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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快速取过床边的折扇向女子攻去。

    林小夕慌忙用木棍挡住他的折扇,早知道他如此经打,她直接用匕首了,很快,她便没有精力胡思乱想,江四郎不愧是“四大恶人”之一,招数狠辣,招招致命,哪是她这半吊子可以相比的。

    眼看她就要败落,她突然朝着他身后的方向惊喜地大叫,“东方珏,快救我!”

    江四郎心下一惊,动作顿了顿,林小夕趁机跳窗,却被他扑身抓住脚踝猛力拉回,“哼,想逃!”

    林小夕自知逃不掉,顺着他的力道往后时猛然转身,一刀刺向他的胸膛,却被他用两根手指夹住,她咬紧牙关往前送,他便用力向后推,僵持间,他左手成掌,闪电般拍向她的胸口。

    匕首被他捏在手中抽不出来,林小夕眼睁睁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劈向自己,完了,死定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遇刺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她感觉腰间一紧,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稳稳对上江四郎的左手,然后轰隆一声,她被人搂着后退了一步,而江四郎则踉跄地退后到屋子中间。

    东方珏一脸关切地扶她站稳,“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林小夕摇头,后怕地抚了抚胸脯,“东方,幸好你来了!要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东方珏确认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安慰,“放心,有我在!”

    高手来,她确实放心了,不过乐雨珊还在江四郎手中,这可如何是好。

    江四郎将全/裸的乐雨珊拽到怀中,右手扣住她的脖子,阴笑道,“东方神医,好手段,居然能追踪到这里!”

    “我只是顺便查了一下铁三爷在金陵的生意,便知道金陵城里有三处恶人谷的地产。刚才在城南被你逃掉,这次我可不会如此大意。”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东方珏将林小夕护到身后,微笑道,“叶某劝阁下还是放下乐姑娘为好!”

    “如果我说不呢?”江四郎将手指紧了紧,乐雨珊呼吸难受,小脸立刻发白。

    东方珏双眸一冷,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一动,挑眉笑道,“阁下刚才可有闻到一阵奇异冷香?”

    “你下毒?”江四郎眼中暴射出凶光。

    “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东方珏谦逊地笑道,“名叫七日绝,意思是中毒者将在七日内经脉寸断气绝身亡!”

    江四郎眼中闪过一抹狡诈的光芒,“我差点被你骗了,我现在一切正常,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本来中毒者会浑身无力,双眼昏花,但是如果中毒者在中毒之时曾使用内力,便会引得气血上涌,半个时辰内经脉劲爆而亡。”

    “哼,笑话,你不要再框我了!”

    东方珏遗憾地摇了摇头,接着道,“如若不信,你可以试着汇聚内力,是否感觉内力四处乱窜,根本不能聚于丹田?”

    他话音刚落,江四郎噗嗤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体剧烈地晃了几晃,捏着乐雨珊脖子的手指抖了抖。他一脸恨色地说道,“给我解药!”

    “你先放了乐姑娘!”

    林小夕忙说道,“我来数一二三,数完三,你们一个放人,一个给药!”

    江四郎迟疑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一,二,三!”

    等林小夕数完三,江四郎猛地一掌将乐雨珊推向东方珏,与此同时,而东方珏将手中的小瓷瓶抛向他,并顺手搂过乐雨珊,另一只手抓住林小夕,带着他们迅速逃走。

    江四郎打开瓷瓶,一阵浓烟飘入空中,屏息已然太晚,刚想到中计便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所谓的七日绝其实是东方珏凭空捏造出来的,至于江四郎气血上涌,内力难以汇聚,当然是因为他中了东方家的独门掌法,受了很深的内伤所致。这一切,不过是东方珏为了哄骗江四郎放人,再以瓷瓶中的m药拖延住他而设下的陷阱。

    逃出宅院,东方珏从怀里掏出药丸喂入乐雨珊口里,她顿时昏睡过去。他咳嗽一声,瞄了一眼林小夕吩咐道,“脱衣服!”

    “什么?”林小夕一脸错愕。

    他苦笑道,“莫非要让乐姑娘穿我的衣服?那岂不是坏了她的名节!”

