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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别院,始终躲在暗处观察伽罗镖局的一举一动。袁隐堂心思究竟如何,她很快就会知道。

    入夜,寒风萧瑟,压迫的气息更外明显凝重。今夜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整个伽罗镖局风声鹤唳。

    淳于霆留在伽罗镖局无疑是个危险的决定,圣教教主若是发起疯来,不会顾忌淳于霆皇子的身份,圣教教主原本的目的就是要吞并京都,一直在暗中利用袁隐堂完成他的野心目的,可如今袁隐堂不为他所用了,圣教教主失去他在京都最得力的助手,如今还反戈相向,圣教教主孤注一掷,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即便知道自己身处危机当中,淳于霆也没有丝毫惧怕。

    与此同时,陌舞也已经悄悄来到了伽罗镖局。

    而袁隐堂与其说是在等圣教教主,不如说是在等待陌舞。

    快到天亮的时候,伽罗镖局袁隐堂的院子里树影婆娑,沙沙声不绝于耳。

    一席黑衣身影犹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院子中央,黑色的斗篷罩住整个身体,周身的黑暗与四周环境融为一体,乍一看仿佛一团雾气,存在于无形当中。

    “袁隐堂。”沙哑的声音如鬼魅的私语,透着甚凉的寒气,让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说不出因为什么,从这团黑影出现开始,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紧张。

    房门打开,同样是一身黑衣的袁隐堂静静站在门口,寒瞳如霜,黑衣肃杀。

    曾几何时,圣教的人都是一身黑衣,习惯了隐匿于黑暗之中,而他曾经也认为黑色是圣教教主加注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一般,可渐渐地,随着这几年离开圣教,在袁隐堂看来,他早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并非圣教教主带给他的黑暗。

    所以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惧怕。

    “袁隐堂,你是本教主一手带出来的,你觉得本教主会教会了你所有一切,然后给你机会反扑吗?”圣教教主如此说,等于是还在给袁隐堂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袁隐堂现在肯认输,重新回归圣教教主旗下,毕竟是他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得力助手,就此失去了,对整个圣教都是巨大的损失。

    袁隐堂眸光如霜,墨瞳伸出带着丝丝冷嘲。

    “我会走这一步,便是抱定了所有的想法,你不必再说废话!今日一战,你我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袁隐堂不给圣教教主任何希望和机会。

    他宁愿生命在此刻终结,也不允许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成为圣教教主的傀儡。

    院中如雾一般的黑影微微一动,旋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袁隐堂,我这一年来的确也察觉了你的异心,但我一直在怀疑,究竟你是如何能控制镍毒发作的?就算你能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可是我给你下的镍毒足够在你不听话的时候置你于死地,直到最近本教主才找到原因,原来不只是你一个人背叛了我!”

    圣教教主说话间,突然抬头朝袁隐堂身后屋顶的方向看去。

    此刻,陌舞已经潜伏在屋顶有一段时辰了,眼见圣教教主的目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陌舞眼神微微一寒,却仍是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

    这里就她一个人,圣教教主难道说的是她?

    可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圣教教主,何来的背叛他?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本教主早就知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安得什么心!给我滚出来!”

    圣教教主声音倏忽拔高,仍是冲着陌舞的方向。

    就在这时,陌舞身侧另一边的屋檐上,同样是一抹黑色身影纵身跃下,稳稳地站在圣教教主和袁隐堂中间。

    竟然是莫蔚?

    看着莫蔚的背影,陌舞微微一怔,再看看袁隐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一时半会说不出来。

    “果真是你这个小贱人!”圣教教主看着一身黑衣的莫蔚,嘲讽出声。

    莫蔚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

    “这一年来,你都没按照我的吩咐将解药给袁隐堂,而是暗中将解药药效减半,你知道药量减半的话,只是不会降低他镍毒发作的痛苦,但却不会让他受我控制!我养了你十年!一直是将你捧在手掌心上的,不许圣教任何人觊觎你欺负你,可是你呢?到头来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背叛我?”

