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我的孩子做一碗面,今日他是小寿星。”茹暮如实的说道。
听到此言后,老妇人道:“原来是这样,那好,快去给孩子做完面吧。”说着,让开了路,叫茹暮母子二人进了院子,领着他们来到了灶房。
灶房里一应俱全,虽然食材很粗糙,但每一样都流露出属于农家的最质朴的气息。茹暮将冉澄暂时的交给了老妇人,便一个人走进灶房。
从简单的生火,到放水烧水,又从和面、揉面,到赶成面条,虽然是简单的几个步骤,但对于茹暮来说,着实不简单。不得不说,从小到大,她从未进过灶房,此刻,实践起来,才觉这比舞刀动枪还要难上百倍。
经过了几番实践,差不多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一碗开水煮面终于做好了,看着灶台上腾着白色热气的面,茹暮会心一笑,暗暗赞许自己:看来,我这个做娘的,还不差。澄儿在外面估计等急了。“澄儿,你在外面陪着老奶奶乖不乖?”大声的向外询问,端着面走了出去,不想看见的居然是魏廷,那张严肃的脸为她带来了难以名状的恐慌感,手中的碗顺势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四瓣。
给读者的话:
哎,失误了,这章晚了。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4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4)
魏廷双手按着冉澄的小肩膀,直勾勾的看着茹暮,似乎在等她的解释,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使出的力道到底有多少了。
冉澄被魏廷钳制住了,直觉强烈的痛楚从肩头向全身蔓延,不由得挣扎起来,“娘亲,我好痛。”
听到了冉澄的喊叫声,茹暮的心都碎了,她看向魏廷,“放开他。”
“放开?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魏廷嘲讽的笑了笑,“这是谁的孩子?”他给了面前女子绝对的信任,可换来的却是一个叫他不能接受的事实。
“娘亲……”在巨大的痛楚面前,稚嫩的冉澄哭了出来,“放开我,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爹爹?”魏廷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束缚住了的小孩子,“你的爹爹是个很好的人吗?”
孩子在哭,哭得茹暮倍觉难受,“放开他,孩子是无辜的。”
“放开?好,我放开。”魏廷把孩子交给了身边的亲信,“他是无辜的,我放开了。可我也是无辜,你有想过这些吗?”说着,走向茹暮,抓起她的手腕,“我以为你只是心里想着别的人,可是不想你连孩子都有了。起先,别人告诉我这些时,我还不相信,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的,你说啊,你辩解啊,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茹暮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瞥见不远处的枝杈上掉落了一片叶子,整个人都如同叶子一般飘飘摇摇的,忘记了曾经是如何的巧舌如簧与说谎都不带眨一下眼的情景。她垂下眼帘,细长的眼睫遮盖住了眼睛,在眼睑的下方投上了一片暗黑。“是真的,一直以来,我都告诉你,我不值得你爱,可是,你还是……”
“你是说,我是个大傻瓜,对不对?我就像傻子一样的被你玩弄了,对不对?”不待茹暮说完,魏廷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茹暮。茹暮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确了,他还有理由来说服自己说,眼前的这个孩子不是茹暮的吗?在他的眼中,茹暮一直都好像冰山上的雪莲,高贵美丽且冰清玉洁。记得不久之前的某一天清晨,他割破了手指,染红了被子,就是不想她不愿意。可是不想,他的一味体贴,换来了的却是现在的心如刀绞。
摇了摇头,茹暮否定道:“不,不是这样的。”自己的手腕被魏廷捏的很痛,她微微皱起眉,“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有我的苦衷,真的。”
“苦衷?什么苦衷?”魏廷鄙夷的瞥了茹暮一眼,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弧,“看来,韩左相教出来的好女儿真不错,虎父无犬女。你的父亲韩临是个虚伪的人,你也一样。”说此话时,魏廷第一次对茹暮流露出恨意。
“不要把我与他相提并论。”虽然不清楚魏廷为何会这样恨韩临,但茹暮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外人把她与韩临扯在一起的。
