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她,直宠到令人发指!
宠她,直宠到令人发指!
如今,离国和燕国已经尽为王土,楚城的船离开的燕境入离国便也无比顺利。
站在二楼厅外露台上,看着那轮廓渐显的离国临水之城在目光中越来越清晰,独孤月的眼中也控制不住地闪了几分兴奋来。
终于可以离开这船,终于可以不再伪装出绵羊一般倚在那个变太楚城的怀里,她多少都有些雀跃。
“怎么,看到故乡,如此开心?!”
纤长的手掌拢上她的肩膀,头顶上楚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恩!”独孤月笑着点头,那样子和一个久别离家的孩子几无二质,“等下了船,我立刻就回家去,娘看到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想一定是!”楚城抬手将她眼前垂着两根乱发别到耳后,“我陪你一起去,你娘喜欢吃什么,我让他们下船就去买!”
“不,我要亲自去买!”独孤月语气轻快地拒绝道。
“好,亲自去买,我陪你!”轻刮她的小鼻子,楚城的语气无比宠溺。
脸上无邪地笑,独孤月的心里头却有些怪怪得不舒服。
楚城霸道纨绔,对唯独对她宠得不得了,简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吃饭的时候,她若是多夹哪个菜一口,他会立刻把整盘菜移到她面前。
偶尔船只靠岸补给,他也会带她下去逛逛,哪怕她对哪样东西多看一眼,他都会立刻买下好多给她。
……
可是,对楚城独孤月却一直心有介蒂。
是因为他是楚央的弟弟,还是因为他的断袖之好,亦或者是因为他让她感觉到这一切都是演戏……独孤月自己也说不清。
“可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楚城的声音响在耳边,打断了她的思绪。
独孤月轻轻摇头,一脸天真地向他看去,“是什么?”
“你快点长大!”楚城笑着吐出五个字,妖娆的桃花眼里有独孤月看不透的深意。
王爷准备正太养成?!
王爷准备正太养成?!
独孤月心中微愕,难道说,这位王爷准备正太养成?!
如果真是如此,她之前的看法难道错了,他不碰她不是因为这一切只是演戏,而是他不喜欢正太?!
当然,这些不过就是一带而过,独孤月并没有太多纠结。
与他,不过就是萍水相逢,更何况,他还是楚央的弟弟,下次再见时,他和她也是敌人。
他是什么想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货船微震,停于岸边。
“可儿,我们要下船了哟!”
牵着她经过这些天的加强护理,早已经重新变得柔腻如凝脂的手指,楚城大步顺着楼梯走下来。
水生早已经恭敬地站在下面等候了,看到楚城下来,忙着便恭敬行礼,目光掠过站在被他牵着手的独孤月,眼中便闪过一抹异色。
如此精致机灵的一个男孩,就这样毁在这个纨绔子弟手里,他虽然有心疼,却也无奈。
“这个孩子我要了!”
琚傲开口,楚城的语气就好像独孤月不过就是一个货物那么简单。
只是七个字,他再也没有向水生开口,抬起手掌扇了扇鼻子,楚城不耐烦地大步向前。
迈脚向前,拉着可儿顺着铺好的红毯一路走下去,楚城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
船下,早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相迎,虽然黄昏将至。
正是码头上最热闹的时候,有了这些人的把守,却无一人敢走这正中的通道。
从列队而迎的士兵间穿过去,楚城的眼睛扫都没有扫上他们任何人哪怕一眼,只是小心地牵着独孤月的手,时不时还要提醒她小心脚下。
那样子,就如同独孤月是他的王爷,而他不过就是一个跟班一样。
码头两侧的渔夫和挑夫们,远远打量着,指指点点。
饶是独孤月这般的深沉涵养,也不由地有些汗颜。
对妖孽王爷,撒撒娇!
对妖孽王爷,撒撒娇!
红毯尽头,早已经有马车在等候。
六匹并排的高头大马,拖着一辆足可以装下十人的马车。
依旧是如火一般艳的红,不过,相对于汴梁城的那辆马车,这辆马车却是越发奢侈豪华。
不光整个车身上都有精致刺绣,镶金坠银,就连车辕上都镶着金色的装修花纹。
马身上的笼套也同样是合着金丝编成,装饰着晶晶莹莹的红色宝石。
不过,独孤月一点也没有意外。
这一切,早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位纨绔王爷,永远都是这样地张扬、奢华、放荡,如果不是如此,反倒不是楚城了!
依旧的揽月,恭敬地伏下了身子,充当人肉车凳。
“可儿,上车!”
