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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儿,你得到黑旗令主的消息了?我从七曲山来,扑了个空。”

    “天色不早,我带你先找地方填肚皮。”

    两人放开脚程,向西走了。

    初更天,两人在梓潼城外藏在城根下,定神等候。天宇中黑沉沉,星光黯淡,中海坐在一块大石上,低问道:“老爷子,飞锤刘隆可有消息?”

    “他在总会护法青虹剑客连全章手下听候差遣,目前在七曲山送险亭。我已将消息通知了他,要他找机会告诉六指琴魔杜老。我已经和打入龙虎风云会的朋友连络上了,据可靠的消息证实,长春子上次秘密到了七曲山,已在山西面九曲溪落魂崖旁布下了歹毒的陷阱,埋伏了一百六十具九龙筒,和一百具大弩。那是一处绝地,崖高四十余丈,三方面埋伏,九龙筒可溶金铁,每具可连续喷射九次,火流可远及四丈开外。大弩矢长五尺,可贯穿径尺巨木。前来予会的人,如不被火烧死,亦将被大弩射穿,不然就只好跳崖自杀,十分歹毒。”老花子凛然地答。

    “哼!咱们不会那么傻,没有人会去,咱们只在附近截杀,见一个杀一个,他们岂能永远呆在落魂崖?咱们为何要听他们的摆布?”

    “他们早已在江湖放出大会群雄的消息,梓潼城中有专人派送请柬。缥缈仙子和四绝秀士是老辈名宿,天玄剑大峪山主等人,也是目下一代之雄,加上长春子带来的一群蠢才出面兴风作浪推波助澜,岂可像你一般任意胡来?他们焉能置武林声誉于不顾而不去赴会?”

    “难道说,明知凶多吉少,也因虚名浪誉硬着头皮前往送死不成?”中海不悦地说。他知道高手名宿对声誉极为重视,但心中却极不以为然。

    “你的意思是置之不理罗?”老花子笑问。

    “龙虎风云会这次大会天下群雄,名不正言不顺,为何要听他们摆布?哼!如果前往,反而有失身份呢。”

    “所以,我昨日已派人急传信息,催请大峪山主与群雄火速赶来,打他个措手不及,至迟明晚他们便可赶来了。”

    “哦!那……那施叔岂不是赶不及了么?”

    “哈哈!放心,施老弟机智过人,我料定他必是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率领可派用场的人兼程赶到成都了。护送人质要不了几个人,龙虎风云会的高手已聚会梓潼,剩下一些二脚猫决不敢妄讨野火,何用护送全程?再说,人质中不能动刀剑的人为数极少,每天赶三两百里决无困难,也不至于到得太慢。因此,施老弟明晚如不同来,至迟后天便可赶到。安顿的地方我已寻妥,人到了,咱们便大举进击,届时,就看你这条龙如何飞腾变化罗,呵呵!”

    “小侄不敢说有把握制老鸡毛的死命,至少可以将他缠住,其他的事,还得倚仗前辈们了。在大峪山主未到之前,咱们先闹他个鸡飞狗跳,老爷子有兴趣么?”

    “呵呵,好小子,你在用激将法?”

    “小侄不敢。”中海怪声怪气地答。

    “别得意,话可要说在前面,我老要饭的没有你了得,偷鸡摸狗打烂仗,奉陪,拚老命硬干,请另找高明,我老要饭的有自知之明,怕死得紧,呵呵!”

    “打烂仗,老爷子负责,拚硬活,小侄一力承当,如何?”

    “一言为定,拜托拜托照顾些儿,哈哈!”

    “唔!有人来了。”中海伏下说。

    人影飞坠城根,一闪不见,片刻,传来三下低低的击掌声。中海挺立站起,击掌三下,低声道:“靳姑娘来了,且听好消息。”

    “唔!城墙上有人。”老花子警觉地说。

    丙然有人,接二连三飘下七条黑影,飘然而降,声息毫无,轻功极为高明。

    中海拔了三把飞刀在手,低喝道:“大地之龙。”

    首先奔来一个娇小的黑影,在三丈外低叫道:“兄弟,黑旗令主亲临请教。咦!那位……是…”

    “呵呵!是我狂丐老要饭的。”狂丐站起笑答。

    七个黑影到了,雁翅站立,中间的黑影欠身道:“龙哥儿,靳姑娘的话是真是假?”

