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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只默默的低下头来。

    他心里怒气一起,嘿嘿冷笑一声说道:“天下还有人敢在我面前向我挑战,并且你又叱责慧琴姐——”他睑上煞气一布,沉声道:“你是不要命了吧!”

    谢宏志长笑一声,道:“哈哈!我正是不要命!你有种来吧!”

    老叫化在见到这个年青人竟然如此狂傲,他大牙一露喝道:“我说小子呀!你真的不要命了,那由我老叫化招呼你也不坏——”他一领竹杖使待递出打狗绝招来。

    那站在后面的张克英和金玉双环袁信此时一起跃了过来,拦在老叫化面前。

    老叫化两眼一眯,望了一下张克英,他笑道:“呵呵!你们可是要打群架?”

    他一回头,右手竹杖一挥,三大长老跃了过来站在他身后,他一皱红鼻子正要开口说话。

    突地,数声闷哼传来,人体仆地之声接着响起。

    他回头一看,见到玄清子将那些武当道七杀死后,便也自己引刃而死。

    老叫化一楞,说道:“这………这怎么了………”李剑铭叹了口气道:“他刚才说若是落败将要自杀而死,现在他做到了。”

    “帮主,请你令帮中弟子将这些尸首就地安埋起来………”谢宏志未等他说完,插口道:“假腥腥的算什么!猫哭老鼠假慈悲………”老叫化大喝一声道:“气死我也,他奶奶的,我老叫化非要好好揍你一顿不可——”喝声中,他打杖一引“黄狗吃屎”一片绿影翻了出去,直奔谢宏志胸腹之间击去,狠辣无比,显然他已是动了真火。

    谢宏志见老叫化竹杖击来,他冷笑一声,吸胸缩腹,脚下轻移便已避过。

    他喝道:“克英,你来让他领教一下我点苍的剑法。”

    他在张克英跃近之际,便翻飞出去,对李剑铭喝道:“你进招吧!”

    李剑铭心中一直在思忖着为什么点苍掌门敢喝叱公孙慧琴,而她并有发怒,只默默的忍受下来了。

    他忖道:“难道他们有什么……”

    这个念头才一泛起。他抑制下去,他对自己说道:“刚才她不是用眼光告诉过我她对我的爱意吗?啊!分别了这么久,我依然可以从她的限神中读出她的心声………”於是,他又漫吟道:“身无彩凤双翼飞,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两眼望着公孙慧琴在那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身旁,轻轻的说着话,心里便又是一阵恬静。

    等到谢宏志喝住他,他才一惊醒过来,他强吸了口清凉的空气,冷冷的打量了谢宏志一眼。

    此时,他看到谢宏志睑上肌肉抽搐着,眼中射出了妒忌的神色,他恍然悟道:“原来他是爱着慧琴姐的,但是,他却怎能那样对待慧琴姐呢?我落星追魂从没被人如此欺负过的,今天若不教训他一顿,那他也太看轻我了。”

    他想到这里,上前一步,说道:“冒犯我者无人能够生还!现在看在慧琴姐的脸上——”他话还未说完,谢宏志暴喝道:“少废话——”他此刻心里火气大冒,思维再也不仔细了,脑里只想到打倒对方,在公孙慧琴面前打倒李剑铭。

    他的心里发出一阵阵的呐喊,那十几年来在深山里苦修下的淡泊心志,此刻已被妒火烧得忘了一乾而净。

    须知他从未经过恋爱,从未爱过一个女人,所以十几年有若死水的心志,受到了激动,反而更加汹涌起来,遏止不祝他深藏了自己的爱,痛苦的不敢说出来,但是每个女孩子都是敏感的,公孙慧琴岂有不知之理?故而她一直避着他。

    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他们两人之间,也只是互相称呼名字罢了,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

    刘亿红深知男女之间的事不能有丝毫勉强的,必须完全顺乎自然发展才行,所以他虽眼见谢宏志心里非常痛苦,却又无法帮助,仅仅只能在旁时加劝慰而已。

    这下他随着谢宏志来郭村,看到了公孙慧琴一向所锺情的李剑铭,他心里也不禁为对方的潇洒高贵的气质所折服。

    他越是替公孙慧琴感到高兴,也就愈替谢宏志感到难过,这时他他见到谢宏志如此狂怒,都失去理智了,他不禁叹息了一声。

    公孙慧琴想不到平素温文有礼的谢宏志,此刻竟会如此狂怒,她不好意思地问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刘亿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天下还有比爱一个人,而不让那个人晓得,更痛苦吗?

