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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挟起周靖,闪电般向总会堂方向射去,身法之快,世无其匹。

    两个俊美少年双双弹身扑去。

    暴喝声中,“一统会”的高手再度横身拦截……

    只这眨眼之间,“妙手书生”和周靖己消失无踪。

    “当!当!当”

    钟声大振,显示着震骇武林的人头大会即将开始,“恨世魔姬”等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退到看棚之内,一群白衣人也相继退去。

    一场骇人的凤暴,暂告止息。

    “恨世魔姬”冷厉至极地向“鬼女”石兰花道:“石兰花,你杀人,他代你顶承,你究竟存的什么心?”

    “他咎由自取!”

    “你不觉良心不安?”

    “恨世魔姬居然也谈良心两字!”

    “石兰花,这笔帐我会替他讨的!”

    “鬼女石兰花”阴森森地一笑道:“他是你什么人?”

    “这你管不着!”

    “鬼女石兰花”不屑地嗤了一声道:“不会是你的爱人吧?”

    “恨世魔姬”丑脸一无表情,但目光抖露出恐怖杀机,栗声道:“是,怎么样?”

    这一答大出“鬼女石兰花”意料之外,“恨世魔姬”不但奇丑绝伦,年纪可以做周靖的母亲而有余,她本是讽刺她的一句话,想不到她竟然承认了,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鬼女”石兰花倒反而无言以对了。

    且说周靖被“妙手书生”挟持,飞奔向总会堂。

    顾盼之间,来在一间大厅之内。

    厅中除桌椅之外,别无其他摆设,居中桌后,是一个红帐幄。

    此刻,罕无人迹,空气在神秘之中透着恐怖。

    “妙手书生”斐庄松开了周靖,低声道:“乖乖的,别打算有所异动!”

    周靖心里恨得牙痒痒的,闻言只轻哼了一声。

    “妙手书生”向着那低垂的红色帐幄一躬身,道:“禀会主,人已带到!”

    帐慢之后,传出一个苍劲震耳的声音道:“押上大会坛台!”

    周靖剑眉一竖,俊目电张……

    “妙手书生”以手肘轻轻一触周靖,口里道:“禀会主,属下有下情回禀!”

    那苍劲的声音道:“说!”

    接着是一阵寂然,只见“妙手书生”斐庄嘴唇不停地金动,显然他是以“传音入密”之法,向他的会长禀报事情始末。

    周靖虽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他意识到可能与“血心”有关。

    果然,帐幔中传出一声惊讶的问话道:“什么,他佩有‘血谷’信物?”

    “妙手书生”恭谨地道:“是的!”

    “既是如此,暂时监押!”

    “遵令谕!”

    “慢着!”

    “会长还有什么指示?”

    “他练有‘玄龟神功’!”

    “这个,是的,火候不深!”

    “带上来由本会长扶脉!”

    “妙手书生”身躯微微一颤,道:“依属下尽见,暂免扶脉!”

    “扶脉”,这名词周靖仅听说过,但想来必非什么好事。

    略略沉默之后,幔内的声音又道:“如果发生意外……”

    “妙手书生”很快地接口道:“属下自信应付得了!”

    “好,由你讯问明白回报!”

    “遵谕!”

    周靖的性格,当然不愿作阶下之四,听任宰割,猛一聚劲,作势就要……

    “妙手书生”手出如电,一把扣住周靖腕脉,一股奇异的劲道,从指尖透入周靖的腕脉岤内,周靖真气骤然松懈,被“妙手书生”极快地带离厅堂,转入一条甬道之中。

    “周靖,你几乎误了大事!”

    话声系以“传音人密”之法发出。

    周靖心中一动,也以同样的传声说道:“阁下意欲何为?”

    “救你!”

    “哼,擒捉在下的也是阁下?”

    “逼迫至此,不得不然!”

    “目前何住?”

    “地牢!”

    “地牢,阁下弄什么玄虚?”

    “这是救你的第一步!”

    “在下不须人救……”

    “你反抗无益,会中功力超过你的不下百人,你插翅难逃!”

