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的眼神在淳于靖和淳于飒二人眼中看到惊艳的神采,不觉暗暗得意。
最后含羞带怯的看向淳于止,却是被淳于止看向别处的冷酷目光冻住,只得怏怏得得收回视线,转而对淳于靖和淳于飒继续放电。
“江惜瑶?”淳于靖沉声念着江惜瑶的名字,眉梢一挑,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江纤玉的姐姐。没想到你、你竟是如此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本殿下以前怎么就……”
淳于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侯府的江惜瑶容貌竟是与茜茹不相上下,除了少了茜茹身上的一分雍容华贵,其他的可以说是不分上下。
而太子也眯起眼睛色眯眯的打量着江惜瑶,舍不得移开视线。这淳于靖一直都紧盯着孟茜茹,他的胜算微乎其微。如今就算得不到孟茜茹,能得到这个江惜瑶也是不错的。
陌舞此刻缓缓抬头,清眸抬起,正好迎上江惜瑶看过来的视线。
四目交织,江惜瑶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等待复仇的快感。陌舞眼神一凛,看来江惜瑶在江家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可是江惜瑶今天未免也太着急了!大boss皇后还没出场呢,好戏还在后头!
江惜瑶成功的吸引了淳于靖和淳于飒的目光,正欲再次开口一展她的媚功,前厅忽然响起一阵不小的马蚤动声。
“瓷月姑姑袖子旁边的是什么东西呀?白白的那个,好像一个娃娃……”
“我看到那个娃娃是从瓷月姑姑的袖子里面掉出来的!”
“啊!是、是巫蛊娃娃!”
伴随着一声尖叫声,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瓷月身侧那一抹如同幽灵一般的白色物体。
“淳于飒?正月初一?”
太子几乎是从牙缝当中挤出了这句话。
也是直到这一刻陌舞才看清楚,之前瓷月塞进她袖子里的是什么东西!竟然是一个巫蛊娃娃!上面写着太子淳于飒的生辰八字!
这就是他们下三滥的恶毒招数?
在坤宁宫挑起她和太子的矛盾!以太子这种暴躁的性格绝对会将事情闹大!到时候皇后再出面替太子出头做主,既打压了江家,让江凯赢以后更听太后的话,也能铲除她这个眼中钉!
而今,却是自作孽,不可活!
随着太子淳于飒念出巫蛊娃娃上面的字,瓷月身子猛地一颤,继而如同发疯一般的冲太子喊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人冤枉的!这里有鬼!这里有鬼啊!”
瓷月如同中了邪一般的跳了起来,拼命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更是抬脚狠狠地踩在那个娃娃上面。
太子见此,抬手狠狠地扇了瓷月一巴掌,继而气急败坏的开口,
“好你个贱奴婢,是想毁灭证据吗?敢在本太子面前耍花招!你简直是活腻了!”
太子说着,啪啪又是两巴掌打在瓷月脸上,打的瓷月一个趔趄,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瓷月的脸早就肿成了猪头,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尽管如此,瓷月还是不停地喊叫跺脚,完全一副失心疯的状态。
“瓷月姑姑她……她好像是真的疯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有这种表现啊!”
“是啊,刚才瓷月姑姑还晕倒了呢,我看从那时候开始瓷月姑姑就不太对劲了!”
“瓷月姑姑该不会真的中邪了吧!她一直喊着这里有鬼!先前外面的人还都说江陌舞是妖女,会不会是她……”
前厅响起阵阵议论声,到最后更是将矛头对准了陌舞,因为妖女二字,陌舞身边的人全都闪开了,空出了一大块地方给她。
只见她一身素雅蓝衣,清瘦身躯单薄纤细,却是飒然而立不卑不亢。不因为众人的态度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清眸抬起,淡淡的扫过众人,没有一丝慌乱,反倒是从容不迫,冷静幽冥。
陌舞此刻很清楚,瓷月发疯并不是因为她配置的m药。
瓷月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转移众人视线,之前她打了太子,又掉出了写着太子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这任何一样罪名都是杀身之罪,足够将瓷月千刀万剐!瓷月唯有装疯将所有责任推卸出去,或许能保住性命!
这瓷月的反应倒是够快的!
