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倒是挺自得其乐,都不问问这是去哪儿?不怕我把你卖到山野里?”习季然看着她怡然地调整好座椅,躺上就开睡,挑了挑桃花眼,调侃道。
季禾只掀了一只眼皮子:“回头我要真是问出口了你又得吐槽我这样的蒲柳之姿卖到乡野都是滞销货了,我凭什么给你打击我的机会?”
习季然眉眼带笑,粲然生花:“你竟然敢用蒲柳之姿形容你自己?诶哟喂,听到没,人成语词典都哭了。”
“……”季禾要去攻读毒舌吐槽学学位的心已经抵达了空前的急切程度了!
……
有服务员送东西过来,何蓉被烦的不行,使劲踹了季紫一脚:“赶紧开门去,这夺命连环叩已经吵得劳资头都炸了。”
季紫通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没有起床气,被踹地上了也没力气计较,爬起来揉着眼睛就去开门了。
看到盒子里的衣服鞋子和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季紫还没醒透,冲着里面嚷着:“何蓉你个败家娘们,出门之前还跟我哭穷,现在竟然买这么多奢侈品,你跟你家平平要订婚了吗?!”
何蓉也是顶着肿得跟土坡似的眼皮子出来,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才慢慢伸手摸了摸,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好家伙,这可都是真货,尼玛我这种病一穷二白的苦逼□丝青年卖肾都买不起的!”
两人对着一摊敢看不敢穿的东西久久凝视,眼睛里的光芒各含深意。
何蓉:尼玛不知道这宝石镶嵌得严不严实,抠一颗出来也能卖很多了吧……
季紫:这挺好看的裙子到底算是什么颜色啊?
……
季弈城秘书的一通电话,才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两个女人唤醒,也顺带替两人解答了关于此物物主的疑惑。
何蓉本来挺淡定的神色立马崩坏了,抢过电话确认了好几回才彻底绝望:“季紫,咱俩打个商量啊,参加完宴会你还衣服珠宝的时候悄悄把那颗水滴状的宝石抠下来带给我成不?”
“瞧你这点出息!”季紫扔了个鄙视的眼神,“抠也得抠最中间那颗最大的啊!”
“……好吧你赢了。”
不知道为何,季紫穿戴整齐之后竟然有那么不止一丝的紧张。想当初头一次参加高考最后拿了四百分的那一回,她都没这么惴惴的。
“好看么?”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声音里有些不安。
何蓉摸着下巴,有些惊艳。因为要配礼服,必须一改平时扎个马尾的清汤挂面相,上了淡淡的妆容。带着亮色的眼影跟衣服珠联璧合,越发衬得本就白皙晶亮的肤色像是上好透亮的和田温玉,标准的杏仁眼眼尾总是微微翘起,跟嘴角的弧度遥相呼应,浅浅细细的梨涡在抿嘴的时候最为清甜。整个人像是一股从甘甜的泉水,声音叮咚,清澈见底。
“好看,待会儿跳舞的时候别踩着人脚就更好看了。”何蓉带着一副吴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让她转了个圈,才突然想起重点,“你刚刚说那个打电话过来的是谁来着?”
“我堂叔的秘书啊?”
“可我刚刚明明听到说是季副市长……”突然回过味来,“季紫,你堂叔就是季弈城?!”
“是你自己眼拙,难道你没看出属于我们季家的王者之范吗?!”
“从他身上倒是看出来了,从你身上,只看出猥琐范儿。”
“……去shi!”
有服务生殷勤地领着她到宴会厅,季弈城已经等在了大厅的入口处了。他正和人寒暄着,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疏离气息,却并不似那种气势压人的架势,也没有不耐烦,可见对方是能与之抗衡的角色。
当然季紫看不出这些门门道道,提着裙子,逼着自己端着身子,猫着步子,拿出十二分的演技诠释着什么叫高贵典雅,什么叫大家风范。
可是季弈城若有所思的一个深沉眼神投了过来,她就没出息地腿脚一个发软,差点崴脚了。
“美女,你这是要投怀送抱呢,还是要投怀送抱?”耳旁戏谑之声响起。
季紫一转头就看到一张世无其双的妖孽,她突然就响起前几天电话里那听着耳熟的声音由来了:“季然哥,你回国了?”