    周靖不由倒帛了一口凉气,的确,眼前的“妙手书生”功力就不知超过自己多少倍,“玄龟神功”不惧掌指剑刃,而他一指之力,使自己功力不能聚,纵有反抗之心,亦无反抗之力。

    “阁下为什么要救在下?”

    “为了‘血心’!”

    “在下不解?”

    “稍时再谈,现在快走!”

    甬道阴森黝暗,有如鬼域,经过不少次的转折沉之后,来在一列铁门之前,“妙手书生”

    伸手按了其中一道铁门,格格声中,现出一个门户,竟然有四重门槛之多,每一重铁门,厚逾三尺。

    周靖寒气大冒,这三尺厚的四重铁门,任你功力通玄,也难破开而出。

    他身不由己地被带入地底铁车之中,迅速地自动台上。

    “妙手书生”斐庄松开了扣在周靖“腕脉岤”上的手指。

    周靖满腹怨毒,一翻腕,一掌劈向“妙手书生”当胸,他自得甘江输功,本身己具备一甲子以上的修为,挟愤发掌,势道相当惊人。

    “砰!”

    “妙手书生”身形晃了两晃,他不闪不避,硬接了一掌。

    “你为何不还手?”

    “凭你还伤不了我!”

    “看掌!”

    “砰!砰!”两声暴响,“妙手书生!”退了三步,但却夷然无损。

    周靖颓然垂下了手。

    “妙手书生”朝牢地上一指,道:“坐下,听我说!”

    周靖一半好奇,一半无可奈何地原地坐下。

    “妙手书生”凝注了周靖片刻,沉缓地道:“我怀疑你的身世?”

    周靖陡然一震,他自去过“地灵宫”之后,已证明自己确实不是“霸王鞭”周公铎的亲生子,由于“地灵夫人”讳莫如深,所以,他的身世仍是一个难解的谜,想不到“妙手书生”

    斐庄”竟然也提他的身世问题,当下愕然道:“阁下怀疑之点何在!”

    “你不是‘霸王鞭’周公铎的儿子!”

    “阁下根据什么这样说?”

    “根据你的容貌武功和‘血心!”

    “那阁下认为在下的真实身份是谁?”

    “这要问你了!”

    “在下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有难言之隐?”

    “没有!”

    “那你的‘血心’和‘玄龟神功’何来?”

    “这个……”

    周靖忽地沉吟起来,他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心念数转之后,暗忖,也许能从对方口中探出自己的身世也不一定,可是对方的动机何在呢?

    当下反问道:“以阁下猜测,在下应该是什么身份?”

    “血谷少主!”

    周靖一震道:“血谷少主?”

    “不错,名义上是,实际上不是!”

    “在下不懂?”

    “如此说来,你不是?”

    周靖脑内灵光一现,他想起了义兄甘江,莫非对方把自己当成了甘江?不错,“血心”

    是甘江之物,而“血谷主人”是甘江的母亲,当然他是“血谷”的少主,由是而观,“地灵夫人”也许和“妙手书生”的看法一样,如果自己所想不错的话,自己的身世更加扑朔迷离了……

    “阁下莫非认为在下应该姓甘而不姓周?”

    “妙手书生”一跃而起,激动至极地道:“不错,你……你……”

    “可惜在下不姓甘!”

    “妙手书生”面色一变道:“少主!你……”

    “在下不姓甘!”

    “那你怎会说出……”

    “姓甘的我认识!”

    “你认识?”

    “不错,他叫甘江,‘血谷少主’!”

    “人呢?”

    ‘发了!”

    “妙手书生”双目倏露奇光,在黝暗的地牢中,像两道电炬,直照在周靖的面上,激颤无己地道:“死了?他死了!少主死了……阁下是‘血谷’门下?”

    “不是!你何以称甘江为少主?”

    “这个……歉难奉告,他是如何死的?”

    “死于j夫滛妇之手!”

    “谁?”

    “鬼女石兰花和盖世太保洪一民,在下找上‘鬼女’就是要代甘江报仇!”

