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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留。

    小老头走进石室,反手关上石门,捡起地上的两个蜡丸。

    “那人是谁?”我问。

    小老头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走过去看向适才那人留下的两个蜡丸,一红一白,并无出奇之处。

    小老头捏着两个蜡丸看着我说道:“那人说‘白色救人,红色救命’,你可听见了?”

    我点点头。

    小老头拿起白色蜡丸对我说道:“如果那人有心帮助我们两个的话,那这白色蜡丸中说不定就是救你朋友的东西。如果那人是敌非友的话,那这蜡丸中很可能就暗藏机关,只要一打开,可我们俩可就没命啦。”

    我盯着蜡丸看了一会儿说:“大叔,我们现在身处险地,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说得不错!可你还年轻!”小老头看着我摇了摇头,然后猛然一转身,打开石门,冲了出去,在枯井中用力捏碎蜡丸。

    “大叔!”我失声喊道。

    阳光洒进枯井中,小老头的身体开始颤抖,起初我以为他是中了毒,正要为他哭喊。不想小老头竟大笑着走了进来,随手又把门关上了。

    他走到我面前把适才握着蜡丸的手摊开,里面竟然是一张黄纸,黄纸上是一串字迹。

    “树林中村民已被除去尸蛊,傍晚便会失去控制攻击村庄。沈刘两人被困祠堂中,未伤性命。你等趁乱救人后,一路往南,湘西子午河畔有人接应,切记从速!”小老头欣喜若狂地念着黄纸上字,双手不住地颤抖。

    #奇#原来他刚才是高兴。

    #书#“活死人一旦被除去尸蛊,就不会再受那些人的控制,到时候他们只顾逃命。我们救人便有机会啦!”小老头抓住我的手兴奋地说道。

    我却并未感到兴奋,这黑袍人实在诡异,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藏身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是只有唐四,刘中正老人和眼前的小老头才知道的吗。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怎么办?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忍不住提醒小老头,别兴奋得昏了头。

    小老头笑过之后说道:“小兄弟,你心中所想,其实我也担心过。不过我倒觉得这个人是有心帮我们的。你想想,这个人不但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处,而且还知道如何打开石门的机关。光凭这些,他要是想至我们于死地简直易如反掌。至于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推敲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趁那些活死人村民还没有涌进村子的时候想好如何救人的方法。你说呢?”

    小老头说得也有道理,看来现在只能赌一赌了。

    我点了点头,当下和小老头商量起如何趁乱救人的方法。

    由于对方人多势众,我们只能从祠堂的后前窟窿处爬进去,找到被困的沈牟白和刘龙枪,然后只等活死人一涌入村子,便趁乱救人。按照黄纸上的安排一路往南直奔子午河,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至于那颗红色蜡丸,小老头执意让我来保管。黑袍人已经说得很明确了,白色救人,红色救命,这红色蜡丸中想必便是在危机关头救命的方法。小老头说自己年岁大了,腿脚不便,万一丢失后患无穷,放在我这里比较安全。

    我不好推辞,只得小心翼翼放进怀里。

    夕阳西下,一片血色洒进枯井中。

    我和小老头临出石室前又拜了拜刘中正老人的遗体,这才关上石门,爬出枯井,一路摸向黑水村祠堂。

    小老头童年居住在黑水村中,自然了解这里的一些隐蔽的胡同,他带着我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胡同口看见祠堂的大门。

    祠堂大门处有凡六的两个徒弟把守着,里面隐约可见数条人影在晃动和微弱的火光。不一会儿,凡六晃着侏儒般的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背着手大声叮嘱两个徒弟要好好看守,要是敢睡觉就把他们全部喂那些中了尸蛊和埃博拉病毒的村民。

    他那两个徒弟战战兢兢地连连点头,可他们并不知道不久后那些活死人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说话间,祠堂中走出一个男子。

    只见这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银发披肩,举止优雅稳健,俨然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可细看对方的长相,我不由大跌眼镜。那白袍男子年纪也就二十左右岁,而且生得俊眉朗目,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节,只不过他说话的声音不知为何总是阴沉沉地,让人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见男子出来,凡六赶忙上前说笑,那样子极是谄媚。

    可男子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脸上隐隐露出不屑。

    “就是他!”小老头指着那男子低声对我说:“他就是那天在树林说话的男子,不过还有一个女人,不知道她现在去哪里了。”

    “别忙,该来的总会来,一会儿有这帮孙子受用的!”我恶狠狠地说道,心里想着他们被那些活死人撕成碎片的样子。

    “你确定那些活死人真的没问题?”男子高声问凡六。

    “哈哈……”凡六用力的拍了拍胸口说道:“您放心,按照主人的安排我在那具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女人’身上下了尸蛊,那些村民感染了埃博拉病毒后就会发狂,再加上又中了尸蛊,就具攻击性了。可中了尸蛊的人只会听下蛊的人的命令,只要他们身上的尸蛊不被除去,就没事儿!”