    抑制过久的心志必要发泄,这也难怪他的。只不过今天他恐怕会落败,而且败得很惨,但是现在我们不要管他——”公孙慧琴已经听出他的话中的意思,她羞红了睑低下了头,眼看李剑铭在和谢宏志斗剑,也不知是如何才好。

    谢宏志两眼凝视着李剑铭,缓缓的把手中宝剑举在眉梢………李剑铭断剑在手,斜垂剑刃也在全神戒备着,因为他已可从对方在一个短时间里便能恢复心志的本能看出,面前这个年青英俊的点苍掌门本身功力如何,也的确是他所不能轻视的强敌。

    谢宏志一步一步的转了个圈子,他宝剑又斜斜置在两眼当中眉心之处,指向李剑铭身上。

    蓦地,他大喝道:“日轮初现——”

    但见他剑刃一颤,一道圆满的白色耀烂光采,电漩而出,剑光交炽时,竟有一股异声发出,直慑人神志。

    李剑铭眼前一亮,便已失去对方下落,但只见一道圆圆的目光射将过来,剑风袭人欲窒。

    他低喝一声,一招“星移斗转”身子藉着“天星步法”转了半弯无数的星芒,自侧面跳出,指向对方“粱门”“关门”“太乙”岤上,将对方剑式封祝谢宏志哼了一声,手腕一翻,宝剑斜劈而下,自对方剑路空隙中攻出三剑,剑剑狠毒,招招快捷。

    李剑铭脚下轻移。手腕一抖,大六式的第五招“雾飞星耀”使将出去——顿时银色光芒遍洒而出,将对方二剑挡了回去,剑刃斜劈右胁“华机岤”手肘撞处已封住对方进步之招——谢宏志低嘿一声,脚下连连交错退出八步,长剑一领,口中大喝道:“后羿弯弓——”他弓身斜臂,侧目而视,长剑注对方下盘劈去,一片白虹有若水银泻地,往对方脚部卷去。

    倏地光影一翻,斗然跳起,化为数溜白色光芒,罩住对方小腹各大要岤——蓦地——公孙慧琴一声惊叫,接着一声狂妄的得意笑声传来:“哈哈哈………”笑声里刘亿红闷哼一声,已跌倒地上——----------------------------------------------第十七章威风八出李剑铭在与点苍掌门谢宏志比剑之际,突地听到一声狂妄得意的大笑,接着公孙慧琴一声惊叫里,刘忆红闷哼一声已仆倒地上。

    李剑铭心里一惊,连忙长剑一收,封住胸前,双目视线立时转向公孙慧琴立足之处。

    他一瞥之下,脸色倏然大变,惊叫声道:“铁甲怪,银甲魔!”

    那知他惊叫未了,突地眼前白虹暴涨,冷森森的剑气,直扑入鼻,轻啸之声,急锐无比的射将过来。

    他再也不能思索任何问题了,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长剑一引变招“星幕密密”,一道银色光幕斗然布出,护在他的身外。

    但听“嗤嗤”两声里,谢宏志剑刃跳高了两寸,一个身子向前欺进子一步,他那剑上发出的剑气,击在对方剑幕之上,把李剑铭打得退后一步。

    李剑铭在倏见公孙慧琴遇险之际,心神一散,全身的内力未能凝聚起来,故而“星幕密密”这招,未及使得完满,即碰上了对方的“后羿弯弓”。

    一时之间,手腕一颤,对方那凶狠的一击已经击在他的剑幕之上,顿时使他忍受不住,而退后了一步。

    谢宏志一招得手,心无旁惊,手腕一翻之际,长剑一斜,挽出一个剑花,白虹一顿之下,斗然真切而下。

    他眉端一开,双目精光暴射,得意地大喝道:“烈日炎炎,授首剑前——”李剑铭真气未纯而致被对方迫退一步,他心里怒火立时炽起,闷哼一声,硬生生将对方气劲化开,立定了身子。

