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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谈,郭芷君也没多想,只随口说:“给我张你的名片,什么时候路过你公司找你一起吃午饭。”

    “好。”钟菱微一颔首,从手提包里掏出精致的名片包。

    郭芷君眼睛一亮:“你这名片包做工和样式都不错啊。”她没有接钟菱递上的名片,反而对名片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谄媚道,“送给我吧。”

    钟菱白她一眼:“想得美。”

    芷君才不理她,抽出名片还给钟菱,把名片包占为己有,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你又用不上,干吗抢我的。”钟菱故作凶悍。

    “即便用不上,我放在包里看着也高兴,不可以啊?”芷君毫不示弱地顶回去。

    “还给我。”

    “就不还。”

    两个年龄加起来近花甲的女人,就这样在客厅里你追我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玩得不亦乐乎。

    林森开口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摇摇头,笑着捡起落了一地的名片。

    芷君迎上去,笑眯眯的:“饿坏了吧,赶紧洗手吃饭。”

    林森毫不避讳钟菱在场,俯身在爱妻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脸皮厚如芷君也不由得满脸通红,娇嗔地推了他一把。

    钟菱为芷君找到真心疼爱她的人高兴的同时,还是禁不住调侃道:“你们欺负我孤家寡人啊,太过分了。”

    林森眼底闪着笑意,把捡起的名片还给她,扫了一眼:“咦,你任职显奕集团?”

    钟菱随口答:“嗯,怎么了?”

    林森转过头问:“好像向晖也是在显奕做事的是不是?”

    芷君失笑:“搞了半天全是熟人。”

    钟菱却是一呆:“你们和向总认识?”

    “熟的不能再熟了。”芷君说罢,还以戏谑的眼神斜睨林森。

    林森以轻咳作掩饰:“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吃醋呢。”

    钟菱已是惊地站得笔直:“你和向总……”

    芷君晓得她误会了,用手指着她的脑门,捧腹大笑:“你想哪去了。”

    钟菱委屈道:“是你们的话误导的我。”

    林森决心无视这两个思想极度不纯洁的女人,坐下埋头大吃。

    “哎,这是我为钟菱准备的,你咋就光顾着一个人吃呢。”

    “那你还不好好招呼她,尽说些有的没的。”

    “我怎么不招呼她了,你看我做的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菜。”

    “果然我在你心里只能排第二,好伤心。”

    钟菱憋着一肚子的笑,看他俩打情骂俏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吃过晚饭,钟菱本要帮着收拾,被芷君按在沙发上:“哪有要客人劳动的道理。”

    林森笑嘿嘿的:“你们聊着,我去洗碗。”

    芷君切了橙、苹果和猕猴桃做了个水果拼盘端上茶几:“吃水果。”

    钟菱摸着鼓鼓的肚皮:“我感觉再多来你这几次,我的衣服尺寸以后都得买大一号。”

    芷君掩嘴直乐,服务周到地递上牙签。

    看了一会无聊的电视节目,不知怎么的两人就聊到了向晖。

    “你还记得上次来医院看我时,见过一次面的叶紫吗?”

    钟菱点点头,自然是记得。

    “她就是向晖的老婆啦。”芷君边修剪指甲边说。叶紫曾是林森的初恋,林森所说的吃醋便是由此而来。

    钟菱听到向晖已婚的消息,不知为何,竟长出了一口气。她把玩着桌上的一支笔:“芷君,我刚知道,当年在英国救我的人,是向晖,而不是唐铮。”

    “啊!”郭芷君比她刚得知真相那会儿还要震惊。

    “具体什么情形我也没弄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钟菱微微咧嘴一笑。

    郭芷君反应极快:“那你对向晖……你们……”钟菱对唐铮的感情出于报恩的心态,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故而有此一问。

    钟菱垂睫轻笑:“你方才告诉我他已结婚,我松了口气。”

    “我也松了口气,”郭芷君莞尔,随意懒散地躺倒在沙发上,“否则我一定不知道怎么办。”

    “你还不了解我嘛,哪怕我再深爱一个人,也不会介入别人的家庭,何况我对他并没有什么。”钟菱自身就因小三蒋炎的插足而深受其害,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嗯,朕心甚慰。”郭芷君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嘉奖。