    “哼哼,”男子冷笑了数声说道:“那些活死人放在树林里无人看管,如果尸蛊被人趁机除去了呢?”

    “绝对不可能!”说完,凡六也犹豫了一下说道:“眼下能解除尸蛊的只有两个人而已。不过这两个人一个已经死了,而另一个,嘿嘿,恐怕也已经去阎王殿报到了。”

    “哦?”男子背起手,看着凡六煞有介事地问道:“你倒说说,到底是那两个人呢?”

    “哈哈,”凡六裂着肥猪嘴说道:“第一个人说起来真是惭愧,他是我门下最得意的弟子。只因为我酒后玩了他老婆,杀了他全家,便叛出师门,炼制尸蛊要弑师!结果阴差阳错被我那个唐四老儿撞见,替我清理了门户。说到这里我还得感谢这个死鬼师兄呢!哈哈……”

    男子尴尬地笑笑,连连摇头。

    一听凡六这么说,我差点儿没被气死。原来我们在树林里除掉的那个家伙竟然是凡六的徒弟,我说那家伙口口声声说要报灭门之仇呢。如果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儿的话,那我们还费什么劲儿,直接让他们师徒狗咬狗得了。不过这凡六也确实是缺德到家了,竟然连徒弟的老婆都不放过,还灭了人家全家,光凭这些把这老东西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那另一个呢?”男子似乎很有兴趣追问下去。

    凡六说:“另一个就是那个唐四老儿喽。不过他中了我的黑蝎子,虽然断臂,但蝎子毒已经蔓延了他全身,活是肯定活不成了。嘿嘿,现在说不定正躺在哪里发臭呢,等我找到他的尸体,就把他炼成尸蛊用。”

    “呵呵,你可真毒。据我所知令师早逝,你这一身的本领好像还是你这位师兄手把手的传授你的吧。”男子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语气越发寒冷刺骨。

    “切!无毒不丈夫,当年他要不是错手杀死了大师兄,也不至于被同门追杀。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我杀他也是清理门户!”凡六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男子的变化。

    “好个清理门户。”男子转过身不再言语。

    不过我正好侧对着他,看到他双手下意识握紧,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那是杀气啊!

    男子不再理会凡六,转身走进祠堂。

    望着男子的背影,凡六甚是迷惑地挠挠头皮。

    夕阳坠落山后,凡六背着双手在大门口踱步,看了看愈加浓重的夜色,嘴上不由嘟囔着说道:“奇怪啦?那帮小子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就算没有抓到唐四老儿他们也应该回来啦?”

    我心说:老东西你等着吧,一会儿和你徒弟一起回来的还有活死人,到时看你怎么哭爹喊娘!

    第二十八章 百密一疏

    第二十八章 百密一疏

    “师父,不好啦!”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从牌楼的方向跑来,我一眼便认出他就是河滩上被沈牟白第一个修理的家伙。

    大汉一瘸一拐地跑到凡六身前,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凡六看见徒弟这副狼狈样,大概也预感到大事不好,他一把抓起大汉的脖领吼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大师兄和四师兄哪?”

    大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尸蛊失灵,师兄他们被活死人咬、咬死了。”

    “什么!”凡六适才还得意洋洋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拽着徒弟的衣领拉到近前吼道:“怎么可能!你们这么蠢货是不是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做,让那群畜生吸入了过量的‘寒阴草’,导致它们突然发狂了?”

    “师父,弟子跟随你这么多年,那寒阴草的分量拿捏得不说有十分火候也有八分了吧。断然不会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确实是尸蛊失灵!”大汉跪地哭喊道:“当时弟子和两位师兄给那些活死人闻完寒阴草之后,发现他们毫无反应,于是两位师兄就过去查看,结果那些活死人突然动了起来,把两位师兄团团围住,生生撕成了碎片!弟子要不是跑得快,现在也是尸骨无存哪!”

