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极爱美的蛮荒女子兴奋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即织一件穿在自己身上，去象男人们炫耀。
水鱼干脆把我的毛衣脱下来，穿到自己身上向大家炫耀，然后一个个轮流试穿。
我心疼地喊着：“不要啊，胖人不要都试呀，会撑坏的！”
可是根本不济于事，等毛衣试完回到我手里，已经撑得不成样子，我都要心疼死了。
只要有足够的麻丝，我一定要让这些人不再受衣不蔽体之苦，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女人们也会有更多花样的衣服穿，打扮得越来越漂亮。
看着我娴熟的竹针飞翻，女人们全都围着我看，我决定先织出一件麻衣让她们看看，然后再教她们织，我一个人织还不给累死。
整整一天，我都在上下飞针，不过织的是麻衣，不是毛衣。到了晚上，麻衣已经织了一大圈，我高兴地在身上比划着，她们一个个兴奋极了，因为马上就有新衣服穿了。从来女人就是这样，有新衣服穿永远都是最快乐的事。
苏女是最心灵手巧的一个，看了一会儿，就学会了织最简单的针法，我累得不行了，就交给她替我织。
我回到石筑小窝，躺在虎皮上休息，石洞虽然冬暖夏凉，温暖干燥，可是在这个雨天，裸着身子还是阴冷难耐，我把自己整个缩进虎皮里。
想到再过一段时间，这些原始的男男女女身穿麻衣麻裤麻裙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开心，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真佩服他们无论男女老幼，无论一年四季，全部只穿一点点衣服，甚至仅能遮羞，根本称不上是衣服，也好象感觉不到冷，大概从小习惯了，而且一个个看起来身强力壮，从我来这后，还没见过一个人生病。
躺了一会，想起一天都没有去看乌木了，就走过去，这家伙现在很乖觉，我不去理他，他不敢再主动让别人找我。
“阿旦，你来了。听我阿娘说，你非常了不起，教大家编了许多藤器，还教女人用麻丝织衣服。”
自从背部受伤后，他不能躺着睡，整天就这样趴着，肯定难受极了，何况是为了救我受的伤，我有些不忍，脸色比平时温和了许多。
“乌木，伤口还疼不疼？这样趴着难受吗？要不我扶你坐起来试试，小心不要碰到背部。”
我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可还是牵动了伤口，他疼得呲牙咧嘴，终于还是坐起来了，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谢你阿旦，这样舒服多了，我趴了几天快要难受死了，真想平躺着好好睡一觉。”
正说着，苏女拿着织了半截的麻衣跑了进来，当着我的面，已经与乌木眉来眼去了几个回合。
既然决定放弃他，我平静淡然、波澜不惊地面对这一切。
“苏女，我织一会吧，你陪乌木说会话，他一个人怪无聊的。”
说完，我接过麻衣转身离去，他花心多情与否再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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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谁属于我
英石就在石筑小窝外面等我，我忽然有些烦他象贴身男佣一样每日和我形影不离，好象我欠了他许多情似的。
“英石，你的伤已经好了，应该和大家一起干活了，以后白天不用总陪着我了。”
正在焦急等待的英石仿佛当头被泼下一盆冷水：“阿旦，我让你感到烦吗？我干扰你的自由吗？你放心，我不会再烦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不忍，一把拉住他：“别这样英石。我是说我好好的一个人，你没有必要整天陪着我，你的伤口也已经好了，白天就和大家一起干活吧。晚上你就睡在洞外陪我，我胆子小，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的。”
他的脸色有所缓和，声音也柔和了：“我知道了阿旦，谢谢你提醒我。我这去和大家干活，晚上再过来陪你，有什么事就喊我啊！”
我仍旧回女人们堆里，坐在火旁飞快地织着麻衣，又有几个手巧的女人学会了，我可以歇一下，在一旁指导她们就行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苏女地从乌木的住处过来了，双颊绯红，满面喜色，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又调情了一翻，这个花花公子，昨天还对我保证说不再招惹别的姑娘，转眼就和别人调情，幸亏我从内心已经放弃了他。
