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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罪有得你受,你就算还活着,也必然是一个废人了,者朽愿一申前言,说出解药,就放了你………

    只听一声阴森的冷笑,传了过来,道:“想要解药,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转头望去,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老者。

    青森森一张马脸,双目如铃,暴射出冷寒的神光,花白长髯飘拂胸前。

    身上佩着一把长刀,腰里横束着一条宽皮带,插满了二十四口飞刀。

    朱奇冷笑一声,道:“原来是黑心马面苟兄。”

    黑心马面打量了场中形势一眼,道:“难得,朱兄还记得兄弟。”

    朱奇道:“苟兄那一张脸,只要见过一次,大概没有人会忘记。”

    唐啸道:“老哥哥,这人叫黑心马面……”

    朱奇接道:“那是他的外号,他本姓苟,叫苟道。”

    目光一掠黑心马面,接道:“牛头马面。从来是秤不离码,你在这里出现了,怎么不见牛头?

    黑心马面阴森一笑,道:“朱兄可是很想念我那位兄弟么?”

    谭云终于忍不住,接口道:“朱兄,咱们可以出手了。”

    朱奇微微一笑,道:“不错。”突然收了两枚铁胆。

    黑心马面道:“你们中了毒,再有片刻,就要毒性发作,人变疯狂。”

    谭云道:“所以咱们要在这片刻之内,取你之命。”

    苟道双目一瞪,道:“你小子,是什么人?”

    谭云道:“湘西谭家寨的二少爷。”

    突然欺身而上,一刀劈出。

    黑心马面苟道,疾快向后一闪,避开了三尺,冷冷说道:“你就是谭二公子?”

    谭云刷刷,连劈三刀。

    这三刀,势道强猛,逼的苟道一连向后退避了七八尺。不禁大怒,冷哼一声,摘下了背上长剑。

    宝剑入手,苟道胆气壮大了不少,青钢剑一连串的反击,攻向了谭云。

    谭云手中一把刀,夺目敌人,兵刃并不趁手,但他武功精博,一把不趁手的刀,在谭云手中仍然有着惊人的威力。

    两人这一番搏斗,除了凶险之外,而且还夹杂着不绝于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唐啸手指无月冷冷他说道:“你的运气真好,我本要慢慢的杀死你,现在,只好快些下手了。”

    对唐啸,无月由心中害怕,知道这年轻娃儿,少了一份中年人那份瞻前顾后的推敲工夫,不禁心中大急道:“你们还来得及服用解药。”

    唐啸道:“解药在哪里?”

    无月道:“解开手臂上的岤道,我立刻拿给你们。”

    唐啸道:“告诉我们也是一样。”

    无月道:“桌上那一个细瓷茶壶里。”

    朱奇飞身一跃,落到了木案旁侧,伸手取过茶壶,倒在木案上。

    茶壶中一杯浓厚茶叶中,果然找出了一个墨玉瓶子。

    那是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唐啸道:“老哥哥,先给无月吃下两粒。”

    一面收紧了无月的右腕脉岤。

    朱奇早已收好了铁胆,左手捏起一粒丹丸,道:“吃下去。”

    朱奇道:“果然是一个恶毒的设计,计中有计,环中扣环,一步不能失错,错一步,就要受敌暗算。”

    唐啸一松手,无月的身躯蓬然摔在地上。

    耸耸肩,唐啸有点懊恼的说道:“老哥哥,咱们渡过江河飘过海,想不到,竟然会在阴沟里栽了,败在这名不见经传的杂毛老道手中,真是叫人心中不甘。”

    朱奇道:“小兄弟,事已如此,急在善后,想想看,咱们目下应该如何?”

    唐啸道:“我想既是闯不过这一关,那就不如早些自作了断。”

    朱奇道:“如果,无月是故意骗咱们的,那岂不死的冤枉?”

    唐啸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老哥哥,咱们先把那马面宰了怎么样?”

