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怎么肯定他一定是那个庄主了?难不成他们庄里规定,只有庄主才能穿青衫不成?”潋绡漫不经心地接着话。
“笨!你以为高手满天飞的啊。能有这等气势的,除了那个月珑,还能有谁啊。玲珑庄里,其他人根本不够看,没一个算得上是高手的。”
锦衣这话,前一句是夸了,可后一句却是十足十地语气傲慢不屑。
潋绡禁不住抿唇笑了笑。
她忽然想起,容则曾经说过,锦衣若是生作江湖人,必定是能成为那种叱咤武林,问鼎天下第一地高手。
但如今的锦衣,武功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她也不是十分清楚。此刻见他未将面前两人放在眼里,显然是自认胜之一筹了。
而此刻,那青衣人自然也是听到了锦衣的话。他倒是并不恼,只是轻轻一笑,竟是完全没在意近在眼前地敌人,侧过身,朝锦衣他们看过来,说道:“这位公子说话真是犀利啊,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敢当我的面这么直接评价玲珑庄了。”神色清朗,丝毫不见阴郁之色。
“庄主好气度,难怪玲珑庄能在武林中占据一席之地。”锦衣是真心赞他。
那人倒也十分坦然,回道:“过奖,月某也只是朋友多些,大家都给我几分薄面而已。”
锦衣与潋绡互相看了眼,已经明白了彼此地心思。
这几句之间,他们对这位庄主已有几分欣赏。
而那黑衣女子,倒也是磊落之辈,并没有趁此机会出手。
潋绡有心试探,便淡淡地一句:“月庄主,此时分心恐怕不便。”
锦衣站在半开地窗口,潋绡却是隐在阴影之中,所以,院中二人也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而她这话一出口,月珑还未应声,那黑衣女子已经冷哼了声,接了话:“此等小人行径,我还不屑为之。小姑娘,小心祸从口出。”话里,倒是带了几分威胁地意思。
不过,潋绡并没有将这威胁放在心上,只是轻笑了声。
那黑衣女子目光一凛,正待发作,却被月庄主阻止了。
“我这位朋友不过闲来无事,找月某切磋下而已,并不是寻仇之类的争斗。只是她向来冷面冷言,以前,就连庄里的人,也时常误会。”月珑笑着说道,话里也有几分无奈。
“可是庄主此刻有伤在身,恐怕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吧。”潋绡又是淡淡地一句。
“你受伤了?!”那黑衣人惊讶地看着月珑,随即又有几分怒色,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原本,月珑听到潋绡的话时,也怔了下。
待到那黑衣人拂袖而去时,又是一叹。
潋绡倒没想到那黑衣人会这样突然含怒而去,微怔了下后,朝月珑说道:“抱歉。”
“姑娘不必道歉,错在月某,一开始就不该隐瞒。本只是不希望她败兴而回,却不曾想过,若被她发现了,结果反而更遭。”他轻轻一叹。
这话,倒是让潋绡稍稍有些怔忪。
这几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让容则和青鸾再出来不过,也许,就这样让他们从故事里退场,会更好一些。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 第六十八章 十日还香
月珑站在院中,而锦衣与潋绡则是在二楼的窗口,这样说话,始终有几分不便。
所以,月珑在旁边的石桌前坐下后,朝他们微微一笑算是邀请,锦衣与潋绡便飞身跃了下来。
月华如水,二人俱是一袭白衣。飘然落地时,轻尘不惊。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让月珑目光微微一亮,闪过一丝赞赏。
此时,他们二人都未曾易容,不过,锦衣的眼睛却是墨色的。潋绡给他的药,最初,改变瞳色的时间不长,在无数次改进药方之后,如今已经延长至七天了。
所以,只要不是以皇子的身份出现,锦衣已经习惯了先服下一颗药,掩去那一双蓝眸。
而潋绡以东篱医仙的身份出现时,虽然一般都是轻纱遮面,但也不是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当然,见到的都是她真实的容貌。潋绡向来不愿易容,理由倒是十分简单。实在不喜欢脸上涂涂抹抹的,更别说带那些人皮面具了。以一个现代人的观念来讲,那样大伤皮肤的事情,可是绝对不干的。这世间的女子,哪有不珍惜自己的容颜的。