只可惜……她今天遇到的是她江陌舞!想陷害了她之后装疯卖傻了事?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陌舞见众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不觉抖抖衣袖上前一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淡然开口,
“陌舞听诸位的意思似乎是在说,这瓷月姑姑突然发疯与我有关是吗?”
清冷之声,寒冽无波。
使她原本平淡无奇的五官于此刻莫名增添一分傲然洒脱。
淳于止看到她抖衣袖的动作,墨瞳狠狠地闪了闪,似笑,非笑。
这小女人,这会倒是一身轻松了!不似刚才,左袖倒右袖,右袖倒左袖,忙的不亦乐乎!
淳于靖此刻缓缓回过神来,看看地上发疯瘫坐的瓷月,再看看一脸平静安然的陌舞,淳于靖看向陌舞的眼神阴冷而复杂!这个丑女……她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
一个从来不被他多看一眼的丑八怪面对众人指责怀疑,竟能如此冷静沉着!她凭什么?!
淳于靖越想越不甘心!
而一众世家千金听到陌舞这么说,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尽是对陌舞的不屑和警惕。
“江陌舞!你还好意思问大家!几天前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会不知道吗?赵妈为何突然间发疯,症状也是跟今天瓷月姑姑的一样!当日也是你在场,也是你接触了赵妈之后赵妈就开始发疯!你到底使用了什么妖术?还不从实招来!”
江纤玉率先跳出来发难,恶狠狠地指着陌舞。
今儿她真是等的憋屈死了,一个没看住江惜瑶就给她跳了出来。看刚才淳于靖和淳于飒看向江惜瑶的眼神,简直都快拔不出来了!这等着她回去再好好收拾江惜瑶那个小贱人!
为今之计是先解决江陌舞!
江纤玉一开口,其他跟她要好的世家千金也跟着纷纷附和。
“纤玉说的没错!江陌舞,刚才你接触瓷月姑姑接触的最多,如今瓷月姑姑突然发疯,所有人当中就数你嫌疑最大!你还不从实招来,你刚才究竟对瓷月姑姑做了什么?!”
“对!让她交代清楚!必须交代清楚!我们大家都不要怕她!她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又有三位殿下给我们撑腰,今天这个妖女休想再次得逞!”
第二十五章 绝地反击2
开口的几个都是平时跟江纤玉关系最要好的,这会自然要站出来表现一番。
江纤玉在一旁听了暗暗得意。她就不信,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江陌舞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等她收拾完了江陌舞回去再收拾江惜瑶那个小贱人!
此时,面对众人刁难,陌舞仍是一贯的冷静安然,不急不慢。
“大家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瓷月姑姑发疯是因为我江陌舞造成的吗?那从瓷月姑姑袖子里面调出来的巫蛊娃娃又怎么说?我刚才所在位置你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么多人的眼睛。难不成这娃娃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算瓷月不发疯,单是这巫蛊娃娃也足以治她的罪,不是吗?她发不发疯也不能改变她私藏巫蛊娃娃的死罪!”
陌舞的语气淡淡的,却是字字珠玑。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针尖一般狠狠地扎在瓷月心尖上。
瓷月此刻已经累的没有刚才那么大的闹腾劲儿了,加上先前又被太子甩了好几巴掌踢了好几脚,瓷月快要虚脱了。
但皇后娘娘没到,这场戏她就要一直演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撑到皇后娘娘过来给她撑腰。
在这之前,瓷月绝不敢相信她面对的江陌舞是如此难缠可怕的对手!
她眼底流淌的平静沉稳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透骨的寒气缓缓渗透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她竟是一丝慌乱都没有!这种气魄和能力,普天之下除了当今圣上,再就是南屏王具备,就连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的皇后,恐怕也是欠了一分火候。
瓷月越来越觉得面前的陌舞是个可怕的对手,只盼望皇后早点到来。
而陌舞刚才那番话一出,众人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都知道,古往今来,但凡牵扯到巫蛊娃娃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这一方面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说错了一个字就要惹祸上身。
现场似乎陷入了一种胶着的状态。一众世家千金仍是用看妖怪的眼神看着陌舞。
正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某位爷突开金口,明明是充满磁性的迷人声音,却因为他此刻周身释放出的枭野寒气莫名给人冷酷无情的感觉。
淳于止视线淡淡的扫过陌舞,沉冷出声,
“瓷月发疯一事是否属实尚无定论,怎能不加查证就随意安排?是不是开口的人越多,就证明被你们指证的人越加可疑!那如果江陌舞是清白的话,那刚才出声指证她的人是不是也要受罚?今儿本王自始至终都在现场,怎么本王一点事情都没有,偏偏是犯了死罪的瓷月发疯?当归,你就去给瓷月诊治一下,若她是真疯了,本王府上什么灵丹妙药没有,绝对要她药到病除!若是假疯,则严惩不贷!”
