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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

    说着,掏了出来,向“鬼影子”一递道:“请各位传观过目。”

    “这……不必……”

    “看看无妨,不知那位师兄合于参修的条件?”

    众皆默然,“地灵夫人”不说,其余的均已届中年,谁还保持童贞之体。

    传观一遍之后,仍交还周靖收藏。

    周靖忽又想起一桩久悬的心事,向“逆旅怪客”道:“三师兄,‘妙手书生’斐庄与本门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是‘血谷’被逐出来的门人!”

    “哦,怪不得……还有,‘妙手书生’可曾提及另一个女人?”

    “这倒没有!”

    周靖心想,这有关“血谷”一门秘密,也就不再开口。

    “逆旅怪客”却不愿放过,追问道:“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中年女人,住在‘一统会’中一个隐秘的地方,曾因‘血心’之故而救我出险,她还收藏了空的‘黑箱’,所以我猜想,可能……”

    “可能与‘血谷’有关?”

    “是的!”

    “事关别派的秘密,不好查问!”

    “我会揭开这个谜的!”

    “鬼影子”从怀中取出一物道:“师弟,这是借自你的‘血心’,原物奉回!”

    周靖双手接了过来,睹物见人,想起异母手足甘江,不由一阵黯然,他也联想到甘江的未婚妻子“鬼女”石兰花,自上次伤心一别,就没有了下落……

    “地灵夫人”起身道:“各位折腾了一天,可以休息了!”

    周靖环视了众人一眼,道:“各位师兄姐,我想立即告辞!”

    “鬼影子”道:“什么,你现在就走?”

    “是的,仇怨未了,小弟我如芒刺在背!”

    “也不必急在一时,倒是‘一统会’损兵折将,难保不卷土重来……”

    “地灵夫人”道:“郑强已死,宫内机关暗道仍可恢复旧观,没有内应,外人休想涉足了!”

    周靖点头道:“这样可免了后顾之忧,小弟还是告辞!”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逆旅怪客”才道:“师弟既不肯久留,我们江湖道上再见了!”

    周靖回到原先练功的静室,重行易容为老者模样,辞别众师兄姐,离开“地灵宫”,扑上莽莽江湖。

    神功己成,心中的感受,又是一番光景。

    为了引出“酸秀才”,一路之上晓行夜宿,按站而行。

    这一天,正投逆旅,只见后小二笑嘻嘻地趋近前来道:“您老姓周?”

    周靖大感愣愕,惑然道:“不错,小二哥……”

    “您老请进,上房有客相候!”

    周靖心中一动,暗忖,莫非是“酸秀才”不成,跟着小二,来到里院上房,只见两个少年迎了出来,长揖道:“周老丈,愚兄弟敬候多时了!”

    周靖几乎笑出声来,对方赫然是甄名隐、甄名南昆仲,奇怪的是他俩怎会事先迎候呢?

    难道自己的乔装,己被他俩识破,当下不动声色地道:“两位小哥认识老夫吗?”

    “哦,老丈,请进屋再谈!”

    周靖毫不客气地跨了进去。

    甄名隐嘻嘻一笑道:“周兄,我们又相见了!”

    “两位怎知……”

    “周兄别忘了我兄弟俩与‘逆旅怪客’前辈并不生份呢!”

    “响,原来如此!”

    “周兄欲将何住?”

    “这个……在找一个人!”

    “谁?”

    “酸秀才!”

    暮地--

    一个娜娜身影,疾弄后院而来。

    周靖一见来人,顿时心如鹿撞,以目光向甄氏兄弟示意。

    这女子竟然是朝这间上房走来,大声道:“周老丈,山不转路转,幸会了!”

    来的,正是周靖的未婚妻易秀云。

    周靖哈哈一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是易姑娘!”

    易秀云脸罩寒霜,一脚跨入房间,目光二扫甄氏兄弟道:“两位是谁?”

    周靖急道:“老朽的两位忘年交,姓甄!”

    甄氏兄弟,双双作了一揖,道:“姑娘请坐!”