“哼,还记得喊哥啊,我以为你早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呢。”
“怎么会,我每年要想你五十来次呢。”季紫表情十分真诚。
“真的?”
“可不是,她最喜欢的那个节目每周六播出,一年到头风雨无阻能播五十多回,她说你跟里面那女主播长得像极了。”被赶去房间换好衣服的季禾人未至,声已到。
习季然本来就生得妖孽,平生最恨人那他当伪娘,当下恨得牙痒痒,就要揪着季紫的耳朵教训这没眼力劲的臭丫头。
一个伟岸的身影就不动声色的插了过来,稍抬手臂清清淡淡地挡开他就要触及目标的手:“别闹了,进去吧。”
饶是习季然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对这个大哥也是有敬重加上忌惮的。
“大哥,这丫头不会是你的女伴吧?”他收了手,表示十分惊叹。
季弈城的表情万年冰冷,都懒得应声,只是拉着季紫的手臂往宴会厅过去。
“大晚上非得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办宴会,举办方是脑残吧?”季禾被半路喊醒,被通知来当人女伴,心里本来就十分窝火。加上现在看到无时无刻不给她添堵的季紫,还跟她那不是什么善茬儿的堂叔搅和在一起,更是觉得这宴会水太深,不想这趟浑水了。
习季然没表态,只是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
大厅里的水晶吊灯打下金碧辉煌的光芒,洒在他的含着笑意的眉梢眼角,竟是说不出的风流清贵。
季禾打心眼里鄙视他这时刻能秒杀一切颠倒众生的长相:“为啥每回我都得来当炮灰衬托您老人家的风华绝代呢?不过搭个顺风车,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就当免费来看场戏就好啊,废话那么多,难怪这么多年没嫁出去。”说完仗着自己臂力十足,揽着她就往人堆里穿插。
司仪嘴皮子功夫十分了得,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把现场的气氛挑得恰到好处。季禾看着这人眼熟,转过头问习季然:“这姑娘看着眼熟啊,难道又是你前女友?”
“没啥印象,没准儿。”
“……你会遭雷劈的。”这句话是寒了多少人的心啊季禾满额黑线。
“怕什么,我这不是有避雷针么?”习季然揽着她就转进了舞池,随着悠扬的音乐旋转,“还是可移动可旋转的,偶尔还能上上厅堂,下下厨房,多省事啊。”
“啊啊,我又不是说你,季禾,别踩了,我真不是说你!”
“啊喂习季然,你踩那么重干嘛?”
两人在舞池里不像是跳舞,反倒是儿时玩笑的追逐,双脚在你追我赶,双手却紧紧相连。
“砰!”季禾觉得这一撞,脊椎骨都快断了。可是她喊疼的声音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里,因为撞上的,是比她矜娇贵重多了的天鹅公主,唐云歌。
那边季紫被火热的掌心掌着腰际,在舞池里笨拙地移动着。
“你同手同脚了……”被踩了无数次之后季弈城终于开口,因为配合着她的身高而微微弯腰,热气喷在她的耳蜗里,痒得发麻。
季紫其实会跳舞的,在学校的大型节目中常常做配舞的,跳得还算不错。可今晚上明显不在状态,她也说不上来是受什么影响,以前跟老爹甚至以前跟爷爷一块儿跳舞时心跳都没这么厉害的。
最后她总结了,觉得有可能是因为气味,季弈城身上有一种让人腿软的气味,只要她一靠近就咻咻地钻进了鼻子里,游走在血液里,然后就带走了她的骨气……
“对了,”季弈城见她有些心不在焉,开口道:“那天你把脚链落在温泉里了,回头去我房里拿吧。对了,还有件衣服。”
季紫全身的血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逆流而上,直冲天灵盖。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为毛季紫这么激动咩
ps:最近有点忙 日更无能了,只能隔日更
大家撒花瓦才有动力码字嘛~~~
☆、齐聚一堂(下)
那天状似淡定实则慌乱地套上浴袍,抱着衣服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回房间了晚上才发现,脚链竟然不见了,当然,更重要的是,随着脚链不翼而飞的,还有她的维尼小内内……
