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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不会成功的,阁下请吧!”

    “你不干?”

    “在下不考虑这宗交易!”

    “你打定主意了?”

    “一点不错!”

    “你会后悔的!”

    “在下从不知后悔为何物!”

    “周靖,你后悔就在眼前!”

    周靖怒火倏升,一咬钢牙道:“阁下准备怎么样?”

    “老夫‘血心’志在必得!”

    “难道你想出手抢夺?”

    “可能!”

    “你敢?”

    “这有什么敢与不敢,这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能怪老夫不顾江湖道义了!”

    “物各有主,强取豪夺也称之为道义?”

    “不必费话了,你再作最后考虑?”

    周靖杀机大帜,原来这自称“林中人”的神秘人,完全是窥视自己胸前的这颗“血心”

    而来、所谓白纸下落等,可能是他在暗中听到自己和甘小梅与“恨世魔姬”的对话,而临时动起交换条件的念头,编造了这一篇耸听的危言。

    当下冷哼了一声道:“林中人,你无妨出手抢抢看!”

    “如此老夫只好出手了!”

    了字声中,一抹谈烟也似的黑影,从林中闪掠而出……

    周靖本能地一闪身,“一招残身”封住门户。

    黑影擦身而过,快得简直不可思议,以周靖的功力,竟然看不出对方的形貌,仅只眼睛一花而已。

    “好小子,有两套!”

    喝声中,黑影疾划而回。

    周靖心头大凛,“二招夺命”电闪出手……

    但,慢了半着,招式尚未展开,只觉胸前一紧一凉,胸衣洞开,“血心’己落入对方之手。

    周靖肝胆皆炸,目眦欲裂。

    “林中人”有如鬼魅幽灵,只瞬目之间,便己消失在道旁林中,周靖仍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生形,这种身法,足可当惊世骇俗四个字。

    周靖瞪视着那片密林,全身簌簌直抖。

    他无从想象对方不惜出手抢夺“血心”的目的何在?

    如果因“血心”之失,而发生了意外的事件,将何以对义兄甘江之灵?

    “血心”对“血谷”之中的杀人的“血罡”,有克制之效,持“血心”可以通行“血谷”

    而无阻,如果对方企图对“血谷”有所不利的话……

    心念及此,不由机怜怜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血谷主人”功深莫测,但暗箭难防,万一的话……

    “周靖,‘血心’暂时借用,用过之后会还给你,至于老夫方才所说的活,仍然有效,那张白纸,乃是落入‘一统会’之手,借假‘赤星令’故布疑阵。”

    “林中人”的话音,又告传来,显然对方并未离去。

    周靖闻言之下,大感意外,想不到这件事会是“一统会”所为,栗声道:“阁下这话当真?”

    “不假!”

    “是‘一统会’派人所为?”

    “不错,老夫还可以告诉你,那出手的是副会长‘天邪洪谨’!”

    “什么,‘天邪洪谨’?”

    “不错,‘天邪院’院长!”

    “天邪院长当了‘一统会’的副会长?”

    “对了!”

    “哼……”

    “周靖,以你目前功力,决非‘天邪洪谨’之敌!”

    周靖没好气地道:“这是在下自己的事!”

    “老夫要走了!”

    “慢着!”

    “你还有话说?”

    “阁下劫取‘血心’将作何用途?”

    “老夫不会告诉你!”

    “阁下记住这笔帐,在下有一天会讨回的?”

    “嘿嘿嘿嘿,老夫接受你这个挑战!”

    久久,声音寂然,“林中人”己离去了。周靖任立当场,心里不知是一股什么滋味,关系着“黑箱”之谜的白纸,既然落人“一统会”之手,这后果就严重了,“圣剑飞虹”易斌因“黑箱”之谜而毁在“一统会”之手,现在白纸又被该会夺去,真是仇上加仇,恨上加恨!

    “林中人”劫走“血心”,其后果也是同样的不堪设想……

    “林中人”是谁呢?以“林中人”的身手而论,必是武林中的巨憨大擘,而竟不为“恨世魔姬”所识,显然“林中人”三个字是对方胡说的,但,对方是谁呢?