    他长剑一转,正要化招为大六式中最厉害的“落星缤纷”之际,那知一个白色光圈闪烁之下,对方剑尖已经奇妙无比的封住了他的右臂。

    他再也想不到点苍会有如此奇诡的剑招,心里竟然一颤,脚下移转之际,“天星步法”正要踏出——倏地一阵低沉的喝声,好似要划破他的耳鼓似的,自他耳边响起,他那尚未后撤的右腿立时收了回来。

    敢情他已觉得他身体四周,已有十二枝尖锐的剑刃等着他,剑气炎炎,竟而隐然有燃烧的感觉在他心里产生。

    他急促地喘了口气,不及多想,体内真气一分,左手反掌一拍施出半招“赶狗入洞”,掌劲向外飞旋,他一个身子在急骤的转动里,跃身直上。

    但见一个银色光幕,毕直的升高,直至四丈之上,方始一顿。

    他脚下一蹬,斜斜向外跨出二丈,轻飘飘的落在适才公孙慧琴存身之处。

    这些事情都是一刹那发生的,李剑铭身子方一落地,长剑一领,急啸声由,银虹飞腾,直取那挟住公孙慧琴的铁甲怪。

    他手中长剑方出,即见人影乍闪,金光烁烁里,一声粗扩的喝叫,夹在轰隆的汹涌气劲里传来。

    那劈来的掌力,有若排山倒海似的重重的撞向他身上,沉猛之至。

    李剑铭剑势既出,也不再收回,但见他低喝一声,左掌翻处,也是劈出一道掌风,迎上前去,右剑斜翻,星芒数点,已经罩上铁甲怪胸前三大要岤。

    但听“嘭”地一声闷响,他身子摇幌了一下,右手长剑已经探至铁甲怪胸上,但听“嗤”地一响极为难听的声音发出后,铁甲怪那护身铁甲已被切削开来,鲜血顿时迸出甲外,顺着他的断刃漏下。

    铁甲怪原先仗持着自己身着之铁甲为千年寒铁所铸,不惧任何兵刃,故而对方剑势迅捷无比的电射来之际,他未及闪躲之下,乃递出左手挥出一招“蜉蝣沉副,劈向李剑铭右臂。

    那知他招式方一递出,尚未使得完全,便觉胸前一阵刺痛,护身铁甲已被切开。

    他痛苦的狂叫一声,左臂横抡,那装置在腕上的铁钩指向对方“徧历岤”上,脚下轻移,已向后缩开半步。

    李剑铭长剑方待向前一探,眼看铁甲怪即将授首剑下,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背后掌风一响,一道浑厚无比的掌劲压将下来,而铁甲怪的左手铁钩也已探至自己手上——他冷笑一声,手腕乍翻之际,银虹一闪已将铁甲怪约左手铁钩削下,但听呛地一声里,他的背心也结实的受了银甲魔袭来的一掌。

    他身子幌动了一下,右手长剑平挥而出,“飞星暗渡”,银光飞闪下,凌厉无比的划向铁甲怪面门。

    铁甲怪惨叫一声,须发竖立,双目尽赤,右臂一抡,已将公孙慧琴的身子挡住自己身前,迎向那袭来的耀眼剑虹。

    李剑铭长剑正要得手之际,突地眼见对方竟以公孙慧琴作为护身符,扫向自己剑口。

    顿时他心里大惊,沉身坐马,那飞射而出的一招“飞星暗渡”收将回来,横胸斜置,脚下移动间,已退开五尺之外,站在那扑倒在地的刘忆红身边。

    铁甲怪左手挡住胸前,狼狈非常的喘着气,他心里惊骇万分,想不到落星追魂一别数月,功力更是增进许多,仅仅两个剑式便已将自己铁甲划破,而那份轻功更是神奇无比,迅捷有若闪电,为平生所罕见……他双目赤红的望着李剑铭,心中念头翻滚不已,倏地一声狂野的惨噑自他身侧传来,他听到二哥银甲魔恐怖的吼道:“有毒!啊!毒……”他一听之下大惊失色,连忙侧目一看,顿时他为这情景震慑住了。