后来趁夜偷摸着溜回去看过,边边角角都没放过,可还是没发现。所以最近每天都在祈祷,虔诚得恨不能沐浴焚香了,就巴望那家伙能争气点,躲在季弈城的视线盲点区域,然后被收拾房间的清洁人员处理掉。
可是现在,现实毫不留情地给了她沉痛一击,本来在水里被堂叔都看光了已经是脸皮子碎了一地的事了,现在连最隐秘的衣物都让人“收藏”了,这种感觉,叫她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只有生不如死来得贴切了……
偏偏季弈城虽然此刻依旧是一副静水无波的神态,可季紫就是觉得那眼神里夹杂着戏谑和猎奇的光芒。
当然她瞬间灭了自己的想法,她堂叔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不解风情,肯定只是本着拾金不昧的良好道德觉悟才这样的。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一定是的,季紫不断地给自己灌输堂叔实乃刚直正经而非宵小之辈这样的思想来催眠着自己,到最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反倒放得开了。
那头季禾不偏不倚重重撞上了唐云歌,她还好,只是一个趔趄,被眼疾手快的习季然稳稳当当地馋住了。唐云歌就没那么幸运了,脚上是七八公分的鞋子,整个人重心不稳,结结实实摔地上了。
她的舞伴大概没习季然那么利索,只能紧张地蹲□问询:“云歌,你还好吧?”
习季然显然心疼天鹅公主了,匆匆过去扶起犹带泪珠的唐云歌,弯下腰替她看看最先着地的膝盖外侧。
果然是磕着了,还磕得不轻,他没抬头,只观察了一眼那一片红得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的伤口就二话不说地拦腰抱起她往人群外走去。
末了留给季禾一个眼神,她看得真切,那是红果果的责备……
不过到底是内疚之情多过了其他的,愣怔了半晌,季禾还是提着裙子就跟了过去。
度假村有急救医疗室,季禾尾随而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连路皓程都在里面了。这一刻她脑海里首先浮现的,竟然是“难怪刚刚那个主持人眼熟,原来就是台里有名的人气主播啊”这样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后来她就觉得一步千斤了,得罪了大boss的女人,或者是前女人,她的好日子估计是到头了……前几天看的一个宫斗剧里不就是一炮灰冲撞凤驾,最后拖出午门了么?想想就胆儿颤啊。
抖三抖之后季禾诚恳道歉了:“云歌,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就在背后,实在是对不起。”
搁旁人还能说陪点医药费形象损失费的话,可是对于唐云歌来说,这话太寒碜人了,所以季禾也说不出口,就僵直地站在那里。被上药的唐云歌看着她,立在一边永远是她的王子的路皓程看着
她,季禾觉得自己像是被告席上等待审判的罪犯。
好在还有同犯习季然在边上跟着赔礼:“这丫头一贯疯癫,可也不是什么坏心眼。好在也只有轻微擦伤,擦两天药膏就差不多了。我那儿有效果不错的愈合膏,保证药到疤除,肤如新生。”
季禾头一回觉得他的油嘴滑舌不算是百无一用。
唐云歌一向安静话少,被撞成这样也没发火,只是温温柔柔摇了摇头:“没事。”季禾发现她长得是真美,不是漂亮。漂亮是最肤浅的词语,仅止于外貌,而美是从里到外的,连着气质,连着姿容。这样的境界她大概一辈子都到不了了,也难怪男人都对她青睐有加。连习季然都总是数落她是个话痨,说女人话一密,气质就全丢了。其实换了她是个男的,也是选唐云歌而弃季禾的,毕竟一个是云彩一个是泥巴。
路皓程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看不懂的眼神就转过头悉心地问了医生注意事项,打了个公主抱将唐云歌抱走了。
季禾看着那一如既往珠联璧合的背影,突然就没再待下去的兴致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一起么?”
