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花小姐上车!”见我们出了地道。那坐着的人从车辕上‘腾’地跳了下来!
“你不正是……”我诧异地望着来人!他可不就是江州四少的那位管家吗?这么说是江州四少派他们救了我?
“小姐,请先上车,容在下稍后片刻再叙。”付管家笑吟吟地朝我一礼,便朝那四、五个黑衣人走去,相互耳语了几句。
然后,那几个黑衣人一齐走到了我面前。其中领头的那个朝我递来一物,略为行礼道:“小姐,这把削铁如泥的匕是我家公子托我送给你防身用的,请收下。适才在监牢情非得以,多有冒犯,请小姐见谅!我等尚有要事在身,便不相送了!”
“谢……”我接下他手中的匕,才说出一个谢字,他们便使轻功,飞上了不知从哪里牵出来的马匹,跑得飞快!他们不是江州四少的人?我有点迷糊,转身看着付管家。
付管家笑着,边扶我上车,边说:“小姐,请上车吧!这里不安全。回了别苑,再给你讲个明白!”
“好吧!”我依言上了车。待我坐正身体,他动作熟练地驾着马车,道:“小姐,坐稳了啊!走嘞!”然后是‘唰’地一下——鞭子落在马身上的声音!马车便飞奔起来!
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得救离开了那鬼地方!等到了他所说的什么别苑,我一定要好好泡个澡,浑身上下刷个十遍八遍才行!瞧我自己这一身,臭哄哄的,又是汗,又是泥,钗环散乱,要是衣服再破一点儿,直接往那大街上一坐,伸手就能要上两个铜板来!
虽是夜晚,我却精神大好,心里舒畅得很!哈哈,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大概说的就是我这一种了!伴随着车辙压在地面的极有节奏的‘咕咕’声,我一路歪想着,连马车停了都不知道!还是有人掀开了车帘子,我才有了下车的反应。
站在门口迎我的是一个长得明丽动人的年轻女子,两个长相端庄的婢女正挑着灯笼站在她身侧。见我下车,她便快步迎了上来。“花小姐,快请进!”
必是因为我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特滑稽,那两个婢女一脸乐不可支的笑意,被那美人狠狠剜了两眼后,才强忍着收起了笑容!
“花小姐,快请进。”付管家将马车交由门仆,亦是躬身请我入门。
我心想好歹自己也算是万花山庄的大小姐,人家这么热情与客气,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便略略回了礼。不知这位美人是江州四少的什么人?一举手一抬足都流露出清怡的气质,秀雅高贵,丰韵非凡。
两个美婢挑灯引导在前。美人与我并肩而行,也不管我一身污浊,便执了我的手,边走边温婉地说:“快别多礼了!我已命人为你准备了香汤沐浴,另外还为你准备了新衣!”
“小姐怎么称呼?”她心地真好,又生得这么漂亮,像百合花儿一样纯净,一下子便博得了我的好感!
“叫我锦儿罢!”她随和地道。
“那你叫我点点好了!”我亦是爽快地道。
“看样子,我年长些,怕是你要做妹妹了!”这回她笑得极为欢快,走路快得毫不含糊。
“哦,那你便是姐姐了!”我心想,看她的样子顶多十八而已,我今年都二十五了……不过以我这副身躯的年纪来算……窃笑中……
几句话,我们便达成了共识,成了姐妹淘!人多力量大。看样子她和江州四少关系很密切,背景必也是不可小觑的,反正对我没坏处,多多交往一下也不吃亏!
须臾,我们便走进了一处竹影悠悠的四方院落。只见她拍了拍手,左右两旁便多了两个秀丽的婢女,方才转身向我介绍:“这是四少哥的四大别苑之一的竹苑。我让春竹和夏竹在一旁候着,妹妹且先行梳洗,我去唤人为妹妹备夜宵!可好?”
“多谢姐姐了!”我笑着回话,由心佩服她的善解人意与平和之气!
