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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想怎样?”秦好看着空空的双手,只觉地心里一片冰冷。

    “不怎样,我只是想试试,莫千痕究竟有多大本事。”冰魄始终看着她,冷声回道。

    秦好却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低垂着头,完全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幽幽说道:“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冰魄沉默地看着她,忽然自袖中露出一只黑色的荷包,手上一弹扔到桌子上,偏开头说道:“我来还这个,那种东西不适合我。”

    黑黑的颜色,完全可以隐没在黑夜中的色彩,此刻却那样扎眼地闯入视线里。秦好紧紧握上袖中颤抖地双手,双眸一刻也不曾离开那只荷包,伸出手却又不敢碰,放佛只要一碰,它便会如同自己的心一般,刹那破碎。

    冰魄眸光闪动,撇开双眸不再看她,俊美的脸上,顷刻间隐没了所有情绪。

    “主上,事情已顺利完成。”房间内,忽而响起一道娇媚而恭敬地声音。

    秦好身体一颤,终于清醒过来,转头看去。

    竟见屋内不知何时多出一名女子,火红的衣裙紧紧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长长地火红色头发倾泻了一地,闪烁着妖冶的光泽。

    她背对秦好,单膝跪在冰魄身前,轻轻低着头。

    “很好。”冰魄点头,又将目光移向愣住的秦好身上。

    “那么秦姑娘,我们就此别过。”

    秦姑娘?他叫她秦姑娘?那样陌生的称呼,那样可笑的称呼,扎地秦好浑身一个激灵。

    抬头看去,那名红衣女子始终背对着她,身体一点点幻化成如火焰般的光芒。

    而她的身前,小小的白色身影已被幽幽绿光全部包裹住,光芒中那张冰冷而含着笑意的脸庞,刺得秦好一阵眼花。

    她不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在做梦,只是那样怔怔地看着绿光中的冰魄一点点长大,娇小瘦弱的身躯,顷刻间变得高大威猛,白衣翩然闪着丝丝莹蓝之光。

    冰雪般俊美的脸庞,脱去少年稚气,轮廓分明而透着刚毅与强硬。幽幽绿眸,透着更为浓厚的桀骜之气,粉白透明的唇角处,丝丝冷然的笑意若隐若现,让人看地极为不真实。

    如此熟悉的面容,却又如此地陌生,秦好只觉得,全身犹如被细密的钉子扎着一般,痛地她面色苍白,额间布满细密的冷汗。

    眼前光影晃动,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最终毫不犹豫地陷入茫茫黑暗之中……

    给读者的话:

    作者可以在此回复读者评论,请限制在50字之内,此字符不计算在章节统计里面。此内容将出现在章节内容的后面

    初惊醒,恍若隔世

    柔和明亮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子,轻轻洒在睡梦中的女子身上。夏日暖风,伴随着院中淡淡花香,浮动了一室的清新之气。

    床上女子的睫毛不经意颤动几下,闪着细碎的金色光芒,浓黑的细眉轻轻蹙起,似有些难受。片刻后,却又舒展开,缓缓睁开那双惺忪的凤眸,对着床顶呆了片刻,脸上表情一滞,刷地坐起身来。

    “你醒了。”标准的陈述句,带着丝丝熟悉的冷意,响在秦好耳边。

    心里稍有激动,秦好忙转过头,果然看见一张冰雪般俊美的脸庞,稚气中透着老成的冷意,唇角处却挂着浅淡的笑容。

    “死小子,真的是你,死小子,你吓死我了。”顾不得许多,秦好一把将床边小小的身影抱进怀里,死死地抱着,“我以为你真的走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好怕。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你是唯一一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不管你嘴巴多坏,脾气多怪,我都不想和你分开。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因为有你,我才能这样放心的走下去,我甚至想……”

    “莫千痕死了,你知道吗?”肩膀上忽然一痛,秦好整个人被推倒在床上,冰冷无情的话语,让她彻底僵住。

    莫千痕死了?怎么可能,他不是仙君吗,仙君怎么可能会死?