习季然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毕竟自己的天鹅公主被别人名正言顺地抱走,是个男人心里就该不
痛快了。
车上一时静默无言,各怀心思。
“以你怜香惜玉的本能,怎么会在第一时间放弃救你的天鹅公主呢?”季禾躺在椅背上,看着一路的流光交错,突然就打破沉寂。她倒愿意那时候习季然别手快拉她一把,让她也跟着摔一跤,也不至于落得个被路皓程认为是因妒生恨蓄意报复的下场。
“我还以为你第一个问题是要确认他们俩分没分手呢。”习季然岔开了话题。
“分手也好,不分手也好,瞅着今晚上的情况,估计咱俩这辈子都没戏了。”季禾怅然若失。
“我跟你说过么,我去国外的那几年,跟唐云歌一个学校待过。”习季然的声音是难得的冷静,似乎不带任何感情。
……
这种晚宴开场之后大部分时间就是用来隔着心寒暄的,能够在璀璨灯光,推杯换盏之间拿下哪些生意,赚下哪笔钞票,实在是无聊之极。季紫勾在季弈城臂弯里的手都快断了,可比手更难受的是面部。
“季副市长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将来必然前途无量啊。”一个大肚子企业家举杯奉承。
季紫心里翻白眼,三十岁了,都是大叔了还年轻啊,年轻你妹!
“哪里哪里,高总过奖。”季弈城不动声色敷衍过去,似乎无意多言。季紫觉得如果她是季弈城的话也不愿意跟那人交谈了,有种东西叫做口气清新剂你丫木有见过咩?!!!
“季副市长的女伴今天晚上真是耀眼夺目,艳压群芳啊。”得,碰了个不硬不软的壁,改拍她的
马屁了。
季紫觉得这晚上收获最大的不过是被一干瞎白话的人猛夸一通,然后再微笑着回礼,也一并夸了过去。
终于素来自称元气女的她,也不免累得口干舌燥了,一直站着,腿肚子也慢慢发酸。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就弯下腰揉揉,然后立刻直起腰板作端庄状。心里是十分想念舒适的大床的,可是上头还没发话,她断不敢自行离去的,要知道,还有某些东西寄存在他那里呢。
“头一回见季副市长带覃秘书之外的女伴啊,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能够有这样的福气,陪在季副市长左右,让他这么久以来都金屋藏娇不愿示人?”又一个看走眼的来了,显然,这个人跟季弈城的关系不大好,说得是好听的话,可从他嘴里出来,味儿却不大对头。
季紫刚想千篇一律地一笑而过,季弈城就开口了:“这是我侄女,季紫。”
“……难怪眉眼之间就有季副市长的沉稳和冷静,将来必然也是国之栋梁啊。”每个人都有一套无比强大的圆场本事。
“这丫头刚就一直嚷嚷着要吃这里的甜点,那我就陪她过去了,失陪。”季弈城有礼有节地道别,然后拉着她穿过人群。
季紫可算是解脱了,立马开口:“小叔,我腿疼,能不能先回去了?”
