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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牛仔裤。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和愉快。

    家族生意的压力,自己公司经营的情况,感情的不顺,这些压力沉沉的负荷在他的肩膀上。他也过得很辛苦。

    以前某人是他永远的慰藉。有她在身边,不管他碰到多大的困难最后都能一一解决。她会温柔地抱住他,跟他说你是最棒的。面对他,她永远都是一张笑脸,眼睛里闪着一种叫“喜欢”的亮光。

    她从来都掩饰对他的感情。开心与不开心,她都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分歧和矛盾,她也会清清楚楚的提出来,并且商量解决。跟她在一起,程池感到很愉悦,很舒服。

    程池说不出她最明显的优点,但就是感觉她很好。

    对。一个“好”字。

    程池关上车门,扣好安全带。看得出来孙敬笑的心情也很好。他说:“天气太棒了。”程池朝他笑了笑,“你儿子名字取了么?”

    “还没。小静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本《易经》,现在天天抱着那本书在研究,说是要取一个有深度有内涵的名字。恐怕名字还没取,她已经成了一名学者了。”孙敬笑启动了车子,冷气也随之从通风口慢悠悠的飘出来。车上放了一张westlife的专辑。

    驱车两百公里到了生态湿地公园。进入景区范围又开了十几分钟才到了露营地。方圆几公里都是供游客露营的。

    他们把帐篷扎在靠近湖泊的草地上。这片湖面积不大,目之所及可以看到一整面湖。因形状很圆整,风平浪静的时候很像一面镜子,因此得名叫“镜面湖”。

    现在的时间是傍晚。整好夕阳西下,湖面上波光粼粼。景色很宜人,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孙敬笑收拾好了东西后,从帐篷里钻出来,面对满湖金光伸了一个懒腰。转头看程池正坐在椅子上挑鱼饵。他走过去,拍了一下程池肩膀:“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程池把不好的鱼饵挑到另一个盒子里。晚霞的一点光影倒影在他清澈的眼眸里。暖暖的,明亮的。他嘴角微勾,露出星微笑意:“很好。下回带小烟一起来。她一定喜欢”说着他起身,走到湖边蹲下来洗手。

    孙敬笑眉毛挑起,绕着桌子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拧开一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瓶身挂着水珠的汽水,喝了一口,说:“怎么?要追回来?”

    程池拧开另一瓶汽水,青苹果味的。冰爽的感觉浸透全身。“当然。”他的手有力的握着手中的瓶子。“我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她肯跟你?”孙敬笑质疑道,“她都那样了还会和你继续?而且她不是介意tonny?”

    程池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她哪里是介意tonny,她是恨我。”

    夜幕降临,他俩坐下来开始钓鱼。小木桌上摆着一盏煤油灯。幽幽的火光衬托着仲夏夜的宁静。桌子上摆了一盘牛肉片,一瓶威士忌,两只酒杯。草地上放的迷你冰柜里有冰块。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程池在纽约的第三年。

    那是孙敬笑回国前最后一次和他去露营。程池记得那个晚上月亮非常明亮。他站在营帐外,看着那滢滢月光洒在湖面上,一片清辉。光圈外是满天繁星。

    美丽的夜景让程池突然想起大学时光。初夏夜晚,他牵着晚烟的手,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走。他记得她的手软软的,纤细的。

    那个晚上,程池在帐篷里写日记写了满满七页。全是思念她的话。末尾他写了一首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最后一句他写的力透纸背。思念很苦涩。他将这苦涩细细的咀嚼,然后悉数咽下。

    熄了灯之后,黑暗中程池睁着眼睛,双手别在脑后枕着。孙敬笑的话在他脑海里回旋。“你考虑考虑,要不也回国吧。”

    程池来美国的那一年是他最成功也最失意的一年。他在大学时就注册了游戏开发的公司。毕业后的第二年正是他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当他觉得是时候求婚了。程池没有料到他们的感情急剧下滑。

    直到有一天。晚烟头一次将盘子摔在地上。一道菜是法式焗蜗牛。蜗牛壳在地板上滚了好远。

    好难看,好可怜。

    另一道菜是浓汤。稠白的汤汁溅得四处都是。还有其他的菜都是他精心烹饪的,就这样被她摔在地板上。她摔门而去,留下一句:“我们分手吧。”