    原来是要脱衣服给乐雨珊,林小夕迅速拔下外衫给她穿上,虽然不管是谁的衣服,都不能改变她被看光身子的事实,但至少可以让东方珏置身事外。

    他们回到客栈已经是二更天,华山派还在四处寻找乐雨珊的下落,只留了一个弟子在客栈等消息,见他们二人救回小师妹,忙通知掌门和师兄们。很快乐正群就带着弟子们赶了回来。

    林小夕一口咬定是她发现江四郎的藏身之处,在带着乐雨珊逃出以后才碰到东方珏,乐正群自然不相信她一个小姑娘有本事从江四郎手中救人,但他知道人家是为了保全他女儿的名节,自然就坡下驴,对林小夕千恩万谢。

    东方珏送她回房,在他离去的时候,她忍不住叫住他,“你看到了?”

    东方珏神色复杂地点头。

    “色/狼,流/氓!”明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可避免地会看到乐雨珊的果体,但她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东方珏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叹息道,“明明没有发烧,却说起胡话,我不过是看到你使用轻功,怎的就成了色/狼,流/氓?”

    “你不要装傻!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林小夕气愤地拍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非礼勿视,我什么也没有看见,除了你。”

    在那个危险的时刻,他满眼满脑都是她,想着如何救她,想着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你没事,就好!”说完这句话,他放开她,俊美的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早点睡,明日还有比赛,别忘了你还要帮我的忙!”

    林小夕傻傻地关门,傻傻地躺倒在床,眼前飞舞着一只只小鸟,嘴巴扯开大大的笑容,他说他什么也没看到,还说她没事就好!不过,眼珠子一转,笑容迅速敛去,抱着脑袋尖叫,这家伙,还是为了明天的比赛,还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

    武林四公子之一的徐子旭主动表示放弃比赛,他冲林小夕抱拳微笑,坦然退场。

    林小夕内心愧疚无比,一下台就奔他的方向而去,想关心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刚才见他的脸色似乎很正常,不知药效过去没有。

    人群拥挤,只几秒,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林小夕踮起脚尖,扬着脖子四处搜寻,忽然,视线被两个人吸引。

    一身白衣的东方珏此刻正坐在贵宾席,右手把玩着折扇,侧身望着身旁的女子温雅浅笑。那女子一身蓝色纱裙,黑发高高挽起,妩媚的丹凤眼偏生配了一只挺翘秀气的小鼻,贵气中平添几分灵秀,嫣然巧笑中灵黠毕现,很是惹人怜爱。

    东方珏似乎与她很熟悉,谈笑间长眉飞挑,轻松恣意。而女子频频掩嘴轻笑,偶尔柳眉微挑,娇嗔两眼,甚至挥舞粉拳做威吓状。

    林小夕愣愣地望着他们,即使被人群推搡着走出老远仍未回神,她是谁,会是他的红颜知己,青梅竹马吗?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背处传来,林小夕猛然回神,低下头去,却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坐在她的右脚上,他弱小的身子微微后仰,双手在背后撑着地面承受着周围人的推挤,圆圆的脸蛋脏兮兮地看不出本来颜色,黑亮的大眼睛在脸色的映衬下更显水灵,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也看不出一点惊慌。

    他仰着小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小夕,林小夕也不眨眼地盯着他,但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便咧嘴吸着凉气,弯下腰,伸出右手欲拉他起身,“小鬼,你再坐下去我的右脚就废了。”

    少年咧开小嘴,无声地笑了笑,无视她伸出的手臂,翻身跃起,差点撞上她的鼻尖。在她惊慌后退时,他朝她诡异地笑了笑,小身板像滑溜的泥鳅,钻入人群便不见踪影。

    林小夕只当他调皮,摇摇头由他去了。

    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抬头一看,贵宾席已经乱作一团,刚才的蓝衣少女正扑在一个人身上哭得花容惨淡,伤心之盛竟让娇柔的身子不住颤抖摇摆,东方珏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神色悲恸。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死人啦!”,会场即刻乱成一锅粥,人们发疯般往外涌。

    评委之一的江南巡抚刘大人下令封锁会场,士兵迅速将人群围住。

    比武被迫中止,刘大人上台,目光寻向众人,一派官威道,“南宫家三公子遇刺,请诸位配合官府接受盘查,任何人等,没有本官批准不得擅自离开。”

