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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许彦方已退出三丈,将天蝎星向后一推。

    “以冰魄魔罡御发珠走玉盘十三弹。”他向无蝎星急急低声示警:“在没能耗掉她五成真力之前,用游斗,千万不可让她有机会在丈五之内,运功发冰魄魔罡的机会,分!”

    温飞燕已脸色泛白,已无法再次连续追击。

    许彦方以为天蝎星必定依言分开,没想到天蝎屋已吓坏了,而且连打冷颤,显然被那一丝丝冷流所波及。

    空间里的异象。任何一等一的高手名宿,看了也会大吃一惊,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人怎么可能发出冷流,改变空间的气温?只有鬼怪才能办得到。

    白日见鬼,绝大多数的人无法接受这事实。

    天蝎星吓坏了,不但没分开,反而紧跟着他亦步亦趋,令他分心无法施展。

    温飞燕雍容华贵的神态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脸色苍白,本来媚光流转的凤目出现阴森冷厉的光芒。

    她脸部的肌肉不住抽搐,露出咬紧的银牙象要择人而噬,但见裙袂飘扬,身形凌空飞射而至。

    苍白的玉掌,随势连环拍出,寒涛迸发如潮,澈骨裂肌的劲道一阵阵排空袭到。

    许彦方本来要用绝学放手一挤,突然发现天蝎星躲在他身后,如果他接招,身后的天蝎星绝对禁受不起冰魄魔罡的余劲波及。

    “走!”他沉喝,抓住天蝎星的腰带斜掠两丈外,转身急撤。

    寒涛从身侧一涌而过,连他也感到冷不可耐。

    两位侍女刚好挡住他的退路,双剑齐发凌厉万分。

    他巨拿一挥,罡风乍起,攻来的两支剑如受重击,脱手向外飞腾,两侍女也被震倒在地。

    温飞燕精力已耗掉七成,身形飘落便无力追击了。

    跃上一座屋顶,他放了天蝎星。

    “用你的天蝎嫖阻敌,走!”他沉喝。

    十余名男女高手,正蜂涌面来。

    “我……的手发……僵,好……冷。”天蝎屋颤抖着说,这鬼样子哪能发射天蝎嫖?

    “罢了!”他懊丧地说,拉了天蝎星飞掠而走。

    在五里外的一座松林内,四个人已有点脱力现象。

    “许小子,你说那鬼女人真练成了什么冰魄魔罡?”夜游僧似乎仍然不愿相信:“她有多大年纪?那是不可能的事,能用寒涛伤人于丈外,苦修一甲子未必能修至这种境界呢!你走眼了吧?”

    “你最好再问问雍姑娘。“许彦方苦笑:“她现在仍感到冷流在体呢!”

    天蝎星气色败坏,坐在树下双手抱胸,仍在发科,可知仍然感到寒冷。

    山中本来就寒气甚浓,六月盛暑庐山依然夹衣不胜寒,但在练气内家高手来说,在冰天雪地中也可赤身露体,这一点寒气算得了什么?

    “如果是真的,我……”夜游僧脸有俱容。

    “绝对正确,尤瑶风也练成了,只是火候差而已。”许彦方肯定地说。

    “那我……”夜游僧苦笑:“我和尚禅功盖世,天不怕地不怕,禁得起刀砍斧劈,水火不伤,但对那些阴毒的外门邪功魔法,真也怀有强烈戒心。

    “象你这小子所练的邪功,外表看不出任何异状,被你的手一沾体,佛爷的禅功便突然溃散。罢了,我和尚只好放手。”

    “你只好逃命?”许彦方问。

    “是的,早些逃出庐山远走高飞。”

    “你呢?”许彦方转向浊世浪子问。

    “你能接得下冰魄魔罡吗?”浊世浪子反问。

    “很难说,我根本没有机会尝试。”

    “那……你如果对付不了……我……”

    “我要试试。”

    “试?算了吧!”夜游僧好意地说:“高手拚搏,各出绝学,如果双方各不相让,一击之下生死立判,对方了解的奇技异能怎能试?一试非死即伤残,岂能拿自己的老命来试,别说外行话了,小子。”

    “不试我不甘心。”许彦方咬牙说:“连一个女人也对讨不了,哪能对付得了鄱阳王呢?”