    “哦,所以你杀了洪一民?”

    “不,人是‘鬼女’所杀,她借人头与在下过关赴会……”

    “这怎么可能呢?”

    “在下也想不透其中蹊跷,甘江临死时如此交代在下,当然不会假,而‘鬼女’石兰花何以在谋夫之后,又杀死j夫,就令人莫测了!”

    “我要为少主报仇……”

    “不,报仇的事有我,我受他临死之托,同时受赠‘血心’,岂能辜负死者!”

    “妙手书生”眼中竟然流下泪来。

    周靖对他是茫然不解,由此看来,“妙手书生”也是一个神秘人物。

    “在下可否提出几个问题?”

    “妙手书生”一顿首道:“可以,如果我能答复的话,不会使你失望!”

    “第一,刚才贵会长所说扶脉是什么意思?”

    “要废去你的武功,所谓扶脉,是一种极厉害的失传武功,专破内家罡气,甚至‘玄龟神功’练到极致,也难逃一指之厄!”

    “阁下刚才制住在下的功力就是……”

    “哪仅是毛皮,敝会长才算登堂入室,第二呢?”

    “贵会长是否就是绝迹江湖的‘武林一君’?”

    “我告诉你,是的!”

    周靖登时血脉贲张,他想起了“圣剑飞虹易斌”失踪后,在壁角发现的字迹:“黑箱,周物,武君。”如果所指就是“武林一君”的话,那“黑箱”的下落,父亲周公铎的死因,以及易斌的下落,都将有端倪可循,只要找到易斌,自己的身世问题,必可有个水落石出。

    心念之中又道:“黑箱是否落入贵会长之手?”

    “这个……无可奉告!”

    周靖咬了咬牙道:‘即使阁下不说,在下也肯定是的!”

    “随你自己去想吧!”

    “如此,在下还有一事请教!”

    “什么事?”

    “圣剑飞虹易斌的下落!”

    “我只能告诉你他还在世间!”

    “在贵会的掌握中?”

    “无可奉告!”

    周靖暗自点了点头,他己认定“圣剑飞虹”易斌是落在“一统会”的手中,由此推断,父亲“霸王鞭”周公铎必是死于“一统会”之手。

    恨与仇又一次在他血管中奔流。

    可是目前,他是笼中之四,生死全在未定之天。

    他想到“一统会”会长动力之高,不禁连打了几个寒颤,“玄龟神功”武林绝学,几乎可媲美金刚不坏神功,而竟不能挡他一指,那他的功力岂非是天下无敌了,要索血仇,岂非比登天还难……

    “妙手书生”斐庄双眼发直地望着牢顶,似乎在考虑一个重大的问题,久久才道:“周靖,我说过要救你,一定要救你出囚!”

    “阁下不后悔?”

    “后悔,为什么?”

    “坦自告诉阁下,为了‘黑箱’,为了血仇,在下会再来!”

    “血仇?”

    “不错,先父‘霸王鞭’周公铎惨被杀害之仇!”

    “你错了!”

    “难道……”

    “令先尊并非死于‘一统会’之手!”

    周靖一怔神,道:“阁下这话……”

    “我可以保证,这是事实!”

    “那先父是死于何人之手?”

    “我该告诉你吗?”

    “悉随尊意!”

    “好,我和告诉你,周公铎是死于‘天邪八妖’之手,因他在地上留字,被后来者发觉而殃及‘圣剑飞虹’易斌,这你明白了吗?”

    周靖惊声道:“明白了,阁下盛德,在下当铭肺腑!”

    “不必。这是一点因果,如非你胸佩‘血心,使我错认你的身份,也未曾与敝少主甘江有渊源的话,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也许,我已要了你的性命……”

    “在下恩怨分明,不论阁下动机如何,在下一样感激!”

    “我说过不必!但有一点,我要求你……”

    “请讲。”

    “敝会长的来历,不能传诸江湖!”

    “这个在下答应!”

