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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第三更~如期奉上~
有点h哈~我只能干笑了……另外问下,我下个坑想写网游文,大家觉得怎么样?
〖2012-05-12 070【乱开玩笑的后果】〗
谢意深的妈妈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这次见面,时隔二十年,只是没想到谢妈妈竟然还是当年模样,高挑有致的身材,整齐利落的头发,真真有气质,这么远远地从人堆里走出来,分外扎眼。晚照扯了扯谢意深的袖子,偷偷说:“真是个大美女啊!”
谢意深没有回话,将她往前面拽了一下,伸手接过谢妈妈的旅行箱,一面说:“妈,这就是你儿媳妇儿。”谢妈妈微笑着,将晚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了第一句话:“这孩子,长高了好多啊。”
晚照:“……”
谢意深直接从机场开车到了晚照家里,两个多年情谊的老闺蜜一见面就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晚照还没来得及感动,梁书云已经拉着谢妈妈的手问:“晚饭吃了没,饿不饿?”谢妈妈豪迈一声:“还吃什么晚饭啊,赶紧放桌子,凑台子搓几局……叫你们家老李滚一边儿去,打牌慢吞吞的,换晚晚来。”
晚照惊愕地长大了嘴巴,呆呆看着恢复本性的谢妈妈。半响才见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从她旁边挪过去,搬来了桌子,放好了麻将,回头道:“老婆,你们好好玩。”老李黯然而去。
于是晚照终于明白谢意深的一身牌技师承何处了,她投以了然的目光,叹息一声。
这一次的牌局,晚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纵观四人,有两人牌技在她之上,只要他们母子稍稍动动歪脑筋,她必定输的内/衣裤都不剩……
他们打广东牌,几个人都是熟手,打牌极快,谢妈妈开场便说:“做牌的是小狗!”目光扫向谢意深,他无奈地瞥了一眼谢妈妈,说:“妈,你已经五十多了吧。”谢妈妈立马花容失色,拍了一下桌子:“是五十周岁,周岁!”
晚照干笑一声,打下圆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真的……好年轻的样子。”
谢妈妈的表情这才恢复正常,打出一张南风:“儿媳妇要风字,是不是,南风!”
她高兴地推倒两张牌:“杠!”
谢意深看她一眼,眉梢一挺,似乎是笑了。
到了谢妈妈打牌,又是打出东风,成心给她喂牌。晚照这下高兴了,嘴也越来越甜,一句一句哄得谢妈妈宁可自己不胡,也挨个儿送她。她牌面听了大四喜,自从开了南风杠,又依次杠上谢妈妈打出的东西北三张,手里最后只剩了一张五万,坐等“大四喜”,一面笑得快合不拢嘴。
谢意深没说话,默默打出一张红中。
谢妈妈啧啧两声道:“媳妇儿这手气真好,看样子大四喜不久矣。”随手跟了一张红中,“至于儿子你,我盯你。”
晚照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眼谢意深,自己人内讧,不就便宜她了么。
她就等着收钱就好了……
大四喜,88番,想想就心里美。
轮到梁书云摸牌,摩挲了几下,撇撇嘴,亮出一张五万:“这张牌好生啊,打了!”
晚照笑着摆手:“胡了胡了,大四喜,妈,你真疼我!”
“慢着,”谢意深将牌一推,“我截胡。”
一时间,电光火石,两人眼中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碰撞声。
晚照帕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喘着闷气质问:“你屁胡拦我大四喜,我跟你拼了!”
“妈,你看你桌子上白白一片是什么,去补一下吧。”谢妈妈低头一看,尖叫一声,跑去了卫生间。梁书云尴尬地跟了过去:“我也去看看。”
谢意深唇角微微一扬,又对晚照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听他这么说,她更加生气了,愤懑坐下去,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谢意深,你故意的!”
“因为你先动了歪脑筋,晚晚,我没说错吧。”他抬起眼皮瞧她一眼,一字一句。
晚照欲哭无泪……
对,她卑鄙了,得了谢妈妈的好还想看内讧,但是她只是想想而已啊……
她总算看透了,谢意深这货已经黑到了珠穆朗玛峰的高度,以她四川盆地的高度,是如何都斗不过他的。
想想谢妈妈美人一个,近三十年来都斗不过他,她李晚照又是何德何能啊!