    “小子,天下大得很呢!”夜游僧好言相劝:“鄱阳王在东,你在西,他八辈子也找不到你,住天南地北一走,他奈何得了你?天下女人多得是,我和尚的心口中,温飞燕可不是什么绝龟宝贝,要不要无所谓。”

    “胆小鬼!”天蝎星不再发抖,不屑地说:“小许,我愿意陪你试,下次,哼!我要用天蝎镖对付那鬼女人,明的暗的有机会送她去见阎王。”

    “你范不着,雍姑娘。”许彦方一口拒绝。

    “我……”

    “夜游僧夜间可以来去自如,随时都可以带你们逃出庐山,你们走吧!”

    “你呢?”

    “我非试不可。”

    “我陪你,我可不愿被璇玑城的人,搜遍天广追杀不休,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是吗?”无蝎星真有女光棍味道:“至少。可以证明我不是胆小鬼。”

    “女人,你指桑骂槐,讽刺在下是胆小鬼?”浊世浪子激怒地跳起来:“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你神气起来了?”天蝎星不甘示弱,也一蹦而起粉面带煞:“你不是胆小鬼吗?讽刺你又能怎样?别给脸不要脸。”

    “臭女人,你给我听清楚。”浊世浪子的手按上了剑把,气涌如山要发威了:“别认为你们一群狗男女,把在下当奴才般差来遣去,就以为真的吃定了我浊世浪子。花花太保那杂种不要脸,利用他那些玩物侍女,在大街上用美人计走在我前面扭腰晃臀暗暗泄放什么王者之香,我一时大意被熏倒落在他手中,并不是他武功比我强而制住我的。雁洲夜斗,结果你们的人死伤殆尽,而我浊世浪子依然活得好好的,你如果认为你比我强,我要纠正你的错误。”

    武林四浪子名列二流人物,是众所周知的事,天蝎星真没把浊世浪子放在眼下。

    但风少浪子许彦方的表现,不但可以称得上一流高手中的顶尖人物,即使脐身于超等高手人物之林亦无愧色。

    可知浊世浪子也是深藏不露的货色,不然怎敢打一谷一庄两位闺女的主意,向鄱阳王的女人转如意念头?

    夜游僧就是超等的高手,与浊世浪子狼狈为j。

    天蝎星一看浊世浪子发威的神情,流露在外的阴狠强悍霸气极为慑人,轻视的念头一妇而空,而且自心底冒起寒意,还真不敢逞强拨剑而斗。

    “好了好了,浪子。”夜游僧跳起来打圆场:“咱们已经势弧力单,再起内哄那就有死无生了。许小子,你真的不走?”

    “不走。”许彦方的语气十分坚决。

    “贫僧可要走了,祝你幸运。东门浪子,你走不走?”夜游僧拍拍浊世浪子的肩膀。

    “我……”浊世浪子犹豫不决。

    “走吧!来日方长,浪子,此地不容爷,自有容爷处,天下美丽的女人多得很呢!走吧!”

    “我也不甘心……”

    “不甘心?要把命送掉才甘心?你到底走不走?”夜游僧怪叫:“你我一狼一狈,我走你能不走?混蛋!”

    浊世浪子一咬牙,跟着和尚急急走了。

    钻入东南角山脚下的密林,浊世浪子气冲冲地站住了。

    “和尚,你真的甘心逃之夭夭?”他愤愤地说:“你真要让鄱阳王的人在天下各地搜杀……”

    “你是个猪。”夜游僧阴笑。

    “什么?你怎么骂人……”

    “骂人?你的确其蠢如猪。”夜游僧毫不客气地说:

    “许小辈逼咱们联手,逼咱们打头阵,太好的摆脱机会不利用,你不是猪是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哼!那小子外表示怯,骨子里胆大包无,他就敢无畏地直闯中枢,可知他绝不会死心,他在明,咱们在暗,他拼老命来硬的,咱们躲在一旁趁机擒人来软的。正如同佛爷捉姜小丫头一样,将人弄到手就远走高飞,让许小辈去顶罪,这样你明白了吗?”