    程池绝望而愤怒。

    从半年前,具体不知何时,他们开始吵架。头几次两人都吵得面红耳赤。很明显两人都不擅长这项伤神又伤心的活动。只是她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过分。什么伤人的话都往他身上扔。往往到了半夜,她又跑到他房间,不由分说钻进被子里紧紧抱住他求原谅。

    这一次他再次感到心力交瘁。

    原本预设的理想生活是与她结婚,然后一年两次的海外旅游。再后来就是一家三口的生活。他想要的就是自己的臂膀可以给爱妻孩子撑起一片广阔的天空。让他们欢乐无忧。

    现在,这些都成泡影了。

    程池走得很迅速。来送别的人里自然没有晚烟。他始终很平静。但没有人看出来,他平静的眼眸下掩藏着巨大的伤痛。

    这两年公司完成了若干个大项目。虽然爱情几乎被断送了,但事业依然处于上升期。他从一场情伤中暂时缓了过来。每天忙于工作,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他在美国的第三年。某天钟点工李阿姨和程池提出要辞掉不干了。她说:“来美国十年了。现在攒够了钱想回中国好好过生活。还是家乡的米饭香甜。”

    李阿姨和他说:“先生,你的家人都在中国,为何你要一个人来美国呢?和家人在一起多开心啊。再找个爱人结婚生子。我们老家有句老话叫老婆、孩子、热炕头嘛!”

    那时候程池已经坐在餐厅吃中饭。李阿姨在收拾着厨房。李阿姨一边洗厨具一边和他说:“先生,你别怪我多嘴话多。你看这屋子里四处都摆着林小姐的照片,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回去找她呢?我在美国也待了十年,很少回去。回国的那一两次,每次都让我觉得时间就这么被蒸发掉了。”

    他家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晚烟的巨幅照片。书房的桌上摆着他们的合照。卧室的床头柜也摆着他们的合照。这都是他将手机的相片洗出来框上的。

    孙敬笑某天来他家看到客厅的巨幅照片吓了一跳:“不得了!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这个叫林晚烟的。居然让我们的程池程大总裁迷恋成这样!”

    “只是照片而已。卧室和书房里还有很多。”程池随口一说。

    孙敬笑逛了一圈回到客厅,暧昧地说:“真是相思成疾啊~寂寞的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嗯?”

    聪明人不需要再说。

    程池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把我说得很像一个变|态。”

    不过程池想,难道他的行为真的很“疯狂”?

    程池将鱼线用力一抛,鱼钩落入湖中。湖面依旧一片平静。他说:“你找机会对梁静旁敲侧击一下,问她晚烟是不是在澳大利亚待过一年半。这一年半里,她都做了什么。”

    “澳大利亚?”孙敬笑说,“怎么会突然提起澳大利亚?”

    “晚烟和我聊天时说漏嘴了。说在澳大利亚住过一段时间。我再问她,她只说亲戚在那边,想去南半球住一住。说了其他一些吃喝玩乐的事。也许那天她警惕性不高,被我发现了她说谎的小动作。”

    孙敬笑问:“她撒谎了?”

    “嗯。”

    那次问过她之后程池便不再问了,只是某一天程池突然想起来晚烟那天做了一个动作。程池见她说话时踮了一下后脚跟。

    她只有在很不愿意将事实告诉别人时才有这个动作。她的神情和举止,那天说的话在程池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的浮现。

    ——————————-

    明月君:凌晨1点大家晚安。

    这章没那么虐了吧?

    周末愉快!祝大家有个好心情!我给大家唱一首莫文蔚的【宝贝】~

    【收藏】君和【好评】君扭着身子过来求蹂躏~~

    ☆、第七十四章 悠悠我心

    “我的林妹妹~”

    街上,晚烟听到这个声音倏然停下脚步怔在原地。

    错觉?

    “咳~不回头看看?”

    晚烟转过身。看清了来人,她睁大了眼睛,脸上先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是惊喜的叫出来:“郑浩然!”

    郑浩然撇了一下头,表示耳朵都被震到了:“哇~不用这么激动吧?”