    易秀云冷冰冰地点了点头,目光狠狠地盯住周靖道,“周老丈今天有所交代吧?”

    周靖哈哈一笑道:“老话一句,老夫必须面交那位小哥!”

    “非这样不可!”

    “不错!”

    ‘加此,二更天关帝庙见!”

    “关帝庙?”

    “不错,镇外十里!”

    “这是姑娘订的约还是那位小哥?”

    “两人都是!”

    “他一准到?”

    “当然!”

    “好,老夫按时赴约!”

    易秀云再度瞥了甄氏兄弟一眼,道:“老丈,只您一人?”

    “当然,难道老朽还有随从不成!”

    “一言为定,晚上见!”

    易秀云转身柳概而去。

    周靖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甄名南讶然道:“周身,易姑娘怎么回事?”

    周靖苦在心里,淡淡地道:“她代‘酸秀才’索讨一件东西!”

    “周身何时与易姑娘并赋关睢,小弟想讨杯喜酒喝?”

    “这……这……恐怕会让两位贤弟失望!”

    “为什么?”

    周靖当然说不出口,未婚妻移情别恋,当初,一时误会而提出解除婚约,这对一个无辜少女而言,打击是不轻的,所以他一直为此而感到歉疚,尤其他每一想到“圣剑飞虹”易斌为自己而死,恩比天高,欲报无门,故对于易秀云他毫无怨怼之心,闻言之下,苦笑一声道:

    “世事沧海桑田,谁也无法逆料!”

    甄名隐眉头一皱道:“周兄这话必非无因而发?”

    “以后再谈吧!”

    “周兄今晚单独赴约?”

    “是的!”

    “周兄神功无敌,当然不须我弟兄担心。不过,仍请小心为是。”

    “谢谢关怀!”

    “周兄可前容我弟兄追随左右?”

    “这……岂敢以尽兄私事劳两位跋涉……”

    “周兄这话不见外了!”

    甄氏兄弟与他结识之后,数度为他的事出生主死,这种友谊,可说世间少有,他是永怀有一腔感激的,当然无法峻拒,但想及自己是为了父仇母恨而奔走,凶险在所不免,既不能让别人涉险,更不愿假手别人来了断恩仇……

    心念之中,歉然道:“盛情心领,请恕愚兄台誓以一己之力了断私事!”

    甄氏兄弟互望了一眼之后,甄名南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周兄是决不会答应的了?”

    “请恕愚兄不得已的私衷!”

    “我弟兄反正无事,东飘西荡,追随左右既然不蒙接纳,随时见面谅来是不会拒绝的了?”

    “当然!当然!不过愚兄对两位确实是内疚于心!”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周身言重了,今晚共渡一宵,把酒清谈,明天再言分手如何?”

    “愚兄今夜有约!”

    “那不碍事,时辰尚早,叫店家摆上酒莱吧!”

    说着,叫小二摆来酒菜,三人对坐而酌,周靖心事重重,虽然强言欢笑,内心是沉重的,甄氏兄弟却谈笑风生,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烛光摇曳之中,远远传来两声梆声。

    周靖起身别了甄氏兄弟,出店直扑“关帝庙”。

    十里距离,转眼即到。

    月黑凤高。

    几株撑天巨树,簇拥着一幢黑黝黝的建筑物。

    荒野岑寂,万籁开声,只有凤拂草木,发出断断续续的“沙!沙!”之声。

    单调!

    凌厉!

    飞萤走磷,衬托出一幅鬼气森森的画面。

    蓦地--

    一阵劲气激撞的“呼轰!”之声,挟着隐隐雷鸣,随风飘传而来。

    显然有人在搏斗。

    周靖心头一震,身形加紧,捷逾鬼魅地飘入关帝庙。

    庙内阴森死寂,连灯火都没有,细察声音来源,似在庙后。

    周靖纵身上屋,扑向庙后……

    三条人影,在庙后的草坪上兔起鹘落,打得难解难分。

    周靖停身后墙之上,神目如电,突破夜幕,只见易秀云与“酸秀才”双战一个头戴金冠,身着紫袍的老者。

    这老者,赫然就是东山复起的一代魔王“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会在此地现身,的确大出周靖意料之外。