楚城宠溺地笑着,扶她上车。
抬起小脚,踩上揽月的背,独孤月一点也没有犹豫。
这个女人,虽然表面上对她恭敬,眼睛里那些嫉妒、仇恨她早就看在眼里。
对她,独孤月可是一点也不会客气。
马车内的奢华程度,自然是远胜外部。
但是,这种奢华是一种高贵的奢华,绝对不会流俗地好像暴发户一样。
容够十来人乘坐的马车,只坐了独孤月和楚城二人,显得无比空旷。
挑起锦丝勾制的牡丹车帘,独孤月有些担心地扁了扁嘴。
“公子,能不能不要他们跟着我们,我怕,到时候那些小贩都被吓跑了,我就买不到娘最爱吃的桂花糕了!”
她语气微软,却似在撒娇。
这些天,虽然不曾反抗,独孤月却也不曾展露如此风情,楚城只觉十分受用,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扬声声音。
“揽月,让这些士兵滚远点,别影响可儿买东西!”
“公子!”
揽月挑起车帘,迅速地看了一眼独孤月,眼露为难之色,
“您也知道,这晋州城最近不太太平,奴婢只怕……”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啪!
镶着红色宝石的赤金酒樽,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揽月肩头。
樽下的尖角磕破皮肉,血立刻便顺着揽月洁白的额头淌了下来。
“害怕,就滚回南阳城去!”迅速抬脸捂住独孤月的手掌,楚城的语气瞬间变成无比温柔,“可儿别怕!”
“奴婢该死!”
忿恨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独孤月,揽月捂着额头上的伤口缩回身子。
片刻,车外便传出她娇怒的声音,“所有侍卫退出一里之外!”
六匹胭脂马,同时放蹄,马车平缓向前,不多时便奔近这座临水而建的晋城。
守城的军马显然是识得这马车,远远地便一个个恭敬地站直身子,向着马车行礼。
独孤月挑起车帘看过去,只见城墙上金龙大旗迎风招展,偌大一个楚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楚央?
心中低低念着这个名字,独孤月的牙便悄悄地咬了一咬。
总有一天,这些原本属于离国的国土,我独孤月都要尽数收回,而你给予这离国的一切,我也将加倍奉还!
“在看什么?!”看她挑着车帘看得出神,楚城询问着将脸凑过来。
“没什么?!”独孤月耸耸肩膀,“只是好久没有回来了,现在看到自己的地方,有些感概!”
马车很快便穿过城门,驶进繁华的大街。
一路上,独孤月只是打量着路两侧的行人,然后在最繁华的一条大街街口停了马车。
“我们就去这里买吧,我记得娘最喜欢吃这条街上的桂花糕了!”
急不可待地挑起车帘,独孤月轻快地跳下了车辕。
楚城忙着随着她跳下来,牵住她的手掌。
二人牵手向前,楚城只是皱着眉毛,似乎对这样拥护的环境很是厌恶。
揽月和另外一个侍女也忙着随在二人身后。
歪打正着,走了没多远,竟然真的有小贩在叫卖桂花糕。
纨绔王爷的作风!
纨绔王爷的作风!
卖桂花糕的摊子前,挤了满满的人,独孤月看了,顿时一脸兴奋,正要钻进人群,腰却被身后的楚城揽住。
“可儿,别急吗,这么多人,会把你挤到的!”在她耳边温柔低语一句,楚城侧脸扬声,“揽月,开道!”
伸手从身后那个小侍女身上扯过一只金色锦袋,揽月一把扯开锦袋的袋口,抓起里面的东西便洒向大街正中。
叮叮当当!
黄澄澄的东西如雨落地,竟然是崭新的铜钱。
将独孤月拥在自己怀里,楚城这才扬声高喊,“大家,快捡钱啊!”
听说有钱捡,谁还买什么桂花糕,便是周围那一众过路的路人,都冲过来抢钱。
独孤月轻吁口气,显然楚城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心中不由地有些郁闷。
她原本是想要借着人多的机会悄悄溜走,这样下去,她如何才能逃出这楚城的手掌心呢?!
脑中心思电转,她的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大步走到了桂花糕的摊子面前。
哪想,摊子后面,并没有掌柜的。
那卖桂花糕的小贩,见众人都捡钱,竟然也冲过去抢了。
看着空荡荡的摊子,独孤月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楚城站在她身后稍远处,吊儿郎当地看着她站在桂花糕摊子前的纤瘦身影,眼中却是浮现出深沉的目光。
“这是谁的桂花糕,我全包了!”