    “可是,如果他先弄到尤瑶凤,我岂不……”

    “你不会找机会黑吃黑呀?那小子自诩老江湖,其实心不够狠毒,论阴毒狡诈,比你差了十万八千里,只要你在暗处留神计算他,还怕没有机会吗?真笨!”夜游僧面授机宜:“你看,咱们三言两语就摆脱他的控制,这种人太好对付了,尽管他武功盖世,永远成不了大事,咱们只要多用些心机,送他去见阎王并非难事。”

    “好吧!咱们躲在暗处候机,等他把人弄到手,再送他去见阎王。”浊世浪子不再埋怨:“只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天蝎星,这滛妇十分阴毒,得多费些手脚。”

    “那滛妇全仅几支天蝎镖耀武扬威,论真才实学,她根本不是璇玑城那些煞神的敌手,哪用得着咱们对付她?你向她挑战,真是错得不可原谅。”

    “她那些话我受不了呀!”

    “佛爷我就不介意,你好象没有外表那么聪明呢!”

    第二十一章

    许彦方对夜游僧浊世浪子两个人,一直怀有戒心,不想和他们久处,以免在疲劳过度精神懈怠时,受到他们的暗算。同时,他发觉这两个家伙靠不住,派不上多少用场,事先说好了分两路杀人,这两个家伙却一击即走,只在外围虚张声势,真需要他们时,绝难获得他们的助力,因此故意不着痕迹地把他们遣走,他们还以为得计呢!

    他对天蝎星所知有限,也必需提防,但只有一个人他应付得了,所以并不反对天蝎星留下。

    要了解情势,必须与对手保持接触。一个人行动方便些,同时他也不想让天蝎星多了解他的真才实学。

    因此不理会天蝎星的反对,要求天蝎星潜伏在太平宫附近,监视温飞燕那些人的动静,他自己则四出侦查分布在山区各处的其他璇玑城高手,以了解这些人的正确动向。

    他攀山越岭,超越西林寺,踏入通至香谷的山径。

    他是在香炉蜂的西北山腰,发现了一组人进入香谷的,居高临下隐约可辨,人数约在二十余人左右,依稀可以看出有男有女,猜想必是璇玑城的人,所以跟踪前往察看动静。

    这一组人,他几乎可以肯定地知道,是温飞燕一群中枢人物,至于她们为何要离开太平宫,就不是他所能了解得了的。

    香谷以北一溜山峰,已经是庐山的北端了,站在东林寺南面的北香炉降山腰,就可以看到大江,和小如玩具的九江城。温飞燕这群人,为何要到香谷一带搜寻,除非那儿曾经发现主要的猎物。

    主要的猎物应该是他,而他和浊世浪子四个人仍在东林以南。至于缥缈神魔师徒,该已从山南远离庐山数十里外。甚至远出百里外了,温飞燕这群人,实在没有搜向山北端的理由,应该还待在太平宫主持中区。

    他却不知,缥缈魔师徒根本不曾南走。沿山腰的山径绕峰急走,沿途提高警觉,提防伏路的眼线用暗器偷袭,更留意埋伏。满山苍松,出于山腰坡度峻陡,这种松林不可能排斥野草生长,因此野草茂密,里面埋伏百十人,丝毫不露痕迹。所以他必须特别留心,以免一头撞到埋伏的口袋中,很可能脱不了身。正飞步急赶,想赶上那群人了解情势,突觉心潮一阵汹涌,暗暗惊心。一群山雀从山下向上飞翔,向松林穿降,突又惊嗓回头散飞,隐没在下面百十步远松林下方。他倏然止步,虎目中神光乍现。

    他可以不走这一段松林中的山径,坡度虽峻陡,但在他来说,从上面或下面远绕而走不会有困难,只是稍辛苦些而已。众拳难敌四手,温飞燕一个人就可以缠住他。

    他不得不承认,温飞燕是他所遇上的最强劲敌。

    他还不知道他的无极大真力,是否抗拒得了温飞燕炉火纯青的冰魄神功致命一击。

    他决定从上面绕走,不想硬往埋伏里钻。

    刚向上攀升,上面白影倏现。他心中略宽,急急退下山径。不是璇玑城的人,当然不是温飞燕,而且只有一个人现身,他没有逃避的必要。

    白影急急穿林而下,裙袂飘飘有如仙女凌空飞降,美妙地绕树穿越,好高明的轻功。不是仙女,是女神。香风入鼻,轻盈地飘落山径,迎面拦住去路。

    “好!”他喝采:“鹰翔身法,名不虚传。呵呵!只是鹰妄入林,威力无从发挥,隼才是林中之王。”