    他想起被“玄天寒煞”所制,险些丧命的一幕,不由怒从心起,杀念横生。

    “通天教主”出手之间,轻描淡写,但“酸秀才”与易秀云显然也各出全力,仍被迫得如走马灯般乱转。

    奇怪的是“通天教主”一直不下杀手,像是师徒在喂招似的。

    周靖目光再向场外扫掠,累见暗影中人影幢幢,来的不止“通天教主”一人。

    “通天教主”被假扮“恨世魔姬”的黄小芳,骗住“回龙潭”取“黑箱奇书”,时隔数月,想是无功而退了。

    蓦地--

    “通天教主”怪吼一声,连劈数掌,势道之强,骇人听闻。

    易秀云与“酸秀才”各各闷哼了一声,双双踉跄而退。

    “通天教主”狞声道:“本教主看在‘玄玄老人’份上,不取你两人性命,识相的快献上‘鱼龙珠’!”

    易秀云怒斥道,“办不到!”

    周靖恍然。“通天教主”为了“鱼龙珠”竟不惜亲自出手,而他之所以不下杀手的原因是看出易秀云所使的“天雷法掌”,认为两人都是“玄玄老人”门下,他不敢结这个强仇。

    想不到这不可一世的魔头,还有使他惧怕的人。

    “通天教主”大声道:“丫头,若再强嘴,本教主先废了你俩人的功力!”

    “你何不下手?”

    “你认为本教主不敢,‘玄玄老人’并不在本教主眼下!”

    “大言不惭!”

    场中三人同时一震。

    随着这一句冷喝之声,场中多了一个黄葛布长衫的白发老者。

    以“通天教主”的功力,竟不能发觉有人隐身在侧,而且对方如何入场,都不曾看得出来。

    “酸秀才”与易秀云双双惊叫了一声,目光灼灼瞪视着白发老人。

    “通天教主”下意识地退了数步。

    来的,正是易了容的周靖。

    两条人影,从暗影中弹射而出,扑向周靖。

    “通天教主”大叫一声:“不可!”

    但,迟了。

    两声惨哼传处,扑出的两人,跟踉跄跄直退了十多步,方始摇摇不稳地站住,“哇!”

    的各喷出一口鲜血。

    这两人,正是“通天教主”随身护卫“钢铁二金刚”。

    周靖举手投足之间,伤了不可一世的“钢铁二金刚”,这种功力,不但在场的人震惊,他本人也感到意外。

    “酸秀才”与易秀云连眼都直了,他和她记忆中的周老丈功力并不出奇,数月功夫,就变了另一个人。

    两人同样心思,对方是个深藏不露的奇人,但,他会是谁呢?

    “通天教主”栗声道:“阁下是‘玄玄老人’……”

    周靖嘿嘿一声冷笑道:“阁下认为是吗?”

    “阁下何方高人?”

    “你识得老夫?”

    “通天教主”不由一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武林道中还有谁具备这种身手,举手之间,把“钢铁二金刚”打得口吐鲜血,他自问决办不到。

    以身手而论,对方当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不起眼的老人是何来路,当下尴尬地道:“恕本教主眼拙!”

    “堂堂‘通天教主’,连老夫都不认识,就要想称尊武林,哼!”

    “通天教主”老脸一红,强忍怒气,道:“请教尊号?”

    周靖有意调侃对方,冷冷地道:“老夫向不对人通名道号,想不出就拉倒!”

    一旁的易秀云和“酸秀才”何尝不怦然心惊,两人你望我,我望你,谁也想不出这老者的来路。

    “通天教主”一代枭雄,转眼之间,心神己告平定,沉声道:“朋友此来必有指教?”

    周靖大咧咧地道:“当然!”

    “请道来意?”

    “阁下为难这两位小友,是为了区区一粒‘鱼龙珠’?”

    “鱼龙珠”武林奇珍,稀世难求,他却谓之区区一粒,口气实在大得惊人。

    “通天教主”一怔神道:“不错!”

