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服恶灵的鬼才!
舞妓处于醉酒状态,她根本不知道薛烟拥有神王级精神力,精神力量到达这个级别,若神兵灵物依附,对他们只有好处。
舞妓却不明就理,她感受到白绫认定了薛烟为主人,甚为恼怒。
只见舞妓飞旋的舞衣一闪,纠缠的灵力便化作了一个星星般的亮点。
接着再一闪,白绫登时散出一道灼灼耀眼的巨大光束来。
那道光束追击着薛烟的身影,它如刳割的利刃,又如炮烙的烈焰,向薛烟的背发出雷霆一击。
大厅与后院,隔着一条森森无极的陡峭沟岸,沟中的水,冷冷地绿着。
薛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光束追击至深沟,仿佛打在一道透明的屏障上,只听到“轰”的一声,碎裂成无数斑驳的光点。
光束缓缓地一点点地暗淡下去,光点隐翳,只剩下空茫的寂静。
幸得这条深沟为“神算门”的神级护法刻意修筑,血雨腥风才未掀起,薛烟也毫不费力地轻易避开恶灵。
千年恶灵,怎么会像她想的那样简单,有光在便万事大吉。
光点落在沟中,涌出甘甜的泉水来,化成了清潭一片,滋润了最靠近它的花坛。
花坛中草长莺飞的勃勃生机,顿时颓败成落蕊残红的生灵绝灭。
花荫,如同散落在风中的光点,萎黄而后消散。
舞妓凭借雪酿的一时酒劲,透支了灵力,不得不重回白绫酣睡。
恶灵消失,薛烟这才绕过深沟,走回大厅。
薛烟算是见识了这世上兵器的威力,只不过,她不喜欢邪门的物品,薛烟捡起掉落到地上的白绫,正要将她放到冰雕上。
不料,白绫却钻进薛烟的袖子里,紧紧缠住她的手臂。
薛烟不知道白绫已经认定了她这个主人,白绫死死缠住薛烟,薛烟根本无法扯出来,她想到:“缠得我这么紧,得想办法用灵气将它剪碎!”
白绫仿佛能听到薛烟的心声,松了松自己的力道。
薛烟用惯了缘灭灵界的热兵器,她对这世界的兵器一窍不通,费心挑选也是徒劳,既然这白绫缠上了自己,就选它吧。
再不济,用它来绑个漂亮的发髻也行。薛烟来到这世界后,十分讨厌此处繁复的衣服和发式。有了白绫,倒省心。
凝集神匠毕生心血,收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精织成的虚弓箭绫,淬练喜怒惊思怨--五妖之灵洗净的虚弓箭绫。
现在,竟被她的主人当成绑头发的带子!创造白绫的先辈若是知道了,必定从坟墓里爬出来,将它带回土里,再不现世。
他若听到接下来的对话,更会吐血死一万次。
薛烟感到白绫的灵性后,说道:
“那个幽灵再发疯对付我,你能绑住她吗?能就紧一下。”
白绫反应迅速地收紧了。
“你能自动帮我盘发吗?”
白绫无语地紧了紧,立刻松开。
“你能变颜色吗?”
白绫紧了又松,她已经对主人的问题彻底叹服。
“撇开那个邪灵而言,你尚算有用,我就带你走吧!”
……
楼上雅间,春景倚窗而来。
玄衣男子背对花琴,一头银发妖冶风中,他说道:“倪曼跟韦桃明日抵达,你知道该怎么做。“
花琴的态度很恭敬,她斟酌着字句说道:
“她似乎隐瞒了什么,薛家只有她一人逃脱。一月前,她还只身逼退“神针鬼眉”,恐怕事情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时,一名魔鬼身材,天使面孔的蓝发女子走了进来,她毫不避讳地将头靠在银发男人身上,说道:
“花娘,你带来的人是什么鬼才,她取走了“虚弓箭绫”!”
只有“流飞”家族的本家人才知道“虚弓箭绫”的威力。
“虚弓箭绫”是“飞天阁”镇阁三大神兵之一,也是这世界修真高手争夺的十大兵器之一。
花琴难以置信地惊呼:“什么?!”
这时候,银发男人才重视起来,但是,神兵一旦认主,除非它的主人死了,才有可能将其夺回。
银发男人沉思片刻,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花琴,说道:“你盯紧点儿,若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用这个!”