上前一步,楚城扬声说道。
“爷,这是我的,我的!”听到有人包了自己的桂花糕,卖糕的小贩忙不迭地从捡钱的人堆里钻出来。
看这楚城财大气粗,又是洒钱又是包围桂花糕,周围的一众小贩瞬间如苍蝇一般围上来。
“爷,我这茯苓膏也好吃呢!”
“还有我的,我这绿豆沙饼可是全城最好的!”
……
楚城紧握着独孤月的手掌,“揽月,把这条街上所有的吃食全部打包,送到王府去!”
让我尝尝,你这小嘴是不是甜的!
让我尝尝,你这小嘴是不是甜的!
独孤月失去了再逛下去的机会,自然更没有溜走的机会,重新坐上那辆奢华无比的马车,她的心中微微有些无奈。
“可儿,你说我们是现在就去看你娘,还是明天一早去呢?!”
楚城倚在她身侧,笑眯眯地问。
挑开车帘,假意看一眼天气,独孤月一脸无奈地扁扁小嘴。
“天都黑了,这会儿城门怕都关了,我们也只能明天一早再去了!”
桃花眼向上扬起,楚城手臂一揽便拥她入怀。
“这一路舟车劳顿,你也辛苦了,就在王府里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再陪你去看伯母!”
“恩!”在他怀里点头,独孤月像只乖巧地小猫。
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逃走大计。
她能蒙混过今日,却不可能一直骗下去,明晨之前,她必须离开楚城。
手掌轻抚着她削瘦的肩膀,楚城眼底笑意褪去,一点点地化成深沉。
“可儿,有时候我真的好担心,如果突然见不到你,我可怎么办?!”
“王爷说笑,您怎么会见不到我呢!”独孤月抬起脸,满目天真,“这个世界,王爷是对可儿最好的人,可儿怎么舍得离开您呢?!”
楚城双眼弯起,笑得像只狐狸。
“你这张小嘴儿,今儿好像抹了蜜一样!来,让我尝尝,你这小嘴是不是甜的!”
说着,他竟然真的向她的唇凑了过来。
“对了!”独孤月仿佛被针扎到一般坐直身子,“我突然想起来,忘了给娘做件新衣服!”
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楚城的唇僵在半空,片刻便重露笑意,“揽月,去丝绸铺子!”
结果,自然又是一家铺子被搬空,连带着两个裁缝也被拉到了王府。
那天晚上,独孤月在楚城的王府里享受着丰富晚宴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在讨厌今日这位楚国十三王爷的疯狂采购。
楚城其人!
楚城其人!
城西飘香酒坊的后院小厅,春语姑娘与柳无痕分坐在桌子两侧,仔细倾听着一个手下的汇报。
“整个柳巷的叫食全部都被打包拉到了楚王府,小的亲眼所见,和楚城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少年,楚城与他十分亲密,那小少年生得十分精致,贵气十足,要不是穿着男装,我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
那手下沉吟片刻,这才接着说道,
“我一路追随,他们半路又去拉了一车绸缎,这才重新回了王府!”
“春语姑娘,这楚城既然是楚央的弟弟,为何不住在南阳城,要住在晋城?!”
听那手下说完,柳无痕这才好奇地追问道。
“这楚城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他的想法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春语姑娘语气中略带鄙夷,
“之前说的借口,就是因为这里临河而居,可以随时出去游玩!这楚城表面上看上去荒唐不羁,我总觉得这人不是那么简单。
前几天他突然离开晋城,却跑去西京城玩了一圈。
那时,燕国尚未沦陷,这家伙却跑到敌人的地方,如果不是太过狂妄,那一定就是另有原因!”
“西京?!”
柳无痕轻轻重复着这个地名,脑海中突然响过一道亮色,迅速向那手下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少年是他从西京城带回来的?!”
那手下轻轻点头,十分恳定地答道,
“楚城离开西京城时只带了几个侍女,绝没有带那样一个精致的小公子!”
十岁上下,精致贵气,俊得好像小姑娘,从西京城带回来……
柳无痕悄悄地总结着这些特征,嚯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急步上前便抓住了那名手下的胳膊。
“你快给我仔细说说,那个小公子究竟什么样子,是不是沉脸时让人顿生寒意,笑起来的时候却天真得不得了!”
王爷,早点休息吧!
王爷,早点休息吧!
“这……总之就是很精致就是了,我……我也说不好,我当时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这楚城一向自恃极高,府里的娈童都是些漂亮又特别的少年,若是一般的人哪有资格做他的娈童!”
那人突然被柳无痕抓住,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搞不懂他为何要对这王府的娈童感兴趣。
“无痕,我觉得,那小少年不可能是月儿,以楚城的个性,只怕这样的少年到他手中,自然会好好地蹂躏一番,月儿本是女儿身,怎么可能在他身边呆上这么久?!”
