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娇一听我提到“噩梦”两个字,脸色刷的一下,白得像张纸,颤声道:“你……你别提了好不好,你一提我心里就难受。”
“反正只是梦而已,你就出来听听嘛。”
王娇想了想,说道:“我梦见我来到一个地方,见到了胖子,他被人五花大绑着……”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凛,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你来到一个地方,见到了胖子?”
“是啊,那个地方像是一个丛林,胖子被绳索绑着,几个人推他出来,喂他吃了一条大青虫呢。”
“什么?”我脸上变色,“嚯”的一声站起身来了,问道:“那为首的是不是一位老者,穿着……呃……穿着像是少数民族的服饰,像是苗族的,却又有一些区别,他不仅喂胖子吃虫,也将虫子放在你身上,然后你想要拿掉虫子,却没有力气,最终眼睁睁地看着虫子爬进你的鼻孔里?”
王娇“咦”的一声:“你怎么会知道?”
我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变成了空白的,我无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晌我才点点头:“我和你做了相同的一个梦……”
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做了一个相同的梦,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预言、梦境之说,但是这件事情又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这是一个巧合吧?如果这真是巧合,那也不会巧成这样,两个人在相同时间相同地点做了相同的一个梦,这……这比慧星撞地球的机率还要小。
谁知王娇却摇了摇头,说道:“大体上差不多,只不过为首的那个人不是一位老者,而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我心头微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两个的梦大致上会差不多,却只是细小之处有所差别?正思量间,只听小刘嘴里骂道:“妈的,敢拿虫子吓老子,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和王娇一听,面面相觑之下,脸上同时变色,暗道一声:“又是虫子!”
第二十八章 胖子的阴谋
见小刘在梦里说着呓语,我看了一眼王娇,王娇点点头,我便上前轻轻拍了拍小刘的脸,想要叫醒他,谁知道小刘拼命挣扎,双手乱舞,双脚乱蹬,嘴里不停地叫着什么,反正是梦话,我也听不太清楚,我一个没注意,被他一脚踹在了小腹,只疼得我冷汗的冒了出来,妈的,差点儿让老子绝后,我还客气什么,当下左右开弓,狠狠两记耳光扇在小刘的脸上,“啪啪”两声后,小刘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两个巴掌印。
“你给我起来!”我双手一伸,揪住了小刘的衣领,硬生生地将他唤醒。
小刘被我这两个耳光打过之后,确实也醒了过来,他双眼有些呆滞地望着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开口便问道:“陆警官,你怎么会在这里,虫子呢?”
“什么虫子?”
“咦,就是那种会吸人血的虫子啊,你看我的脚,都细了好大的一圈,就像骨头外面只包了一层皮。”
我不耐烦地说道:“虫子早没了。”
小刘有些不相信,问道:“那我刚才怎么看见胖子在吃虫,好大的一条,呃……其实也不是胖子在吃,是别人逼他吃的,还要给我吃,妈的,敢要老子吃那鬼东西,怕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小刘用力鼓了鼓他那发达的肱二头肌。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了,转头望着王娇,只见王娇却将面转到一旁,并不看我,不过我可以看得出,她那妙曼的身体,随着她的轻笑而抖动着。
“阿娇……”我叫了她一声。
“啊——”王娇转过身来,眼里全是笑意。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小刘他做梦,也梦到了有人逼胖子吃虫,这不是很奇怪吗?”
王娇想了想,说道:“这不奇怪,我们四个人都受到了那种不知名的小虫地袭击,逃过这一劫,我们大家身心都已疲惫,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都是睡着之后大脑皮层的潜意识活动而已,所以做了相似的梦境,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沉吟道:“可是就算梦到了虫子,方式可以有千变万化,比如说被虫子咬了一口,可是为什么咱们都梦见自己在丛林里?”