    中海上前行礼,朗声道:“小可相信前辈在内主坛必定有朋友,如果所料不差,那么,内主坛的消息不出两天,定可传到。令郎一行于近期间可抵成都,何不派人至成都将他们接来?”

    黑旗令主点点头,诚恳地说:“老弟台大仁大义,老朽不敢言谢。待老朽接到确实消息之后,黑旗盟的弟兄,誓为老弟为后盾,同心协力铲除龙虎风云会,以赎老朽的罪行。”

    中海连声道谢,取出三十颗改制后的解毒丹递过说:“这是专解龙虎金丹的奇药,前辈可能用得着。小可猜测,他们的消息可能比前辈快,白天小可已将内主坛被毁的事传出了。因此,他们极可能另生毒谋,向前辈下手,前辈必须早作安排。”

    “老朽连夜暂离梓潼,撤走所有的弟兄,避免和他们见面,料他们也无奈我何!”

    “前辈珍重,小可该走了。”中海首先告辟,长揖而退。

    黑旗令主抱拳回礼,低声道:“老弟台且稍候,长春子一行四十二人,落脚在北大街鸿福客栈,扬言要赴七曲山决斗大会,老弟台千万不可上当,那老杂毛……”

    “前辈请放心,去年晚辈就已获知长春子就是龙虎风云会的暗中主持人,会主是毒娘子,两人狼狈为j。”

    “哦,如此老朽可以放心了。今晚原预定在天仙桥群魔聚会,策定毒谋,但老鸡毛恐随行的人起疑,无法分身,改期明晚三更末四更初,在赵雍墓聚会,届时老杂毛以探踩七曲山为藉口,带三名弟子前往。”

    “前辈是否已得到前往参予的通知?”

    “已获毒娘子的所谓法旨了。”

    “那么,前辈怎能脱身撤走?”

    “老朽打算参予,但事先撤走盟下的弟兄保全实力,他们投鼠忌器,当不会对老朽不利。同时,内主坛的消息尚未传到,未证实内主坛已毁之前,他们谅也不会对老朽怎样。”

    中海将一颗耳鼠解毒丹递过,说:“这是可解百毒的神药,为防患于未然起见,前辈可留下防身。请在明晚会期之前,无论前辈是否已获内主坛的信息,皆暂且忍耐,不可和他们反脸,拖过明晚再说吧。”

    “老弟台意欲……”

    “请恕晚辈暂行守密。”

    随来的六黑影中,有副盟主金剑龙镖在内,接口道:“龙老弟,请留意北门城楼左面的外柱,如果发现向外一面被人用刀削掉一块桂皮,便是老弟的消息已被证实,也就是敝盟与龙虎风云会决裂的时刻。如果老弟无暇察看,也可从双方的动静中看出端倪i的。届期务请西门前辈前来商量。”

    双方别过,接着是小甭人妖告辞。她告诉中海,要在附近散布对龙虎风云会不利的谣言,并进行策反和收拾小贼的事,直接打击毒娘子以报复下毒胁迫的仇。她的艺业尚难担当大任,中海也不希望将她留在身边,一声珍重,各奔前程。

    第二十八章

    赵雍墓距城北仅两里地,更鼓声隐隐可闻。

    三更末的更鼓声传到,斗转星移。赵雍墓的四周荒坟间,三十余名身披白袍,戴了头罩的怪影,纷纷向墓台前的草坪集中。

    只片刻间,便在赵雍墓前布下了暗含章法的阵势。以墓台为中心,成半弧形席地而坐,八方各有一人,远距五丈面向外戒备。

    不久从西面通向坟场的小径出现了三两成群的人影。显然,这些白袍人早已在四周潜伏,甚至早已将整座坟场予以搜遍了。

    四史初的史鼓声传到,先后已到了十六个黑衣人。第十七名是黑旗令主,以后还有人陆续到达。

    正西把守的白袍人,同最先到达的三名黑影,发出一声奇异的信号。三个黑影在三丈外止步,由中间的黑影回答了三声信号,然后低声道:“南路会友符钦,奉命前来听候差遣。”