季弈城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头一回觉得这一声小叔不大好听:“你先去那边休息区待会儿,别乱跑,结束了来我带你回去取东西。”
季紫如蒙大赦,红着脸跑了。
季弈城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勾起嘴唇,突然心情大好。
这个房间是专设的开放式私人休息区,沙发软得不像话,季紫一躺上去就觉得像是回到家里自己的水床上,眯着眼打起盹来。
“我对这次失去合作的机会深感遗憾,但我深信下一次咱们联手,会有突破性的进展的。”季弈城刚结束一场口水之战就见覃秘书匆匆而来。
“副市长,您的电话,是保卫处处长。”
电话收了线季弈城脸上就严肃了起来:“加强外面的警卫措施,还有,每个角落都盘查,让人关注摄像头的死角。”
本来往外的步子突然一顿,复又匆匆折回。
还没走到门口就能够听得到休息室里的乒乒乓乓,覃秘书听得心惊胆颤,心说这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动市长的侄女,明显是不想要性命了。心下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唯恐那副市长侄女在里面有个什么好歹的,那她的职业生涯就也跟着一命呜呼了。
谁知道听到室内嘈杂打斗的声音之后季弈城的表情反倒放松了起来,嘴角竟然还噙着一抹诡秘的笑意,叫人琢磨不透。
难道其实这侄女,不是亲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记错了日子
明明昨天该更新来着= =
为了补偿瓦决定今天晚上再来一发【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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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忧桑
☆、禽兽不如
季紫打得正火热的时候一眼就撇到休息室门口站着姿态闲逸的季弈城,以及后面的一干警卫,不由得怒火中烧,一生气就六亲不认了,当下口不择言:“季弈城,你别见死不救啊。”
季弈城这才淡定的哦了一声,加入战斗,然后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她……
后面的警卫员鱼贯而入,顺理成章的拿下对方。
季紫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显得十分震惊:“季弈城你在干嘛!”
“留下活口。”他依旧是那副冰山模样,只用一个词就堵得她哑口无言。然后才吩咐道:“估计拳头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先移交警察局。”
已经被一个女人打得青头肿脸的人显然还不死心:“季弈城,我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今天我进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
季弈城十分不以为然,放开挣扎的季紫:“我坚信,现在像你这样的脑残,真的没有千千万万了。”
“……”
回季弈城房间的时候季紫早忘了来的目的,还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刨根问底:“那人到底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就去休息室打个盹就躺着中枪了。你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被欺负了啊,你得让我知道事情的始末啊。”
季弈城递过果汁堵住她的嘴:“你真的被欺负了么?”
“虽……虽然没直接挨拳头,但我好歹精神上受到惊吓了啊,为了补偿补偿我,你好歹德让我知道那人到底谁吧。”
“嗯,其实我也不认识他。”
“……”不认识就来寻仇啊,啧啧,季紫心想,这堂叔真是比她还不招人待见啊。
正当她砸吧着嘴吸着蜜桃汁的时候季弈城从房间里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的带子,里面装着嫩黄丨色维尼图像的东西。
她一口果汁喷出来都顾不上了,急忙跑过去夺过来,红着脸背过身去翻了翻,却没发现脚链,只有再硬着头皮开口:“那个,我的脚链呢?”
这条脚链是银质的链身,每一个环上都挂着一个星座饰物,其实也不是什么无价之宝,顶多算得上是做工精巧,却对她意义有些重要。
这是前男友方义送给她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礼物了,如果说季紫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能跟方义一起走下去了。虽然现在说不上还喜不喜欢他,但是毕竟曾经一起有过值得怀念的日子,脚链便成了她偶尔怀念的唯一途径了,所以她常常带着,就是害怕自己把那段能够称之为美好的岁月,彻底抛之脑后了。
“丢了。”
“哈?你刚刚不是说还在吗?”
“是啊,刚刚是还在的,可是现在没了。”
季紫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怀疑,想要去房间里翻翻。季弈城没有阻止,径直往旁边那个房间去了。
季紫连床底下都翻遍了都没发现它的影子,瘫坐在地上有些沮丧,难道说他们俩注定这辈子连半点牵连都没了吗?
季弈城站在门口看着她坐在灯光下,裙摆散了一地像是盛开的娇花,微微修理过的梨花头有些蓬松地堆在小小的脑袋瓜上,他想,触感一定跟她细腻的皮肤一样柔软。
“走了。”
这一声将她从回忆里唤回来:“啊?”