洞外面慢慢暗了下来，大家在青岩的安排下简单吃过东西，男人们开始在女人堆里转悠调笑，寻找晚上欢爱的对象。
这些蛮荒女人们也开始不安于室，一个个在火光下媚眼如丝，妖娆迷人，展放着最原始、最野性的美丽，象一朵朵怒放的野花，等待被人采摘。
外面已经越来越暗，我最害怕的夜晚快要来临，等会他们又要双双对对在距我几步之遥的地方男欢女爱了。
现在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寻找着晚上欢爱的伴侣，在这里，没有人会为此感到害羞和避讳，男人可以主动找喜欢的女人，女人也可以主动找喜欢的男人。
我和年老的阿婶们呆在一起，手仍旧不停地织着麻衣，因为我害怕看到他们这样。
清水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粘着英石，有事没事都要跑去和英石说几句话，看起来青春鲜嫩，娇羞而妩媚。那天的成|人礼上，她本来是想把自己的初夜献给英石的，可是英石却受伤了。今天英石伤好了，她就主动去找英石相约今夜了。
可是英石却满脸的淡然和不耐烦，清水哭丧着脸，已经泫然欲滴了。英石大概不忍吧，连忙拉住她的手，指指自己已经痊愈伤口，也许是在骗她说伤口还在疼吧。
清水落寞地走开了，不过她很快去纠缠帅气刚毅青岩了，青岩仍然一幅不喜不悲的淡然，不过我知道他绝不会拒绝族中女子的求欢。
青岩果真答应了，我看到清水满脸喜色的走开了。今夜，青岩仍会象昨夜一样，拥着别的女子在距我几步之遥的地方欢爱，不过朵儿换成了清水，只是他是否还会想着我，喊着我的名字。
今晚一定要逃开，实在受不了那种声音和情景。
我回到石筑小窝，准备躺下休息一小会，等他们快要开始的时候，我就去看乌木，他养伤的地方靠近洞口，可以离那种声音远一点。我要在那里呆一会儿，直到他们结束后再回去睡。
青岩走了进来：“怎么了阿旦？是不是太累了？如果不习惯吃我们的食物，洞里所有储存的食物，你想吃什么就吃吧。”
看着他气度不凡，帅气逼人的样子，想到他昨晚和朵儿欢爱时喊着我的名字，心里又害羞又甜密，脸腾地一热，大概又通红了。
“谢谢你青岩，既然我来到了这里，就要和大家一样。等天晴了我就要试验做陶器，把草籽和咸鱼、蘑菇、野菜等煮在一起，即节省食物又能吃饱，冬天吃热东西还能取暖。”
青岩走近我，热腾腾的气息呼在我脸上，嘴唇深深地俯下来，印在了我的额头上：“阿旦，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可是我肩上担子太重，无法做到让你满意。今夜我又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愿意这样，可我无可奈何，我心里一直在想着你。留下来帮我，不要再回你的部落了，留下来吧，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我心里一阵伤感，时至如今，青岩仍然不能放弃这一切，反而要求我留下来。
“不，青岩，就象你无法为了我抛弃自己的族人一样，我也无法为了你不回自己的部落。我们的生活你无法想象，总之一切都没法相比。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我根本无法忍受这里的生活。”
青岩痛苦地抓住我的肩膀，一向理智淡然的他很少这么激动过。
我依然自顾自说着：“走之前我会尽全力帮你们的。也许我走的时候连招呼也顾不上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突然不见了，那就是我悄悄走了，你们不要找了。”
“如果族里哪个阿郎和你一起消失了，是不是就是你带他一起走了，我们也不要找了？”
“是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你走吧，我要去看乌木，我不想听这种声音，等你们结束了我再来睡觉。”
“对不起阿旦，我也没有办法，让你受委屈了，要不今晚我阻拦他们算了。”
“不，青岩，不要为了我改变大家的生活，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错在我这个不同世界的人，闯入了你们的生活。我去乌木那里坐一会。没关系，大不了我睡晚点，明天早上我要睡个懒觉，不许吵醒我啊。”
“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的到来，带给我们那么多的惊喜。走吧，咱们一起去看乌木。”