    晚烟抓着他的手,急切切又兴奋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呀?”她连续问了两遍,“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太神奇了!”她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了。

    晚烟中学时依然住在舅舅家。郑浩然的家就在舅舅家旁边的一栋房子。郑浩然的爸妈和舅舅舅妈是很好的朋友。郑浩然的父母只有一个儿子。晚烟没来前,郑浩然常说晚烟的表姐是他的姐姐,晚烟来了后,郑浩然说他多了个妹妹。

    晚烟自此也多了一个哥哥。或许上辈子就注定了这辈子的缘分,以至于两人的命运轨迹是如此的相似。

    后来因为郑浩然爸爸工作的原因,他们一家人就搬来f市了。

    郑浩然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因为我的眼睛是全球定位系统,专门用来定位我的angle。”晚烟笑得前俯后仰:“对对对,我是你的angle!”

    中学时,话剧社要排演莎翁的着名悲剧之一《罗密欧与朱丽叶》。郑浩然和晚烟演主角。他一直将“oh~juliet”顺口念成“oh~angle”。每每如此,大家都会笑场。

    郑浩然牵起她的手,皱着眉头问道:“这手怎么了?”

    她的右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涂了药膏之后还是隐隐作痛。

    “被自己烫到了。”她微笑了一下,“人笨眼拙咯。”

    “走,咱们去吃饭。我请客,给你接风洗尘。”晚烟说道。她来f市不久,不知道哪里有好的餐厅。

    郑浩然说:“好歹我在这也生活过几年,比你熟。跟我来吧。”

    “你在澳洲待了这些年,你的故乡早就日新月异了!”晚烟歪着头朝斜上方看去。郑浩然有将近一米八五的身高。他就像哥哥带着妹妹一样,手随意的搭在她肩上。林晚成比他俩都大,话少严肃。晚烟和郑浩然靠的更近些。

    “小瞧我不是?跟哥走着!”

    最后两人去了一家云南菜馆。汽锅鸡端上来之后,郑浩然说:“你最爱的菜。”

    晚烟摇着头轻轻的吹汤,问道:“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

    “可能会待上两个月吧。”郑浩然说。

    “那我要好好珍惜你在这里的日子。”晚烟咧着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傻丫头。看到我回来这么开心呀?”郑浩然说,“我准备八月份和一个朋友随着一个科学考察队一起去北极玩一玩。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北极啊,好想再去一次呢。”晚烟说。她遗憾的摇摇头:“我去不了。”她比了一个手势。

    郑浩然感慨了一句:“我的丫头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

    “妹妹,告诉哥哥你还爱他么?”

    晚烟低着头,用筷子戳碗里的一块鸡肉,点点头:“爱他。”

    郑浩然干燥温暖的手握住晚烟拿筷子的左手:“你的恨还是因为你爱他。这一点你自己也明白。那年冬天下了一场雪,我们在树林里散步时交谈的那番话你还记得么?”

    晚烟扬起脸,看着汽锅的热气升腾而上,绕着雅致的灯罩。

    她说:“我没有信心。”

    “你必须有。你不能被打败。”郑浩然握紧她的手,“你一直都做的很好。你看你现在依然是个勇敢的姑娘。”

    “那你呢?”

    郑浩然默然了。

    他说:“我会去向卫岚做一个很好的道别。我依然爱她,但我爱的是回忆中的她。以及我们的爱情。这与我现在和别人谈恋爱一点都不矛盾冲突。只是我必须和她做一个道别。”

    “你做的比我好。”她的语气有些沮丧,“我很没用。我是个没用的人。”

    “傻瓜。又说傻话了。你看,到目前为止你都做的很好不是么?”

    “浩然,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发现所坚持的一切,包括信仰都是泡沫。我害怕他不再爱我了。你知道,他不可能再属于我一个人了。”

    她的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柔和的灯光下,她坐在郑浩然对面,显得那么沉静端凝。

    郑浩然敛起了所有的笑,问她:“你是不是……?”

    晚烟点了一下头。“这个。”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给他看,“这个烫伤是他和我打电话时,我把扫到地上弄成的……”

    “浩然,我和你打电话时只告诉你我们吵架,冷战,吵架,冷战。没有告诉你,程池他原来三年前就和别人结过婚了。他们生了一个孩子,今年三岁了。我也认真想过,他的那个前妻挺好的。想一想两个人也挺般配的。所以我想,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不要相信命运这种东西。”

    “要信。”

    “我去找他。”郑浩然说,“我和他说清楚。”

    “千万不要。”晚烟央求道。“我要我的尊严。我总觉得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很难看。我也没办法和人争夺‘爱’这样的东西。”

    “我当初早劝过你不要瞒着他。你看,瞒出事了吧。你就是傻,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

    晚烟承认:“我也后悔过。”她叹了一口气,“我自己单方面结束这段感情,我愧对他。”

    郑浩然笑了,“是不是想他了?”