    朱奇抬头看去,只见谭云刀势纵横,攻势猛锐的很。

    黑心马面,已被谭云的刀势迫落了下风。

    未待朱奇答话,唐啸突然一提真气,阎罗判斜里攻上。

    一出手,就是辣招绝技,招招攻向苟道的要害大岤。

    单是一个谭云,苟道已经处于下风,如何还受得住唐啸猛攻强打。

    谭云一面挥刀强攻,一面高声说道:“唐兄退开,再有二十回合,我就要取他性命。”

    唐啸手中阎罗判,步步迫逼,一面冷冷说道:“我看咱们连十合也撑不过了,也许七八回合内,就会毒发而疯,咱们要在五合之九杀了他,留一点时间自刎。”

    谭云嗯了一声,刀势更见凌厉。

    黑心马面只打的心惊肉跳,一面高声说道:“牛头,你躲在哪里了,快些出来,我撑不住了……”

    话未说完,改口一声惨叫。

    原来,被唐啸一判刺中大腿,血如泉涌而出。

    谭云大喝一声,一刀划过苟道的后背,登时,衣裂皮绽,划出一道半寸深、五寸长一道血口子。”

    忽然间,金风破空,黑暗中无声无息的飞出一个人影,人未到,一把三股叉已然先到,冷森的三尖叉芒,直刺向谭云左肋。

    胆叟朱奇冷笑一声,道:“牛头,我还认为你永远躲在暗中不出来。”

    口中说话,人却欺身而上,寒光飞旋,挡开了刺向谭云的飞叉。

    朱奇身如利箭,刷的一声,人已到了牛头身前,右手一探,疾向钢又之上抓去。

    牛头大声喝道:“马面,快些退。”

    右手一挥,四柄小型钢叉,直向谭云和朱奇、唐啸等撞了过去。

    唐啸的阎罗判,谭云的单刀,同时飞了起来,击落了两柄飞叉。

    朱奇右手一抬接住了一枚钢叉。牛头发出了四柄飞叉,原本就没有希望射中三人,但却给了黑心马面苟道一个空隙,借机一乾飞奔而去。

    两人去势很快,人影闪了一闪,已没入黑暗之中。

    朱奇道:“没有法子了,咱们毒性就要发作了,无论如何已经无法在毒发之前,找到替咱们解毒的人了。”

    唐啸道:“咱们到哪里去呢?”

    朱奇道:“最好能找到主人……”

    唐啸接道:“你是说主人会解毒?”

    朱奇道:“这个,老哥哥也不知道,他如能解毒自然会救咱们,如是他不会解毒,也会替咱们想法子,可是主人在哪里呢?”

    谭云轻轻叹息一声,道:“岳秀行踪无定,一时间哪里去找他,不过,咱们可以到杨晋的家里去,但不知咱们能否支撑到他的家中?”

    朱奇道:“试试看吧!咱们尽量的赶。”

    谭云不再说话,举步向前奔去,胆叟、顽童,在身后疾追。

    三个人全力施为,快如流星赶月。

    行约大半路程,三人已觉到情形不对,神志渐呈迷乱。

    三人奔近杨府时,药性已经发作。

    谭云、唐啸,突然停了脚步。

    胆叟朱奇一则功力较为深厚,二则他心志集中,对药物还能抗拒一阵。

    眼看两人的神色不对,忍不住大声一喝道:“小兄弟,二公子,你们能再多支持一刻时光,咱们就到杨家了。”

    但谭云,唐啸神志已然迷乱,哪里肯听那朱奇的呼喝。

    四双眼睛,都睁的圆圆的望着朱奇,脸上是一片茫然之色。

    言来已是语无论次。朱奇道:“这毒药果然利害。”

    但觉神志一晕,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兄弟唐啸,变成了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但闻唐啸说道:“你这老匹夫,胡说八道些什么?”

    朱奇已经瞧着唐啸不顺眼了,听他这么一骂,更是火上加油,应声喝道:“你这王八羔子,在骂哪一个。”

    唐啸道:“骂你,怎么样?”