    “岂不有失身份?”

    “奇珍异宝本无主,谈不到什么身份!”

    “得者为主,怎能说是无主?”

    “朋友用不着拐弯说话,是否也为此珠而来?”

    “老夫还不放在眼下!”

    “那就请便吧!”

    “老夫说过有为而来?”

    “本教主愿听!”

    “阁下找‘鱼龙珠’找错了对象!”

    “朋友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小哥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鱼龙珠’!”

    “通天教主”迷惑地重新打量了周靖一眼,道:“朋友知道!”

    “当然!”

    “为谁人所得?”

    “就是老夫!”

    “酸秀才”正想开口。却为易秀云所阻。

    “通天教主”竟似不信地道:“此话当真?”

    周靖哈哈一笑道:“信不信由你!”

    话声中,取出荷包,把“鱼龙珠”掏出来在手中一亮,又道:“看清楚了!”

    一蓬蒙蒙白光,破空而起。

    不远处传来惊“噫!”

    周靖随即收起,道:“阁下,听见没有,另外还有朋友在等着呢!”

    “通天教主”目中贪婪之色陡盛,连声音都变了调,道:“朋友,这算是什么意思?”

    周靖狂妄至极地道:“老夫想以‘鱼龙珠’作为彩头……”

    “通天教主”诧然道:“彩头?”

    “不错!”

    “此话怎讲?”

    “老夫生平极少出江湖走动,然而每现身江湖,从未遇到三招以上的对手,是以想用这珠作为彩头,如有人能与老夫对上三掌而不倒,即以此珠奉赠!”

    “哦!”

    “酸秀才”忍不住脱口道:“老丈使不得!”

    周靖冷冷地道:“老夫的事还用你娃儿插嘴?”

    “可是……”

    “可是什么?”

    易秀云心思慧敏,看出这怪老人似乎别有用心,忙止住“酸秀才”不使开口。

    “通天教主”心念疾转,凭你老头功力通玄,难道真的三掌都接不下你的?

    心念之中,一副跃跃欲试之态,道:“朋友这话是真的?”

    周靖一翻眼道:“老夫如不自己说出来,谁知道老夫持有此珠,老夫又不是发了疯,平空里赶了来找乐子?”

    这话中“赶了来”三个字大有文章,但“通天教主”全神在那珠上,己无暇注意及对方话中的语病,兴冲冲地道:“交换三掌7”

    “不错!”

    “如何交换法?”

    “老夫先接三掌,然后奉回三掌。”

    “如果朋友在接掌之时落败呢?”

    “双手把珠奉上!”

    “本教主接受挑战!”

    “阁下自认接得了?”

    “朋友未免小觑人了!”

    “话得说明,生死伤残不论!”

    “这何用说!”

    “朋友须言而有信?”

    “笑话,你以老夫为何许人?”

    “好,请准备了!”

    “好吧!”

    “通天教主”功力非比等闲,当今武林中,已难找出一二对手,这老者竟然要先接对方三掌,无疑的,志在必得之下,“通天教主”这三掌将挟毕生功劲而发,易秀云与“酸秀才”

    各捏了一把冷汗,但自知阻止不了,只好听天由命了。

    场面在无言之中,透着无比的紧张。

    暗中,己有无数双夜星般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场百年难逢的睹斗。

    “通天教主”既为一派之尊,当然也有过人之处,他全神贯注对方的神情,有没有变化,他要从对方表清中判断对方真正的功力竟有多高。

    然而,他失望了,对方面部毫无表情,连眼神都收敛了。

    这给人一种莫测高深之感。

    但“鱼龙珠”的诱惑毕竟太大,谁能放弃这利多于害的赌斗。

    蓦在此刻--

    一个声音,倏告传来:“且慢!”

    话声中,一条人影,飞泻而落,赫然是一个形貌猬琐的秃顶老者,一双绿豆眼,在暗夜中发出眉焰碧光,令人不寒而栗。

    来人,正是称尊天南的“双绝老人”。

    “双绝老人”朝“通天教主”一拱手道:“教主请了!”