从椅子起身,春语姑娘安慰地拍拍柳无痕的肩膀。
“我知道你担心月儿,我和你一样,都希望她平安归来,可是你要明白,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我已经派了这么多人手出去,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春语姑娘,您说的话我都明白!”
柳无痕松开那名手下,转脸看向春语的脸,语气郑重,
“可是我总觉得此事蹊跷,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看这位小公子,否则我怎么都不安心!”
与他目光相交,春语姑娘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此事,我来安排!”
————
楚王府。
这座王府原本是晋城府衙的一处别院,后来被楚央攻下之后,这府衙投降之时,便主动将这处别院送给了楚央。
而后,因为楚城要到这里暂居,楚央便将这宅子赐与他住。
宅子并不是很大,楚城入住之前,却经过了一番大手笔的装修,与之前早有天壤之别。
后面的书房内,烛光摇曳。
楚城和独孤月二人对坐在火炕上的棋桌两侧,刚刚享受完丰盛晚餐,这会楚城正在和独孤月下棋。
“将军!”独孤月再一次赢棋,扫一眼对面垂头丧气的楚城,她微笑着提议,“王爷,下棋无聊,您也累了,不如可儿服侍你早点休息吧?!”
ps:不知不觉写这么晚了,不写了,休息,明天见吧,大家。。。
与王爷,同床共枕!(1)
与王爷,同床共枕!(1)
“说得也是,可儿明天还要回去看娘,是应该早点休息!”
楚城隔桌向她看来,满目地宠爱。
侍立在远处的丫环听了话风,不敢怠慢,忙着便去寝室内布置了床铺,楚城便牵了她小手离开了书房。
门外,秋夜风凉,他便抬臂拥住她的肩膀。
“天冷了,赶明也要给你做几套厚衣服了!”
“多谢王爷!”
独孤月笑着道谢,嗅着他身上那张扬地浓香,却已经少了几分之前的厌恶之感。
秋月当空,如银月光映着那并行的一对玉人。
一位红衣如火,一位绿衣如松。
本是那般对比鲜明的颜色,却偏偏让人生出几分和谐之感。
顿在寝室外,仰脸看天,楚城的目光里少有地现出几分迷离之色.
“可儿,你看,今晚上是月圆呢!”
独孤月淡然抬脸,果然见天空圆月如盘,竟和林樱死去那晚如此相似。
她的心,突得一沉。
倚在楚城胸口的脸,本能地便避到了一边。
“怎么了?!”楚城垂脸问道。
独孤月轻垂下俏脸,“我有点累了!”
“那我们睡觉去!”拥着她,楚城大步走到了寝室中。
豪华寝室,偌大木床,红绸丝裤,牡丹盛开。
两位侍女主动上来帮二人宽衣解带,独孤月便迅速溜上床去,钻到了被窝里,怕冷一样地缩起了身子,只把腿上缚着的短刃夹在双腿之间。
楚城挑被钻进来,依如往日将她拉到怀里抱紧。
侍女灭了蜡烛,恭敬无声地退出门去,黑暗中,独孤月闭着双眸,慢慢地放缓了呼吸。
似乎是睡觉了,其实很清醒。
她在等,等他依如往日那般,悄悄离开。
时光缓缓流逝,楚城的呼吸渐渐平缓,竟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独孤月纤眉微挑,他,难道真的睡着了?!