    朱奇还未及开口,唐啸手中的阎罗判,已挟着一道寒芒,直刺过去。这当儿,一条人影,悄然无息的到了不远的墙角之后。

    来人是神眼杨晋,他得到布守在四周捕快的禀告急急赶来。

    他的到晚了一步,唐啸已和朱奇动上手。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十分激烈。

    杨晋听到两人的对话,但看两人的凶险百出,定非玩笑。

    胆叟顽童,情同父子,义若手足,怎会这样打了起来。

    再看谭云时,一脸茫然。望着两人搏杀,既无调解之意,也无焦急之色。

    究竟是见多识广的人,从谭云的神情,杨晋已瞧出了不对,瞧是瞧出来了,但却没有法子处置。朱奇,唐啸,搏斗激烈,一丈以人难接近,杨晋空自心中焦急。

    杨晋摸了摸腰里的量天尺和宽面刀,招呼两个埋伏暗地的捕快道:“你们过来。”

    两个人急步奔过来,道:“总捕头吩咐。”

    杨晋道:“想法子去找岳公子,越快越好。”

    两个人同时一呆,道:“到哪里去找?”

    杨晋道:“多派几个人去找就是了。”

    两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杨晋长长吁一口气,大步向前行去。

    直行到谭云身侧,才轻轻咳了一声,道:“谭兄。”

    谭云回头望了杨晋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杨晋怔了一怔,道:“谭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谭云突然右手一挥,一掌拍向杨晋。杨晋一闪身,道:“谭二公子,你敢杀官么,那不是要造反了?”

    谭云冷冷说道:“什么造反?”

    手中单刀一挥,直劈过去。

    杨晋右手一扬,宽面刀疾飞而出,当的一声架开了谭云的单刀。

    谭云斗势如飞,把杨晋逼的团团乱转。

    那面胆叟、顽童,也打个凶猛绝伦,胆叟究竟是功力深厚,恶斗了数十招后,把顽童的攻势给压了下去。

    正当四人打的不可开交就要有所伤亡时,一个身着青衫的俊美少年,突然出现在搏斗场中。

    是岳秀,及时而至。

    望望场中搏杀的凶烈,不禁一皱眉头。沉声喝道:“住手。”

    他喝叫的声音,并不太大,但却如水银泄地一般,直钻入四人的耳中。

    连神志不清的胆叟、顽童、谭云,都不自觉的停下了手。

    杨晋长长吁一口气,退了五尺,道:“唉,岳少侠,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只怕要闹流血惨剧了。”

    岳秀道:“怎么回事?”

    杨晋道:“谁知道怎么回事,我听得通报,立刻赶了回来,发觉胆叟已和顽童打了起来,谭二公子在一旁掠阵,我多问了一句话,谭二公子就突然挥刀猛攻,简直是拼命的打法,刀刀都指向致命的地方。”

    岳秀神情肃然的点点头,道:“他们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毒害。”

    杨晋吃了一惊,道:“毒害……”

    转头一看,瞥见六道充满着怨毒的目光,一齐投过来,盯住在岳秀身上。岳秀忽然微微一笑道:“他们遭受毒伤不久!”

    杨晋奇道:“这个岳少侠如何能瞧得出来呢?”

    岳秀道:“他们还能够分辨出哪个是第一敌人?还是第二敌人,他们能判断出那喝声是我所发,所以,把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杨晋暗暗忖道:“这道理很简单,但他不说,别人就很难想得起来,当是能者无所不能了。”

    心中转动之间,突闻唐啸长啸一声,阎罗判一招“神龙出云”,直刺前胸。

    顽童唐啸一发动,谭云、朱奇,紧随着攻了上来,谭云一把单刀,挟着森寒的刀气,纵劈横扫,极尽凌厉。

    朱奇的一双铁掌、拍,劈,点,撞,专找岳秀的要害大岤。

    岳秀穿行在两件兵刃和双掌之中,闪腾跃避,却一直没有还手。

    刀光如云,直刺点点,朱奇一双铁掌,带着呼呼劲风组成了密网。

    岳秀一面闪避攻势,一面高声说道:“唐啸,你认识我是谁吗?”