    圣教教主的声音愈发的阴沉冷酷。

    “我一直当他会回心转意,终有一天会爱上我,但谁知他竟然喜欢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教主,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自己爱错了人,可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袁隐堂不接受我,圣教我又不敢回去!我——”

    莫蔚说着说着竟是哭了起来。

    陌舞眸子眨了眨,眼睛一亮,忽然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看来今儿这出戏有的看了!这才刚刚开始!

    圣教教主对于此刻莫蔚的悔意并不意外,莫蔚现在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了!袁隐堂不要她,圣教她又不敢回去。

    “莫蔚——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我留给你的光明大道你不要!有圣女你不坐,偏偏要喜欢袁隐堂这个叛徒!你以为你现在落几滴泪我就能原谅你让你重新回到圣教?”圣教教主讥讽出声。

    莫蔚一边哭着一边后悔的说道,“教主,莫蔚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如今——莫蔚愿意将功折罪!教主您是知道的,袁隐堂因为身中镍毒,一直不曾突破内功心法第九层,但是早在去年我就已经突破内功心法最高一层,如今就让我杀了这个负心汉!将功赎罪好不好?教主!”

    莫蔚的话听在屋顶上面趴着的陌舞耳中,再次验证了她的猜测。

    这个莫蔚有问题!

    莫蔚上次和袁隐堂交手的时候最后可是被袁隐堂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那天晚上袁隐堂还要保护自己,所以莫蔚的功夫根本不可能超过袁隐堂。

    但是显然,圣教教主并不知道袁隐堂的功夫在莫蔚之上。

    如果说那天晚上的莫蔚是真的话,那么现在这个——便有可疑了!

    圣教教主看了眼跪在地上不停落泪的莫蔚,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

    “那你就动手吧!还愣着做什么?本教主许久没看到如今天一般如此精彩绝伦的好戏了!”

    圣教教主说着后退一步,脚下步伐却是如凌波微步一般,移动飞快变化莫测,还不等看他如何移动脚步,他人就已经到了院中凉亭下面。

    黑色的斗篷罩住了整个人,包括面容也隐在斗篷之中,看不清五官,所以也就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只能通过他说话的语气揣测他此刻神情。

    莫蔚抬起头来,眸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旋即她站起身来,转身面冲着袁隐堂。

    一身黑衣的袁隐堂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眼神肃杀。

    下一刻,莫蔚率先拔出手中长剑,挽了一个犀利的剑花,直直的朝袁隐堂刺去。

    二人你来我往,在院子里打的不可开交。

    因为袁隐堂并未发话,所以伽罗镖局其他人都只能着急的看着,虽然恨不得立刻上去帮忙,可堂主的脾气他们又是了解的,都是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不敢上前。

    而圣教教主身边似乎是一个人都没有,孤身一人出现在伽罗镖局。也可能是带了顶级高手隐在暗处。

    袁隐堂和莫蔚你来我往,上百个会合过去,仍是分不出胜负。

    莫蔚手中长剑指向袁隐堂咽喉的方向,凄厉开口,

    “袁隐堂!今日就算是一死,我莫蔚也要跟你同归于尽!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也不可能便宜了那个贱人!你活着的时候是堂主选好了给我坐夫君的,就算你死了,也是我莫蔚的夫君!生生世世都是!”

    语毕,莫蔚手中长剑疯了一般的朝袁隐堂咽喉刺去。

    就在这一刻,陌舞发现莫蔚手中长剑招数瞬息万变,竟是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套路。

    陌舞急忙看向亭子下静静坐着的圣教教主,虽然看不到他脸上表情,但是他此刻身体突然超前探了一下,明显是要更仔细的看清楚莫蔚的招数。

    陌舞看到这里更加坚信眼前的莫蔚有问题!

    前几天还被袁隐堂杀的节节败退的莫蔚,如何能在这一刻拥有这般绝招?

    莫蔚使出致命的一招,局势立刻发生了巨大变化。也不过就是眨眼功夫,莫蔚手中长剑犹如会拐弯一般,明明剑尖是朝着袁隐堂肩膀的方向,可是下一刻,剑尖一扭,直刺袁隐堂颈部。

    血雾弥散,自袁隐堂喉咙喷涌而出。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二六章

    “堂主!堂主!”