    晚烟不说话。

    “生气也有气消的一天。你气他欺骗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是因为害怕失去你而欺骗你?换做是我,也许也会骗你。”

    晚烟不解的看着他:“你也会这样?可是为什么要骗?”

    “心里害怕啊。”郑浩然解释,“四年前你也是因为不拖累他,而瞒了他这么多事。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到时候你要怎么面对他?生活是公平的。原谅他犯了一个不是“错”的错。晚烟,看清楚点,这个世界是很温情的。”

    郑浩然苦笑说:“我和你最清楚‘人性’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么?”

    “那是我们共患难的日子。”晚烟说,“我是说我们在澳大利亚的时候。”

    “今晚回家打个电话给他。冰山是一点一点消融的。”

    “自从我来f市之后,他也打过很多个电话给我。我一个都没接。他就发短信。”

    “那你回他短信了么?”

    “回了。最多两条就没再回了。自从前天我有些失控,恶狠狠地骂了他,这几天他都没发短信过来了。我想他是伤心了。”

    “变严重了?”

    晚烟点头,“表姐从英国给我寄了药回来。昨天我吃了第一片,感觉还不错。”

    “不要害怕。哥哥会一直支持你,爱护你。谁都不能欺负你。”

    ———

    晚烟洗了澡之后把衣服也洗了。洗了衣服之后又地板拖了一遍。她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忙来忙去忙许多事,路过客厅时有意无意的瞟一眼手机。做心理斗争做了一个晚上。拖延了一个晚上,到两点时,她还在心里挣扎。

    她把手机搁在枕头底下。时不时拿出来又藏进去。最后起床喝了杯水,上了一趟厕所。回到床上,手伸进枕头底下把手机摸出来。拇指摁了一下中间的home键。

    一鼓作气。她翻到通讯录末端,找到他的号码。晚烟为了不见他的名字,在他名字前加了个“z”字母。

    电话拨了出去。现在都两点了,不知道他睡了没有。晚烟紧张的屏住呼吸。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了。

    “……喂?”

    程池的声音彼端响起。

    “是我。”

    “嗯……”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仿佛有磁性,听得她心里扑通、扑通。

    ☆、第七十五章 为爱心碎

    电话拨了出去。现在都两点了,不知道他睡了没有。晚烟紧张的屏住呼吸。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了。

    “……喂?”

    他的声音彼端响起。

    “是我。”

    “嗯……”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仿佛有磁性,听得她心里扑通、扑通。

    晚烟握着电话不知该说什么,该从哪儿说起。

    程池打破了沉寂:“谢谢你。”

    晚烟问:“嗯?谢我什么?”

    程池说:“谢谢你终于肯打电话给我。”

    “你为什么不讨厌我?”晚烟说,“我这么无理取闹。”

    “傻瓜。”他轻轻的说,“是我对不起你。我再次向你郑重的道歉。我不该欺骗你。”

    “我上回不该那样……那样说话。我很无理。”晚烟充满歉意的说道。

    “你就像个发怒的小猫,挥舞着爪子挠了我一下。差点被你挠出了血。不过还好,就算流血了,我也很开心。”

    “对不起。我当时心里很难受,所以才发火的。”

    电话那边的程池沉沉的叹了口气:“是我贪恋和你在一起的幸福。我不想那么快就……那么就没了。”

    他说:“小烟,我不想和你分开。所有的难题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回到我身边,行么?”

    “我爱你。”

    听到他这番话,晚烟鼻头酸酸的。只要他还是他就好,只要他对她的感情没变。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不是么。

    “你不该骗我。”

    “是。”

    “你混蛋。”

    “是。”

    “你欺负人。”

    “是。”

    “和我分开之后,你难过么?”她极力求证他是否有丝毫的变心。

    “想到你可能永远不原谅我,想到我可能从此失去你,想到你会和别人结婚,我心里很堵很堵。每天想你的心情就像俄罗斯方块一块一块的叠上去,一直到最顶上。心里很堵很堵。”

    她说:“我想见你。”

    “我也想见你。我去找你好不好?”

    “你要过来吗?那……什么时候?”