    可惜,甘小梅负气离开,否则以她的功力,不难迫使“林中人”现形,再者,“血心”

    之失,最少也可让“血谷”知所警惕。

    夜幕深垂,周靖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路路行在官道之上。

    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他不知何去何从?

    蓦地--

    一条白影,从眼前划空横官道而过,一瞥即逝。

    周靖不由心中一动,甘小梅的情影,倏然在意念中浮现,于是,他略不迟疑,弹身便朝自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白影快得出奇,以这瞬息之间,竟无踪无迹。

    周靖追出百丈之外,刹住身形,目光朝四下一扫,只见不远处,几株穿云巨树围环之中,隐隐露出一片沉沉黑影,似是寺庙的模样。

    略一思索之后,转身朝那片黑影奔去。

    距离渐近,看出果然是一间庙堂。

    顾盼之间,己来到距庙堂不及五十丈之外,他目光如炬,己然看出庙门之上的横匾,赫然是“岳王庙”三个斗大金字。

    起先,他怀疑那白影可能会是负气而离去的“血女甘小梅”,所以一鼓作气地追了下来,现在,他踌躇了。

    那白影真会是甘小梅吗?

    她进了这庙吗?

    他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近于盲目的荒唐。

    但,既来之则安之,总要看个究竟。

    心念几转之后,他挺逾狸猫般掩入庙中。

    事后又出乎他意料之外,庙院之中,果然有一个白色人影,他的心微微震颤了一下,把身形隐人暗处,以他的自力,加上星光,对那院地中人,他看得一清二楚,对方,赫然是一个毫未谋面的白衣少年,一具书生装束,俊美潇洒己极。

    他想,对方可能是在庙中寄读的一个秀才,或者是……

    另一条人影,幽幽出现。

    周靖不由又是一愕,这后来现身的,赫然是“无难先生”的女儿陈秋心,甘小梅曾说过陈秋心己有爱人,可能这俊俏书生就是她的爱人。

    想不到这一追,却追出了一对爱侣的幽会。

    他准备悄然离开……

    耳边飘来男女的话声--

    “心妹,事情办得怎样?”

    “敏哥,我……”

    “怎么样?”

    “他……我下不了手!”

    “哼,你根本不爱我!”

    “敏哥哥,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你,你为什么这样说?”

    “你视我的生死如无睹!”

    “可是,我……”

    “心妹,我和他只能有一个人活在世上!”

    周靖好奇之念大炽,看样子这白衣书生是要陈秋心去为他杀某一个人,这倒是件值得玩味的事,他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想窥个究竟。

    陈秋心发颤的声音又道:“敏哥哥,你为什么非要他的命不可?”

    “我不是说过很清楚了吗,我与他有仇,我不杀他,他必杀我!”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呢?”

    “事完我再告诉你!”

    “但,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心妹,如果你怀悲天悯人之念,对仇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酷。”

    “我总觉得……”

    “不必多说了,如果你不愿意做,我自己会去做,也许我会命丧他手,但谁要我自己与功力高过我的人树仇呢?”

    “敏哥,他对我曾有过……”

    白衣书生的声音,变得冷森至极地道:“心妹,不必说了,我不强你所难,我俩从现在起就分手吧?”

    “不,敏哥,我不能没有你呀!”

    “可是,你却无视我的生死!”

    周靖愈听愈感茫然,不知这白衣书生何以强迫她去为他杀人,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这白衣书生确实不够一个男子汉的气概。

    语声中断。

    可能,陈秋心在爱人的胁迫下,重新作考虑,她螓首低垂,久久无语。

    一声冷笑,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笑声极轻,若非是听觉十分锐敏的人,根本听不出来,周靖不由暗地心凉,想不到还有第三者隐伏在现场。

    陈秋心对他曾有指示白纸之谜的恩德,他觉得在道义上他不能袖手。

    由于那声冷笑,显见得事非寻常。

    院地中的两人,可能没有发觉那冷笑之声,是以镇静如初。

    白衣书生似乎不耐,冷漠地发话道:“心妹,你不必作难,言止于此,我走了!”