    语气含有讽刺和嘲弄,隐射鹰翔身法仍然不够好,口吻说得轻松,其实心中暗栗。

    上次他与白衣修罗照面,白衣修罗一点也不象一个凶恶的美丽女神,笑容含有善意。而现在却寒着脸,雍容华贵的神韵同时流露出浓浓的煞气。

    “你认为你是谁。”白衣修罗语气不悦。

    “不,我宁愿不是人,我并不认为做人会是很愉快的事,这世间必定灾祸更多。姜夫人,你们在这里埋伏,是不是做得过份了。”

    “我会给你公平解决的机会。”

    “我颇表怀疑。”想起姜士杰不顾堂堂少谷主身份,在背后打了他一记六阳神掌的事,他有正当理由怀疑,这世间那有公平二字。至少他为姜玉琪做了那么多事,回鹰谷的人就不该再找他的麻烦才算公平。

    “你与浊世浪子联手了。”白衣修罗质问。

    “没错。”他坦然答覆。“还有世所不齿的夜游僧。”

    “对,还有女妖天蝎星。”

    “那么,浊世浪子在府城劫持小女,真是你两人设下的阴谋诡计了。”

    “我否认……”

    “你还否认?可恶!”白衣修罗怒火急升:“用这种卑劣的诡计,以搏取小女对你的好感……”

    “不要说了。”他也怒火上冲:“我风尘浪子不需搏取任何人的好感。”

    “你会用强硬的手段任所欲为,是吗?”

    “练了几天武的人,多少有点自以为强梁的趋向,因此气大声粗,发生事故使诉之于强硬手段,这是通病,不必少见多怪,这也是武朋友为世所诟病的原因所在,我也难免犯了这种毛病。”

    “所以,你纠合一些歹徒恶棍,公然抢女人,用阴谋诡计坑害我女儿。”“抢女人?这……”

    “尤瑶凤刚过去不久,你就追来了,你未免……”

    “哦!不久前经过这里的那批人,果然是她们。”他欣然说,怒火已消:“你说对了,我正要抢尤摇凤,我正在玩弄阴谋诡计,我要引毒蛇出岤,走也!”

    说走便走,猛地向路下方急窜。

    “我不信你走得了。”白衣修罗傲然叫道,也向下急降,要堵住他的去向。

    上当了,他突然一蹬树杆,身形破空便升上小径,沿小径飞掠,宛若劲矢离弦。虽然他已经知道前面有埋伏,他仍然向前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当然有不怕虎的能耐。回鹰谷的人,武功以姜老邪夫妇最高强,其他的人,他毫不介意,连姜少谷主的师父隐元天魔,也被他揍得头青脸肿。目下姜夫人已被他扔脱在后面,埋伏中最高明的人只有姜老邪,他何所惧哉。料错了,现身拦着他的人不是姜老邪。

    一声怪笑,玉面煞神英伟的身影倏然出现在路中。

    “慢走!咱们谈谈。”玉面煞神声如洪钟,不怒而威的形象具有摄人的威严。

    “范老黑,免谈!”他怪叫,声到人到,行势反而加快,快得令人目眩,行势也就显得更为猛烈。山径狭窄,路西是峻崖,路东是陡坡,用这种斗羊声势冲撞,哪象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玉面煞神一代黑道之豪,名列江湖五霸七雄,真才实学,出类拨萃,玄阳真气与大天星掌力威震江湖,都是以柔克刚的武林绝技,对方用力愈猛,受创也就愈重,江湖朋友众所皆知。所以与范庄主交手故人,出手功击绝少敢完全用力。他竟然用莽牛似的声势前行,可把范庄主弄糊涂了,先是一怔,然后勃然大怒。“小子大胆……”范庄主怪叫。

