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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相信这玩意竟然没摔坏,于是派人下井检查,结果令人大吃一惊,pda固件完好无损,外壳有多处擦伤,但是仅仅擦伤表层油漆,连底漆都没损坏,无一处金属外漏,无需采取任何防腐措施。我真是佩服这个固件制造商,这个pda不会是用钻石造的吧?结实的离谱,这样都摔不坏。

    大年廿八,144个pda终于全部完成安装,我回到了乌兰巴托,回到了爷爷的新家。爷爷不在,不过他的秘书说除夕要吃团年饭,于是我在爷爷家美美的休息,放松。

    第四章 年夜饭局

    公元纪元2090年一月二十九日,是农历的除夕。我下午两点多才起床,在房间随便吃了些糕点,下楼来到大厅。

    “苏耀华!”

    “苏柳文坚!”,我虽然很恼火堂兄忽略了我母亲的姓氏,但依然微笑的回应他。

    我下了楼梯,被堂兄来了个熊抱,差点没喘上气来。文坚堂兄是大伯的大儿子,长得象伯母,极雄壮。这家伙近两米的身高,体重至少一百八十斤,面色有点黝黑,像个铁塔一样。就我的体格,我毫不怀疑能被他一巴掌拍成照片。

    “上次电话里不是说你被爷爷送去当兵么?这么快回来了?”

    “别提了,我被爷爷调了七八个地方了,每次都是带新兵,每次把新兵带熟就把我调到新地方。自从和你打了电话以后,我爸就收走了我的电话,我都大半年没见过电话这种东西了。别说我了,你怎样?上次你不是说你被戒严了么?哈哈哈。”

    “这不刚被放出来么!对了,听说爷爷今年要搞团年饭,好像很久没吃过团年饭了。”

    “那是二”文坚突然放低声音继续说:“那不是因为二叔和爷爷不对路么,我们每年都吃团年饭的,只是爷爷不是年年都叫你们来。”

    我有点尴尬,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小炫呢?怎么不见他来?”

    “他整天跟着爷爷,我都大半年没见他了。”

    “瞧你这当哥的,大半年没见着弟弟。”

    我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我竟然有一年多没见过我哥哥了,我还在嘲笑人家。不止是哥哥,我有一年多没见过父母、奶奶、外公外婆。似乎自从我的婚礼后,我除了妻子和爷爷,没见过其它所有的亲人。我突然有些伤感,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和文坚堂兄有一搭没一搭的海聊着,我和文坚堂兄不太深交,除了飙车的时候和他在一起混,基本不怎么和文坚堂兄来往。我感觉聊天如同嚼蜡,文坚堂兄却神采奕奕。

    到下午五点开始,楼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很多人,基本都是女眷,有伯母、大姑、堂嫂表嫂、堂弟媳,有姑夫家的几口子人,还有奶奶家的一些远亲,拉拉杂杂的堆满了大厅。我和这些七大姑八大舅的亲戚互相寒暄招呼着。

    一直到六点半,大厅开始搬桌子布置,闹哄哄的几十号人开始按序上台。我打过电话给母亲,得知父母他们都不会过来,他们和外公一家子在惠山市过年。看来这里只有我孤单一个人,和我最要好的堂弟还没出现,我竟不知道坐在哪里好。

    “小华,来坐主席,坐奶奶边上。”正当我不知道坐哪儿好的时候,奶奶突然从身后出现,拉我到主席上坐下,拉着我的手慈祥的看着我。

    “一年多没见了,嗯,成熟了些,只是这身子板还是这么单薄,也不多吃点,吃胖点。脸还是白净净的,我这四个孙子里就数你长的最帅气,比小炫那孩子帅气,长的像你妈妈。唉~~。你爸爸妈妈都还好吗?”