    “还有,‘天邪院’已加盟‘一统会’,你如向‘天邪八妖’寻仇,无异与‘一统会’为敌,以你目前身手,不是‘八妖’之敌,这一点你自己考虑!”

    “在下会考虑的!”

    “好,现在我必须要去参与‘人头大会’,牢顶有一个气孔,你看到了?”

    “看到了!”

    “我走后你可用真气凝声之法,对气孔发话,只须频念‘血心埋恨’四个字,自会有人救你出去,但记住,不能说出是我教你的主意!”

    “在下记住了!”

    “还有,来人如问你‘血心’来历,你可说是‘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甘江所赠,托你代他报仇,切记!”

    周靖激动不已地点了点头。

    “妙手书生”斐庄启开铁门,一闪而逝。

    周靖凝望着牢顶通凤的气孔,心里于头万绪,这一切的经历,委实离奇得令人无法想象。

    义兄甘江既是“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那“血谷”主人岂非是甘祖年之妻,但武林传言,甘祖年夫妇己死于十八年前,双双葬于巫峡“钓鱼矶”,这是从何说起呢?可惜,不曾向“妙手书生”问个清楚。

    这可能会来救自己的人,又是谁呢?

    难道“一统会”与“血谷”之间,有什么渊源?

    终于--

    他照着“妙手书生”斐庄的指示,面对车顶气孔,气贯丹田,凝聚发声:“血心埋恨!”

    一遍,两遍,三遍……

    格格声中,牢门突地自动开启。

    周靖一颗心不由怦怦而跳,停止了呼叫,目光凝注牢门,但却久久而无动静,正自惊疑不决之际,一个幽灵般的人影,倏然出现。

    周靖骇然望着那人影,悠然飘入牢来。

    来的,赫然是一个冰肌玉骨的半老徐娘。

    那妇人乍见周靖之面,似乎相当震惊,寒星似的目光,一不稍瞬地在周靖周身打量,粉腮在不停地变幻着颜色。

    周靖心里直发毛,但又不好先开口求救。

    盏茶工夫之久,那妇人才以一种冷得像是大漠朔风般的声音道:“你是谁?”

    周靖定了定神,道:“晚辈周靖!”

    “你姓周?”

    “是的,请问前辈……”

    “不必问了,你说血心埋恨是什么意思?”

    周靖不由一窒,他是照“妙手书生”的吩咐说的,什么意思他当然不自但又不能稍露破绽,灵机一动,道:“晚辈被囚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中,‘血心’随之沉沦,岂不终生埋恨。”

    “你‘血心’何来?”

    “义兄所遗赠!”

    “义兄,谁?”

    “玉面无敌甘祖年之子甘江!”

    中年妇人顿时面现惨痛之色,退了一个大步道:“甘祖年之子?”

    “是的!”

    “你说遗赠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那义兄业已死亡!”

    中年妇人双目电张,颤声道:“死亡,那孩子死了?”

    “是的!”

    “如何死的?”

    “被他妻子伙同j夫谋害!”

    “有这样的事?”

    “晚辈受托代他报仇!”

    “仇报了没有”

    “没有!”

    “你如何被囚此地?”

    “因来此参加‘人头大会’,触犯禁例而被擒!”

    中年妇人面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两颗清泪,滚落腮边,口里喃喃地道:“死了,都死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哀哀凄语,令人不忍卒听。

    周靖茫然地望着眼前这神秘的妇人,暗忖,难道又是一个断肠人?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谁?

    中年妇人又开了口:“你说你要为那孩子报仇?”

    “是的!”

    周靖知道她口中的孩子就是甘江,她称甘江为孩子,“妙手书生”称甘江为少主,而她和他又是“一统会”的人,这其中有何蹊跷呢?

    “地灵夫人”也称自己为少主,如果说“地灵夫人”是误认自己为甘江,那“地灵宫”

    难道也是“血谷”一脉不成?

    那自己的身世确实成了谜了,如果说“地灵夫人”是错认了人,但“神风掌”王魁等人,也指证自己并非周公铎之子,那自己到底是什么具世呢?