    “我听你的。”

    “我都行。”

    “都行?”程池嗓音低低的说,“都行是什么时候?”

    “天亮之后?”

    “好。”程池立马答应,“我等天一亮就坐车去找你。”

    “啊,不要不要。天亮太突然了!”

    “什么突然?”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最好两人约好他周末的时候过来。也就是四天之后。四天里彼此调适心情。

    他要来了。

    “他要来这边找我。”

    “程池要来了。”晨间,晚烟在卫生间洗漱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心地自言自语。为了这件事,晚烟开心了一整天。

    好心情从早上一直延续到去公司上班,去给培训班的员工上课。

    和同事一起吃过饭之后,晚烟步行回公司安排的单身公寓。小区里种了白兰花树,这个季节正是白兰花绽放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空气里暗香浮动。晚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香气溢满整个胸腔,顿时陶醉了。她都快了原来花香是这种气味。

    回到家流了一身汗,晚烟开了房间的空调,收拾了东西去卫生间洗澡。她想也许程池会打电话来便把手机也拿进了卫生间。

    她正冲澡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从花洒下走出来,擦了擦手接起电话。当程池问起她在做什么时。她说:“我在洗澡。不过我猜到你会打电话过来。”

    程池说:“等你洗完我再找你。我刚回家,也去洗个澡。”

    “嗯,那待会儿聊。”她*身体愉快的走回花洒下。

    洗完澡之后,晚烟照例热了一杯牛奶放在茶几上,等温一些再喝。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坐在沙发上吃洗好的草莓。

    超市里卖的有机草莓都是盒装的。一盒要三十块,一共就十来个。这个季节的草莓又大又红,她爱吃就一次买两盒放家里。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吃着草莓,这难得的悠哉。六月份之后她的食量也逐渐变大。一盒草莓她一个人三两下全吃完了。心满意足的抽了一张纸巾擦擦手。看时间差不多,她给程池打了电话过去。

    只是接电话的不是他。是高云。

    晚烟闷闷的想,怎么又是她?

    好吧,梁静和她说过,程池的孩子现在上幼儿园了。程家在那一片选了一所国际幼儿园。因此,孩子依旧是住在程池爸妈家。梁静说程池的爸妈很喜欢这个孙子,一心想把孩子留在程家。甚至只要到小孩幼儿园大班结束就好。

    高云语气平淡地说:“程池在给tonny洗澡。你别误会,我只在程家待两个小时就走了。”高云叫来程池接电话。“你稍等,他马上就来。”

    晚烟听到电话那头程池的声音,远远的,“谁的电话?”

    高云说:“你自己看。”

    晚烟静静等待。他接过手机了:“小烟。”

    “她说你在忙。要不我待会儿打过去给你。好么?”晚烟不想让彼此难堪。至少不要在高云面前。所以她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

    “好。我忙完了马上找你。等我。”

    “嗯。”她轻柔的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她呼了一口气。应该假装得不错吧?即使心里不乐意,假装一下也好。晚烟拿起茶几上那剩下的半杯牛奶。抿了一口,已经凉掉了。她没喝又放下了。

    摆脱不掉的。他们之间不可能再亲密无间了。晚烟觉得她的爱情不再纯粹。就像做化学实验时由于操作不当,有了杂质在里头。实验数据测量出来肯定是不准确的。结果也不会是正确的。

    错了就是错了。客观的事实摆在那儿。林晚烟,你这么辛苦的骗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了那可怜兮兮的分到你头上的肉沫儿似的爱?

    晚烟越想越失落。越想越……愤怒。

    她猛然站起身,“啊”的一声,举起玻璃杯狠狠的掷在地板上。“啪”,玻璃碎片四溅。牛奶也四处飞溅。溅到沙发边沿,也溅在瓷砖地板上。瓷砖是白色的,不像木质地板,显不出牛奶的白。

    怒气顿时在胸腔里升腾膨胀。她扑通一下跪在地板上。拳头缓缓握紧,握紧。直到指甲掐在肉里。她握紧的拳头砸在茶几上。

    一拳,一拳。一张美丽的脸上充满着戾气。

    终于……她崩溃大哭。

    手机响了半天,晚烟泪眼朦胧看到是郑浩然打电话来。她哽了老半天才“喂”了一声。

    郑浩然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她哭红的双眼。咬着嘴唇,单薄的身板因抽泣而微颤。郑浩然的视线饶过她看到地板上被砸碎的一切。他很重的叹了一口气,皱起眉头看着晚烟。他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郑浩然说:“就不该放你一个人生活。”