    “呸,”钟菱挽起袖子狠狠掐她的脸,“三天不打,你倒是上房揭瓦了。”

    郭芷君连声讨饶:“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小女子这一回吧。”钟菱这才放过她。

    不过几日的时光,钟菱就和斯敏混的相当熟稔,也是在熟悉以后才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斯敏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为人热情,好助人为乐,并不是像一般人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她确实把你当朋友看待了,她愿意为你掏心挖肺,放在古代,大概就是那种义字当头的侠女。

    斯敏也跟钟菱说了实话,显奕上海办事处自成立至今就没有过市场总监,只设立执行副总裁掌管一切事物,各部门各尽其能,各司其职,统一向副总裁汇报工作。钟菱的空降,显然扰乱了之前的秩序,很多人误以为她是来分权或者监视的,对她印象自然不好,而且作为市场总监来说,她的年纪也实在是轻了点,所以才会那样对待她。对于其他人来说,凡事需要有个适应过程,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对此,钟菱一笑置之。她有自己的为人处世方式,不会因为别人的为难而放弃,也不会因旁人的示好而放松。

    这一天,斯敏兴冲冲地和钟菱在msn上说:“告诉你个好消息,现在青岛发货也是隔天就到上海啦。”

    钟菱一头雾水:“这和我们卖设备有什么关系?”

    被斯敏鄙视了好一会儿:“我说的是网购啦。”

    这淘宝达人真不是吹的,只要是有关网购的事宜,就没有她不知道的。钟菱笑道:“找到什么价廉物美的好东西,记得要告诉我啊。”

    “放心吧。”

    钟菱正用心看文件,久未露面的方然敲门而入,轻声道:“钟总,我回来了。”

    她这一去就去了两个多月,听说她申请常驻北京办事处,被向晖驳回。钟菱不动声色地道:“北京那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差不多了。”

    钟菱笑笑:“这里也很需要你,而且你知道,市场部人手本就不够。”

    “钟总您差遣就是了。”

    “那这部分就交给你吧。”钟菱把手上的文件交给她,“放手去做,尽快落实。”

    “好的。”

    夏扬说方然喜欢钻牛角尖,看来不假。

    而她请求调离的原因,钟菱大致也能猜到。

    哪怕再能干的女人,碰上感情问题,总是放不开。

    钟菱几不可查的无声叹息。

    快下班时,钟菱有一个技术问题想咨询夏扬,拨内线过去,他的助理告知夏扬今天并没有来上班。

    钟菱皱皱眉:“怎么回事?”

    “听说是病了,他和向总请过假了。”许是怕钟菱着恼,小助理怯怯的,但仍据理力争。

    病了,钟菱一怔。

    “好像是重感冒吧。”

    难道是那天淋雨的后遗症?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潜伏期可真不短。钟菱默默地想。

    她心神不宁地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借口有很重要的技术问题必须找到夏扬请教,向人事部要来了他的住址。

    此时钟菱正站在卢湾城市花园某栋楼门口,举步踌躇。

    她可以对人事撒谎是为了公事,但这显然骗不了夏扬。她要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事实真相呢。

    即便能侥幸瞒过夏扬,也骗不了自己。

    事实真相就是她关心夏扬,在听到他生病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全乱了。

    她徘徊不决,这远比工作上遇到的抉择要复杂的多。

    许是在楼前站了太久,尽职的保安都被她吸引过来,礼貌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呃,我找人,我这就上去了。”钟菱捏了捏写有夏扬地址的字条,慌忙走进楼道,寻到电梯,上了十二楼。

    “1208室。”她默念,然后深呼吸,再深呼吸。

    门铃被按响的同时,钟菱反而放下一颗犹疑不定的心。

    “来了。”门内传出的声音带有很重的鼻音,看来他真是病得不轻。

    打开门的瞬间,惊讶和欣喜在夏扬脸上交替流淌过。

    钟菱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她尽量把语气放得公式化一些。

    夏扬笑了:“有你这样空着双手来探望病人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万一买的东西不合你心意,岂不是浪费,”钟菱强词夺理道,再往下说就更离谱了,“万一你病得只剩一口气了,也就什么都不用吃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扬一把拖进了门,恶狠狠得瞪她:“你咒我!”