与王爷,同床共枕!(2)
与王爷,同床共枕!(2)
假意翻身,独孤月悄悄向旁边挪了挪。
呓语一句,楚城也随她挪了挪,手却即使拥在她的身上。
独孤月不敢再动,继续等待。
远处,隐约有打更的声音从不知道的街巷传来,此时已然是二更时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褪去了外袍,楚城身上那股子张扬的香气似乎也淡了不少。
温床暖被,耳边男子淡淡掠过发丝的呼吸,所有一切,都有种让人忍不住沉醉其间,就此睡去的慵懒怠意。
但是,独孤月的心却始终保持着清醒。
又等了一会儿,见楚城依旧呼吸平缓没有什么异样,她抬起手指,小心地移开他拢在她身上的臂,猫儿一般轻灵地从他的怀里钻出去。
蹲在被外,她细细看向那枕上男子。
昏暗中,对方双眸紧闭,眉微皱着,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快乐的事情。
转身,无声地滑下床去,独孤月摸索着抱住了侍女挂在架上她的外袍和靴子,掂着脚步便要走向房门。
刚抬右脚,就听后面传来沙沙轻响。
她忙着顿步,看向床上。
只见楚城翻了个身,手掌下意识地在被中摸索,独孤月屏住呼吸,随手抓了一个枕头塞到他的臂间。
抱住枕头,楚城这才安然睡去。
在心中松了口气,独孤月轻灵地摸到后窗边,轻轻推开窗子,足尖一点,敏捷地翻出了窗口。
夜凉如水,刚刚钻出温暖被窝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两抖。
迅速将手中袍子套到身上,套上靴子,独孤月迅速向王府后院摸了过去。
回到王府之后,借口好奇,她已经将路踩好,现在这逃离便显得格外便捷。
小心翼翼地向着花园后墙上倒泔水的小门摸过去,独孤月并没有听到窗内传出来的那一句,若有若无,透着几分孤寂的叹息。
与王爷,同床共枕!(3)
与王爷,同床共枕!(3)
王府的戒备并不森严,楚城这家伙似乎总爱把自己的精力耗废在奢华之事上,对于安全事务却并不是很在意。
那些普通侍卫对独孤月来说,跟本就不成问题。
没多会儿,她就顺利地来到那扇白天见过的小门附近.
取出短刃割开上了锁的门闩,独孤月毫不犹豫地冲出了这座无形的牢笼。
急奔向前,她大口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正要拐进一道巷道,后背却突然生出一种刺刺的感觉。
隐约中,似乎有人在向她悄悄窥视。
看不到那人,却能感觉到那人仿佛鹰隽一样的眼睛,带着冷冷寒意在她看不到的某处盯着她。
没有回头,没有停顿.
独孤月猫一样闪进了黑暗的窄巷,向前奔了几步,又无声地倒退回来.
将小小的身板贴到了冰冷的石墙上,屏息凝听。
突然,如猎豹一般扑出。
踢膝,擒手,拧臂,右手短刃如闪电般刺向对方后颈。
对方也不是简单角色,身子突然向下一沉,电光火石之间让过了她的刀锋。
独孤月的薄刃险险地擦着他的头顶掠过,几根发丝顿时被削断滑落。
“公主,是我!”
压低的声音,在独孤月刺出第二刀的时候带着惊喜响起。
顿刀收手,独孤月的眼睛里也闪过亮色。
巷中黑暗无法视物,她却只凭那声音便确定了来人是谁。
“此处不易久留,快走!”
拉住对方的手并不松开,她低语一句,大步向前。
刚才她感觉到的目光绝不是柳无痕的目光,那个人能够让她也感觉不到具体在何处.
实力,显然在柳无痕和她之上。
不过,论起跟踪和反跟踪,独孤月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对方会是她的对手。
七转八拐,在巷子里穿梭,独孤月的转弯和前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与王爷,同床共枕!(4)
与王爷,同床共枕!(4)
看似是想要向东,却突然转到西边,看是想要直行,却莫名地又拐了弯。
前世本是杀手的她,跟踪本是家长便饭,m国的精英fbi出动一个小队跟踪她,还不是照顾被她玩得团团转。
直到,感觉不到那对阴寒的目光盯在后背上,独孤月这才收步住身,松开了紧抓住柳无痕的胳膊。
“有人跟踪?!”柳无痕轻声询问。
诚然,他没有独孤月那样的敏感,却也从她的反应中感觉到了什么。
“没关系,已经甩掉了!”独孤月语气轻松,久别重逢,竟然少有地夸奖一声,“这次你反应不错,走吧现在换你带路!”
只是淡淡的一句“不错”,却已经足以让柳无痕心中满足。
春语姑娘原本答应他待天亮之后想办法安排他去到王府附近看人,可是柳无痕睡到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就悄悄溜出来,摸到这王府附近,哪想刚刚转到后门这边,就见一道小小黑影从王府里溜出来,看那身形,正与独孤月相似。
他心中大喜,立刻便追了过来,之前吃过亏,这次自然是加倍小心。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本是随意碰碰运气,却刚好寻到想寻之人,又得到她一句嘉奖,柳无痕心中只被喜悦填得满满的。
“跟我来吧!”转身向前带路,他的声音里都透着快意。
二个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静寂的小巷中,很快,就连脚步也听不到了。
不远处,隔了两道巷子的死胡同里。
全身裹在黑衣之中,只露出一对眼睛的男子忿忿皱眉。
想他如此人物,竟然跟丢了一个小太监,这番回头,该如何向主子交待?!
想到自家主人,黑衣人藏在头罩下的眉顿时紧紧地拧到了一处。
几经踌躇,到底还是无奈转身,急掠而起,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与王爷,同床共枕!(5)
与王爷,同床共枕!(5)
“跟丢了?!”