    “好,他们都好。”我不假思索的说。虽然我也一年多没见他们了,但我不知道我除了说好以外还能说什么。

    “好就好。你身子骨单薄,出门多穿点,这地方天冷,你打小身子骨就单薄,我知道你,最怕冷了……”

    奶奶絮絮叨叨的叮嘱着,我静静的听着。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我抬头往门口望去,爷爷和小炫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我父母那边,人基本到齐了。主席上左首坐着奶奶,我坐奶奶左边,我旁边是大伯,跟着是伯母。主位和右首空着,接着坐着大姑、姑夫。爷爷脱了大衣,走过来坐在主位,小炫坐旁边。所有人落座,四周的喧闹声逐渐有恢复了起来。

    爷爷简单问了问我pda的事情,跟着又找伯母闲聊,然后的大姑,挨个跟每个人聊几句,除了大伯。我和小炫隔着爷爷奶奶相视而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好像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感觉很亲切,很默契。

    酒菜上齐了,爷爷起身举杯说:“各位亲家、各位晚辈,咱们这一家子难得一聚啊,虽然不齐整,但是看到儿孙满堂,我很欣慰。咱们这次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吃团年饭啦,闲话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都吃好、喝好,热热闹闹的过个年。晚宴过后,大家先不要走,小炫有重要的事情跟大家说。好,现在启筷吧,来大家先干一杯。”

    我正在寻思着最后一次在这里吃团年饭是什么意思,突然大家都站起来,也急忙跟着站起来,喝一杯。待到坐定,爷爷起身走到我后面,悄悄对我说:“去,坐到我那里,和小炫好好聊聊。少喝点酒,晚上我回来和你谈谈。”

    我急忙起身答应,却被爷爷按回了椅子上面。然后发现爷爷穿好大衣出去了。我坐到主位。小炫凑个脑袋过来对我说:“华哥,你什么都不知道呢吧?”

    我有点莫名其妙,这个什么指的是什么?我还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炫又接着说:“先吃,先填饱肚子我再跟你说。”

    我闷头大快朵颐。吃饱后,我痛快淋漓的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轻呡一口。这段时间家里所有人都瞒着我一些事,今天看起来谜底要揭晓了。只看这事情搞的神神秘秘,我知道一定是大事件。直觉告诉我应该和盖而格有关。

    “盖而格,你知道吧?”小炫凑过来突然说。

    吓了我一跳,怎么我像什么,小炫就说什么。我甚至怀疑小炫是不是有读心术之类的特异功能。小炫一直看着我,我急忙说——知道。

    小炫接着说:“盖而格三十年前路过,实际上是强弩之末,继续又飞了十几年就停了,现在受太阳的引力,又飞回来了。这次不撞地球,撞太阳。地球要完蛋了。”

    “会把太阳撞碎么?不是说盖而格很碎很轻的么?没等撞到太阳就被烧成灰了吧?”

    “不是,撞不坏太阳,但是盖而格上面有氢,大量的氢。太阳高温高压,盖而格接近太阳的时候会核聚变,发出大量光和热,会把地球烤融化。”

    “真的假的?调戏我呢吧?”

    “千真万确,盖而格七月初就要到达太阳了,十几年前这个消息就确认了,各国政府早就达成一致,联合封锁了消息。你以为这几年各发达国家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你以为南非和埃及为什么打仗?这个绝对是真事。爷爷要我跟你说的。”

    “那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世界末日?我们都得死?”

    “死不了,我们跑路。我也只比你早一年知道这个事儿。”

    “这么说造飞船和挖地洞的消息都是真的?”

    “你知道这个事?是啊,是真的,不过地下城市的计划最终好像放弃了。”

    “我结婚那年,网上流传的谣言。第二天我就被爷爷关禁闭了,以后就再也不知道这事了。”

    “咦?我就是那时候知道的这事,你结完婚以后,爷爷就天天把我带身边了。就是那时候消息被人流传出去了,所以,这一年来,世界大乱了,全乱套了。”

    第五章 全球移民

    根据小炫的描述,早在10年前,各国已经派出了数以万计的探测器前往半人马、鲸鱼座和吉利斯这三个星座寻找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只是至今尚未有消息返回。盖而格谣言传出一个月后,以德法为首的7个国家的第一批两百多艘飞船组成的舰队离开了地球,带走了2亿多人口。其中德、法、英、美、中五国的军队有8千万,各国军事世家的家族成员也有两千多万人。中国派出了五艘飞船,共装载了5000万中国和埃及的年轻未婚女性,以维持第一批舰队的性别比例平衡。第一批舰队有超过100艘战舰,向半人马座的方向前进。他们半路上会接收到半人马座的探测器传回的信号,届时再行定举止。据天文学家预测,半人马座找到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的机会微乎其微,鲸鱼座的机会却有七成之多。吉利斯又太远,飞到吉利斯要将近200年,更何况那里也未必能找到适合改造和移民的星球。当我们最后一批舰队到达鲸鱼座的时候才能够收到吉利斯探测器的反馈信号,那已经将是80年以后的事情了。无论如何,我们这一代人在飞船上生老病死已成必然。