    钟菱一点都不把他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放在眼里:“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连杯茶都没有。”

    “我是病人。”夏扬懒洋洋地说,继续窝在了沙发上,“要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找。”

    钟菱四处打量,作为单身男人的居所,夏扬的家整洁得过分,竟然比她的住所还要干净雅致,她又不忿了。不屑地挑一挑眉,鼻尖微哼出声。

    走进厨房,钟菱心理平衡了许多。水池里浸泡着若干碗碟,流理台上还堆着几碗吃剩下的康师傅碗面,笑容慢慢在她脸上扩大,她脱下外套随意扔在一边,挽起衬衣的袖子,麻利地收拾起来。

    先是洗干净碗碟,再把水池擦洗了一番,最后将所有垃圾归拢到一个塑料袋里,放在门口,打算离开的时候带下楼去。

    夏扬左等右等不见钟菱出来,奇怪地走过去,就见那个纤细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自得其乐。

    金色的阳光打在她半边脸上,印下柔和的弧度,唇角勾勒出暖暖笑意,如居家的小女人一般,安详宁静。

    似乎感觉到夏扬的目光,钟菱抬起头,接触到他温柔得似要滴出水的柔和眼眸,她窘得脸都红了。

    夏扬笑意渐浓,大言不惭道:“你跑来给我做钟点工来了。”

    钟菱露出无奈笑意:“反正你的助理也当过了,钟点工又算什么。”转而指着那堆垃圾,“吃这个对你病情是没有帮助的。”

    “那要吃什么?”夏扬装傻充愣的本事一流。

    “鸡粥比较好。”

    夏扬耍无赖:“那你做给我吃。”

    “……”好吧,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钟菱算是领教到了。

    “哎,冰箱里有材料,全靠你了,我先睡一觉,就等着吃啦。”夏扬嘿嘿笑道。

    还真蹬鼻子上脸了,钟菱两手一摊,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会做。”

    “……”

    “不会做可以出去买,饿不着你的,”钟菱问,“附近哪里有粥店?”

    夏扬被她打败了:“还是我来做吧。”

    “你可是病人。”钟菱睨他一眼。

    夏扬答得顺口:“看到你就什么病都没了。”

    虽是玩笑的口吻,钟菱心头微震,泛起短暂的波澜,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他却闭口不再谈。

    夏扬的好厨艺钟菱并不陌生,很快,一小锅香飘四溢的鸡粥出炉。

    钟菱盛了一碗端到客厅,“小心烫。”

    夏扬吃得津津有味,钟菱肚里馋虫大作,但是抢病人的东西吃,貌似不太厚道,她咽下口水。

    夏扬明知她的心思就是不开口,吃完后,大大咧咧地把碗递给她:“麻烦再来一碗。”

    “……”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忍。

    “啊,吃得好饱,”夏扬终于良心发现,“你也还没吃晚饭吧,要是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没等他说完,钟菱已经奔向了厨房。

    夏扬笑得猖獗而嚣张。

    钟菱洗干净碗筷走出来,问夏扬:“吃过药没?”

    夏扬朝茶几上努努嘴,钟菱拿起来一看,一盒康泰克和一盒日夜百服咛都已过保质期。“没别的药了?”

    夏扬摇摇头:“也懒得出去买。”

    钟菱若有所思,打开包,拿出一块水牛角的刮痧板:“刮痧吧,保证手到病除。”

    夏扬吓了一跳:“你随身还带这玩意?”

    “是啊,这可比吃药管用多了。”

    夏扬死活不依:“不干。”

    钟菱不急不躁,循循善诱:“你别以为我糊弄你,这可是有根据的。前人留下的东西不得不说还是挺有道理的。”

    夏扬邪邪一笑:“那谁来帮我刮?我的手可没这么长。”

    钟菱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脸红红的。

    “除非你帮我。”夏扬半眯了眼,嗓音仿佛带有魔力。

    钟菱喉咙干涩,困难得发不出声音。

    “也是你提议的,你不是害怕吧。”激将法,真是屡试不爽的好伎俩。

    钟菱猛地挺直了背脊:“我来就我来。”

    夏扬笑意越发欢畅。

    “脱衣服。”钟菱脸烫得要爆炸一般,背过身,一颗心怦怦直跳。

    已是六月,夏扬套着一件家常的薄型运动衫,轻轻扯下。

    钟菱转过身就看到他**的上身,骨骼均匀,肌肉结实有力,不复平日高高瘦瘦的形象。

    室内的温度凭空上升了几度,钟菱的慌乱显而易见。目光停留在他光洁裸露的胸膛上,脑中转过乱七八糟的念头。

    “没听说过看着就能刮痧的。”夏扬嗤笑道。

    钟菱羞愤道:“你转过身去!”