    “我不信,你骗我。”秦好激动地抬起头,双眼狠狠盯着他。

    冰魄却是立在床边,嘴边挂着残忍冷酷的笑容,直直望着她,“有我在,他必定活不成。”

    “不是,你不是死小子,你不是,你不是……”秦好的情绪更加激动,冲着床边的人,不停地吼着。

    “我就是我,是你自己不敢承认。”冰魄忽而欺近一步,低下头来,“不过,如今你对我已没有丝毫用处,留你何用。”

    他话音刚落,秦好顿觉黑影压顶,惊恐地抬起头,正见他周身散射出诡异的绿光,刺的她双眼生疼。

    光芒中,一双大手攸地锁上她纤细的脖颈,狠狠地似要将它掐断一般。秦好顿觉呼吸难耐,不停扭动着身躯拼命挣扎,然而她越用力,那双手便箍地越紧。一瞬间,绝望疼痛如洪水一般,狠狠将她卷进其中,一波波浪潮狠狠拍打着她僵硬的身躯,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清澈的风眸中,充满红艳的血丝,紧紧瞪着绿光中的人,那个人不是死小子,虽然他长得和死小子一模一样,可他的笑让人害怕,让人恐惧。

    放佛是来自地狱里的罗刹,残酷地随意锁人性命……

    “不……放开我……”不知从何处发出一道力量,秦好瞬间大叫出声,“不要,我不要死,放开我,快放开我,我不要死,我不要……”

    “小秦,小秦,小秦醒醒,醒醒……”挣扎中,秦好突觉肩膀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抓住,低缓柔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放佛是来自天界的佛音。

    秦好大喜,猛地睁开双眼,却被突然射进来的一道白光刺得闭上,脖子上冰冷的桎梏亦随之消失。心里微微一滞,复又张开双眼,纤尘不染的温润脸庞,透着如玉的光芒,显现在眼前。

    “莫大哥……”秦好猛地直起身,一把抱住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原来刚在只是做梦,可是那样真实的感觉,那样冷酷无情的死小子,即便是在梦里,也让她痛地全身颤抖。

    莫千痕额间兰纹忽闪,如玉的脸上隐隐有些绯红,眼神却仍旧淡定如初,伸手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背,任由她哭个痛快。

    “幸好你没死……幸好你没死……”哭声中,秦好边死命往他怀里钻,边颤着声音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莫千痕稍稍愣住,不知她为何会这般激动,身前早已湿了一大片,温温热热地感觉,渐渐蔓延全身。

    许是做噩梦了罢!而且梦中有他,是怕他死掉吗?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死了,这个女子还会如现在这般哭地撕心裂肺吗?若真如此,想必他也会死地很幸福罢!

    能被一个人如此地在乎着,竟是这般美妙,这般令他心悸。

    黑夜笼罩在“清泉酒楼”的后院之上,点点星光璀璨而夺目,缕缕浮云遮月而过,将房顶纤瘦的身影拉得细长。

    秦好静静坐在上面,中手攒着一只黑色荷包,抬头看着寥寥几颗明星,平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哭过之后,心情好了许多。

    而她与莫千痕又回到了“清泉酒楼”,只是此刻却已物是人非,早该料到的结局,她到此刻才终于想通。

    能与死小子相遇,是偶然,也或许是必然,即便有缘也是无份,终究都要有分开的一天,又何必在乎是早一天,还是晚一天。

    因为她突然昏倒的关系,莫大哥带着她匆匆辞别沐府,请了大夫吃了几帖药,昏睡了两天才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秦好到现在也不明白,一向强壮如牛的她,居然会昏倒两天两夜,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奇事。

    而更让她搞不懂的是,莫大哥说,沐府内的另一只妖孽已除,所以他们才会离开。

    初听时吓了她一大跳,担心了一个上午,最终还是没忍住,趁着莫大哥出去办事便跑去了沐府,方才从沐大叔口中得知,少夫人无恙。

    如此说来,莫千痕没有除掉桃落柔,那么他所说的那只妖精又是谁?难道是有人用计瞒过了他?

    会是谁呢?

    “主上,事情已顺利完成。”耳边忽然回响起那夜红衣女子的话,秦好背脊一挺,似已明白了什么。

    想必在这世上,也只有他能骗得过莫千痕!

    心中不禁泛苦,涩然一笑,对待同类,他可以不计得失的救助。而对于她这个人类,却可以无情地“用完便丢”。

    看来,还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当她以为彼此已成为朋友时,他却仅仅只是为了利用她。待他法力一恢复,不再需要“掩护”之时,他与她之间便已无瓜葛。

    果然,还是她想的太天真,他是妖界高高在上的使者,又岂会将一个区区凡夫俗子放在眼里。

    也罢,他们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什么朋友,什么亲人,都只是奢望而已。

    秦好抬起手,看着那只融入夜色的荷包,这种黑白配的幼稚戏码,是时候结束了。

    两天之后,莫千痕告诉秦好要离开“陵阳城”,问她是否要跟着?却始终没有询问过关于死小子一丝一毫的情况,或许他早已知道了真相,却仍是帮了他们,秦好打心眼里感激他崇敬他。