    砰一声大震,两人的左肩凶猛地撞上了。

    他向北冲,按理应该抢内侧有利地势,用右肩冲撞,如果不敌,倒向路西峻崖而已,用左肩便在外侧,不倒则已,倒则必定摔下陡坡。范庄主功臻化境,格斗的技巧与经验无人可及,肩一接触,先吸收冲劲,再借力反震,这是玄阳真气的玄奥神技,以柔克刚借力反震,劲道可以骤增一倍。人抑马翻,脚下泥土草屑飞扬。范庄主斜退的震势猛烈,急急伸手抵住了峻崖斜壁才稳住了马步,几乎摔倒。许彦方却即冲而过,势若奔电。前面本来截出两名飞扬山庄的高手,看到庄主的狼狈象,不由大惊失色,惊叫一声向侧退,立脚不牢,失足向下滚落,幸而被树丛挡住了。

    “不要拦……他……”范庄主大叫。前面埋伏的人纷纷现身,闻声惶然急急退回原处伏下躲避。范庄主是过来人,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自己全力撞碰也吃了亏,庄中的爪牙那堪一击。

    许彦方飞掠而过,如入无人之境。“这……这小子可怕。”范庄主盯着如飞而去的背影,揉动着左肩自言自语:“江湖朋友都走了眼,我的儿子难怪提起这小子就神色不安,他哪算二流人物?”

    群峰罗列,中间形成起伏不定的河谷,一条小溪蜿蜒向西北流,草木丛生,鸟语花香,风景宜人,比之高峰振衣千仞岗的意境又是另一种亭受。

    三十余名男女,散布在溪旁猎人的小屋附近搜索。

    温飞燕与尤瑶凤率领八名亲近侍女,仔细察看屋中的痕迹。没有家具,没有床,只有供睡觉用的草堆,巨木垒建的猎屋坚牢结实,是专供猎户歇宿的地方,平时没有人居住。

    六根树枝系成两座三脚架,中间有火堆,余灰尚温,空间里仍然流动着淡淡的烤肉香。

    “没错,走了不到片刻时辰。”负责仔细检查的江右龙女说:“三夫人,我们来晚了。”

    “真是缥缈神魔?能证明吗?”温飞燕问。

    “眼线十分可靠,而且认识老魔,不会走眼。”江右龙女语气肯定:“四个人,有两个穿道装,绝不会弄错,定然是闲云与野鹤两个老杂毛。”

    “可是,他们不可能改向北走,从山南逃轻而易举,他们应该知道本城的人齐集山北。”

    “这里面可能有阴谋,三夫人。”江右龙女眼中煞气森森:“老魔横定了心,妄想向本城报复,向主人的权威挑战。”

    “何以见得!”

    “大总管已经发现,共有七位伏路眼线失踪,定然是这老魔四个人做的好事。”

    “但风尘浪子也可能铲除咱们的眼线。”

    “不会,他们四个浪人男女,一直就在太平宫附近潜伏窥伺,象猫一样有耐性地等候机会袭击,咱们的眼线一直不曾发现他们露面活动,伏路眼线的失踪与他们无关,在时空上没有任何关连。”

    “哦!有道理。既然他们仅走片刻,必定是发现咱们快速赶来,而匆匆搬走躲起来了,一定还在这附近,快传讯给北面的人,彻底往这一面搜寻,两面堵夹,他们躲不住的。”

    以声号传讯,信号发出了。

    “我们也去。”温飞燕向侍女们下令,随尤瑶凤退出猎屋。

    江右龙女身边,也有四名侍女,退至门口回头察看四周片刻。

    “作床的草堆翻动过。”江右龙女突然大声说,目光紧盯在屋左的草堆上:“来这里歇息的人,没有翻动草堆的必要,为何要翻动?去两个人,把草搬到另一边去。”

    两名侍女应喏一声,手脚并用将霉味刺鼻的干草搬向屋右。干草积厚约尺余,数量不少,有些地方松,有些地方已纠结成厚实的一层,可容五、六个人同时安睡,寒气浓时,可另加干草覆盖身躯取暖。