“不要相提并论?陷害我母妃一家的元凶之一便是他,他虚伪,你更虚伪。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野种!”魏廷的眸子中闪烁着熊熊烈火,似乎只要看一眼,便可以燎原。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5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5)
陷害丽妃?茹暮的脑海里划过这样的一个疑问,却什么都没有问出口,“他是他,我是我。”
“不,你们一样,都一样的叫人觉得恶心。”早在一个多月前,魏廷便知道了韩临当年的所作所为,但碍于茹暮的关系,一直都压在心底。他不想韩临成为他与茹暮之间的阻碍。因为,韩临是韩临,茹暮是茹暮。可眼下,他忽然现韩临与茹暮很是相似,几乎不用分开。“所谓的苦衷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恶心?借口?”茹暮哑然一笑,脸上划过颓靡的神情,“试问,谁舍得与自己的孩子分开呢?如果可以选择,我必然不会嫁你,哪怕是在遥遥无期中等待自己想要的等的人,也好过面对着一个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人。”
厌恶?原来我这些日子的真心换来的就是一句厌恶?魏廷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说我是一个令你厌恶的人,是吗?那好,我就叫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厌恶!不是有苦衷吗?那我就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话音一出,茹暮的心头就浮现出一朵写着不祥的黑云,手腕虽被扼住,很痛,很痛。但还是本能的看向冉澄,小小的孩子第一次哭得那样痛苦,“你想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放了他。”
“不,如果他与你没有关系,我会放,但他是你的孩子,我怎么能放?你是堂堂的广义王妃,我怎么可以叫这个野种毁了你的名声呢?”魏廷说的冠冕堂皇,仿佛接下来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茹暮好。
“放开他!”茹暮在魏廷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杀气,心系着冉澄,便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她一掌击到魏廷胸口,摆脱了对方的束缚,直奔到冉澄的身边,一把将冉澄抱了起来,爱昵的说道,“澄儿乖,不怕,不怕,有娘亲在。”
冉澄腻在茹暮怀中,小小的身子瑟缩着,“娘亲,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
站在他们身后的魏廷忽的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潜藏在树影里的鸟群,就听“嗖”的一声,很多鸟就亟不可待的飞向了远方。“看来我还真是个傻瓜,居然不知道你有如此高的内力。看来我真要好好的想清楚,韩左相到底是何居心了。”
茹暮抱着冉澄,冰冷冷的说:“我不是韩茹希,这个答案可以回答一切了,不是吗?”已在魏廷面前动武了,就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索性把一切都说出来。
“不是又如何?你已经把我耍得团团转了,难道你还认为你能走得了吗?”魏廷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毫不避讳的命令道,“来人,给我把他们俩拿下,大人留着,小孩给我杀了。”
魏廷共带了四名手下过来,都是他暗中培养的高手,显然这一次的来,是有备而来。命令声止,就见四个人将茹暮围了起来,相互对了个眼神,纷纷向茹暮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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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秋染相思泪(6)
茹暮守护着冉澄,艰难的周旋在四个高手中间,她告诉自己,要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哪怕是身负重伤,也要保护好冉澄。她没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的应对着高手们的攻击。
由于魏廷命令,四个高手只把杀机放到了孩子身上,很多次都差一点就了结了冉澄的性命,但因为茹暮保护的好,所以一次次的躲过了危机。