    目前,除非找到岳丈“圣剑飞虹”易斌,否则身世难明。

    但,他忽地又想起“地灵夫人”是依据自己少一个脚趾而断定自己的身份,难道天下有这般巧事,江也少一个足趾不成?…

    中年妇人沉思有顷,幽幽地道:“看在那孩子份上,我放你出去!”

    周靖忙施一礼道:“谢过前辈!”

    “随我来!”

    周靖随在中年妇人身后,通过一条长长的地道,眼前一亮,又是一番天地,但见奇花异卉,在休修竹,掩映着一幢精含,四周绝壁环列,有若桃源仙居。

    转眼之间,来到精舍之前。

    中年妇人一摆手道:“你在门外稍候!”

    周靖止住了脚步,停立精舍门前,目光不自然地瞟向了屋内,这一看之下,使他心头巨震,脱口惊呼道:“黑箱!”

    精舍当门靠右的矮几上,摆了一个长约两尺的黑色箱子。

    周靖可不知道这“黑箱”是否风靡武林的那“黑箱”,他这一声惊呼,是直觉的。

    中年妇人重又回转身形,她身后已多了两名诗婢。

    “你说什么?”

    周靖强捺激动的情绪,用手一指道:“黑箱!”

    “黑箱怎么样?”

    “请问这‘黑箱’是否传言中内藏武功秘茬的那‘黑箱’?”

    中年妇人一蹩眉道:“是又怎样?”

    “如果是的话,它应是晚辈之物!”

    “为什么?”

    “先父因此而丧生,晚辈岳丈‘圣剑飞虹’易斌因此而失踪……”

    “这并不能证明是你姓周的东西!”

    周靖愤火中烧,顿忘眼前处境,抗拒道:“难道会是前辈之物不成?”

    中年妇人冷冷地道:“此物本是‘玉面无敌’甘祖年所有……”

    “不错,传言的确如此,但却是先父‘霸王鞭’周公铎所保有!”

    “这‘黑箱’对我而言意义深长,对你而言,如同废物!”

    周靖惑然道:“敢顺其详?”

    “它本是一只空箱!”

    “空箱?”

    “不错,一只毫无价值的空箱!”

    周靖心念疾转,难道传言不实,箱中根本没有什么秘老之类的东西,但为什么会引起这多武林人垂涎争夺?又何以会落在这神秘妇人之手?她说对她而言意义重大是什么意思?

    “黑箱”既在此出现,“圣剑飞虹”易斌的下落不也与“一统会”有关?

    在“一统会”中,她是什么身份?

    易斌留言:“黑箱,周物……”决非无因,分明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岂能容他人占有,况且父亲是因此而死,不管周公铎是否是自己亲生之父,抚育之恩天高地厚,自己当对他在天之灵有所交代,目前如能寻到易斌,真相当可大白……

    心念之中,道:“请问‘圣剑飞虹’易斌是否落在贵会之中?”

    “你问这什么意思?”

    “黑箱与易斌是同时失踪,既然‘黑箱’在此,那易斌本人……”

    中年妇人似己不耐,一挥手道:“话说到此为止,现在派人带你离开!”

    说着,回头向二婢之一道:“带他出谷!”

    “遵令!”

    周靖恨恨地道:“前辈德意,晚辈不敢忘,但有一天晚辈会再‘风火谷’,取回‘黑箱’!”

    中年妇人莞尔一笑道:“我放你是看在甘江那孩子份上,不必挂在心里,至于你以后的行动,是你自己的事,不过你倒是很有志气!”

    说完,转身入内。

    那婢女望着周靖掩口一笑道:“走吧!”

    周靖再次瞥了那只“黑箱”一眼,转身跟着那侍婢行去。

    穿越过另一条隧道,来到广厦之中,但见重门叠户,警卫森严,侍婢迳自带着周靖走出总坛之外。

    广场上人去场空,只有几个流落的人影在晃动,显然“人头大会”己经闭幕。

    侍婢直领周靖出了三道大关,方才回身。

    周靖眼望谷口,自语道:“我会再来的!”