    江南首富南宫富可敌国,门下食客一百,个个都是武林中的好手,连朝廷都忌惮三分。南宫家有三位公子一位千金,如今遇刺的便是最为出色的三公子南宫琴,南宫琴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为人和善,简直是所有江南女子的梦中情/人。

    听闻南宫琴遇害,场中女子莫不伤心抹泪,同时咬紧银牙,发誓要将害他之人抓出替他报仇。

    林小夕这才从旁人口中得知,那蓝衣少女乃南宫琴之妹南宫瑾。

    南宫瑾已哭得昏死过去,东方珏吩咐侍女将她搀扶到后堂好生照料,又着人火速赶往南宫府中送信。

    他面色沉郁,扫了一眼乱糟糟的会场,眼神冷冽无比,凶手用的是最普通的暗器柳叶刀,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招致命,对方显然不简单,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混出会场。

    挨个查验并没有多大效果,因为是比武大会,而与会的又多是武林之人,随身携带暗器的大有人在,身藏柳叶刀这种普通暗器的更是多不胜数。

    不多时,南宫老爷领着全家人赶来,老泪纵横,悲痛欲绝,他向官府施压,必须找出凶手还儿子一个公道。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教主大人

    最后费时半日,官府将携带柳叶刀的江湖人全部都锁了起来,匆匆带回衙门审问。

    东方珏被知府大人请去帮忙,直到晚饭时分才回客栈。

    林小夕见他一脸疲惫,到了嘴边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东方珏喝了一口茶,背靠椅子,眯起双眼揉着太阳岤。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在眼睑上刷出一层淡淡的阴影,俊美的脸上,疲惫中透着哀伤。

    陈一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字斟句酌地安慰道,“早日找出凶手,方能告慰南宫公子在天之灵。你也别太伤心。”

    东方珏放下双手,缓缓睁眼,目中一片哀痛之色,“南宫善良平和,我实在想不透何人害他!”

    陈一寒手上加重力道,“或许是商场上的对手。”南宫家商铺众多,生意兴隆,难免与对手结怨,有可能是商业报复。

    “他并不热衷于商业。”东方珏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雪地里席地而坐弹琴的清雅男子,黑发被北风吹散,扬起唇角暖暖的一笑,似乎能融化整片天地的冰雪。

    “我知道。但是身在南宫家,便有逃不开的宿命。”陈一寒望着天空,倏然暗淡的眼眸流露出若有若无的伤感。

    看来东方珏和南宫琴关系不错,好友被害,他当然伤心,但林小夕并不擅长安慰人,趴在桌上发了半晌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眼看到小二正端着他们点的酒菜走来,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主意。

    她用筷子敲了敲碗口,引起大家的注意。清了清喉咙,俯身向前,压低声音,神秘莫测地问道,“你们知道为何一块三分熟的排骨和一块七分熟的排骨见面不打招呼么?”

    东方珏翻了翻眼皮,表示不屑于回答。

    陈绍清也想缓和桌上的气氛,配合地支着下巴冥思片刻,“因为他们是排骨,不能打招呼。”

    “错!”林小夕重重敲了敲碗口,兴奋地说道,“因为他们不熟!是不是很好笑?”

    陈绍清差点被茶水呛住,东方珏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她,陈一寒最给面子,只是神色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林小夕小脑袋直晃,双手摊开,摆出蜡笔小新的经典忧伤表情,“不好笑吗?真的不好笑吗?这是为什么捏?”

    忧伤地叹完气,她又挤眉弄眼地重复了一遍,“这到底是为什么捏?”

    瞧她那耍宝的表情,陈一寒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东方珏唇角也弯了弯,眼中的冰霜逐渐被温暖所代替。

    亥时刚过,大街空寂,夜风缭绕,林小夕一路急赶,到达城外树林时已经满头大汗。她胡乱摸了一把额上汗水,双手放到嘴边呈喇叭状,一边在黑幽幽的树林里摸索,一边小声叫着“师父”。

    叫了几声未听到回应,断定恶使还没到,便靠到一棵树上休息,刚才跑得太急,她现在还没喘过气来。

    夜里寂静,林小夕安静地靠在树上,便觉得听力特别好,她听到夜风摩挲树叶的声音,还听到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她借着几缕月色猛然四顾,远处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近处并没有什么东西,但窸窸窣窣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师父,是你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荒山野岭的,该不会是野兽吧?