    一时间,院子里所有伽罗镖局的人全都冲了过去,陌舞仍是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仔细观察冲过去的人。发觉少了——

    既然莫蔚有问题,那么袁隐堂这会子受伤应该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不过这喷血的效果做的还真够逼真的,刚才那一瞬间,陌舞都以为袁隐堂真的不行了。

    所有人都围在倒地的袁隐堂身边,莫蔚收了剑,来到圣教教主身边。

    “你以为杀了袁隐堂我就会信你了?谁知你二人是不是演了一出戏给本教主看?过来——让我看看——”

    圣教教主突然抬起手来指着莫蔚。虽然莫蔚现在距离圣教教主很近,但想在此刻给他必杀一击还没有必胜的保证。

    “是,教主。”莫蔚低声回答,旋即抬脚朝圣教教主走去。

    不过三步的距离,莫蔚走的很慢很慢,陌舞看着莫蔚脚步,再看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袁隐堂,眸光蓦然闪烁一下。

    眼看莫蔚就要走到圣教教主身前了。

    圣教教主周身都被肃杀戾气包裹着,恐怕这个所谓的“莫蔚”是凶多吉少!

    “莫蔚!你这个小贱人!竟敢杀袁隐堂!你找死!”

    就在这时,原本是在屋顶上趴的好好地陌舞大喝一声,突然从屋顶上跳了起来。陌舞此刻是如意的打扮,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屋顶,就连圣教教主都明显一愣,虽然看不到他脸上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体有一瞬移动。

    原本是背对着陌舞的莫蔚,此刻回过头来,看向陌舞的眼神满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就是这个眼神让陌舞更加相信,眼前的女子绝不是莫蔚!

    就算她在这时看到了陌舞,眼中有的也该是嫉妒和恨意,不该是满满的惊讶。

    “如意?你来干什么?替袁隐堂收尸吗?”莫蔚回过神来,看向陌舞的眼神却愈发别扭,好在她此刻背对着圣教教主,只要语气到了,圣教教主从她脸上暂时看不出什么破绽。

    “到底是给谁收尸还不一定!”陌舞冷笑一声,手中发簪一瞬飞出,直直的朝莫蔚脖颈刺去。莫蔚侧身闪过,冷笑一声,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赢我?简直是痴人做梦!”

    语毕,莫蔚挥舞手中长剑朝陌舞刺去,陌舞就势转身,将莫蔚朝隔壁院子引去。

    原本是准备冲上来的一众护卫,此刻全都围在袁隐堂身边,袁隐堂还失血严重,生死未卜。

    隔壁院子刀光剑影,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尖锐刺耳。

    陌舞看了眼并没有人跟出来,趁着近身的时候低声开口,

    “云孟清。”

    正与她打斗当中的莫蔚忽然愣住了,继而扭头看向另一边院子。

    “不用看了,我知道你跟袁隐堂演戏。但是圣教教主不会轻易相信你的,你跟我配合,抓了我带到他面前,有时候,越是熟悉的人反倒越不相信,反倒是陌生人,不会在他心中构成威胁。”

    陌舞的话倏忽点在云孟清心头。

    莫蔚的确是云孟清假扮的。本来今天的目的也不是完全要通过假扮莫蔚杀了圣教教主,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如果按照如意的话——

    云孟清有些犹豫了——

    “你别犹豫了,再犹豫就来不及了。带我过去!”陌舞一脚踢在云孟清腿上,云孟清回过神来,陌舞已经将他手里的长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莫蔚!就算你抓了我又能如何?袁隐堂喜欢的始终只有我一个!”陌舞故意大声喊着,让隔壁院子的人都听到。

    云孟清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只能顺着陌舞走回到隔壁院子。

    院子里,袁隐堂从陌舞出现,脸色就变了。但是他此刻还要躺在地上假装晕厥,可是当他听到如意被云孟清抓了,心下倏忽一紧,说不上是担心还是生气。

    这个小女人就真的让他如此不省心?!

    难道她看出莫蔚是云孟清假扮的?

    否则不会出现现在这一幕!