    陈秋心惶然道:“敏哥哥,你不能走,让我多想想!”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从这件事证明了你……”

    “不,敏哥,你不能这样说!”

    “哼,我洪一敏并不是三尺童子,难道连一点分辨力都没有?”

    洪一敏三字人耳,周靖心头猛地一震,他想起了以卑劣手段毒杀义兄甘江的“盖世太保”

    洪一民,洪一民洪一敏仅一字之差,难道这美书生会是“天邪院”院主的另一个儿子,如果是的话,这内情就相当不简单了。

    “天邪八妖”曾经掳持陈秋心,想以她作为人质胁迫“无难先生”加盟“一统会”,“天邪院主”天邪洪谨,已然做了“一统会”副会长,他亲身出动,夺去了那张有关“黑箱”

    奇书之谜的白纸,而洪一敏可能就是“天邪洪谨”的儿子……

    但,如果说洪一敏的身份如自己所测,他又岂能让“八妖”挟持他的爱人,同时“八妖”

    在“诸葛氏宗词”之内,又怎敢生心要对陈秋心施暴?

    他想不透其中究竟。

    即以洪一敏目前的行为而论,也属不近人清。

    陈秋心似己下了决心,一抬头道:“我答应你!”

    洪一敏轻声道:“这才是我好妹妹!”

    “敏哥,我始终觉得良心不安。”

    “心妹,你应该想到如果我被杀……”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答应你!”

    “心妹,要沉着,不能露出破绽,我会在暗中策应你!”

    陈秋心无言的点了点头,显然她的应承是很勉强的。

    冷笑之声,再度传来,这一次的笑声,异常清晰。

    洪一敏与陈秋心同时惊觉,双双跃上屋面……

    周靖却是怦然心惊,这笑声冰寒刺骨。但有似曾相识之感,当下决不迟疑地从暗角里闪身出庙,飞升一株古柏之顶,扫掠之下,竟然一无所见,片刻之后,他重新掩回庙中,但己失去了洪一敏和陈秋心的踪迹,想来,他俩己乘此机会离开了。

    方才的事,他始终不能释然于怀。

    洪一敏真的会是“天邪洪谨”之子吗?

    以他的出身而论,功力当然不弱.而且“天邪院”与“一统会”己联为一体,高手如云,为什么他报仇要假手于一个女子?

    他要陈秋心杀的对象是谁?

    两次发冷笑的第三者又是谁?

    周靖原本打算跟踪陈秋心看个究竟,现在,对方己悄然离开,看来再要找到她已是件不容易的事,这个谜,只好闷在心里。

    站了片刻之后,他己离开了“岳王庙”,上道缓缓而行。

    夜尽天明,他因心事重重,总共走了五十里地。

    他盘算着自己的行止--

    赴“天邪院”追还那白纸?

    径赴“血谷”示警?

    失去了“血心”,他己无法进入“血谷”,但若因“血心”之故而给“血谷”带来了意外,自己将问心难安,甘江对自己有输功之义,他母亲“血谷之主”对自己有传功之德……

    于是一点首--

    他决定奔赴“血谷”,相机行事。

    心念一决,心里轻松了许多,身法也随之加快了,他要在“林中人”之先,赶到“血谷”。

    正行之间,一声娇唤传自身后:“周相公,请留步!”

    周靖蓦地收势回身,一看,心里不由一愕,对方赫然是陈秋心。

    “是陈姑娘?”

    “是的!”

    “有事吗?”

    陈秋心粉腮微微一变,但瞬即复原,怯怯一笑道:“我正要找你,想不到在此不期而遇!”

    周靖心中一动,脱口道:“姑娘要找在下!”

    “是的!”

    “请问……”

    “关于那张白纸的事!”

    周靖一震道:“怎么样?”