“哪儿的话!既然是我的妹妹,便是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况且像妹妹这样的贵人,姐姐巴不得你常来这儿呢!”她明媚地笑了,翩然而去——
下次更新,周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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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花开迷乱(4)
我为她的话停住了身形。我这个刚从死牢里逃出来的人还是贵客?这是不是也太扯了点儿?直到两个婢女提醒,我才进了浴室。老实说,在万花山庄我可是花了两个月时间才习惯小蕾和小绿两人侍候我沐浴,在这儿……看着她俩侍候在旁,等着为我脱衣沐浴的样子,我极不自然地道:“我看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在屏风外候着就行了!”
“是,小姐!”两人乖乖地退到屏风后!
这下好了,一整池子的水都是我的!哈哈!这江州四少除布庄,还做些什么生意?竟这么有钱!瞧,这池子全是由名贵的汉白玉所砌!此时,池水正温温地,飘着新鲜的茉莉花,泛着白烟,雾气升腾,香气氤氲,太诱人了!
脱衣解入水,我的动作一气呵成!实在是忍受不了自己身上脏得臭,再这样多过一刻我都会心脏病而亡!唉,什么时候,洗个热水澡竟也成了一件极为奢侈的能让我高兴上好一阵的事情了?我泡在温水里,将自己从每一根丝到脚丫子仔仔细细地搓了个四五遍,直到皮肤都被自己揉红了才停手!
半个时辰后,我恋恋不舍地起身,擦干长,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莹绿衣裙,深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这下总算干净得能见人了!”
没想到那两个在旁候着的婢女听见了我的话,竟笑出声来,见我直直地看她们才停下。其中一个赞道:“小姐长得真漂亮!”
“贫嘴!快带我见锦儿姐姐去!”好话人人爱听!
跟着两个丫头,我很快走到了竹苑的正厅!厅里正亮着柔致的烛光。
锦儿在桌边坐定等着我,早命人备好了丰盛的夜宵,见了我这身打扮,不免又夸了一回,道:“妹妹,先用膳吧!用完膳,再美美地休息一阵,便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是刚从监牢里逃出来!那鬼地方,真是太吓人了!
“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竹苑向来清静极了,不会有事的!听姐姐的话,用膳吧!”锦儿安慰着为我盛了一碗嫩白的鱼汤。
坐过一回牢才知道,牢里的世界很无奈,外面的世界真精彩!牢里的饭菜让人食不下咽,现在就是给我一份儿干净的青菜我都会感激得五体投地,何况是这么一大桌美食?“谢谢姐姐!”我说着谢,不客气且毫无斯文可言的吃相将她整个逗乐了起来!
吃完后,我被带至先前沐浴的西竹苑的客房,安心地入眠,心中那个美呀简直无法言喻!
第二天,我醒来已过了午膳时间,被婢女无微不至地侍候着梳洗完,才走出房间。
必是刚下过一场雨,别苑里空气清新,曲径通幽。走在因雨的洗礼而变得干净舒适的石径上,闲适自在,心情为之一振,所到之处,目光所及,修竹挺立,清露凝聚于枝叶之上,叶叶相连,郁郁葱葱。走了一阵,才现里里外外的院落里种的别无他物,全是竹:桃丝竹、湘妃竹、金镶碧竹、凤尾竹、紫竹、月竹、墨竹、相思竹、丹青竹、龙须竹……当真是应有尽有,形态各异,都快成了竹的展览会,怪不得这叫做竹苑!
“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我回头,现阳光透过竹簇呈现出满地斑驳,说话之人立在那簇劲秀凌云的竹旁。人竹相互掩映,温文尔雅。原来是竹苑的正主——江州四少,他手里正捧着一杯香雾袅袅的清茶!
原本受了他大恩,该当重谢的我为他俊美不凡的面容微愣了半分,只弯身一福,诚挚地道:“多谢四少搭救之恩!”
“只要你别火吞并了我的家业才好!”他满脸是笑,又抿了口茶。
“……”无语,那只不过是我上次的气话而已!这人真是,还记仇?
见我表情不自然,他清朗地一笑,道:“和花小姐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只是举手之劳,你真正应该谢的是我贤弟!”