    白袍人让往一旁,也低声道:“符会友请进,会主已到了。”

    黑衣人全部一色劲装,带了兵刃,在墓台前留下的半弧形空隙中落坐,一个个神色肃穆,一言不发。连同先到的三十二名神秘的白袍人,共有四十九名之多,龙虎风云会的重要人物,几乎精英齐集,算是近来最大的一次盛会了。

    月黑风高,夜色朦胧,远处树林中飘来淡淡的尸臭,平添三分恐怖,加以三十二名白袍怪人的形影像是僵尸幽灵,附近又是荒冢圯墓,所以更是令人毛骨悚然,此情此景,委实使人涌起此身已在阴曹鬼域中的感觉。

    鸦雀无声,除了四周八名担任警戒的白袍怪人不时走动外,其他的人皆席地而坐,不言不动。久久,面南背北而坐的白袍人,用特有的尖厉刺耳嗓音徐徐地说:“这次大会延期举行,诸位不必追问原因了。这几天来由于大地之龙的出现,本会在梓潼折损了不少得力弟子,事出突然,几乎令本会措手不及,想不到此人竟然成了本会的心腹大患,此人不除,后果堪虞。因此,本会主召开这次大会,一方面是对付大地之龙,一方面对付已到达成都的天玄剑那一群自不量力的匹夫。日下他们巳启程北来送死。因此,咱们必须早作提防,决定下手铲除的良策。”

    会主右首的一名白袍人缓缓接口道:“启禀会主,在未正式派任弟子之前,务请追究黑旗令主今晚为何仅单身前来赴会的像故。”

    黑旗令主坐在大漠之狼符钦的下首,安坐不动。

    会主的目光,凌厉地落在黑旗令主的身上,冷冷地问:“叶坛主,金剑龙镖与天南三剑的老大为何不来?”

    “他们需接应由各地赶来的盟下弟兄,无法抽身。”黑旗令主不动声色地答。

    “贵盟的弟兄,一早便离开梓潼,秘密撤走,目下何在?”

    “梓潼城风声甚紧,为免招引对头的注意,不得不撤离。”

    “谁授权给你擅自将人撤走的?”会主冷笑着问。

    “会主并未限制黑旗盟弟兄的行动,没说过不许离城。”

    “哼!本会主清楚地记得,在顺庆亲自下令要你带人在城中候命,你敢曲解本会主的法旨?”

    “属下并未曲解会主的法旨,不然便不会前来与会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叶坛主,你已得到小罗山的消息。”

    黑旗令主点点头,沉着地说:“属下不否认。”

    “你有何打算?”会主阴森森地问。

    “属下正在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正要请会主指示。”

    “我只问你的打算,和如何为难法?”

    “属下的家小已落在天玄剑之手,委实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你早已存心观望,因此将人撤出梓潼,是想趁机叛会,是不是?”

    “属下如果存心叛会,今晚也就不会前来了。”

    “那是你因为体内奇毒未除,不得不来,是吧?”

    “事已至此,会主想必知道属下的困难所在。”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还是死心塌地为本会效力,勿生他念好些。你的人撤至凤凰山,已在六指琴魔杜护法一行二十六人的监视下,任何人也休想妄动。”

    “哦!原来会主已有周详的打算了,但会主故意遣走六指琴魔,难道他就不会从属下的盟友口中得悉人质已被天玄剑救走的消息么?”