    夏扬依言行事。

    钟菱面孔持续升温,拿着刮痧板的手,紧张得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她光滑细腻的手抚上夏扬肩头时,他身躯明显一震。

    指尖感受到他肌肤的紧致触感,钟菱悲愤莫名,这人的皮肤竟然比她还好,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夏扬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其实他的紧张亦不在钟菱之下,有细密汗水从额前滴落。

    “疼吗?”钟菱小声问道。

    她动作轻柔,手势熟练,不痛,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夏扬心猿意马,却要压抑钟菱带给他的影响,又甜蜜又是种折磨。

    “好了。”半晌,钟菱吐口气。

    夏扬毫无征兆地回过身,半裸的身躯直接映入她眼帘。

    “你,你还不把衣服穿起来。”钟菱急道,小脸绯红。

    尽管赤着上身,夏扬的气质依旧淡雅温文。“好。”他慢吞吞地说,慢条斯理地套上衣衫,眼眸黑如点漆。

    钟菱看着他,忽然想起一句描写古代美男子的话:风姿濯濯如春月柳,戎眼烂烂如岩下电。

    所谓男**惑,勾魂夺魄,大抵如此。

    “我,我该走了,你要是不舒服,明天就再休息一天。”钟菱不敢再看他,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完全泄露她的心思。

    夏扬始终盯着她的眼睛,不发一言。

    钟菱低下头,心乱如麻,如果他再次表白,她该如何回应,是拒绝还是接受,她的情感和理智早在她踏进这栋楼伊始就已背离。

    等了良久,夏扬仍旧没有开口,钟菱越来越气愤,她都已经承认自己的心意了,他还在那若无其事。男人是不是都是那么迟钝,这种事一定要女人先说出口的吗?被拒绝了一次难道就放弃了?她怨气十足地道:“我走了。”

    她伸手去拉门,夏扬在她身后低低唤了一句:“钟菱。”有淡淡阴影笼罩而下,夏扬一只手已重新合上门,另一只手将她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

    整个人已差不多被他拽到了怀里,周身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

    “钟菱,”夏扬眸光清澈澄净,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际,“我喜欢你。”

    钟菱心头隐隐浮上喜悦,嘴上拿腔拿调:“我们不合适。”

    夏扬微微垂眸:“很多东西没尝试过,就不会知道合不合适,就好比你吃臭豆腐,没吃之前你不喜欢,吃过后不是上瘾了……”

    “打住,”钟菱为他的比喻巨寒了一下,“你要把自己比成臭豆腐,我没有意见,你别扯上我。”

    “你很讨厌我吗?嗯?”夏扬微微挑高了尾音,神情带上一点落寞,像是遭受遗弃的小动物,让人生怜。

    钟菱最看不得他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也不算讨厌啦。”

    夏扬眼里浮起一抹诡计得逞的奸笑:“那就是也喜欢我了?”

    “你说是就是吧。”钟菱已不想再逃避。

    夏扬也不会再给她逃避的机会,混杂着薄荷和绿茶的熟悉气息覆盖而下,钟菱眼明手快地偏过头:“我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大不了以后一起死。”夏扬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钟菱低喘着气:“你还在感冒,别传染给我。”

    夏扬哪还容她插科打诨,用手扳着她的下巴,唇倏然压上。

    唇齿碰上的一刹那,仿佛有电流急速蹿过,那是个酝酿了许久的深吻,远比想象中激烈。

    钟菱在他热切的拥吻中逐渐融化,如丝滑的德芙甜到心坎里去。

    他的唇碾过她的,一遍又一遍,掠夺了她全部的呼吸。

    钟菱眼中泛起薄薄的水汽,甘愿沉沦。

    直至钟菱快喘不过气,夏扬才放开她,似乎是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钟菱因缺氧而气息不稳,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夏扬心情极好地倒了杯水递给她。

