怀,便欣然请缨道:“某虽不才,愿凭乌将军调遣!”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物归原主
乌索刁畏见范桶主动请缨,也是正中下怀,喜道:“宣德公真不愧是朝廷重臣,临危受命,忠心可鉴,好,就请宣德公辛苦一趟,去下方与穷寇谈判吧!”
范桶道:“乌将军过奖了,我这也不过是戴罪立功罢了!”
乌索刁畏道:“宣德公能这样想太好了,女王知道后必然龙颜大悦,不再追究你失职之罪,大人不必担忧,卑职一定力保你,待招安了这些贼寇,凯旋归来,再与宣德公庆功!”
“那就有劳乌将军了!”范桶说罢,对着我们一挥手道:“弟兄们走,与我同去!”
同志们一声吆喝,就要与范桶同去。
乌索刁畏却道:“且慢!”
范桶一回脸,问道:“怎么了?乌将军还有事要吩咐?”
乌索刁畏道:“大人真是急性子,怎么说走就走也不准备一番?更何况银河之心现在十分不稳定,令我船时刻处于危险状态,大人需得先降服了此物才好!”
范桶道:“乌将军不说我倒忘了,此物非同小可,若是爆炸了可就大大得不妙!只是此物乃是上古神器,受下方能量源莫名激发,以至于此,我有什么办法?”
乌索刁畏道:“还请宣德公高抬贵手,从托盘上取下水晶,即可解除危机!”
范桶一听当即变色道:“那怎么行?我看此物十分狂躁,摸不得碰不得,适才乌将军所受之电击已是前车之鉴!使徒钢铁之躯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本公柔弱之体?这要是真电上了,还不得当场给烧成根碳棒啊!恕难从命,乌将军还是想个别的法子吧!”
乌索刁畏听范桶这么一说,脸色当即难看下来,冷冷地道:“宣德公乃天才转世,自然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若是连宣德公都降服不了此物我看也就没人能够降服它了,诚如宣德公所言,此物非同小可,若是爆炸了,女王那边看你如何交代!”
范桶一听,当即面如死灰,哭丧着脸道:“既然如此,那本公也只好拼上性命试一试了,只是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望乌将军善后!”
乌索刁畏呵呵笑道:“大人多虑了,但取无妨,勿再多言!”
范桶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那银河之心正悬浮在托盘上上下飘动,自转不止,闪烁不定,光芒甚是刺眼。范桶眯缝着眼睛凑上前去,哆哆嗦嗦伸出手,缓缓靠近那水晶,仿佛是在靠近一根高压电线。此刻银河之心似乎也感受到了范桶的存在,骤然变亮了数倍,吓得范桶赶紧抽回了手。范桶手一抽回,那水晶又顿时黯淡了一些。范桶此时已是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从脸上额头上滚落下来,滴在他脚下的地板上,啪啪作响,掷地有声。同志们看在眼里,又觉好笑又觉可怜。
我心说你这个官当得也不易,该出手时还得出手啊,不然人家白养活你啊,便鼓励他道:“宣德公别怕,此物是有灵性的,认主,你碰它它必不至于伤害你!”
小恩和杨蛋也鼓励他道:“老马说的是,咱兄弟在精神上支持你,哥哥你大胆地伸手拿吧!”
范桶一听当即转过头来,怒道:“你们这帮没良心的熊东西,光精神支持管个屁用,又不给俺帮忙,都给我闭嘴!”
同志们都捂嘴偷笑,便不言语了。
再看范桶,竟然摆开了马步,深吸一口气,双掌齐运,将真气挤入丹田之中,又运掌,似把真气又提了起来,如此数次,竟然练起了气功!
同志们便问:“宣德公你搞什么名堂?”
范桶一边运功一边回答道:“本公数年前曾得遇高人指点,习得真气运行之法,打通了任督二脉,开通了大小周天,现在正好搬出来练练,待会子也好抵御银河之心的进攻!”
同志们明知他是在吹牛逼,却也并不道破,只是一味奉承道:“原来宣德公早已练成了不世神功,草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宣德公神功护体,刀枪不入,寿与天齐!”
范桶道:“说那些没有,我也只是临时抱佛脚罢了!”说罢,微微站起一些,仍将身子靠得远远地,伸出一只手来,缓缓靠近银河之心。银河之心感应到范桶的靠近,又是骤然变亮了起来。这一次范桶没有退缩,但也并不急于抓取,只用手背稍稍碰了一下,见没事,才鼓起勇气,将银河之心一把抓在手里,从托盘上拽了下来。大功告成,指挥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范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将银河之心托在掌心之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范桶托着那块晶体,又是抚摸,又是吹气,还小声跟它说话,仿佛是在哄一个小孩入睡。不多时,那晶体便黯淡了下来,收了它的光。指挥室里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范桶托着银河之心,仿佛托着一个睡着的婴儿,生怕会吵醒它,缓缓走到乌索刁畏面前,对他道:“银河之心已然驯服,就请乌将军好生收藏了吧!”
乌将军见范桶降服了银河之心,也是满脸的敬意,但又不敢接近此物,踌躇了一番,便对范桶道:“宣德公果然是天才,卑职自叹不如!只是此物乃上古神器,桀骜不驯,灵敏异常,非常人所能亵渎,依卑职看,此物就由宣德公暂为保管吧!”
范桶见乌索刁畏并不接受,显然是被电怕了,便笑道:“此物集山川日月之精华,得造化鬼斧神工之雕琢,仙那度巨匠心血之倾注,颇具灵性。死人戴之能保尸身万年不腐,活人戴之则有益寿延年之功效,实乃无价之宝!此物只应归女王所有,本公怎敢据为己有?”
乌索刁畏道:“正因为宝贵所以才要贵人携带,女王就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范桶笑道:“既然如此,本公就代为保管几天吧!”
乌索刁畏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从原先存放金盘的那个贝壳中又取出一根金项链,交到了范桶手里。
范桶接过项链,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讶道:“咦,这不是镶嵌银河之心的那条链子吗?”
乌索刁畏道:“正是!”
范桶道:“既然银河之心已然被凿下,就应该交由工匠重新镶嵌上去才好!”
乌索刁畏道:“不必,大人只需旋动项链上的一个旋钮,银河之心就能重新镶嵌上去,紧固如初!”
范桶道:“原来这项链还有机关!”说罢摆弄了一番,果然有一旋钮。范桶抽出旋钮,试探着旋转了一下,机关咔嚓一声开启了。范桶将银河之心放回原来的位置上,又转动了一下旋钮,又是咔嚓一声,银河之心便被固定在了项链之上。范桶将旋钮按回原位,银河之心便与项链重新结合为一体,再也掉不下来了!
范桶一乐,小心翼翼地将项链戴到脖子上,顿时容光焕发起来,喜道:“本公又戴上银河之心啦!”
厅内众人便一齐道贺:“恭喜宣德公,贺喜宣德公!宣德公佩戴此宝,顿显英姿勃发,无比帅呆!”
范桶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银河之心已被宣德公收服,警报解除,大厅里暂又恢复了和平,同志们心中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宣德公范桶因为临危不惧,作战有功,又重新获得了人们的尊重,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宣德公踌躇满志地对乌索刁畏道:“将军,如今危机解除,主动权又回到了我们的手上,不如乘热打铁,趁此良机前往广寒城与贼寇谈判,也好早日招安之,不要误了寻找守护星的大事!”
乌索刁畏略一沉吟,对范桶道:“宣德公言之有理,只是此去广寒风险颇多,只怕凶多吉少,误入了贼寇圈套,与宣德公不利!”
范桶道:“怎么,乌将军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