    偏偏他现在还不能站起来,若是站起来就前功尽弃。

    云孟清现在比袁隐堂还紧张,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云孟清知道袁隐堂看重如意,可他也是被逼的,如意强行将长剑架在脖子上,他现在比任何人都紧张,生怕一会不小心弄伤了如意。

    亭子下,圣教教主显然对突然出现的陌舞很感兴趣。

    “如意?就是你将袁隐堂迷的神魂颠倒的?”圣教教主阴阴出声,乍一看到陌舞容貌,身子猛地一怔。

    “你——你——你过来!”圣教教主突然站了起来,跨出一大步走近陌舞。

    假装昏迷的袁隐堂眉头紧皱,有种立刻跳起来跟圣教教主拼命的冲动。

    陌舞见圣教教主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异样,眸光闪烁一下,侧过头在云孟清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假装打伤我。”

    云孟清心领神会,也顾不上去想后果,抬手在陌舞后背狠狠地拍了一掌。

    下一刻,正当袁隐堂要起身的时候,却听到圣教教主惊呼一声,竟是抛下所有疑心扑向倒在地上的陌舞。

    就在圣教教主接近陌舞的一瞬间,陌舞手中簪子一瞬飞出,直中他胸口。

    下一刻,云孟清正准备再补上一刀的时候,身侧一抹黑影一闪而过,已经非一般的出现在他身前,一柄长剑直直的刺入圣教教主胸膛。

    下一刻,躺在地上的陌舞被袁隐堂抱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圣教教主身边。

    还不等陌舞开口,袁隐堂铺天盖地的冲她吼着,

    “你疯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敢接近他?”

    “如意!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害怕你死!你听到没有?!”

    袁隐堂咬牙切齿的喊着,看向陌舞的眼神目赤欲裂,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陌舞吞入腹中一般。

    “还有你!你也跟着她疯是不是?!”

    袁隐堂回头看向云孟清,眼神如刀似箭,吓得云孟清够呛。

    云孟清摘下脸上的面具,无语的低下头。看来堂主对这个如意是动了真情,他这次真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陌舞看着云孟清别扭的样子,不由得白了袁隐堂一眼,

    “是我逼他的,与他无关你还是先看看那个圣教教主怎样了吧。”陌舞将袁隐堂往圣教教主的尸体那里推过去,袁隐堂却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刚才被她吓到了,现在走哪儿都不敢松开她的手了,这小女人每次都给他惊吓而不是惊喜!

    陌舞被袁隐堂紧紧抓着手,别扭的想要松开,却别身旁的男人一身寒霜的气息给冻住了。

    “堂主,他死了。”

    云孟清试了试圣教教主的鼻息,一把掀开圣教教主披在身上的斗篷,斗篷下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庞呈现在众人面前,在如此暗夜之中,他的面庞毫无血色,呈现的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这是一种明显的白化病。

    “他刚才好像认识我。”陌舞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圣教教主在刚才那一刻看到她的时候突然变得情绪很激动,陌舞也没有机会对他下手。

    “堂主,这是真的他吗?”如此轻易的杀了圣教教主,不费一兵一卒,太不可思议了。若不是最后如意出现那一下子,就算按照堂主之前的计划,也不可能如此迅速顺利。

    “是他。”袁隐堂凝眉开口。

    圣教教主的样子袁隐堂见过一次,而且他连脸上也不像有面具的样子。

    陌舞此刻却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

    “既然莫蔚都见过我,那么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圣教教主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容貌,可他刚才的表现却好像第一次见过我,就算他之前没见过我本人,难道画像也没看过?”

    陌舞的疑惑袁隐堂也有。

    因为之前如意早早的就出现在京都,所以袁隐堂想隐藏她的容貌也不可能。可教主却是——

    “也就是说,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教主看到的画像不是我。”陌舞眸子眯起,能做到这一点的必定是圣教教主最亲近的人,难道是莫蔚?

    莫蔚为何要换了画像?

    “不用猜了,她已经来了。”

    就在这时,袁隐堂突然转身看向院中。

    不知何时,莫蔚出现在院中,目光落在袁隐堂紧紧握着陌舞的手上,一瞬凄厉嗜血。

    “袁隐堂!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可你竟然还是只喜欢她!”莫蔚痛苦的看着袁隐堂,此刻的她,一身黑衣,手上还拿着一张面具。

    “你想假扮如意吸引他的注意,最后杀了他,但是你没想到如意会突然出现,打乱了你的计划,是不是?”袁隐堂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虽然他很清楚,此刻的莫蔚并不想害他,反倒是在帮他。

    但是对于袁隐堂这种性子来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陌舞看着眼前的莫蔚,心情莫名沉重。

    有谁会想到,今天这出戏竟是如此结果?