我不明白。他的贤弟?哪一个?难道是那位郭少将军?“你是说,是郭少将军出手救我?”
“正是!”他点头道。
那把精巧的匕一定是那少年将军送我的了!我还以为他真的见死不救呢!原来他只是装作不动声色,私底下教人挖了秘道,又想办法入了监牢,迷倒了看守的衙役,劫了我,做得滴水不漏!那黑衣人必然是他的属下,所以才对监牢那么熟悉!原来如此!被江州四少一点醒,我飞快地想了个明白,便婉然一笑,道:“不过,四少肯出手相助,我仍是应该谢的!”
“这便是花小姐客气了!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他玄妙一笑,一口饮尽茶杯里的茶。
受人所托?难道安排救我的除了那潇洒的少年将军之外,还有人?不可能了,除了那在大牢里见过我的少年将军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我被抓并关押在江州一事,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动作那么快,次日晚就安排人配合着救我!我这么一想,心头的猜度便淡了一些。只是那与我仅三面之缘的少年将军,为何要甘冒杀头的危险安排下属来搭救于我?
“哎呀!原来妹妹在这儿和四少哥闲聊,害我派人将膳食送去你房里,愣是没找着你人!来来来,先吃完饭,才有力气聊!”锦儿身着荷色衣衫,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
只见她蛾眉凤眼,杏脸桃腮,五官生得特别精致,这大白天一看,比昨晚灯光映衬之下来得更添几分妍丽!
我身形未动,那江州四少已是移步到了她面前。“锦儿来了!”
锦儿纤纤玉手一张,接过他手上已饮尽的茶杯,嫣然巧笑,“四少哥!”
“昨晚辛苦你亲自接花小姐了!”江州四少大手一合,将她的手包了个密实,动作亲昵,眉目传情,毫不遮掩。锦儿的脸立时变作一团红晕,桃色诱人,小儿女情怀自然而然地泄露出来!原来这两人果真是一对儿,且金童玉女,郞才女貌,羡煞我这个旁人!
你们俩就在这儿继续卿卿我我吧!俺可是要走了,一是不想当天字第一号的电灯泡,二是肚子里已开了戏台,正锣鼓喧天呢!
用完膳,婢女们在园子里摆了茶台。那对一诉相思的人儿很有风度地往茶台边一坐,和我东一搭西一搭地聊起天来!
老实说,这个江州四少也轻松得太离谱了。据说他的产业可是纵横全焰国,衣、食、住、行无所不包!他竟然有时间在这儿喝茶,陪着自己的美人儿聊天!要是换了在现代,我肯定信。这可是在古代,记账靠笔头和算盘,出入靠牛马车……这种效率之下,他的清闲真的是太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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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花开迷乱(5)
“花小姐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出神?”江州四少打趣儿着说,目光终于从身旁的佳人身上稍稍移开!
“哦,没什么!”我解释着说。
“妹妹,有话不妨直说。”锦儿清笑着说。
“花小姐大可以在我这竹苑住下,正好和锦儿有个伴儿!万花山庄不安全,你不能现在回去。眼下风声紧,不能让人知道你就在这儿,须得上季管家四处花些银两多方打探一番,方能掩人耳目。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知会季管家,要是让他们都知道了,这找人的戏码再演出来可就不真了,等迟些日子情况好转些我再派人去通知。”
“还是四少想得周全!小女子多谢你的心意,真是佩服!”原来他想的是这个我昨晚就想到了的问题!
又对饮了一会儿,我才犹豫着开了口:“四少,我有一事请教!”
“什么事?”见我面色凝重,他抬头问。锦儿目光流盼,定在我脸上,静待下文。
“四少可知道什么地方会有‘水中火,火中冰’?”那老夫子的诗句如果指的是一个地址,并非焰国人的我根本不可能猜得到!只有熟悉焰国地名的人或许能猜测出几分,眼前这江州四少经商富甲一方,必定对焰国大大小小的城池全都了若指掌,简直就像一本活字典,不问白不问!