    唐啸未答话,手中阎罗判却是愈来愈快。

    借势闪身,劈开了谭云的单刀,左手横里一抄,抓住了唐啸的阎罗判,用力一带一挥,当的一声,震开了谭云的单刀。

    疾飞一指,点中了唐啸的左肩。

    唐啸身子一颤,倒了下去,岳秀点倒了唐啸之后,欺身向谭云的身侧,飞起一脚,踢向谭云的手腕。

    谭云的掌势,何等快速,杨晋话出口,掌势已然击中了岳秀的前胸。

    但岳秀的身子一歪随着谭云的掌势打了一个转,滑到了谭云的身后,一指点了过去。

    谭云身子一滑,栽了下去。

    这时,朱奇又转身摸向岳秀。

    岳秀闪身避开,一把扯了朱奇的腕脉,冷冷说道:“朱奇,你认识我吗?”

    朱奇全身的力量,完全消失,无法出手,呆呆望着岳秀出神。

    岳秀未再点朱奇的岤道,带着朱奇,向府中行去,一面说道:“杨大人,把唐啸和谭云抬入府中。”

    杨晋已然招呼守在四周的捕头动手,抬起谭云、唐啸回府,一面低声问道:“老弟,你受伤了吗?”

    岳秀摇摇头,道:“没有。”

    杨晋长长吁一口气道:“老弟,老夫大半生中经历了无数的猛浪,见过了不少恶斗,老弟,但像你这样,十合之内,制服了武林中三大高手的搏斗,我还未曾见过,这大概是武林中从未见过的事了。”

    岳秀淡淡一笑,道;“大人,他们身受奇毒,武功打一折扣,所以,在下才能很快制服了他们三位。”

    杨晋笑笑道:“老弟,你很谦虚。”

    岳秀未再答话,快步奔入杨府,顺手点中朱奇的昏岤,放在太师椅上。

    谭云、唐啸,紧旁在朱奇身侧。

    望着三个被点了岤道的高手,杨晋有些茫然他说道:“老弟,这要怎么办?”

    岳秀皱皱眉头,道:“谭云既是去过白云观,事情出在白云观大概是不会错了,但目下的困难是,如何才能解开他们的药性。”

    杨晋道:“这个,咱们到白云观去一趟吧!”

    岳秀道:“只怕白云观中人,早已走得一个不剩了。”

    杨晋再也没有主意了,沉吟了一阵,道:“老弟,照你的看法,咱们应该如何呢?”

    岳秀道:“看来这件事,只有想法子找到毒手郎中马鹏了。”

    杨晋道:“找马鹏?”

    岳秀道:“不错,马鹏虽然不是善良之辈,但他疗伤解毒之能,却是很少能有人及得了。”

    杨晋道:“咱们到哪里去找马鹏呢?”

    杨晋道:“马鹏现在何处?”

    岳秀道:“他伤的很重,现在金陵城外一家农舍之中养伤,但他医道精深,这几天,伤势大概已经差不多快要痊愈了。”

    杨晋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年轻人一身武功,莫测高深,也还罢了,但他对江湖事物的了解,也能这等深入,那就并非全无原因了。……”

    忖思之间,岳秀已然离开杨府。

    杨晋招来了王胜,要他多调集一些捕快,严守四周,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才回入厅中。

    只见谭云,朱奇,唐啸三个,微睁双目,坐在太师椅上,想到刚才三人生龙活虎的搏杀,不禁心中黯然。

    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已高高升起,金黄铯的阳光映照下,一团黑影。

    那像是突起的一片屋脊,被阳光映下来。但杨晋对这宅院中的一切太熟悉了,心知那决不是一片屋脊,不禁大吃一惊,一手抓起了兵刃,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道:“我!”飞身跃落下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人。杨晋看那人面目陌生,竟不相识,不禁一怔。

    灰衣人未待杨晋开口,又抢先接道:“杨大人好灵的耳目,在下自信十分小心了,想不到仍被你杨大人发觉了。”

    杨晋冷笑一声,道:“青夭白日,你也敢私闯民宅,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杨晋忍下了心中一口气,道:“阁下到这里,总该有点用心吧!”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早知应天府的总捕头如此客气,在下就会登门求见了,用不着大白天爬房子。”

    杨晋道:“朋友,你还没有说出你的事情?”