淡淡三字,却透着复杂的情绪。
质疑、惊讶、愤怒……
“属下无能!”黑衣人肃身而立,目光低低地垂着,眼底闪烁着忌惮之色。
锦榻上,楚城懒洋洋地婆娑着怀中的枕头。
房间内,许久沉默。
目光小心地盯着他摩挲着枕面的纤长手指,黑衣人背上的冷汗就溢了出来。
被中的楚城,突然朗笑出声。
“这个小东西,果然不简单呢!”
岂止是不简单?!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能甩掉他这样一位追踪高手,这小东西,是妖啊!
黑衣人在心中暗忖,嘴上却是不敢出声,就连呼吸也压得很缓很低。
好不容易,楚城才收住笑意,婆娑着枕头的手指抬起来,向黑衣人很淡地挥了挥。
“去吧,十天之内,给我查清楚我的小可儿究竟是什么身份!”抬脸,目光温柔地看向黑衣人的脸,楚城的语气似乎却似乎是在替他担心,“十天,应该没问题吧?!”
黑衣人背上的冷汗流得更多了,“没,没问题!”
“恩!那就去吧!”楚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将那个柔软的大枕头压在身上,“外头天凉,小心别着了风寒,本王还是很器重你的,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的语气,温柔无比,那样子,仿佛黑衣人与他是多么亲密的朋友一般。
只不过,这些温柔之语,听在黑衣人的耳边,却似喝骂威胁还要让他胆寒。
“王爷放心,属下这次绝不会再失手了!”
向着背对着他的楚城深深地鞠了一躬,黑衣人缓缓退至窗边,无声地推开窗子掠飞出去。
窗外,秋风如刀,却远比那温暖的寝室更让他觉得自在。
“小可儿,今晚儿上,你可真是不乖呢!”
被窝内,楚城猛地张齿,咬住了怀中的枕头。
与王爷,同床共枕!(6)
与王爷,同床共枕!(6)
独孤月的回归,绝对是一个惊喜!
不光春语姑娘,就连谨儿和小九他们几个也都从床上爬起来,套了衣服到厅里来见她。
看到独孤月,小九立刻就跪身在地,向她又是叩又是谢。
可以说,如果那天没有独孤月,就算小九勉强保住这条命,只怕这腿也要废掉一条。
看到这些久违的面孔,独孤月也是心中微有凄凄,只是她一向性格深沉,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
几个孩子与独孤月交谈几句,柳无痕便向谨儿做个眼色,将几个孩子带出了厅去。
春语姑娘也就起身离椅,带了独孤月和柳无痕来到书房。
“你的事情,我已经与长老会提过,他们愿意接收你和无痕入会!”
一脸欣慰地看着几经坚艰才与她重逢的这个清瘦少女,春语姑娘满心满眼里都是欣赏,
“我相信,他日你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能和姐姐并肩作战,月儿很高兴!”
独孤月笑着点头,脸上写满欣喜。
加入天下会只是她的第一步,她可不是真的想要为什么天下大同奉献终身,也永远不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枪。
那样的想象太飘渺也太不现实,她要的只是杀了楚央,夺回本属于这个身体的一切。
而天下会,不会只是她的跳板,或者说是她想要利用的工具。
春语姑娘笑着倒一杯热茶给她,
“你突然离开楚王府,只怕楚城不会善罢干休,明日一早,我们就分批离开,你先喝杯茶暖暖身子,我去安排人帮你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接茶起身,独孤月仰脸看她,
“我们去哪儿?!”
“北关!”春语姑娘扶住她肩膀,“传闻周雄一直在派人寻找你的下落,或者我们可以和他合作!”
周雄?!
对这个名字,独孤月也略有耳闻。
与王爷,同床共枕!(7)
与王爷,同床共枕!(7)
“他要找我?做什么!”挑起眉尖,独孤月不解询问。
在船上的时候,她曾经听楚城偶尔提起。
这周雄原本也是将才世家,三代都为离国大将,一直据守在离国北关一带。
后来离国被破,他便揭杆而起,打与复离的名头与楚央作对。
他拥兵五万,又琚关而守,楚央大军原本已经到了离国中部,后因楚越两国联姻,不再前攻。
北关这块便一直周雄麾下保持着平静,并未被离国战事殃及。
“公主此时是离国唯一后人,他寻人自然是想要拥你而立!”春语姑娘笑着答道。
拥她而立?!