“花小姐,你这可难倒我了!水中怎么会有火?火中怎么会有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听,沉思一会儿,直截了当地摇摇头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我有些迟疑。那老先生被迫害成那样,不可能诓我,完全没必要和我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嘛!不过,他既然说是秘密,又是他想了五年都没想出来人秘密,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想出来,否则那还叫什么秘密?
“妹妹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锦儿会察言观色,看出了我心中所惑。
“我确实是有件要事得做,可是眼下情势,又……”我又不是焰国人,前几月可以说是呆在万花山庄足不出户,不小心还被抓了进牢房,对焰国的情势根本就不了解。现在我答应了老先生要为他取出那个物件交给当朝太子少傅,当然要言而有信。可这当朝太子少傅我去哪儿找呀?叫我去找那妖魔,送上门去被欺负,我可不干!
“妹妹想知道什么?”她和风般一笑,眉眼舒展,流露出关切之意。
“是呀,不妨说说你知道什么?也许我能帮你也说不定!”江州四少脸带真诚地道。
他能出手救我,应该人品不错,能信得过!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问问,“我想知道焰国全面的情况,包括朝中势力!”
“妹妹,你问这个干嘛?”锦儿听完话,脸色一变。
“我好奇嘛!从前总是被婆婆管得死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我佯装着无知地道。“锦衣卫本是听凭皇宫内苑的差遣,却找上门儿无缘无故就将几乎足不出户的我给抓了去!我一定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总不能让我一辈子窝在这竹苑里再也不踏出尘世一步吧?对吧,姐姐?四少?”
听完我一席话,江州四少略带欣赏地开口说:“确实应该弄明白事情的原由。也罢,我就说一回教好了!”
“谢谢了!”我心头一喜,看来我所编的理由很充分。
“我焰国地大物博,当今皇上治国有方,国富民强,士农工商皆很繁荣,民生安定和谐,与相领的纱国为世代友好邦交,共同抵御北面的蛮疆。”
“这么说现在的陷国很强大,四海升平了?”我纳闷儿,老夫子的意思是陷国可能有重大变故才是,可照他的话以及我先前在江州的所闻所见,焰国正是民生平和之时,何来灾难?有古怪!
“也不尽然!你知道的,我们商人看问题总是由浅入深的。”他笑笑,又作了否定,又道:“世道安然康定,商机多,却必出贪官。我的家族世代经商,传承至今已有七代,而我岂今为止所见的贪官可是前所未有的!如此繁华的景象不过是表象,真正内里的却不尽然!”简单的几句话便说了个透透彻彻,不愧是商界里名头叫得响当当的人物!
“照你这样说,贪官多生意应该更好做才对呀?”我又问。
“那你可说错了!贪官多,交的税就多,交的税多,我们从商的就要倒霉!另一面,我江家人可从不做那行贿之事,先祖有训,江家人可抛家财丢性命,不可对天子不忠,不可行不义之举,更不可与贪官勾结!”
“四少果然见识非凡!那如今朝中势力如何?”
“作两派,一面是维新派,一面是守旧派。维新派当以靖王及太子少傅为,而守旧派当以丞相施无情为。”
“两派哪一派实力更强?”
“当然是守旧派!”他回答的斩钉截钱,非常笃定!
看来,不论里哪里的政治都是暗潮汹涌的!现代也好,古代也罢,都一个样儿!听了他的话,我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老夫子要我把东西交给太子少傅,那岂不是就等于支持维新派?
“那锦衣卫属哪一派?”总该问问抓我的是谁的势力吧?等将来有机会也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呀!
“锦衣卫是由内宫掌控,应属皇上亲兵之列。”他为我做了解答!好个江州四少,目光敏锐,对时下情势了解得清清楚楚,不做商人还真是浪费了!
“哦,我明白了!”
“莫不是你万花山庄供花至宫庭之时,惹了哪位仅大位高的主子不快?”他分析着问题的可能性!
“大概是吧!”我也说不明白,我才跑到古代不到半年,出门儿的机会本就不多,哪里知道得了那么多?