    郑浩然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清扫干净,再拧了布来把地板擦干净。晚烟看他忙里忙外,心里多了几分愧疚。郑浩然端了一杯温水来,拧开药瓶子倒出一粒白色药片。“来,把药吃了。”晚烟接过来兑着水喝下去。喝完之后她将水杯递给郑浩然。

    郑浩然坐到她旁边来。手扶在她肩上,“收拾下东西,和我回酒店住。我要在这里待两个月,你也差不多待两个月就走了。我把房间升级到总统套房,我们一起住。”

    “不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不想再麻烦你。”

    郑浩然揉揉她的头,“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妹妹,我不爱护你谁爱护你?”

    晚烟听了他的话眼泪又倏倏地往下落。郑浩然用手指温柔地揩掉她的泪水,笑着说:“像个水龙头似的。”

    来的时候是多少东西,走的时候也不多不少带走。晚烟锁好门随着郑浩然下了楼。他们到门口打车坐到了f市的夜市。郑浩然拉着她的行李,带着她进了一家粥店坐下。

    这是一家做潮汕粥的店。生滚鱼片粥鲜香无比,米粒已熬至化境,入口即化。晚烟此时正好饿了,她一个人吃了个砂锅的量。郑浩然比她吃得慢。看她一个人把砂锅里粥快吃完,他逗她说:“都说这种时候,你们女生最肆无忌惮的吃。看来是真的。”

    晚烟热得额头出了细细的汗。吃了这么一碗滚烫鲜香的粥,她恢复了点精神气儿。她抽了张纸巾擤了鼻子,说:“哭累了,我肚子饿。”

    ————

    明月君:

    o(&gt﹏&lt)o女主肿么又哭了?作者是亲妈诶,怎么会做这种事?(众人:(冷笑)呵呵……信你才有鬼咧~)

    来~点【收藏】and留【好评】的亲们站好了,让我挨个儿么过去~

    (认真)在没有任何名利的情况下,你们的支持真的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今晚差点写哭,太矫情了。后面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动容了。)

    晚安

    ☆、第七十六章 奈何情深

    出了粥店,两人打车去了酒店。酒店前台,晚烟交出自己的身份证做登记。随后晚烟随着郑浩然乘坐电梯到了21层。

    就这样晚烟跟着郑浩然住进了酒店。卫岚是她的上司,晚烟第二天吃早餐时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搬出公寓到酒店住了。卫岚问及原因,晚烟只说害怕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搬来酒店住行也方便。

    坐在晚烟对面吃早餐的郑浩然一言不发。晚烟挂了电话之后,郑浩然说:“我昨天和你舅舅打了电话,他要我这周回去看他。一起回去?”

    晚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低着头吃东西,平静的开口:“浩然,我想放弃了。我不想挣扎了。”

    郑浩然神色微变,坚定的说:“你不可以。”

    郑浩然原本是个阳光帅气的青年,经过岁月的洗练,虽然阳光依旧灿烂,但眼神里时常里有一种淡淡的忧郁。他说:“你听清楚了么?你,不可以有这种想法。”

    晚烟颓然说道:“我没力气了。我坚强不下去了。”她颓然,“也许随波逐流挺好的。”

    郑浩然说:“你看窗外,阳光那么明媚,天气这么好。今天一起去公园散散心?”

    晚烟看着窗外,“是啊,外面好明亮。太阳明晃晃的。可是,地球的另一侧此刻是黑暗的。黑暗和光明是共存的。这样的黑暗,光明是驱不走的。”

    “驱不走就让它们共存。可以共存的。你看它们这几十亿年不都共存下来了?”