    敢情银甲魔适才一招刚好拍中了李剑铭后背背心,他手掌一触之下,一阵剌痛,顿时想到李剑铭身上穿有铜甲护身。

    故而一触之下,立时自卸掌劲,收招护身,左掌一翻待要交击攻敌。

    那知他真气方一提起,突地一阵酸麻之痛,自他手掌向上蔓延,那李剑铭背心护身铜甲上的“蝎影螫毒”立时循着他的血液,很快地朝心脏流去。

    他拿起右掌一看,只见上面有几个小孔,从里面流出紫黑色的血液,一股黑气迅速的向小臂升上,半截右臂立时变为墨黑,睡大得像冬瓜似的……他忍不住惨噑一声,恐怖地喊了出来,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涌现,流下他的下颔,漏落地上。

    他牙关咬紧,左手微颤,体内真气全盘运起,阻止右臂血流上升,但是一种刺入骨髓的痛楚,使得他不由得呻吟出来。

    他左手神进怀里,正想掏出师门护心神丹之际,一道白色剑芒,经天而起,急如电掣的向他身上罩来。

    此刻毒性已经上廷至大臂,而他骤遭此惨痛,心志未及平时,一时之间再也来不及闪开了。

    但见白虹闪处,血光崩现,银甲魔一条右臂齐肩断下,痛得他惨叫一声,全身一阵颤动,脚下一软,已经跌倒地上。

    光影敛处,谢宏志手特长剑,双眉斜轩的望着银甲魔一眼,他说道:“这‘蝎影螯毒’天下无药可救,你还不快斩断手臂,难道你真不要性命了?”他冷哼一声,脸罩寒霜的喝道:“姓李的,想不到你竟也是个弄毒的名家,哈哈!我谢宏志可碰到了真正的天下之雄了!”他话里满是讽刺之意,语气阴森之至。

    李剑铭见到公孙慧琴闭住双目,气息急骤的被铁甲怪挟持在臂中,她的咽部正好被那尖锐的铁钩碰住,跟看只要铁甲怪一动,她就得立时死去。

    因而他心里异常惊骇,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动一动,生恐铁甲怪手腕一沉,而致於使得他遗恨万年。

    然而想不到他正在心忧非常之际,谢宏志竟又讽刺他用毒,顿时怒火上扬,杀气遍罩眉心,他惨厉地一笑,冷峭地道:“哈哈!好说!我姓李的也正要想知道你倒底凭仗着什么?”

    他此刻有若岳峙渊立似的豪壮异常的望着谢宏志,但他已悄悄的运出“两心神功”,暗自提起真气,运出“赤霞神掌”觑住铁甲怪,预备一有空隙即出手救人。

    铁甲怪那粗犷的模样,此刻因为胸腹伤口的血浪流出,看来更是凶狠,那鲜红的血痕也染上了公孙慧琴的身上。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跌坐在地,正在敷药韵银甲魔,他脸上闪过一丝难过的神色,而后,他的视线投射在怀中的公孙慧琴脸上。

    他惨忍地冷笑一下后,忍不住的也为她那娇美丽艳的容貌而皱了皱眉,他哑声道:“落星追魂,你只要敢乱动一下,那么这个妞儿就活不成了——”他看到了李剑铭半边睑色,已经变为红色,满脸的震怒之容,心中不由得怦怦一跳,右手铁钩已经扣住公孙慧琴喉上。

    他又看到了李剑铭眼中露出的无可奈何的犹疑神色,於是他得意的环视了一下谷内。

    此刻谷中的丐帮弟子,全都静谧的不再发出一言,而那在搏斗中的老叫化和一剑震天南张克英等,也都停手看着这边。

    铁甲怪冷哼一声,左腕一抬胸部,一道红色光彩斗然跳出,“呛”地一声,落在地上。

    众人只见那平置地上的是一块宽有数寸的铜牌,一条张牙舞爪的红色娱蚣盘距在铜牌之上,形象甚是骇人。

    老叫化还未开口,金玉双环袁信惊呼道:“天娱令!”