    灰衣人道:“关于七王爷府中血案,希望你杨总捕头高抬贵手?”

    杨晋心中大为震动,暗道:四凤相约,送来凶手,如今凶手还未送到,想不到半途杀出程咬金,来了这么一位灰衣人。

    心中打转,口中却笑道:“朋友,可否说清楚一些?”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杨大人和四位在风尘中打滚的姑娘协议,要她们交出凶手,是吗?”

    杨晋道:“不错,有这么一回事。”

    灰衣人道:“那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杨晋双目一瞪,道:“这么说来,是你阁下了?”

    灰衣人道:“不错,杨大人是不是要先考验一下在下的武功。”

    杨晋道:“我看这个不用了。”

    灰衣人道:“这么说来,咱们算谈定了,在下回去整理一下衣物,今天下午就来投案,口供任你说,要我怎么划押都行?”

    杨晋奇道:“朋友,在下当了十几年的总捕头,办你朋友这案于还是第一次。在下得好好的想想,你下午来时,咱们再作个决定。”

    灰衣人神色一变,冷冷说道:“不行,这件事对咱们双方有益,总捕头又何乐不为呢?”

    杨晋道:“你真是凶手么?”

    灰衣人点点头,道:“不错,所以,大人最好是把我下入死牢,先在应天府落了案底,七王爷亲临时,你也有个交待。”

    杨晋冷冷说道:“你如真是凶手,应该还知道一件事情?”

    灰衣人道:“可是兰妃的项链?”

    这一下,杨晋愣住了,他已无法认辨这凶手是真是假了?

    灰衣人笑一笑道:“那项链还在区区的身上。人证,物证,你杨总捕头只要一句话,一件轰动江南的大案子,立刻就结案了。”

    杨晋道:“我如果要随便找一个人顶罪,大概早就结案了!”

    灰衣人冷笑一声,道:“杨大人,我可是来投案的,你不收,那是没有法子?等我到应天府去投了案,可别说我事先没有跟你杨总捕头打招呼。”

    杨晋道:“好吧!我接受,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要点你双臂上的岤道。”

    灰衣人笑一笑,道:“我连命都不要了,还怕点我岤道,大人只管出手。”

    言毕,闭上双目。

    杨晋快步行了过去,伸手点了那人双臂岤道。

    灰衣人道:“我可以到厅中坐坐吗?”

    杨晋一欠身,道:“请。”

    灰衣人行人厅中,软垂着双臂,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目光转动,望了望谭云和胆叟、顽童,笑道:“胆叟、顽童和你杨大人很熟么?”

    杨晋道:“杨某和他们认识。”

    灰衣人笑一笑,道:“他们似乎也和在下一样,被人点中岤道。”

    杨晋道:“不错,你的眼光很犀利,他们确和阁下一样,被人点了岤道。”

    灰衣人道,“这也是你杨大人所为吗?”

    杨晋答非所问地道:“阁下贵姓,大名怎样称呼,你既然来投案,总得有个姓名才行。”

    灰衣人点点头,道:“说的是,在下姓成,名远,现年三十四岁,江西江州人。”

    杨晋双目盯注灰衣人脸上瞧了一阵,道:“朋友,你是否戴了人皮面具?”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杨大人,我是一个杀人凶犯,你只管交人消案就是,似乎用不着追究的太多。”

    杨晋心中一动,暗道:这人说话的声音,和他这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似是极不配合,此中定有内情,非得瞧瞧他真正面目不可。当下冷笑一声,道:“成兄,不管你是否真的凶手,但你说出内情,那定然和凶手有关,你既然一心求死,在下可以成全你,但在下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要先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灰衣人成远叹口气,道:“你说话算话吗?”