    钟菱接过,一口气喝干,心头因那缠绵一吻而狂跳不止,胸膛微微起伏。侧过身,意外看到窗台上搁着的一束红玫瑰。花朵已近枯萎,只余残枝枯叶。

    “你还留着呢。”钟菱轻声问。

    夏扬哀怨道:“谁让你不愿接受呢,害得我颓丧了好几天。”

    钟菱施施然笑了。

    夏扬复又揽了她入怀,室内静得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似乎有深久的感觉从心上小小的地方挤了出来,钟菱莞尔迎上他坦然的目光,主动献上的红唇如甘甜的丁香。

    天后王菲曾经唱过: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可有人愿意孤注一掷,用一生痛苦换取片刻的深情关注。

    可能未来还会有波折,可能到最后依然是孤单一人,就算真有那一天,她也认了。

    很久很久以后,后知后觉的钟菱突然问起:“你那次是不是故意设下圈套骗我来的?”

    夏扬顾左右而言他,但在钟菱的严刑拷打加逼问下,他终于承认。

    钟菱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问:“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来?”

    “你心里明明喜欢我,我要是还看不出来的话,岂不是太没眼色了?”夏扬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钟菱彻底无言,碰上这样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温柔缠绵中,门铃响起。

    钟菱还来不及说什么,夏扬已打开了门。

    钟凯吊儿郎当地走进来:“佳媛说你病了,让我来瞧瞧你。”他忽然顿住,嘴张得足可以塞进一整只鸡蛋,“老姐,你怎么在这里?”

    钟菱面无表情,不以为然道:“上司来探望生病的下属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走了,明天记得要准时上班。”

    夏扬只是笑。

    关上门,钟菱没等松口气,就听见钟凯大惊小怪地说:“哎呀,夏扬,你的脖子后面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姐**你了?”

    钟菱无地自容到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第九章

    两个相爱的人无须轰轰烈烈的开场,不用惊天动地的浪漫,只要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满足。

    钟菱开始有事没事就想起夏扬。每次想到他,嘴角总会弯成漂亮的弧度,那种叫甜蜜的滋味从心底深处满满溢出,怎么遮都遮不住。

    斯敏也说:钟菱,你现在的样子,幸福得像个恋爱中的小女人。钟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摸摸脸颊,暗暗问自己: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开会时,两人常常心照不宣地面对面而坐。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俱能心领神会。

    中午相约跑到隔开公司足有四五条马路的小饭馆,享受短暂的独处时间。

    闲时,互相发个短信、打个电话、msn上聊几句,或者假公济私地把对方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哪怕不说话,细细看上几眼也好。

    在旁人的眼皮底下,谈自己的恋爱,钟菱自个也没想到,有一天会陷入办公室恋情。公司虽没有明文规定不准员工之间恋爱,但曾经有过先例,两人中有一人被劝离职。

    对此夏扬倒是无所谓,他满不在乎地说,如果必须走一个人,那就他走吧,去哪里不能找到大展宏图的机会,总比每天偷偷摸摸的好。钟菱却是执意反对,一来她不希望这么早公开他们的关系;二来两人工作都那么忙,假如分开,怕是一周都见不上一面。

    既然钟菱这么说了,夏扬自然也就顺着她的意思,这样胆战而刺激的日子还得继续维持下去。

    在较长一段时间里,唐铮一直没什么动静。钟菱只收到过一条短信:如果我会就此放弃,那就不是我了。虽然是陌生的号码,但钟菱就是知道那是唐铮所发。

    除此之外,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暂时消失在了钟菱的视线中。

    钟菱已习惯了每天下班后,绕很大的圈子到商场后门等夏扬,然后做贼一般地上车,又去偏僻的超市买菜,随后回到夏扬的家里,由他负责做美食,钟菱打下手。吃饭、听音乐,看碟,心情好时,出门散步,看一场电影,或是在咖啡馆里小坐片刻,最后夏扬送她回家。

    所以说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存在,以至于夏扬被派去西安出差,钟菱竟没有了方向。

    说实话她打心眼里不愿意夏扬出远门,但西安分公司的技术人员怎么都搞不定那几台机器,夏扬只得亲自出马。

    钟菱在办公室磨蹭了许久才回家,刚进小区门口就被欢蹦乱跳的姚千千一把拽住:“钟菱,吃过饭没?”