    “通天教主”心虽不适,但仍还了一礼道:“请了!”

    “双绝老人”再转向周靖道:“阁下如何称呼?”

    周靖冷冷地道:“免了,说你的来意吧?”

    “双绝老人”莫测高深地望了周靖一眼,可能,他是生平第一次被人以这种态度相对,但他毕竟忍住了。

    “通天教主”目光一瞟“双绝老人”道:“盟主难道也有心参与这个赌约?”

    “难道不可以?”

    “哈哈哈哈,当然,本教主焉能说不呢,只是……”

    说完,目注周靖。

    “通天教主”此时心里己迅速的作了另一打算,“双色老人”以掌与毒称绝,说到掌,并非自己之敌,但毒这一门却真是无人敢沾,如果让“双绝老人”与这怪老人先拼一场,再相机行事,或可稳操胜算。

    周靖连想都不曾想,便道:“多多益善,老夫来者不拒!”

    一旁却急坏了“酸秀才”,那“鱼龙珠”是他的,对于他的关系太大,万一“双绝老人”

    施出“毒”来,后果岂敢设想,当下惶急地唤了一声,“周老丈!”

    第十七章惊世骇俗

    周靖接受“双绝老人”参与赌约,“酸秀才”惶急地唤了一声:“周老丈!”

    “通天教主”与“双色老人”同时心中一动,原来这怪老者姓周。

    周靖气呼呼地道:“小哥儿,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老丈,请别忘了晚辈对这……”

    “废话,你知道老夫准输,是不是?”

    “不是这意思……”

    “那你与我老人家闭上嘴,乖乖的在一旁瞧热闹!”

    “酸秀才”啼笑皆非,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双绝老人”一捻鼠须,皮笑肉不笑地道:“阁下年纪当在八十以上,看来该当称您一声前辈?”

    周靖几乎失声而笑,连连点头道:“这还像话,该当!该当,凭这句话,稍时老夫在掌上留点分寸就是!”

    口气之大,的确难找第二人。

    “双绝老人”干咳一声,掩饰了尴尬之情,道:“前辈请示尊号?”

    周靖暗忖,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当下微一摇头道:“老夫向例不向任何人道号称名!”

    “可是今夜的赌斗事非寻常,可能互见生死,前辈岂能不示尊号?”

    “嗯,这个……”

    周靖沉吟了一声,脑际忽生奇念,暗忖何不如此,以纪念亡父,接着道:“有这必要吗?”

    “通天教主”是巴不得揭开这怪老人的底,立即接口道:“绝对有此必要!”

    “老夫号称‘玉面无敌’……”

    此语一出,场内场外同时传出惊“噫”之声。

    “通天教主”脸色大变,蹬蹬蹬连退数步,栗声道:“你会是‘玉面无敌’甘祖年?”

    “双绝老人”也骇然退步道:“玉面无敌?”

    易秀云与“酸秀才”更是惊异莫名。

    周靖心中感慨丛生,想不到父亲名头竟如此的惊人。

    定了定神,道:“你们紧张什么,老夫话只说了一半!”

    “通天教主”颤声道:“请讲!”

    “老夫‘玉面无敌第二’!”

    “通天教主”与“双绝老人”异口同声地道:“什么?‘玉面无敌第二’?”

    “不错!”

    “这……”

    “怎么样?”

    “前所未闻!”

    “现在你们听到了,还不是一样!”

    “双绝老人”鼠眼连翻道:“前辈在说笑话!”

    “怎么是笑话?”

    “想那‘玉面无敌’甘祖年连生带死全部年龄也不会超过五十岁,而前辈至少也在八十岁以上,如称为第二,岂非……同时甘祖年之称玉面,是因他本人英俊秀逸,倜傥不群……”

    周靖大声道:“你焉知老夫年青时不是貌赛潘安?同时,老夫之所以号称‘玉面无敌第二’旨在取其‘无敌’二字,既有第一在先,老夫只好委曲称第二了!”

    似是而非,却使人无法驳辩。

    “这名号是前辈自己取的?”

    “有什么不可?”

    “就算如此吧!”