“可能因为这几日我们都在这沙漠中的土城的关系吧,很渴望见到一些树木、花草之类的,所以大家都梦见自己身处丛林里。”
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王娇一下,虽然她并不是学心理学的,不过医学之道,或多或少都有些联系,她竟然能将咱们做同一个梦境的事情解释得如此合乎情理,这一招用在部队的安定军心作用十分大,可是咱们身处险境之中,虽然她所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不会相信,更加不会让大家被这种看似合理的解释所蒙蔽,危险就是危险,在如此危险的时候,咱们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就算是巧合,那我也会认为这梦境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提示,毕竟大自然的事物实在是太神奇了,不是说不能用科学解释,而是现今的科学发展根本解释不了。想到这里,我冲王娇微微一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似也有据可依,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咱们梦里的共通之处大致来分有三点,首先就是丛林,这一点你解释过了,我也相信你是对的,这其次就是虫子,这也不用我多说,你的看法和我大径相同,可是这最后,为什么我们梦里都出现了‘胖子’?”
王娇微微一怔:“这……”
我哈哈一笑:“若说你阿娇暗恋胖子,你能梦见他,不足为奇,毕竟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我和小刘都是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去梦见胖子呢?”顿了顿,我瞥了仍然昏迷中的胖子一眼,说道:“这个胖子绝对可疑。”
王娇摇了摇头,道:“陆警官,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咱们每个人都是嫌疑人?”
我笑了笑:“那到不是,咱们这一次来土城,事先只知道土城下方有一座古墓,却不知道这座古墓是以城为陵,规模之大,不亚于当年的发掘的西夏王陵,而且在这里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都是我们未曾预料的。”
小刘点点头:“是啊,要是早知道发生这么多事情,打死我我也不来。”
“你不来行吗?那可是违抗军令。”我瞥了小刘一眼,接着说道:“在这些未曾预料的事情当中,很多事情胖子都有所应付,你们不觉这里很值得怀疑?胖子他似乎早就料到这里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付干尸的时候,胖子准备了黑驴蹄子,在甬道里胖子准备了罗盘,火把燃烬的时候,胖子还备有蜡烛,这些证据都能够证明胖子他是有备而来,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王娇想了想了,也点了点头,小刘一拍大腿:“妈的,趁胖子还没醒转,看看这胖子的包里到底还有什么稀奇古怪之物。”
“不行。”我厉声制止住小刘,“未经别人允许,私看他人财物,虽然构不上犯罪,可是咱们也不能这么做。”
小刘说道:“管他呢,看看打什么紧?反正咱们也不要他的东西,这胖子神神秘秘的,他的包里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我们且看看,万一胖子携带了枪支,到时候咱们也好防备着他。”小刘说着,手里动作不减,早已将胖子的包打开了,从里面几样东西。
胖子的包里除了那个罗盘、黑驴蹄子、《太平要术》残卷外,还有一块白玉圭和一个古色古香的藤状植物的藤条所编织的一个小盒子,这个藤织小盒和那块白玉圭看上去已有些年代了,白玉圭色如白玉羊脂,白而不纯,中间略带有一点杂绿之色,光泽却又十分柔和均匀,摸在手里略显温凉,确实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圭,而那个藤织小盒更有古朴之意,虽然用青光漆漆了一遍,但编织手法却很特殊,藤条间并没有一丝空隙,而让人更为奇怪的是,这个藤条小盒居然上了一把小锁。更为奇怪的是,这种小盒,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小刘,再找找看,胖子包里有没有钥匙?”
“没有,我都找遍了,没有钥匙,说不准钥匙并不在包里,而是在他身上。”小刘说着,伸手便要往胖子身上摸钥匙。
我急忙阻止了他,摆摆手,说道:“算了,既然胖子将这个小盒锁住,其间一定有**,咱们还是不看的为好。我只是奇怪,这藤织小盒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小刘点点头,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感我。”猛然间,我全身一震,这……这藤织小盒,不就是在梦里那个老者喂胖子吃虫子时,用来装虫子的小盒吗?想到这里,我不由地起了一身冷汗,这诸多事情联系起来,这胖子肯定有问题。如果说这些梦境是真实的话,那个喂胖子吃虫的老者,他又是谁呢?看他的服饰上来看,像是苗族,可是又和苗族有些很大的区别。于是我说道:“阿娇,你梦里看到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穿着什么衣服?”