    “本会主已有周详准备,丹扎活佛在他身畔寸步不离,严禁他和贵盟的人打交道,只等动手令下动用他的天雷琴足矣!他永不会知道小罗山的事。小罗山内主坛被大地之龙所挑,只有你盟下的弟兄知道。本会主早已知道你派有弟兄在内主坛卧底,你撤出梓潼之前,本会主已有提防你叛会的大计。目下正值用人之际,本会主不追究你的过错,已是法外施仁,你该知道自爱才是。昨日大地之龙放出小罗山被毁的消息,凡是曾听到这消息的人,本会主已经全部加以处决了。外主坛在五妇山的弟子,以及在此地驻守的北路香案会众,六十九名全部都就地处治,不留活口,以免扰乱弟子们的心神。而你却未受牵连,原因是留你有大用,本会主已是大发慈悲了,你必须知道感恩才是。你的子侄落在天玄剑的手中,他们不会为难你家小。本会主已派人相机救人,你必须为本会尽忠效力,不许胡思乱想。今晚会后,你不必回凤凰山了。如果你不知好歹,存心叛会,不但你和贵盟的弟兄大祸立至,本会主也将下令给救人质的弟子,一举屠尽所有的人质,决不宽贷。去,叫在外面已被监视的天南三剑的老二老三参予大会。你三人今后追随在本会主身边,不许擅离。”

    黑旗令主驯顺地站起行礼,应喏一声,向西便走。不久,带了神剑高文湘、和魅剑颜展鸿大踏步转回。后面,一个披黑袍戴黑头罩的人紧跟不舍,直至三人参见会主就坐之后,方悄然退去底入夜幕之中。显然,外围还有不少警哨监视看每一角落,外人委实不易接近坟场。

    外围警哨位于坟场四周,相距会场仅百十丈,人数众多,全是被黑袍戴黑头罩的高手,监视网十分周密。但天色太黑,想全部封锁亦颇易:正南和正北两面,两批黑影正逐步深入,小心翼翼地接近透过了外围警戒网,渐渐接近了坟场。每个人的右臂上,各缠了一幅白布,蛇行鹭伏形如鬼魅。

    除了在会场外担任警哨的八名白袍人之外,二十四名白袍人以会主为中心,向两侧成半弧形延伸。看不见他们的真面目,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

    黑旗令主挪了挪七星剑,沉着地问道:“请问会主,属下奉命追随在会主身旁,那些盟下的…”

    “你盟下的弟兄,用不着你关心了。天玄剑和白衣神君等人,这两天内可能赶来,届时蟠龙剑客薛护法,将率领你属下的盟友与他们一拚。”

    “他们不会听命的……”

    “你可以放心,他们会听的。你们三个人将以新面目出现,死心塌地的为本会尽力,由你不得。符会友给他们每人一颗易心变性丸。”

    大漠之狼应声在怀中掏出三颗青色丹丸,递过说:“叶坛主,这些丹丸保证不是毒药,服下啦!”

    黑旗令主脸色一忧,凛然地说:“不是毒药,在下拒绝吞服。”

    大漠之狼脸色一沉,阴森森地不悦地说:“叶坛主,不必推三阻四耽误时刻,时光宝贵着呢,天明之前,咱们将大举歼灭大峪山主一群死囚,会主还得计议和安排一劳永逸的大计,没空和你穷罗嗦了,拿去吞下。反正服下后有百利而无一害,死不了的,大惊小敝对你没好处。”

    不是毒药而是易心变性丹,这是一种可改变性情的奇药,耳鼠解毒丹可能毫无用处,黑旗令主岂敢吞服?当下便待站起,大漠之狼巨掌一伸,手臂横过中间的神剑高文湘,闪电似的按在黑旗令主的肩上,叱道:“不许妄动,由不了你,吞下。”

    黑旗令主想反抗,但力道难发,按在肩上的掌重有千钧,大拇指已扣在肩上井岤上,反抗无力。

    神剑高文湘见大漠之狼的手横在胸前,显然对方根本没将他天南三剑放在心上。他脸上露出阴冷冷的笑意,左手一抬,半分不差地扣住了大漠之狼的曲池岤,冷笑道:“符兄,有话好说,何必动手相迫?”