花琴颤抖着接过盒子,手指冻得深入骨髓的疼痛。花琴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收入袖中,退下了。
盒子里面,是千年冰蚕,银发男人精心饲养的蛊虫之王。
花琴同薛烟走出“飞天阁”,薛烟用白绫蒙了双眼,花琴哭笑不得。花琴让薛烟收好白绫,以尽量自然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会选它?”
薛烟说道:“是它找上我的。”这确是事实。
薛烟却不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过,这东西有什么用?”薛烟仍是问道。
花琴说:“它叫“虚弓箭绫”。”
薛烟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刚刚她那样问,花琴如果想说,便会继续说下去。
薛烟想着,花琴或许也不知道这白绫的实际用途吧,回去问白绫自己,或者问那个幽灵也行。
花琴用灰布蒙了薛烟的眼睛,回去时,已是黄昏。
当天夜里,薛烟坐在床上,盘腿修灵,她真将白绫用做了发带。
薛烟双手掐作兰花状,放于膝上,当她的意念到达丹田,正欲引导灵气时,却感到腹内灵气躁动不安。
薛烟心神合一、排除心内杂念,再次尝试将心、意、气凝于一体,催动灵力。
薛烟没想到原本狂躁的灵气,不由自控地迅速经长强岤流至命门岤,而后到达玉枕岤,尽汇集于头面,向四周泄散。
薛烟立刻将右手手掌向上提起,与此同时,提肛收腹,下沉头顶的百会岤,防止灵气散开。
屏气凝神半盏茶功夫,灵气四散之势才减缓。
薛烟落手,同时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意念引灵气从百会岤经印堂、人中而岤下行,汇于腹内。
感受到薛烟心中不快,头上绑发的白绫松动,飘落在床上。
薛烟对于刚刚发生的事已经了然,她对白绫说道:“带你回来是徒个方便,你倒好,图谋着吸收我的灵气,化为己用?”
白绫作躺尸装死状。
薛烟想到之前幽灵的攻击,是被神秘的沟中水吸收了。她说道:“或者,这些你都不怕的话,将你丢进“飞天阁”那天的水沟中?”
第五章 “虚弓箭绫”认主
这下,白绫有反应了,它立刻竖起身子,前端作摇头状。
白绫果然畏惧那条水沟,薛烟又说道:“你让那幽灵出来,我们心平气和谈谈。跟你说话费劲!”
白绫灵机一动,它用尾端在薛烟手上写起字来:“滴血认主,她便不会再伤害你。”
薛烟问道:“吸收我灵气的,是你,还是她?”她可不能放任这样的鬼物威胁自己的生活。
“我是身,她是灵,她已昏迷,吸收灵气是本能。”顿了顿,白绫又写道:“你精神力如此强大,我认主后,你便可以心念控制我的行为。”
薛烟问出心底最大的疑惑,从花琴那儿听来“虚弓箭绫”这个名字,她就一直在捉摸,她说道:“你叫虚弓箭绫,难道是弓箭?”
“滴血后给我灌注灵气,我真灵不足了。”白绫刚写完,就飘落到薛烟手上,这次,她是真动不了了。
薛烟想着既然选择了它,做它的主人也无妨,她于是拿来梳妆台上的珠钗,划破自己的食指。
鲜血滴在白绫上,白绫中的灵魂入了梦魇。千年韶光憔悴,舞妓曾经流下的千万行泪珠,化作满腔春恨。
舞妓的怨与思,拨动白绫丝弦,向房中玉琢的帘钩飞去。白绫放下帘钩,她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闺房。
舞妓虽未现身,她却魂托白绫,飞到梳妆台前停留了片刻。
舞妓知道,白绫一旦认主,她自己的灵魂便托付给主人,她再不属于自己。
舞妓拿起梳子,又放下,然后飞到木桌上空。
血染的白绫隐约现出一枝花蕊,它悬在桌上,滴出鲜红的液体来。仿佛舞妓死时,流下的血泪。
桌上血泪画成的图案,就像雨中凄艳的杏花花蕾,舞妓暗伤如烟往事的心,终于平静。
白绫,重回薛烟手中,桌上,只余满目狼藉的残红。
薛烟心念已通白绫,她感受到舞妓的遗恨与执念,不由叹道:“你的心,仍是自由的。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们,是战友。”