王娇见我没头没脑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说道:“怎么啦?是不是梦境和这个有什么关联?”说着,王娇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苗族的服饰,不过我对少数民族并不怎么了解,只是觉得像是苗族人的服饰,不过和平日里见到的又不太一样,至于哪一点不一样,我记不得了。”
我苦笑道:“就算你记得,你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顿了顿,又道:“我梦见的那名老者,确实也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像是苗族,却又有些区别。”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当然有区别……区别了,这……这苗族只是一个统……统称,其实如果再细分的话,有上千个民族呢……常见的又分为黑苗、白苗、花苗……这个民族,正是苗族的一个分支派系,人数也不多,整个民族只有两百余人,叫阿夏克族……”
我大吃一惊,寻声望去,只见胖子已然醒来,正吃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了,我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才醒来,先别动,多躺一会儿。”说着,我向小刘连连使眼色,小刘很机灵,立时明白我的意思,当下“嘿嘿”一笑,道:“胖子,我们几个闲着无聊,所以就打开你的包看了下,你……你不会介意吧?”
胖子“哼”了一声,脸色铁青,说道:“既然你们都看了,那就应该知道我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我心中一凛,果然,这个胖子到这里来是早有预谋的,更加是有备而来的。莫不是他是一个欺名盗世之辈,打着人文考古学家的名义,实为摸金校尉?
第二十九章 凤椁
我向小刘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别多话,然后问胖子:“刚才你说的那个民族叫什么阿夏克族,确实闻所未闻……”
胖子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阿夏克族是苗族的一个分支,整个部族只有两百多人,生活在云南苗疆的深山老林里,不问世事,与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什么联系,不过虽然只有仅仅两百多人,但在当地,只要是谈论起阿夏克族,人们都会谈虎色变……”
“为什么?”听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区区两百余人的濒临灭绝的民族,居然可以让当地人谈虎色变,难道他们民族有着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在南美洲也有一些民族,人数少但极为凶悍,甚至有的民族还保留着吃人的习俗,在当地被称之为“食人族”,难道胖子嘴里的“阿夏克族”,也保留着这样的原始部落的习性吗?当下我想了想,又问道:“阿夏克族在云南苗疆,而这座陵墓却是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天南地北,相隔几千公里的距离,难道说他们之间有联系?”
胖子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这些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有没有联系尚且还不知道。”说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州,大吃一惊:“这……这里……”
王娇问道:“这里怎么啦?”
“这里竟然是陵墓的主墓室,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让咱们这么快便找到了这里。你……你们是不是触动了机关?”
我想了想,指着其中一面石墙角说道:“刚才我去那里拿长矛,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当时并没有发觉,可是一觉醒来,似乎感觉到咱们所处的这块石台高度有了一些变化,还有,你看,这十六盏油灯下面伸出来的金凤头,嘴里不断地往外泄着黄沙,而这些黄沙并没有堆积进来,就像是江水入海那样,落到了周围的沙地上,就此融在了一起,而咱们所处的这块石台,也随着‘水涨船高’,不停地往上移动。”
胖子又惊又喜,双手紧紧地和我相握:“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被你误打误撞,竟然让你找到了墓主人的石椁,太好了……这下子我有希望了……”胖子的双手拼命地摇动着,似乎要将内心的欣喜全部发泄出来的样子。
我有些莫名其妙:“你说我无意中找到了墓主人的石椁,在哪里?我们怎么没有看见。”这间墓室虽大,可是周围却并没有什么陪葬器,完全就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室,除了大片的黄沙外,就咱们所处的这块青石平台了,难道说……
胖子喜道:“不错,咱们所处的位置,就是石椁,你们感觉到没有,它正在缓缓地升起,哈哈,用不了多久,它将从黄沙中全部暴露出来。”
我见胖子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有些不大对劲儿,他那种欣喜,不像是一名考古学家发现古代遗迹的那种欣喜,反而更像是那种死里逃生的欣喜,当下我向小刘使了使眼色,我们两人退到一旁,我在小刘的耳旁轻声说道:“喂,小刘,你觉得胖子是不是有些不大对头?”