    “这怎么可能!”凡六用力甩开徒弟,一双老眼惊愕不已望向远处的牌楼:“难道说唐四老儿未死?是他解除了那些活死人身上的尸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师父!不好了!”从村子牌楼处又跑来两名大汉,同样一身是血。

    “又怎么啦?”凡六几乎要崩溃地喊道。

    “那些活死人不知怎么回事儿,它们冲出树林,正往村子这边疯狂涌来。”跑在最前面的大汉指着身后喊道。

    “什么!”凡六一拍大腿,冲身边的徒弟喊道:“你们跟我进祠堂!”

    说完,凡六大惊失色转身跑进祠堂,大门外的徒弟也赶忙跟了进去,接着祠堂里就响起适才那个男子的怒喝声。

    我和小老头对视了一眼,机会来了!

    趁着祠堂里乱作一团,大门口无人把守,我们悄悄地绕过祠堂大门,来到西侧的墙外,透过墙壁残破的缝隙向里面看去。

    祠堂院中央生着一堆火,火苗在木柴上诡异跳跃,时而有火星迸出。

    凡六向蹲在火堆旁取暖的男子叙述着刚刚得到的消息,他脸上紧张的表情不言而喻。

    我借着院内的火光寻找沈牟白和刘龙枪的身影,可最先看到的却是那口停在祠堂墙角的红木棺材,不知几时棺材上被压上了一块巨大地石盘,重压之下wrshucom,支撑着棺材的两条长凳腿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中。

    我心头一阵收紧,这棺材上怎么会多出一块石盘来。难道说棺材中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就算重要也不至于用那么大的石盘来压住啊?

    正在迷茫间,身边的小老头忽然拽了一下我的衣角,用手一指祠堂里侧的屋子低声说道:“他们在那儿!”

    我顺势望去,在火光照耀下果然看到两条身影。

    只见沈牟白和刘龙枪被五花大绑地吊在祠堂破屋的房梁上,两个人浑身上下到处是鞭痕,想必这一天中吃了不少苦头。尤其是沈牟白,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此刻更是伤上加伤,浓烈的鲜血顺着裤腿一点点往下淌,整个人奄奄一息。

    看着沈牟白的惨境,我心里一阵发酸,真想立刻上去救他,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鲁莽行事不但救不了他们,反而会断送了大家最后的生机,眼下也只能咬牙忍耐。

    “你说什么!”白衣男子一把抓住凡六的衣领,他铁青着脸说道:“你不是说尸蛊万无一失吗!现在竟然告诉我尸蛊突然失灵,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你坏了主人的大事!你这个蠢货!”

    “这……”凡六一窒,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说道:“贺兰先生,现在不是说谁对谁错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逃吧!”

    “逃?你他妈的让大家怎么逃!”男子指着祠堂大门吼道:“现在那些失控的活死人正大量往村子里涌,我们能往哪儿逃!”

    “您别担心,这些活死人虽然凶猛,但行动缓慢。我们现在在路上设置障碍,然后往南逃,那里是湘西子午河,过了河就没事儿啦。”凡六战战兢兢地说。

    男子悻悻地松开凡六,阴沉着声音说道:“那些活死人对主人何其重要,是我们以后求存的筹码。没有它们,你要我向主人怎么交代!真不知道主人收留你们这些唐门废物有什么!”

    凡六歪着脑袋揉搓着脖子,当着众徒弟被男子像奴才一样怒斥,适才大门外的威风荡然无存,心里的落差自然不言而喻。不知这老家伙是不是想找回些面子,只见他脸色忽然一沉,鼓起腮帮子说道:“主人尚且对老夫尊重有加,你区区一个后生竟然这样侮辱老夫,当真欺人太甚!老夫看你是主人的亲信才对你尊敬几分,你要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口无遮拦,休怪老夫不客气!我唐门创排八百多年,精英无数,恐怕和废物二字相去甚远吧。三日后,要是老夫无法安全到达大阿山的话,怕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男子冷哼一声,一步步走近凡六说道:“你在用主人压我?”