    云孟清假扮莫蔚,莫蔚假扮如意,而陌舞的真实身份又非如此,层层叠叠,扑朔迷离。

    倘若日后,袁隐堂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会如何?

    莫蔚痛苦的看着袁隐堂,泪水扑簌扑簌落下,她现在只求他能给自己一个留在他身边的机会,也如此难吗?

    第一二七章

    “是不是不论我做了什么,都比不上她?”莫蔚大声喊着,声声凄厉刺耳。

    袁隐堂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此时此刻,哪怕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会让莫蔚以为还有什么希望。袁隐堂的性子就是如此,若真的对一个人没有任何感情,便不会给一丝幻想。

    “袁隐堂——”莫蔚喊着他的名字,像是呼唤着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一切。只可惜,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没属于过她。

    “袁隐堂!我自小就认识了你,我一直当你是我生命的全部!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任何牺牲,哪怕是背叛教主,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我故意换了如意的画像,还将教主给你的毒药药剂减半,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呢?!难道就连看我一眼如此简单的事情都不肯答应我吗?袁隐堂!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啊!”莫蔚咬牙开口,声声凄厉刺耳。

    这么多年,她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一个袁隐堂,可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过去那么多年都没有机会,而现在又出来一个如意!她只喜欢眼前这个男人,除此之外,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她对他是一心一意的!可是他呢!

    袁隐堂确认了死的人就是教主,下令云孟清带人铲除圣教教主带来的人,如今圣教教主已经死了,剩下的人已然是一盘散沙。

    莫蔚在一旁哭的凄惨,可袁隐堂始终无动于衷,他的手更是不曾离开过陌舞的手。陌舞被他缠的有些烦躁,正想找机会大力甩开袁隐堂的手,冷不丁却听到一声警告,

    “你敢松开试试?”一贯冷漠无情的袁隐堂,从不曾有过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带着威胁和无奈。

    堂堂伽罗镖局堂主,何需威胁。但他这会子偏偏就是忍不住威胁陌舞。

    而陌舞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

    “袁隐堂!你凭什么威胁我?!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不是不知道我的个性!我有什么不敢的?!”陌舞狠狠地瞪了袁隐堂一眼,眼底的倔强清冷,莫名的让袁隐堂想到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不怕死!”袁隐堂沉声开口。

    如果说连这点都不了解她的话,还如何能紧紧抓住她的手!但从刚才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准备再松开她的手了!

    “你知道就好!还不松手?!”陌舞冷眼瞪着袁隐堂,毫不示弱。

    “正因为知道,才更加了解你!你听着,从这一刻开始,我可以不了解你是谁!可以不知道你的秘密!但我绝不允许你再离开我半步!”袁隐堂下定了决心,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执拗和认真。

    “够了!袁隐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陌舞还没开口,莫蔚已经受不了了!

    袁隐堂当着她的面对别的女人表白,那么她呢?她就活该被忽视被伤害吗?

    “袁隐堂!我杀了你!”莫蔚红着眼睛朝袁隐堂冲过来。

    在她眼里,全天下的人都辜负了她!她根本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

    “莫蔚,你知道自己现在打不过我!你不过是一心求死!想要死在我的手里而已!与其被我现在看破,你不如自行了断!”袁隐堂再次无情的揭穿莫蔚心思。

    莫蔚眼底流露出来的是对人生无所留恋的绝望和迷茫,而袁隐堂偏偏又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自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给莫蔚任何余地和幻想的空间。

    莫蔚脚步猛地挺住,眸光如血,死死地瞪着袁隐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肯给我?!我已经没有勇气活在这个世上了!为什么你还不肯给我一个痛快!曾经在圣教,我是圣教教主的傀儡!现在我不过想要一个解脱,可你却不肯给我!袁隐堂!你就连最后一丝痛快都不肯给我吗?”

