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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温董,你今天没有给我交代清楚,我们是不可能走的。」

    温董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请你们回去吧!我不会跟你们讲任何细节。你们如果不走,我要打电话叫警察来。」温董也拉高了声调。

    「很好,我等你打电话,叫警察或任何人来都可以,快打啊!我等你。」瑞荣语气火大。

    温董转过身来,看着瑞荣,脸孔表情严肃,大声说:

    「我跟你们说真的,我会打电话叫警察来。这里是南投,不是台中。」

    瑞荣双手拳头紧握,眼睛盯着温董,一句话也不说,隔了约十五秒钟,突然站起来,右手指着温董,语调比温董还大声说:

    「我也跟你说真的,给你五分钟,赶快打电话,什么人都可以找来,你的朋友、兄弟尽量找来,警察也可以。你不打,叫你们小姐报警也可以,你自己决定。哼!比狠,千万不要跟我比。木松,开始计时五分钟,时间到跟我说。」瑞荣说完又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场气氛僵硬,瑞荣的眼睛直盯着温董,温董的眼睛却不敢正视瑞荣。

    「五分钟到了。」木松说。

    「温董,我给你的五分钟到了,你可以说了吗?」瑞荣心平气和地说。

    温董观察整个场景,气氛虽然不对,然此时瑞荣却又客气许多,于是说:

    「好啦!我说给你们听。当初成立金城建设公司,资本额五千万,分十股,你姊夫出资1股五百万元。我们刚开始推出案子盖房子之后,事情并不顺利,亏了不少钱。后来又增资五千万,你姊夫因为筹不出钱,所以,股东名份就被除掉了。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在亏钱,银行里的存款只能付房租跟小姐的薪水,公司还没开始赚钱。」温董的语气略显哀凄。

    瑞荣听完后,轻轻摇着头,眼神带有杀气,

    「温董,你们这种募股的作法我看太多了,初期投资的股东事实上都是你们预谋设计的对象。我猜除了我姊夫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人。你说你们公司1直还在亏钱,那你说说看,为什么金城建设公司在刚刚半小时以前还有存款五千六百多万?」

    由眼神可清楚看出,温董心中非常震惊,但仍强装镇静,

    「那些钱是我爸爸给我创业用的。」

    「温董,大家都心里有数。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你心里有鬼,要不然你不用借故推托。我不跟你啰唆,我姊夫当初出五百万,利息以五%计算,给你优待,利息不用算足八个月,就算六个月就可以,你应该会计算。我今天全部要拿回来。」

    温董面色铁青,隔了许久才说:

    「你在开玩笑吧!」

    「哈!哈!我不怪你,因为你不了解我。我跟你说,我很不会跟人开玩笑。」瑞荣喝了一口茶,点根香烟,站起来对阿财他们说:

    「你们五个人先出去外面等我,不要让温董觉得我们仗着人多就欺负人。还有,阿财,开车去农田水利会载我姊夫过来。」

    「好,我马上去。」

    阿财离开之后,瑞荣抽着烟踱来踱去,眼神突然盯向温董,

    「温董,你现在如果打电话还来得及,我绝对不会为难你。再提醒你,尽量动用你的关系与人脉,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叫过来。」

    建设公司里面的空气似乎完全不流动,温董汗流浃背,心脏砰砰跳动,

    「我最多只能算五百万的一半还你姊夫。」

    「哼!不可能,连本带利,一毛钱都不能少。」瑞荣怒吼,让温董下了一跳。

    「那退三百万如何?」

    「温董,我已经说过,连本带利。今天我只是要把我姊夫的份拿回来,你要相信吗?我也可以找其他股东把他们的份也一起要回去,你不要怀疑。」

    十五分钟过后,阿财带着瑞荣的姊夫进来,

    「姊夫,你请坐。」瑞荣客气地招呼。

    阿财见现场气氛,有些按奈不住,

    「阿荣大仔,是不是要逼我们动粗,这个温董才会处理?」

    瑞荣没有理会阿财的话,眼睛盯着温董说:

    「温董,我给你十分钟,我没有时间跟你耗。连本带利,现金或即期支票都可以。十分钟一到,你如果还不处理,很简单,钱就不要了,不过,我绝对陪你们金城建设公司玩到底,我会安排我上百个兄弟天天到你们工地郊游烤肉唱歌。你自己决定,千万别以为我在开玩笑。阿财,计时十分钟,时间到跟我说。」