    “还没呢。”钟菱下意识地回答。

    姚千千一拍胸脯:“跟我走,我请你吃饭。”

    钟菱还没站稳就被她拉着走,她往边上看看:“你家沈皓呢,他怎么不陪你?”

    “出差了,”姚千千可怜兮兮地说,“快走,快走,饿死我了。”

    原来同病相怜,钟菱笑一笑。

    姚千千伸手打了一部出租,钟菱笑问:“你不是饿坏了吗,怎么不在附近找一家吃饭?”

    “都怪沈皓把我的胃口养刁了,寻常的饭菜难入我眼。”姚千千虽在埋怨,其实心里是美滋滋的。

    钟菱睨她一眼:“你就矫情吧你。”

    姚千千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我等着反击的那一天。”

    钟菱脸红了一下,到底没有姚千千脸皮厚啊。

    姚千千带钟菱去的地方,她越瞧越眼熟。

    直到店主心花怒放地将她们迎进去,她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上一回夏扬带她来过的沈氏靓汤吗?

    紧接着姚千千一记重磅炮弹,直接把她丢蒙了。她对店主说:“爸,麻烦你了。”

    店主显然也认出了钟菱,附耳跟姚千千说了几句,后者张大了嘴,脱口而出:“夏扬的女朋友就是你!”

    钟菱傻了眼,她千辛万苦隐瞒的事情,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揭穿了。所幸姚千千和她不在同一家公司,还没到最糟的状况。

    姚千千盯着钟菱看了好一会,时而眉飞色舞,时而似笑非笑,时而捂着嘴一个人偷笑,把钟菱笑得毛骨悚然的。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别再笑了。”钟菱抚额长叹。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嚯嚯嚯嚯,呵呵呵呵,”姚千千乐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我老想着把夏扬介绍给你,上次爸爸给我们说夏扬有了女朋友,我还郁闷了很久,原来你们果真是有缘分的。”

    事发突然,钟菱还处在震惊中,不知该如何接口。

    姚千千用胳膊蹭了蹭她:“快说,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钟菱翻白眼:“什么勾搭不勾搭,我们是同事。”

    “啊,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姚千千瞪大眼问。

    “我来上海还不到半年。”

    “难怪了,我们和你们公司的业务几个月前转给别的组了。”

    “千千,你要帮我保密。”钟菱郑重其事道。

    “你们公司是不允许员工谈恋爱的吧。”姚千千欷殹迹靶液梦颐枪净雇θ诵曰模裨蛭液蜕蝠┚筒依病!?br />

    钟菱莞尔一笑。

    店主命人端上热腾腾的四菜一汤,姚千千甜甜道:“爸,辛苦您啦。”

    “不辛苦,千千你多和小皓子回来吃几顿饭,我们就满足了。”

    姚千千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

    钟菱笑笑,随口说:“你爸爸和你长得不像嘛。”

    姚千千淡定道:“像就出鬼了,他可是沈皓的亲爹。”

    “哦哦,”钟菱又说,带了点调侃的意味,“你不仅驭夫有术,看来和婆家的关系也处理得不错。”

    姚千千用手抹了一把脸:“你要听我的丑事吗?”

    钟菱登时来了精神:“快说,快说!”

    姚千千从她和沈皓如何认识说起,讲到她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未来公婆的情形,当时沈皓骗她说这两位是公司的重要客户,她还信以为真,以至于确定关系后上门拜见,她大吃一惊,舌头打结,久久说不出话来。

    钟菱听得一愣一愣的。

    姚千千说得兴起,又道:“我婆婆还在游戏里试探我,要把儿子介绍给我,无语吧。”

    钟菱抿唇。

    “不过他们为人随和风趣,和他们相处真是挺愉快的。”姚千千笑靥如花,不用整日烦心婆媳相处之道,这是婚后她最大的感受。

    钟菱由衷为她感到高兴,竟也隐隐期盼此等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饭毕,姚千千要回娘家一趟,钟菱便自行打了辆车回家。

    车刚驶进小区,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是为夏扬专门设定的铃声,她手忙脚乱地付了车资,匆匆忙忙地从手袋最里层掏出手机,笑吟吟地“喂”了一声。

    “在做什么呢?”夏扬仍是一贯的懒洋洋的语调。

    钟菱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在外头吃饭,才到家呢。”

    “好吃吧?”夏扬问。

    “嗯。”简直是回味无穷。

    “比我做的如何?”