    因为袁隐堂猜中了莫蔚心思,莫蔚彻底崩溃。

    她的确是想借着袁隐堂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就算得不到他的爱,可以死在他手里,她也算是此生跟他有了揪扯!可他偏偏——

    “袁隐堂!你现在不杀我,日后我必定不会放过你和如意!”莫蔚已经魔怔了一般,一心求死,不为其他。

    “你想要解脱与我何关?你有本事就省点口水!我没空应酬你!”此时此刻的袁隐堂,充分发挥了他的冷血无情,但凡是与他无关或是他不感兴趣的,在他眼里,统统是一文不值。

    陌舞此刻被袁隐堂紧紧抓着手,想要松开比登天还难。袁隐堂不知道抽得哪门子风。

    “袁隐堂!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对她的样子,我就很想告诉你,我此刻也很像这样对待你!你也很自作多情你——”

    “呵呵——”

    陌舞的话还没说完,袁隐堂冷不丁的冷笑了两声,阴阴的两声冷笑比任何语言都令人觉得胆战心惊。就算是见多识广如陌舞,也是不曾见过如此阴鸷的冷笑,这笑声好像一瞬间刺入了你的骨髓深处,让你想忽视都难。

    “你笑什么?”陌舞被他看得毛毛的,一直当他是冷酷凉薄的人,淳于止虽然也是冷酷无情的人,但淳于止至少是外冷内热,而袁隐堂是自始至终的冷漠薄凉,无情无爱。

    原本也曾想过袁隐堂发自内心的笑容会是什么样的,可现在看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冷笑,简直是毛骨悚然。纵然天不怕地不怕如陌舞,这会子也有莫名的压迫感。

    袁隐堂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陌舞一眼,旋即拉着陌舞的手就朝屋里走。

    而莫蔚自始至终都像是一个透明人,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袁隐堂彻底的忽视。

    “如意姑娘!”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陌舞身后响起,她扭头看到是淳于霆朝自己走来,顿时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五殿下!救我!”

    陌舞一开口,袁隐堂脸色堪比冰块。

    淳于霆一愣,看看袁隐堂的脸色,再看看眼前情形,暗暗猜测这如意是不是跟袁隐堂闹别扭了。本来这个闲事他绝对不会管,但如今如意是唯一知道陌舞踪迹的人,无论如何,淳于霆都要管这个闲事。

    “如意姑娘,我想问陌舞——”

    “想知道江陌舞的事情就帮我先摆脱他!”陌舞话音刚落,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袁隐堂已经挡在她的面前,瞳仁隐着一丝冷笑,这一丝冷笑像极了他刚才那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

    “这、是、你、说、的!”袁隐堂冷冷出声,一字一顿,仿佛要将眼前的陌舞拆骨入腹。

    陌舞撇撇嘴,看看袁隐堂身后无辜的淳于霆,眸子眨了眨,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只是想单独跟淳于霆说几句话!他有他关心的人和事,你不也有你在意和放不下的人和事吗?将心比心,是不是?”陌舞不想连累淳于霆,突然转换了语气,淳于霆唇角勾起的冷笑比刚才还要骇人。

    “将、心、比、心?!”袁隐堂再次一字一顿的开口。

    淳于霆眉头皱起,定定的看着陌舞。

    曾几何时,他曾有过那么一瞬的错觉,觉得如意有些地方很像陌舞,可再仔细一看的话,这如意不管是容貌还是行事作风,都没有半分与陌舞相似!陌舞那性子,何曾会流露出这般嬉笑怒骂的情绪来?她什么事情都会隐藏的很深——深到有时候,淳于霆觉得她的人生当中,也许根本就不会有情感二字存在。

    看到袁隐堂即将发作,陌舞眉头皱了皱,朝他身后的淳于霆使了个眼色。

    “淳于霆,你记住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论强弱,人人都有弱点!”