    温董心境陷入两难,来回走了两步,随即说:

    「算了,算了,我开票给你。」

    建设公司办公室内安静了五、六分钟,温董有气无力地说:

    「五百一十五万的即期支票在这,张联雄你拿去吧!你们也都请回。」

    一群人离开建设公司之后,瑞荣的姊夫提议大家留在南投吃中饭,

    「为了答谢大家,你们就留在南投吃午饭,好不好?」

    「好啊!姊夫,叫我姊姊一起过来,可以吗?」

    「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去打电话叫她过来。」

    一顿快乐的午饭,瑞荣看着姊夫对大姐似乎还不错,心里想着,

    「钱追回来,心情当然好多了。如果不是为了我姊姊,我理都不理你。下次再打我姊姊,哼,看我怎么修理你。」

    在南投吃完午饭之后,瑞荣告别阿财等五位兄弟,又驱车赶回埔里,告知父母,姊夫的事已处理完毕,姊姊与姊夫日后应可和睦相处。不知是福是祸,瑞荣成功处理姊夫的事之后,心态有极巨大之改变。深刻体会到黑道组织力量的确可以处理很多社会杂事。从此之后,瑞荣对黑道组织之营运及管理更具信心。

    与父母寒喧之后,正想开车回台中,鹰农刚好由外头回家,

    「阿农,你回来啦!」瑞荣微笑着。

    「我在外头读圣经。」鹰农回答道。

    「喔!你信基督教了吗?」

    「没有啦!只是对圣经的内容有兴趣。」鹰农有点羞涩地说。

    「喔!对了,你下星期到哪里当兵?」

    「中坜,龙冈,第六军团。」

    「记着跟我联络。」

    「好啦!没问题。」

    瑞荣心系台中的事,下午约四点钟告别家人,由埔里家中飞车赶回台中,瑞荣直奔管理中心,首先约见阿财、木松与山本三个人,准备衔何议长之命再度拜访南北各大帮派。

    临行前,瑞荣拜见何议长,

    「大哥,依大哥上次交待,我带三个弟兄南北跑一趟,一个星期之后会回来。」

    「好,好,一路顺风。」何议长神情愉快地说。

    车子开往台北的路上,瑞荣对阿财说:

    「阿财,上次交待你把十六个堂口最近发生的重要事情记录下来,还记得吗?」

    「有啊!都记在这张纸上,总共有三件。第一件,有人介入走私,第二件是有人开设私娼馆,第三件是有人在电动玩具店动手脚。」

    「阿财、木松、山本,你们知道吗?我最近压力很大,我一直还没向大哥报告。唉!真烦。」

    「阿荣大仔,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木松问。

    「有些人财迷心窍,贪得无厌。以后你们会知道我怎么处理。还有,我提醒各位,不要对任何堂口泄露任何消息。」

    一个星期密集式的拜访行程,再度会见南北各大帮派大老,时过境迁,瑞荣感受到南北各大帮派的巨大改变,这里面最大的关键在于主事者未把握黑道经营哲学,为了利益而冲撞法律,被抓被关的人不在少数

    回到台中之后,瑞荣开始写报告,阿财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阿荣大仔,又在作功课了,你实在应该改行当教授。」

    「重要的事情不能马虎,一定要慎思熟虑,你知道吗?」

    三天后,瑞荣把报告面呈何议长,

    「阿荣,以前你都叫人先送过来,这次怎么你自己拿过来?」

    「这次时间比较紧迫,而且报告里面有提到自己人,为了避免消息外漏,打草惊蛇。」

    「喔!好,阿荣,你喝茶休息一下,我先大概看一下。」

    约过了十分钟,何议长板着脸孔,

    「阿荣,这些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何议长站起来,点根香烟,若有所思,隔了许久才说:

    「阿荣,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瑞荣思索片刻,

    「大哥,我们以何议长感谢大家支持的名义,先办大型感恩餐会,邀请所有议会同仁,让十六个堂口的兄弟统统参与,同时邀请南北各大帮派大老与会。每个堂口的人必须依号码入座,而且全程用隐藏式录影机录影。」