她终于哀嚎一声,吸取教训,正襟危坐,不再露出一点点猥琐表情。
……
打完了牌,已经是凌晨时分。
谢意深将谢妈妈送回老宅,又载着晚照回他的狗窝。
她小心翼翼看着他,贴过去,哼了一声:“我输惨了,谢意深!”
他别她一下:“活该!”她不干了:“明明是你说的,让我哄咱妈开心,我做的不对啊……”
这句“咱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意深方笑了一下:“我的钱不都是你的么,还用得着算计我,一次一次给你教训都不长记性,你说我该怎么办?”
“是你一直算计我,好吧……”她委屈地看着他。
他不理会,只是说:“以后不许打麻将。”
“为什么?”
他回答的理所当然:“不想教坏我儿子。”
晚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颤颤出声:“谢意深,你别吓唬我了……”
晚上趁他洗澡的当儿,晚照便开始了又一次的百度之旅,针对怀孕症状,逐条检验是否与自己有关。
结果第一条就让她舒了一口气,二郎腿一瞧,靠在了椅子上。
谢意深出来的时候,正见她这幅姿态,手指扣在键盘上,哒哒敲击着。看见他出来,非但没有狗腿地跑过来,说“官人,您洗好了”,反极为不屑地瞥他一眼,将鼻孔甩上了天。
“谢意深,别来骗人了,老娘刚才查过了,怀孕之后是不会来姨妈的,很可惜,我这个月才刚跟姨妈聊过天,而且言谈甚欢。”
他长长“哦”了一声,说:“这句话,过几天再来和我说。”
叮,危险指数三颗星!
她仅仅是因为这个“哦”而产生了警惕:“你什么意思?”谢意深将她一拖,揽入怀里,低笑道:“晚晚,你这是在怀疑你老公的能力?”
叮的一声,她脑中发出警报:危险指数,直升五颗星!
“嘿嘿,我开,开,开玩笑的……”
他将她抱上/床,欺身压上去:“饭可以乱吃,玩笑不可以乱开,没人告诉过你么?”
她摇头,狠狠摇头,说没有。
他笑得愈加危险,低头吻住她:“唔,那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乱开玩笑的后果。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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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这种情况来看,小baby什么的,妥妥的了……
〖2012-05-13 071【重逢】〗
转眼进了腊月,天越发冷了。
晚照觉得最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每个晚上洗了澡,都能扎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与之相拥而眠。然奇怪的是,黑到了一定境界的兽性动物谢意深,竟然会心甘情愿做她的暖床郎,再也没有主动碰过她……
前阵子她还惬意得很,心里高呼自由万岁,但是渐渐的,又有点不是滋味。
直到有一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伸出了小爪子覆上了他的胸膛,然豆腐还没吃几口,就被他攥住了手,闷声说:“晚晚,不许闹了,快睡觉。”
她终于知道之前不是滋味的滋味是什么了……
第二天上班,她声泪俱下地跟沈月抱怨,一脸弃妇摸样。沈月半响叹息一声,说:“说你年轻,副总的种种表现明明就是在跟你闹别扭,你是不是哪里惹怒他了?”
晚照苦恼地抓头:“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自我感觉良好啊。”
沈月别她一眼:“好好想,副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异样的。”
她听话地一点一点翻出脑袋里的记忆,从谢妈妈回来的那天开始,一直到今天早上起床,貌似正是这段期间,他没有再碰过她。
快两个月了……两个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继续抓脑袋。
揉太阳丨穴。
咬手指。
沈月看不过去了,说:“你怎么这么笨,早跟你说过,男人是需要哄的。他追着你的时候,你使点小性子没关系,但是现在都嫁为人妇了,哪还由得你傲娇。”
晚照觉得有道理,嫁给谢意深之后,他除了跟她做生煎包,真的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恶整过她,这难道真的代表着他对她失去了兴趣?她心里惶恐起来,几乎快要坐不住了,握住沈月的手就问:“月姐,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沈月想了想:“男人也是要像哄孩子一样哄的,多关心一点,多主动一点。”
晚照铭记在心,握了一个小拳头:“嗯!我会努力的!”