    “哼!不敢!只是提醒你而已。”凡六老眼中放出两道寒光,两人皆是各露杀机。

    凡六的徒弟一见师傅目露凶光,也纷纷围了上来,祠堂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打!快点打!

    耗子动刀窝里反,最好是你们两个王八蛋打得两败俱伤,然后再让活死人咬死。

    我心里这叫一个幸灾乐祸,暗自连连为他们鼓劲儿。

    可最后的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男子只是冷哼一声说道:“好,好得很哪!倘若今日逃出此地,日后我必定领教一下你的手段。”

    “哼哼,老夫随时奉陪!”凡六一拱手,然后转身对围上来的徒弟阴沉着声音说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们随我一起出去设置障碍。”

    说完,凡六头也不回带着众徒弟走出祠堂大门。

    我和小老头相视一笑,现在祠堂内只剩下那男子一人,正是救人的好机会。

    我猫腰捡起地上一块青石砖,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趴在小老头耳边低声说:“大叔,一会儿您故意从祠堂门前跑过,吸引这家伙的注意力,我冲进去从后面一砖头把他拿下!”

    小老头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低声对我说:“你千万别手下留情啊,撂不倒他,咱们爷俩可就交代了。”

    我说:“您瞧好吧!”

    虽说咱现在是正经文化人,可小时候那也是打过架,跳过墙的主儿。这抡砖头打人就跟吃饭抓馒头一样容易,管你是谁,一砖头下去,砸你个脑震荡再说!

    我趴在墙角往外看了看,凡六带着徒弟已经走远,时机已到。

    我转身冲小老头使了个眼色,分头行动!

    小老头咬了咬牙,猫腰绕过外墙,然后快步跑到祠堂大门前。

    我也赶快回到墙缝处观察里面的动静,抓着砖头准备伺机出手。

    此刻男子正用木棍儿挑着火堆里的柴火,正好侧身看到出现在大门处的小老头,整个人立时站了起来,用手一指喝道:“谁!”

    小老头“哎哟”一声转身就要跑。

    男子哪里会给对方逃走的机会,这家伙一个纵身就跃到大门处,探手抓住小老头的肩膀往怀里一拽。

    要是让这家伙抓住,那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小老头咬紧牙关,反身抓住男子的手,照着他的手面就咬了下去。

    男子痛哼了一声,伸手一把抓住小老头的脖子:“老东西,你找死!”

    见小老头和男子僵在那里,我迅速翻过石墙,冲到男子身后照着他后脑抡起砖头,这就要给他来个满地开花。

    眼看砖头就要拍上了,须臾间男子忽然发出一声冷笑。这家伙竟然拎着小老头向前一纵躲开偷袭,然后转身飞起一脚。

    适才用力过猛,我整个身体随着惯性往前倾倒,想不到对方躲过后竟然还能反身一击,这一脚正踹在我小腹上,一股剧痛自小腹涌遍全身。

    “啊!”

    我发出一声惨叫,攥着的青石砖立时脱手。

    那男子脚上的劲力竟然将我整个人生生踢飞出去,身体在半空中划了个弧形,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落地之后,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感到体内的五脏六腑翻腾不止,气往上涌,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哇”吐了出来。

    鲜血喷溅在地上,激起阵阵烟尘。

    烟尘中的自己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勉强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颓然倒地。朦胧中,我听到那男子阴森森的笑声。

    “你们这点儿拙劣的伎俩也敢在我面前耍弄,真是彻头彻尾的蠢货。白天翻遍了村子都找不到你们,此刻你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男子得意地笑道。

    男子抓着小老头一步一步走向我,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诡异:“主人要我带你们两个人回去,可现在我只想要你们死……”

    男子走到我身前,他抓着小老头的脖子无声拎起,五指慢慢收紧。小老头毫无反抗之力,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瞳孔慢慢地缩小,眼白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终于小老头双臂颓然垂下放弃了挣扎,他苍老的身体开始一下一下抽搐起来,那是死亡的前兆。

    “看到了吗?这就是死亡降临的感觉,很恐怖,也很刺激。”男子看一眼手中的小老头,对我说道:“你叫萧逸,对吧?”

    我按着胸口,恶狠狠地咬牙瞪着男子。

    “看来是没错了。”男子轻蔑地笑了笑,一把甩开手中的小老头,蹲下身掐住我的脖子低声说道:“我叫贺兰广清,记住这个名字。明年的今日,这个人会给你烧纸的!”