淳于止甫一开口,现场顿时响起不小的抽气声。
传说当中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南屏王竟是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这南屏王的为人处世原则不素来是惜字如金的吗?
怎么竟是……
难不成南屏王今儿是要插手坤宁宫的事情吗?
这坤宁宫代表了皇后和淳于靖,是太子淳于飒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一旦淳于止也搀和进来,不管是太子还是淳于靖,恐怕都讨不到任何便宜!
淳于止的真正实力,深不可测!
“是,王爷。”
此刻,当归得令,抬脚就要上前。
瓷月早就瘫坐在地上了,见当归上前还想反抗,却被当归先一步点了岤道不能动弹,只能瞪着眼睛拼命地看向淳于靖,希望淳于靖能给自己说句话。
“二哥这是何意?这毕竟是坤宁宫的事情,二哥身体违和,还是多休息为好。这瓷月是不是真的发疯该交由太医验证,当归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什么时候也要做太医的事情了?这不是越轨是什么?”
淳于靖见当归靠近瓷月,急忙出声阻止。
一句越轨既是说的当归,也是说给淳于止听的。
瓷月是假疯他是看出来了,所以绝对不能让当归瞧出破绽来。
淳于止听了并不说话,眼神比刚才还要冷上三分,而太子却不依不饶起来,
“三弟!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等太医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二弟久病成医,他身边的人医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让当归看看又如何?本太子都信得过,为何你却信不过?本太子觉得让当归验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淳于飒平日再愚蠢也明白,瓷月是皇后和淳于靖信任的人。若是能利用瓷月这件事情打击到皇后的势力,自然是淳于飒想要的。
淳于飒现在也没心思考虑为何从不管闲事的淳于止会插手此事。反正眼前只要对他有利的事情他就不能放过。
可淳于靖岂能这么容易妥协?
“这有没有问题不是大哥或二哥说了算的!这宫里有人发了疯,自然需要太医验证。哪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出面验证!那还要太医做什么?还要整个太医院作何?”
淳于靖也是咄咄开口,不肯后退一步。
“诸位殿下不必烦恼了,如今陌舞有一个法子可以瞬间验证瓷月是不是装疯,不知诸位殿下可否一试?”
陌舞突然出声,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淳于飒不屑的撇撇嘴。
淳于靖则是恶狠狠地瞪了陌舞一眼,今儿的局面演变成这样,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而淳于止却率先发声,
“可以一试。”
此话一出,前厅再次响起不小的抽气声,一众千金闺秀都不可思议的望着淳于靖,芳心瞬间乱了一地。
他们一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南屏王二开金口,竟都是为了江陌舞?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她们听错了!
江纤玉和江惜瑶此刻看向陌舞的眼神全是满满的嫉妒和恨意。
陌舞却是看也不看淳于止,一丝一毫领情的意思都没有。
淳于飒见淳于止松口,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其实他也好奇陌舞会用什么办法证明瓷月是不是装疯。
而淳于靖却是眉头紧皱,冷冷开口,
“不行!绝对不……”
淳于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紧跟着啪的一声响起,有什么东西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太子淳于飒颤抖着手指指着桌上金光闪闪的金牌,率先开口,
“是……是丹书令牌?”
太子的眼睛已经瞪成了铜铃,嘴巴更是夸张的张成了o形。
淳于靖半晌才回过神来,视线慢半拍的看向桌上金光闪闪的令牌,一瞬,额头青筋暴起五官扭曲,嘴角更是狠狠地抽搐起来,隐在宽大袖子下的大手恨恨的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迸射。
而甩出丹书令牌的某位爷却是不冷不热的开口,
“丹书令牌在此犹如父皇亲临,圣旨亲书,口谕亲传。本王说可以……就可以!”