空气静默了片刻,白绫飞到薛烟头上,绑回原来的发髻。舞妓心甘情愿地承认了这个主人。
后来的修炼很顺利,一直到第二天正午,薛烟都未遇到灵气外泄的情况。
此时的薛烟,已是筑基二星修为,她于是安心地下楼用餐了。
烈日炎炎,酒家生意红火。马蹄哒哒,载来四方宾客。
酒家门外,马车上载的,是“曦和”家族选入的女修士。
日夜兼程的赶路,令车内娇生惯养的女修多有埋怨。
“停车!我的骨头都要颠散了!”浓眉大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倪曼,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差役无可奈何地将马车停住,正对花娘酒家的大门。
薛烟独坐窗旁,她看到一名男修带着八名美貌少女走进来,正坐在自己邻桌。
薛烟自然想到“灵霄”城里最大的家族--“曦和”家族,炒得沸沸扬扬的选双修美女一事。
在“缘灭灵界”,以男女双修入道,最为人所不齿。
令薛烟费解的是,在这个世界里,大家族竟把挑选美女双修,当作一件公开的大事。
从平民入选的女修,多成为家族传人的妾室,说白了就是女炉鼎。
但是她们一生衣食无忧,且因为有大家族作靠山,也算有头有脸,所以,许多女修都以入选为荣。
一大桌美味佳肴上来,这时,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孩用手帕掩住小口。
女子一将手帕拿出来,薛烟远远坐着,仍闻到一股清香。
这香极为淡雅,与之前在花琴房中闻到的熏香相似,其中也混杂了一种令薛烟感到不适的味道。
这便让薛烟上了心。
掩口欲吐的女子,鹅蛋脸上已经惨白非常。
薛烟猜测,还没进家族的门,这名女子便遭到了同行人的迫害。
此女子有着无论男女老少,只消见一面便无法忘却的超尘脱凡的美。她虽未施妆抹粉,却难掩其天仙般的风华气质。也难怪会遭人妒忌。
此女名叫時薇,此时的時薇,斜倚桌旁,看上去很难受。
见到時薇似乎要吐了,她身旁那名桃心脸的女孩立刻扶住她。
这名女子身着鹅黄衣衫,有着一张标准的古典美人脸,她黛眉轻蹙,纯净的黑眸里满是焦急。
她的五官美得无可挑剔,凑在一块儿却失了独特的韵味。独一双净撤见底的黑眸,看上去单纯美好。
薛烟觉得,她好似精细雕琢的玉人儿,美,却不像那名遭到算计的女孩,能够给人灵魂深处的震撼。
这名虽美,却难以被铭记的女孩,叫做韦桃。
韦桃郑重地站起来,向众人施了一礼,说道:
“请大家在此停留一日,她可能感染了风寒,这是银子,请大夫,剩下的,劳烦修士伯伯给大家订最好的晚饭和房间!”
众女修齐刷刷地放下碗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倪曼说:“如果耽误了时辰怎么办,我们大家都会被拖累!”
大家都议论纷纷,若是眼神如刀,韦桃此时已被千刀万剐。
众怒难犯,护送的那名男修为难地对時薇说道:“看情形,你的病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会为你请大夫,小姐就在此处安心歇着吧。”
韦桃一面扶着時薇,一面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说道:
“我是“烈日门”三长老嫡女,她是我妹妹,我们已经在城门脚下了,等一晚上根本不会误事!”
众所周知,“烈日门”三长老为离合期大能人,无人敢得罪,众人这才噤声,继续吃饭。
这般姐妹情谊,让薛烟想到前世在“铁风军团”的战友。
当薛烟看到時薇眼中的诧异,以及她对韦桃感激的神色时,她知道这两人并非亲姐妹。
薛烟心中,不禁生出帮助時薇的念头。薛烟的思维方式仍停留在缘灭灵界那个秩序井然的世界,她只觉得自己的举手之劳,却能救一条无辜性命,哪个军人不会对百姓伸出援手呢?
吃罢饭,一行九人,都在“花娘酒家”住下了。
時薇的好姐妹韦桃,亲自为她请了城外最好的大夫。
当韦桃拆开药包,准备为時薇煎药时,中药里的纸条令韦桃变了脸色。
纸条上写着:“手帕有毒!”