……
首先,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谢意深准备生日礼物。
他是1月1号的生日,正好有元旦假期,她拉了苗小苗跑到商场挑礼物,苗小苗啧啧笑她:“真是‘一朝选在君王侧,狗腿玲珑八面生’啊。”
她愣了一下:“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么?”
苗小苗撇撇嘴:“那是人家杨贵妃,到你这儿,只能是这句。”
她切了一声,颠颠往男装区走去。其实来之前,她就想过了,要买一条领带,配他身上那套手制的ermenegildo/zegna西装,一定帅到爆!结果挑了半天,一度被标价牌上的长串零蛋逼退,最终挑了一个相对便宜的,交给服务员包好。
“一块小小的布料,竟然要我两个月的工资,资本主义的世界,真是太黑暗了!”
苗小苗鄙夷地看着她:“你这是刺激我是不是,看看你刷的是谁的卡,花的是谁的钱,黑暗也是你家庭黑暗。”她尴尬一笑:“我这不是被剥削了么,需求姐妹你的同情,同情……”
从商场出来,苗小苗就接了通电话,挂断后皱着眉头说有急事,晚照挑挑眉:“红桃六先生?”苗小苗点点头:“回头我再跟你好好说吧,现在正棘手呢。”
她嗯了一声,跟苗小苗说了再见,四周张望一下,跑去了最近的kfc。
这阵子,她变得又懒又能吃,以前一碗饭,现在至少两碗。前几天谢意深出差去t市不在家,她就偷懒不想弄饭,于是早上八点跑去粥绝伦买来吃,结果半条街的距离,愣是走走停停挪挪歇歇的用了两个小时,到了地方买好早饭,都已经十点多了。心想午饭还要出来啊,干脆一起买算了……
回去之后,早饭午饭一起吃,竟然还一个米粒都不剩。
这样猛吃的直接后果就是脸更圆了,胳膊更粗了,连小肚腩也凸出来了……
但是,她就是饿啊!
进了kfc,点了两份套餐,其实之前谢意深警告过她不许乱吃东西,尤其是垃圾食品,她左耳听右耳出,压根儿没当回事儿,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她断然不能浪费掉。
吃了汉堡吃薯条,吃了肉卷吃鸡翅……一个字,爽!
正吃着,突然喉咙一梗,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下一秒,一股恶心感涌上来,似乎刚吃进去的东西全要吐出来一般。她觉得难受极了,放下东西,赶紧捂住嘴朝洗手间跑去。她低着头,木然,莽撞,迎面撞到了一个人,没办法开口说抱歉,唯有左右寻找一丝空隙钻出去——她要去洗手间。她要吐,真的要吐!
“晚照,你怎么了?”
或许她还能忍耐,但这声音一出,她立马就被吓软了,“呕”的一声,朝着那人就吐了。
四个字:惨不忍睹。
五个字:真塔玛丢人!
顾轼扶住她,脱下被她吐得一塌糊涂的外套,将她扶到洗手台。
她低着头,不敢听,不敢问。顾轼已经掏出了手帕递给她:“洗好了擦一下吧。”
她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这时,旁边过来一个小女孩,扯了扯顾轼的衣角:“顾叔叔,我妈妈说你遇见朋友让你们先聊,我们要回家去了。”
顾轼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乖,要听妈妈话。”
看着小女孩欢快地跑远了,顾轼才重将目光投向她,只说:“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吧,也许是肠胃问题。”
她低着头推辞道:“不必了,我现在好多了,刚才的事,真的很抱歉。”顾轼却很执着:“我送你去,就在附近,晚照,你在怕什么?”