    何议长扳着脸孔大骂:

    「他妈的,这些人真是吃狗屎长大的。」

    「大哥,先别动怒,等餐会办完再说。」

    「好吧!只能这样了。」

    第一卷-帮规处置不留情,飞车枪战惊魂定

    超过一千人的大型餐会,席开一百三十桌,非常热闹,何议长在讲台上发言,对大家过去的支持表示感谢。餐会结束前,何议长带着瑞荣,由阿财、鱼仔、木松与阿成护卫着,逐桌敬酒。

    餐会结束后,由何议长作东,宴请南北各大帮派的大老至国荣集团自己经营的酒店继续喝酒唱歌,直到凌晨两点才散去。

    第二天早上十点,鱼仔载着何议长直奔管理中心,瑞荣早已把昨晚录制的录影带准备好。

    「阿财,先泡一壶茶,今天我会在这里呆很久。」何议长吩咐阿财。

    「大哥,我们是不是逐项讨论,然后播录影带,我会跟大哥报告影带中的重点。」瑞荣说。

    「好。」

    「第一件就是我们有两个堂主跟北部三重帮挂勾,私底下进行毒品走私贩卖。看看录影带,餐会时他们几个人还偷偷摸摸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处讨论事情。」

    「哼,好,我记下了。阿东、树仔这两个人真是不知好歹,上次已经放过他们一次,这次绝不轻饶。」

    「再来谈谈第二件。和风堂主马沙在他们地盘内开设私娼馆,以大学生与原住民女孩应召做号召,已经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管区警察略有耳闻,在听说马沙是何议长的兄弟之后,管区警察便不再有任何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议长脸色非常难看,右拳紧握,几近怒吼道:

    「哼!马沙这只猪,消费我的人脉,偷搞se情业,吃软饭的家伙。这次要好好治他。好,阿荣,再来呢?」

    「第三件则是我们有两家电动玩具店的机器被动了手脚,每个月我们都少收入将近一千万。」瑞荣说。

    「那两家店?」何议长仍扳着脸孔怒问。

    「阿东跟树仔。」

    「又是他们两个。」

    何议长脸色铁青,喝了一口茶,深深叹口气,许久说不出话,心中似感慨万千。

    管理中心寂静无声,空气似乎凝固,何议长额头直冒汗,瑞荣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阿财、鱼仔、阿茂、山本、木松五个人则低着头站在一旁,非常不寻常的气氛笼罩。

    「叫他们三个人马上过来,快刀斩乱麻,马上处理。」何议长突然用手拍打沙发,发出巨响,大吼着,众人皆吓一大跳。

    约过了三十分钟,阿东、树仔与马沙三个人都到齐。

    「三位堂主大哥,请坐。」阿财很礼貌地说。

    「不准坐,你们三个立正站好。」何议长大吼。

    何议长眼睛盯着阿东、树仔与马沙,

    「你们三个人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来吗?」

    「不知道。」三个人异口同声都说不知道。

    「好,都不知道。我先问阿东、树仔,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沾毒?」

    「大哥,你误会了。是北部兄弟托我们卖而已。」

    「废话,这不是沾毒是什么?你想被抓去枪毙吗?交待你们绝不可沾毒,你们就是不听。」何议长的手用力拍打茶几,发出巨响,周围的人闻声抖动。稍停片刻,何议长又开口:

    「还有,我花钱开电动玩具店给你们经营,该给你们的一毛钱也没少,你们为什么要动手脚?」

    「大哥,那也是北部的兄弟?我们的。」

    何议长大吼:

    「人家叫你去死,你也会去死吗?叫你跳楼,你就跳楼,生肖属猪是天意,但脑袋瓜不能像猪。好,你们都承认了,太好了。你们两个先搁着。再来,马沙,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到吃软饭的坏习惯,说说看。」

    「大哥,那是朋友开的美容护肤店,我与一些兄弟只是敲边鼓而已。」

    「好,这么说,你在搞se情业也是事实。三令五申不要碰那种事,你就是按耐不住。你怎么笨到这种地步,任何人都知道护肤店是挂羊头卖狗肉的se情店。哼!真是笨到不行。找女大学生当招牌,你有女儿吗?有没有?说。」

    马沙吱吱吾吾,许久才说:

    「有,今年16岁。」

    何议长震怒,双眼如利剑看着马沙,说:

    「马沙你要注意现世报,不要太离谱,老天有眼。」

    空气似乎又凝固,何议长点根香烟,走来走去,许久才说:

    「阿东、树仔,你们两个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搭一唱,做坏事都成双成对。今天我要打断阿东的右腿,树仔的左腿,让你们两个共用一副拐杖。毒品的事就算不计较,拿一只腿能换几百万也是合算的。马沙,你这个猪哥,那算黑道英雄,简直是se情狗熊,今天你要自己剁掉一根手指头。」

    「大哥,不要这样啦!」阿东哀求说。

    「大哥,我下次一定改过。」树仔乞怜的表情说。

    「没有下次了。」何议长大声说。

    「大哥,我再也不敢了,我回去马上叫他们把那家护肤店关掉。」马沙乞求说。

    「少废话,作事没担当,只会求饶。只有男人的器官却没有男人的勇气,哼!今天不修理你们,以后还有谁会服气?」

    「阿财、木松,你们去楼下,各发动一部车,在车上等。山本,短刀拿三把来,顺便带三卷纱布,还有,把那瓶伏特加酒来。」何议长说。

    「大哥,大哥,不要这样啦。」阿东双腿发抖。

    「阿茂,每人给一杯酒。」何议长吩咐。

    阿茂依吩咐,在阿东、树仔与马沙面前各倒满一杯伏特加酒。

    「酒喝下,先壮你们的胆。」何议长大声说。

    阿东、树仔、马沙三个人知道今天绝对躲不过,只好乖乖将酒喝下。

    何议长与瑞荣耳语之后,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眼角挂着泪水,轻声说:

    「今天看在瑞荣的面子上,罚责减轻。阿东、树仔,犯两个大错,念你们稍有悔意,体罚减轻,自己剁掉左手两根手指,亏空的钱一毛也不能少,三个月内补回。马沙,犯一个小错,自己剁掉左手手指的一节。切掉的手指自己捡起来,包扎好,楼下有车送你们到医院。切掉的手指能不能接回去就看你们自己的命。还有,马沙回去之后,护肤店给我马上关掉。还有,再一次提醒,阿东、树仔、马沙,你们一定要有全新的表现,否则其他堂口的兄弟怎么会尊重你们呢?。好吧!自己动手吧!」

    紧接着见到两部车子急速驶离。

    匆匆又过了一年,国荣集团的势力已达颠峰,事业体比以前更庞大。除了原来经营的四家酒店、两家舞厅、三家餐厅、十六间电动玩具店、一家沥青混凝土工厂、六家保全公司之外,过去一年内又开设了两家征信社、一家旅行社、一家甲级营造厂,同时并购一家颇具规模的家具工厂。十六个堂口的成员愈来愈多,除自给自足之外,上缴管理中心的金钱有增无减。何议长政治声望如日中天,财力比以往更强大,资产已累积至四十亿元。

    何议长有感于过去数年内事业顺遂,且已高居议长之尊,斜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心情非常愉快,不知不觉,脑海中突然有母亲影像出现,于是拨打电话,

    「阿荣,你现在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瑞荣到了何议长办公室,

    「大哥,你找我?」

    「阿荣,你先去买一些牲礼,这是我议长当选证书的影印本,等一下我们一起到大肚山上去祭拜我母亲,我要把这张当选证书烧给我妈妈。我以前跟你说过,我这辈子对不起我妈妈很多。」

    「好,我现在马上去办。」

    二十分钟后,瑞荣开着车载着何议长往大肚山的方向开去。一路上,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到了大肚山下,瑞荣突然对何议长说:

    「大哥,安全带绑好,后面有两部黑色车子跟着我们一阵子了。」

    「喔!是什么人?」

    「看不出来,不过,我觉得来者不善。」

    车子继续往前开,遇到十字路口,瑞荣火速调头,踩足油门加足马力往市区方向急驶,后面两部黑色轿车也立刻调头跟上。就在此刻,「砰、砰」声作响,车后窗玻璃破裂一个大洞,街头上演飞车枪战,台湾治安史上第一次。