    铁甲怪嘿嘿数声冷笑,他看见众人脸上的惊惧之容,哼了一声道:“见令有若见人,如有藐视此令者,即与天娱宫作对,河套煞君必将令之粉身碎骨——”李剑铭一听,哼了声,缓缓踏前一步,提起右足便待踏上天娱令。

    铁甲怪心知只要落星追魂一脚踏下,则任是天娱令为纯铜听铸,也将变成烂铜,故而他大喝一声道:“你不要她的命了?”

    李剑铭身子一颤,犹疑地顿了一顿,便又缓缓的退了一步,他脸孔涨得通红,双眉倒竖,眼中尽是悲愤之色,然又无可奈何。

    铁甲怪见到自己这话果然生效,他说道:“半月之内,家师河套煞君将至江南行宫,你若能及时赶到,自然会将这个小姐交与给你,否则的话,嘿嘿……”李剑铭咬了咬牙道:“半月之内,我必定会去,但你且告诉我那江南行宫是在何处?”

    他话音一完,银甲魔冷森森的道:“钱塘之滨,西子之旁,你去到便知,现在何需多问?”

    他此刻右臂齐肩而断,血液已经止住,不再流出,但是脸色惨白得可怕,那高大魁梧的身子,此刻半弯着腰,看来更是庞大。

    他怨毒地望了李剑铭一眼,对铁甲怪喝道:“走罢!”话声里,他一瞥卧在地上被点住岤道的刘亿红,单臂一伸,已挟起刘忆红,一说完,两人便跃身翻出崖外,大步跨走,腾身离去。

    李剑铭愤然的望着地上的天娱令,又看了看惊骇住的老叫化,以及丐帮的长老,他冷哼一声,制剑一劈,银光闪处,天娱令劈为两片。

    他顿了顿足,便待翻身追去,那知他身子刚刚一动,便听谢宏志讥讽地道:“嘿嘿!落星追魂天下之雄,竟也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任她被人劫走!”

    他说到此地,话声一变,厉声道:“李剑铭你想如此就一走了之?嘿!有这么简单?见过胜负再走!”

    张克英和袁信想不到谢宏志会不顾公孙慧琴的生死,而一直在与落星追魂挑战,故而异口同声地叫道:“掌门人你……”谢宏志此刻心里忌妬之念头,使得他理智泯减了,他一听师侄叫他,便知下面要说些什么话,故而大喝一声,喝住了张克英与袁信的话。

    金玉双环袁信脸色一变,望了下张克英,愤然道:“你不去我去。”他顿了顿脚,便一收双环,头也不回的跃出谷外,飞身追去。

    张克英做梦也想不到谢宏志会变成如此没有人性,只顾着和落星追魂此剑,而真的不顾及公孙慧琴和刘亿红的生死,他嗫蹑地道:“掌门人……”谢宏志竖眉瞪眼,冷哼了一声,他看到了李剑铭眼中的痛苦,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愉快,使得他不及深思了。

    他长剑一斜,独门绝艺“射日剑法”的起手势使出,眦着牙狠声道:“姓李的,心痛吧!

    哈哈……”

    “哈哈!谢宏志,你这般狭窄的心胸,还能做一代宗师?你这掌门人白做了,天下都将耻笑於你,来来来!我老叫化不自量力的倒要看看你姓谢的凭着什么……”飘渺酒丐刚才乍见天娱令,一时楞在一旁,武林中盛传着的天娱宫的狠辣手段,倒区使得他不敢骤然妄动,而致使得丐帮遭到危难,此时他眼见谢宏志口出狂言,再也忍耐不住了,遂说出这番话来。

    老叫化望了下那在沉思中的李剑铭,耸耸肩,也想不到为什么李剑铭会在此时深思起来。

    他一带绿竹杖缓缓的向前跨出两步,摆开架式,“叫化打狗”,凝神望着谢宏志,收起那副嬉笑的面孔来。

    谢宏志两道长眉一皱,也想不到为何李剑铭会在此时沉思起来,他鄙夷的望了老叫化一下,冷声道:“我找的是落星追魂,你难道真要来送死?”

    老叫化仰天大笑道:“我老叫化正是嫌命长呢,我慈悲的谢大掌门,谢公子,求你偿一剑给我吧!”他那鼠眼眨了几下,满脸哀求之容。倏然裂开了两片厚嘴唇,露出了几颗黄板牙!