    “我……我受了爹爹的骗,所以也骗了你!”

    周靖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惑然道:‘什么意思?”

    “我给你那白纸是假的……”

    ‘什么,假的?”

    周靖几乎惊得跳了起来,想不到被“天邪洪谨”所夺的那张白纸会是假的,如此说来阴错阳差,反而是福不是祸了。

    “有这样的事?”

    “我事后知道,所以特地来找你!”

    “哦,那……真的呢?”

    陈秋心粉腮又微微一变、期期艾艾地道:“我把它偷了出来,藏在一处极隐蔽的地方!”

    周靖这一喜,确实非同小可,无限感激地道:“姑娘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周相公言重了,这本是你的东西,家父也并非觊觎那张白纸,他老人家只是一念好奇……”

    “在下不会在意的!”

    “那就好了!”

    陈秋心似有什么心事,显得有些心神不属,但周靖完全被白纸未失的幸运占据了全部的思想,没有仔细注意对方的表清。

    “陈姑娘,那张白纸对在下关系太大,难得姑娘如此存心,在下感激不尽,请问现藏什么地方?”

    “距此不及百里的一个山洞之中!”

    “可否烦姑娘指引……”

    “当然,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掉头疾驰,五十里之后,舍官道转入山区。

    周靖忽地想起“血女甘小梅”说过的那句话:“……她爱上了一只有野心的狼……”,难道所指的就是那俊美满洒的白衣书生洪一敏?

    难道一副金玉外表,而有一颗豺狼的心?

    以他主使陈秋心杀人这件事而论,的确这洪一敏的为人值得可疑。

    他想向陈秋心探询那件事的真相,但却无法开口,偷窥别人隐私,想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

    他也想到那发冷笑声的人,这其中大有蹊跷。

    一阵紧行疾驰之后,眼前现出一道岩峰夹峙的窄谷。

    陈秋心用手一指道:“就在这窄谷之中!”

    周靖领了领首,跟着陈秋心进入窄谷。

    这窄谷峰壁陡峭,高入云表,日光不照。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顾盼之间,陈秋心停身一个周径不及一丈的石洞之外,道:“是这里!”

    周靖用自一打量眼前的石洞,苔藓遍布,藤蔓遮掩,黑黝幽深。

    “姑娘就是把它藏在这石洞之中?”

    陈秋心对着洞中出了神,没有听见周靖的问话。

    周靖一皱眉,再次道:“那张白纸就藏在这洞中?”

    陈秋心警觉地一回头,声音微见发颤地道:“是的!”

    “我们进去吧?”

    “这……”

    “怎么样?”

    “周相公自己进去取吧!”

    周靖不由疑云顿起,道,“姑娘不进去?”

    陈秋心粉腮浮起一层难以形容的异色,讷讷地道:“我……我不想进去,东西就在洞底石桌之下,用碎石掩着!”

    周猜疑云更盛,冷冷地道,“姑娘去取,岂不直接了当?”

    “不……我不……”

    “为什么?”

    “这洞先时不知是什么人隐栖之所,洞中有两具骷髅,我……不想再看那骇人情状,所以……”

    周靖释然地一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但姑娘身为武林人,杀人见血,在所难免,难道还怕……”

    “那又是一回事?”

    “好,如此在下自己进洞去取!”

    说着,举步便朝洞口数去……

    “周相公!”

    周靖不期然地停了脚步,道:“姑娘还有话说?”

    陈秋心迟疑了一会之后,很不自然地一笑道:“没有什么,我藏东西时,非常匆忙,对洞中情况并不十分了解,周相公进去自已小心一二!”

    “哦,在下会留意的!”

    周靖用手拨开藤蔓,攒入侗中。

    就在周靖入洞之后,一条白色人影,突然出现。

    他,正是洪一敏。

    “心妹,谢谢你,你做得好!”

    “敏哥,我……心里很难过。”

    “真是妇人之仁!”

    “他对我曾有过救命大恩,而我竟以怨报德。”

    “心妹,你不久就会忘记这件事,你是为了爱呀!”