    杨晋听得一愣,道:“自然算话。”

    成远道:“好吧!你解我一臂岤道,我撕下人皮面具给你看看。”

    第九回自投罗网

    杨晋略一沉吟,解开了成远双臂岤道。

    成远缓缓取下皮面具,杨晋瞧的一呆。原来,那是一副很秀气的面孔,只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杨晋叹口气,道:“朋友,你真的姓成名远?”

    成远道:“是!我叫成远!”

    杨晋道:“你真是凶手?”

    成远道:“咱们谈过了,不管我是否真的凶手,你已经答应了,把我送到衙门,是么?以你杨大人的身份,答应的话,自然是不会变卦了。”

    杨晋笑一笑,为难他说道:“可以,但我要知晓真正的内情,小兄弟,你不像坏人,我宁可不破这件案子,革职查办,也不愿糊糊涂涂,把你送去凌迟。”

    成远神色黯然他说道:“杨大人,咱们谈好的事,希望你不要再变卦。”

    说完话戴上了人皮面具。

    杨晋皱皱眉头,道:“小兄弟,能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内情?”

    成远笑一笑,道:“你心中把我当真犯看待就是,岂不是一了百了。”

    杨晋道:“取下面具,就算我答应把你当作凶手,你也不能戴着面具了。”

    成远道:“大人素有神眼之力,我自然没有法子瞒得过你,但我相信应天府的胡大人,和七王爷瞧不出我戴面具,我早已想好一片说词,只要七王爷肯亲自审问,我会激怒他把我处决,以七王爷对兰妃的宠爱,他势必亲审不可。”

    目光突然转到谭云和胆叟及顽童身边,接道:“这三位,不但被人点了岤道,而且,还像是中了毒!”

    杨晋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成远笑一笑道:“你如肯把我送到应天府,我就帮你解去他们三位身上之毒。”

    只听一声清朗的声音,接道:“你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么?”

    随着那说话之声,缓步进来两个人。

    当先一人丰神俊朗,正是岳秀。岳秀身后紧随着一个半身都包着白色纱布的人。

    杨晋急行一步,迎上岳秀,低声道:“老弟,事情变化很奇怪。”

    岳秀道:“什么事?”

    杨晋道:“这位兄弟,是来投案的,他说,他是杀死兰妃的凶手!”

    岳秀嗯了一声,道:“是真凶手,还是受命而来的?”

    成远接口说道:“凶手就是凶手,哪还有什么真假。”

    岳秀双目盯注在成远的脸上,瞧了一阵,道:“成兄,能瞧出这三位身中之毒,那是足见高明。”

    成远道:“稍涉医道的人,就不难瞧得出来,此事又何足为奇。”

    岳秀道:“成兄,可瞧出他们中的什么毒么?”

    成远目光一掠半脸半身,都裹着纱布之人一眼,道:“君子不挡财路,这一位,想是你们请来的大夫。”

    半脸包着白纱的人,冷冷接道:“在下毒手郎中马鹏,从来不和同道抢生意,阁下如若能够治疗他们三人身中之毒,区区决不插手!”

    成远微微一笑,道:“你是请来的大夫,自然是应该由你先动手。”

    马鹏缓步行到谭云身侧,道:“岳兄,解开谭二公子的岤道。”

    岳秀望了成远一眼,缓步行近谭云,伸手拍开谭云的岤道。

    谭云伸展一下双臂,望望岳秀、马鹏,突然扬手一掌,击向马鹏前胸。

    马鹏吃了一惊,闪身向后退了三步。

    他全身很多伤口,虽经药物治疗,但还未完全复原,这闪身一退,震动了伤口,只疼的一咧嘴巴。

    马鹏轻轻咳了一声,道:“他们三人。身受毒伤,自然无法治疗,奔向你杨总捕头处来,想找你说明受伤经过,可惜,他们还未见到你,就毒性发作了。”

    杨晋道:“大概是如此吧!”