“有什么不对?”
“你想想看,咱们来这里之时,并没有想过这个土城居然是一座陵墓,就算发现了这里是一座陵墓,那也是尽快去报告国家文物局,请他们派人来勘察才对,可是咱们却全部人困在了这里,就算发现了墓主人的石椁,可咱们都出不去啊,按理说应该犯愁才对,没道理胖子会高兴成那样吧。”
这时王娇也凑过来,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胖子的样子太夸张了?”
“何止是夸张,简值是颠狂,大家可要小心了,这胖子说不准就是一个来盗墓的,咱们要防着他盗墓,更要留意,别让他在我们背后下手,这种人,一旦盗墓得手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将我们杀了灭口。”
小刘“哼”了一声:“怕他个鸟,就他那个样儿,老子一只左手就摆平他。”
“要说打架,胖子除了能打赢阿娇,根本不是咱俩的对手,不怕他动手,而是怕他使j的,反正大家听我的,没错。”
“胖子,你不至于兴奋成那个样子吧,就算找到了墓主人的石椁,咱们可都被困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路出去,按理说咱们应该愁才对,你却高兴成那样,你是不是大脑有问题?”
胖子微微一怔,收起笑容,正色道:“我知道你们大家都在怀疑我,可是这其中的原委,现在我还不能说出来,等到能说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大家的。”顿了顿,又道:“虽然咱们发现了墓主人的石椁,可是这危险也向咱们逼近了,大家可要小心了。”
我不知道胖子为什么说危险也逼近了,不过从他那凝重的神色上来看,他的话应该有些份量,毕竟无论他是摸金校尉也好,是考古工作者也好,他在这方面的专业知识确实远胜于我,当下我和小刘后退了几步,等待着胖子所说的墓主人的石椁从黄沙中升起来。
约摸过了三个小时左右,当四面石壁上的十六个金凤头嘴里的黄沙停止喷洒时,一座让人瞠目结舌的宏伟建筑展现在我们面前,为什么说它是建筑而并非是石椁呢?原因很简单,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石椁。
石棺和石椁其实是有区别的,石棺由棺盖、两帮、前后档、棺底组成,所就是我们常说的棺材,石棺就是用石头做成的棺材,和普通的木制棺材大抵相似,只不过在古代,有权势和有地位的人的材棺上,大多还刻画着一些精美的图案,而石椁则不同了,石椁多刻作仿庑殿形式,由椁顶、椁身(分为门、窗、倚柱、墙)、椁底所组成,换句话说,这椁,更像是一座大宅,将用来放置棺材的,石椁里除了放置棺木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陪葬品,石椁规模越大,建筑越宏伟,雕刻越精美的石椁,其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就越高,然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石椁规模,我从来就没见到过,石椁虽然不大,但从其雕刻的精美程度来看,这石椁只怕不亚于前不久出土的西夏王陵的石椁。我斜眼瞥了一眼胖子,胖子此时神情激动,垂立的双手甚至都因为是激动而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胖子……”我轻轻地唤了胖子一声,胖子充耳不闻,我又唤了一声,胖子这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转过头来看着我,激动地说道:“我的天哪,这座石椁的精美程度,是我从未见过的,规模算不上宏伟,但从其精美的雕刻来看,此间墓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因为这石椁上所雕刻的图案,以凤为主,龙为次,凤在上,龙在下,所雕刻的凤和龙均用金粉重新刷过,宛如新的一样,就连我这个门外汉,也不由地看得痴了,要知道,在古代契丹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萧太后垂帘听政,萧太后垂帘听政期间,在辽国,凤的地位远远高过了龙,此石椁上有如此多的金凤图案,可见墓主人的身份不低,甚至可以推断墓主人是契丹后族的后代,姓萧。
胖子大叫一声:“乖乖不得了,这个石椁比起萧太后的石椁,不知道要精美多少倍,看来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很高,甚至于高过了垂帘听政的萧太后。他究竟是谁呢?竟然会有如此高的地位。”