这纸条自然是薛烟乘人不备放进去的。
薛烟却不知道,唯一碰过時薇那条手帕的,正是韦桃。薛烟以为自己已经帮到了時薇,此时正安心在房内修炼灵力。
薛烟更不可能想到,她这个多此一举的行为,将自己亦置于危险的境地。
韦桃背对着時薇,不发一言,躺在床上的時薇轻声问道:“姐姐,怎么了?咳、咳……”
韦桃迅速将纸条塞进腰带,面色如常地回过头来。
韦桃以她惯有的天真神态说道:
“没事,我去煎药了哦,对了,你的手帕脏了,我顺道拿去洗洗。”
時薇感激地红了眼眶:“真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韦桃走到床旁,握住時薇的手,真诚地说道:“别这么说,大家离乡别井的,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韦桃拿了時薇的手帕以及草药走进酒家厨房,花琴正在那儿等着。
韦桃却没按事先说好的,将草药交给花琴,而是给了厨娘。
韦桃避开厨娘,悄无声息地将花琴带到厨房下的暗室。
“计划有变!”韦桃严肃地说道。
花琴静待下文。
“你看!”韦桃将薛烟示警的纸条拿出来。
她二人都曾见过薛烟的字迹,身体记忆仍在,即使薛烟换了个灵魂,字迹却未改变。
花琴悠悠地说道:“她满门被灭,还保留着这可笑的善心,真是愚昧至极!看来利用复仇这一点让她为我所用,真是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韦桃不复人前的天真模样,她冷酷地说道:
“一路走来,我已将時薇的身体调理到了最理想的状态,只要那副药下去,就能取她的脸皮了。”
韦桃的声音,如她冰冷的脸一般,没有丝毫温度,她继续说道:
“但是你这边,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我可听说薛家灭族是在一月前。”
花琴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说道:“小宝贝最近出事了,所以正事被耽搁下来。”
“这个薛烟不仅是“神算门”的废柴,更是看不清这世界弱肉强食的现实,还敢多管闲事,哼!”韦桃冷笑了一声,又道:“若是让这个薛烟进去了,她只会拖累我们!”
花琴抚摸着腹中的小宝贝,淡淡一笑,她背对着韦桃说道:
“我们需要“神算门”知天改命的本事,而且少主早有打算,用上这个,不怕她不乖乖听话!”
花琴将银发男人之前给她的小盒子拿出来,在韦桃眼皮子底下打开,一股冰寒彻骨的气息射向韦桃眼眸。
韦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双目惊惧地后退了一步,整张脸上,失了人色。
花琴阴恻测地笑了一下,说道:“让倪曼做好准备,“幻世崖”见。你们切记不可轻敌!”
花琴将盒子收回袖内,走出暗室,韦桃尤未从恐惧中平复心绪。
“時薇那丫头,就让她多活一天吧。”花琴最后一句话回荡在暗室中。
花琴回到前院后,敲响了薛烟的房门:“烟儿,你在吗?”
薛烟以前是孤儿,从小长于军团,薛烟虽能感受到花琴对自己的防备之心,但另一方面,花琴又对她嘘寒问暖如亲娘。
薛烟个性洒脱,并未在意那些细节,她遂对花琴渐渐信任,并未设防。
“进来!”薛烟说道。
花琴推门进来后,并未坐下,她亲昵地拉起床上的薛烟,说道:“我翻阅神器谱,了解到“虚弓箭绫”的用途,你跟我来!”