“这里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家。你同学明天自然有人送她回去。”
虽然有诸多不满,可季紫也知道刚刚那人不是闹着玩的,拳拳都是用尽力气的,要不是这里门口会检查,没准连刀子都架出来了。所以也不敢坏事,点了点头就跟着走了。
“小叔,可不可以先去服务厅报备下,让她们看到那条链子就联系我一下。”她尝试着开口。
季弈城点了点头:“我会让人处理的,走吧。”
……
车子一路上都开得极为平稳,季紫觉得自己再度要睡着了,可是在刚下高架的时刻猛地一震,整个人本能地向前飞了去。
身边有人伸出手将她拉进温暖的地方,只听得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一声闷哼,世界又恢复一片安宁。
“季紫。”有人在头顶上喊她。
季紫被紧紧困在他怀抱里,大概知道发生车祸了,但充斥在鼻尖的都是他身上浓厚醇香的气味,心里却没有觉得半点害怕。不知道他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情况,便没有作答,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
不一会儿,就有手伸过来了,慢慢地摸着她的脑袋,脸上,鼻尖,脖子,并且手渐渐往下行去。
季紫被摸的脸色涨得通红,终于憋不住了:“小叔,你在干嘛?”
“没什么,手没地方放。”他终于收手,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那也不能随便放啊。你先放开我吧,那样就有地方放了。”
“你忍忍吧,我好像被卡住了。”季弈城声音依旧,完全没有半点车祸被卡主的危急感。
季紫再没心没肺也知道刚刚是为了救她,才让自己身陷囹圄的,所以乖乖地点了点头,怕他看不到,又说:“好。”
想到那些电视剧里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总希望有人不断的说话来让他保持清醒的,于是再度开口了:“你刚刚为什么要救我啊?不然现在被卡主的应该是我啊。”
“对啊,我也后悔了。”
“……”她肿么总感觉跟这个堂叔话不投机= =
“而且这种宽度,肯定卡不住你的,所以我失策了。”
“……那你卡成什么程度了,汉堡,烙饼,还是压缩饼干?”
“……”
——————
到城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季禾看着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没由来的觉得心安:“咱去后海喝点酒唠唠嗑吧,打你回来,咱还没叙叙旧呢。”
习季然有时候还算是有绅士风度的,二话不说就转头往目的地开:“那你得答应我一条件。”
“放!”
“凌晨之前必须得回家。”
“啧啧,别跟我说什么十二点之前不回家的不是好女孩之类的屁话,老娘不爱听。”季禾没好气地瞥他,跟他一块儿的女的哪个能在凌晨就被放回家的?
习季然摸摸鼻子:“主要是这车牌明儿限行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可不愿意天天回去看老爷子脸色。”
“……出息。”
到底第二天就要上班,两人就着喧嚣的音乐喝了两杯扭了会儿舞就打道回府了。季禾这回事真的累了,出了酒吧就嚷嚷着要习季然背。
搁平时他能讽死她,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好说话,她已经准备好一箩筐的好话来软化他了,却刚开口就见他点头了。季禾有点,复习了好几个通宵结果小测验临时取消了的遗憾。
习季然看着瘦得很,其实肩膀还挺宽背还挺踏实的,季禾软趴趴地搭在他肩膀上,全身心的放松了开来:“习季然,你说,为什么路皓程这么不待见我吗?听说云歌没去国外的时候,两人其实没在一起的。你说,如果我在最好的年龄也跟着追了过去,现在在他身边的,会不会就是我了啊?”
她温热的鼻息就慢慢悠悠的盛开在耳后,习季然顿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只有重生才能解决的问题,只是解释:“最好的年龄,是那一天,你终于知道并且坚信自己有多好,不是虚张,不是夸浮,不是众人捧,是内心明明澈澈知道:是的,我就是这么好。”
这话没有任何夸奖人的成分在里面,可季禾心里一阵感动,眼泪都几乎要夺眶而出,只能开口掩饰:“看不出来你真是偶尔骚包偶尔嘴贱偶尔还能文艺一下啊。”
“那也比你好。”
“我又怎么了?”