而锦衣比潋绡更讨厌在脸上涂抹修饰,对人皮面具倒并不排斥,以苏无衣的身份出现时,他便换了一副容貌的。
不过,两人都有几分傲气,此时,面对一个有些欣赏的人物,自然是不屑于躲躲藏藏了。
但是,两人都在桌旁坐下后,却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
那位月庄主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他们不开口。他自然是不会问了。
不过,另一个问题,他却是不得不问的。
“姑娘真的好眼力。居然能看出月某身上有伤。不知姑娘是否精通歧黄之术?”说这话时,月珑微皱着眉。显然这所谓地伤,让他十分困扰。
事实上,潋绡已经看明白他的伤势,所以,自然也清楚他恐怕已是无计可施更新最快不然。那样一个该是行事谨慎的人,不会如此干脆地承认自己身上带伤。不过,他虽是目露忧色,神色间却仍是淡定沉静,话里也不见焦急之色。
潋绡浅浅地笑了下。她向来欣赏这样淡定而隐忍地性情。
“他身上有伤?”锦衣漫不经心地插了句,又接着说道,“有点奇怪。不是简单的伤吧。”
月珑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潋绡朝锦衣笑了笑,才对月珑说道:“那不是伤。是毒。”
此时,月珑渐渐弯起嘴角,舒展了眉眼。笑里带着清晰地悦色。
“看来,月某今日有幸得遇贵人了。”
月珑与他们差了大概一半的年纪。本来他还有几分矜傲。此时却是拱手一礼,完全放下了架子。诚心求助。
锦衣朝潋绡看了眼,这一眼的意思,潋绡自然是明白的。
月珑……
气度不凡,举止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该有的自信矜傲一分不缺,但又懂得隐忍,行事谨慎沉稳,而且,虽然身居高位,却不会自恃高人一等,这一拱手,礼贤下士,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就结果而言,确实收拢了人心。
这样地人物,困守玲珑庄,真是屈才了。
“庄主身上这种毒,叫十日还香。中毒者,身上会发出一种异香。一般人都能闻到这种香味,不过,若不是熟悉这毒的,基本只会当作是薰香而已。中毒越久,香味越淡,等到香味完全消失,便是毒发之时,到那时候,便是我,也无能为力了。”潋绡这些话,其实主要还是说给锦衣听的。
不过,那边,月珑听到最后一句时,却是禁不住看了她一眼。
那一句,倒是透着十分的自负。
潋绡只是笑笑,她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话里透露的信息了,不过本来就没隐瞒的打算,所以并不介意。
“冒昧问一句,姑娘是否姓薄?”微微的疑惑,却是八分的笃定。
潋绡浅浅一笑,微一颔首。
“薄姑娘既然远远闻到香味便能判断出来,看来是了解这十日还香了。那月某是否可以不再担心身上这毒了?”这一问,问地是潋绡能否有把握解毒,也问的是她是否愿意帮他解毒。
江湖上的东篱医仙,这仙字,缘于她倾城地风姿。而不是她从来与悬壶济世搭不上边的性情。向她求医之人,十有八九是被拒绝地。
不过嘛,才貌双全地女子,这江湖之中,并不多见。更何况,那出神入化的毒术,让人既敬又畏。所以,这样地女子,就算傲一些,也不会惹来众怒。
“她现在姓苏。”潋绡还没应话,旁边的锦衣却是这样突然冒出一句。
潋绡只是看了看他,不置可否。
其实,很多时候,锦衣在潋绡身边,而她与旁人说话时,他鲜少会插话。
神色间,总是带着几分懒散几分淡漠,似乎永远置身事外。事实上,敛去光华的双眸,早已悄然看透
而锦衣又跟着加了句:“跟着我姓苏。潋绡面色不动,心底是几分恼,几分无奈,还有莫名的笑意。
所以,当锦衣眼眸带笑,朝她看过来时,潋绡本是想冷冷地横他一眼,却在触及那目光时,禁不住嘴角一弯,露出一抹浅笑。
这样的神色,月珑怎会看不懂,立刻笑道:“恭喜二位!那……该称呼一声苏夫人了。”
这话倒是让锦衣一下喜上眉梢,笑着对潋绡说道:“晚栀,这毒不难解吧。既然月庄主会遇上我们,也算是天意成全。”
潋绡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平日里精明万分的家伙,人家一句苏夫人就被收买了。
不过,既然锦衣这么说了,她当然不至于驳他面子,更何况,她本就打算帮月珑解毒了。