“可……可是这是丹书令牌?!是我朝开国圣物!只此一件!只能使用三次!是救国难危亡的圣物!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儿戏?就为了她?这个丑女?”
淳于靖咬牙开口,看向陌舞的眼神充满了嗜杀的恨意,恨不得此刻就杀了陌舞!
没想到!没想到父皇竟是将丹书令牌给了老三!
第二十六章 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本王的东西,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自然用的值得,用的开心。”
淳于止此刻面如平镜,眼神却如寒潭冰封寒冽。
绝世容颜在晨光初曦之下闪耀夺目光华,哪怕他此刻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单单是那深邃眼神也能令一众世家千金花痴泛滥。
尤其当他甩出丹书令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正如淳于靖所说,丹书令牌乃开国圣物,只此一块!且此令牌只能使用三次!三百年前圣祖皇上已经用过一次,在令牌的左上角还刻了圣祖皇帝的玉玺印章。
如今令牌在淳于止手里,淳于止今日再使用一次的话,这丹书令牌就只剩下一次使用机会了。
丹书令牌在手犹如当今圣上亲临,同为皇子的淳于靖如何能不眼红能不嫉妒?
而且淳于止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的用在陌舞身上。
淳于靖此刻看向陌舞的眼神漫过满满的杀气和怨气。
而江纤玉则是直接呆掉了!
丹书令牌只在传说中听到过,谁也没亲眼见过!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丹书令牌竟是在南屏王给江陌舞出头的时候见到!
江惜瑶原本还想趁着刚才的机会惊艳亮相继而成功攀上淳于靖或是太子淳于飒,谁知,她的出头只是昙花一现,惊艳容颜才刚刚展露头角,就被江陌舞盖掉了全部风光。
她江陌舞一个丑八怪,凭什么能让南屏王拿出丹书令牌?!明明该轮到她出头了!又凭什么被江陌舞占尽了风光?难道她江惜瑶就要一辈子被别人打压风头吗?
此刻,面对众人羡慕嫉妒的神情,陌舞一脸冷漠毫不关心。
“既然南屏王殿下拿出了丹书令牌,我想诸位殿下都没有异议了。那好……”
陌舞说着抬手拔下了头上的白玉簪子。
“我这里有家传白玉簪子一支,只要找准了瓷月的岤位,便能试出她是真疯还是装疯!”
陌舞一边说着一边将白玉簪子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其实不过是最普通的白玉簪子,简单的款式清雅的图案,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你要如何验证?”
太子淳于飒一边开口问着陌舞,一边眼珠子还无法从桌上的丹书令牌上移开。
丹书令牌的作用可是能够直接将他这个太子给废了!他如何能不紧张?幸亏是在淳于止手里!这要是落在老三手里,现在哪还有他的活路?
淳于靖这会子已经是铁青着的一张脸了,丹书令牌的光芒刺着他的眼睛,他隐在宽大衣袖下握紧的拳头此刻是嘎嘣作响,额头更是崩出一根扭曲的青筋,整个五官看起来狰狞可怕。
他就知道父皇最宠的儿子一直就是淳于止!
果真!
但淳于止这么多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儿竟是为了江陌舞出头!确切的说,这淳于止一直是深藏不露,借生病躲起来韬光养晦!
就算他有丹书令牌,就算他是父皇亲封的南屏王!但江陌舞名义上可是他淳于靖的未来王妃!淳于止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竟然用圣物丹书令牌给那个丑八怪出头!简直是可恶!
两个人这是联合起来给他戴绿帽子吗?
淳于靖似乎忘了之前是他一门心思的想要置陌舞于死地!这会却又想要承认陌舞的王妃身份!
陌舞此刻不用看也知道淳于靖是何扭曲的眼神,这个渣男现在就受不了了吗?哼!好戏还在后头呢!