几番争斗中,茹暮已经败了,不知被谁击了一掌,顿时间口中喷出一口殷红的血。她的手紧紧的护着冉澄,只要冉澄平安无事,她就心满意足了。此刻,她忽然现,自己是渺小的,力量是有限的,想要一个可以守护他们母子的依靠,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的孤军奋战。身上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原来佐刹门的杀手也是人,会有感到精疲力竭的时候。
魏廷见茹暮在四个高手的攻势下,依旧保护着冉澄,心里的怒火更添了几分,他是气急了,闪到茹暮身边,以五分力道将茹暮击飞。就见茹暮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鸟,被狠狠的撞在了树干上。
“娘亲……”冉澄一时间目瞪口呆,在他眼中的依靠忽然间被人击飞了,那个拼尽全力守护他的母亲就这样的轻而易举的被迫离开了……
“你……”茹暮使不出力气,直感觉浑身的力气正沿着肌肤疾的向四周散去,她看见魏廷向冉澄逼近,试图站起身子,可现很难,最终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醒来的时候,茹暮躺在止苑的大床上,可内力已经全部消失,跟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澄儿,澄儿……”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想到的便是冉澄,不由得坐起身子,向着外面奔去。
房间外,有两名侍卫在把守,见茹暮开了门,冷酷无情的拿着兵器挡住了她的去想,“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房间。”
“滚!都给我让开!”茹暮不甘心的以双手推着挡在面前的兵器,“放我出去,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呼喊间,她看到了远处树影中那道白色的影,一时间泪如雨下。冉驭,澄儿有危险……
魏廷从远处走来,“放她出来吧,她现在使不出武功了。”
侍卫听到命令,将茹暮放了出去。
获得释放的茹暮直奔向魏廷,“告诉我,澄儿在哪里?”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担心那个小野种?”魏廷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戏谑的笑,笑茹暮的自不量力,一个内力消散的女人还想着小孩,真是伟大。
“告诉我,他在哪里!”茹暮无视着魏廷的嘲笑,又问了一遍。
“早就被我丢在了树林里了,说不定已经被豺狼虎豹吃掉了。”魏廷负手而立,玄色的衣袂被风吹起,高大的身影绝然而孤傲,透露着隐隐的恨意。
一丝暗凉袭遍茹暮全身,魏廷的话不像是玩笑,咬住嘴唇,艰难的说:“算你狠,如果冉澄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放过你!”说着,向着王府大门奔去。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7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8)
踏出广义王府的朱红色铜钉木门,直接向着郊外树林奔去,不祥感觉萦绕着心头,挥之不散,仿佛结果早已注定,现在的奔跑只是为了叫心里的唯一一点幻想破灭,叫她自己死心罢了。阴郁的心情压迫着她坚强的防线,忽然间停住脚步,不知道该不该前往。
一直紧紧跟着后面的冉驭快步走到茹暮面前,求证一般的问:“扇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泪,在一瞬间决堤,茹暮再也不能克制住眼泪了,抬起挂着泪痕的脸庞,“澄儿……澄儿……”话,在这一刻变得断断续续,似乎连一句完整的都很难说出来。
见到茹暮如此的反应,冉驭已经明了所生的事情了,他拉起茹暮的手,在以行动告诉她:无论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或许,一切还有转机,不是说澄儿在树林里吗?那我们就去找,找不到澄儿的尸身就说明他还活着。”
要的就是这句话,要的就是这样支撑动力,使得茹暮那颗颤巍巍的心渐渐的归于了平静。她看着冉驭用力的点了点头,“恩,好。”说着,同时也在抽泣着,跟随着冉驭一同前往了树林。
树林里鸟雀绝鸣,气氛显得压抑无比,正如他们两个人的心一样沉重。
冉驭转过头,心疼的看着茹暮,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要去树林里求证答案。所以松开了茹暮的手,“我们分开找,一旦现了什么就喊对方过来。”
“恩……”茹暮有些胆怯,但还是与冉驭分开了,她一个人走入树林,试图在林子里找寻出任何与冉澄相关的蛛丝马迹。澄儿,你不能有事情,娘只剩下你了,你一定不能有事情。
找寻了多久,在树林里都未有任何现,可沉重的心丝毫没有摆脱枷锁的感觉。风轻轻的吹了起来,带来了些许的腥味,是属于血的味道。
茹暮顺势望了过去,在黄铯的土地上看到了一截很奇怪的东西,忍不住好奇心的跑了过去,瞧见的是一截被咬断的手臂,从手臂的大小来看,是属于四五岁孩童的。顿时间,只觉得天塌地陷,“不!”