于是,转首对月珑说道:“这十日还香的毒,还难不倒我,庄主尽管放心。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也都该休息了。明早我去准备一些药材,下午为庄主解毒。”
“那就先谢过苏夫人了。”
潋绡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回到屋里时,锦衣仍是笑意不减。
潋绡禁不住轻斥了句:“快笑傻了!”话里带着嗔怒之意,嘴角却是忍不住弯了弯。
看着锦衣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心也被感染了,如何能够板起脸来训斥。
这时,锦衣忽然伸手环在她腰间,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微一怔,但潋绡并没有拒绝。
“晚栀,喜欢苏夫人这个称呼吗?”锦衣的语气里,仍是带着笑意。
潋绡浅浅一笑。
先不说苏夫人,倒是锦衣唤她晚栀,仍是有些不太习惯。
“喜欢吗?”没听到潋绡回答,锦衣又问了句。
锦衣看不到潋绡此时的表情,不知道她此时忽然收敛了笑。而后闭了下眼,再缓缓睁开时,便见那墨玉一般的眼眸里,漾着浅浅的忧伤。
“喜欢。”语气里泛着愉悦之音,眼底却已染了晦暗酸涩。
昨天没能更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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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十九章 墨玉公子
“十日还香”的毒,潋绡当然会解。旁人眼里束手无策的奇毒,到她手里,不过是一颗药丸的事而已。不过,虽然她向来随身带了不少药,但还不至于那么有先见之明,正好带了“十日还香”的解药,而这毒,也不是随随便便一颗普通的解毒药丸能够解决的。
所以,潋绡说要准备药材,倒不是推脱之辞。
这城镇并不大,一个上午,翻遍了仅有的三个药材铺子,再加上身边的几样药材,仍是没能将解毒需要的药找齐了。
本来是想去附近山上看看,但想到锦衣必定还等着她一起吃饭,就作罢了。
回到客栈,果然被候着的锦衣拽了去。
坐在雅间里,桌上是几个简单的菜式。不过,锦衣始终没有说话,也不知是在生谁的气,脸色不太好看。
忽然想到了什么,潋绡伸手摸了下盘子,菜都已经冷了,看来他等了好些时候了。
赶紧伸手拉住锦衣正打算吃饭的手,软了声,说道:“饭菜都冷了,让小二拿回去热一下。”微微一笑,又问道,“我回来晚了,生气了?”
“你那么热心做什么?解个毒而已,这么勤快!”锦衣依言放下了饭碗,不过仍是紧抿着唇,一脸的不高兴。
这让潋绡真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我闲着没事干嘛帮别人解毒啊?也不知道是谁答应了帮这忙的。”潋绡只是凉凉地调侃了句。
锦衣一听,立刻拉下了脸,这回,倒是明显在生自己的气了。禁不住轻笑了声。潋绡才到锦衣身边坐下,说道:“既然应下了,自然是要做到的。所以。我只是想早点帮他解了毒,我们两人也可以早点离开”
锦衣这才露了笑脸。
潋绡却是一叹。无奈说道:“不对!我不能再这么老惯着你了。”
锦衣只是嘴角一晃,掠过一丝窃笑,回道:“啥时候改了这习惯,通知我下啊。值得庆祝,毕竟满难的啊!”
这让潋绡一时语塞。横了他一眼,转身唤了小二来,将饭菜拿去热了下。
那边锦衣倒是一脸眉开眼笑。
饭菜重新端上来时,潋绡才打量了这几个菜,问道:“还习惯吗?”
锦衣顺着潋绡地目光,看到桌上的菜式,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这能有什么不习惯地。在边关这两年,你当我天天锦衣玉食啊。”
锦衣说得随意。潋绡听着却是有些心疼。
他还在宫里时,吃穿用度上,谁敢有丝毫马虎。可到了边关。他的目地不是去享福的,要想将镜家控制在手中。首先要得到他们的承认。那么。放弃向来奢华富贵的生活习惯则是必须的了。
“锦儿,若有机会。带我去趟腾阑城。谁亏待过你,指给我看,我一个个下毒帮你报仇去。”潋绡说得认真,但这话自然只是一句玩笑了。
锦衣却似听得十分高兴,脸上地笑意又深了一分。
吃过饭,潋绡便与锦衣去找月珑。路上,潋绡犹豫了下,才对锦衣说道:“锦儿,或许,我们还得与月庄主一起上路,往庆阳城一趟。”
锦衣只是微怔了下,问道:“药找不齐?”