    “我恐怕此生难忘!”

    洪一敏阴险一笑道:“心妹,我们不谈这些,先解决这小子要紧!”

    说着,走近洞的一方巨石……

    陈秋心惶然道:“敏哥哥,你不能放过他?”

    “你为他求情?”

    “我……我……问心难安!”

    “嘿嘿,心妹,收拾起那菩萨心肠吧,事己至此,如被他发觉,我固然活不了,你,他一样不会放过!”

    陈秋心花容失色,娇躯簌簌而抖,喃喃地道:“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

    洪一敏冷冷地道:“你为你的爱人解除了生命的威胁!”

    “敏哥,我觉得不安。”

    “为什么?”

    “他身边有几个人功力高不可测,称他为少主,如果报复起来……”

    洪一敏面色一变之后,冷冷地道:“那是另外一回事我自有办法应付,同时今日的事,你知我知,决不会传入第三者之耳……”

    “你忘了‘岳王庙’中,那突如其来的冷笑声?”

    洪一敏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但,瞬又复原,声音中充满杀机地道:“看事应付吧!”

    声落,俯身巨石之下,拣起一根黑色的绳子,随即用火石打燃火种……

    陈秋心菜声道:“敏哥哥,这样做是否太残忍了些?”

    “对仇人难道还讲仁慈?”

    火种接触黑色绳子,冒起一股轻烟,那轻烟迅快地向洞口移来……

    陈秋心别转身去,似乎不愿看这即将发生的惨剧。

    洪一敏一闪身,拉起陈秋心的手,退离十丈之外。

    一声轰然巨响。冲空而起,石屑纷飞,烟硝弥漫,岩石崩塌,震耳轰隆之声,久久不绝,令人动魄惊心。

    待到一切声音静止,眼前己失去那石洞的踪迹,入口一片碎石崩岩。

    陈秋心恻然道:“他被活埋了!”

    洪一敏望着那被毁的石洞,得意地一笑道:“这样死,算便宜了他!”

    “你和他究竟是何仇何恨?”

    “这个以后再慢慢谈吧,说来话长哩,心妹,你能再替我办一件事吗?”

    陈秋心下意识地退了数步,骇然道:“办事?”

    “你肯吗?”

    “又是杀人?”

    “不,不是杀人,是一件有益武林的事,你肯尽力的话,十九可成!”

    “什么事?”

    “令尊‘无难先生’学究天人,如果有机会全力施展,当可造福武林……”

    “我不懂?”

    “一统会行将统一整座武林,宗旨是消除武林中的残杀凶戾风气,使所有的武林人,不分派别,在一个单纯的规法之下,结为一体……”

    陈秋心瞪大了眼睛道:“这与我有何关……”

    “令尊有济世之才,所以我想请你说服令尊,加盟‘一统会’!”

    “我无能为力!”

    “你不愿!”

    “并非不愿,家父的性格,武林尽知,任何人无法使他做他自己不愿做的事!”

    “你是他女儿,可以用父女之情打动他!”

    “如何说词呢?”

    “他加盟之后,我和你就正式结婚!”

    “他老人家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俩之间的事,我正感难以启齿向他老人家说明呢,这怎可以之作为请他老人家加盟‘一统会’的借口?”

    洪一敏嘻嘻一笑道:“心妹,你与我已是一体,(奇*书*网^^整*理*提*供)此生当然非我莫属,而且你己有了身孕,令尊不加盟‘一统会’,我们无法结合,难道令尊会置你终身大事而不顾……”

    陈秋心骇异至极地道:“敏哥,你怎的要替‘一统会’作说客?”

    洪一敏笑容一敛道:“心妹,你知道我是谁?”

    “嚏,你不是说你父亲是一个归隐林泉的名宦吗?”

    “不是!”

    “不是?”

    “那是我随口向你说的!”