    蓦然--

    一个冰寒至极的声音道:“不必再来,你目前就走不了!”

    周靖这一惊非同小可,霍地回转身形,只见距自己一丈之外,站着两个白袍老者,面含阴笑,一下稍瞬地注定自己。

    两老者胸前,各绣了一个酒杯大小的黑字,一个是“雷”,另一个是“电”。

    周靖心中疾转道,那中年女妇人才放了自己,怎又派人追截,莫非……

    那胸绣“雷”字的白袍老者,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自了的话,可以落个全尸!”

    周靖登时七窍冒烟,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口气不小,你俩在会中算是什么角色?”

    “嘿嘿嘿嘿,小子,‘一统会’风火雷电四大金刚之二,你不算冤吧?”

    “四大金刚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会长对你小子特别关心,令老夫二人打发你上路!”

    周靖闻言之下,杀机陡现,寒声道:“你俩无妨出手试试!”

    “小子,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凭你也配老夫二人联手!”

    “哼!”

    “小子,你自了倒干脆些,免得老夫费手脚!”

    “看掌!”

    暴喝声中,周靖一拳击向了“雷金刚”当胸,这一掌挟愤而发,他己用上了全力,劲势之强,令人咋舌。

    “雷金刚”手掌一圈,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惊人的一击。

    周靖不由寒气大冒,对方的功力,高出自己甚多,若不施杀手,恐怕真的脱不了身,心念动处,“一招残身”顿告施出。

    “雷金刚”面色一变,弹了开去。

    周靖得理不让,又是原式“一招残身”跟踪追击。

    “雷金刚”再次弹退。

    残身、夺命、碎尸,这三绝招是“血谷主人”精研独创,凌狠诡或世无其匹,“雷金刚”

    功力虽高,却无法破解,只有闪避的份儿,但话又说回来,换了功力稍弱的高手,连闪避也办不到。

    周靖如影附形而进,施出了“二招夺命”。

    “雷金刚”心头大震,他想不到对方会有这武林罕见的绝招,身形划处,一连变幻了三个位置,周靖招式出手,对方人影己杳。

    “接老夫一掌试试!”

    如雷暴喝声中,“雷金刚”展开反击,一道撼山惊峰的劲,罩身卷向了周靖。

    “砰!”

    周靖被震飞两丈之外,但他有“玄龟神功”护身,一个翻滚,又站了起来,身形一闪,弹回原地。

    “雷金刚”大吼一声,连劈三掌,劲势之强,骇人听闻。

    砂飞石泻之中,周靖又被卷飞三丈之外。

    “电金刚”点了点头,身形电闪一欺,攻出一招,闪身出招,快逾电光石火,招式之凌厉诡或,更是令人咋舌。

    “雷金刚”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攻势。

    周靖连演二绝招,以攻应攻,正面的“电金刚”被迫退了开去,但后面的“雷金刚”恰在此时攻到,周靖尚不及转身变势,掌锋已切至背脊……

    “砰!”

    周靖一个踉跄,前冲八尺才稳住身形,虽然他有“玄龟神功”护体,但对方的功力太高,这一掌劈得他眼前金星乱冒。

    尚未缓过气来,“电金刚”攻招又至。

    雷电二金刚,此进彼退,配合得天衣无缝。

    恍眼过了二十招,周靖己达疲于奔命之境,顿时险象环生。

    二金刚攻势更紧更密,势如骇电奔雷。

    眼看周靖再难支持十招……

    就在此刻--

    一声使人毛骨悚然的冷哼,倏告传来。

    双方不期然地停了手。

    三丈之外,一个窈窕的身影,背向三人而立,那冷哼声,想来必发自这女人之口。

    以二金刚和周靖的功力,竟然被人欺近身侧而不自觉,这女子的身手,确属骇人。

    周靖几乎失口而呼,这身影多么熟悉,但一时之间,他想不出她到底是谁。

    “雷金刚”干咳了一声,道:“姑娘何方高人?”