    我想挣扎,被他一掐之下竟然浑身无力。

    “去死吧!”男子冷笑着五指用力。

    我艰难地呼吸着,心头没有太多恐惧,却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感。

    天地为砧板,我为鱼肉。

    机关算计,终究还是无法逃出一条生路。

    我心说这回算彻底交代了,救人不成,反倒把自个儿搭了进去。要是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冤枉,我连老婆都没娶呢,这么快就去找马克思过共产主义生活,实在是亏对萧家列祖列宗……

    注解:

    寒阴草,俗称“鬼草”,盛产于云南苗疆黑苗族紫铜山。

    陈凯所著《湘西异事传》之异族卷中有记载道:“寒阴草,性冷,无果,盛产于苗人紫铜地。黑苗炼蛊,常取之为引。凡中蛊者,必以阴寒驱之,方可行……四川尸门(既唐门),多有不肖之徒,违祖训,习黑苗蛊术。以尸蛊植入活人体,寒阴驱动,为祸一方。”

    第二十九章 再见楚梦

    第二十九章 再见楚梦

    不知不觉中,黑水村上空拢起一层黑云,压迫着月光悄然而至。

    绝望之时,自九霄之上划过一道闪电!

    “嘭!”祠堂院内突起一声闷响,声源竟是来自墙角的红木棺材!

    棺盖和石盘随着棺内的一股澎湃的劲力被生生地推飞,厚重的石盘把原本就残破的院墙砸倒了一片,红木棺盖夹着冷风在空中翻滚坠落。

    与此同时,一条白练破棺而出,亦真亦幻地身躯划过黑暗。须臾间,只见那条白影凌空脚尖轻轻一点下落地棺盖,借着反弹之力加速扑来。

    “不许动他!”竟是一个无比温柔动听的声音。

    电闪雷鸣中,一双纤细柔美的手微作兰花指,掌心扣着雷霆万钧之势,于无声中竟是杀机无限!

    男子不由一窒,甩开我,纵身而起,双手握拳连忙挥出抵挡。

    已晚!

    男子急忙纵身后退。

    亦已晚!

    下一刻,两条白色的身影终于撞在一起。

    只见那双纤细的手避开男子双拳,看似随意按在了男子胸口上,掌心一缩,随即一推!

    男子一声痛呼,身体随着那一推之势踉踉跄跄弹飞出去,勉强落地却是站立不稳,接连后退,幸亏扶住身后的石墙才停了下来。只见他喉咙一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白影飘然落在我身旁,一阵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

    我猛然抬头,看到了一个从未曾期待过的女子。

    这女子虽不如夜二那样生得倾国倾城,但她妩媚动人的容颜却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那如瀑的长发掩去半边脸颊,精致的五官,清澈的眸光,如玉的肌肤,还有那一身落地的雪狐皮衣。

    她是谁?

    男子挣扎着挺直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用手点指女子吼道:“慕容雪!你竟然敢背叛组织!”

    女子无声转过身,手中捻出两块石子,随手一挥打断了吊着沈牟白和刘龙枪的绳子,然后淡淡对男子说道:“慕容雪已经死了,我叫楚梦!”

    楚梦!

    慕容雪!

    我愣住了,她就是楚梦,那个穿梭于我梦境中的女子!她就是慕容雪,那个设计将我带入荒原的幕后黑手!

    “呃。”我心口一阵剧痛,潜藏在心底的某种情感在迸发,不知是爱还是恨。我挣扎着要爬起来问个清楚,可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

    隐约间,我听到远处响起骇人的嚎叫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凡六师徒狼狈逃窜的身影在祠堂大门前一闪而过,那些活死人终于进村了。

    男子紧张地向祠堂门口望了一眼,然后按着胸口咬牙对楚梦说道:“无论你是慕容雪还是楚梦,你都无法摆脱你的命运,背叛组织,等待你的只有死!”