    回答她的是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仿佛就在她的耳边,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吹在她的脖颈,激起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她浑身猛地一抖,迅速抽出匕首,警惕地在原地打转,“出来,不要以为装神弄鬼我就怕了你!”

    啪,她手中的匕首被一块小石子击落,几在同时,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滑至她的腰间,蛇一般游来荡去。

    林小夕伸手欲抓,却每次被他逃脱,她转身,他便转得更快,根本看不见来人样貌。

    她眼珠子一转,忽地顿住身形,任他小手乱摸,隔了几秒突然提气跃上一根树杈,她四处张望,果然没了那双害人的小手,正得意地挑眉,双眼却被一双冰冷的小手捂住,耳畔响起孩童“咯咯”的脆笑声。

    林小夕恼怒不已,凭着直觉,一掌拍向他,却感觉树枝猛地摇晃,咔嚓一声,她整个人囫囵往下掉,还来不及反应就摔了个屁股墩,疼得她捂着屁股呲牙咧嘴。

    又是一阵咯咯的脆笑声,仍然不见人影,林小夕揉着屁股,气呼呼大叫,“小鬼,有本事出来单挑,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

    咯咯声变成哈哈大笑,刺耳至极。

    “我本来就不是好汉,我是小孩。”林小夕眼前一花,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立在她面前,偏着脑袋望着她,扑闪扑闪大眼睛,好不可爱。

    被这样一个小孩耍,林小夕内心很憋屈,双手叉腰冷哼道,“小鬼,你是谁,干嘛恶作剧?”

    少年嘻嘻一笑,大眼睛贼亮贼亮的,“谁让你笨,本大爷最喜欢逗弄笨猪!”

    林小夕气得头顶冒烟,居然敢骂她是笨猪!迅速出手欲抓住他的衣领,被他快速躲开,她跺了跺脚,追着他四处跑,两人正闹得起劲,林中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闹够了没有?”

    “师父!”

    “公子!”

    不知恶使何时出现,他背负双手立于林中空地,冷着脸盯着吵闹的两人。

    少年一见他便规规矩矩站好,林小夕却不怕,趁机揪住他的衣领防止他逃跑,大摇大摆地告状,“师父,这小鬼耍我,我一定要好好整治他!”

    “胡闹!”恶使凤眸一凛,凌厉地掠过他们二人,也不知他到底是在说谁。

    少年小身板抖了抖,林小夕只当师父替自己撑腰,笑嘻嘻道,“现在知道怕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欺负到姐姐头上,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用匕首在他脸蛋上比划,皱着眉头苦恼道,“哎呀,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我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不如,先割了这小鼻子?”她果真将匕首抵在他的鼻尖下方,缓缓靠近。

    少年哭丧着脸说道,“公子,紫羽错了!”

    恶使睨了他一眼,“小夕,放了他。”

    “可是我还没玩够!”林小夕嘟了嘟嘴,这小子害她摔跤,她的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恶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声音平静,“他是你的师兄。”

    “师兄?”林小夕错愕地打量少年,他得意地仰着脖子,圆圆的脸庞粉嫩粉嫩很是可爱。

    林小夕掐了掐他光滑的脸颊,干巴巴地问道,“敢问师兄贵庚?”

    “差一个月十三岁!”他得意地扬了扬眉。

    林小夕痴痴地点头,难以用语言表达心中的苦闷,最后弱弱地开口,“请问,我可以被清理出门户不?”

    紫羽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笑得捂着肚子。

    恶使脸色阴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觉得呢?”

    林小夕缩了缩脖子,“那我可以假装不认识师兄不?”叫一个小鬼师兄,她真的觉得很没面子。

    恶使面色阴冷,凤眸倏然一紧,爆射出精光,宽大的衣袍胀起,像一双黑色的翅膀,浑身散发的戾气让林小夕忍不住心底发寒,他该不会真的要将自己这个门户清理掉吧?正打算痛哭流涕求饶,却见他猛然扭头望向右侧,冷冰冰地说道,“阁下好身手,竟还不打算现身么?”