    那女子并不回身,冷飓飓地道:“你不配问!”

    这句冷漠狂傲的话,使二金刚霍然变色。

    “电金刚”重重一哼道:“请说出来意!”

    “你两个老匹夫与姑娘滚回‘风火谷’去!”

    “嘿嘿嘿,想不到竟然有不知死活的人敢到‘风火谷’撒野!”

    “我要你俩快滚!”

    “雷金刚”振声狂笑道:“姑娘口气相当不小……”

    那神秘女子声音突转尖厉道:“滚是不滚?”

    电金刚暴喝一声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丫头是什么长相!”

    话声中,身形暴弹而起,快逾电光石火地出手抓向那女子的后背。

    “你找死!”

    娇喝声中,那女子仍然不回身,双掌极其诡厉地反拍而出。

    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过处,传出一声闷哼,“电金刚”的身形被反弹而回,“哇!”地喷出一股血箭,身形摇摇欲倒。

    以“一统会”四大金刚之一的“电金刚”的身手,竟然挡不住一击,此女功力,确实骇人听闻。

    反手发掌,掌声如雷,这也是武林罕闻的怪事。

    “雷金刚”顿时面露骇极之色,脱口道:“天雷法掌!”

    周靖为之心头一震,他第一次听见“天雷法掌”这名称。

    “雷金刚”栗声道:“姑娘是‘玄玄老人’门下?”

    那女子冰寒至极地道:“你不配问!”

    “姑娘是存心架这小子的梁而来?”

    “你再多说一句,我一掌废了你,识相的快滚!”

    雷、电二金刚互望了一眼之后,双双转身“雷金刚”回头道,“这笔帐‘一统会’会讨还的!”

    “哼!”

    二金刚弹身疾弄人谷而去。

    周靖凝望了那女子的背影片刻,猜不透对方是为自己而来,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凑巧碰上,他隐约记得他父亲周公铎生前曾提到过“玄玄老人”,“玄玄老人”己数十年不现江湖,功力之高,无法臆测,难道这女子真是“玄玄老人”之徒?

    但,对方总算是解了他的危厄,当下朗声道:“请教姑娘上姓芳名?”

    “你问这干嘛?”答话之声,冷若冰霜。

    周靖窒了一窒,道:“在下谢过姑娘解围之德!”

    “这大可不必!”

    “姑娘既不愿赐告芳名,在下告辞……”

    “慢着!”周靖又是一愕,道:“姑娘有话要说?”

    “嗯!”

    “请讲!”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周靖惊“哦!”了一声,蹬蹬蹬退了五个大步,激动得全身颗颗而抖……

    第六章精断义给

    周靖激动得语不成声地道:“原来是……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

    “云妹……你……”

    这女子赫然正是“圣剑飞虹”易斌的女儿易秀云,也就是周靖的未婚妻,数月前,周靖怀疑易斌是杀父凶手,而与她解除婚约,以后证明事出误会,周靖既愧且海。

    现在,面对易秀云,周靖自是激动不己。

    数月不见,易秀云习得了这具骇世震俗的功力,倒大出周靖意料之外。

    易秀云冷笑了一声道:“周靖,话说明白一点,谁是你的云妹?”

    周靖心里一阵刺痛,歉疚地道:“云妹,前此事出误会……”

    “哼,说得倒轻松!”

    “难道云妹就不能原谅愚兄的这一遭?”

    “你我关系已断……”

    “我说过是我的错,望云妹能原谅!”

    “周靖,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人,总有错的时候……”

    “今天,我解了你的围,算是偿还你上次与‘恨世魔姬’交手的债,所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至于你对我的侮辱,我说过要报复的!”

    周靖再退了一个大步,道:“云妹……”

    “住口,我不是你的云妹!”

    周靖咬了咬牙道:“难道我们之间的一切,就算完了?”

    易秀云眼圈一红,但随即又被愤怒之色所掩,冷声道:“这是你周靖存心要如此!”

    “云妹……”

    “周靖,我再一次警告你,我不是你的云妹!”