是啊,她在怕什么……
她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他。就好像第一次在人群涌动的律师所楼下,她看到他,一时无所遁形,像个贼子一样挪出去,妄图逃走……
这一刻,她很想问他车祸严重么,现在是不是全好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良久,她才苦笑了一下,说:“那麻烦你了。”
顾轼没有说话,帮她拎起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有人撞了他一下,从袋子里调出来一个小盒子。顾轼瞥了一眼,是ermenegildo/zegna的领带,他动了动手指,将东西捡起来放进了袋子里。
到了医院的时候,顾轼将她带去肠胃科,老医生戴着厚厚的镜片,眼睛几乎要翻出来,无奈地清了清嗓子:“小姑娘,你也太不小心了,还是去妇科看看吧。”
晚照红了脸,瞥了眼顾轼。他面无表情,只是下巴绷得紧紧的,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她小声道:“大夫,我知道我最近那个不准,但是没吃错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吃多了?”
老大夫摇摇头:“让你去妇科看看吧,这我说不准,还是做个检查比较安全。”
她茫然地跟着面瘫去了妇科室,大夫问了几个可疑的问题,就带她去做检查了,等结果的时间里,大夫还与顾轼开起了玩笑,说:“小伙子,我看八成是快当爸爸了。怎么还板着个脸啊。”
晚照怔住了,终于把近期来的种种异象联系在了一起,加之大夫问过的哪些问题,她脑袋嗡的一声:她不会……不会是怀孕了吧!
结果出来后,验证了她脑中的猜想。
顾轼仍旧面无表情,甚至不再说话,她拿着化验单,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出了医院,她才停住脚步,说:“我已经结婚了。”
他亦是停住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
她嗫嚅了几下:“你怎么会来a市?”
“工作。”他抬眼看向她,“酒店现在交给我姐姐了,我又做回了本行。”
她一怔,感觉眼里有什么东西瑟瑟的,正在蠕动着,她吞了下口水:“你不是说,那个位置……”他打断她,声音有些生硬,“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不用再去提了。”
她再找不到话说,两个人,柱子一样地站在医院门口,周围不停有人走动,唯有他们,拉了两道长长的影子,半响没有动过。
后来,她手机响了,是谢意深打来的。问她在哪里,他要过来接她。
她声音难掩异样,说出了所在的位置。顾轼垂着眼,似乎是在听她说话。她挂了电话后,冲他吃力一笑:“他来接我回家,今天谢谢你了。”他没有抬头,淡淡说了句“没关系”,就转身走了。
她看着顾轼的背影越来越远,无声说了句: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吧。
……
谢意深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她拎着大包小包地站在路边,眼神呆滞地看着一个方向。他下了车,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她才回神一般地看他一眼,说:“你来啦。”
他迟疑了一下,让她上车,然后将东西放好,也钻进了车子。
车里播放着一手英文歌,她一直记得是很多年前喜欢过的,她英文那么烂,却对歌词记得烂熟于心,只因为这是顾轼曾经给她唱过的:“i/would/call/you/up/every/saturday/night,and/we/both/stayed/out/till/the/morning//we/sang,〃here/we/go/again”
原来很多事情都过去的这么匆忙,连感情都是,只有回忆起来,方知这个位置已经换了别人……
她将视线抛向窗外,目光无神,胡乱地想着事情。她的表情语气太过异常,他瞥她几下,一面开车一面问她:“你怎么了,去过医院了?”她点头,有些无力:“谢意深,我怀孕了……”
他只是笑,趁机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丫头,这不是好事么,也不给我一个惊喜,你这老婆做的太失败了。”
她低下头,仿佛在克制,在压抑,但是还是没有忍住,侧头看向他:“可是,谢意深……我,我看到顾轼了。”谢意深表情滞了一下,听她又说,“我不是故意遇到他,只是吃东西的时候吃到吐了,然后我想去洗手间,我撞到人,我不知道是他。我以为他还在医院里,我以为他还在枫丹白露工作,做他的董事长,我真的不知道他回来了,真的不知道他又做回律师,我不知道他……”
“闭嘴!”好像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跟她发火,连声音都高了几倍,“你再敢说一个字,就给我滚下去。”
她被他的怒斥吓了一跳,有些委屈,有些难过,不知道是因为遇见顾轼,还是因为他凶她:“我真的不知道……谢意深,你相信我。”
他呼吸愈发急促,将车子一拐,扎进了一条巷子,猛然踩下刹车。
“李晚照,你给我记清楚,不相信你的人从来不是我!”