    低声道:“你先吃我一招‘饿狗吃屎’吧!”

    话声未了,他弓身一跃,竹杖一抖,诡绝异常的探杖出招,但见绿影数溜,分击而出,往谢宏士身上打去。

    谢宏志朗笑一声,移步侧身,长剑一翻,剑尖剔处,已将对方来势封住,他前踏两步,左手剑诀扬起,点向老叫化“天池岤”上,手肘曲击,撞向对方臂上“曲池岤”,招式奇绝异常。

    老叫化哇呀呀的怪叫一声,手臂抖处,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头部往胯下倒翻钻出,竹杖抡摆之间,绿影幢幢将对方攻来之招挡出外门。

    他大喝道:“狗急跳墙——”

    喝声之中,空中绿影顿敛,急锐的啸声反挑而出,杖尾直击对方“承浆岤”,去势急骤无比。

    谢宏志想不到对方招式如此怪异,故而一连三式俱都落空,不及思忖之间,他身子一沉,目s精光,大喝道:“恩泽广被——”剑芒暴涨,虹影碧落,吞吐不定的剑刃幻化成无数柄的剑,层层击至,罩定老叫化。

    飘渺酒丐身子方一落地,两眼即失对方所在,冷森森的剑芒,耀眼生花,使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曲身提起右足,竹杖一交一替之际“赶狗入洞”绝招使出,一层层的气劲向外飞出,绿杖护住他全身,滴溜溜的像陀螺似的转了几圈。

    谢宏志认出老叫化这招正是刚才李剑铭脱身自己剑网的一招,他冷笑一声,手上真力一加,运足功劲射将出去。

    但听怪叫两声,老叫化手上一松,竹杖被剑刃击中,那剑上传来的如山真力使得他握持不住,竹杖立时脱手飞去,而他也倒跌出六尺之外,仆倒地上。

    谢宏志剑势一顿,还未及收招,便听一声长啸,眼前银芒闪烁,无数的剑影交切而下,凌厉无比的罩住他的身子。

    他此时不及出招,惊惧之下,一连退出半丈之外,方始脱开那凌厉的剑网之内。

    他一横长剑斜置胸前,心中惊驳方定,张眼一看,见到正是李剑铭断刃出手,他正要说话之际,突地觉得顶心一凉,一蓬头发飒然落了下来。

    李剑铭冷哼一声道:“今日若非看在你对慧琴尚有救助之恩,则我将令你溅血五步之内,削去你发,以惩你自大之……”他话还没说完,谢宏志羞得满脸通红,面色瞬即的转变了一下,怒喝一声,飞身跃起,也不管披头散发,长剑一挥“九曲箭剔”,连人带剑化为一道白虹,电掣云驰似的,闪烁着耀眼的光华飞射而来。

    李剑铭一见对方剑影腾空,也是长啸一声,飞身跃起,银光朵朵,剑影片片,交织了一大幅剑网,迎上前去,这正是小六式中的“星幕密密”。

    电光石火的刹那,数声“噗噗”,两道剑虹交击在空中,双剑一阵跳动,人影分了开来。

    李剑铭轻功绝妙,身形即将坠落之际,吸了半口气,体内真气流转,在空中旋转了两匝,美妙无比的拔高二丈。

    他引吭长啸,在空中俯冲而下,星芒倒洒,剑影缤纷往坠落地上的谢宏志击去。

    谢宏志在空中之际,长剑与李剑铭接触之下,顿时手腕一沉,真气立时一泄,再也提不起来了,立时落在地上。

    他双足“绷”地一声跌落地上,即见长剑崩裂了数道缺口,惊骇之下,不由得抬头一望,即见到落星追魂在空中转了两匝。

    他震撼异常的惊叫道:“云龙……”

    那知他话还未说完,李剑铭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空泻下,惊虹千条,急啸声声,气势雄浑之至。

    他牙关一咬,“射日剑法”中的威力极强的二大绝招使出,他大喝道:“斜阳耀耀——”只见他剑尖连连剌出六招,正反奇绝,虚幻无比的攻将出去,剌耳的剑气有如风雷进发,舒卷而上。