潋绡点了点头。
“干脆把解毒的药方写给他,让他自己去找药不就好了。”虽然面上没表示什么,但锦衣显然并不乐意多个人一起走。“这十日还香的毒,之所以难解,是因为必须根据香味的浓淡去判断毒已经侵蚀到什么程度,不同的程度,毒素又是不同的,那解药自然也是不同了。”潋绡无奈地叹了下。
撇了下嘴角,锦衣倒没再说什么,只是应了声。
“锦儿,你不是还挺欣赏那位月庄主的吗?怎么又好象讨厌起他来?”“我欣赏的是他这个人,讨厌的是他暗里打地主意。”锦衣倒是回得十分干脆。
“什么主意?”
锦衣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却是问道:“你以为我昨天突然说……说你如今已经随我姓苏,是在胡闹不成?”
微一沉吟,潋绡才道:“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锦衣却是缓缓说道:“月珑年少时拜在水易白门下,他是大弟子。水易白只收过两个徒弟,还有一个女儿。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黑衣女子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大概就是水易白地女儿,人称千蝶剑的水寒沙了。”
潋绡不知道锦衣为什么突然讲起这些,但他总该有理由地。
不过,这千蝶剑地名号,让她稍稍起了疑惑,禁不住问了句:“千蝶剑?”
想象不到,那样个一身玄黑,气势冷煞的女子,会有这样一个透着柔情地名号。
“那是因为,据说,每个败在她手下的人,都觉得眼前忽然见到千蝶起舞的景色,一恍神,便已经输了。那一招,叫蝶影惊梦。”锦衣解释道,随后又加了句,“我在琼月庄的书库里见过那本剑法。所以那一招我也会,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不过是配合一种毒,再加上剑快一些而已。”
潋绡对剑法并没有太大兴趣,锦衣这一说,她倒是想起一种毒,中毒者确实会见到蝶舞之景。那毒的名字叫幻玉蝶。
“而水易白另外一个弟子,论年纪,不过比我们大了两岁,却是成名江湖已久。”说到这,他突然瞥了潋绡一眼,道,“月珑打的什么主意,再清楚不过。”最后一句,话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潋绡听了,却是禁不住一笑,说道:“玉家庄二公子,玉雪丞,人称墨玉公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许多人都说这位二公子,是最当得起玉姓的人。”锦衣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潋绡又含笑加了句,“玉雪丞,师从水易白,以一管墨笛为武器。”
“你认识他?”锦衣略有些语气不善。
他刚才一语带过,本就是不想让潋绡知道太多,却没想到潋绡居然本就知道此人。
“一面之缘而已。”潋绡回道。
锦衣已经不说话了,只是闷声低头往前走。
轻叹了下,潋绡才说道:“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你又何必在意呢?月珑打的什么主意,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但就算他当真是想撮合,那也不过是他一相情愿而已,与我何干啊。”
那“陌生人”三字,倒是让锦衣停了下来。
过了会,忽然地长声一叹,转头看着潋绡,说道:“这次起程时,你换了男装吧,好不好?”
微愣了下,无奈地笑了笑,潋绡才点了点头,应道:“好。”
不知道这时候还有没有人在了。
唔,从时间来算的话,这只能算是“今天”的第一更了
第三卷 第七十章 浅笑柔香
“月庄主,我们恐怕得尽快上路,离这里最近的便是庆阳城,那里应该有我需要的药材。”替月珑把完脉后,潋绡皱着眉说道。
“怎么?更严重了?”月珑点了点头,问道。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正是昨夜那个黑衣女子。
在场的三人对于她的出现倒没太大的意外,该是早已察觉门口有人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走到月珑身边,伸手搭上脉门。
“很奇怪的脉象,怎么受的伤?”忽然又一怔,惊道:“难道是毒?”