她咬着嘴唇,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火气似乎窜了上来:“你想知道什么,顾轼为什么会到枫丹白露,为什么死活不肯原谅你,是吗?好,我告诉你。枫丹白露之前牵涉一起贿赂案,被人陷害,他姐姐叫他回去的。对手想置他死地,他不忍心让你涉险,这答案你满意么,是不是很感动?”
她睁大了眼,错愕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得,人不能太自私。不管当初他因为什么离开你,我们已经结婚是事实,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
她声音都在发抖,只问:“这些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为什么要去查这些事?”
谢意深冷哼:“李晚照,你是个孕妇,我照顾你的情绪,可以不跟你计较。”她却执拗起来:“你为什么不敢说?”
“给我闭嘴!”
他砸了一下方向盘,手臂伸过去将她捞到自己怀里,深深印上她的唇,这一吻极具霸道,似是要将她整个人火火吞掉一般,只有唇齿交缠,痛而酥麻的啮咬。
他声音悲而凶狠,一字一句传进她耳朵里:
“我是爱疯了你,才管你这么多闲事!你再敢提他,我一定活剐了你。”
〖2012-05-13 072【冷战与真相】〗
“那你就剐了我吧。”
冗长的沉默后,她一字一句咬出这句话。他温热的呼吸似乎还在她周围萦绕,但是对她而言,她更需要一个解释,不是为了让他相信她,而是说服自己相信他。
谢意深嗤笑了一声:“所以你是后悔了,后悔跟我结婚,跟我生孩子?如果可以,是不是想把我换成顾轼?”
“没有!我只是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而你却一清二楚!”
谢意深没有回答她,只是靠回到椅背上,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放到了嘴里,然还没点上,又懊恼地将它揉碎了,塞进了车载烟灰缸里。他想起不久之前,她失魂落魄地从c市回来,跑去叶骞的酒吧喝酒,醉得一塌糊涂。他知道了,火速从c市赶回来,把她带回家,照顾了一晚上。可她醒来第一句就是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是他……
他那时候大概也是不好受的,所以顾自沉默,一如现在这般。
终于,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哑声开口:“如果你不信,我说什么都没有用,难道不是么。”
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咚地沉了下去,脑袋里不自觉地想到林迈可曾经对她说过的,他拿了谢意深的钱,理所应当替她说话。就连那个酒后乱/性的晚上,她也是与林迈可在一起喝酒……
太多太多不好的东西涌过来,扎进她脑袋里,她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陷在了手心,已经有些疼了:“那个晚上,你跟林迈可……你们……”
“我不会回答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他打断她,继而沉声道,“我要去t市出差,大概三天,所以请你今晚给我一个好一点的睡眠环境。我不想跟你吵。”
她终于松了拳头,苍白地哼笑了一声:“谢意深,我很失望……”
他没有看她,直接发动了引擎,然后说:“其实,我也是。”
……
谢意深去了t市出差,为期三天。
梁书云要她回家里去住,她拒绝了,只说怀孕两个月又不是临产,干嘛大惊小怪的。梁书云想想也是,又嘱咐了她几句,让她平时一定要注意着点。
其实还能怎么注意,她向来神经大条,有很多事情都是因为不注意,就那么错过和溜走了。
接到顾桩的电话,是在假期的最后一天。
顾桩的号码她从没有存过,但是哪怕只有那一次通话,她都已经印象深刻。她的声音比起上次,风发很多,只是褪去了那层孤傲,显得亲和:“李小姐,我现在人在a市,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约你吃个饭。”
晚照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顾桩不可能是仅仅约她吃一顿饭,她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
她们约在一家环境较好的馆子,她赶到的时候,顾桩已经候她多时了。
晚照说了句不好意思,坐到了顾桩对面。
几个月不见,顾桩倒是没什么变化,眉眼仍是精致,笑得优雅得体,见了她便单刀直入:“李小姐,我想你肯定猜到我约你是有事要说的吧。”晚照点点头,说:“你说吧。”
顾桩看着她,笑容逐渐褪去:“上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顾轼已经昏迷了几天了。医生说,他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我很怕,很自责……如果不是我前夫恨透了我,他不会联合别人害他的。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醒不过来,我还能怎么继续坚守下去。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
晚照有些无奈:“顾小姐,即使我去了也不一定能帮上忙,不是么?而且,我已经结婚了,我需要考虑我丈夫的感受。所以,我很抱歉。”
顾桩摇摇头,说:“你帮到忙了。还记得你的那条留言么,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吧。我当时觉得很无望,但是医生说,如果顾轼的潜意识里很想见你,不妨让他听听那条留言。”