    “你是天南盟主‘双绝老人’?”

    “不敢,在下是!”

    “掌、毒双绝?”

    “这……是的”

    “你参加赌赛想来是凭‘毒’不凭‘掌’?”

    “双绝老人”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这话直说进他的心坎里去了。

    周靖接着又道:“听说你有个规矩,对于年青资质奇佳的人,从不施毒手,对吗?”

    “双绝老人”奇怪对方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现在对这自称“玉面无敌第二”的怪老人不单感到神秘,而是有些恐怖了,只好颔首道:“有这回事?”

    其实周靖是在群豪夺珠之时,暗中听到“双绝老人”对“酸秀才”说的。

    “凭这点善念,今天你有惊无险!”

    这句话乍听狂傲,却令“双绝老人”心寒不己,“玉面无敌第二”己完全摸清他的底细,仍极有自信地说这话,他焉能不惊,但一种侥幸的心,仍使他硬着头皮干下去,“鱼龙珠”

    总是稀世之珍呀!

    周靖目光一扫二人道:“你们谁先?”

    “通天教主”阴恻地一笑道:“还是盟主先请吧!”

    “双绝老人”呆了一呆,毅然道:“如此,在下潜先了!”

    周靖冷冷地道:“不用客气,先后都是一样,在劫者终是难逃!”

    这话听在两个各踞一方的盖代人物耳中,的确不是滋味。

    此刻,“钢铁二金刚”已悄悄退离场中,没入暗影里。

    “双绝老人”缓缓移步到周靖正面一丈之处,拱手道:“前辈,在下要出手了!”

    周靖“嗯!”了一声,道:“出手吧!”

    场中空气又告紧张起来。

    “酸秀才”一把捉住易秀云的手,紧靠在一起,显然他十分紧张。

    这情景看在周靖眼中,的确不是滋味。

    “双绝老人”双掌平胸,十分凝重地缓缓推出,一道排山劲气,撞向周靖当胸,势若万钧雷霆。

    劲锋在距周靖三尺之处,像是被一种无形之物所阻,分从两侧滑了过去,周靖连袍角都不曾拂动一下。

    “双绝老人”不由寒气直冒,他觉察出对方功力深不可测。

    “酸秀才”与易秀云相视一笑。

    “通天教主”却倒抽一口凉气。周靖淡淡地叫了一声,“第一掌!”

    “双绝老人”身形猛退三步,吐气开声,这一掌,挟毕生功力而发,劲道之强,令人咋舌,相信武林中能硬接这一掌的,恐怕没有几人。

    “轰!”然巨响声中,砂飞石舞,尘沙如幕,激气成漩。

    周靖依然不动,只说了声:“第二掌”。

    “双绝老人”这掌不但用尽全身功力,而且已经施放了世无其匹的“无影之毒”!中了这“无影之毒”,立时全身瘫软,七窍渗血!

    可是……显见这对“玉面无敌”毫无作用。

    “双绝老人”反自气息难平,老脸涨红……

    周靖却淡淡地道:“你退下吧。”

    “双绝老人”如获大赦,讪讪只说了声“前辈……”便退出圈子,低头而去。

    “通天教主”见状,自是想打退堂鼓。

    周靖冷冷一声:“该你了!”

    看“通天教主”并无出掌之意,周靖又加了句:“莫非让老夫先出掌吗?”

    “通天教主”一听,不觉冷汗一身。既为j雄,哪里会听不出对方存心找上自己?定是为了替“酸秀才”讨场了。

    心里兀自盘算,不能一逞,便欲像“双绝老人”一般,伺机草草收场。

    他“嘿嘿”干笑一声,上前一步,道“如此得罪了……”

    话毕,凝聚全身功力凌厉无匹的一掌已然罩头劈了过去。

    周靖以六成功劲,反震回去……

    “轰!”然一声暴响,撕云裂帛,周靖衣袍猎猎飘舞,砂草碎石,旋飞激射。

    周靖兀立如山,而“通天教主”却退了两个大步。“第-……”