薛烟对花琴的照拂心生感激,她说道:“花娘,真是谢谢你,你身怀六甲,别为我的事太过操劳。”
花琴微笑着带领薛烟登上后山。
小路曲折蜿蜒,行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下来。
穿过层层树荫,眼前突然变得豁然开朗,这里光亮如白昼,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薛烟难以置信,她们现在竟站在寒风凛冽的崖顶,将一片白茫茫的云雾,踩在脚下。
空气是甘甜的,面前一片雪岭冰峰,美丽而雄伟,绵亘千里。给人一种极舒心的感受。
花琴说道:“虚弓箭绫为上古神兵,古书上记载,它由五行五灵炼制而成,是一把无需箭羽,便可杀退万敌的绝世好弓。”
听到花琴说得这么神奇,薛烟感到略微诧异,她没想到如此其貌不扬的白绫竟有这般威力。
花琴看着浩渺的雪山,抚摸着自己腹中的小宝贝,又说道:“幻世崖上天地灵气最重,或许可以照书上说的,令白绫化形为弓,你且试试。”
薛烟遂心念与白绫交流,但是白绫却未随她的心意飞到她手上。薛烟想着,许是白绫刚刚才认主,自己又没有给它灌注灵气,所以它气力不继。
薛烟看了一眼花琴的肚子,说道:“我现在没办法与它完全心意相通,这儿这么冷,你不宜久待,我们回去吧。”
花琴顺口接到:“那行,我们改天再来。”
就在花、薛二人转身的瞬间,一个尖寒刺骨的女声仿如天外飞来,她说道:
“坏我们姐妹好事的就是你?今天我要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团向薛烟疾劲飞来的青影。
薛烟本可闪避,她却毫不犹豫地挡在花琴身前,虚劲一吸,右脚向后一迈,空手接下暗器。
薛烟抬手一看,竟是条对着自己吐杏子的青花蛇。
青蛇毒牙正要咬向薛烟虎口。
薛烟急运灵气,从劳功岤束展而出,正射青蛇七寸要害处。
青蛇奄奄一息,薛烟右手一甩,青蛇软啪啪跌入悬崖云雾里。
“小青!”倪曼痛心疾呼。
待看清前来的二人,薛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救時薇的举动,引来了这场祸患。
原来迫害時薇的,是她最亲近的姐妹,韦桃。
薛烟虽没想明白,为何韦桃会知道那张示警的纸条是自己写的,但她生平最恨的就是祸害自己兄弟姐妹的人。
薛烟对花琴说道:“她们是来对付我的,你快走!”
随即,薛烟便与韦桃、倪曼二人缠斗在一起。
韦桃与倪曼虽也为筑基期修为,但毕竟实战经验不足,所以,尽管她二人一起上,薛烟仍占了上风。
第六章 惹我者死
薛氏族人皆无灵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无灵根的废柴要想突破炼气期筑基,简直比登天还难。
花琴看出薛烟筑基二星的修为,心惊不已,而且,薛烟对敌的诡异身法,实力堪比筑基九星修士,花琴根本没料到薛烟如此厉害,花琴此时怀着小宝贝,不能战斗。
花琴想着:“这薛烟表面上对我信任非常,实力却藏得深啊!幸得她有个致命的弱点--心善,哼,有此,便能胜了。”
眼见倪、韦二人不敌,花琴趁机对倪曼使了个眼色,倪曼心领神会。
花琴挺着肚子撤退,倪曼避开薛烟,向花琴袭去。
薛烟见了,立刻收回击向韦桃的掌峰,她将收回的左手,并入右手,闪身越过韦桃,步伐急劲地向倪曼追去。
与此同时,薛烟十指紧扣,掌心向内一頂。丹田内的灵气便自肩井、肘曲池二岤,迅猛冲向劳宫岤,薛烟全手贯满灵气,她的指尖生出力能扛鼎的灵劲。
倪曼一掌拍在花琴小腹,花琴面色苍白倒地。
薛烟火了,她眸色一暗,脊背向后一弓,五指内扣,掌心离地含空。
薛烟整个人如炸毛的伏猫般向倪曼扑去。
倪曼双手护于身前,向后急退。
倪曼却没料到薛烟的双手手肘内屈,以令人匪夷所思的角度贴着她的双肋,钻到她的心脏处。
倪曼只觉一股强劲的灵力,在自己胸前猛然鼓荡开来,那股灵劲直向自己头顶百会岤冲去。
倪曼大惊失色,紧接着,她感到四肢百骸的骨节都松了,喉头一股腥甜极速涌动,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飞溅开来。
然后,倪曼听到自己四肢长骨碎裂的声音。
待韦桃反应过来时,倪曼已经软倒在地上,修为尽废。
韦桃迅速扶起倪曼,为她输入灵气,护住心脉。
薛烟见到花琴痛苦的模样,也上前扶起她,想要输灵力为她稳住胎儿。
岂料花琴胸腰一含,左肩一抖,她右手五指成爪,红指甲极速生出寸长,它们如锐利的刀锋,向薛烟心脏处急袭而来。
花琴袭击的动作快如闪电,且猝不及防。
薛烟面色大变,她离花琴太近,根本来不及运灵气抵御,只能凭借本能地向左一避。
花琴的魔爪落在薛烟胸口正中,薛烟遭此一击,身体向后急飞数十步远,她身后,正是青蛇陨身的悬崖。
“幕后主谋竟是花琴!”薛烟心弦一颤。
阴谋诡计,真是防不甚防!
薛烟倒在崖边,啐出一口鲜血。
薛烟横眉质问:“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薛烟岂会天真地以为,一切的起因不过是自己一次多管闲事。
“呵呵,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你即将不知世事!”