“哎呀,好啦!快别说了,都说了这么久了!就你们两个说得欢,我听了实在是闷得慌!”锦儿抗议着道,娇脸板了起来。
“好了,我们不说了……”江州四少将宠溺的表情摆在了脸上。
“哎呀,真是肉麻兮兮的……”我揶揄道。
“妹妹,你……”她顿时双颊绯红,被我说得羞于启齿。
“好,我回避,不打扰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起身,轻抖了抖清凉薄逸的丝裙,我抿着笑,准备离去。
恰巧此时,付管家从院门处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直到四少面前才定住身形,看了看我和锦儿,没作声!
必是什么要事不方便当着我们说!我很识趣地走开了两步。
“说吧,锦儿和花小姐又不是外人!”江州四少眉都没抬一下,极为轻松地道。
“那好吧!是太子少傅大人托人稍了一封十万火急的书信来!”付管家从宽大的衣袖里抽出一封信,朝他递了过去!想必是事情紧急,那书信连封套都没有来得及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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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花开迷乱(6)
太子少傅?岂不正是我要找的人?听得这四人字,我脚步一顿,这么说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如果我想不出那口诀的奥妙所在,找不到那物件,也可以将口诀当面告之太子少傅呀,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真是天才!我不禁自己佩服了自己一把,走回了座位,重新坐定,喝了口茶润了润噪门儿!
只见他一把接过了信件,展开极地扫视着其中内容,眉心渐皱,脸逐渐阴霾,像笼着片乌云,越来越难看!
“怎么回事?”声如莺燕的锦儿此刻的话声里却多了几分担忧。
“出大事了!”他的表情严肃得就像一块石膏板似的,完全处于极端惊愕中,连握着书信的手都抖动了起来。他决不是普通的商人,什么事能将他吓到这份儿上?可想而知这书信里所言的是一件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我和锦儿被他面色吓得手足无措,惊恐万状!
过了好一会儿,他大惊失色的脸才恢复了些许正常面色,思索片刻,吩咐道:“付管家,快,飞鸽传书至各地商号,调出所有库房里的资金,看看数额有多少!我要马上知道!”
显然,被他刚才的表情吓得六神无主的付管家不明其意,“少爷,你这是要……”
“快去!”他打断管家的话坚定果断,不容置疑!
“是!”听言,付管家飞跑着朝外去。
“慢着,不用报我了!你安排各地分号将所有库房资金全部购置粮草及军需物资。不论花多少钱,都要给我将市面上能见得到的一切粮食来源给我买断,尤其是京畿重地!”付管家还没跑出院门,又被江州四少大声喝止。
听了他的话,付管家瞠目结舌,魂不附体地道:“少爷,你这样做可使不得,朝廷明文规定不可垄断粮草,这可是要杀头的!”
“事到如今,杀头也顾不上了!你去办,我要让全焰国只有我江州四少的粮库有粮卖!吩咐下去,事成之后,粮食仍卖给老百姓,一律不能涨价,但有一点必须注意,决不售粮草与各地军营。除外,暂时关闭渔阳的太仓,还要给我想办法将丰仓的粮食消耗掉!”江州四少看了看付管家土灰般的脸,沉疑了几分,却仍坚持初衷,眼神无比毅然,将两只手暗暗地捏成了拳,似乎在和谁较劲儿一样!
“那我立刻去办!”付管家这才掉转身消失在院门处。
“四少哥,到底是什么事儿?我还从没看你这么紧张过!”锦儿脸似白纱,全无血色,黛眉紧紧地纠了起来!
“你别问,这事儿关联极大。这段时间你都别出竹苑,明白了吗?”他松开握成拳头的手,轻放在了她冰肌玉骨般的十指上,示意她宽心!可事实上,他刚才这一番话,分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将要以排山倒海之势来临。谁都不可能放得了心!
“四少,我尚有一事想问。”现在我必须弄明白太子少傅是什么人?在哪儿?既然大事将临,太子少傅能传书信给他,太子曾在他的柳园游玩儿,说明三者的关系非同一般。
“请讲!在下知无不言!”他的眼光虽柔和,却多了几分打量与探测!