    「大哥,头低下,有人开枪。」瑞荣大叫。

    急驶飞车不知闯了多少红灯,在市区大街小巷绕转。后面两部车黏着不放。其中一部却加速往前超车,此时可见车窗拉下,又是一连串「砰、砰」声作响。

    此时瑞荣突然觉得左小腿一阵酸麻,鲜血流出。瑞荣知道自己中弹,何议长则毫未察觉。

    瑞荣强忍疼痛,咬紧牙根,车愈开愈快,在一个路段中突然大角度转弯,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急驶约五十公尺后,然后又急转进另一条路。蛇行十分钟后,确定后方跟车已被甩开。瑞荣汗流浃背,开了不知多少路,最后终于到了管理中心。

    「他妈的,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我等一下去找警察局长。」何议长满脸愤怒,开门下车。

    何议长下了车,瑞荣关掉汽车引擎,车门打开,想下车,却觉得全身无力。此时何议长才惊觉瑞荣中枪。

    「阿荣,你还好吧?怎么会这样?」何议长弯着身子想扶着瑞荣下驾驶座。

    「大哥,我忍一下应该可以。」瑞荣满身是汗,左小腿满是血迹。

    「算了,阿荣,你坐着不要动,我去找人手帮忙。」

    何董情急地跑进管理中心,约两分钟后,阿成、阿财快速跑出来。

    「阿财,你去开另外一部车,阿成,帮忙我把阿荣扶出来,快。」

    瑞荣由何议长与阿成合抱着,坐上另1部车,

    「阿财,到徐外科,我会跟你说怎么走。快一点,快一点。」

    瑞荣斜坐在汽车右后座,转头面向何议长,有气无力地说:

    「大哥,我们先静下来思考一下。不能报警,上了媒体会更麻烦。你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宜在这种新闻中出现。」

    何议长点着头。然后说:

    「阿荣,你先休息,不要说话。」

    约过了十五分钟,车子到了徐外科。

    「快,把阿荣扶下来。」何议长口气急迫。

    1行人进入徐外科,何议长大声叫:

    「院长,院长。」

    此时只见一名身穿白袍的人冲出来,

    「何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徐医师面带疑惑。

    何议长把徐医师拉到一旁,嘴巴靠近徐医师。

    「好,好,我懂,交给我处理。来,把他扶进来。」徐医师爽快俐落。

    瑞荣被送进开刀房,何议长、阿财、阿成三人在徐外科的接待室守候着。

    何议长脸色凝重,阿财、阿成坐在何议长两侧。阿财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却欲言又止。

    约四十分钟后,徐医师走出手术房,远看着何议长挥手示意,何议长起身快步走向徐医师,

    两人同时进入手术房,

    「何大哥,弹头在这里,还好没伤到大动脉。休养两个星期左右就可以了。」徐医师说。

    「院长,多亏你帮忙,枪伤不能送公立医院,只好麻烦你。」

    「何大哥,那儿话?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

    第一卷-自卫武力买军火,黑枪分布暗心惊

    瑞荣仍在管理中心的房间修养中,生活起居由阿财,阿成等兄弟照料,一个星期之后已能下床走路,惟动作较平常缓慢。

    某天,何议长又到管理中心探访,

    「阿荣,我最近在想,开枪的人是不是自己堂口的兄弟?难道是阿东、树仔或马沙那些被处罚过的人?」何议长说。

    「大哥,不可能是自己人。」

    「喔!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大哥,阿东、树仔、马沙这些人只是贪财,不算狠字辈人物。另一方面,我交待征信社中的一些人盯住十六个堂口的动态,何况各堂口中绝大部分的兄弟都跟我熟悉,且对大哥忠心耿耿,任何风吹草动我一定会知道。」

    瑞荣帮何议长点根香烟,自己则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缓慢地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树林,突然间回头说:

    「大哥,依我判定应该是北部帮派兄弟想绑架何大哥,哼!对了,想绑人勒索筹措跑路费的机会很大。」

    「喔!何以见得?」

    「我上次去北部听说,北部黑帮兄弟因贩毒、杀人而被通缉的就有七个人,目前都不知去向。」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大哥,我最近一直在想,综观今天全台所有黑帮,以何大哥的国荣集团势力最庞大,所谓势力指的是人力、财力、政治力。何大哥贵为议长之尊,人脉广,目前有人力将近三千人,财力超过四十亿。不过,大哥,我觉得我们少了一个我们长期忽略的武力。」