我故作轻松地说：“不，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是族长，不用总是陪着我，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我明知清水已经约好了他，怎么还能占着他不放。
青岩抱紧了我：“阿旦，原谅我的无可奈何，我真的真的希望和你在一起，而且只是和你一个人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说完毅然离去。他从来都是违背自己的感情，理智地做事情，包括和女人在一起。
已经有男女的调笑声开始传来，天哪，他们又要开始了，我吓得赶紧跑出去，坐到火堆旁。
相约好的男人和女人双双对对地去后洞了，清水也象小鸟一般依偎青岩坚实的身躯进去了，我不敢对视他的目光，一直低头拨着火。
一对男女手拉着手，边走边问英石：“你的伤口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还坐着这儿？没约到中意的人吗？”
另一位男人笑道：“你知道什么，英石现在一心一意陪着阿旦姑娘，谁都看不到眼里去。”
英石蹭地一声站起来：“对，你说的对，那又怎么样？我是只喜欢阿旦姑娘，而且只喜欢她一个人，除了她，我是谁也看不到眼里去。”
“嗨，英石，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说你做错什么，你生什么气呢？你是个细心人，照顾阿旦姑娘大家也放心。别生气了，以后你就替大家照顾好阿旦姑娘，她可是我们全族的宝贝。”
英石为我做到了这个年代的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怕他再与别人起争执，连忙拉住他。
“英石，我想去看看乌木的伤口怎么样了，你陪我一起去吧，要不等会火熄了我又该摔跤了。”
此时，内室已经隐隐约约传来了男女调笑欢爱的声音，我明明白白地知道，青岩和清水此刻也在里面缠绵着。
别人都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好象那是同吃饭穿衣一样正常的事情，只有我受不了，拉着英石的手，忙不迭去看乌木了。
乌木一个人坐在虎皮上发呆，他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来走动。
“乌木，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去那么和大家坐在一起？”
乌木少有的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想去那边，我去了那边又有姑娘们找我。我不理她们不行，理她们又觉得对不起你。只好坐在这里了。我以为你不来了，没想到你临睡前还过来看我。”
我不愿意任何人为我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既然我心心念念的青岩都不能为我抛下这些，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别人太多。
“乌木，不要这样，不要为我改变什么，我无法对你有所承诺，更不会留在这里。我们不要再谈这些问题，给我讲讲你们部落的趣事吧。”
“不，阿旦，我知道青岩很喜欢你，英石也很喜欢你，可我也很喜欢你。我还知道，在我们三个人当中，你最喜欢的是青岩，可是青岩太理智，肩上的责任太重，不会把感情当做自己的唯一。”
“别说了，不要提青岩。”
乌木却仍然自顾自说着：“我太花心，总是无意间招惹来许多姑娘，我想只对你一个好，却总是做不到，我控制不住自己，害你失望。而且我放不下阿娘，不可能不管她跟你走。可我相信英石会一心一意待你，如果你要回自己的部落，就带英石一起走吧。”
英石感激地说：“谢谢乌木，谢谢你如此了解我。请你相信，我一定一心一意对阿旦好。”
他们这算是什么？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嘱托吗？
“英石，请听我把话说完。阿旦在这里的时候，按我们的规矩，任何人都有爱她的权力，所以我绝不会放弃的。何况阿旦答应我，等我伤好了就和我在一起。”
天哪，看样子乌木伤好以后，一定会对我纠缠不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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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陶器