    说完,男子纵身跃到祠堂大门处,白色长袍猎猎扬起遁入茫茫地夜色中。

    楚梦望着男子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极是无奈地低声说道:“你当真以为誓死效忠就会有好结果吗?我只是想活得自由一些罢了。”

    说完,楚梦蹲下身扶起我,纤细的手指在我胸口用力按压下去。

    “呃!”我只觉得浑身一阵酸麻,但奇怪的是酸麻之后,小腹的伤痛竟然不再那么剧烈了。

    “好些了吗?”楚梦用衣袖擦拭我额头的汗水,轻轻问道。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女子的双眸中流淌着说不出的缠绵,她的温柔让我仿佛遗忘了整个世界。

    “幸亏我及时踢开棺材,不然再晚一时半刻,我们就得阴阳相隔了……”说着,楚梦羞怯地笑了,如玉的脸庞上泛起一片红晕。

    “你是楚梦?”我茫然地看着她。

    “怎么?萧逸,你不记得我了吗?”楚梦柳眉微微收紧,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不会是被贺兰广清踢傻了吧?”

    我推开她的手说道:“对不起,小姐。我相信我的确见过你,知道你叫楚梦。可至于别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所指的“别的事情”自然是楚梦为何对我如此亲密的缘由。当然就算失忆,单凭此刻她的态度,也不难推测出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不同寻常地经历抑或者情感……

    只不过现在危机四伏,就算这个人曾经让我对她梦回千里,我也不敢再贸然相信了。还有适才那男子重伤时曾喊叫楚梦为慕容雪,如果那个身份神秘的慕容雪就是楚梦的话,那么以我现在这般惨淡地境遇,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

    是恨?还是……

    楚梦失神地看着我,轻轻地问道:“你当真忘记在天香谷的时光了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只得再次用力点了点头。

    “忘记了,想不到你当真忘记了。”楚梦轻咬着下唇,身子微微颤抖。她缓缓地抬起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在努力思索着什么,终于她黯然低下头喃喃地说道:“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

    “楚梦。”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脚下不稳,整个人又要瘫倒下去。

    楚梦伸手扶住我,我们的眸光碰撞在一起。

    看着眼前女子如此黯然神伤,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忽然颤抖了一下。

    楚梦的眼眶渐渐湿润,两行清泪就那样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

    “你不该忘的……真的不该忘……”纤细的手滑进我的手掌,十指交错,一滴泪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楚梦的手,安慰着说道:“你别哭啊!虽然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但你的名字一直记在我的心里。真的!”

    “是吗?”楚梦五指轻轻的按在我的胸口,忽然她抽泣着把我的手也拉在她的胸口上说道:“其实我的名字也在我心里。”

    掌心传来一阵酥软和热度,我眼前一黑,捂着鼻子踉跄着连连后退,靠在祠堂的圆柱上。

    楚梦纵身上前扶住我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势又作了?”

    “没事。”我尴尬地摇了摇头。

    “没事儿?那你捂着鼻子做什么?快拿开,让我看看。”楚梦不等我回答就推开我遮挡着的手:“你怎么流鼻血了?”

    “呃……”我脸上一阵火辣,低声说道:“你没穿内衣。”

    楚梦愣了一下,终于破涕为笑,她握着拳头轻捶了我一下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我看你这失忆一准是装出来的!你是在戏弄我,对不对!”

    我大喊冤枉,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这玩意儿出问题也能装出来?你别开玩笑。”

    “你还强词夺理!看我不……”楚梦握着粉拳正要发作,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嘿哟!我说萧老弟,都这份儿上了,咱就别再有异性没人性啦!看在党国的份儿上,你先把兄弟身上的绳子解开啊!”刘龙枪蹭着地面侧歪着坐了起来,别看这家伙受了那么重的伤,可他说起话来却是底气十足。

    我苦笑了一声,对楚梦说:“咱们的事情以后再谈,你先去帮我朋友解开绳子,我浑身酸痛,实在没有力气了。”

    楚梦瞪了我一眼说道:“刚刚还有力气占我便宜,现在又说没有力气。你这人真是坏透了……”

    我心说刚才明明是你把我的手拉到你的胸口上的,现在反说我占你便宜。看来无论再怎么特别的女人,有的时候也还是会蛮不讲理的,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

    楚梦来到刘龙枪身前,解开他身上的绳子,然后又过去松开沈牟白。

    我靠着祠堂圆柱环视院内,忽然目光停滞在火堆旁,地面上是一滩鲜血。

    我急忙四下寻找,毫无所获。

    晚风依旧刺骨的寒冷,头顶依旧电闪雷鸣。

    可祠堂院内却少了一个人,那个小老头不见了……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冲忙碌的楚梦喊道:“你刚刚冲出棺材的时候看见一个躺在地上的小老头儿了吗?”