“试验瓷月是否装疯办法很简单!只要将我的簪子扎在她的风池岤!入岤三分,不能多,不能少。若她装疯,则会全身瘫痪无法动弹,若她是真的疯了,那这风池岤是对神经受损真正发疯的人没有任何作用的!习武之人皆知,风池岤只对精力集中神志正常的人才会管用。若瓷月真的不幸发疯了,那必定是精神涣散不知所为,所以,也就不会受到风池岤任何影响了。”
陌舞说完,转身冲众人勾唇一笑。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震惊不已的时候,只有她此刻还能笑得出来。
明明是看着无辜清冷的笑容,却在此刻莫名给人一种寒冽冰封的感觉,仿佛这笑容背后蕴藏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骇人力量,会被她看似无辜的笑容不知不觉的卷入到无底黑洞当中的感觉。
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五官,唯独那双眸子带着摄人心魄的寒凉,深不见底。使人的目光再也无法关注她其貌不扬的五官,而是被她眼神吸引,无法自拔。
陌舞话音落下之后,淳于靖和太子淳于飒都是一愣。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陌舞说的的确有道理。
当归看了眼淳于止,旋即向前一步抱拳开口,
“侍卫当归自幼习武,刚才陌舞小姐所言的确属实!只要用簪子刺激风池岤三分,便可一试真假!”
当归话音落下,陌舞冲她友好的点点头。
在面对自己救命恩人的时候,陌舞的眼神明显温暖了很多。而当归身后站着的某位爷却是自始至终都没瞧见陌舞给他一个温暖点的眼神。
某位爷心犯嘀咕,这个小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丹书令牌都不能打动的一颗心,不是石头做的还能是什么?
“既然当归侍卫也说了陌舞所言属实,而诸位殿下又没有异议,那陌舞可就要动手了!”
陌舞说着,上前一步来到瓷月身前。
手中白玉簪子在晨曦光芒之下散发幽冷瓷白的光芒,映入瓷月眼中却是一抹结束的残光。
瓷月被当归点了岤道不能动弹,只能转动眼珠拼命的看向淳于靖那边。
可淳于靖早就被淳于止甩出的丹书令牌气炸了,哪里还有心思再管瓷月!在皇位仕途面前,淳于靖根本什么都管不了!
陌舞拿着簪子弯下腰,清眸幽寒,却深不见底。
手中白玉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瓷白的弧度,倏忽坠下,直直的朝瓷月劲后刺去。
正在这时……
“本宫这里素来干干净净,从未有过任何血光争斗!今儿是谁在本宫这里大动干戈触发血光之灾?当真是活腻了是不是?!”
正当陌舞手中簪子即将刺入瓷月颈后,一声雍容高傲的女声突然响起,众人视线纷纷看向门口。
陌舞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口,就被铺面而来的锦繁鎏金晃晕了眼睛。
只见一众宫女太监簇拥当中,一衣着艳丽盛装打扮的中年女人缓缓走进前厅,举手投足端的皆是雍容高傲,一身宫装更是华贵炫目到了极致,与普通百鸟朝凤宫装不同,这套宫装的领口和袖口甚至是不太引人注意的下摆全都细细密密的用金线挑丝绣了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花开富贵,花开艳丽。
充分彰显出这套宫装的主人其后宫之主的崇高地位。
第二十七章 不需要的就是废物
“皇后娘娘到!五皇子到!萧贵人到!”