三天后，终于雨过天晴了，朝阳绚丽无比地照在洞口，天空碧蓝欲滴，远远近近的青山更加彩色斑斓，河水也涨了不少。二十一世纪已经很难见过这么纯净无暇的的美景了。
在山洞里禁锢了好几天的男女老幼高兴地跑到山洞外，根本不顾早晨的秋寒瑟瑟，去河边抓了许多鱼，正准备烤着吃，今天不用再嚼干果和咸鱼了。
青岩指挥着几个男人们打扫清理山洞，这几天大家都呆在洞里，里面已经垃圾成堆了。
冬季快来了，我要好好规划一下接下来该做的事情。短短的相处，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群纯朴善良简单的人，不由自主地开始为他们着想，是他们用最朴实的爱给了我这个孤女最真诚的关怀和爱。
首先是尽快做出陶器，相信会对这里的生活有很大的改善。然后要采更多的苎麻，保证让所有的人都有麻衣穿，当然是最重要的是储存更多的食物以应付漫长寒冷的冬天。
这几天下雨，大家就吃洞里储存的食物，这么多人吃起东西来非常可怕，腌了那么多的咸鱼已经吃得差不多，干果也少了许多，如果仅靠它们过冬，是吃不了多长时间的。
我找到青岩，准备和他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青岩，这几天下雨了，也不知道陷井里有没有掉进去野兽，等山路能走了，我们上去看看。”
“今天太阳晒一晒，明天就可以上去看看了。”
“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做些什么。陶器要尽快做出来，今天我要试着做，你和英石给我帮忙，能不能做出来还很难说。其他人今天闲着，就让他们多抓些鱼腌起来，这么多人吃起东西来挺可怕的。明天大家一起上山，去看看陷井有没有掉进去野兽，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然后再采足够多的麻回来，给每个人织一件冬衣，还有哇，藤条也用完了，还要再砍回来一些。”
“谢谢你，阿旦，为我们打算的这么周到。我去安排一下，再过来和你一起做陶器。下过雨后，草丛里和枯树上会长出许多蘑菇和树耳，让大家再去采来晒干。”
青岩很快安排大家分工合作，有的去河里抓鱼，有的负责清洗腌制，女人们去周围采蘑菇和木耳。又按照我的吩附，派人收拾了大量的树枝放到太阳下去晒，等会要用它烧陶器。
然后支走其他人，我们三个人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开始试验做陶器。
对于能否做得成，我真的没有一点信心，只能仔细地回忆着书上看到的、陶艺村里学的、史前社会遗址里参观来的制陶知识，期待能够丛中得到帮助。
没有做陶坯的转轮，我就按照书上说的，用最早的陶坯的制作工艺开始做陶坯。
我找了一块平整的青石板，又让英石挖来了许多雨水浸泡的软泥，三个人用手一点一点地剔除干净里面的杂质，保证其细腻和洁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光是这项工作就费了许多功夫。
然后把泥在青石板上搓成细长均匀的圆条，一圈一圈地码好摞着盘起来，盘成圆圆的矮矮的罐子形状，又用泥上下里外抹光滑，再用细树枝画了许多漂亮的花纹，真是一只很原始很漂亮的手工艺品。
“青岩、英石，你们快看，这只泥罐漂亮不？晒干后就是陶坯了。”
青岩狐疑地问：“是很漂亮，可是晒干后能用吗？见了水又会化开，还容易破碎。”
“别着急，晒干后还要用火烧，烧好之后才是真正的陶器，我们先做一点试试。”
三个人一齐动手，在我的指点下，做了泥罐、泥杯、泥盆等十几个陶坯，然后摆到太阳下去晒，等做好这些，已经中午了。
我看看青岩和英石，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巴，忍不住笑起来。他们俩也笑了：“阿旦，别光顾着笑别人了，你看看你的鼻子。”
我连忙用手去摸，谁知他们笑得更厉害了，原来我的手上全是泥巴，这一摸全沾到鼻子上！三个人赶紧跑到河边去洗手洗脸，感觉就象刚玩过泥巴怕被妈妈责骂的小孩子。
虽然是秋天，可是中午的太阳热度相当高，我被晒得热乎乎，这些泥坯应该很快就晒干了，大家还晒了许多干柴禾，等会用来烧陶器。
半下午，陶坯终于晒干了，可以烧制了。我只知道陶艺村里的陶器是用陶窑烧成的，可是陶窑是怎么做成的，又是怎么烧的，我一点也不知道，只好把这些陶坯放在火上直接烧，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还会成功。
我吩咐大家在平地堆起厚厚的柴堆，把陶坯全部放上去，上面再盖上一层细树枝，周围全部用树枝围起来，然后点火烧制。
熊熊的大火很快烧起来，大家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一个个眼里写满了期待，希望我又能带给他们什么惊喜。