    陈秋心杏目一睁,怒声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洪一敏嘻皮涎脸地道:“心妹,只要我爱你,你爱我,这就成了,何必斤斤计较于那些不相干的事呢,身世与爱情,根本是两回事!”

    陈秋心面色一缓,道:“那你是谁?”

    “一统会副会长的次子!”

    “副会长,谁?”

    “家父洪谨!”

    陈秋心如中蛇蝎,蹬蹬蹬退了三个大步,栗声道:“你是‘天邪院’院主的第二个儿子?”

    “这难道有什么不妥?”

    陈秋心粉面一惨,泪珠在眸子里滚动,莹莹欲滴。

    “天邪院”在武林中固然大名鼎鼎。与“残人院”齐名,但作风却为正派人士所不齿,她想不到自己视为终生可靠的爱人,竟然是“天邪院”少主。

    隆中山“诸葛氏宗词”的一幕,倏升心头。

    她几乎无法支持她的娇躯,厉声道:“洪一敏,想不到你会是……”

    洪一敏满面惊诧之色,截断了她的活道:“心妹,你这是为了什么?”

    陈秋心激动得花枝乱抖,语不成声地道:“你要我诱使周靖进人这石洞,然后炸毁洞径,把他活埋,原来是要报‘八妖’被杀之仇,你……你……”

    “心妹,冷静一点,什么八妖七妖?”

    “你何必狡辩,‘天邪八妖’难道你不知道?”

    “怎么回事嘛?”

    “洪一敏,我何以会中‘天邪迷魂药’?何以会落人‘八妖’之手?”

    “这……我不知情!”

    “哼,洪一敏,怪我瞎了眼……”

    “心妹,听我说,‘八妖’己死,多无佐证,我委实不知情!”

    “鬼话,你的要求与‘八妖’的目的同出一辙,目的要家父加盟‘一统会’……”

    泪水,终于滚落粉腮。

    洪一敏抓耳搔腮地道:“心妹,你误会我了!”

    “误会?哼!上次我们分手之后不久,突遇‘八妖’,交手不及数合,我便猝然昏倒,否则‘八妖’其奈我何,这一点,你作何解释?”

    洪一敏面色一连数变之后,道:“心妹,我可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情!”

    陈秋心拭干眼泪,粉面抖露一片恐怖杀机,咬牙道:“洪一敏,我要杀你!”

    洪一敏怆然一笑道:“心妹,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杀我就下手吧,我不还手就是!”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下手吧!”

    陈秋心一晃娇躯,欺到洪一敏身前,纤掌上扬…………

    洪一敏淡淡地道:“心妹,我死之后,希望你善观你腹中的那块肉,不论是男是女,他总是我俩爱情的结晶,我死在心爱之人手中,毫无怨言!”

    说完,双目一闭,一副从容就死之态。

    这几句话,像利刃戳在陈秋心的心上,她软化了,上扬的手,徐徐放落,泪水,再度滚落腮边。

    她已怀了身孕,难道她能下手杀害未出世的婴儿的父亲?

    洪一敏睁开眼来,毫无表情地道:“心妹,你为何不下手?”

    陈秋心悲声斥道:“我不是你的心妹……”

    “请相信我的话?”

    “你与我滚!”

    “心妹……”

    “滚!”

    洪一敏呆了一阵之后,弹身奔离窄谷。

    陈秋心像一尊矗立的石像,钉在原地,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

    回笔叙及周靖。

    周靖一心一意要寻回那张白纸,对陈秋心几次所显露的异样神情,没有分心去分析,入洞之后,疾住洞底摸去。

    洞径不深,百丈即已见底。

    但,他怔住了,眼前既没有陈秋心所描述的骷髅,也没有什么石桌,这仅是一个荒山野洞而已。

    疑云再度升起--

    陈秋心为什么要骗自己?

    她目的何在!

    莫非洪一敏要她设法杀害的人,就是自己?