    沐府没有打探出米璃的下落,秦好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跟着莫千痕比较实际些。一来,自己身上没有多少银两,二来,她也不认识路,身边有个人总好过一个人闷头乱撞。而且,这里妖精不少,还都是些品行不端被赶出“幽落森”的妖精,万一遇上了,身边能有个仙君大人照应着也不错。

    如此一盘算,秦好自是十分乐意与莫千痕同行,挎着小包袱,乐颠乐颠地跟在他身后离开“清泉酒楼”。

    后院内,依旧夏风习习花香浮动,似在欢送二人的离去,轻轻摇晃的枝叶上,一只黑色荷包幽幽晃荡着孤寂的身影……

    乌楹镇,紫血陡现

    麟翔之凰乃是一只不容于人妖两界的稀世之鸟,它性情狡诈乖张,行踪不定,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

    是以,秦好跟着莫千痕翻山越岭,踏草过河,穿城游镇,足足找了一个月,也未能觅得一点踪迹。

    而更让秦好失望的是,这世上不仅那只妖鸟是个神秘的主儿,就连米粒那小妮子,也是裹藏的严丝合缝,一条条可靠的、无用的线索,在这一个月内,完全起不到分毫作用。米璃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也或者她是掉入了另一个时空。

    一个月,不长也不短,足够秦好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适应眼下的处境,也足够她摸清楚莫千痕的脾性。

    基本上,这位仙君大人就如同他透着仙气的面容一般,面对妖精那是一身正气傲视群妖,面对百姓温的比玉还要润,丝丝笑容如同和暖的春风一般,渗入人心。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能保持着淡定平和的心态,而那双如幽泉般的凤眸里,却散发着令人敬畏而仰慕的光芒。

    乌楹镇,镇如其名,一入镇口,目光所及之处,屋舍瓦砾皆为乌青色。一个只有三条主街横贯的小镇,处处透着简朴之气,更因房屋黯淡的色调,而显得沉闷缺少活力。

    临近秋日的季节,已渐渐散去了夏日的暖气,到了傍晚,空气也变得十分凉爽,丝丝透心。

    走在乌楹镇的主街上,秦好下意识紧紧领口,双眼不自觉瞟向街道两旁沉默地小商贩。个个面无喜色,神情平淡,看不出一丝做生意的热情与机警。

    幸而,身旁不时走过的路人还算有些人气,面上表情也千变万化,否则秦好当真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不过,有一点还是让她觉得很奇怪,以前他们每到一座城镇,都会被百姓们用着盛满“爱意“的目光追随。谁让她身边有这么一位爆人气的仙君,不想沾仙气都不行。

    可是,这里的百姓看到他们,完全没有丝毫动容,甚至可以说,那些人根本不把这二人放在眼里,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惊讶亦没有喜悦。

    “莫大哥,这里的人都好怪啊。”秦好悄悄拉拉前面人的衣袖,低声说道。

    莫千痕看着身旁不时走过的各色路人,片刻才温声回道:“乌楹镇在云月大陆已存有七百年之久,他们世代如此,鲜少与外界联系,对于进入此镇的生人亦不会多加关注。”

    秦好了然,点点头,跟着莫千痕来到一座二层小楼前,头顶悬挂着“乌楹客栈”四个大字。

    客栈内,并不十分热闹,只有几张桌子上坐着食客,大堂内也不见有小二来回走动的身影,只有高大的柜台后,懒洋洋趴着一位穿着得体,看似掌柜的中年男人。

    见到二人走过来,便直起身体,脸上展开极淡的笑容,询问:“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两间客房。”莫千痕简单回道。

    “好咧,两位客官请随我来。”掌柜的并未多加欢喜,态度倒也随和,领着他们走向二楼。

    秦好跟在身后,方才知晓,这座客栈里没有小二。

    二人房间挨着,吃了晚膳,秦好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间,楼下一片寂静,大堂内的客人更是寥寥无几。

    压下心中疑惑,秦好躺进床里,呆呆望着账顶,没有丝毫睡意。她与莫千痕是在追寻妖鸟的途中路经此地,直到傍晚时分,也未能获知妖鸟的一丝踪迹,于是莫千痕便带着她入镇投宿,打算明日再继续打探。

    虽然她对这个镇低迷的气氛充满了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并未打算深究下去。

    此时此刻最让她烦心的是,自从她在沐府昏倒之后,这一个月内,她竟又断断续续昏倒过三四次。每次昏倒,都要睡上两天两夜才会转醒,秦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但莫大哥请了几位大夫为她诊治,都未能查出身体内有什么异常,时间久了,秦好便以为,大概是自己与这个时空的磁场产生了冲突,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秦好突然有些心烦意乱,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跳下床,走到桌子旁倒了杯茶,推开窗子望向深邃的夜空。