手臂下面有血,不远处的地面上也有,断断续续的血迹似乎蔓延到很遥远的地方。“不,不,不,不会是这样的。”虽然很排斥这样的答案,但茹暮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伤悲沿着血迹走了过去,正巧看见了冉驭的白色身影。
冉驭已经听到了茹暮的脚步声,但没有转过头,他敛起脸上的表情,平复了心情,“扇舞,我这里没有任何现,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撒谎!依茹暮对冉驭的了解,她甚是清楚冉驭撒谎时的语气,不听冉驭的话,跑了过去,看见了一幕更令她心寒的画面:地上平躺着一件带血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而那件衣服是茹暮见过的,她肯定衣物是属于冉澄的。“不……不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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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秋染相思泪(8)
看着心爱的女人已经沦陷于沉痛的沼泽,冉驭也心痛不已,死的是他几乎视为己出的孩子,活着的伤心落泪的却是他最为珍爱的女子。他将茹暮揽在怀里,能明显的感觉到茹暮在颤抖,“扇舞,不是这样的,一件衣物不能代表什么。”
“还不能吗?衣物是澄儿的,在远处还有半截手臂,难道你就没有看见这一路的血迹吗?”茹暮知道冉驭在安慰她,可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明明已经确定了的事情,为何连冉驭都要欺骗她呢?
被茹暮一语击中,冉驭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或许,澄儿真的死了,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我派人来接澄儿,可手下没有接到,于是,今日我来了,看见的却是侍卫把守住了止苑。”
茹暮黯然垂泪,一双水样的美眸噙满了泪花,她倒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解释说:“在你走后,我和澄儿来到了郊外,找一处农舍的老妇人借了灶房,我想为澄儿做一碗寿面,可当我做好以后,魏廷就出现了,他带了四个高手,并且命令他们杀了澄儿。我一个人势单力薄,除了用力护着澄儿外,就没有太多的优势与他们四个周旋了,很快就败下了阵来。”
“败下阵来?”冉驭很是吃惊,好歹茹暮也是佐刹门走出来的杀手,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被击垮?更何况,刚刚在止苑外的树上,看见的茹暮是连区区的两个侍卫都抵抗不了的弱女子,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
“是,败下阵来。”茹暮没有明说出口,只有她才知道,昨日,她用了很多招,可觉每用一招,内力就消失一份,很快就没有了反抗的机会。“后来,魏廷击了我一掌,我就昏迷了,醒来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就是澄儿被丢进了山林。”
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冉驭愤怒,“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说话的气势,似要杀了魏廷一般。
茹暮跟随着冉驭的说辞继续说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他是禽兽!”目光涣散,就见视线被泪水模糊,后又随着眼泪滑落换得了短暂的清晰。
“早就说过,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了他而自责。扇舞,跟我走吧,我带你远走高飞,除了澄儿,我们还会有其他的孩子,很多很多。”冉驭想要带茹暮离开,离开这个叫她伤心的是非之地。
“走?我能走吗?”茹暮没来由的大笑起来,笑声甚是恐怖,似乎积压了她所有的悲愤与伤感,“我当然不能走!澄儿是我的唯一,除了他,我不可能再去有其他孩子,现在,他死了,我能离开吗?我这个做娘的,难道就叫他白死了吗?”
“不,报仇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我不希望你痛苦。”冉驭不愿意茹暮去王府里涉险,虽然她还是广义王妃。
“可我不能亲手杀了魏廷,我更加痛苦。”茹暮咬着牙,口中溢满了咸涩,她的痛早已无法言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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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秋染相思泪(9)
风继续的吹,吹乱了他们的,几缕黑色的凌乱而舞,隐藏着无尽的哀愁。
冉驭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茹暮,“你认为你能杀得了魏廷吗?”魏廷的身边既然可以有四个高手,那为何就不能有其他的呢?一直以来,魏廷都像谜一样的存在,人们都只知道他吃喝玩乐的一面,却不了解他的背后有多少势力。
“杀不了吗?”茹暮自不量力的道,若是内力还在的情况下,她是可以杀了魏廷的,但此刻,她的内力已经没有了,试问怎么可能杀了魏廷呢?