第三十章 灯灭
当一座保存得完美无缺的巨大的建筑物从黄沙之中冉冉升起的时候,我们四人惊讶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什么棺椁,完全就是一座宫殿,而先看我们所看到的石制部份,只不过是这座宫殿大门而已。原本以为这块石碑是用来记载墓志铭的,可偏偏这只是灵殿的大门,这让我们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从这座灵殿上诸多凤凰装饰上来推测,这墓主人很有可能是女性。
我和小刘迫不急待地上前,双双用力,缓缓地将石门推开,却发现还有一道木门在里面,吸取了那致命小虫的经验,我和小刘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轻轻地用指关节处敲打着木门,发现这门并非有中空夹层,这才稍稍安下了心,准备开门而入,却不想胖子这时突然间吼道:“先别动手,小心有机关。”胖子这一声大喝,使我和小刘顿时警觉起来,要知道,自从我们进了土城以来,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机关,有诱人心智的魔画,有干尸,还有那使人产生幻觉的小虫,每一次都几乎是死里逃生,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我和小刘的手离木门只差零点五公分处停了下来,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道门藏着什么玄机。我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胖子,等着他的回答,而王娇更显得害怕,紧紧地缩在我的身后,不住地瑟瑟发抖。
整个墓室里寂静得让人的精神已经接近了崩溃边缘,我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六只眼睛齐刷刷地望着胖子,过了良久,胖子终于开口了,声音颤抖,显然是因为他很兴奋的缘故:“我的天哪,这真的是西辽贵族的陵墓,太不可思议了,简值太不可思议了……”胖子语无伦次,这让我们有些不解,从一开始我们所发现的契丹文来看,这陵墓确实是大辽时期又或者西辽时期的陵,直到现在,胖子这才确定了是西辽时期的陵墓,可是他不至于会语无伦次地说“太不可思议”这句话吧,正当我们一头雾水的时候,胖子这才解释道:“辽王朝在公元一一二六年消失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是被强大起来的金国所灭,辽王朝灭亡后,金国就统治了这片土地,辽王朝所遗留下来的陵墓,大多都遭受到了毁灭性的盗掘,首先是金国的报复,他们大模规地挖掘了契丹王族的陵墓,甚至就连普通契丹老百姓的坟墓也不放过,后来在解放后,辽王朝的坟墓再一次遭到了盗墓者毁灭性的挖掘,所以到了今天能够得以保存良好的契丹陵墓已然不多了,像这种规模程度保存得十分良好的庞大的陵墓确实世所罕见,基本上在地表外稍留痕迹的陵墓,都被人挖掘空了。”
“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陵墓就是西辽贵族的陵墓啊。”
胖子不理会我的问题,继续说道:“辽王朝被金国所灭之后,契丹贵族耶律大石纠集了一批契丹贵族西迁,南征北战多年,打下了一片大好河山。耶律大石雄才伟略,虽然他建立的西辽王朝,可是他并不甘心祖国的土地被金王朝所占领,他时时刻刻都准备东征金王朝,只可惜,耶律大石之后,并没有杰出的人才,西辽王朝的军队再也没有能够回到祖国,从地域上看来,这里属于当年西辽王朝的疆域,所以我断定这座罕见的陵墓,是西辽王朝时期的陵墓。”
胖子理由十分充分,字字在理,句句有依,这时我不得不佩服他学识渊博,不过,他就是把理说到天上去,也不能洗脱我对他的怀疑和戒备,眼下对于我们四个人来说,这座古陵墓是什么时期的陵墓并不重要,我们所关心的,是不是能活着回去。小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拍拍胖子的肩膀,说道:“胖子,别说废话,这陵,进还是不进?如果进,那咱们就立马将这木门推开,若是不进,你就快找脱身的出口,妈的,老子再在这鬼地方呆下去,只怕迟早会精神崩溃。”