    谁知,她刚站了片刻,却见一团黑影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怪叫,忽然自窗户上方落下,惊得她赶忙后退一步,手中瓷杯竟也被不小心捏碎,划破了中指。

    指头上一痛,人也跟着清醒许多,秦好上前一步往下看去,正见一只灰白色的肥猫,摇着尾巴窜进对面的胡同里。

    不禁自嘲地挑起嘴角,想不到才来这里一个多月,自己竟然变得如此胆小,连一只猫都能吓得她魂飞魄散。更可气的是,这客栈里的茶杯质量未免也太次了,她只稍微用力一捏,居然就碎了,还好死不死划破手指。

    娘的,自从来到这里,她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秦好拧着眉,低头看向流血的手指,岂料,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然吓得她险些一头撞上窗棂。

    霜白的月色下,那根被划破的手指上,正不断往外冒着色彩诡异的鲜血。

    秦好从来都不知道,血,居然可以是紫色的,而且这种诡异的紫血,还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她的心里一阵阵惊惧,多次无故昏倒的场面,再次晃过她的眼前,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理智。

    可任她如何恐惧,如何心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放佛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虚浮着脚步,跌跌撞撞摔进了床里。

    中指上,紫血一直流着,顺着指缝渗进被褥里,秦好怔怔看着,目光呆滞,渐渐氤氲上一层朦胧的色彩,脑海里一片空白。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明白,自己马上又要昏倒了。

    怪不得她会经常昏倒,怪不得她总觉得身体里有股异样之感,本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不曾想她的血液正在一点点悄无声息地变化着……

    秦好终于抗拒不了最后一丝诱惑,崩溃了理智与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乌楹镇外的山间内,忽而一声怪叫划破暗夜苍穹,接着又是一道扑腾翅膀的巨大响声,伴随枝叶的沙沙声,瞬间闪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空中,黑影展翅飞入镇内,几许紫光闪烁在夜空下……

    白兰花,诱敌脱身

    银色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柔柔散在那张熟睡的容颜上。羽翼般浓密的睫毛,轻轻上翘,额间兰纹银光闪闪,衬托地那张本就纤尘不染的脸庞,更加充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睡梦中的人,忽而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正朝他们所在的客栈快速逼近。眉头不禁蹙起,潭水般幽静的凤眸刷地睁开,起身穿上外袍,走出屋来到隔壁。

    抬手在门前犹豫片刻,终是不放心,顾不得男女有别,轻轻扣上去,一声接一声,久久不见里面人有任何动静。

    心里忽地一紧,莫千痕立刻觉察出情况不妙,尤其在他闻到丝丝带着腥味的怪异之气时,便想也不想,单手一翻借用内力拍掉里面的门拴。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一眼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旁边一滩被紫血染透的被褥,在月色下显得触目惊心。

    “小秦。”莫千痕两三步来到床前,刚伸出手欲要扶她,却突然顿住身形,凤眸冰冷而凌烈地射向敞开的窗子,那股强大的妖气仿若近在咫尺。

    他薄唇轻抿,翻手抚在秦好头顶,闭眼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便见一道金色光束将床上的女子全部罩住,轻轻流动着的光芒,似一层无形的保护膜,令这世间万物都靠近不得。

    莫千痕缓缓睁开双眼,撤回头顶上的大手,见床上女子依旧静静昏睡着,方才稍稍安下心来。

    凌烈的目光再次扫向窗外,他心知时间不多,起身一刻也不敢耽搁,提力飞出窗外。

    暗夜中,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极为寂静安宁,此镇没有宵禁,百姓们却依旧早早收拾了摊位,回家休息。

    莫千痕似早已知道那股妖力来自何方,飞出窗外,便直直朝东南方向迎去。果然,行至不到片刻,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闪着妖异的紫光,朝他快速逼近。

    麟翔之凰!