    李剑铭身在当空,蓦然见此威势,心中也不由得一惊,心里电光石火的闪过一个念头。

    他剑刃一引,将那招“星幕密密”收了回来,反手一挥,笨拙无比的直冲而下,生像似要送死似的,而撞上对方所密布的剑圈。

    无数的惊叫自丐帮弟子口中传出,敢情他们原先还看不出李剑铭的身形,只能见到一道银色创芒,飞翱於空际,而这时却见到李剑铭单剑向下,直坠入那一圈白色的剑网里,故而禁不住大惊呼叫出来。

    刹那之间,李剑铭直冲而下,但听“擦擦”二响,那无边漫漫的白色剑网却被击开一个大洞,李剑铭脚一落地,断剑一翻,剑尖跳起,直指对方胸前“幽门”大岤,而剑圈所罩的,却是对方“通谷”“商曲”“阴都”三岤,招式奇绝无比。

    谢宏志记得很是清晰,当初他自师门学得“射日剑法”之际,逝去的师尊曾告诉过他,这里面威力最是浩大的一招是“斜阳无光”,而花样最繁的却是这招“斜阳耀耀”。

    因为这里面一共六六三十六剑,没有一剑是实招,全是虚招,但是天下之内,都无人识得其中的奥秘,而致被迷惑住了,以致於受制而终在招式一了之际,反为自己兵刃所伤。

    若是敌人能够看出这里面的虚实,则功力必胜过自己,而“射日剑法”也终将无法取胜,然而这种机会太少了,因为三百年以来,自射日剑法开始创招至今,无人得破。

    这时他亲见李剑铭单剑俯冲而下,脸上竟带着微笑,彷佛已知其中奥秘,故而心里大惊,但是尚未及念头转换之际,手由长剑已被削断一截,整个招式都已被封。

    他骇然失色,怒喝一声,反手倒迎手中剑刃,剑板朝外,古朴无比的发出“斜阳无光”这招。

    他脚下移转之下,李剑铭浑身三十六大岤全被招呼上了,招式的是厉害。

    李剑铭乍见对方使招,想不到天下会有如此的剑招,盖练剑者一般之剑术,都是剑锋朝外方能伤敌,但想不到还有用剑刃向内,剑柄克敌者,这岂非是自杀吗?

    不过就在他一愕之际,胸前铜甲已为对方剑柄撞上,噗噗两声里,那滑溜奇妙的剑柄,已往他“眉心岤”点来——他嘿地一声,再也不加思索,小六式中无敌三招“落落霄汉”发出。

    剑势一展,风雷大作,银虹开阖之间,已将谢宏志身形圈祝“呀!”一声惨厉的叫声里,四截刃在银色剑圈外幌了一幌,便消失影子。

    剑芒一缩,李剑铭握剑手中,那枝断剑的尖刃上,粘着四截被削断的残刃,他紧抿着嘴,皱起眉头望着剑柄的尖端。

    而谢宏志却右手扪住左肩,在那上面一道长长的血痕,从那破裂的衣衫上渗出血丝,他的散乱的发丝,斜垂在他脸庞上,遮去他大半边睑。

    但从发丝后射出的愤怒的眼光,却是那样恐怖,令人心悸……张克英跃上来焦急地喊道:“掌门人……”谢宏志左手一挥,粗声喝道:“走开!”

    此刻他的脸上肌肉在抽搐着,雪白的牙齿咬得嗞嗞作响,他缓缓的跨前一步——李剑铭右手一抖,剑刃上粘着的残刃落在地上,他两眼凝视着即有如受伤了的野兽似的谢宏志,心里也不知道感触到些什么。

    但他知道他不单是伤了谢宏志的身体,而且深深的刺伤了对方的心,这种滋味,他以前是曾经领略过的……谢宏志彷佛沉重异常的跨前了两步,他喘了口气,双袖一合,倏地大喝一声,推出一股气功。