    “人是例外的。你深谙此道,心里的光明会被黑暗侵噬。”

    郑浩然突然转了话题:“好啦,不谈这些了。我们又不是要当哲学家。你要当苏格拉底么?‘吾爱我师,吾更爱真理’。”看她终于露出笑意,郑浩然说:“终于笑啦?你看,其实没那么遭。”

    吃完早餐,郑浩然送她到楼下坐上计程车去上班。他一个人回房间,关上门,郑浩然拿出手机给林晚成打了个电话。

    ——

    程池在开完会走出会议室,助理走上前告诉他有位莫女士在会客室等他。程池停下脚步,转身走向会客室。

    走进会客室,程池见到的人是晚烟的妈妈。他想起晚烟的妈妈就是姓莫。他礼貌的向她问好。“到我办公室谈吧。”

    程池想,她应该是有事要和他谈的。关于他和晚烟的婚事及未来。林母跟着他到一间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程池办公室进门左侧有个玻璃柜。柜子有四个搁架。最高一层是“c市十佳青年”奖杯,第一层是企业获奖的奖牌。而第二层和第三层是他和晚烟的合照。两人的面容都比现在青涩一些。那是大学时照的。

    程池办公桌上还有三个相框。一个是他和邵峰还有父母的合照,一个是晚烟的独身照,还有一个是他们的合照。比橱窗里相片里的脸孔,两人成熟不少。这是他们去年去旅游时请路人帮他们合照的。

    孙敬笑之前说过,在房间里放上许多*晚烟的相片,是程池的癖好。程池起居室的地方墙上必定挂着晚烟的巨幅相片。这则是程池的“怪癖”。与办公室相连的那个房间是程池专属的。供午间休息用。墙上同样挂了一幅晚烟的巨幅相片。

    她是他的独家占有。

    林母看到自己女儿的相片,内心顿时柔软不少。不似一副要与程池谈判的模样,心里的怒气也减了一点。

    林母在沙发上坐定,看着程池亲自给她泡茶。她接过他递来的茶杯,道了一句:“谢谢。”

    见着他的人,林母的心情与在家时稍显不同。林母心里想,他和晚烟从大学时就在一起,如果不是这几年变故太多,两人顺顺当当走过来,恐怕现在孩子都成双了。想到此,她感触颇多。

    林母缓缓开口:“想必你知道我今天来谈的就是你和晚烟的事。”

    “嗯。”

    “我和晚烟爸爸希望你们能断绝往来。”

    程池抬眼看着林母。他长眉轻蹙,薄唇微抿。

    断绝往来。

    看他不说话,林母说:“晚烟不是你大学时认识的那个人了。”

    “人都会变。我很客观的接受这一切。她变成什么样,我都爱她。”

    林母略沉吟,“她需要有人全心全意爱她。很明显,你做不到这一点了。”

    “爱情与亲情不冲突。抚养现在这个孩子,是我的责任。阿姨,您知道,人这一生要承担各种不同的责任。我对孩子有责任,也有亲情。但,晚烟是我爱人。唯一的爱人,唯一的伴侣。所以恳请你们能谅解,能宽容。”

    林母看着程池说:“孩子,阿姨和叔叔都不是狭隘不宽容的人。晚烟那孩子与别人不一样。她的人生轨迹变了。她的丈夫日后必定是个全心全意爱她,全心全意爱家庭的人。”

    也就是说,他没有这个资格。

    程池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剪裁极佳,衬衫洁白,端坐于此。双手轻搭在膝盖上,沉静中带着一丝凝重。

    “事实上,我们家已经给晚烟安排了一个很合适的结婚对象。”听到林母这样说,程池吃了一惊。

    所以,她开始不接他电话?可她不是这样反复无常的人。

    林母说:“我们希望她的婚姻是非常完整的。没有混乱的家庭关系。你看,你那孩子原本跟着妈妈生活,现在却住在你爸妈家,他妈妈还经常去探望。两家人走得这么近,我瞧你可一点都没有要断绝往来的意思。一段关系掺进了其他女人,必定简单不了。我和晚烟爸爸不愿意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希望你成全。”

    程池苦笑,现在倒要他来成全晚烟了。“我明白了,阿姨。”

    “明白了就好。”林母说,“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送走了晚烟的妈妈,程池回到办公室锁了门,仰头闭目坐在沙发上,一把将领带扯开。

    那晚后来他打电话过去,晚烟没接。第二天才收到她短信说是睡了。这两天他打她电话,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她就说有事要忙,便把电话挂了。

    程池拨了内线电话叫来秘书:“订一张去f市的动车票,明天早上的,大概九点这样。”

    十几分钟后,秘书敲门进来,“程总,定了明天九点三十分的可以么?”

    “好。”

    说什么他都要去见她一面。

    下午的时候高云打了电话给他:“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和你一家人吃顿饭可以么?”

    “这又是为什么?”

    “孩子现在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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