    大漠之狼的呼吸像是停住了,他浑身刀枪不入,不怕点岤术的打击点制,这时却被功力相差甚远的高文湘所制住,浑身像被电掣,气血自散,身躯麻木,想挣扎已力不从心,不由他不惊,久久方恐惧地叫:“你……你放手……”

    “咦!”会主倏然站起,讶然惊叫。

    同时站起的还有两个白袍人,他们原在右面下首的末端,在头罩和白袍的掩饰下,除了少数心腹之外,其他的人不可能分辨出他们的本来面目和身份。

    但由坐次看来,在三十二名白袍人中,他俩的地位该是最低的两个。

    其他的人都怔住了,大漠之狼符钦的艺业,在所有的知名特殊会友中,虽不是最高明的一个,但在武林中已算得是超群人物,在塞外声威远播,在中原也大名鼎鼎,比中原的十六高手名宿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许和黑旗令主不相上下,但比天南三剑可说高出多多,为何在神剑的手一触之下,竟然会毫无抵抗之力?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黑旗令主和魅剑及时站起,急退三步离开原地。

    大漠之狼身侧的一名青衣老人,猛地一声沉喝,身躯斜扭,一掌向大漠之狼身侧的神剑劈去。

    神剑右手一带,将大漠之狼用来□掌,接着右脚从大漠之狼的身下蹬出,“噗噗”两声闷响,青衣老人收招不及,一掌劈中已浑身发软的大漠之狼脊心。同一瞬间,神剑的一脚也踹中青衣老人的胸腹交界处,胸骨应脚尽裂。

    神剑飞跃而起,喝声“快退!”三人身形似电,火速退出三丈外,变生仓促,众人不及阻止。

    会主大喝一声,首先冲出。右下首早已起立的两个白袍人,身形如白虹经天,比会主更快,一闪即至,喝道:“站住!走得了么?”

    神剑已领先退出五丈外,一声虎吼,左手疾扬,正西闻警转身意欲拦截的白袍警哨“啊”一声狂叫,冲倒在地。

    “我断后,先撤离险境。”他向黑旗令主两人沉喝,让在一旁。接着撤出紫虹闪闪的佩剑,向追到的第一名白袍人挥剑截出。

    “铮”一声暴响,双剑相交,两人同时向左飘退八尺。

    “咦!”白袍人讶然叫,又道:“你……你是…”

    神剑定下身形,哈哈狂笑,大声道:“长春子,别人无恙,咱们二度相逢了。我,大地之龙,现出你掩藏在头罩下的真面目来吧。”

    十丈外,火光乍起,坟场边缘的荒林中,接二连三燃起了三二十支明晃晃的桐油火把,上百名老少一线排开,吼声震耳:“谁要群殴,咱们奉陪。”

    “天上有七星,大地黑旗盟”右端的四五十名黑衣人齐声怒吼,声如天雷狂震。

    双方相距五六丈列阵,中间,中海摘掉黑髯,抹掉脸上的易容物,脱掉外衣,露出本来面目。紫色劲装,腰上有插了飞刀的皮护腰,火光下,威风凛凛,豪气飞扬。他身后,黑旗令主和魅剑徐徐后退至黑衣盟友的阵中。身前,被称为长春子的白袍人屹立不动,左右多了三名白袍人,后侧是头罩两侧绣有金龙朱虎的会主。会主身后,龙虎风云会的人左右列阵,双方剑拔弩张,恶斗一触即发。火把的毕剥声打破四周的沉寂,火光摇摇。

    会主拔剑出鞘,举剑尖厉的叫道:“大敌当前,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弟子们……”

    话未完,南端的黑暗树林中,突传来“叮咚”两声弦响,踱出三名灰衣人。中间那人赫然是六指琴魔,一手抱着他的天雷琴。左面那人是天玄剑,左手挟了负责监视六指琴魔的丹扎活佛。大和尚一身红袍,在火光下极为触目,像条死狗般被挟在胁下,浑身软绵绵地。右首那人,是大名鼎鼎的大峪山主九天大鹏雍仁杰。

    接着,西北角二十丈外的荒冢中,火光再明,白衣神君首先现身,领着十二名大峪山的英雄,高举火把向左右闪开。中间,徐徐站起一个银髯拂胸的老人,和一个发髻如银的老太婆。两人身后,共有五十余名男女,其中有长春子一手所组成的英雄会中三十余名武林名宿,有男有女,有僧有道,全被请来了。一群人像一阵风,掠刮而来。

    “四绝秀士,缥缈仙子!”几名白袍人失色惊叫。

    被唤为长春子的白袍人突然向后掠走。中海一声长啸,跟上大喝道:“长春子,要想逃么?”