我对烧陶一点经验也没有，也不知道该烧多长时间，该用多大的火，生怕烧不成功，不停地让大家添柴，希望火烧得越大越好。
青岩不解地问：“阿旦，到底要烧多长时间？”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烧过，这一次只是试验而已，也许根本不会成功，可我总要试试，相信我，一定能烧出陶器来！”
“我相信你，别着急，慢慢来，一次不行再试一次，直到成功为止。如果真能向你说的烧出陶器，以后盛水和煮东西吃就方便多了。”
青岩不停地鼓励着我，给我信心，担心我紧张，又吩咐大家不要围观了，都去抓鱼。
烧了好长时间，太阳已经快要西沉了，我觉得应该可以了，其码已经烧过五个小时了，就熄了火。
等灰烬凉了以后，我小心地用棍子拨着，大家都紧张地看着，生怕前功尽弃。
终于碰到了硬硬的东西，连忙惊喜地扒开灰烬一看，天哪，果然一堆的陶器出现在面前！
我惊喜万分，取出一只陶罐，吹去上面的草灰，却万分失望地发现它确实是烧成了陶器，只可惜裂开了。
我紧张极了，它们不会都裂开吧！连忙用手扒拉着。所有的陶器都出现在大家面前，一共有十五只陶坯，有的裂开了，有的蹋下去了，有的成了碎片，只有四只是完好的，一个陶杯，一个陶碗，一大一小两个陶罐。
就这，我已经惊喜极了，忘乎所以地扑过去，张开胳膊同时搂住青岩和英石的脖子跳起来：“我成功了！我们有陶器了！我们有陶器了！”
所有的人都惊喜交加，齐声欢呼，大概从没想到，泥巴竟然能烧出这样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捧出四只乌黑的陶器，交给姑娘们去河边清洗干净，盛了水再端回来。
洗干净的陶器呈暗红色，手工做成的形状不是很规则，上面还留着掌印和指纹，画的画清晰可见，十分拙朴，我却象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青岩！英石！你们看，这就是我说的陶器，上面还有我们的指纹，我画的画全部都烧出来了，多漂亮。以后我们可以用它来盛水、煮东西。我还要烧出一个大大的陶罐，一次可以煮很多食物，大家都有熟食吃了，不用再吃生东西了！”
青岩象捧着珍宝一样，捧起一个最大的陶罐：“这就是陶器吗？水放进去竟然不往出渗，真没想泥巴竟然能烧出这种东西！阿旦，你太了不起了！你是上天派来帮助我们的神女！”
青岩说完把陶罐递给别人，感激而凝重地走到我面前：“如果不是那天把你扔起来你昏倒了，我们真想又把你往天上扔了。就让我们用另一种方式感谢你吧！”
说完，甩走过来轻轻地拥抱了我一下，然后大家不分男女老幼依次走上来拥抱我。
我忽然感动极了，哭得稀里哗啦，在现代饱受孤独和伤害的我，突然得到了这么多的亲情和爱，谁说我没有亲人，他们就是庇护我、喜爱我的亲人。
哭过兴奋过，天色将晚，我立即动手，指挥大家架起火，最那只大的陶罐给煮粥喝，虽然他们人多，可是这只陶罐够大的，多煮几次多煮几次就够大家吃了，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嚼草籽生吃咸鱼和腌肉了。
草籽洗干净放进去，再把新鲜的鱼切成块放进去，等快熟了，又加进去蘑菇和木耳、野菜，最后再加进一点盐。
陶罐腾腾地冒着热气，粥的香味、鱼和蘑菇的鲜味一阵阵扑鼻面来，再点缀着绿色的青菜和黑色的木耳，加进去一点盐，色美味香，我尝了一口，真是无比美味的鲜鱼蘑菇粥！
所有的人都围着陶罐，一个个馋涎欲滴地吸溜着鼻子，在这夜幕降临的冷秋，没有什么比热气腾腾的美食更能吸引人了。
可惜只有一只碗，我就按照他们的规矩，一碗一碗地盛来，先由小孩开始吃，然后依次是老人、女人、男人轮流吃粥，没有筷子，我叫人把细竹枝折来，两头在石头上磨光，这可能就是最早的筷子了。
第一罐粥很快吃完了，只有小孩们吃饱了，一个个兴奋地围着火堆又跳又叫，大概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其他人还都没有吃，围着陶罐急不可耐地等待着，象馋嘴的孩子，看起来可爱极了。看样子还得再煮三四罐，等下一次，我一定做一个大大的陶锅，一次可以煮好多食物。
开始煮第二罐了，熊熊的火舌舔着陶罐，水倒进去很快烧开了，我刚要往里面放草籽和鱼，突然滋啦一声，接着浓烟冒出来，一会儿火熄灭了。