    “教主好耳力!”随着疏朗的笑声,一道飘逸的白影悠然落地,含笑望向恶使。

    “东方,你怎么来了?”林小夕松开紫羽,一溜烟跑到东方珏身边,恍然顿悟道,“你跟踪我?”

    “你昨晚并没有说清楚为何离开客栈,为何突然会使用轻功。”东方珏伸手,从她头上取下一片树叶,是她刚才从树上跌落时沾染的。

    他担心她,所以才会一路跟踪。林小夕面上一热,咳嗽一声问道,“你刚才叫谁教主?”

    东方珏浅笑,“自然是彩衣楼的韦庄教主!”

    韦庄?林小夕错愕地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于容颜绝美的恶使身上,喃喃道,“你认错了吧,他是恶使,不是韦庄。”

    “恶使即韦庄,韦庄即恶使。我曾与教主有过一面之缘。”当日在温翠山,韦庄与一寒恶战,他曾见过他的样貌,那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任谁也不会忘记。

    韦庄面色平静地说道,“没错,我就是韦庄。”

    林小夕最恨被人欺骗,连师父也不愿再叫,愤怒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绑架纪无双?为什么要给我吃火焰珠,教我武功?为什么要让我当武林盟主?”

    “自然是因为有趣!”韦庄脸上是睥睨世间的傲气,似乎天下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趣?”林小夕气得浑身发抖,他居然说与人刀光剑影,打打杀杀有趣!她愤怒地想扑上去将他撕碎,却被东方珏从后面拉住,柔声安慰,“不要冲动!”

    林小夕深吸一口气,不再动弹,她现在确实没有实力与他对抗,他碾死她会如同碾死一只臭虫般简单。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拖油瓶

    见林小夕平静下来,东方珏松开手,视线转向韦庄,“如果小夕当上武林盟主,韦教主真的会放回无双?”

    “本教主一向言而有信!”

    “在下自是相信教主为人,”东方珏浅笑,握住林小夕的手,“如果没事,我二人就先行告辞。”

    韦庄眼中冷光射向林小夕,“别忘了今晚还有七招剑式。”

    林小夕脚步一顿,伏魔剑法昨晚只学了三招,如果半途而废似乎太可惜了。

    东方珏安慰般握了握她的手,“放心,我等你。”

    韦庄眼眸深邃,冰冷掀唇,“教习本门武功,外人不得在场。”

    东方珏感觉掌中的小手抖了抖,丝毫不在意韦庄冷冽的眼神,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拂于耳后,柔声笑道,“我在城门外等你,不要担心。”

    林小夕其实并不担心韦庄会伤害她,毕竟她还有利用价值,她只是不愿意独自面对传说中的大魔头。她不情愿地松开手,目送东方珏的背影远去。

    一更天已过,东方珏负手矗立在城楼上,面色凝重地望着一里开外的树林,直到远远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唇边才勾勒出柔和的幅度。

    他飞身跃下城墙,站在门口等着那抹身影越来越近。

    林小夕看到矗立在风中的东方珏,月色温柔地铺洒了他一身,他薄唇边噙着一丝笑容,静静地望着她,她心里立刻暖暖的,拽了拽身后的小手加快脚步。

    “我来了!”她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挺翘的小鼻子上闪烁着晶莹的汗珠。

    东方珏略一颔首,自然地伸手抹去她鼻尖上的汗水,轻笑道,“怎的跑那么急?”

    林小夕吐了吐舌头,“我怕你等太久嘛!”

    他盯着她的双眼,似笑非笑,“再久,我也会等。”

    “哎呀,我说你们卿卿我我完了没有?我看着都酸!”紫羽从林小夕身后窜出脑袋,一副小大人样地板起脸孔说教,“在小孩子面前甜蜜,也不怕教坏孩子!”

    东方珏愣了愣,他刚才只顾着看她,竟然没发觉紫羽跟在她身后。

    林小夕脸一红,扯住紫羽的后衣领,赏给他几颗爆炒栗子,紫羽一时大意被她得逞,不依不饶地叫嚷,“你敢欺师灭祖打师兄,反了你了?”

    说起这事,林小夕就是一肚子火,反手拉过他,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气道,“小鬼,你还当真以为是我师兄?我又不是彩衣楼的人,鬼才遵守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紫羽用力挣开她,跳到一边哇哇大叫,“你忘了公子的话?”