“我要是偶尔骚包偶尔嘴贱偶尔文艺的话,那你就是偶尔禽兽偶尔衣冠禽兽偶尔禽兽不如了。”
“……”季禾说不过他,一口咬耳朵上,听见他哇哇乱叫才放开,算是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你用实际行动说明了为啥路皓程不要你了,他不太重口,所以只喜欢人,你追过去有什么用。”
“去死!!!”
……
送到楼下的时候季禾早已经睡着了,歪在副驾驶上,礼服的肩带已经微微下滑,露出的肩膀温润如白玉,光泽似胧月 ,视线再往下就是微微耸起的山峰了,因为裹胸礼服的缘故,胸部稍稍往中间挤着,明显勾勒出一条山壑,习季然只看了一眼就快速撇开,只觉得身上某个地方血液在开始慢慢沸腾。
“禽兽。”他不由得鄙视自己这幼稚的本能。
“你才禽兽!”季禾似乎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一只手就绕了过来,像是赶走什么讨厌的东西,却不偏不倚,停留在他刚刚支起的帐篷上。
“……”习季然看了犹在睡梦中的人一眼,只能仰头望天,长叹一声,心里吐槽,刚说你是禽兽不如还真是对不起全生物界的禽兽啊……
作者有话要说: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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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的前奏
头一天晚上住院,第二天季紫就迎来了连番炮轰。
“打电话的时候谎话编的多齐整,啊?在学校准备考试,嗯?结果背着我们就跑到深山野林里去了?你是上回的大字没写够是吧?”季妈妈板着脸数落她,这闺女打小就不安生,没让她省心过,还是个倒霉孩子,到哪哪遭殃一片,合该那个绳子拴家里的,免得出去祸害百姓,“得,这下好了,还连累你小叔为了你都住院了,全市人民的损失你赔得起吗?!”
有个当政协委员而且擅长说道的妈真心苦逼tt
季紫没敢反太后娘娘,只能服服帖帖低眉顺眼地任她数落着,一是因为习惯了,耳朵上的茧子已经足够抵挡任何口水泛滥的袭击,二是因为她心里确实有些愧疚的,季弈城被救出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他偏深色的衬衣背后已经被血染成黑色。像是小时候偷偷使坏在隔壁犯傻的老爷爷背后用墨水涂鸦,最后挨了一顿痛打,就渐渐觉得害怕了起来。
季弈城看着她那小可怜的模样,咳嗽了一声替她解围:“大嫂,这事不怨她,她就是反应慢了点,其余的也没啥。”
……这真的是本着替她解围而不是旨在吐槽咩?
最后季家太后娘娘拍板定案:“这个暑假你就别想再出门了,跟着你小叔叔学点东西,长点脑子。弈城,你替我管教管教这倒霉孩子。对了,期末考试各科成绩都出来了吧,打印出来,明天给我看看。”
“妈,这回我真的都及格了,重修的补考的统统都及格了!”这回她终于能站直腰了。
“你有什么好嚷嚷的,全院里谁不知道你考试之前借了钱买了礼物往人家教授家里跑,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季妈妈十分恨铁不成钢。
“这还不是家学渊源?!”季紫不敢明着争辩,低着头脚尖画圈圈,嘴里低声碎碎念着,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季弈城的耳朵里。
“嫂子,我突然想吃您亲手做的驴打滚了,好多年没吃过了,嘴馋着呢。”季弈城难得带点笑意,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做,你们小时候可喜欢了,老是抢得头破血流的。”季妈妈疼爱这个弟弟明显多过自己的亲闺女,一听这话就心花怒放,拎着包包就要回家展示手艺。末了关病房门还不忘了瞪她一眼:“再整出点什么幺蛾子别怪我连家大门都不让你出!”
“……”季紫默默扭头,“小叔,你看这样子,觉得我真是我妈亲生的吗?”
季弈城把堂堂政协委员亲手削得光溜溜的苹果咬得咔嚓响:“是不太像。”
“……”季紫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想从他这里得到安慰得到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