随着小太监尖锐的通禀声,皇后孟青玲率先走进前厅,前呼后应甫一出场,俨然女皇驾到,排场十足,雍容尊贵。一身华贵宫装更是金光闪闪,刺目眩晕。皇后身后,一抹烟青色身影缓缓步入大厅,修长身躯颀长清瘦,五官朦胧的掩映在晨曦光辉之下,逆着光,无法看清,却有一股温暖的流光缓缓扩散,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在皇后身后另一侧,是大腹便便打扮优雅的兰贵人。
兰贵人如今身怀六甲,再有三月就要临盆了,今儿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碰上了皇后,皇后热情的拉兰贵人到坤宁宫与各位世家千金聊聊。兰贵人平日为人低调和善,本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奈何皇后盛情难却,兰贵人也只好一同前来。
兰贵人身子笨重的走在最后,看到前厅这么多人,不觉快速的皱了下眉头。皇后今儿非要拖她过来闲话家常,究竟是何用意?如今她怀了龙种,凡事必须加倍小心。
随着皇后,五皇子,兰贵人进入大厅,一众世家千金急忙跪地请安。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五皇子万福金安!兰贵人万福。”
众人山呼海应,皇后在众人拥簇之下微昂着下巴走过众人,路过陌舞身边的时候,皇后高高在上的眼神狠狠地闪了闪,虽是一言不发,看向陌舞的余光却透着凌厉冰冷。
紧跟着是兰贵人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走过陌舞身边,兰贵人好奇的看了陌舞一眼,旋即轻移莲步走了过去。
正当陌舞准备起身之际,一抹烟青色身影倏忽来到跟前,不曾抬头,也有一股淡淡的暖意扩散在周遭,莫名包裹着她一贯冷漠淡然的身躯。
陌舞抬头看向挡在身前的颀长身影,甫一接触,四目交织,陌舞一贯波澜不惊的眸子竟是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微微闪烁一下……
如果说前一刻还是被眼前人的气质温暖了身体的话,那么此刻,她迎上的则是一双温暖柔软到能融化任何冰川的双瞳。
墨色瞳仁,泾渭分明。玉雕五官,鬼斧神工。
不愧是淳于止同父异母的弟弟,有着淳于止惊世绝伦的绝世容颜,却没有他的冷酷无情。而是多了丝丝沁暖心扉的温馨感觉,一眼芳华,落入陌舞眼中的暖意久久挥之不散。尽管她生性抗拒冷漠,却还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被他眼底的温暖侵入。
新越皇朝五皇子,淳于霆,皇上宠妃萧贵妃独子。萧贵妃乃邻国凤拓国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十八年前和亲新越,次年就为皇上生了五皇子淳于霆。
十七年来,淳于霆在宫中素来有“玉佛”之称。
皆因他为人低调和善,又不善抛头露面,只知传言当中的她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丝毫不逊一众千金闺秀。更是擅长调理花花草草,他的景袖宫内四季花开,暗香袭人。
只是,若将他看作是闲云野鹤处事温和之辈,那就大错特错。淳于霆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
惹到他的,并没有什么下场不下场的区别,只有消失和存在两条路。往往都只有一个莫名消失的下场,其实消失了反而比存在要幸运的多,因为存在后果往往是生不如死。
传言当中,他可以以鲜花杀人,可以以仙草布阵,尽管只是传言,宫中却鲜少有人敢招惹这位外表温暖如春,实则内心深沉无边的爷。
不仅是因为他亦正亦邪的神秘性格,还因为淳于霆母妃萧贵妃泼辣任性的作风,在宫中更是无人敢惹。就是皇后也不会给面子。
如今淳于霆出现在坤宁宫,一众世家千金都是喜出望外,难得一见的南屏王和五皇子淳于霆同时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陌舞见淳于霆始终盯着自己看,虽然眼神充满了善意和温暖,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盯着她看,这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吗?
陌舞冷冷的移开视线,瞳仁却撞进淳于霆身后,一双幽冥深寒的双瞳当中。
淳于止此刻看向陌舞的眼神复杂而冷酷,周遭的空气都被他周身释放出来的枭野寒气给冻住。
淳于霆的眼神就这么好看吗?这个小女人看了多久她自己知道吗?
淳于止的神情越来越冷,可怜了当归整个人都要被冻成冰块了。
明明是兄弟,却是一冷一热,陌舞一时难以适应这种巨大的反差,不觉耸耸肩,重新看回到淳于霆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暖视线中来。
陌舞如此反应,让本就周身结满了冰碴子的某位爷,眼底寒气更甚。
目睹一切的当归郁闷的低下头,神情当中尽是对于主子一片苦心的无奈和担忧。
主子连丹书令牌都甩出来了,可陌舞小姐就是不领情。
这个淳于霆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比主子会笑吗?陌舞小姐绝对不是如此肤浅的人!早晚会看到自家主子的好的。
“江陌舞,你不记得我了?三年前你可是去过我的景袖宫外赏花,我还送了你几颗花种。我们还约定,若你能在侯府种出紫色曼陀罗花,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你忘了吗?”