“太子少傅如今身在何处?”
“正在赶往渔阳的路途之上!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反问于我,百般不解!
“我有要事要传达给他!”我语气肯定地道,“从江州到渔阳有几天路程?如果现在出,几时能追上他?”
“江州距离渔阳十天路程,若日夜兼程,应该能在他到达渔阳之前追上他!”
“那渔阳离京师有几天路程?”
“五天!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打算……”
“那就要看江州四少,肯不肯帮忙了!恕我冒昧,刚才那书信可否借我一览?”那书信究竟写了什么?会令他这赫赫有名的名商看得心惊肉跳,然后便如此大动作地运作资本,购集粮草?会不会和老先生所说有什么相关联的地方?
他的目光肃然而凌厉,就像一台功能强的x光扫描仪一般,将我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确定我无害后才将书信递给我!
我展开那书信,登时张口结舌,坐立不安!那微草的字迹,明显书写得非常匆忙,虽只是寥寥数语,却仍是透着松竹般无比秀逸的气质……他的字!宇文冬辰的字!我记得那个优美的暮春季节里,在雅兰小筑的后院儿,我亲眼看他临字作乐,那全神贯注的眼神,那双修长的文人一样的手,还有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妹妹……”
“呃!”我募然回神,见江州四少和锦儿均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便将手上的书信交回江州四少手上,慌忙掩了掩自己的神色,头脑里却止不住地反复强调着,他竟然是太子少傅,他竟是太子的老师……他那么儒雅,兼习高绝的武功,可是,他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那妖魔的老师!我无法想象,他怎么会教出那样的太子出来?然而,我更无法想象的是,那信里所说的内容,是太子的地位将会被动摇!究竟怎么个动摇法儿我这个穿越来的现代人当然不会明白,可是冬辰是太子少傅,肯定无法置身事外。江州四少说过,保守派的实力强过维新派,冬辰一定有危险!
“妹妹,你在想什么?”锦儿将再次恍神的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你究竟有什么事要见宇文少傅?”他不放心地问。
我淡笑几分,伸手从脖子上取出那一方晶莹剔透的玉壁,展视于他俩面前。
这一回,他大惊小怪地道:“你怎么会有宇文少傅的无瑕玉璧?”
它的名字叫无瑕!清盈而没有瑕疵,熠熠生辉,就像他一样美好!我笑,“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他的玉璧?”
他闻言,只甩甩头,不甚烦恼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四少哥,你怎么了?”锦儿眉头深锁,忧虑地朝他问道。
而我却察觉到了江州四少的异色!我有冬辰的玉璧,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他为什么如此表情与言语?我暗自诧异,却只能镇定地道:“四少,我说的要事关乎民生大计,一日也耽误不得。我需要一辆马车,希望能赶上他。”
“可是,妹妹你现在身处险境,自身难保。这么一去,万一路途上生变数怎么办?”锦儿焦急地道。
“时间紧迫,顾不得许多了!”话还没经过我的大脑,就被说了出去!实在是难以想象胆小怕事的我竟也有这么勇敢的一刻!其实,这只能作一种解释,我不希望我的桃花美男有闪失,就这么简单!
“为国略尽绵力实属理所当然。好,我马上为你准备!锦儿,你帮着花小姐准备些细软银两!”他起身,说得一点儿也不含糊,三步并作两步朝院子外走去!
锦儿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只轻声对我说:“妹妹,跟我来。”说完,她拉着我起身,绕着竹荫小道朝里内的厢房走去,始终沉默不言——
下周我有一周左右的学习课程,下了班要去上课,可能没什么时间写,所以下次更新在9月17号晚——另外通知,从9月2o日起,恢复每日更新,更新时间在每晚十二点左右,请大家注意睡眠与身体健康,最好是白天看,晚上不要等,别和安一样因为休息太少,身体不好。再有就是,十一国庆我要去武汉,可能有几天呆在乡下没有办法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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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日夜兼程(1)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一辆古朴马车停在竹苑门口,车身上缀着大红丝线绣的‘江’字。不愧是江州四少,办事效率果然一流!我不禁朝这个长相文雅的商界风云人物又多看了两眼:“谢过四少!”