小刘说得也有道理,整个陵墓内,静得十分可怕,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是有实验证明吗?当一个人处在零分贝的无声环境中,用不了十分钟,这个人的精神就已经在崩溃边缘了,若是时间再长,这人还真得会疯了。当下我不等胖子说话,转头对小刘说道:“别管他,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出口了,咱们不如进这灵殿看看,说不准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等等——”正当我和小刘要动手时,胖子突然间叫住了我们,“这陵墓很奇怪,没有发现墓志铭。”
小刘说道:“不就是墓志铭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不准这墓志铭在灵殿里呢,你在外面找,当然找不到。”
“不对,没这个道理,墓志铭大多都在棺椁外面,墓志铭大多记载了墓主人生前的事迹之类的,那是留给后人看的,倘若后人要看墓志铭,还得把墓打开?没这个道理,没这个道理。”胖子摇着他那个肥脑袋说道。
“可万一要是真没墓志铭,那咱们就不进去了?也没这个道理。”
胖子说道:“辽王朝和西辽王朝都是等级制度森严的王朝,从开始我们所发现的陪葬品外,还有这漏沙的黄金凤头来看,这墓主人应该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而且身分还不低,连金凤都用上了,我推测应该是皇族的人,因为只有皇族的人,才能用凤和龙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的象征图案。在以往所发掘的契丹古墓,稍稍有些身份的人,都有墓志铭,为什么此间墓主人却偏偏没有墓志铭呢?”顿了顿,又道:“如果不弄清楚这一点就冒然进去的话,说不定就有去无回了。”
小刘生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蔑视地看了看胖子,不屑地说道:“有这么严重吗?”说完,不等胖子回答,然后向我点点头:“陆警官,开还是不开?”
我想了想,这座古陵墓里确实机关重重,可是如果不打开这道门的话,难道要这么一辈子在这里等下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一咬牙:“开。”说完,我和小刘双手按在木门上,准备将门推开,谁知道我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道木门似有千斤之重,愣是纹丝不动,当下我也禁不住暗暗纳闷:妈的,这石门都推开了,可这木门怎么也推不开。正思量间,王娇指着我和小刘,笑得直打跌:“你们两个还真是笨到家了,这门上了锁,纵然你们有万斤之力,又怎么能打得开呢?”
王娇一提醒,我这才注意到,这门的下方果然挂了一把黄金之锁,金锁体积并不大,也没有丝毫起眼之处,难道我们并没有发现,于是我干咳几声:“阿娇,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浪费了这么多力气。不过咱们也没有钥匙,看来这把黄金小锁是保不住了,只好砸了它。”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砸,这是文物。”胖子急忙双臂张开,拦住了我和小刘。
“陆警官,怎么办?”小刘低声问道。
“砸!这文物再怎么重要,那也成了历史,眼下咱们四个人被困在这里,出也出不去,进也进不去,砸吧,这文物固然重要,可是毕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好,既然你们主意已定,那我也无话可说,你们砸门的时候,一定要加倍小心。”胖子说着,从他的背包又摸出一支蜡烛,我和小刘面面相觑,适才胖子昏迷的时候,我和小刘都已经将胖子那个随身包搜过了,并没有蜡烛啊。
胖子拿出蜡烛,走到了灵殿的东南角,然后将蜡烛点上,嘱咐道:“这古墓沉睡在地底近千年,里面阴气太盛,如果门开了以后,这枝蜡烛要是灭了的话,那咱们就马上退出来,并将门给锁上,用摸金校尉的行话来说,叫作‘灯灭不摸金’,不是我迷信,也不是我吓你们,记好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并没有别的出口,整间墓室是密闭的,四周石壁上的油灯也都燃着,这枝蜡烛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灭了?当下也不以为意,敷衍道:“好,蜡烛灭,我们便不进去了,另找出口。”
胖子似乎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开锁吧。”
“用什么开?”