    周靖掌字未曾离口,“通天教主”第二掌挟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撞来,这一掌较之第一掌更见强劲。

    暗影中不期然地传出数声低沉的惊呼。

    周靖念头一转,在排山倒海的劲气之中,蹬蹬退了两步。

    “酸秀才”与易秀云心弦同时一紧。

    “通天教主”栗喝一声,第三掌挟以毕生功劲,紧跟着击出,他起意要在这闪电两击之中,击倒对方。

    劲气狂卷暴涌,激起一片郁雷之声,有如山崩海啸,其势足可夷平一座小丘。

    周靖也不由暗地心惊,对方的功力的确已到了难逢敌手之境,但他别有用心,应势踉跄倒退……

    易秀云忍不住“啊呀!”了一声。

    周靖足足退了一丈之多,方才稳住势子,身形呈摇摇欲倒之势。

    “通天教主”见击不倒对方,心头已凉了一半,这种硬接硬挡,不能与动手过招相比。

    因为没有封挡闪让拆卸的余地,全凭真功实力。

    这最后一击,他自信武林中己无人能不闪不避地承受,然而,这自称“玉面无敌第二”

    的怪老人,接下来了,这是他生平未见的怪事。

    但他私心判断,对方可能已受了内伤,是以仍存三分侥幸之心。

    场外暗影中的高手,一个个惊魂出窍,他们算是开了眼界。

    周靖住了片刻,重新走回原来位置,冷冷地道:“教主阁下,这回轮到我老人家了!”

    “通天教主”一摇手道:“且慢!”

    “还有话说?”

    “如果老儿三拳击不倒本座,算是扯平,抑是……”

    “如果你阁下能承受三掌而不沾地,仍算老夫输,珠子是你的,如何?”

    “本教主却不想检这便宜!”

    “哈哈哈哈,阁下,这是老夫自己愿意的!”

    “酸秀才”虽己看出这怪老人功力高得不可测,但以方才接对方三掌险些不支的情形看来,胜负很难逆料,如果“通天教主”真的三掌不倒,这“鱼龙珠”岂非……

    心念之中,脱口叫道:“老丈这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两不受损,该是和局!”

    “没有你小子说话的余地!”

    “老丈,那珠子……”

    “怎么样,难道你还想过问?”

    “酸秀才”全身一颤,说不出来。

    周靖目光一扫“通天教主”道:“接掌!”

    声落掌出,但奇怪,竟然毫无劲道。

    “通天教主”方自一愣,一股如山潜劲,已涌上身来,猛感心头一震,蹬蹬蹬连退了五个大步,气血略见翻涌。

    周靖单掌一收,道:“现在接第二掌!”

    依然单掌挥出,但较之前一掌大不相同,一道罡凤,似要撕裂夜空似的,挟着刺耳椎心的怪啸,汹涌排荡而出。

    “轰!”然一声巨响,挟着一声闷哼,“通天教主”身形一连几个踉跄,张口射出一股血箭,头上的金冠,飞出两丈之外,落地锵然有声。

    场内场外,同时传出了骇极的惊呼之声。

    稳坐中原武林第一把交椅的“通天教主”,竟然被打得口喷血箭,若非目赌,的确令人难以置信,这种身手,真可谓之惊世骇俗。

    奇怪的是这怪老人的名头,武林中根本前未之闻。

    “通天教主”满头白发,披了下来,目中射出骇然而又怨毒之色。

    此刻,他想的不是“鱼龙珠”,而是他东山再起之后的美梦--君临天下。

    难道这梦想要毁在这老人之手?

    周靖眼中隐隐泛起一抹杀机,但一瞬即逝,数月之前,他几乎丧生在“通天教主”的“玄天寒煞”之下,他今天的目的,意在报仇。

    “酸秀才”与易秀云连眼都直了。

    周靖上前三步,依然冷冰冰地道:“教主阁下,接最后一掌!”