晚照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桩,只想从她表情里找出一丝虚假的东西,然后再安慰自己,顾桩在骗她,她说的不是真的……可是顾桩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只在叙述一件事实,连眼睛都始终盯视着她:“我不知道将那条留言放了多少遍,但是我很庆幸他终于醒了。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是这么爱你。”
“不……”她声音有些发慌,甚至吞吐,“顾小姐,我已经结婚了,你知道的。”
顾桩点头:“你放心,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左右你。顾轼车祸之后,会不时头疼,医生交代过,不可以让他受太大的刺激,但就在前天晚上,他像疯了一样,喝了整夜的酒,我怎么劝都劝不过,最后他喝多了,抱着我叫你的名字……”
顾桩眼里渗出泪来,却强忍着,挤出了一个笑:“原谅我是一个自私的姐姐,我不求你放弃现在的生活,只希望你知道,曾经有一个人,这么爱过你。也请你给自己,给顾轼一个机会。把一切想想清楚。另外……”
她顿了一顿,豆大的泪珠掉在了衣襟上:“我为我当年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
晚照不敢去看顾桩,一眼都不敢,她将头压得低低地,看着木质的桌子,看着上头的花纹,渐渐眼前氤氲一片,就连喉咙里都似乎卡主了什么东西,让她喘不过气来。
前天,她知道的。
他带她去医院肠胃科看医生,却阴差阳错地与她一起得知了这个怀孕的消息。他的表情一直冰冷而僵硬,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可是顾桩却告诉她,那晚上,他喝了一夜的酒……
他是顾轼啊,当年不抽烟,不喝酒的绝种好男人顾轼啊……
她终于想起来,他背对着她,站在枫丹白露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告诉她:“牺牲了太多东西而得到的,怎么可能不重要。”她在这一刻方知,早在很多年前,他就为她放弃过这一切了。
很久以前,她幻想过在多年后与他相遇的情景,他为人夫,她为人妇,彼此遇见了,点一下头,擦肩而过……可是为什么,真的实现了她脑子里的那些幻想,她反而难以接受,心痛不已。
顾桩叹了一声:“我无意让你为难,但是,如果不告诉你,对顾轼太不公平。”她顿了一下,说:“其实,关于枫丹白露行贿案,你可以去问一下谢意深……很抱歉影响了你的情绪,如果你需要,随时打我电话。”
顾桩走了,留给她一句可疑的话。
她趴在桌子上,无力而孤独……她不相信谢意深做过这些,哪怕她曾经怀疑过,也质问过,但是在顾桩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最大的感觉就是,她在骗她,这一定不是真的。
服务生送餐过来,看她神色不好也不敢多问,东西放下,一鞠躬就走了。炒乌冬的香味钻进她鼻子里,却勾不起一点食欲,反觉得油腻,叫人作呕。她摸了摸肚子,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又再调皮了。”
她这样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饭也没吃,就准备结账回去了,才出了门口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倚在车门上,似乎低头等待着什么。她又走近了两步,顾轼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送你回家吧,我很抱歉,不知道我姐姐跟你说了什么。”
晚照苍白地笑了下:“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约我吃个饭。”
顾轼替她打开车门,一面说:“那就好。”
她钻进车里,看他默默发动引擎,眉眼淡淡,侧脸线条明晰,好像就在不久前,她还坐在他车里,与他一起讨论回c市见他父母的细节,他那时总是对她微笑,用手指碰碰她,说她是“傻丫头”……
“我明天回c市,晚照,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他目光犹在前方,却一字一句,极慢地说给她听,“这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晚照忽而无言以对,两只手绞在一起,半响才说了句:“谢谢。”
两人都不再说话,直到车子停下,他说了句“到了”,她方回过神来,只是讶异顾轼会把她送到谢意深的公寓楼底。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再见。
顾轼点头,在她就要打开车门迈出去的时候又叫住她,目光认真而黯然:“晚照,我很后悔当初没相信你。也许曾经有机会的,是么?”她动作停滞在那里,一只脚在车内,一只脚在车外,手指还死死抓在车门上:“不是的,已经太迟了……回不去了。”
但是她不知道是时间太迟,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被占据了。她松了手,头也不回地钻出了车子,迈着很大的步子朝公寓走去。
才进了电梯,她的手机就响了。
顾轼一成不变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对她说:“谢意深是个好男人,晚照,你会幸福的。”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可是枫丹白露的……”
“替我说句谢谢。”
她有些错愕:“你说什么?”