原来我千辛万苦制出来的陶罐，刚煮了一次食物就裂开了，里面的水都漏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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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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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破裂的陶罐，双手抓起一把被浸湿的灰烬，一屁股坐在地上，伤心地哭起来，刚刚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转眼功亏一匮。
没有吃上粥的人满脸失望，眼看到嘴的美食化成了泡影，我觉得自己简直都无颜见他们了。
几位阿婶跑过来安慰我，英石也不停地劝着我，我的心情却十分低落，由成功的极度喜悦到忽然失败，这落差也太大了。
青岩安慰我说：“别难过了阿旦，第一次烧制，能成功就不错了，你不是心里也没底吗？本来还想着今天一个也烧不出来，不是还烧出了好几个吗？我们已经很高兴，很感激你了。别灰心，仔细想想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明天我们接着再做，我相信你总会做出结实耐烧的陶罐。
“可是大家都还饿着肚子等着吃粥，我对不起他们，说好煮粥给他们吃，现在没得吃了。”看到大家先是兴奋期待，到陶罐破裂后失望饥饿的表情，我觉得自己就象一个罪人。
青岩笑了笑：“这个好办。”
又转过头对大家说：“阿旦第一次帮我们做陶器，能做出来就很不错了，失败了不要紧，明天再接着做吧。大家别围着这里了，快去烤些鱼吃，吃完回洞睡觉，明天要早早起来上山呢。”
青岩真不亏是青岩，短短几句话，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其他人也纷纷散去烤鱼吃了。
我仍然坐在石头上发呆，心情既沮丧又迷惑不解，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青岩一直在一旁陪着我，不停地安慰着我。过一会儿，英石走了过来，手里举着三条烤鱼，分别串在树枝上，热腾腾地冒着香味，与这几天在山洞里吃的干果和咸鱼相比，这已经是美味佳肴了。
他们俩人开始香甜地吃鱼，我也心不在焉地吃着，一直在想着那只裂开的陶罐。
一不小心，一根鱼刺卡住我的喉咙，十分刺痛难忍，我难受的一个劲干咳着，恨不得立即把他掏出来，连忙把吃了一半的鱼递给英石，跑到一边去，想把它吐出来。
可越是这样我越难受，鱼刺牢牢地扎进喉咙里，怎么也咳不出来。大家全都围过来看，青岩和英石担心地问我疼不疼，我摆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加上因为陶罐破裂了，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几位阿婶忙不迭向哄小孩一样哄着我，我还是为那只破裂的陶罐委屈无比，再加上喉咙被刺扎得实在难受，我怎么也停止不了眼泪。
青岩很快捧来水递给我，我接过去猛喝一气，想把鱼刺冲下去，可是它却依然牢牢地扎进喉咙里。
要是在以前，我可以喝点醋软化鱼刺，可是这里哪来的醋呀。情急之下，我想到听同学说过鱼刺卡住了可以吃点青菜，也许它会裹住鱼刺一起咽下去。
我连忙让人拿来洗干净的野菜，然后囫囵吞下去，这个办法还挺灵，鱼刺果然咽下去了。
围观的人群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哇，我被鱼刺卡住了，他们不同情我，反而乐成这样。
面对这帮亲人，我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赌气地说：“好哇，好哇，你们笑我吧！我被刺扎住了，你们还这样高兴，没有一个人同情我，小心你们哪天也被刺给扎了，到时我可不管啊！”
他们一个个立即神情紧张，不再笑了，跑上前哄我。青岩突然也扑噗一声笑了，冷峻的他很少这样过，我生气地问：“你笑什么？你有什么可笑的？”
他笑得更厉害了，露出雪白的牙齿，好看极了，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
“阿旦，你这样子真可爱！”
“你的脸上全是一道一道的黑灰，看起来很有意思！”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赶紧用手去摸，谁知他们笑得更厉害了，原来我把脸抹得更黑了！
我此时看起来大概象个花脸猫，可惜来时担心镜子容易碎，没有带，要不然也可以看一下自己的尊容，我的心情一下愉快起来。
青岩拉着我去河边洗脸，天色已经暗了，二十一世纪的城市应该已经华灯初上、灯火阑珊了，奔波了一天的人们就象倦鸟一般归巢了，却没有人愿意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为我守候一盏桔黄|色的灯火。