如果说这周雄真是忠义之将,当初为何在问天城的皇上太子有难时,不曾出兵相助。
独孤月在心中不屑地撇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多,只将一对眼睛深沉投在春语脸上。
“春语姑娘觉得此人可信?!”
“我知道你是介蒂他之前未曾出兵相助问天城!”
春语姑娘蹲下身,将目光与独孤月平视,
“大将调遣,原本是依皇令而行,当时周雄远在北关,就算是知道楚央发兵,未曾接到皇令,也不敢擅自为之!
究竟是您的爷爷未曾下令,还是这军令在路上出了差错,我们还在调查之中,到时候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
不过眼下来说,北关一带要比这里安全许多,我们先到那里,却并非就是立刻要与他合作,等事情有了结束,再决定不迟!”
“恩!”
独孤月乖巧点头,心中却是暗下决定。
如果是这周雄明明接到了皇令,却不曾出兵相助,间接害死了她的爹娘和蓝桥。
那以,她定要他,付出他延误战机的代价。
至于他手下的五万军马吗?!
独孤月轻扬唇角,在心中哼了一哼。
或者,就是她的第一支军队了吧!
与王爷,同床共枕!(8)
与王爷,同床共枕!(8)
短暂的修整,今天天刚蒙蒙亮,一行人便再上征途。
为了以防万一,独孤月被装在箱子里,装在货车上,那些孩子也分批乔装出城。
结果出乎意料,城门依如往常一般如时打开,街上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四下追查的士兵。
似乎,楚城对于这个小少年地丢失并没有太过在意。
隔着箱子上的小小透气孔听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独孤月的心中却是越发疑惑。
如果楚城大肆追查,那倒是正常的,现在他这般深沉地连点动静也没有,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些。
难道说,这家伙还在床上没有醒来,没有发现她丢了?!
不,不可能!
几乎是立刻,独孤月便否认了这个推断。
那个家伙,看上去似乎是吊儿郎当,她却一直有一种直觉。
那个妖孽,不同寻常!
马车轻晃着行出晋城大门,一路向北,直行到僻静无人处,独孤月才重新被放出箱外,恢复自由。
呼吸一口箱外清爽的空气,独孤月侧脸回望,在心中轻轻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是与那城市道别,是与那河道道别,还是与某人告别……
独孤月没有细想,她只是清楚地知道,总有一日,她要回来,而且是带着大军如狂风卷来。
撕碎那城墙上的楚字大旗,将这离国的国土一分分,一寸寸都尽收掌中。
“主人,走吧!”
将马送到独孤月面前,柳无痕的脸色深沉中透着恭敬。
接马缰,翻身上下,独孤月的目光笔直看向远方。
“走,咱们去会会那位周雄大将军!”
随在她身后上马,回首看一眼那城墙在秋风中翻滚的楚字大旗。
柳无痕轻夹马腹,紧步相随。
现在,她和他都自由了!
那么,这之后的日子,将是那些让他们不自由的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与王爷,同床共枕!(9)
与王爷,同床共枕!(9)
越向北行,天气越显寒冷。
北关地带原本就地处离国北缰,与大月游牧只一山之隔。
北关一脉,起于燕国,到离国境,才真正显出高耸之势,至高的山峰,常年都有积雪。
十月的晋城还不过是浓秋,行到北关一带,便已经有了冬的冷冽。
连迎面吹过来的风,都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为了方便出行,独孤月依旧套着男装,墨绿色大氅镶着一圈白色的毛领,越发映得她肤白唇红。
这个原本就不小的队伍,这一路上,又壮大了不少。
战火已熄,被战争洗礼之后的离国大地却依旧是哀鸿遍野。
这一路上,他们埋了多少尸体早已经记不清楚了。
随行孤儿的数量迅速由原来的二十几个增加到近百个,如果不是独孤月吩咐将那些年纪太小的孩子送与流民寄养,只怕这个数量还要翻个倍。
干粮早已经浪费殆尽,原本用来拉货的几只驴子亦已经变成食物化成这些孩子的口中食粮。
马用来拉车,年纪的孩子和女孩子们坐在车厢内,独孤月和柳无痕二人只能坐在车顶,迎风而行。
双脚随意垂下,独孤月左手捏着一根捡来的半截枯枝,右手的刀便在枯枝上不停地刻画着。
这一路行来,她可不敢有半刻倦怠,就算是赶路的时间,也利用这种方法训练自己对刀的控制力。
快,是目的,控制力却是手段。
想要让刀足够快,足够准,足够狠,手掌对刀的控制力绝对是跟本。
之前手上的硬茧被楚城的丫环保养到消失,这让她的手指更加敏感。
也不知道他们为她用了什么密药,这次尽管她练习强度加强,那手上的茧子竟然没有留下。
每隔三两天,她的手掌都会褪掉一层老皮,那手掌和手指便始终保持着无比地顺滑柔嫩。
与王爷,同床共枕!(10)
与王爷,同床共枕!(10)
起初,独孤月还担心,这双手是不是被楚城废掉了。
很快她就发现,这手虽然看似柔嫩,捏一捏都会捏出水来,实际上却比之前更加坚韧了,她偶尔不小心割到手指,不仅伤口不深,而且很快复原。
那双看似嫩得出水的小手,已经逐渐有了非凡的狠厉,却丝毫不显山不露水。
每每看着自己的手掌,独孤月总是不禁想起那个至今她尚未看透的妖孽少年楚城,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他造就了她这样一双手掌。
“这个人,好眼熟!”