顾轼顿了一顿,再次重复:“这次的贿赂案,替我谢谢他。”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她的手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动作,听筒里面已经嘀嘀的传来了忙音。
良久,她才垂了手臂,一面笑,一面哭出声。
仿佛是在感激,更是在庆幸。最后变成了愧疚,和自责。
那些她怀疑过,质问过的事情,谢意深说“你不信,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就好像几年前看过的一部香港电影,印象最深刻的一句台词便是“你不信我,怎么帮我”,当这些真相被别人说出来时,她才知她的伤害有多深。
顾轼的一句“替我说句谢谢”,如五雷轰顶一般。
她还记得他狠狠地吻了她,说爱疯了她才会管她这么多的闲事……这种感觉,不需要他来活剐了她,是她自己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顾轼与她,终成过去;而谢意深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竟然还在怀疑他。
这一切,无关聪明与否,也无关真假,纵使再愚钝,她也彻底明白了。
……
晚上,梁书云打来电话,说顿了鸡汤给她,叫她回家吃饭。
晚照正在收拾东西,那天买回来的大包小包,还有未拆封的领带盒,全部整整齐齐地堆在一起,她用脖子夹着电话,说待会打车回去,就听老李在电话那边喊着:“闺女,老爸去接你,我要比你/妈先见到外孙。”话音才落,就听见梁书云一声爆吼,电话挂断了。
回到了家,开门就听梁书云叹了口气,数落她:“晚晚啊,我说你们小两口最近有点不对劲儿啊。是不是吵架了?”
她皱了下眉毛:“妈,你乱猜测什么呢?”
梁书云别她一眼:“幸好是意深,不跟你计较。我看你八成又是没事找事儿,惹人家生气。你都老大不小了,马上就当妈妈了,怎么还是不懂事。”
她不高兴了,又像是在被人戳破了心事而恼羞,身子一拧就要往她房间走去,梁书云叫住她,说:“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别嫌妈唠叨,我这是怕你吃亏。”她扭过头来,语气蛮横:“我哪里吃亏了!”
“你是没吃亏,”梁书云哼了一声,“得亏老娘把你生的好命。不然你这脑子,最多也就是给人贩子数钱的份儿。”
老李赶紧来打圆场,拉这晚照进了阳台,一面说:“媳妇儿啊,你看看鸡汤好了没,我给闺女看下我的‘月如’,已经开花了,呵呵。”
‘月如’是老李养的仙人球,还是当年各大电视台播放《仙剑奇侠传》的时候,老李瞧着人家林月如长得漂亮,给他那路边捡的仙人球取了这么个名字。晚照一直觉得,她爸爸常年活在梁书云的欺/凌下,可能已经有些神智不正常了。
老李一个一个指给她看,月如开花了,尔康结果了,吟霜快死了……
她忍不住打断了老李:“爸,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老李怔愣一下,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吟吟道:“你妈她不在乎我,吃饱了撑的才数落我,这就是爱啊,傻丫头。”
她鄙夷:“还挺享受啊……”
老李回答得肯定而干脆:“对呀,我享受啊!”
吃过了饭,老李拉着她下棋,梁书云收拾好碗筷,便给谢意深打了个电话。
晚照不禁放缓了动作,侧着耳朵听。
梁书云笑得很开心,向他汇报一般:“又吃了两碗饭,对呀,我看肚子也圆了。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