    而接下来的一年中,几乎每两个月就有一批飞船离开地球,规模有大有小,最大的一批有8亿人、400多艘飞船,最小的一批也有近一亿人、十几艘飞船,只是组成上再没有大量的军队了。截至目前为止,所有发达国家的年轻人和儿童基本都离开了地球,甚至不少国家已经举国迁空。不过每批离开的舰队均由各国飞船组成,涵盖各人种,性别比例协调。每批舰队均有资源舰、科技舰、战舰、运输舰等组成,保证在舰队的飞行过程中科技可发展,舰队可维修,资源可再生,人类可繁衍发展。

    由于飞船不能带走地球上所有的120亿人口,各地下城市也仅能容纳10亿人左右,也就是说地球上将有一半的人口将等待世界末日的来临。人们当然不甘心等死,于是乎暴乱、反抗、示威、破坏层出不穷,接连不断。世界上许多城市被暴民毁坏,许多森林被暴民焚尽。暴民破坏了开放地区大部分的资源、能源设施,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食物维持生计,数以万计的人死于饥饿和疾病,他们还没有看到世界末日就带着愤怒和无奈离开了人世。辛好能够上飞船和地下城市的人都是经过精选的,等待死亡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或者没权没钱,或者贫穷国家的人,他们没有资源,没有能力掀起大的风浪。因此所有全球移民计划得以在强大的武力控制之下有序的进行着。

    “在非控制区,你现在已经找不到一个完整城市了。我们现在每天派很多飞机向暴民区投递食物和药品。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小炫继续向我讲述着,我只是静静的听着,“各国的舰队共有9批,我们家族将乘坐第7批舰队最大的那艘飞船离开地球。呃,对了,二叔不和我们走,二叔将是第9批舰队的最高指挥官之一。第九批舰队很特殊,是一个……”

    听到这个消息我完全发蒙了,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完全听不到小炫后面说了些什么。父亲不和家族一起走,那么母亲一家肯定是跟父亲走,哥哥也肯定跟着父亲,那我呢?我怎么办?我突然想起妈妈曾问我喜欢父亲还是爷爷的问题,恐怕也与此有关。爷爷说今晚要和我谈谈,恐怕也是谈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办?爷爷会不会软禁我?

    “家族这批什么时候走?”我猛然想到个关键的问题,急忙问小炫。

    “二月3号,立春那天。”小炫一边回答我,一边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桌面狼藉。周围的人有的吃惊,有的兴奋,有的无奈,有的享受,有剔牙的,有闲聊的,有激动的,喝酒的。人间百态啊。

    这时候,小炫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各位请安静一下。”

    “各位,我这里有消息宣布。想必,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是什么消息了,这里所有人将乘坐泰和号离开地球,包括在座的,站着的,后面大厨、园丁、家佣、警卫,这个园子里的每一个人。”

    轰,下面的吵杂声一下子翻起了天,叽叽喳喳的像开锅了一样。小炫等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下去。