    白袍人一声怒啸,回头猛扑,剑动风雷骤发,放手抢攻。

    “铮铮铮铮……”震耳的双剑交击声连珠暴响,似电的光华和淡淡紫虹急剧地纠缠,人剑难辨,攻势奇猛奇疾,罡风剑气直迫两丈外,沙石草叶纷飞,旁立的人皆向后急退。

    中海连退丈余,仍未抢回主动。他赶忙定下心神,用上了壶中痴所授的保命三招,再退了八尺左右,终于稳下来了,加上他的如意身法相辅,更见神奥,但见他轻灵地移动,追电剑信手挥洒,身前人余的空间中,封得风雨不透,对方宛若万道光华的剑影已笼罩了他,却无法攻入他所封的空间中,看上去他的处境极为凶险,不明内情的旁观者俱不由替他捏一把冷汗,紧张地注视着斗场。

    四绝秀土脸色紧张,但仍沉着地向身后的同伴说:“诸位朋友,可认得天机剑法么?请留心细察这位白袍怪客的攻势,招招指向心坎,剑上带有罡气所发的特殊厉啸,说明他就是长春子。瞧,另一位白袍人,八成儿是长春子的大弟子湖海散人。如果诸位仍对老朽的话怀疑,那一位认为功力可以和湖海散人匹敌的朋友,可和他打打交道,不怕他不露出狐狸尾巴来。”

    没有人上,他们都被眼前的恶斗吸引住了。

    六指琴魔来势甚缓,在五六丈外便接过天玄剑手上的丹扎活佛。

    “杜护法,用天雷琴先制住他们。”会主情急大叫。

    六指琴魔冷笑一声,在四丈外止步,手一振,丹扎活佛的尸体凌空而飞,飞越四丈空间,“叭”一声摔在一座坟顶上,骨碌碌地向下直滚,恰好在会主的脚下停住。

    他冷冷地说:“会主,老朽奉命监视黑旗盟的人,遇上了两位故友,丹扎活佛竟然胆大包天在老朽身后暗算,禁止老朽与故友叙旧,所以老朽将他破了气门,断了他的任督两脉,带他前来听候会主处治。”

    “先制住这些人……”。,。

    “不!老朽不听你的了,舍甥已有手书交由施老弟带来,他已经快到成都了。天雷琴老朽不想动用,但如果有人妄想逃走或者胡乱出手,自然又当别论。会主,目下天下群雄皆已到齐,正是你死我活放手一拚的大好机会。七曲山落魂崖的毒计,不必指望了,洞庭王已带了数百名弟兄,到那儿替你善后啦!你不该因大地之龙在梓潼闹事,而离开七曲山前来送死的,替长春子卖命打江山的大计落空了,找缥缈仙子报仇的事也难如愿,老朽真替你惋惜。”

    他的话声有如沉雷,故意说给众人听的,微顿又说:“练武人练至化境,彼此的功力艺业相差不会太远,今晚咱们这些人艺业大都势均力敌,在场的人如果不愿拚命,尽早言明,可退至正西远出五丈外。但贵会的白袍高手,皆是元凶首恶,必须下场,施老弟给你们公平一决的机会。老朽言尽于此了,谁想乘乱逃命,他必须先死。天雷琴可制百丈以内的人,没有人能在瞬息间逃出百丈外,最好不要以身相试。事已至此,毒娘子,何不现出你的真面目?”

    会主袍袖一挥,霸道的三种暗器像是满天花雨,同三人射去,人影亦动。

    三人突然向后退,“叮咚”两声弦鸣,会主刚冲向外侧的身躯,蓦地晃了两晃停住了。

    三种暗器全落在三人的先前站立处的坟顶上,悉数落空。

    六指琴魔冷笑一声,接着说:“毒娘子,像你这种残忍的举措,如果能成事,岂不是老天爷无眼么?你和长春子勾结的阴谋,瞒不了天下人的耳目。你所用来控制会众的龙虎金丹,已经成了废物。大地之龙带有大批解药,早已准备解救被迫从贼的人,控制的人质又被救走,你不必再指望有人替你卖命了。老朽不愿杀你,偌!你的死对头缥缈仙子蓝大嫂,正等候向你索回火烧木莲花苑的血债呢!”