    猎户们登山猎飞禽走兽,通常五、六个人结伴,因为山中有虎豹,单身猎户绝不敢深入,所以猎屋建造得相当大而坚牢。搬除一半之后,地面突然出现木板。

    “小心……”站在门口的江右龙女尖叫,同时传出剑出鞘的响声。木板突然飞起,干草纷飞,人影暴起。

    令人心魄下沉的啸声传出,两个搬草的侍女同时惨叫,身躯飞抛而起。铮一声金铁交鸣使出,江右龙女连人带剑倒飞出门外去了。缥缈神魔位高辈尊,功臻化境,行走江湖期间,身上很少带剑,今天,他手中有剑。

    原来草堆下有地窟,那是猎户们藏猎物的地方。

    作床用的草堆,原来是摊放在屋右壁下的,被人搬到左壁下,盖住了地窟,人躲在地窟内,若不将干草搬开,不可能发现地窟。

    缥缈神魔四个人,发现大批男女从谷两端快速赶到,已来不及撤走,事急矣!不得不巧布疑阵,躲在地窟内暂避风头。

    没想到被江右龙女看出蹊跷,大事不妙。

    人出窟,立即发出灭神魔音夺路。

    猎屋只有一道门出入,魔音必须把堵在门口的江右龙女三个女人摆平,才能夺路外出,困死在屋内岂不万事全休?

    两个侍女定力不够,大叫一声掩耳震倒。

    江右龙女对魔音的威力早怀戒心,定力也够,但事出突然,抗拒的能力无法在刹那间发挥,运剑的功力大打折扣。运剑挥出,却被缥缈神魔震得手臂发麻,震得倒飞出门外,让出通路。

    闲云道人立即超越,手中也有一把剑。

    糟了,温飞燕并没离开。

    十支剑半弧形排开,温飞燕在中,剑向前斜伸,本来动人的明眸冷电四射。

    “果然是你们。”温飞燕向江右龙女挥手示意,要江右龙女退至一旁,不必急于抢攻。

    魔音连绵,山谷为之应鸣。

    不但温飞燕、尤瑶凤能抗拒魔音,八侍女也禁受得住。江右龙女也稳定下来了,仅脸色有点不正常而已。

    “老魔,你的灭神魔音不怎么样嘛!”

    温飞燕继续大声说:“你只有这点点道行,本宫主高估了你,本城的人也高估了你,早知道只有这点点道行,派几个人就足以将你送下地狱,大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了。缥缈神魔,你绝不是一而再夜闯本城的人,你差得太远了。”

    除了屋内两个搬草的侍女,被地窟突然冲出的人击毙之外,连被魔音震倒在门口的两侍女,也不曾受重伤,爬起退至一旁调息,而且可以勉强抗拒后续的魔音。

    缥缈神魔与方外双残,都是老一辈的名宿,而在温飞燕这群妙龄女郎面前,似乎毫无作为。

    虽然击毙了两位待女,但并非凭武功获胜的。

    一看列阵以待的众女,一个个宝象庄严,对魔音的抗拒力相当沉稳,并无惊惶失神的征候呈现。

    缥缈神魔心中暗惊,不得不停止极耗元神真力的灭神魔音,以免浪费精力。

    温飞燕与尤瑶凤神色丝毫不变的神情,更让三位老辈心中懔懔。

    “老夫明白了,原来你们以为老夫是大闹你们璇玑城的人。”缥缈神魔沉声道:“老夫在府城,确曾听到些小风声,但并没留意,事不关已不劳心,老夫不是一个好管闹事的包打听。老夫与贵城无怨无仇,与鄱阳王素昧平生,而且久已不在江湖行走,你们怎么会怀疑到老夫身上的。一到九江,贵城的爪牙便群起而攻,不问情由屡施杀手,简直岂有此理,你说吧!到底想怎样?”