    “也包括你,刘叔,还有你的全家”小炫指着门口正在收拾潲水桶的老头说道:“还包括外面站岗的和巡逻的,所有这个院子里面的人,全部乘坐泰和号走。正月初三,也就是2月1号开始上船,2月3号起飞。还有5天时间,大家在地球上过最后一个春节,然后好好准备准备。这里我先告诉大家一些注意事项~,大家先安静一下,听我说完。(停顿若干秒)~大家都听清楚喽,以家庭为单位,每一家允许载重不超过40吨,也就是两个货柜。不必带大量食物,飞船上有食物。不必带纸币现金,飞船上重新发行货币,现在的各国货币和一切有价证券在飞船上都是废纸,虽然现在在地球上也基本是废纸(一阵哄笑)。不必带大件家具,飞船上没地方摆放,飞船上平均每个人只有75平米空间。不允许带飞机、船舶,飞船上没大仓库,也没湖,有几个水池子,顶多能玩个航模而已。不允许带木材,防止有虫害蔓延。还有,禁止带枪械,听清楚啊,是禁止,啊~;禁止带一切易燃易爆、剧毒、有放射性和强腐蚀性的物品,包括各种油品,也包括酒。绝对禁止(语气强烈)带任何核动力装置,包括核能汽车、核能机器人、核能电脑、核能电话、核能玩具等等等等,无论是重核还是轻核,凡是核能的东西都绝对禁止。太阳能的设备也不用带了,飞船上见不到太阳。喜欢玩古董的注意了,燃油机械也不用带了,飞船上没有燃油卖。其实不必带任何交通工具上飞船,带了也只能是收藏品,是个摆设而已。飞船上到处是电梯,还有专用的电动车代步。具体的什么能带什么不能带,大家下来可以找何叔,何叔会亲自鉴别。何叔,跟大家打个招呼,让大家都认识你一下。好,现在,大家安静,我要说最重要的事情了,每个人都仔细听好,在我说完之前都不要插嘴,保持安静的状态。我在这里要说两件很重要的事情,第一,对违禁物品的处理,是直接丢弃货柜,不通知。意思就是说,哪怕你在货柜里只藏了一瓶酒,被检测出来会直接丢弃整个货柜,而且不会通知你,直到离开地球以后你才会发现你的整个货柜还留在地球上。第二,飞船上没有法律,只有规定,具体的规定随后会有小册子分发给大家。其中,最重要的是对违反规定的处理,没有审判,没有坐牢,没有什么拘留、有期徒刑,统统都没有,只有一个结果,冰冻。只要违反任何规定,就只有一个结果,冰冻。没有第二次机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没有任何特权。所以大家要千万注意,这绝不是开玩笑的,也绝不会因为我们家庭的特殊地位而有特殊的处理,对规定的执行,是宁可错冻一万,也决不放过一个,绝对比法律严格。好了,就这么多了,有不明白的可以问何叔。”

    小炫说完,正准备坐下,突然下面有个大嗓门喊了起来。

    “小炫,家庭是什么概念,怎么算一个家庭?”

    “只要是结了婚的就算一个家庭,没结婚的跟父母一起算一个家庭。”

    “那这两天还能结婚不?”

    “三公,你都70多了还结婚?能啊,恭喜你啦三公。”

    “不是,我是早离婚了,我是怕你吧我跟你表叔算一家。”

    “那这样,我修正一下,凡是结过婚的都算一个独立的家庭,这样行了吧,三公!”

    大家一阵哄笑。接着叽叽喳喳的又吵杂了起来。

    我满脑袋还想着刚才的消息,我只能百抓挠心的等着爷爷回来。

    第六章 促膝长谈

    晚上十点半了,爷爷终于回来了,跟一堆小辈闹腾了一会,把我叫到了书房。

    “怎么样?小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爷爷问什么,或者问的重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怎样回答。虽然潜意识里明白爷爷问我是跟家族走还是回到父亲身边,但是我心里不愿意承认。我不愿意选择,我在逃避。我只好保持沉默。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爷爷说完走到书架前,拿起一个木头雕刻的玩偶。看起来木偶雕工极其低劣,甚至看不出这块木头雕刻的是人是鬼,又或者是某种动物,木偶的许多地方已经被抚摸的光溜溜的,应该很有些年头了。爷爷拿着木偶把玩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你知道这个雕的是什么么?”

    爷爷说完把木偶递给了我,我拿在手里感觉颇重,拳头大的木偶足有一公斤,判断上的失误使我差点没抓住。看得出是使用了质地极坚硬的木头,估计这种木头丢在水里都不会浮上来。我把木偶反复的旋转,从各个角度观察,企图从我脑海里找出能与这个木偶略微匹配的东西,但不果,如果不是能看到很明显的雕刻的痕迹,我甚至认为认为这玩意会是一块毫无意义的树根。

    “你能从这个雕刻上看出什么?试着评价一下这件木雕的作者。”

    我又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小心的组织着语言,试着说:“这个作者似乎很爱幻想,雕出个别人看不懂的东西,不是绝世大师,就是精神有问题,嗯,又或者是个小孩子。雕刻的手工很低劣,而且入刀很浅,可能作者没什么力气,我猜作者是女人或者小孩子居多。但也可能是木质太硬的原因。这个作者好像很果断,下刀很硬朗。不过每个细节都不会太过修饰,即使雕的线条不理想,也不会太过补充,似乎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每一刀都给后面的入刀留下余地,而且入刀的位置不会进入死角,这个人应该考虑事情比较周全。嗯~大概就这些了吧。”