    林小夕气势顿时没落,见东方珏好奇,没好气地瞪了紫羽一眼,咬牙切齿地向东方珏解释,“都怪那该死的韦庄,居然威胁我,让这小鬼跟我一年,说是换回无双的条件之一。”

    刚才练习完整套伏魔剑法,韦庄下令让紫羽跟着林小夕一年,说是这一年由紫羽代替他教授她功夫。难不成他还真当他是她师父,如此恪尽职守,当真感人肺腑!

    紫羽是彩衣楼的紫衣尊者,在教中身份尊贵,放这样一个人在她身边,准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只是林小夕好奇,为何他要明目张胆地安置棋子,一般安插间谍,不都是秘密行动么?

    林小夕磨破嘴皮子,想说服韦庄回心转意,反倒被他威胁,说是再多言便削掉纪无双两条腿,她只得噤声,捡回紫羽这么个麻烦精。

    三天时间,足可以看清楚一个人的本性。

    林小夕发誓,如果手里有皮鞭,一定会狠狠地抽紫羽一顿,虽然她真的没有施虐喜好。

    此刻,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小魔头正偏着脑袋坐在船头,两条白嫩的小腿在清澈的湖水里规律地晃动,圆圆的脸盘上,两颗眼珠子黑水晶一般澈亮,无辜地眨了眨,望着七窍生烟的她。

    “怎么了,小夕?小羽又惹你生气了?”烈风提着酒壶从船舱中走出,右手把玩着一把折扇,红色锦袍在蓝天碧水的映衬下绚烂夺目,银色面具遮住他的容颜,却遮不住芳华微显撩拨出的浮想联翩。

    林小夕对着他俊逸挺拔的身姿愣了愣神,继而侧身,愤愤地指责紫羽,“他不是我弟弟,我怎么会有这种弟弟!”

    为了掩人耳目,这小魔头自称是林小夕的亲弟弟林紫羽,从家中偷溜出来寻找姐姐,当着外人的面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欢实,还小嘴儿抹蜜似的追着东方珏叫“表哥”,只有林小夕知道他私下里的嘴脸,他耀武扬威地抱着双臂叫她“无良女”,还说她是没人要的男人婆,坏脾气的老姑娘。

    由于南宫琴被害,官府在南宫家的施压下将比武暂缓五日,扬言在五日内抓住真凶还南宫琴一个公道。这三天以来,林小夕被小魔头折磨惨了,一会儿逼着她学暗器,一会儿逼着她学近身搏斗,这也罢了,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他找各种机会气她。就在刚才,他趁着烈风不在场,抢了东方珏送给她的匕首扔到湖里,说是要激励她学习游泳。

    烈风只当林小夕说气话,将酒壶放到桌上,弯腰摸了摸紫羽的小脑袋,温和地笑道,“小羽,你又做了什么事,将你姐姐气成那样?”

    紫羽嘟着小嘴,一脸委屈,“我只是跟姐姐开了个玩笑,哪知她当真了。”

    紫羽和烈风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居然还敢向人家告状,林小夕倏地起身,柳眉倒竖,伸出右手怒道,“小鬼,还敢狡辩,将我的匕首还来!”东西是他扔的,他就有义务找回来。

    “还就还,小气!”

    紫羽一个轻跃跳到她面前,故意将两条湿漉漉的小腿往她衣袍上蹭,一边逼着她后退,一边取出藏在身后的匕首,猛地拔出,锋利的刀刃在她眼前乱晃,唇边挂着坏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他刚才不过是虚晃一招,她居然相信他将匕首投入湖中,真是够笨。

    林小夕为了躲他,整个身体后仰,不妨他突然一跺脚,船舷猛地向右偏转,她整个人往水里跌去,惊呼声刚出口,感觉腰间一紧,身体前扑,随着几个轻盈的起落,她已经安全地趴伏在烈风怀中,惊慌地喘着粗气。

    “姐姐你和烈大哥慢慢玩,小羽要去溪边捉螃蟹咯!”紫羽朝他们扮了个鬼脸,身形一闪,快速跑远。

    林小夕惊魂未定,面色苍白。

    烈风扶她坐下,递给她一杯热茶压惊,略带歉意地说道,“是我不好,不该约你游湖,险些害你出事。”