    “毙了你们,以树立璇玑城的威望。”温飞燕咄咄迫人,不留余地:“不管你是不是侵入本城的人,本城大举出动,名义上是搜捕你这老魔,只许有唯一的结果,是否冤枉了你,无关宏旨。”

    散处在附近漫山遍野搜索的人,正纷纷向猎屋赶。

    “再不走,就走不了啦!”闲云道人低声提警告:“四面八方的合围,咱们插翅也难飞。”

    “师父,屋后可以脱身。”葛宇轩也在身后低声说。

    以四人的轻功估计,可以在短暂的刹那间纵上屋顶,从屋后跃落树林,脱身并非是难事。

    缥缈神魔一声怒啸,左手向后打出“快走”的手式,自己向前疾冲,剑上风雷骤发,掩护三人登屋脱身,发起猛烈的攻击。

    温飞燕冷哼一声,一剑轻描淡写地封出。

    接触快逾电光石火,一招攻出便无法再变招。

    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传出,与缥缈神魔裂石穿云的灭神魔音相应和。

    怒啸声倏灭,缥缈神魔暴退丈外,猛烈的强攻,被温飞燕轻描淡写的一剑所瓦解,而且被震退丈余,剑上的造诣显然差了一段距离。

    温飞燕突一声冷哼,身剑合一猝然反击,剑吐出的寒涛澈骨,风射的剑虹交织如网,向缥缈神魔罩去,无法分辨到底哪一道剑虹是真实的剑身。

    这瞬间,方外双残与葛宇轩,正向身后的猎屋飞升。

    同一瞬间,树皮覆盖的屋顶,出现八极人魔的身影,以及璇玑城的四名高手中的高手,人现身剑已先在手,等候方外双残三个人跃登。

    “我八极人魔候驾……”八极人魔同时大叫。

    方外双残三个人已无法消势下降,必须登上屋顶杀出一条生路,身形急升中,一听对方叫出名号,便知大事去矣!

    八极人魔,宇内八魔的第一魔,排名第一,武功也第一,反正比缥缈神魔高,何况还有另外四个璇玑城的人,此路不通。

    八极人魔兴奋骄傲的叫声突然中断,接着向侧方飞跃而出,象被狂风所刮。

    璇玑城的四个人,也遭到同样命运,但却向两面飞抛。

    屋顶出现许彦方的身影,右手有一根五尺长木棍,棍扫出可控制丈余空间。左掌用上了霸道掌招拂云扫雾,掌劲远及一丈五六,强猛的罡风左右分张,首先把四名璇玑城高手分向两侧扫落屋下。

    八极人魔的右背腰挨了一棍,被扫得向左方飞跃出丈外跌下屋侧砰然着地。

    葛宇轩大喜过望,跃登屋顶。

    “后面的人已经消除,快走!”许彦方低喝,向下飞跃。

    “铮铮铮……”下面剑鸣震耳,火星飞溅,缥缈神魔成了在押之虎,被温飞燕的剑网压迫得回手乏力,只能尽量缩小活动空间,绝望地封架,身上已出现数处血迹,已到了油尽灯枯的生死关头。

    剑网疾收,没封住射向右肘的一剑,澈骨奇寒的锋尖,已经长驱直入右胸了。

    木棍自天而降,光临温飞燕的面孔。

    面孔前出现异物,本能的反应首先是闪动头部躲避,然后是用手保护自己,反应出于本能,没有思索的余暇。

    这种本能与生俱来,是动物求生保命的本能。

    温飞燕如果想一剑贯入缥缈神魔的右肋,她自己的面孔就得陪上了。女人的面孔比性命更是重要,岂能赔?

    剑撤回,上升,快逾电光石火。

    木棍在剑尖前炸裂,尺余长一段化为碎屑。

    缥缈神魔感到背领一紧,已无力挣扎。

    “起!”身后熟悉的喝声入耳。

    老魔精神一震,用尽余力向上纵起,死中求生。

    穿林而入伏地窜走中,缥缈神魔共发现七个男女,受了伤不能行走,在原地呻吟挣扎,有三个不住大叫向同伴呼救,而同伴却不知在何处。

    “是你摆平他们的?”老魔忍不住问。

    “是的。”许彦方点头。

    “为何不毙了,你好象喜欢把人打伤了事。”

    “不是喜欢,而是在还没证实他们是死仇大敌之前,我不会下毒手杀人。”

    “小老弟,他们已经是你的死仇大敌……”

    “老前辈,晚辈对死仇大敌的看法和标准,与老前辈不同。练武的人好勇斗狠,为名利攘臂而争,不动手则已,动者必有死伤,这不能算是死仇大敌。如果每件事故皆放存心上,岂不是活得太苦太累吗?”