“扇舞,别任性。”冉驭抓起茹暮的双手,“别任性,真的。我把茹希送到广义王府,你们姐妹俩回归到原来的位置上,如果你想杀了魏廷,我随时代你效劳,可你不要现在这个样子。”
“我是什么样子?大抵行尸走肉就是这样吧?你认为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位置吗?”茹暮颓然一笑,已经坍塌的天,想要修复得完好如初,真的很难。“就算茹希回得去,可我也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冉驭,原谅我,是我骗了你。早在我爱上过羽以后,一切就都回不去了,我骗你说我爱你,是因为我想叫你对澄儿好一点,可我的心一直都在告诉我,我始终爱的人只有羽,所以,你走吧,我要一个人去给澄儿报仇。”
“傻瓜,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澄儿是我的孩子,他死了,我怎么可能再把你丢下呢?”冉驭明白茹暮是不想连累自己,可她越是这样,他便越不能离开,他与茹暮之间还有一生一世要扶持着走完。
“你走!我不要你!这是我的事情!”茹暮果断的推开了冉驭,拾起地上的残破的衣服,朝着远处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说,“冉驭,如果有下辈子,我会把全部的爱都你,但今生不可能了。”
望着心爱的女子越行越远的身影,冉驭的面前只剩下属于茹暮的一缕清香,他知道,茹暮做出的决定是没有人能够更改的。“傻瓜,真是个傻瓜,你认为你失去了内力,还能够杀得了魏廷吗?”悲凉的笑意染遍整张脸庞,茹暮的事情他早在来时已经略有耳闻,失去内力的事情也在她刚刚的反应中得到了证实。王府里出了叛徒,已经是不容否认的事情了。不过好在,他还在王府里安插了些人手,必要的时候,可以为茹暮出手。
“少主,真的不去帮扇舞姐吗?”一名面戴铁面具的男子落到冉驭身畔,“扇舞姐的处境怕是不容乐观。”
“叫她自己去碰碰壁也好,至少可以叫她死心,不会再想着呆在王府里了。”说话时,冉驭一直没有将视线从茹暮离开的方向收回,“扇舞未必能杀得了魏廷。雪鹰,找个时机送韩茹希回王府吧,她的出现,或许会叫魏廷对扇舞暂时的放下戒备。身为一个男人,他也该清楚自己的妻子是谁了。”
“是!”雪鹰抱拳点头,其他的事情都不再过问了,他清楚,冉驭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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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秋染相思泪(1o)
广义王府内,魏廷负手而立,自茹暮离开以后,他便以这样姿态站在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想要用心来爱护的女子会这样残忍的欺骗她,不但如此,还与别人生了一个孩子。
脑海里回放起茹暮的声音,“我不是韩茹希,这个答案可以回答一切了,不是吗?”
不是韩茹希,那你是谁?魏廷几乎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的存在。可他爱上的人却是一个假冒韩左相女儿的女人,直至今日,他甚至还不清楚呆在王府里的女人是谁。
一名带刀侍卫走至魏廷面前,“王爷,属下有事要禀报。”他以眼色看了看周围,确保没有其他人,才把嘴附到了魏廷的耳畔,嘀咕了几句,便急离开。
“当真?”魏廷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见侍卫一连严肃,已经清楚了答案。他顿了顿,“老太君没有事情吧?去把太医找来,帮奶奶看看,别出现什么差错。”
“可是,王爷……”侍卫提醒着魏廷。
“罢了,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去办我刚吩咐的事情吧。”谴退了侍卫,魏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严肃未减分毫,与他的衣衫的颜色相映衬。
侍卫退下的很久以后,茹暮带着一身锐利的杀气走到魏廷身后,没有一句言辞。
魏廷已经听见了脚步声,早就猜出了来者是谁,没有回头的问:“怎么?回来了?”于心里,他是希望茹暮回来的,因为,她是第二个叫他心动的女人,但想到她欺骗他太深,一瞬间,话音就被嘲谑包裹住,“死心了?孩子的尸体找到了吗?山林里多是豺狼虎豹,说不定连个全尸都没有。”
听到此言,茹暮的恨浓烈了几分,手攥成拳,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全是因为愤怒。“我的孩子死了,你就这样开心吗?”