月珑只是笑笑。
“确实是毒。”潋绡代为回答。
“你会解?”显然,她进门前已经听到了潋绡的话,“那我们立刻出发去庆阳。”语气之中,带上了明显的命令口吻。
锦衣禁不住皱了下眉。
“寒沙,不可失礼。这位姑娘便是东篱医仙,你该也听说过的吧?我中的是十日还香,若不是正好遇到薄姑娘,恐怕是在劫难逃了。”握住水寒沙的手腕,月珑微笑着说道。
至于他对潋绡的称呼,似乎没有人在意。略带探究地打量了潋绡一眼,水寒沙才稍稍收敛了冷肃之气,微一颔首,才道:“那我们可以马上出发吗?”
“我也正有此意。”潋绡点了点头。
对于水寒沙的态度,她并不介意。她并没有与他们深交的打算,既然注定只能是路人,又何需介意。
愿意帮他解毒,不过是想留个人情在。将来也许有用到的时候。
等到离开房间,始终沉默的锦衣才缓缓开口:“你觉得,他怎么会中这毒地?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与我们何干”潋绡只是淡淡的一句。
“你的好奇心还真是小。”锦衣瞥了她一眼。“不过,从这里到庆阳城。大概要一天地路程,然后是为他配药,至少也要一天吧。谁知道这两天里,会不会被连累到。”
“就算被连累到,凭我们两个的本事。有什么可担心地。”潋绡侧过头,缓缓一笑,灿若莲华。
锦衣禁不住一挑眉,随即便回道:“说的也对。”语气里是明显的自傲。
应了锦衣的要求,回房之后,潋绡只得换了一身男装。
月白儒衣,素雅长衫,头发用银色丝带束了起来,又重新画了眉。其他倒没怎么修饰。而后冷下目光,神色间透出一些淡漠,化去属于女子的柔色。于是。本来地倾城少女,忽然变成了绝色少年。
整理好行礼。推门出来。便见到锦衣已经等候在廊上了。潋绡的男装打扮,锦衣当然不是第一次见了。
于是。见到潋绡出来时,他忽然叹道:“大概又会俘获无数少女芳心了,但愿别惹上什么麻烦。”
潋绡只是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
锦衣是一袭浅蓝,凉薄如水,似月华清冷。眉宇间透着孤傲与自负的少年剑客,目光轻转,浅笑缥缈,又是如此的魅惑人心。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便与潋绡一起下楼了。
月珑与水寒沙已经等在客栈门
潋绡与锦衣出来时,见到潋绡的男装打扮,他们都是微怔了下,一瞬的惊艳。
锦衣接过小二递上来的缰绳,率先跃上了马。而后拉了下潋绡,让她坐在身后“你们只有一匹马?”水寒沙看着他们,问道。
锦衣却是没理会她,一提缰,便驱马先行了。
这让水寒沙明显一恼,正待发作,察觉到月珑略带安抚的目光时,才耐住了脾气,骑马跟了上去。
月珑跟上去时,柔声道了句:“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副脾气,耐不住性子。”水寒沙只是冷哼了声,问了句:“看不顺眼?”
月珑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前面的潋绡与锦衣耳力还是不错地,而且本就距离不远,听了身后那两人的对话时,都禁不住弯了弯嘴角。
“玲珑庄庄主尚未成家。”大概是察觉到潋绡的疑惑,锦衣说道。
不过,虽不是说人是非,总不好意思让人听到,所以,锦衣压低了声音,转过身,附在潋绡耳边如此一句低语。
耳际忽然地微热之感,让潋绡下意识地躲了下,然后禁不住带着嗔怒之意瞪了他一眼。
锦衣一下笑了起来。
不过,潋绡本是坐在他身后,锦衣总是转过身去跟她说话,终究不便。
“路在前面。”潋绡忍不住提醒了句。
“可是你在后面啊。”锦衣倒是回得理所当然。
无奈地摇了摇头,潋绡才说道:“你不回头也可以的啊,说话我能听到地。”
“不喜欢那样说话,看不到人!”话微顿,他突然说道,“要不你坐到前面来吧?”
“什么?”潋绡惊讶地反问了句。这时,锦衣却已经转过身,抓住她地手臂,笑着说道:“抓紧了啊!”