    “也许,老夫之所以成为魔道中人,确与看法和标准有关,尽管看法不同,我尊敬你。”缥缈神魔喟然说:“如果我的看法与你接近,就不会心怀激忿,不逃避反而回山找他们拼命,几乎断送在妖妇手中。”

    “许施主,那妖妇真的很厉害吗?”闲云老道悻悻地问。似乎还不相信缥缈神魔伤在温飞燕剑下的事实,老道并没看到交手的情景。

    “如果晚辈所料不差,她将是璇玑城武功最高明的一个,她的冰魄魔罡绝学,已修至八至九成境界了,距大成之期不远。”

    “冰魄魔罡!”野鹤道人大叫一声:“那……那不是早年一代凶魔天地怪客的傲世绝学吗?”

    “半点不假。”

    “好险!”缥缈神魔犹有余悸打一冷战:“难怪剑气奇寒澈骨,我每出一剑皆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身上的七处小创伤,挨得一点也不冤。”

    在极为短暂的交手期间,缥缈神魔身上共有七处剑尖触及的创口,伤势虽轻,已表明温飞燕的剑术,与冰魄魔罡同样令人胆落。

    “鄱阳王的女儿尤瑶凤,练了冰魄魔罡,火候差远了。”

    许彦方提醒众人注意:“但她有霸道绝伦的冷焰镖杀人,所以诸位如果碰上她,必须特别留心,千万不要让她有机会发射暗器。”

    “你不怕?”

    “知道对方的绝技,危险便降至最低限,无所谓怕不怕,怕也得挺下去。”许彦方止步,向西北角一指:“你们先走,到前面的谷口高崖下隐起身形等我,她们追来了,我必须把她们引开。”

    “小老弟,不如联手……”

    “不,目前不宜全力以赴,时机未至,小心了。”许彦方转头便走,一跃三丈。

    山深林茂,在这种地方迫人,确是凶险丛生,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所以说穷寇莫追,追了就犯忌倒霉。

    江湖朋友的禁忌,也有遇林莫入的规矩;这里遍山林木,穷追同样会犯忌倒婚。

    温飞燕人多势众,不得不穷追。

    追了五、六里,逃的人早就无影无踪。

    沿途却救了六、七名搜山受到袭击的伤者,又耽搁了不少时刻,派人将伤者送走,追的人便愈来愈少啦!

    “不能再追了,三夫人。”江右龙女跟在后面攀爬,她真有点受不了啦:“天知道他们躲到何处去了,咱们这一、二十个人,有如在大海里捞针。”

    “非追不可。”温飞燕咬牙切齿固执的说:“循遗下踪迹追,一定可以追上他们的。哼!我不信青天白日,他们能上天入地平空消失了。”

    十余个男女,形成一条不规则的行列,落在最后的人,距走在最前面的人已在三十步以后了。

    落在最后的,是一位侍女。

    她正手脚并用分枝拨草向上攀升,突觉右耳痒痒地,似乎有蚂蚁附在耳朵上搔爬,不是草叶相触。

    女人对蚂蚁附体相当敏感,甚至害怕。

    侍女一惊,本能地伸手急拨。

    糟!右手被另一只不明来历的大手接住了,拉劲奇大,扣劲更烈,毫无挣扎的机会。

    刚想叫喊呼救,后脑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立即失去了知觉,被拖入草丛沉沉的入睡了。

    自始至终,毫无异声发出,为期甚短,走在前面的另一位侍女毫无所觉。

    前面的人,已陆续登上一处峰脚的山脊顶部,尤瑶凤站稳了,呼出一口气,下意识地转身下望。

    她大吃一惊,江右龙女则随她登上顶部,下面应该还有八个人,怎么只剩下两个人。

    “其他的人呢?”她不假思索地脱口叫。

    江右龙女一怔,转身下望。

    “咦!其他的人呢?”江右龙女也惊疑地大叫。

    下面的两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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