身侧,柳无痕的声音将独孤月拉回现实。
收加思绪,看向手中那只已经初具雏形的木雕,独孤月淡淡挑眉,“像谁?!”
柳无痕眨眨眼睛,“我说了,你可不准踢我下去!”
“威胁我?!”
独孤月手腕一翻,突然毫无征兆地出手,将手中短刃刺向他的颈间。
向后偏身,柳无痕偏颈躲过她的刀,右手便抓住她持刀右手。
哪想,独孤月左手一探,手中木雕便磕在他的鼻梁。
自然,只是轻轻一磕。
如果真要杀他,这一击便要将他的鼻梁击碎,到时候血溢向眼睛和喉咙,就会影响视力和呼吸,近而影响攻击和节奏,然后她的右手刀便可夺他性命。
“说!”
收回木雕,独孤月没事人一样继续用刀尖刻着那小人的耳朵。
重新坐直身子,柳无痕揉揉被磕疼的鼻梁,脸上也是十分自然。
这一路上,他早已经习惯了独孤月这样的行为。
在她的高压训练下,亦已经养成了随时随刻保持着警戒的习惯。
实战,永远是武力提升的最佳训练。
在独孤月这种每次都仿佛要命的训练中,柳无痕的身手亦有了质的突变。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柳无痕笑嘻嘻地看一眼身侧的独孤月,“我觉得,这人很像……君白衣!”
与王爷,同床共枕!(11)
与王爷,同床共枕!(11)
“君白衣?!”独孤月鄙夷地念出这个名字,再看看手中的木雕,将目光郑重在柳无痕脸上看了一眼,便重新移到了那只木雕上,“你觉得像他?!”
柳无痕自然地将目光随着她看过去,手指也跟着抬起,指点着那木雕上小人的眉眼,
“你看这小人那股跋扈的样子,简单就是君……”
噗!
尚不待他吐出后面的白衣二字,独孤月突然便飞起一脚,将他踹下了马车。
“不够警觉,罚你跑到天黑!”
事出突然,柳无痕却没有太多慌乱,就地一滚,已经卸掉摔下来的力道,想都不想,便随在马车边跑步前行。
虽然双腿双臂都挂着独孤月吩咐,谨儿为他们二人缝制的铁砂袋,他的步伐却依旧轻盈快捷。
每天,他都要被月儿踢下马儿,随着马车跑上一阵子,这样的事情他早已经习惯如家常便饭。
如果老将柳青泉下有知,自己十几年都不曾训练出样子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调教到如此身手,不知道心中会做何感想。
君白衣?!
皱眉盯着那只小小木雕,独孤月赫然发现,这木雕的感觉和气质,竟然真的与那家伙极为相像。
什么吗,她明明想要刻的是一代剑师蓝桥想要送给春语姑娘,怎么刻来刻去却刻成这个家伙了呢?!
扬起薄刃相要割乱那木雕眉目,目光触及那镶着白色玉石的精致短刃,独孤月心中顿生烦燥。
收刃入削,将刀和木雕全部塞回身上,独孤月深吸了口气,顺手扯掉身上大氅,双手在车厢上一撑,人便轻灵落在了柳无痕身侧,随着他一起奔跑起来。
看她与他一起练习,柳无痕顿时来了精神,
“主人,咱们比试一番如何?!”
斜他一眼,独孤月没有出声,只是突然迈一大步,便冲上前去。
与王爷,同床共枕!(12)
与王爷,同床共枕!(12)
北风劲。
尚未回复生机的战后离国,驿道上人烟稀罕。
独孤月和柳无痕二人,腿上臂上俱是绑着铁砂袋,却仍旧是键步如风。
不多时,竟然将马车都丢在身后。
坐在车辕上,看着跑在车上的那一灰?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