    “不错,小子。我有点想强迫你跟我走了。这个是你爸爸5岁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我也不知道他雕的这个是什么,他没有告诉我。40年了,唉~”

    爷爷长叹一口气,拿回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木雕,抓在手里把玩这,陷在沙发里,望着我继续说道:“你觉得你父亲还在跟我闹别扭?不跟家族一起走么?还是觉得是我不让他跟着我?”

    这个问题更难回答,我只好接着沉默。

    “唉~,哪有做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实在是那批飞船太过重要,让别人带着我不放心啊。”

    爷爷眼光慢慢回到了手里的木偶,接着说:“你父亲是个帅才,却非要选择去做个将,浪费啊。你父亲是个个人魅力非常强的人,心思缜密,做事果断,眼观大局,心狠手辣,如果生在乱世那就是个领袖,如果是盛世,也会是领袖。可是却要从军,盛世中军权在握,最遭人忌,小华,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仍然沉默。

    “你知道最后一批飞船运送的是什么么?是人,地球上将近十分之一的人口,全部冷冻运送。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让你父亲领导这一批舰队,既是为了他好啊,也是为了你好啊。小华,你自己选择吧,是跟着我走,还是跟你父亲走?”

    我脑袋一团糨糊,听了爷爷的话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全然不明白。要说选择,我自然想回到父亲身边。父亲不跟爷爷走,已成定局,依爷爷的性格,是没法改变的事情,妈妈肯定是跟着父亲的,除了父亲,我也舍不得母亲。只是这话怎么说出口呢?最好是拖一拖,或者躲一躲,等到爷爷走了,我自然也就跟着父亲了。

    “爷爷,让我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如果我一定要让你跟我走,你没机会。无论你是躲在暴民区,还是躲在你父亲那里,我半个小时之内就能把你弄回来。没人能阻止我,你父亲也不敢阻止我。我给你机会,你现在可以选择,不要拖拖拉拉的。”

    我的心怦怦直跳,姜还是老的辣啊,我那点小计算,在爷爷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小华啊,我们这批舰队是最安全的,有三百多艘飞船,带的资源是9批里面最多的,光黄金就有8万吨,有三艘飞船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快赶上台湾岛大了。这批里舰队人口不多,两亿人而已,但是人口素质最优秀,非富即贵,科学家就占了四分之一。往后80年里,发展最快的肯定是这批。而你父亲那批最危险,你父亲不能绝对控制舰队,俄罗斯和朝鲜各有一个舰长,和你父亲共同决策。而且只有两艘大飞船,其它的都是非常非常小的飞船,大船如果有问题,船上的人是无法分流的。最重要的是那批飞船运送了近十亿人,十亿人是什么概念?十亿人万一醒来,一天就能吃光舰队所有的食物,不出一个星期就要人吃人。不要以为是危言耸听,只有不到三千万人是活动的,所以携带的资源非常少,一旦出问题,根本无法容灾。”

    我本应该惊恐爷爷所述的人吃人,但是脑海却不自觉的在想把人冰冻起来像运送货物一样堆放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情景,感觉那将是很好玩的事情,我甚至有点想笑。

    “小华,我很看好你,你性格看起来软弱,其实最是坚韧,严刑逼供决不妥协的其实就是你这种人。你非常聪明,可塑性强,比你哥哥强多了。你哥哥没什么发展的,他~虽然很细心,老成,适合做个管家,啧,非要去经商,唉~,他经商最多守业,不能创业,有什么用?这个非常时期最需要创造,这是一个创世纪的大时代,灾难,往往也是机会,唉~~。你不同,小华,你很有创造力,你要是经商比你哥哥强。你适合做有创造性的工作,你如果跟着我,大把资源的给你用,你可以专心的鼓捣你那些自动化,你可以引领科技潮流,你能够推进科技进步至少20年。不过你这个人比较安逸,吃不得苦,在我这里你吃不到苦,一切条件都是现成的。小华,爷爷这几十年来阅人无数,看人极准。比如说你大伯,胆小怕事,贪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就是我还能庇护着他些。文坚那孩子太刚性,太直,毛躁,脑子一根筋,容易头脑发热,还好身体皮实,是个带兵的料子。小炫这孩子不错,像你一样很聪明,懂得收敛,深沉,能忍得,只是太过善良,能成个优秀的领导,但不是帅才,成不了领袖,嗯,好像周恩来总理的性格。你爸爸不同,只是可惜啦~。小华啊,跟着爷爷,我们现在不是搬家,是在逃难,能安家在何处还未可知,人类,需要你这种人才,发展科技,才能有更大的机会早点找到落脚的地方啊。难道你真的希望看着人类漂泊一百年?或者几个世纪?”