    「国荣集团的势力大是因为我有你的辅助。」何议长说。

    「大哥,您过奖了,别让我觉得不好意思。」瑞荣表情腼腆地说。

    「不过,你说的武力,说实在的,我不是很了解。」

    「大哥,别人对我们开枪,我们必然毫无招架之力。」

    「阿荣,你的意思是...?」

    「大哥,你如果同意,我想建立一支地下武力部队。」

    「喔!说清楚一些。」

    「我们刀棍、家伙一大堆,但枪枝必须要有。平时这些枪枝都集中保管,必要时才发给自己的核心人物使用。而且,建立地下武力的主要目的在于自卫,保护国荣集团的利益。尤其最重要的是,必须要培养一批人保护大哥。」

    「好,秘密进行,先想办法弄五支长枪,十支手枪。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有任何进展再跟我说。切记,电话中不要提。」

    「好。大哥,我会小心处理。首先我要建议大哥的座车要轮流更替,避免独自外出。……。」

    「没关系,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你先打电话叫鱼仔来载我。」

    「好。」

    十五分钟后,何议长由鱼仔、木松、阿财护送离开管理中心,瑞荣斜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思考着如何建立一支强大的地下武力。

    经过一个星期的筹划,瑞荣已心有定数。首先挑选手下十个心腹,其中包括阿财、木松、山本、阿田、阿茂及另外由保全公司找来的五个兄弟,秀吉、山猪、阿全、阿章与小魏,透过国荣集团旗下的旅行社安排,组成赴菲律宾吕宋岛的旅行团。到了马尼拉的当天晚上,瑞荣召集这十个心腹开会,说明此行的目的表面上是旅游,实际目的则是要去吕宋岛北部某港口附近的村落挑选枪枝。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租车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这个黑道人士称为「枪枝补给站」的村落。到了此地之后,瑞荣才发觉到卖枪的盘商都是台湾人。逗留半天之后,瑞荣在此认识了一个绰号「小赖」的台湾人,由于讲话投机,一拍即合。傍晚,由瑞荣作东请小赖吃晚饭。酒酣耳热之后,小赖的话如决堤一般,把台湾各地经由菲律宾购买军火的黑道人士全部说出来。机警的瑞荣暗中吩咐木松与山本把小赖提到的名字通通记下。到了晚上十一点,瑞荣把小赖叫到一旁,塞给他一叠美金现钞,让小赖的心情更为奔放,透露出更多的台湾黑道内幕,同时答应第二天一早带瑞荣一群人去后山树林练习射击打靶。

    瑞荣一群人在这个村落又呆了两天,把交货、取货之细节统统了若指掌,然后一群人搭车前往马尼拉,呆了一天之后才飞回台湾。

    回到台中,过了三天,两部车六个人驱车前往屏东东港,吃完鲜美海鲜大餐,晚上九点半依先前约定,前往渔村陈姓船长家中,三只木柜上层装鱼干,下层装军火,五支长枪、十只短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天凌晨才赶回台中。

    隔天早上十点,鱼仔载着何议长前往瑞荣的办公室,

    「鱼仔,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喝喝茶。」瑞荣招呼鱼仔。

    瑞荣带何议长前往管理中心三楼的储藏室,

    「大哥,五长十短,统统在这里,长子弹一千发,小子弹三千发。我们这次买的手枪都属高级品,同时附有灭音套筒,长枪枝都很先进,这两把是mp5a5冲锋枪,紧接着这三把分别是m4a3突击步枪、aug–p突击步枪、ak47s冲锋枪。警察用的枪不见得都比我们好。」

    何议长蹲下来,用手抚摸枪枝,脸上露出新鲜感,

    「你们都会使用吗?」

    「总共有十一个人会使用,包括我自己在内。」

    「要注意这些枪枝的管理。」

    「大哥,这里平时就有两道铁门,两副钥匙,我保存一副,另一副交给大哥,安全上应没问题。」

    「好,不过,我们应该再打一副备份。」何议长说。

    「好,我会处理。还有,这次去菲律宾,我发觉好多台湾黑道的秘密。」

    「喔!说说看。」

    「大哥,国荣集团是台湾所有黑道组织里面最晚拥有枪枝的,据小赖说,光是他经手的就超过八百把手枪,六十支步枪。如果再加上其他同伙买卖的数量,及本地的改造枪枝,台湾地区的黑枪绝对超过四千支手枪,五百支步枪。」