    心念及此。不由机怜怜打了一个寒颤。

    他想转身出洞、问个明白……

    蓦在此刻--

    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过处,整座石洞,像是被掀翻了似地急摇猛晃,岩壁碎石暴落如雨,身躯被震得撞向洞壁,又弹了回来。

    一阵烟硝,卷入洞中,刺得他双目难睁,呛咳连连。

    若非他仗着“玄龟神功”护体,势非被震死不可。

    他晕眩了半刻光景,神志才告恢复。

    第一个冲入脑中的意念,是自己中了阴谋诡计。

    他做梦也估不到陈秋心会暗算自己。

    现在他恍悟洪一敏在“岳王庙”中,强迫陈秋心杀害的,原来是自己。

    他自忖与对方住日无冤,近日无仇,唯一的解释是对方果真是“天邪洪谨”之子,自己曾携“盖世太保”洪一民的脑袋赴“人头大会”,在“诸葛氏宗词”因救陈秋心与为报义父“霸王鞭”周公铎之仇,而毁了“天邪八妖”,所以对方不择手段地对付自己,除此之外,他找不出任何理由。

    陈秋心竟然以怨报德,更是令他发指。

    他咬了咬牙,恨恨地,自语道:“我不杀这一双狗男女,誓不为人!”

    洞口被封、烟硝散泄,弥漫了全洞。

    周靖摒住呼吸,向外奔去,一看,呆了,五十丈之外,己全被崩坍的巨石堵死、从距离判断,这石洞己被炸毁了一半.任你功力通玄己无法排除五十丈的积石。

    面对被塞死的洞径,周靖肝胆皆炸,目中几乎滴出血来。

    想不到陈秋心不念救命之恩,做了洪一敏的刽子手,把自己活埋洞中。

    这种手段,的确是惨绝人寰。

    他奋力推出两掌,不出所料,是实实的。

    由于这一用力,无法闭住呼吸,烟硝之气,夺鼻而入,呛得他眼泪鼻涕齐流。

    他像一只困兽,不停地在洞中来回游走。

    既然不能破山腹而出,只有活活被困死一途。

    他颓然退回洞底。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痛苦随着增加。

    洞中充满了烟硝,他无法自由呼吸,由于摒息过久,全身血管贲张,胸膛似要炸裂开来,但甫一吸气,就是一股烟硝入鼻。

    死亡的阴影,笼上了他的心头。

    他想,我周靖难道就这样结束了生命不成?

    答案是的,他将在最短的时间内被窒闷则死。

    他有过死亡的经验,但,似乎这一次更真切,他己感觉到生命在开始慢慢消失。

    痛苦急剧的增加,己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

    双手不由自主地抓捏着洞底岩石,石屑纷飞。

    窒息,那是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他想起了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世!

    想起了一切的恩怨情仇!

    也想到了“逆旅怪客”“恨世魔姬”“地灵夫人”……等等与自己有关的人。

    然而这一切将随着生命的结束而消失。

    他的身体,像是被片片的撕裂,五脏六腑,也像是被搅扭撕拉。

    汗水,湿透了重衫。

    用自己的手,结束这痛苦吧!

    “周靖,你慢点儿死!”

    突如其来的喝声,使他猛地一震,举起的手,缓缓垂下。

    他神志半昏,无暇去分辨声音何来,但一股清凉之气,冲淡了浓厚的烟硝,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隐隐造人一道亮光,那像是一道石门。

    门内,叠出数个灰蒙蒙的人影。

    周靖用力地集中视线,人影忽生忽灭,最后,只剩下一个袅娜的白色人影。

    这是幻境,人死后的幻境……

    他想,自己己经解脱了。

    话声再度入耳,冷峭而熟悉:“周靖,说话呀!”

    这次,他看清了,洞壁果真裂开了一道门,门内一个白衣丽人,她,正是“血女甘小梅”。

    他揉了揉了眼睛,再看,没有错,是义姐甘小梅。

    但,他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因为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周靖,你说话呀!”

    “我……我没有死?”

    周靖站起身来,骇异至极地望着甘小梅,激动万分地道:“姐姐,你……”

    “住口,谁是你姐姐?”