    钟菱原想打击他一次,又怕他受刺激过度、意志消沉,以后就没人做饭给她吃了,于是强行忍住:“差不多吧。”

    夏扬嘿嘿一笑:“瞧你吃得油光满面,神情陶醉,莫非还是五星级厨师的水准?”

    钟菱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不是什么星级厨师,其实你也认识的,是……”她突然警觉,“你怎么看得到我的表情?”她的手机还不具备可视功能,那就是……她猛地回转身,在一长排法国梧桐树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左手提着小型行李箱右手拿着手机正缓缓走近。

    黑色上衣和泛白牛仔裤的简单装束,看似寻常,但依旧玉树临风,神色虽有一丝倦意,眉眼间满是喜悦和热烈。

    欣喜若狂,眉飞色舞,都无法准确表达钟菱此刻的心情。

    此时此刻,大概真有一朵繁花自心底开出,她除了笑,就只会问:“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都处理完了还留在那里干吗?”

    “这么快?”钟菱不可思议道。

    夏扬颇为自负:“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吗?”

    钟菱拿眼睛睨他,啧啧道:“不就两台破机器,也值得你这么骄傲?”

    夏扬连连点头:“夫人说得全对,夫人说的错的也是对的。”

    钟菱噗地笑喷,嗔道:“油嘴滑舌,谁是你夫人了?”

    夏扬凑过去,一个吻柔柔地落在她唇上,暧昧道:“我的油嘴滑舌夫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钟菱脸上的红霞足以和朝霞媲美,啐道:“流氓。”脚底却有些发软,柔顺地倚在他胸前。

    夏扬幽深的眼眸闪过深深的笑意,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俯下身说道:“我想你了。”

    钟菱双手攀住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我也是。”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夏扬故意掏了掏耳朵,坏坏笑道。

    还得寸进尺了,钟菱狠狠瞪他一眼,自顾自走进楼道。

    夏扬笑嘻嘻地跟上。

    夏扬进门后第一件事就去翻冰箱,好不容易找到一袋速冻水饺,下锅煮熟,囫囵吞枣地咽下肚,方说:“饿死我了。”

    钟菱斜斜地剜他一眼:“怎么,西安的红粉知己们没有请你吃饭?”

    “钟菱,”夏扬忽一本正经地问,“刚才那水饺是不是过保质期了?”

    钟菱愕然,“怎么会?不是上个礼拜才去超市买的。你等等啊,我去看看包装袋上的日子。”

    夏扬憋住笑:“没变质怎么会是酸的?”

    钟菱还是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在垃圾桶里翻出包装袋,纳闷道:“没过期啊,还有好几个月呢。”

    “明明是酸的,比醋还酸,赶明儿得找超市算账去。”夏扬肩膀**,忍得极辛苦。

    钟菱寻思了良久,才领悟原来又被他捉弄了。她恶狠狠地扑过去,捏住他的脸往两边一分:“我让你欺负我!”还是不解气,又踢了他一脚。

    谁料由于长期缺乏锻炼,平衡能力又极差,一脚踢出去,竟收不住,直接绊进了夏扬的怀里。

    “夫人真是热情似火啊!”夏扬接住她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上几句。

    有温热气息拂过颈边,痒痒的,钟菱伸手去推他:“别闹。”

    下一秒,夏扬的吻伴着灼热的呼吸细细密密地落下来。

    钟菱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夏扬一手环住她的腰,由浅入深,细细品尝,一点一点,攻城略地。

    一个不留神,他的嘴唇已轻轻咬住她的耳垂,钟菱战栗了一下,眼中逐渐荡漾出水波般迷蒙的妩媚。

    夏扬的唇在她柔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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