倒是在这无比落后的蛮荒时代，我有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有一帮爱护我的人，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喜欢上了这群人，可我却受不了这里无比艰苦落后的生活。
“阿旦，喜欢这里吗？你看这里多美，你看这水，这山，还有晚霞，你们部落也有这么美吗？”
越来越暗的夕阳下，青岩轮廓优美的脸就象一座雕塑，我痴迷地看着，这山这水，在晚霞下更是美的让人心动。
“这里真的很美，我们部落没有这么美。那里的生活虽然好得多，可是到处都是人，找不到一块清净的地方，美好的山山水水都被人破坏了。那里的人也没有你们善良、单纯……”
“那就留下来不要走，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们都会照顾你一辈子，你在那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为什么非要回去了？”
这才明白，原来青岩说这翻话是为了留我，可是他怎么能想象得到，一个在现代文明中长大的人，怎么能忍受长久地生活在这里，象野人一样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群居在一个山洞里。
“不，青岩，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我们的生活，你无法理解，根本无法理解。这里同我们那里根本不能相比，我不可能习惯这里的生活，我一定要走的。”
“阿旦，不要走，帮助我，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时刻都想着报仇，可是我们赤龙部落的首领熊兮胆小怕事，我们族被灭掉后，他根本就不管，只担心会造成|人员伤亡，还担心会引发两个部落间的争斗。熊兮已经老了，很快就会把首领的位子让给别人，我只有当上首领，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只有你才能帮我，你一定会帮我成功的……”
“我是愿意帮你当上首领，可我不想帮你报仇。只要报仇就会引起两个部落之间的争斗，就会有人要死，甚至有女人和孩子。你们这里缺医少药的，一场争斗下来，不知有多少受伤流血死亡，太残忍了，我不会这么做的。”
说完，我转身离去了，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个话题，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他，正如他无法说服我一样。
过了一会儿，英石端着我的杯子过来了，冒着腾腾的热气，一股肉粥的香味扑鼻而来。
“阿旦，别难受了，今天也不算完全失败，说不定明天再试试就好了。我学着你的样子煮了粥，担心你再次被鱼刺卡住喉咙，没有放鱼，放了一点腌虎肉和蘑菇野菜，你尝尝看。”
我感激地接过来，虽然是第一次，他的粥仍然煮得很香，可能怕我再被鱼刺卡住吧，粥里放了切成小块的老虎肉和蘑菇，再配上绿绿的野菜，香味扑鼻。
我什么也没说，任何感激的话说出来都显得无聊，只是接过去，大口吃起来，味道果然很香，与鱼肉粥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英石守着我吃粥，青岩默默地走开了，指挥大家收拾东西。
我吃完了，英石又接过去，拿到河边清洗干净。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我总是难以对他产生男女之间的激|情。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年轻的男女们仍然马蚤动不安地外面逗留着，酝酿晚上的相约，老人和孩子们已经开始回洞睡觉。
我高兴极了，这么说他们晚上就在外面约会，不会在我的石筑小窝外旁若无人地折磨我的神经了。
忙了一整天，我也累极了，也不想再看这些年轻男女们放荡的夜生活，就和老人们一起回去睡觉了。
我去看过乌木，就回到石筑小窝，躺在虎皮思考制陶的事情，却百思不得其解。
我仔细把玩着一只小巧拙朴的陶杯，这只我亲手和泥做的坯，因为体积小，就没有搓泥条，而是用干净的软泥直接捏成，形状很不规则，上面带着手把，还用鱼刺画了许多漂亮的花纹。
思前想后半天，无非是两个原因。