    丙然不错,缥缈仙子正站在一座坟头上,手中的宝剑光华摺摺,泰然地接口道:“毒娘子,以往老身认为冤家宜解不宜结,三番两次放你逃生,想不到你偌大年纪,依然难以或忘,阴魂不散地死缠不休,至死不悟。老身一念之慈,不知枉死了多少无辜,你如不死,天道何存?你我该作个了断啦!你的毒剑歹毒绝伦,一手三暗器武林闻名丧胆,银刃皮背心可辟宝刃,难道说,还怕老身胜得了你?上吧,老身等着你。”

    双方答话,最远处三名白袍人以为机会到了,悄然脱下头罩和白袍,向后飞窜。

    “叮咚咚”一阵直震心脉的琴声响起,三个家伙“呃”一声轻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翻滚呻吟着。

    “谁再敢考验我六指琴魔?”六指琴魔冷冷喝问。

    相距在十六丈外,三个家伙居然被琴音所制,把所有的人镇住了,一个个毛骨悚然地注视看逐渐停止挣扎的同伴。

    会主扭头向和中海激斗的白袍人看去,那儿正展开凶狠无比的激烈拚搏,飞腾着的剑影令人望之心惊,剑气的撕裂声和撞击声惊心动魄,不易看出到底谁可稳占上风。表面上看来,中海的紫色剑影似乎施展不开,但有惊无险,不管攻来的光华是如何凶猛,却始终无法契入他用剑影形成的护墙。一旁,一男三女四个青年人,正紧张地注视着斗场,狂丐则在一旁压阵,阻止四个青年人插手介入。

    她长吁一口气,毅然脱掉头罩,撕掉白罩袍,现出了庐山真面目,赫然是曾在顺庆凤山胁迫中海的邹瑞月。

    接着,四名白袍人也脱下伪装,是两男两女,男的是文英、文彦;女的是玉芬、玉芳。上次文英左肩井挨了中海一飞刀,大概伤势已经痊可。玉芳化名瑞华,上次左胁背也挨了一剑,伤势也好了。四人在她左右分立,徐徐撤剑。

    她向缥缈仙子迎去,咬牙切齿地说:“我毒娘子今天又栽在你手中,没话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一生心血,尽岸东流,你我恨重如山,必须有人剑锋饮血,肝脑涂地,至死方休。”

    “主母,让奴婢们先上。”玉芳沉声道。

    毒娘子长吁一口气,也许是天良发现,也许是发觉大事已去,报应临头,黯然地说:“不上枉死何益?趁我还有一口气在,逃命去吧?”

    文英扭头回顾,向后面的人大叫道:“诸位当年入会之时,曾对天盟誓,在香堂发下洪誓大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目下本会的大敌已至,正是生死关头,理该奋力同心除歼这些跳梁小丑以竟全功,为何畏缩不前!坐待良机……”

    “小贼住口!”

    一名花甲黑衣老人怒叱,接着说:“毒娘子用毒药控制咱们的性命,扣押家小作为人质,迫咱们替她卖命致死,你认为咱们是甘心情愿的?哼!咱们留一分情义,不起而报仇雪恨,已便宜了你们,你还敢提当年入会的事?多年来,咱们竟然不知道会主就是为人所不齿的毒娘子,被奴役多年,委实不甘心。朋友,咱们反抗的时辰到了,宰掉那些狗腿子贼爪牙,方消心头之恨……”

    话未完,十五名黑衣人中,倒有十三名同声应和,呐喊一声,拔兵刃作势向白袍人扑去。

    “且住!不需诸位相助,正如九江豪客陈老先生所说,留一分情义。诸位在一旁袖手旁观可也。”六指琴魔用直薄耳膜的嗓音大吼,阻止众人动手。

    二十五名白袍人中,突然响起一声暴吼:“拚了!”声落,二十五人对齐向东面突围逃生。

    六指琴魔哈哈狂笑道:“众叛亲离,末日已至,你们仍图作困兽之斗,果真是至死不悟,报应临头,哈哈!通通给我留下!”