胖子不答,走到王娇面前,说道:“阿娇,借你的别针一用。”说着,胖子从王娇的头发上,取下了一根别针,然后用力将别针拉直,走到门前,将尖锐细小的别针插进了锁眼里,只见胖子手中的别针稍稍转动了几下,“啪——”的一声,黄金锁落地,胖子长长吁了一口气。
我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伸手一推,“嘎吱——”一声,几千年的木门居然轻轻一推便开了。
“呼——”的一声,一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风吹过,我暗道一声“不好”,东南角的那枝蜡烛“呼”的一下,灭了,而四周墙壁上的油灯,那火苗几乎就没有动上一动,这一点让我着实纳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突然间听到灵殿里一声阴恻恻的笑声传来,紧接着眼前黑影一闪,我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向我扑了过来,我大吃一惊,挥拳向那人面部击去,谁知道这一拳并没有将那个人打倒在地,反而我自己大脑一阵晕眩,身子摇摇欲倒,双腿用力才勉强站得住脚步,我揉了揉双眼,然后颤声说道:“刚才开门的时候,你们见到了什么?”
小刘这时胆子也细了,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好像感觉有个女人向我扑了过来,可当那女人近身的时候,却又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胖子脸色铁青,人本来就长得很对不起观众了,这时他的脸色更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只听他缓缓地说道:“鬼吹灯,这陵墓进不得。”
第三十一章 契丹族消失之谜
蜡烛的熄灭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这灵殿并没有通风口存在,若说是门打开了以后,有风吹出来,将蜡烛吹灭还情有可原,可是一丝风都没有,这蜡烛就莫名其妙地熄灭了,而四面石壁上的十六盏油灯的火苗,却连晃都不曾晃动过。“灯灭不摸金”是摸金校尉的原则,至于什么原因,胖子他自然说不出来,然后灵殿的门已开,若是不进去看一看,找一找这陵墓的出口,确实心有不甘,我心中仍存有许多疑团未曾解开,而我本人又是一个抛根问底的人,当下我对小刘说道:“能不能出这个该死的陵墓,唯一的可能就在这灵殿内,门既然开了,咱们就进去看一看,怎么样?”
小刘自然是点头同意,王娇虽然心下害怕,但她仍是对我充满了信心,只有胖子极力阻止我们进陵,还说了一大通什么“灯灭不摸金”的理由,他越是阻挠,我就对这灵殿越有兴趣,当下反驳道:“什么‘灯灭不摸金’?狗屁理论,我又不是去盗墓,只是进去寻找出口,犯不着遵守你们的规矩,再说,只不过是蜡烛熄灭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那石壁上的油灯为什么不熄?”说着,不顾胖子的反对,我和小刘当先走在了前面,王娇稍稍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胖子只好无奈地长叹一声,走在了最后。
虽然我不相信那些唯心主义论,咱好歹是马克思列宁的粉丝,要让我抛弃唯物主义,那是万万不能的,不过刚才门开时,明明看到一个人迎面向我扑来,可是快要及身时,却又什么也没有,紧接着蜡烛就熄灭了,莫不是这灵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虽然我壮着胆子和小刘走在了前面,可我这心里发毛,忍不住轻声地问小刘:“刚才你确实看见一个人从灵殿里冲出来吗?”
小刘面色苍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安慰道:“可能是这几天咱们实在太累了,这人要是太累了,大脑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时间太长,就容易产生幻觉,咱们不必去理会。”
“可是那蜡烛……”小刘好意地提醒道。
“那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看,咱们现在都在这灵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