第一可能是烧制的火候不够，这样露天放着烧，虽然火焰冲天，可是热量散失得很厉害，达不到烧陶应有的温度，导致烧出的陶器不耐长时间高温烧煮，以致破裂。我在陶艺村见的都用陶窑烧的，烧制的温度肯定比露天堆着烧要高得多，可是陶窑到底该怎么造，我却一无所知，只好仔细想想。
第二可能是制陶坯的粘土有问题，烧出的陶器耐热性差，高温烧煮容易破裂。可是哪种土制出的陶坯能耐长时间烧煮呢？以前家里用来煲汤的砂锅非常耐烧，可我却不知道那种高档陶瓷是用什么做的坯，烧制工艺是什么，就算我知道，这种落后的地方也没法找到需要的原料。
我灵机一动，砂锅，砂锅，是不是说制锅的粘土里掺有沙子？熬中药的砂锅不是表面非常粗糙吗，可是熬上几个小时的中药却从不破裂，我为什么不试一试，明天就往泥里掺上沙子制陶坯，说不定还会成功。
第二十九章 晨语
第二天，我起得非常早，准备再试验一次制陶。我一定要成功，我爱这个人群，希望他们艰苦的生活能好一点，再好一点。而陶器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很大的改善，可以煮食物，可以烧热水，可以盛东西。如果制出大大的陶瓮，还可以存许多水，不用每天跑去河边取水。
我甚至想象，能不能烧出一个大大的陶盆，让我坐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洗一个热水澡。我已经受够了秋天的冷水澡，如果冬天来了，我总不能一直不洗澡吧，那还不变成野人了！
除了照顾婴儿的母亲，大多数人还睡着，英石也在外面睡得正香。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洞口，却发现青岩早已在站着这里，看见我过来，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我的心没由来得激动，这样的男人，或许是投错胎生在这蛮荒时代，他应该是生在封建王朝的皇室王族之家。
“阿旦，你今天起得可真早，平时大家都起来了，就你和小孩们还在睡着。”
我还他一个更加灿烂的笑：“今天的事情可多了，首先我要再烧一次陶器，想早早起来做好陶坯，先放太阳低下晒着，等下午晒干了再烧制。然后呢，咱们还要去山上看看，说不这几天会有老虎呀、狼呀什么的掉进去。这几天下雨，我发觉这么多人吃东西消耗非常大，咱们得多存些过冬的食物。”
“好哇，咱们先去河边洗脸，然后再做陶坯。”
青岩放下梯子，我们手拉手一起来到河边。天边才刚刚泛起一点淡红，朝霞还没有升起，山腰上薄雾缥缈，河水清且浅，柔缓地流着，映出了我们俩的影子。
我的头发梳成了好多细细的辫子披散在肩上，头发上还点缀着灰色的兔毛，斑斓的虎皮裹胸衬着洁白紧致的肌肤，纤细的腰支下，是缀满干花的七彩草裙，十足一个妩媚妖野的原始美女，只是脚上的运动鞋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如果我也赤着脚，带上一串果核或是贝壳做的脚链，一定看起来与这些女人无二了。
青岩除了短短的虎皮裙子遮羞外，全身赤裸着，褐色的肌肤，披散着一头黑亮的浓发，额头勒着一条兔皮带子，全身上下坚实而伟岸，充满原始而雄壮的美，再加上浑身散发着刚毅冷峻、精明强干的气息，让我的心跳立即加快了。
如果我不是来自现代社会，如果我从未经过现代文明，此时该是多美的情景，两个年轻而野性的原始帅哥美女，手拉着手，在绚丽的朝霞下临水而立，水面是他们随波轻摇的倒影。
青岩呆呆地看着水面的倒影，半晌缓缓地转过头，用热切而迷恋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脸羞红了，离开他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开始洗漱，一边偷偷地看他。
青岩用清洌的河水洗着脸，又折了一小截柳枝，把它揉出丝，然后蘸着河水刷洗牙齿。
我第一次见原始人如此刷牙，以前我每次起来后他们都洗漱完了，没想到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他们还挺讲究，难怪一个个牙齿那么洁白。
秋天的早晨，轻寒瑟瑟，一阵晨风吹过，我不由得打个寒噤，青岩抱住我的肩膀：“阿旦，天气越来越冷了，如果你冷得受不了，就穿上你们的衣服吧。我们从小就这样，已经习惯了。”
说实话这几天早晨我已经冷得有点受不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冻感冒了。
“嗯，好吧，我真的已经冷得受不了，可我不好意思和大家不一样。你们不是经常打猎吗？那么多兽皮呢？为什么不用来给大家做衣服？”
“阿旦，你不知道，兽皮虽然很多，可是我们赤龙部落不产盐，要用兽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