    不得不说,爷爷是个非常好的说客。被爷爷一番话说的我热血沸腾,几乎就要握着爷爷的手说,我跟爷爷走。梦想着人类的发展,心里无限yy着。接着,又想到了我身边的人,奶奶、大姑、小炫,一幅幅面容在脑海中飘过,感受着他们的音容笑貌。我的目光渐渐落在爷爷手里的木偶上,这个木偶看起来有点像章鱼,模糊中能看出几只大小不一的脚,只是脚的末端像是圆球,有个圆球外面还有一个环。似乎有的脚并不平整,从刀痕中能看出来父亲想在脚末端的圆球上雕刻出一个或者几个缩小的带着圆珠的脚。木偶朝向我的一面中心凹陷,仔细看上去,凹陷的中心仿佛也是一个圆球,有点像小时候地理课上学的地核解剖结构模型。我有点好奇,很好奇,非常好奇父亲到底雕刻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很想知道答案,只是爷爷没有告诉父亲,自然也未必会告诉我。

    我似乎专注在木偶之上了,忘记了爷爷正在等待我的回答。突然屋外一声啸声,接着是嘭的一声脆响,然后渐渐传出了鞭炮声,夹杂着欢笑声、吵闹声。新年到了。

    鞭炮声使我清醒了,我知道了我的答案,我站起来,鼓起勇气,准备告诉爷爷我的选择。爷爷也站了起来,伸手制止我出声,把木偶塞在我手里,轻叹一口气,说“预料之中,小华啊,好好陪爷爷这几天吧。走,出去看烟花。”

    我抚摸着木偶,跟在爷爷身后,发现爷爷鬓角花白,从小敬畏的感觉突然变得亲切。我第一次感觉爷爷其实只是个老人。

    第七章 微笑永别

    接下来的几天,我沉浸在了过年的气氛中,心情放送,吃得饱,睡得香。最有意思的事情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成队的小孩子围着要压岁钱,给纸币不要,一定要有价值的东西。我平时惯于出门不带钱,更别说会带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好小炫给了我一袋子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才解了我的围。我从那些首饰中拣出一付翡翠耳环,看得出是对古物,其它的统统拿给小孩子们瓜分了。

    小炫似乎很忙,基本没见几面,到是文坚常拉着我到处拜年,盛情难却,我也就“勉为其难”。爷爷只要一有空,就会找我聊天,聊政治,聊我父亲,聊太空,海阔天空,无所不聊,却聊得非常的自然,毫无顾忌。我从没有这么放开心的和爷爷聊过天,以前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压抑感。要知道,爷爷是谁啊,那可是省长那个级别的大官都有可能一辈子见不到面的人物啊,一般人见到,怎么能不压抑。可是这几天,我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剩下的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爷爷真的成了爷爷。我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会去陪奶奶,奶奶依然是那么唠叨,那么心疼我,我依然是静静的听。

    正月初三下午,家里的远房亲戚开始准备上船,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大厅,闹哄哄的吵杂声一片。我也到了大厅,跟七大姑八大舅们一一告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是去旅游而不是去逃难。或许是因为还沉浸在新年的原因吧。告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一大群人终于闹哄哄的散去了。剩下的人开始吃晚饭。晚饭只搭了一个大台,十一个人,爷爷和小炫不在。奶奶坐首位,其它人都没按照顺序排,随意的坐在一起。晚饭吃的很寂静,几乎没有什么语言。不过感觉很温馨,并不压抑。晚饭很丰盛,剩下了很多菜。