    自那日东方珏跑到听风堂将她带走以后,他们很少有机会见面。他刚才在大街上偶遇这对吵吵闹闹的姐弟,竟然鬼使神差地邀请他们游湖。她有些犹豫,小羽却欢呼雀跃地答应了,说是在北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湖水,也没有游玩过,还拉着她的衣袖撒娇。她不忍拒绝小羽的恳求,终究点了头。

    林小夕也怪自己一时心软被那小魔头算计,想想他什么花招都使过,若是威逼,她倒能应付,却偏偏他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撒娇,让她毫无抵抗力。

    她喝了一口茶水,感觉心脏已经回到原位,这才轻呼出一口气,说道,“烈堂主客气了,不关你的事,是我太大意。我还要谢谢你救我一命呢!”

    烈风握住她端茶的右手,墨玉般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她,声音暗沉而有磁性,“我说过,叫我烈风。”

    林小夕怔了怔,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想抓却抓不住。他的手握得那么紧,让她感觉指尖有些酸疼。

    他忽而笑了起来,清朗的声音犹如落盘的美玉,“傻丫头,想什么呢?是在想如何报答我帮你保住跟随你二十几年的清白么?”

    林小夕倏地瞪大双眼,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他只在她是陈一寒的时候让她叫他烈风,而“多谢烈堂主帮我保住跟随我二十几年的清白”是被他逼得急了,她随口说出的话。现在他出言调侃,很明显表明他知道她和陈一寒换魂的事情。

    她呐呐地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烈风抿嘴笑道,“我相信你当时买消息时说的奇闻异事是真,只是我感觉很奇怪,为何温雅公子失去记忆,言谈举止会如同变了一个人。而‘林姑娘’作为未来之人,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陌生,反而如鱼得水。”

    “看来是我们的演技太烂,引起你的怀疑。”林小夕单手抚额,想起另一件事,皱眉道,“换魂之前你明明点了我的岤道,为何我能冲入阵中?”

    “其实一开始,我就设计好让你和陈一寒换回灵魂,然后将柳若水送到未来。点岤有时间限制,过了时候,你自然可以自由行动。”

    “你为什么要帮我?”

    烈风悠闲地斜靠在椅背上,右手扶着下巴,卷翘的睫毛愉悦地扇了扇,“小夕,你觉得帮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不管是出于侠义,道义,好意,还是恶意,帮人总归会有理由。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非分之想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视线微扫,看到离他们不远处的一艘画舫,眼中涌现一抹奇异光芒。

    他突然身体前倾靠近林小夕,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轻笑,“如果我说是为了让你以身相许,你信不信?”

    林小夕第一个念头便是被他耍了,气恼地推他,“烈风,少开玩笑,我跟你说正经呢!”

    烈风握住她的拳头,贴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他眼睛望着对面那艘画舫,唇角微勾,“我说的也是正经事。记住我说的话,我会负责的。”

    他口中喷出的热气让林小夕耳尖微微发烫,被他握住的右手掌心生出细汗,这么近距离地靠近男人,她觉得心里慌乱无比,她知道她不能由着他逗耍,于是她一面挣扎,一面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别说得那么暧昧坏我名声。”

    “真的是清清白白?”他不怀好意地低头,鼻尖就快碰到她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赤身躺在我的怀中两次,既然有了肌肤之亲,我自然会负责任。”

    “你不要胡说!”

    气死了,他居然有胆子说出这种放/浪的话!林小夕气愤不已,狠狠一脚踩上他的脚背,烈风嘴角抽了抽,但仍抓着她不放,不怀好意地笑道,“我不介意提醒一下,第一次是在神月教的密室,第二次是在听风堂的浴室。”

    林小夕暗中卯足力气,想给他一记断子绝孙腿教训教训这登徒子,却听到一声冰冷的高呼,“放开她!”

    对面的画舫上,东方珏白衣胜雪,矗立在船头,身旁站着一位美丽中带着几分伤婉的白衣佳人,林小夕认得她,是当日和他言笑晏晏的南宫瑾。瞧她头上戴着一朵小白花,穿着素服,定然是为他哥哥南宫琴守丧。

    林小夕的视线落到南宫瑾的手臂上,东方珏的手稳稳地握在上面。

    他不是说去衙门有事吗?为何他会和她一起出现在这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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