    “什么小老头?”楚梦茫然看着我,然后蹲下身继续解沈牟白身上的绳子。

    望着祠堂大门口,我心头忽然泛起一丝异样,楚梦没有看到他,我获救后也没有看到他。

    可当时小老头明明已经被男子掐得昏死过去,他是怎么从昏迷中醒来,又是怎么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爬起来悄然逃走的呢?八千六百里大荒原中到处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特殊的身份,看来这个小老头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刘龙枪揉搓着胳膊和脖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身边,他喘着粗气说道:“奶奶的,老子被那帮孙子吊了整整一天。萧老弟你要是再不来救我们,我估计我这两个膀子就得费喽!”

    看着刘龙枪生龙活虎的样子,再看看被楚梦拖到身边昏迷不醒的沈牟白,我心头的疑云越来越重。按说这刘龙枪和沈牟白都被拷打了一天,虽说沈牟白先前就受过伤,现在昏迷不醒是正常的,但刘龙枪也不过是一个平常人而已,就算身体素质好,也不可能一放下来就恢复的这么快呀?

    看来刘中正老人临终前的话所言不虚,刘龙枪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这个人身上当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可现在还看不出这家伙是敌是友,我只得按下好奇,再日后再仔细观察他。

    “萧老弟,有句话我不知当将不当讲?”刘龙枪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茫然地看着他说:“你想说什么?”

    刘龙枪瞄了一眼地上的沈牟白,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你那哥们儿是不是条子呀?”

    “是啊!”我不知所措地回答道。

    “那在树林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呀!害得我把自己老底都抖给他了,这要活着离开荒原,我还不被他整死!”刘龙枪一脸愤怒地瞪着我。

    我说:“在树林的时候,我不是一直冲你眨眼吗!一个劲儿地提醒你不要再说了,可你这家伙还来劲了,说起来没完!是你自己找死,能怪我吗!”

    “不是,不是……”刘龙枪挠了挠头皮说道:“好像真他娘的有这回事儿。嘿哟!我当时怎么没注意到呢!这回可他娘的茄子啦。”

    刘龙枪紧张地在我眼前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什么。

    这家伙晃得我都开始花了,我叫住他说道:“你现在是瞎着急,咱们走不走得出这大荒原还是个问号呢。”

    刘龙枪说道:“怎么会呢!我跟你说!就以前有个老头儿给我算过命,说我能活到九十九。这荒原我一准能出去,可要是出去被你那哥们儿抓住。别说什么九十九了,我就得准备过‘头七’了!”

    我真是拿刘龙枪没办法,这家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难不成他这副憨傻劲儿是装出来的?

    我简单地安慰了他几句,便让他扶着我来到沈牟白身旁,此刻楚梦正蹲下身试着沈牟白的鼻息。

    当楚梦解开沈牟白上衣看到上面新旧的刀伤鞭伤时,众人眉头都不禁微微皱起。

    我凑到楚梦近前问道:“他怎么样了?”

    楚梦摇头说道:“伤势太重,只剩下一口气了。”

    沈牟白面无血色躺在地上,敞开的衣衫露出交错纵横的伤痕,尤其是刀伤处更是血肉外翻,令人触目惊心。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楚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朋友死啊!”我按着楚梦的肩头说道,只要她能救活沈牟白,我给她磕头都没问题。

    “萧逸,我只是粗懂医术而已。这起死回生、夺天地造化的法子,我哪里会……”楚梦无奈地低下头。

    “这。”我蹲下身,用力握起沈牟白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下。费劲周折,历尽艰险,终究还是无法保住沈牟白的性命,想起沈牟白几次舍命相救,我心里更是愧疚万分。

    “嘿哟!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啊!”刘龙枪指着楚梦说:“她救不了,咱们可以找唐四老头啊!当初他不就是用银针把我救醒的吗?那老家伙手段高明着呢!”

    “唐四!”楚梦一把抓住刘龙枪的衣领问道:“你说得可是四川唐门的唐四先生!”

    “是啊,”可能是适才见到楚梦和男子激斗的场景,刘龙枪心有怯意此刻说话便有些结结巴巴。

    楚梦眸光一闪,扭头兴奋地对我说道:“萧逸!你朋友有救啦!那唐四是唐门第一妙手,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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