    正月初四,几乎所有剩下的人都在房间里没出来。我在大厅独自随意的散着步。午饭是和何叔、几个司机、警卫在门房餐厅吃的。吃完午饭,所有警卫、司机都变成了搬运工,在何叔的领导下在开始搬东西。我自知身子板不适合搬搬抬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凑这个热闹,省的添乱。他们从地下室抬上来上百个大铁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司机把大厅的一面墙暴力拆出了一个大洞,用叉车把货柜直接开到了大厅,把大铁箱先抬上车。接着开始打包象牙屏风、大理石雕之类的大件家具,大厅里能搬的动的东西都塞进了一个个货柜,包括酸枝大台,包括红木酒柜。甚至酒柜里的上百瓶酒也专门包装好放进木箱,塞进了货柜。我笑着摇摇头,谁说不准带违禁品,谁说没特权。

    我在大厅里是个闲人,反倒阻碍他们打包、搬运。干脆回到了楼上房间。打开电视,没有任何信号。上网,没有能打的开的网站。无奈之下,只好听音乐、玩游戏。晚饭是家佣送上来的。

    晚上八点多,我批了件大皮衣,下了楼。大厅有些昏暗,他们把四个黄金吊灯拆走了。大厅空荡荡的,走路都有巨大的回声。拆开的大洞被四个货柜堵住,货柜下面摆放了一排十几个银色的密码箱,每个密码箱都有大约半米宽、半米高、一米长。我走过去抓住提手轻轻一拉,开了,没锁。箱子里的风景真震撼啊,一匝匝崭新的500元纸钞码放的整整齐齐。我抓起一匝,捻在手里哗哗的翻了一遍,五万元纸钞发出清脆的仆仆声,橙色的油墨散发着清香,视觉上、触觉上、听觉上、嗅觉上都有一种很享受的满足感。如果是在一年前,这些箱子绝对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包括我。可惜现在都成了废纸。一个箱子怕是有五千万吧,前几年为了买摩托配件竟然要向哥哥借“高利贷”,早知道爷爷这么有钱,就不找哥哥了。

    “是不是在想爷爷早几年怎么不把这些钱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和小炫站在了我身后。爷爷突然说话,倒把我吓了一跳。爷爷慈蔼的看着我,小炫也冲我笑嘻嘻的。

    “其实,这些不是私产。不过现在都成了废纸。小炫啊,把这些都烧了吧。”爷爷笑呵呵的说道。

    “烧了?”小炫不确认。

    “是啊,要不就埋了。等暴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话,不好。”

    “过眼烟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么个词,不知觉的说了出来。

    “过眼烟云,哈哈,是啊,过眼烟云呐。哈哈哈!”爷爷大笑了起来,我和小炫也跟着大笑。爷孙三个莫名其妙的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其实我不想笑,只是听到他们笑我停不下来。我更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反正不会觉得是烧钱好笑。

    公元几年2090年2月3日,农历正月初五,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家佣叫了起来。洗漱完毕,在房间吃了早餐,下楼来到大厅。

    大厅还是空荡荡的,那十几个密码箱已经不见了。警卫、家佣都站的整整齐齐,奶奶、大伯和大姑正在唠嗑,小炫和文坚堂兄在被姑夫、表姐、表妹(大姑家的两个女孩子)围着问东问西。其它人还没下来。奶奶看到我,忙叫我过去,拉起我的手,老眼泪汪汪的,不再唠叨了,只是静静看着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拍拍奶奶的手背。我感觉奶奶很老了,虽然保养的不算不错,头发仔细的染过,眼角的皱纹也不那么明显,老人斑也被高档的化妆品掩盖着。但是奶奶的手,却摸起来稀软而拖沓,皮肤抽皱,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手,骗不了人。

    其它人陆陆续续下来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四周又开始吵杂了起来。很多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一点也不像逃难的样子。看着这幅场景,无法使人联系到世界末日这个沉重的题目上去。

    最后爷爷下来了,看了看人齐了,招呼大家上车。两辆中巴,四辆军车,静悄悄的驶出了院子。右前方太阳刚露出半个脑袋,黄澄澄的,发出柔和的光,细条的光线从太阳射出来,一点也不刺眼。慈蔼的太阳给我的感觉就像爷爷一样,二十几年来每天都默默注视着我的成长,很难想象半年后,它会毁灭人类居住了几万年的地球。

    车队开了一个小时,到达了目的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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