淳于霆甫一开口,声如美玉温润无暇。
完美容颜逆着光看向陌舞,他整个人如同镀了一圈优雅的光晕,温馨,柔暖。莫名给人一种心醉心碎的感觉。一面是心醉的温暖如春,一面是心碎的脆弱无害。
陌舞这边,还不等她开口,对面淳于止投射过来的两道视线已经带着能杀死她的寒气冷冷的看过来。
偏偏那位爷此刻唇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一直以来,陌舞反倒是习惯了他面无表情冷若寒霜的样子,如今他这似笑非笑不阴不阳的表情,陌舞看了只觉得慎得慌。
如果淳于止这会子知道陌舞对于他冷笑的评价是不阴不阳的话,只怕淳于止会毫不犹豫的将丹书令牌的第三个要求立刻写上!那就是以后不许陌舞对他腹诽!
陌舞视线淡淡的扫过淳于霆,清眸移开,淡淡道,
“是五皇子殿下记错了吧。小女陌舞从没单独去过景袖宫!更不可能拿过什么紫色曼陀罗的花种。”
陌舞语气坚定淡漠,不会因为淳于霆五皇子的身份,以及他有一个泼辣任性的娘亲就会忌惮三分。她说没有就是没有!问多少遍也没用!
面对陌舞的冷淡,淳于霆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解释,
“江陌舞,三年前的事情你若忘了也情有可原,只是我前几日路过侯府后院,看到有长成的紫色曼陀罗,你我当初是有约定的,既然侯府长出了紫色曼陀罗,那我就会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你就不要客气了。”
淳于霆在陌舞面前自称我,而不是本殿下。
莫名的拉近了跟陌舞之间的距离。
可陌舞是出了名的不领情。
之前淳于止的丹书令牌放在眼前她都不眨一下眼睛,淳于霆突然出现,自然也不会坏了她固有的节奏。
而他带给她的温暖感觉,也注定只是一时的恍惚。
她是一个习惯生活在黑暗和阴冷环境下的人,像淳于霆这种光芒万丈深不可测的性格,他的轨迹注定不会跟她重合。
她不需要阳光,更不需要别人的照耀和给予。
淳于霆的眼神虽然温暖,但她一点也不需要。
对她来说,不需要的就是没用的!就是废物!
第二十八章 皇后设局
面对淳于霆的主动示好,陌舞依旧是面无表情,冷着脸不给于任何回应。
即便陌舞对待淳于霆的态度如此冷淡,对面淳于止的脸色也始终冷凝如霜,令人有种如坠冰窟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而一众世家千金都是眼巴巴的瞅着淳于霆和陌舞说话,对于她们看都不看一眼,众人脸上的表情羡慕嫉妒恨一应俱全。
淳于靖原本就对陌舞和淳于止的互动心藏不满,如今见淳于霆也主动接近陌舞,淳于靖脸色瞬间阴了下来,透着丝丝不甘和嫉妒。
此刻,大厅正中端坐的皇后眼神冷冷的扫过陌舞,眼角的余光又看向身旁腹部高高隆起的兰贵人,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气。
这新越皇朝的后宫看似一片祥和,却是波谲云诡暗潮涌动。
如今已经有了一个最得宠的洛妃生的淳于止,还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萧贵妃生的淳于霆,一个南屏王一个五皇子,已经足够让她食不安寝不眠了,如今再多一个兰贵人,若她生下了皇子,不要说是靖儿没希望当上太子,就是她这个皇后的后位也岌岌可危。
二十年前,皇上可是将皇后的位子留给了淳于止的母妃洛妃,但洛梓琪早早的生病去世了,随后进宫的萧贵妃之所以得宠多年,并非以为她飞扬跋扈的性子和凤拓国和亲公主的敏感身份,而是因为她容貌有着昔日洛梓琪的三分神似,而如今的兰贵人更是与洛梓琪有七分想象。
一直以来,皇后就很清楚,当今圣上一直忘不了早早去世的洛妃。以至后来宠爱的妃子贵人都是洛梓琪的替身罢了。
想到这里,皇后就更恨淳于止和他的母妃。
明明都已经死了,儿子还是个病秧子没多久活头!可是她却斗不过一个死人和一个病秧子!无论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