    周靖神思尽复,他觉察出眼前的并非幻像,而是事实,但甘小梅的话使他震惊了,他惶然地退了数岁,栗声道:“姐姐,怎么回事?”

    甘小梅秀眸杀机隐现,森冷地道:“周靖,我们来算算这笔帐!”

    周靖骇然道:“算帐,什么帐?”

    “你自己心内明白!”

    “是否为了那天‘恨世魔姬’的事,小弟我当时口不择言,谨……”

    “住口,谁与你谈那些!”

    “那是为了什么?”

    “你要我说出来?”

    “请姐姐明告!”

    “周靖,我哥哥甘江是如何死的?”

    这一话有如晴空霹雳,震得周靖身形连晃,连连退步,他想不适甘小梅何以得悉义兄甘江的死讯,不知这死讯是否己传入“血谷主人”之耳?……

    “周靖,回答我?”

    周靖怆然道:“姐姐,你己经知道了?”

    甘小梅银牙一挫道:“不错,世间没有永久的秘密,任你狡黠如狐,也会有露出尾巴之日!”

    “姐姐的消息由何而来?”

    “一统会人头大会,之上,你与‘鬼女’石兰花表演的好戏……”

    “哦,原来是这样,姐姐……”

    “不许你如此称呼!”

    周靖一窒,道:“当初隐瞒此事,小弟有不得己的苦衷!”

    “什么苦衷?”

    “义兄临死交代,不许把死讯传给伯母,怕她老人家受不了……”

    “真的是如此?”

    “难道你不相信?”

    “不错,我不相信!”

    “你的意思是……”

    “你坦白说出我身长甘江的死因!”

    周靖略作思索之后,把途遇甘江,临死结交,赠“血心”受重托,以及“鬼女石兰花”

    为未婚夫报仇,杀死“盖世太保”洪一民,等等经过,说了一遍。

    甘小梅冷笑数声道:“周靖,你还是说出实情为妙!”

    周靖剑眉一整道:“这便是事实经过!”

    “如果我说家兄是死于你与‘鬼女’石兰花之手,你有何话说?”

    “姐姐岂能如此想法?”

    “你能提出证据证明家兄确实死在天邪院主之手吗?”

    “鬼女石兰花与‘冥宫’护卫长吕子英便是人证!”

    “如果你们串通一气呢?”

    “姐姐抹煞事实,我百口莫辩!”

    “血女甘小梅”双目似电,直射在周靖的面上,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周靖问心无愧,满面坦然之色。

    久久--

    “血女甘小梅”以低沉的音调道:“周靖,我相信你一次,容我调查事实真相,如果我发现事实并非如你所言,我随时会取你的性命!”

    周靖露出一丝苦笑道:“听凭姐姐,小弟无话可说!”

    “好,算作暂时拣回了一条命!”

    周靖人本孤傲,但因为义兄甘江输功之德,与义母“血谷主人”传技之恩,他咬牙受了下来。

    “姐姐可容我问几句话?”

    “你讲!”

    “义兄凶讯,伯母她老人家可曾知道?”

    甘小梅粉面一惨,道:“不知道!”

    “这事希望能瞒住她老人家。”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永久!”

    “还有,姐姐怎地会在此现身?”

    “我无意中得悉洪一敏在此预埋炸药的阴谋,所以先期赶来等候,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他不知道这石洞并非死岤,另有暗道可通!”

    “小弟谢过姐姐救命之恩!”

    “不必,我当初的本意是要杀你以报血仇,并非存心救你!”

    “但,事实上小弟己获大恩!”

    “你可以走了!”

    “小弟还有件至关紧要的事相告?”

    “什么事?”

    “说来惭愧,小弟一时大意,‘血心’已被人夺去……”

    “血女甘小梅”神色顿呈紧张,急声道:‘什么,你说‘血心’被人所夺?”

    “是的!”

    “什么人?”

    “他自称‘林中人’,身手极高,小弟无法看出对方面目!”

    “林中人?”

    “不错!”

    “武林中能令你周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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