    “通天教主”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就在此刻--

    一条纤纤人影,如夜宵蝙蝠般旋泻当场。

    周靖一看来人,不由心头一震,她,正是“通天教”副教主,莫绮华的师父,那神秘的中年黑衣妇人。

    这女人的出现,使他大感意外。

    根据以往所发生的事实判断,她极可能是母亲二婢之一的黄尚香。

    他心中顿时不安起来,渴望要揭穿这个谜底。

    她派弟子莫绮华助自己入潭取“共工残简”,莫绮华因救自己而与该教护法“红须客丘金”同归于尽,她为自己解“玄天寒煞”,她指出自己右脚少一趾的特征,这些,足以证明她是黄尚香无疑。

    当然,他现在的容貌,对方是认不出他来的。

    “通天教主”似感意外地道:“你来做什么?”

    黑衣妇人微见激动地道:“教主,退出这赌斗吧!”

    “通天教主”气呼呼地道:“什么,要本教主认败服输?”

    “教主,希望你三思而行,以教务为重!”

    “不,我要接最后一掌,你下去!”

    周靖忍不住道:“尊驾是副教主?”

    黑衣妇人沉声道:“不错!”

    “老夫可以请教如何称呼?”

    “前辈因何有此一问?”

    “堂堂‘通天教’副教主,绝非等闲之辈,老夫应当一问!”

    “王凝碧!”

    “什么,你叫王凝碧?”

    “难道有何不妥?”

    周靖默然无以应。如此说来,她不是黄尚香,但她以住的行为作何解释呢?又是一个不可解的谜!

    副教主王凝碧反问道:“前辈是‘玉面无敌第二’?”

    “嗯,不错!”

    “前辈这尊号似乎不曾听见过?”

    “这不相干,老夫愿意用这外号,这外号就代表老夫,如此而已!”

    “前辈用这外号必有相当理由?”

    “就算有吧。”

    “请问?”

    “老夫不准备答复这问题!”

    “通天教主”一挥手道:“退下去!”

    黑衣妇人轻身移步,在三丈之外停了下来。

    周靖单字微微上提,功聚八成,寒声道:“这是最后一掌,阁下接得了,‘鱼龙珠’就是你的,接不了的话,嗯……生死伤残,各安天命了!”

    掌一扬,罡劲猛吐……

    黑衣妇人忍不住“哦!”了一声。

    周靖心念一动,把吐出去的道,收回一成。

    一声栗人的惨哼起处,“通天教主”鲜血狂喷,栽了下去。

    数条人影,飞扑入场,扶起“通天教主”。

    黑衣妇人深深地注视了周靖一眼,然后走向“通天教主”一探脉息,道:“抬走!”

    “钢金刚”双手抱起“通天教主”,疾步离场,其余众高手簇拥着离开,眨眼消失在暗影之中。

    副教主却不离开,移近周靖道:“前辈,你手下留了清?”

    周靖淡淡地道:“赌约而已,并非有深仇大恨,老夫何必要他的命!”

    其实,若非这黑衣妇人那一声“哦!”使周靖临时改变主意,收回一成劲道,“通天教主”势非当场殒命不可。

    黑衣妇人,欲言又止,最后,若有深意地道:“前辈,我得去照料教主伤势,希望能再见到前辈!”

    周靖正是求之不得,他必须要弄清楚这谜般的女人底细,须首道:“老夫也希望能有机会与尊驾一谈!”

    黑衣妇人困惑地望了周靖一眼,道:“后辈当在近日内端谒!”

    说完,弹身逝去。

    原来潜伏在暗中的高手,也悄然离开,谁还敢存染指“鱼龙珠”的非分之想,功力盖世无传的“通天教主”,尚不堪一击,遑论其余。

    “酸秀才”与易秀云双双弄了过来,恭谨的施了一礼道:“见过老前辈!”

    “不必多礼!”

    易秀云汕汕地道:“上次对老前辈无礼,请包涵!”

    “好说,小事一件!”

    周靖此刻,心中似倒翻了五味瓶,不知是酸是苦还是辣,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与别人双双对对,这味道的确不好受。

    若依他的性格,很可能出手毁了对方。

    但由于当初一时不察,误会她的父亲是杀害义父的凶手,愤而提出解除婚约,这对她的自尊心打击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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