    李剑铭顿时觉得空气中扬溢出一股炎燥之气,彷佛火团飞近似的,炙人心颤。

    他哼了半声,左手扬起,但见他掌心一团红色光印,晶莹流转,红光射出……他双目大张,左掌缓缓推出,一蓬翻滚的劲气,弥空漫起,舒卷而去——“蓬”两股刚劲无比的气劲互相击撞着,发出了赛似闷雷的声音,刹时雪水飞溅,冰扬起…李剑铭摇幌了一下身子,退后了一步,他半边脸上的红色,变得更加浓了,而手掌微颤之际,仍然晶莹流转,红光四射。

    在翻飞起的碎冰后,谢宏志皱起眉头,脸上一片苍白,双手颤抖的扪住腹部,他急骤的喘了两口气,忍不住一张开口,吐出一口鲜血。

    他嘶哑着声音,说道:“明年深秋,华山论剑时我再领教你的手段。”

    李剑铭严肃地点了点头,左边脸色渐转为白,他缓缓放下左掌,将断剑插回剑鞘内,默然的望着面前的点苍掌门。

    谢宏志回头望了下张克英,又看看那四截断刃,默默的走出谷内,他虽是落败,那背影看来仍是那样坚定,因为他的步子是坚定的……李剑铭望着他们两人的影子消失在崖壁外,摇了摇头,懊丧似的叹了口气。

    他还没有回过身来,只听谷内一片欢呼道:“落星追魂,天下之雄—一”他那一丝叹息,此刻又被这欢呼将豪气激发,他带着微笑的脸庞,此刻显得更是俊逸。

    他对老叫化这:“帮主!你还好吧!”

    老叫化摸不摸颔下的糟胡子,掀动一下红鼻子道:“还好!只不过屁股摔成两瓣而已!”

    他幌了幌脑袋,高声喊道:“丐帮弟子们,喝酒去,李长老请客——”“荷”喜极的欢呼声,又重新响起,李剑铭摇了摇头,笑着道:“帮主!你这记竹杠可敲得我不轻。”

    老叫化哈哈道:“我晓得你荷包里有银子,这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正在为昨天的半付烧饼油条倒胃呢!”

    李剑铭皱了皱眉道:“我现在要赶去……”老叫化一听,嚷道:“啊呀!你又想赖皮了,走!我们吃完一餐酒后,再作打算吧!”

    他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沫道:“我立刻令本帮弟子替你查明那江南行宫的虚实,以及位置……”李剑铭道:“那么我们十四天后的正午在杭州见面吧!”

    老叫化点了点头喜道:“那天正好是年三十晚,看来我又有得吃一餐了。”

    李剑铭道:“当然罗!那还少得了你吗?”

    说完,他们一同跟着那些向谷外走去的丐帮弟子前进,缓缓走出这谷中……※※※清晨。

    大地还在沉睡着,没有醒过来。

    枯乾的树枝上,挂着一串串的冰柱,结冰的大地上,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空气中清凉的气息在缓缓的流动着……

    那浓浓的白雾,笼罩着这个寂静的空间,氤氲四布,晨风吹不散,冬阳透不过。

    整个的宇宙,彷佛都已变为白雾,茫茫的,蒙蒙的,静静的……峨嵋山刚刚眯开了限,抬起头起望了望天空厚厚的乌云,他皱上了眉,烦恼地叹了口气……第一响钟声,从金顶传出。

    “当——”悠长的一响。

    “当——”哀伤的一响。

    清越的钟声,带着矫健的翅膀,飞出老远……钟声迥荡在山林间,萦绕在白雾的怀抱里,又飞到那远远的山谷……雾,厚厚的,没有散去,没有变淡,还是那样茫茫的……蓦地——白雾一阵翻滚,被击穿一个大洞,纷纷向四外飞散开去……雾中,一个人影穿了出来,站在洞里。

    他重重的呼了两口气,用袍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抬起头来望着那雾里朦胧的黑影,沉重地感慨道:“倒底峨嵋山近了,啊!现在该是什么时分了呢?我一连赶了五天五晚的路,几乎连日子都忘记了,雪红好像就在今天剃发吧!……”他说到这里,恨恨的哼了一声,沉声道:“峨嵋山!你若是如此无情的给予她这种命运,那我将要用鲜血重洗它,我!李剑铭如此发誓。”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决的毅力,他自信自己能够如此的做,但他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但愿我不致於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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