    「小赖是谁?」

    「小赖是台湾屏东人,年轻时当过渔船船员,父亲是美国早期驻在高雄的军人,母亲是屏东人,熟悉英文,娶个菲律宾老婆。因缘际会与菲律宾左派游击队熟识,转而从事军火买卖的生意。这个人个性豪爽,酒喝多了之后,我塞给他一千美金,结果他把台湾黑道透过他买枪的人统统告诉我们。最令我吃惊的是,情治人员、警察、检察官、海关人员与黑道挂勾而从中获利的不在少数。」

    「那些人有枪?」

    「名单都在这里,虽潦草一些,但还看得出来,这里面有好多熟悉的名字。我依北、中、南三区不同记号。大哥,你应该可以看出,北部最多,中部最少。」

    「哇!原来跟我们平时有来往的南北各大帮派有这么多枪,我真是后知后觉。阿荣,把这份名单重新整理分析过,属于那些帮派,统统弄清楚,尤其是中部地区,找我们征信社里面靠得住的人详细调查清楚。」

    「好,我会马上处理。还有一件事很重要,我现正在安排大哥的侍卫人员细节。我的构想是这样,看大哥是否同意。首先,我已交待鱼仔,大哥的座车要不定时轮替,开车时随时注意前后方车辆,且行踪不能随便透露,车辆路线不要一成不变。另外,我想安排山本、阿田、阿茂与秀吉轮班作大哥的贴身侍卫,平时两人一组,必要时可增加,随时保护大哥安全。」

    「秀吉是谁?我从来没听过。」

    「秀吉是忠义堂主民哥的表弟,刚从海军陆战队退伍半年,身材魁梧,脑筋清楚,很有情义。我对他印象很深,我带他们去菲律宾时,一群人只有他一个人懂得随时注意四面八方的动静。吃饭时,大伙猛喝酒,他主动表示不喝,保持清醒,饭局结束后,他才带一瓶酒回饭店,睡觉前连喝两杯,然后一觉到天亮。」

    「喔!不错,跟民哥同一个类型。」

    「大哥,你的安全一定要注意,尤其要注意一些亡命之徒。我很自信地说,台湾黑帮除了国荣集团之外,其他没有一个上轨道,我一直担心有人会把大哥当肥羊。」

    「阿荣,我心里有数,你事事都为我想。安全的事全权交给你处理,我没意见。阿荣,你知道,我就像你的亲哥哥,整个国荣集团里面,我最信得过的,说穿了只有你一个。」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大哥随时可以决定上大肚山祭拜母亲,这次兄弟们全副武装,保证大哥安全。」

    「哈!哈!明天下午三点来接我。」

    「好,没问题。」

    一个月之后,征信社把台湾地区的黑枪分布,非常完整地以十页的图表呈现出来,交给瑞荣。

    拿到这份报告之后,瑞荣仔细看了几次,反覆思考着,总觉得仍然不够完整。另一方面,枪枝如果不善加管理,日后一定会出现很多棘手的问题。于是,瑞荣决定召集同赴菲律宾的十个兄弟开会,

    「各位兄弟,这里有征信社交来的一份报告,各位可传阅。」

    「我的妈呀!黑枪这么多。」山本惊奇的语气说。

    「这里面列的只是根据小赖的叙述而初估的大概数目,真正的数量绝不只如此。不过,各位要注意,我要强调的重点是那些人或帮派拥有枪枝,数量大致是多少。」

    「阿荣大仔,看来看去我们的枪枝最少。」阿财说。

    「又不是要火拼,何必比数量?」瑞荣说。

    「很难讲,北部的人如果杀下来,怎么办?」阿财说。

    「那有可能?」山本说。

    一伙人喋喋不休,七嘴八舌,瑞荣轻拍桌面,

    「好了,不要耍嘴皮了。今天找你们来开会是要跟你们讨论重要事情。首先,你们要知道,国荣集团可以用枪枝的只有十一位,就是你们十位及我自己。我们用枪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保护何议长与维护整个集团的利益。只要我在场,我会决定用枪时间点。除非有必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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