花琴得意的笑脸,狰狞如地狱恶鬼。
花琴从袖中拿出装有千年冰蚕的盒子,从来到“幻世崖”开始,它就醒了。
花琴将薛烟带到充满灵气的“幻世崖”,并拖延如此长时间,为的就是令肥蚕吸收灵气,有食欲吞噬人的灵智。
花琴走到薛烟面前,将冰蚕放到薛烟头上,薛烟只觉得浑身骨头筋脉冻得碎裂般的疼痛。
听花琴的口气,头上的冰蚕是控制人的灵魂之类的虫子。
薛烟这倒不怕,这具身体的灵力修为虽未达到,但是她的灵魂极为强大。
试问,“神王”级的精神力,怎么可能被一条小小的蛊虫吞了灵智?
冰蚕若真钻入薛烟脑中,到时候死灭的,只可能是蛊虫。
只是薛烟嫌弃冰蚕恶心,她可不会让冰蚕污了自己的脑袋。
但是薛烟毕竟受了伤,一时动弹不得。
薛烟于是忍受着嗜心的疼痛,一面一边将丹田灵气引导到头上白绫之中,希望它能有所动作。
另一方面,薛烟使用灵力,运转“如意两仪功”这一顶级疗伤功法,为自己疗伤。
薛烟的脚上,已有冰霜结出,冰霜向上蔓延,所到之处,肌肤好似被千百只冰虫啃咬。
冰霜蔓延到颈部,嘴唇,接着封住鼻子。
薛烟无法呼吸了,白绫仍未有丝毫异动。
冰层封顶,薛烟与白绫一起,成了彻彻底底的冰雕。
正在冰蚕融入冰雕,准备钻入薛烟头颅时,一股无法被人察觉的香味,从崖壁飘上来。
冰蚕钻顶的动作瞬间停滞,冰蚕昏昏欲睡,薛烟身上的冰雕现出千百条裂缝。
花琴所为,完全按照主人指示,出现这种情况,始料未及。
花琴疑惑地凑近一些,想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料,崖边突然现出两道寒光,那两道银光向花琴双眼急射而来。
花琴大惊之下,右手一挡,身体向后一退,仍有一根银针刺进她右眼。
满是鲜血的眼珠掉落到地上,花琴流着血泪,痛呼出声。
此时,薛烟身上的冰已经完全融化了,但是她仍旧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身影从峭壁一侧飞旋而上,花、薛、韦、倪四人还未看清来人,一眨眼功夫,薛烟头上的冰蚕就不见了。
花琴彻底怒了,她脚趾抓地,足心含空,含胸拔背,翻起尤在滴血的手掌,向自己小腹击去。
见到花琴这番动作,落在薛烟身侧的白衣男子--“神针鬼眉”尹渊,迅速拉起薛烟,他说道:“快逃!”
薛烟刚刚受的一掌,已经在如意两仪功的全力运转下自愈。薛烟根本没想过要逃,这些人给她上了这么深刻的一课,薛烟也要教教她们什么人不该惹!
尹渊见薛烟不动,以为她是伤重得无法动弹,他回身抱起薛烟,运起灵力,正要逃走。
岂料尹渊左脚还未向前迈出,一直在给倪曼疗伤的韦桃,拦住了他的去路。
韦桃说道:“神针鬼眉,我们跟你并无仇怨,只要你留下冰蚕和这个女人,我们就放你走!”
这时,花琴阴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谁都别想逃!”
此时的花琴,独眼赤红得好似要爆裂,她面颊变为说淖仙盟粕碇芯薅镜哪q?br />
最令人恐惧的是,她原本怀胎六月大的肚子,此时剧烈起伏涌动,肚皮仿佛要被撕裂撑破。
魔鬼般的花琴飞入空中,落在薛、尹二人面前。带起一阵阴风。
突然,花琴的薄唇小嘴张成了血盆大口,四条手臂粗细的软体白虫带着血红的粘液,从她口中极速爬出。
薛烟被此情此景惊得怔住,尹渊内心亦惊讶不已,他原本以为自己对花琴下的药足以令魔兽晚出世一年,他这才打定主意前来抢夺冰蚕。
尹渊终究是轻敌了,他向后急退至崖边,苦无逃生法门。
花琴腹中怪物已经现出全貌,它是一只背上长着四条毒肢的巨蝎。
薛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直以来,花琴口中的“小宝贝”并不是孩子,而是她用身体圈养的魔兽。
原来神针鬼眉--尹渊一开始想要杀死的,不是未成型的胎儿,而是这只毒蝎之王。
薛烟内心的震惊,不比她发觉自己上当时小,薛烟不由感慨:“这究竟是怎样的世界,人性何以泯灭至此!”