    陌舞话音刚落就被袁隐堂拉着进了房间,淳于霆想要追上去,袁隐堂已经反手将房门关上。

    淳于霆最想知道的是陌舞究竟何时才会出现,可袁隐堂现在这样子,分明是只有打上一仗才能解决问题的,可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刚才如意就不会阻拦袁隐堂了。

    淳于霆眉头紧皱,面上的阳光洒脱难得都不见了,被乌云密布取代。

    纵然洒脱如他,也有如此刻一般举步维艰的时候。

    曾经习惯了可以见到的人,如今却是半分消息都没有,只有几句话烙印在他心尖,这般感觉,说不出的折磨撕扯。

    淳于霆走后,莫蔚并没有离开伽罗镖局,虽然伽罗镖局的人对她是百分之二百的警惕,但莫蔚宁可所有人都拿她当危险看待,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袁隐堂。至少她要知道,那个如意究竟是哪里吸引了袁隐堂!

    如意能办到的事情,她也能办到!如意能做的,她也可以学习!如果她变成第二个如意了,袁隐堂是不是就能多看她一眼?

    莫蔚此刻已经魔怔了,再没有什么可以占据她的心,除了袁隐堂三个字。

    ——

    与此同时,景阳宫

    连续几日查案毫无进展,终是在天快亮的时候被淳于止想通了一个关键问题。

    既然所有问题都卡在哪里动弹不得,淳于止索性将所有复杂的问题全都简单化,反倒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一二八章

    太子淳于飒的案子迟迟没有进展,淳于止纵然着急,却不曾自乱阵脚。舒悫鹉琻之前所有线索都最大限度复杂化,但复杂到最后竟是毫无收获,不如化繁为简,将所有的线索都简单化,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所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就是如此。

    如此从头开始,真的被淳于止想到了问题关键。

    在这件事情化繁为简,首先就要从太子的行事作风上查起。

    太子滛靡好色,之前宫中的妃子查过之后,问题最多的就是常答应和白嫔妃,而且淳于霆那边似乎也在关注这两个人,如果能从二人身上找出线索,将是破案的关键。

    只是,淳于止却晚了一步。常答应和白嫔妃已经被淳于霆的人带走了。

    淳于止带人赶去淳于霆的景秀宫,淳于霆不在,淳于止正欲带人硬闯,却被赶来的皇上拦住。

    “止儿,人是你弟弟先想到的,他比你快了一步,就算江陌舞对你来说很重要,人在老五这里,就是他的人。止儿,以你的能力若想再查出新的线索并不难。”皇上此番话并非偏向淳于霆,而是不希望淳于止和淳于霆在一个问题上纠结集中,如果两个人是从不同的方向调查,如此一来,在查案的时候也就不会有太多碰撞。

    淳于止虽然性情冷酷淡漠,但皇上的话却是要听的。

    淳于止沉默不语,却是挥手让遥川等人退下。

    皇上见此,自然是点到为止。对于淳于止,他向来说的很少,淳于止处事一贯很有自己的原则,但是自从出了一个江陌舞,他已经不知道原则为何物了!

    皇上虽然不说破,但心知肚明。

    而淳于止也明白皇上看透了很多,但江陌舞是他下定决心认准的,就绝不会放弃,也许现在让他说为何对江陌舞念念不忘难以放下,一时半会的,他自己也说不出清楚,但从她出现在面前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烙印在她脑海之中,难以抹去。

    皇上离开后,遥川见淳于止还站在景秀宫外面,不觉试探的问着淳于止,

    “主子,要回去吗?”

    “嗯。”淳于止沉声回答。

    “那——这个线索就——放弃了?”遥川自然也是不甘心的,主子昨儿熬了一夜才查到太子的案子跟常答应和白嫔妃有关,就这么放弃了再去找新的线索,不知道又要熬多久?他们一众属下没关系,可主子的身体——眼看过几天主子又要经历镍毒发作之痛——

    “谁说放弃了?”淳于止瞳仁闪烁一下,眼底一抹精芒一闪而过。面上却是万年不变的冷酷模样。

    遥川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主子什么意思?刚才不是答应了皇上找别的线索,难道主子是骗皇上的?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先回去,晚点再来。”淳于止低声吩咐遥川,旋即转身离了景秀宫。

    他也知道自己过几天镍毒发作,到时候势必会影响查案的紧张,淳于霆已经在他前面了,不管是不是有高人在暗中帮他,总之——

    想到这里,淳于止瞳仁微微闪了一下。

    他之前也曾想过,会不会有高人在暗中帮助淳于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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