“死了一个小野种,对我来说没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事。”魏廷说得轻松,可这样的话无疑加大了他与茹暮之间的裂痕的缝隙。
“够了!不许你来侮辱他,你没有资格!”茹暮怒目而视,毫不避讳的瞪着魏廷,如果她有一把匕,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它刺入魏廷的心脏。
“那你有资格来对你的夫君火吗?”魏廷笑了笑,“别忘了,我是你的夫君,我们拜过天地的。”
“拜过天地又怎样?你的娘子是韩茹希,而不是我,我不过是个替代品。”茹暮提高声音,又一遍的说出事实,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设想了无数次摊牌的情景,可却没有料想过会是眼前的这一种。
“我只要与我拜过天地的女人,至于你是谁不重要,只要我不说,没有人承认你是其他人。”魏廷抓起茹暮的手腕,迫使她正视自己。
“你滚!”说着,茹暮以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簪,朝着魏廷的肩膀狠狠的刺了下去,半截银簪都没入了里面,就见血红色染红了她的手。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11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11)
“你……”肩膀微微作痛,魏廷害怕自己会伤害茹暮,无奈的封住了茹暮的睡岤,将她抱入了房间中,“傻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在床沿边缘坐下身子,把手附到了茹暮的额头,轻轻抚着。
整个下午,他都是这样的陪着她的,即使是会在大部分的时间想到她欺骗他的事实。回想起过往生的一幕又一幕,心绪忽然乱了,就好像天边的那轮红日,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的隐没在了看不见的角落。房间里也渐渐的归结于黑暗,满空星辰,却不见有人在数。
踏出茹暮房间时,魏廷还是觉得一切生的不可思议。嘱咐了侍卫守在门口外,就没有再说什么的离开了……
回到书房时,有下人来报,说在城外现了一个女子,从相貌上判断好像是韩茹希。于是,韩茹希,真正的韩府千金回来了。
魏廷将韩茹希安顿好了,便不顾深夜的前往了韩相府,试图在韩临的口中知道点答案……
躺在床上的茹暮睁开眼睛时,天又亮了,可这一次,她除了没有内力外,连体力都所剩不多了。不由得冷冷一笑,“魏廷,你个伪君子,居然在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门被推开了,韩临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茹暮后,的确吃了一惊,但瞬间就恢复如常。走到茹暮的床边,“你是茹暮?”
茹暮勉强从床上坐起身子,看着韩临,已经猜到了自己早已被魏廷识穿了,丝毫不犹豫的道:“你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茹暮的女子?”
韩临装出慈父的神情,“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不知怎的,茹暮只觉得这样的话从韩临口中说出来,很是恶心。“我过的好不好,与你有何关系?早在我出生的时候,你就把我丢了出去,还有资格问我好不好吗?”
“那时,老夫以为你已经断气了呢。”韩临说着虚假的话,他不过只是想攀上皇家的这门亲,是一个不折不扣以利益为根本的人。
“断气?是这样的吗?”茹暮给了韩临解释的权利,可对方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如果我当真咽气了,那现在的是什么?是我的魂魄吗?”