“花小姐客气了!这辆马车上有江商的标识,通行方便,希望能助花小姐办妥要事。”他笑得很凝重,说话还是那般客气。“方浩,你就亲自陪花小姐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坐在车辕上的男子应了一声。我稍扫了他一眼,现他约有三十来岁,虽长相平凡,却眼神内敛,坐姿舒张,精神劲儿与一般人颇为不同。
“妹妹,一路上切记小心!”锦儿极为不安地道,吩咐婢女将衣物等细软包袱放至马车内,一双细嫩莹白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有些颤抖。
“谢过姐姐了!祝姐姐与四少早结良缘!”我调笑着缓合了气氛,步下台阶,上了马车才向两人挥手作别!
江州四少与锦儿双双挥手回应,脸上的笑容却并非那么自然,必是为我一路上的安全担心。他们真善良!我放下车帘,将那幅并立竹苑大门的俊男美女图隔断在外,“方护院,起行吧!”
“是,小姐!”他的声音有些哑,特别耐听!
出了竹苑那竹荫蔽日的特行通道,天正好为黄昏之色,漫天的霞光为一切事物镶上了一层迷媚的外衣。马车朝着渔阳飞快地行进。方浩一句话也不说,只专心地赶车。车厢很宽敞,还特意垫了软垫,极为舒适。我坐在马车里,心情忐忑不安,不敢多想,偶尔听见有人骑马迎面而来所出的马蹄之声,焦躁情绪越浓了起来。我这么做应该吗?焰国毕竟不是我的时代……
感觉路上的行迹渐渐安静下来,天一定都黑了!“方护院?”
“小姐,天黑了,我们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到歇脚的地方!小姐若是饿了,你右面的箱子里有食盒,是锦儿亲手做的糕点!”他回着我的话,车的度一刻也不停。
我撩开车帘。暗夜里,挂在车辕上的那盏灯笼的光在夜里显得很明亮,四周黑漆漆的。他坐姿很端正,手上正握着马鞭。如果我没听错,刚才我听他直呼‘锦儿’!他只是一个护院,这称呼好像不太对!除了江州四少外,其他婢女包括付管家在内都呼锦儿‘锦儿小姐’,而他竟然是直呼她的名字!“方护院,你和锦儿姐姐是什么关系?”
意料之外的,马车立时停了下来!我的身体顿时便朝前倾了倾。我问错话了?
“小姐。我只是竹苑的护卫而已,怎么可能和锦儿小姐有什么关系?”好个直爽的汉子,连慌都不会撒!
锦儿本就是个美人胚子,有人暗恋也很正常!我挑眉,笑了笑,放下了车帘。
见我不再问下去,他埋头继续赶马车,直到远处渐渐有了火光。
这是一家简单而休闲的客栈,可沉闷始终环绕着我,哪里还会有悠闲的心情?刚下车,我转身对方浩说:“方护院,简单休息一下,连夜赶路吧!”
他沉默地走在了前面。
事实上客栈内里与我所想象的冷清恰巧相反,此刻来往客商正坐在厅堂里品茶吃食,可谓热闹。我一怔,脚步停了。
“小姐,没有危险,进去吧!这条路商货繁忙,常年如此!”身边的方浩电目横扫,已将里内的人们都过滤了一遍,安抚着说。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下心,在小二的带领之下找了个角落位置,双双入座待食。
人多,声音杂乱无章,耳边飘来了唧唧喳喳的闲言碎语。
“你们听说了吧!”
“听说什么?”
“最近要生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
“我也感觉不对劲,京畿守备加重了。”
“是呀,现在做点生意真不容易,进京原本只有一道关卡检查,现在变成了三道,真麻烦!”
“是不是要变天了?”
“应该不会吧!”
“谁说不会?我的铺子刚从京师运了点儿皮草,听说皇上有一段日子不临朝了!”
“我看是你瞎说。皇上勤政爱民,怎么会不临朝?”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