潋绡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顺势往前一倾,任由锦衣双手一环,便将她抱着坐到了马前。
“真是胡闹。”潋绡忍不住轻斥了句。不过,话里,倒也没斥责之意,更多的是无奈而已。
“别忘了,我现在穿地是男装,哪有这么坐着的。”此时,潋绡是横坐在马上的,而锦衣握着缰绳,正好将她拥在怀里。
“可我喜欢啊。”锦衣又忽然附耳一句低语,又顺便在她耳际轻轻一吻。
潋绡忍不住又是一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看着那张笑得灿若繁花的脸,真要她生气,也实在气不出来。
而很显然,锦衣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更是笑得十分灿烂,不可能有半分悔改之意。
潋绡忍不住懊恼地轻喃了句:“早知道买匹马再出来了。”
耳边听到锦衣的轻笑声,禁不住又横了他一眼,状似凶狠地斥道:“还笑!”
“好,不笑。”锦衣倒是当真收了笑。
潋绡正奇怪着他怎么这么听话,却见锦衣神色忽然认真起来,说道:“我喜欢这样可以正大光明地抱着你,心里,真的会很开心很开心,会很想笑,怎么也忍不住,感觉身体里全是笑意,藏也藏不住。”
柔柔地笑了笑,潋绡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往后一靠,落在锦衣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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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生死一诺
一路上,锦衣骑得并不快,事实上,若不是水寒沙一直在催,他的速度还要慢上许多。
他们本就没什么目的地,只是想这样没有负担地到处走走。
所以,锦衣也被催得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这种不高兴,与能和潋绡这样在一起相比,太过微小了,所以,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也就十分难得地,会听话地加快点速度。
“锦儿,你刚才说月庄主尚未成家?”看着已经赶到他们前面去的两人,潋绡朝锦衣问道。
“你刚才以为他们是夫妻吧?但又看起来不太像,所以觉得奇怪吧?”
“恩。”潋绡点了点头,“虽然会有争执,但感情却是不错。而且,他们之间,有一种常年在一起形成的默契,但却没有夫妻间该有的亲昵。”
“月珑幼年时便拜在水易白门下,与水寒沙算是青梅竹马。水易白收徒向来严苛,一直只有月珑一个徒弟,等到玉雪丞入门,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在他们的生活里,除了生活和练功,便只有彼此了。后来,两人十六岁时涉足武林,便一鸣惊人。少年英雄,算得上是名动江湖。只是,毕竟太过年少,总有几分心浮气躁,发生了一些事情后,两人渐渐有了嫌隙,开始疏远。月珑背负着玲珑庄的责任,有太多无可奈何。水寒沙自幼被父亲和师兄宠爱着,又有一身不俗的武功,难免心高气傲。然后,彼此就那样渐行渐远。等到各自经历了太多事情。回过头时,才发现曾经错过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可是,两人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一步步走近,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真正到达对方地位置。”锦衣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似乎带着淡淡的感慨
“世事无常,人活于世,总有各种各样地束缚。”潋绡轻轻地应了句。
锦衣却是笑着回道:“不过,我仍是羡慕他们的,只要还是可以在一起。即便没有名义上地夫妻关系又如何。”
潋绡无声一叹,岔开了话题,说道:“他们的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
锦衣忍不住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道:“是你太小看琼月庄的密探了。”
潋绡轻轻一挑眉,说:“你不会是把所有的密录都记下来了吧?”“我有什么办法,看过了就记住了的啊。”锦衣地语气里倒是真有几分懊恼的感觉。
潋绡禁不住轻笑了声。
结果惹来锦衣一记冷眼。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好恼的。”潋绡只好劝慰了句。
“算什么好事啊,十有八九是派不上用场的东西。”锦衣无奈地耸了耸肩。“不一定啊。刚才不就派上用场了吗?”潋绡笑着说道。
“那也能算派上用场?”锦衣低下头,凑近潋绡,狠狠一瞪。道,“你当我说书的啊!”
潋绡只是眉眼一挑。弯起嘴角。笑颜璀璨。
锦衣微愣了下,忽然伸手左手。环在潋绡腰间,轻轻一搂。下巴枕在她肩上,微眯着眼,神色略有些慵懒,笑得十分满足。
“这样……真好!”淡淡地一句感慨。
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潋绡笑着说道:“好了,小懒猫,专心骑马,可别撞上什么。”
“不要!”锦衣干脆地拒绝了,话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
“你不是说路上可能因为月珑的关系被连累到吗?指不定刺客就冒出来了呢!你这么懒洋洋的,小心睡着了,人家刀已经过来都不知道呢。结果醒来就已经在阎王殿了。”潋绡笑着调侃道。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就算我去了阎王殿,也一定带着你地。”锦衣的话里满是不以为然。
潋绡却是横了他一眼,回了句:“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你去啊!”