魔蝎已经出世,它带着花琴满腔的怒意,向薛、尹二人喷出剧毒红液。
尹渊五灵根混杂,他即使再努力,也只将金、木、水、火、土五灵根皆修为炼气九星,他始终无法突破到筑基期。
而面前的毒蝎,被处于灵虚期的花琴圈养,它一出世,便有灵虚期修为,尹渊如何能与之匹敌?
生死关头,尹渊终究没有抛弃薛烟,他抱着薛烟,尽最大的能力向上一跃丈高。
岂料被他二人躲过的红液,并未落到地面,而是结成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向薛、尹二人扑去。
薛烟心念电转,她的神思极速念了一遍“蚀魂青啸诀”,用神级功法--蚀魂诀控制“虚弓箭绫”绰绰有余。
只听得薛烟大喝一声:“白绫,护主!”
薛烟头上的白绫,倏忽飞出,带出一道极亮的白光,如银似雪。
薛烟来不及从尹渊怀中跳下,她将白绫握在手上,意念一动。
白绫便化作一把小巧的弯弓模样。
此弓弓臂为十层绫罗叠合而成,圆匀润泽,坚实而不乏弹性;
它的弓弦由白绫抽丝结成,晶莹光鲜,坚韧紧绷。
薛烟不禁心道:“这弓还不错!”
听到主人夸赞,白绫得瑟地抖了抖弓弦。
薛烟此时已与白绫心意相通,虽为第一次使用,但是使惯了兵器的薛烟用起宝弓来,可谓得心应手。
薛烟左手持弓,右手凝聚灵气,屏气拉弦,向扑来的巨网中心一射。
只听见“咻”的一声轻响,一道金光打在毒网上,撑成一道金色气墙,挡住了毒液。
花琴为神弓的威力大吃一惊,韦桃亦是惊骇不已。
尹渊抓住时机,抱着薛烟,避开巨蝎,一个闪身避开花、韦二人向前奔逃。
花琴正欲指挥巨蝎追击,岂料,身在尹渊怀中的薛烟一个回身,连发木、火、土、蓝四灵箭。
四支灵箭以闪电般的速度,向敌人、魔兽扑射而去。
巨蝎满聚的毒液蓄势待发,岂料木灵箭向它射来,一支化为五支,直中巨蝎要害。
巨蝎四根暴涨的毒肢尽断,它身上的毒甲亦被一根绿灵木箭包裹,而后剥蚀溶解。
巨蝎浑身上下最厉害的攻击利器,浸渍着重重叠叠的木灵片屑,纷纷扬扬地洒入土壤。
毒肢护甲,如死灭了生机的毒树,充做了土壤的肥料。
与此同时,火灵箭好似浓重、火红的云霞,沉甸甸地向尚悬于空中的花琴压去。
花琴刚生了巨蝎,本就体虚,面对呼啸而来的火灵箭,她飞身向后急退。
被“蚀魂诀”驾驭的火灵箭何等机敏,它虽仅是炼气期威力,浑身灵气却骤然凝聚成尖锐的箭头,直刺花琴心脏。
只见一道明红壮丽的亮光,在花琴心脏处开出血花一朵。花琴的胸前现出一个大窟窿。
第七章 银阵
亮光寂灭,花琴当场毙命,成了一具悲惨、凄凉的独眼死尸。
另一边,灵力被废的倪曼坐在地上,尤未起身,她一抬头,便见到一支橙黄的箭羽向自己射来。
倪曼来不及闪避,颓然倒地,她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在倪曼身边的韦桃,为纯火灵修者,她见到水之蓝灵,好似贪婪的饿狼向自己射来,立刻想到“水克火”。
韦桃十分冷静地看清了形势,她知道避无可避,遂聚起全身火灵,在自己面前撑起一道屏障。
汹涌的水灵打在火灵屏障上,掀起深蓝的波涛,溅射千朵水火两重天的浪花。
水、火二灵化作迷蒙的碎雨,消散在空中。
韦桃呼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