    马鹏道:“他们是被一种毒伤神志的药物所伤。”

    杨晋道:“咱们不惜代价,要求马兄一施妙手了。”

    马鹏笑一笑道:“除非以知年何首乌,奉作诊费,否则在下不愿施术。”

    岳秀笑一笑,道:“在请你马大夫来此之时,早已思虑及此,只要你能救了他们三人,在下原物奉还。”

    马鹏突然摇头,道:“不行,还得岳兄答允第二个条件,在下才能治疗他们的伤势。”

    岳秀道:“什么条件?”

    马鹏道:“要答允送在下平安离开金陵百里!”

    语声一顿,接道:“在未离金陵之前,在下的安全与何首乌,都由你岳秀保护!”

    杨晋道:“马鹏,你这算什么条件?”

    马鹏道:“接不接受就由你们作主了。”

    岳秀淡淡一笑,道:“马大夫,有没有一个时间呢?要是你永远留在金陵不走,在下是不是要保护你一生安全。”

    马鹏笑一笑,道:“那倒不至于,何首乌交到在下手中开始,十日为准,十日之内,在下离开金陵,岳兄护送我离开金陵百里,以后,就没有你的事了!”

    岳秀笑一笑,道:“好!咱们就以一言为定。你现在动手,他们病势一好,在下立刻奉上何首乌。”

    马鹏淡淡一笑。道:“我不知他们用的什么药物,所以,必须一项一项试验后才能下手解救,这要一些时间。”

    岳秀道:“多长时间。”

    马鹏道:“多则三日,少则一天。”

    岳秀道:“马大夫,他们能够支撑三天时间么?”

    马鹏道:“在下解不了他们身中之毒,不取阁下的何首乌。”

    杨晋道:“这算什么约定……”

    马鹏道:“杨大人,人在矮檐下,不低头也不行,整个金陵城,我是唯一能解除他们毒伤的人,你就只好委屈一下了。”

    成远突然微微一笑,道:“那倒不见得,你是被请来的大夫,自然由你先出手。如果太阳下山之前,你无法解去他们的毒性,在下再出手解去他们的毒性。”

    马鹏双目一瞪,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但是我毒手郎中,解不开的毒性,天下只怕没有几个能够解得。”

    马鹏打开药箱,取出六个药瓶放在木桌上。

    打开瓶塞,倒出六种不同颜色的的药物。成远皱皱眉头,道:“马大夫,可是要他们分别服用这六种不同的药物么?”

    马鹏道:“老夫这六种药物,可以解除一百二十种奇毒,他们有三个人,每人试服二种,就可以试出他们中的什么毒了。”

    成远道:“如果天下有一百二十种的奇毒,难道就没有第一百二十一种毒药吗?”

    马鹏道:“也许有,不过,江湖上能够用到马某掌握中的一百二十种毒药以外的,实在不多。”

    成远淡淡了笑,道:“阁下把毒药分算到如此多的等级,那实是罕有的景象了。但在下之见,如此的精细分药,只怕反增治疗困难。”

    马鹏取出一白色丹丸,捏开唐啸的牙关,把药丸投了下去,然后,闭目而坐。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突然睁开了眼睛,道:“岳兄,请解救开顽童唐啸的岤道。

    岳秀应了一声,挥手一掌,拍活了唐啸的岤道。”

    唐啸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突然站起了身子,两道冷厉的目光,盯注在岳秀的脸上。

    岳秀看他目光中一片茫然,知他毒还未解,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唐世兄,还认识在下岳秀吗?”

    唐啸道:“岳秀是谁,我不认识。”

    扬手一掌,迎面劈去。岳秀一闪避开,而唐啸两道目光却又转注到马鹏的身上。

    马鹏道:“快些点他岤道。”

    岳秀应声出手,又点了唐啸的岤道。

    马鹏又取出一粒红色丹丸,投入唐啸口中。片刻之后,岳秀又解开唐啸的岤道。

    但仍和上次一样,未见药力效用。

    在岳秀很耐心的协助下,马鹏一口气试验过六种药物,唐啸、朱奇、谭云各自服下一两粒解药。

    但求证的结果是,自诩六种药丸合计能解一百二十种毒性的灵丹,竟完全无效。杨晋几次想发作,但都被岳秀示意阻止。

    成远突然说道:“马大夫,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马鹏道:“老夫先找出他们身中的毒性,然后才能设法解他们的毒性。”

    成远淡淡一笑,道;“马大夫,在下可以试试吧?”