    周靖痛苦的望了易秀云一眼,全身起了一阵痉挛,这门亲事是自幼他父亲作主所定,想不到一场意外而被彻底摧毁,他自责自己太意气用事,他希望尽力挽回,然而,易秀云的态度,使他如落足冰窖之中,透心冰凉。

    本来,他准备告诉她,她父亲可能被囚“一统会”中,现在他开不了口。

    追根溯源,易斌失踪是受了“黑箱”之累,他在片刻之间决定了由自己承坦。

    易秀云幽幽回身,准备离去……

    周靖脱口道:“你要走了?”

    易秀云回身道:“我为什么不走?”

    周靖钢牙一咬,道:“你说你要对我报复?”

    易秀云粉腮一要道:“不错!”

    “那何不就现在?”

    “现在你不是我的敌手,我不想举手投足之间便杀了你!”

    话声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周靖冷傲之性突被激发,寒声道:“你要杀我?”

    “也许会,也许不会!”

    “下手吧?”

    “错过今天!”

    “我不喜欢欠债!”

    “你要逼我出手?”

    “就算逼你吧!”

    周靖只感觉一颗心似乎在收缩,在下沉……

    一双未婚夫妻,要做了对头冤家,这真是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易秀云向前跨了两步道:“周靖,你以为我不敢出手?”

    周靖冷漠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出手吧!”

    易秀云粉面一沉,玉掌倏扬,一道排山的劲气,撞向了周靖当胸,掌风过处,并无雷声,显然她不是用的“天雷法掌”。

    “砰!”

    周靖不闪不避,硬接了一掌,身形连晃之中,退了五个大步。

    “你为什么不还手?”

    “在下接受你的报复,稍赎内疚!”

    “你在卖弄‘玄龟神功’,以为我伤不了你,是吗?”

    “随你怎么想!”

    “看掌!”

    声落击出,震耳雷鸣声中,挟以一声轻哼,周靖踉跄退到一丈之外,俊面蓝白,身形摇晃不止。

    “再接一掌试试!”

    易秀云双军齐扬,疾划而出,轰隆雷鸣之声,震得四山齐应。

    惨哼声起,周靖被抛出五丈之外,但他立即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抹口边血渍,缓慢地移动着脚步,走近易秀云身前,怆然道:“你满足了?”

    易秀云银牙一咬,道:“不!”

    “你准备怎么样?”

    “要你的命!”

    周靖笑了,笑得那么怆厉。

    “易秀云,我周靖并不惜命,你只管下手好了!”

    易秀云粉面上的肌肉,起了一阵抽搐,芳心不知是一种什么感受,周靖是她的未婚夫,她爱他,然而周靖在情感冲动之下,宣布与她解除婚约,她认为是毕生最大的屈辱,所以她恨他,在自尊心的驱使下,她要报复,然而在潜意识里,她对他的爱并未消逝,也许,因为她仍然深深地爱着他,所以她也就更恨他。

    在男女之间的情感上,爱和恨都是非常强烈的,而且常会趋向极端。

    爱得深恨更深,由爱而产生的恨,是一种极端的恨。

    现在,易秀云在忍受着爱与恨的煎熬。

    周靖此刻,却是愤怒掩没了内疚,再次冷漠地道:“易秀云,出手呀!”

    易秀云咬了咬牙,“天雷法掌”挟以十成功劲发出。

    “天雷法掌”上古绝学,除非练就了“金刚不坏神功”,否则任何动力通玄,也难当其一击。

    周靖虽练有“玄龟神功”,但也难当这震世骇俗的一击。

    惊天动地的雷鸣声中,惨号再传,周靖的身形飞泻而出,栽落五丈之外……

    易秀云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周靖萎顿在地,一动不动。

    蓦地--

    易秀云一擦泪痕,冷冷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话声才落,不远处的树后,幽灵似地飘出两条人影,落地无声,赫然是两个俊美潇洒的少年。

    两少年匆匆飘向地上的周靖……

    “别动!”

    随着这一声冷喝,两少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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