“因为我不想一个人去啊。而且,如果留你一个人在世上,我会担心的。担心你会不会被别人欺负,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太想我而伤心难过。那样,我走也走得不安心。所以啊,只好带上你了。而且啊,你也不会舍得我一个人走地吧?我会……”
“别说了!”潋绡突然一声轻喝打断了锦衣的话。手紧握着拳,身体有些僵硬。
锦衣本是当玩笑说着地,虽然那也确实是他真实地想法,但没想到潋绡的反应会那么强烈。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见潋绡神色渐渐不对,才赶紧出声:“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乱说地。”声音稍稍有些着急了,“别难过,好不好?我也会难过的。”软着声,带上了央求的语气。
随后又赶紧保证:“放心啦,能杀了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我的武功,比你想象得要高得多的。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在吗?当真遇上什么见鬼的世外高人,武功比我高的话,我们一起对付啊,谁来都不怕!反正我才不管什么江湖规矩呢!”
潋绡却似乎完全没听到他的话,神色仍是带着隐隐的晦暗,眼底浮起层层阴霾。
“你倒是说句话啊,好不好?”锦衣更加急了。
潋绡闭了下眼,长长出了一口气,握着锦衣的手,没有看着他,只是说道:“若当真有那样一天,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一个人走。”声音暗哑,却带着铮铮金石之音。
锦衣怔了下,才紧紧拥着潋绡,坚定地应了声:“好!”这时,锦衣突然一皱眉。
“怎么了?”察觉到他忽然的戒备,潋绡问道。
“你不应该叫东篱医仙,该叫东篱神算才是。”锦衣却是这样回了一句。
潋绡微一愣,又朝月珑和水寒沙看了眼,他们已经停下了马。
虽然与他们相比,潋绡的功力差了点,某些状况没办法那么快察觉到,但此时的情形,猜也能猜到怎么回事了。
“来的人多吗?”
锦衣微微一笑,已经放松了戒备,说道:“没事,根本不值一提。目标应该是月珑,交给他们吧,我们看着就好,这种程度的袭击,我也懒得动手。”
说完,又枕在潋绡的肩膀上,闭上了眼。
“喂,你不会当真打算睡觉了吧?”
潋绡禁不住有些哭笑不得。
今天还会继续码,不过估计要点以后才能更新了。
无意间翻开流月,随便点开个章节,那时候小夜和羽离已经重遇。
看着以前写的文,然后,莫名其妙地伤感起来,总有一种人事全非的感觉开始怀旧,就说明已经老了!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线香集玉
他们一行四人出发时,未时刚过不久,而此刻已是暮色黄昏了。
照这样的速度,本来,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可以到达下一个城镇,宿一晚后,早上出发的话,大概中午就能到达庆阳城。
此时的道路上,没什么来往之人。
锦衣侧头朝左边的林子看了眼,并没有停下来,经过月珑他们身边时,只是淡淡抛下一句:“快点解决啊,我们先走了。”
“你!你想就这么走了?”
对于锦衣的话,月珑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含笑点了点头。水寒沙却是明显有些惊讶。
“应该是找你们的麻烦吧?关我们什么事。”锦衣的语气带着微微的凉意,有些嘲讽的味道。“是吗?你怎么确定一定是找我们的?也许是冲着你们来的呢!”水寒沙不甘示弱地一句。
“那不正好!我们先走,如果是找我们的,自然会跟上来了,不会找你们麻烦。”锦衣目光微冷,斜睨了她一眼。
水寒沙一时语塞,怔了怔后,只能冷哼了声。
没再理会她,锦衣仍是骑着马,继续往前走着。
潋绡却是叹了句:“他们怎么也是长了我们一辈,别那么说话。”说完,回头略带歉意地朝他们笑笑,不过,倒并没有让锦衣停下来的意思。在这一点上,她和锦衣的意见还是一致的。
不过,锦衣却是反而停住了。
潋绡疑惑地看着他。
锦衣耸了耸肩,说道:“来不及了。已经走不了了。”随即又感叹了句,“这些人速度倒是挺快的。”
发觉潋绡皱了下眉后,又加了句:“不过放心更新最快还不至于构成麻烦。”
虽是停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