    一阵奇异的琴音破空疾飞,宛若千军呼号,万马奔腾,令人闻之神智大乱,气血直冲脑门。

    “杀!”白袍人中,响起凄厉的怪吼。

    天玄剑这一面的人,已经向后退出,白袍人先前口叫“拚了”,其实却是向后逃命。火光下,二十五个人神智昏乱地乱冲,在琴音中互相残杀起来,刀光剑影飞腾,惨叫厉吼声惊心动魄,逐渐向东移。

    大峪山主撤剑跃出,奔向和中海狠拚的圈子,同在旁仗剑戒备的另一名白袍人冷笑道:“湖海散人,如果老夫所料不差,那晚夜袭大峪山有你阁下一份,该你还我一个公道了。穿长袍戴头罩碍手碍脚,何不脱下来放手拚个你死我活?”

    白袍人不再发话,三把两把脱掉头罩白袍,露出本来面目,果然是湖海散人。他自知必死,反而冷静下来,一声豪笑,剑幻千道虹影,飞扑而上。

    另一面,四位名宿截住了文英文彦和两女。毒娘子的毒剑发出可怕的厉啸,和缥缈仙子接上了。

    中海仍和白袍人狠斗,两人浑身大汗,剑势仍然凶狠无比。他开始易守为攻了,势均力敌,他已看出白袍人早想脱身,因此不顾一切展开反击,缠住对方不许撤离,冒险进击剑势逐渐发挥电剑的神奥威力,他达到目的了。

    “啊……”惨号声乍起,文英兄弟俩几乎同时被杀倒地。

    “躺下!”叱喝声如沉雷,接看是一声凄厉的尖叫,玉芬的剑抛出三丈外,人亦向后倒。

    缥缈仙子和毒娘子已换了五次照面,各攻了近十招。老太婆毕竟不愧称前代三大高手之一,手中剑夭矫如龙,攻势极为狂野辛辣,进退间轻灵而又凶猛,每一剑皆锐不可当。毒娘子更为泼辣,仗着胸腹有银兜背心保护,毫无顾忌地放手抢攻,抱必死的念头,奋不顾身狂野地进迫,剑尖前的淬毒虹影给予对方无比的威胁。

    缥缈仙子直待对方锐气已竭,方一声冷叱,但见光华在侧方扭曲地闪动两次,突然下沉,横飞,人影一闪,她已侧掠八尺外。身形一定,倏然举剑遥指,冷然待敌。

    毒娘子斜刺里冲出丈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脸色极为可怖。她的左膀外侧,自肘至肩裂了一条大缝,鲜血如泉向下直淌,这一剑伤得不轻。

    “你的手脚和头部,同样禁不起一击。”缥缈仙子冷然说。

    “哼!”毒娘子厉叫,再次飞扑而上。

    双方接触前的刹那间,彩虹针像一阵暴雨,断肠镖破风厉啸,银河之星幻化出不住闪烁的光芒,向缥缈仙子罩去,人亦随后扑到。

    缥缈仙子早有防备,身形之快,宛若电光一闪,便已在三种暗器射到之前,向后飞退三丈外,接着突然折向,危极险极地从暗器之前移开了。

    “着!”毒娘子厉吼,身形急转,剑出天机剑法的绝招“孕育万机”,如影附形追到,手下绝情。

    缥缈仙子突然挫身迎上,在行将接触的刹那间,贴地旋走,不正面接招,一声冷叱,光华一闪,旋出丈外。毒娘子绝招落空,她的身法没有缥缈仙子快,几乎无法看清对方飘忽如烟、如虚似幻的身影,自然摸不清对方从何方接招和闪避。她“哎”一声惊叫,踉跄的向前冲出,左手向后全力扔去,三枚银河之星脱手飞射,人亦向下挫倒。这瞬间,她居然在右膝已毁的困境中扭转身躯,右手的毒剑全力掷出,一声厉叫,在倒地的一刹那,一掌拍中自己的天灵盖,方砰然倒地。

    缥缈仙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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