“快二十年了,想不到老夫还能见到你,真好。”韩临顿了顿,继续说着诳语,“多年来,老夫一直活在悲恸之中,就是因为没有好好的保护你。说实话,你和茹希一样的漂亮,能再见到你真好。”
“真好?难道你没有一丁点的恨意吗?恨我代替了茹希?”茹暮永远也不会承认有一个这样的父亲,父女之间做不到坦诚,那还不如当做路人甲乙。
“恨?”韩临摇了摇头,谨慎的道:“你是我的孩子,身为你的父亲怎么会恨你?我们将过去翻过去如何?我会弥补这近二十年来对你亏欠的。”
“对我的亏欠?你认为你换得清吗?”茹暮笑韩临的自以为是,任何人都无法还清这笔孽债了,除非时间倒退。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12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12)
父女俩聊了很多,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韩临在说,而茹暮在以话语来反击、来反驳。后来,两人说得面红耳赤,韩临被迫离开了,屋子里又只剩下茹暮一个人。
重新躺回床上,并未梳妆的面容上略显苍白,有几缕头挡在了她的眼前,很快就被泪水浸湿。
都道是虎毒不食子,为何她的亲身父亲可以这样对待她?韩临说的没错,她始终都是一个弃婴,一个不可能为韩家带来利益的女婴,如果她在韩相府,那么韩相府就能赋予她荣华富贵,因为韩家的女儿注定要为了韩家而牺牲幸福。如果她离开韩相府,那么就什么都不是,即使是拥有绝世容颜。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的对我?茹暮黯然垂泪,眼神空洞的凝视着上方,在默默的接受着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论身边遇见的是什么人,她都是一个人在面对所有的是是非非,从始至终都是。她以为她会为孩子谋求一个美好的未来,可现在孩子已经被扼杀了……
魏廷站在木门前,想要推开门,却把手停在了半空,僵了良久,最后放弃。从韩临进入房间后,他便一直都在偷听,他承认自己不是君子,比起做个君子来说,他更像清楚的了解茹暮的过去,从父女俩的对话中,他知道了原来一直冒充他妻子的人叫茹暮,韩茹暮。是一个从一出生便被丢掉的女婴,是圣旨中与自己订下娃娃亲的女婴。
很难想象,一个体质很差的女婴是如何在冰天雪地中存活下来的,这近二十年的时间,她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
几天后,魏廷撤去了止苑的侍卫。这以后院子里都只有茹暮一个人,没有其他人来探望,甚至连个下人都没有,除了送饭的老婆子会偶尔跟茹暮说两句话外,便是长久的沉寂。
秋来了,秋叶瑟瑟的落下,落在了院子里,铺了很厚实的一层。没有了内力的茹暮像一个断了翅膀的候鸟,被囚禁在金丝笼中,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迁徙,而自己只能孤独的垂泪。
眼前飞过几只白鸽,有一只刚巧落到了茹暮所坐的桌子边,它毫不畏惧的疏离着羽毛,竟然梳落了几根。
望着那几根白羽,一种悲凉袭遍全身。她不但不能杀了魏廷,还将自己的自由搭上了。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魏廷为何迟迟不肯处置她?
想什么,什么便来了。魏廷走至茹暮身后,惊动了安逸的白鸽,就见它们快的飞离开了,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柔美的曲线,很快便消失的无影踪。
茹暮没有回头,捡起地上的羽毛,在手中把玩着。“怎么?王爷怎么有空来此?臣妾忘记准备匕了,招呼不周之处,还望王爷见谅。”尖酸的话语响彻在院落中,她苦于止苑中没有刀剑,否则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了结了魏廷,大不了是两败俱伤。
“茹暮,对吧?”魏廷的喉很是干涩,他心痛自己毁了一个命运多舛却还是很坚强的好女子,“你恨我?”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13
夜未央,秋染相思泪(13)
“恨?”茹暮冰冷冷的笑了一笑,绝美的容颜上凝上一层白色的冰霜,反问道,“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不恨你,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吗?”
这样的话,说得魏廷的心寒凉一片,他看着茹暮,“那个孩子是你心中之人的吗?”
“与你何关。”茹暮拾起三片羽毛,在手中把玩着,“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多吗?”没多久,一支与多年前步羽所赠的一模一样的羽毛簪就停在了她白皙的双手间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孩子并非是我杀的呢?”魏廷注意到了茹暮手中的羽毛,“你会不会信我?”
“是,的确不是你杀的,但是,他的死你逃不了干系。”茹暮拧动着手中的白色羽毛,一时气结,将它们又撕扯烂了,“是谁把他狠心的丢在了山林里的?是你!如果不是你,他会死吗?会连一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吗?”
悲剧已然造成,没有反悔的权力了,魏廷欲言又止,沉默了良久,仿佛有一个洪荒那么久远,他与茹暮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茹希回来了吧?”茹暮忽然开口问,在与韩临的谈话中,她隐隐觉得茹希已经回来了,这或许是冉驭在偷偷帮她而布下的一颗棋。
魏廷点了点头,不容否认,茹希与茹暮的样子是一模一样,可所承受的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