    马鹏道:“老夫不能解去的毒性,你小子能解去么?”

    成远道:“在下愿意试试,如果解不了,仍然要请你马大夫一展妙手,如果在下万一成功,他们三位也可以少受很多的罪。”

    马鹏冷笑一声,道:“好吧,老夫倒要开开眼界。”

    成远缓步行到谭云身前,伸出手指,中指和无名指,搭在谭云的脉上,过了一盏茶工夫,又翻开谭云的眼皮,瞧了一阵,道:“果然是一种很奇特的药物……”

    马鹏冷冷接道:“什么毒性?”

    成远道:“在下无法说出什么名字,但它是一种迷乱心智的药物!”

    杨晋道:“不错,胆叟,顽童,亲如手足,但他们却各施绝技,相互搏杀,如何解去他们身中之毒,才算本领!”

    成远道:“在下未带药物,不过,我可以开个药方子,杨大人派人去配一料药来,试试看能否解得开。”

    马鹏道:“在下这解毒丸乃天下解毒圣品……”

    成远接道:“是的,马大夫,你的解毒丹,解的是有形之毒,但他们中的却是无形之毒。”

    马鹏道:“你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成远道:“可以,譬如,一种药物,混合于油灯蜡烛之中,点起烛火,毒性在散发,人却中毒于不知不觉之中。”

    马鹏口中虽未承认,但心中却也自认如此,暗道:“这小子说得十分有理,看来,也是一位用毒的大行家了。”

    杨晋轻咳了一声,道:“他们三人是否中了无形之毒呢?”

    成远道:“这等无形之毒,又称作变形之毒,它未化作烟雾之时,人人可见,只要不食用入腹,并无毒性,但如是变形之后,那就是十分可怕了,它伤害之处,不是人的体肤,心脏,而是人的大脑,神经系统,老实说,一般疗毒药手法实在无法治疗。”

    岳秀突然接口说道:“阁下的高论,使人茅塞顿开,事实上,以胆叟,顽童,再加上谭二公子,三人在江湖上的经历而言,他们三位中的毒性,极可能是能伤害脑部,使人忘我的毒物。”

    成远双手一拍,道:“不错,他们灌然是中的迷心之毒。”

    马鹏哈哈说道:“捏造一篇耸人听闻之论,标新立异,只卖两张嘴皮子,那又与事何补?”

    成远道:“光棍不挡财路,何况,我此刻,一心求死,万念俱灰,为什么要挡你的生意呢?”

    马鹏皱皱眉头,道:“你能解得了吗?”

    成远道:“我相信有六对四的希望。”

    马鹏心中实无解除无形之毒的能力,但又不好当面认下,只好问道:“你要几天才能除他们身上之毒?”

    成远怔了一怔,道:“几天,不用,不用,我如能解,一个时辰足够了,如是无能解得,就算用上三五日,一样无能为力。”

    马鹏道:“老夫要数日工夫,先找出毒性,然后才能下手,你既然一个时辰可解,那就请你先试试吧!”

    不容成远开口,杨晋已抢先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阁下需要些什么?但凭吩咐,我立刻去办。”

    成远叹口气,道:“我是待死之囚,还要什么代价,马大夫既肯谦让了,在下愿勉力一试,成与不成,在下没有把握。”

    马鹏一面说话,一面打开药箱。

    杨晋只瞧的大感奇怪,暗道:“这毒手郎中,几时变得如此善良了。”

    成远回顾了马鹏一眼,欲言又止,目光斜注药箱之中,瞧了一阵,道:“阁下这药箱之中,都是成药……”

    马鹏哈哈一笑,接道:“不错,在下这药箱中,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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