    莫千痕长臂一震,莹白玉箫已然出现在掌中,指尖轻轻一动,玉箫立刻旋转出一朵漂亮的白兰花。随即,萧身一推,兰花咻地一声飞出去,袭向一丈以外的巨大黑影。

    然而那只有长着凤尾的怪鸟,却忽而转了方向,白兰花堪堪自它身旁划过,留下一道美丽的弧度。

    莫千痕轻挑薄唇,早已知晓它能躲开那一击,那朵兰花也不过是一点引开它的小伎俩罢了。

    想至此,脚下忽而踏出漂亮的步阵,不急不缓朝镇外飞去。麟翔之凰吃了亏,依它的个性自是不肯罢休,果真着了莫千痕的道,展翅朝他追过去。

    一人一鸟,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不能跨越的距离,很快来到镇外百里外的山中。

    莫千痕深知麟翔之凰的厉害之处,并未打算与它正面交手,只在山中与它玩起迂回战术。

    如今既已见到它尚在人界,他便也安心了。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甩掉这只妖鸟,若他没猜错,适才它之所以会飞入镇内,是冲着秦好而去。

    那滩紫血,他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猜测,只待回去证实便可知晓。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在他想方设法摆脱那只妖鸟时,山中忽然响起一道狂妄的笑声。

    瞬间惊了满山栖息的飞鸟走兽,苍茫夜色下,尽是四处逃窜的黑影。

    莫千痕眉目微敛,顿下脚步,凤眸警惕地扫向四周。而几丈外的妖鸟,亦不再动弹,摆动着翅膀,停在空中,不时发出几声怪叫。

    狂妄地笑声渐消,紧接着便见一人一鸟之间,出现一道绿莹莹的光芒,光芒中一袭白衣轻狂,柔顺的银丝随着夜风轻轻舞动,冰雪般俊美的脸上,挂着桀骜冷然的笑意。

    眸光阴鹜,直直射在莫千痕身上,磁性悦耳的声音中,却散发出冰冷挑衅的气息,“不曾想,堂堂仙君大人,竟也耍起了阴招。如今妖鸟就在眼前,你可愿与我比试一番?看看谁有本事将它捉到手。”

    莫千痕看清楚来人,尚存一丝温润的俊脸,刷地染上一层冰霜,凌烈的眸光中隐隐散发着冷冷的恨意。

    果然是他!自己有心放他一次,不过是看在小秦的面上,他亦不愿趁人之危。如今他既已恢复了法力,他便不会再手下留情,但眼下……

    “这只妖鸟留给你。”莫千痕收回玉箫,脸上冷意不减,身体忽而向后撤离,看着冰魄不甘与疑惑的脸,扔下一句“你的命,在下日后来取,告辞。”转身飞离而去。

    望着消失在夜色下的青影,冰魄眉头微蹙,转而看向始终停留在空中的妖鸟,上下拍动着翅膀,幽幽紫光充斥周身。如此平静的姿态,似在挑衅,又似在冷笑着等待他的攻击。

    这世间,无人能打败麟翔之凰,甚至在妖界,也未能遇到对手。

    冰魄深知此道,莫千痕亦知。

    但是为了妖界和平,为了妖界安危,他必须迎战而上。

    幽幽绿眸直直盯着对面的妖鸟,掌中忽而多出长剑,散发着幽绿而凌厉的光芒,手腕惟一提力,瞬间飞身朝妖鸟刺去……

    这次昏迷,仍旧是两天两夜,秦好是被饿醒的,刚一睁眼,便看见莫千痕守在床边,眸光温润闪着丝丝欣喜。

    这种场面,秦好早已见怪不怪,以前昏倒那几次,莫大哥也是像现在这般,一直陪在她身边。每次看到那张纤尘不染的俊脸,心里都会暖暖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家人陪在身边一样,很安心很依恋。

    “醒了,”莫千痕温雅一笑,起身端过身后的白粥,推倒已坐起身的秦好身前,温声说道:“知你醒来定会嚷着要吃饭,我便提前准备了白粥,桌上还有一些小菜,先喝了它。”

    秦好接过,调皮地眨眨眼,“莫大哥,你真的很像个亲哥哥呐。”

    莫千痕一愣,随即轻轻一笑,拍拍她的头,说了句“傻丫头。”

    三下五除二喝完粥,秦好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将碗递到莫千痕身前,眼光却突然看到被包扎起来的中指。

    心里猛地一阵惊痛,那夜的恐惧感再次清晰地袭上全身,秦好白了脸,眼神极为不安地看向莫千痕。

    “手……血……”哆嗦半晌,秦好也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莫千痕接过碗,一手轻轻按上她的肩头,轻声说道:“血已止住,手指并无大碍,放心吧。”

    说完,便起身,准备将碗放回桌上。

    “莫大哥,告诉我。”秦好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手不听使唤地拽住莫千痕的衣角,抬头恳求而害怕地望着他。

    这是她的身体,她不想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她想知道一切,哪怕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她也要知道。

    忽惊闻,妖气入体

    看着秦好如此认真而坚定的眼神,莫千痕委实不忍拒绝,却又不想看到她得之真相后的震惊与难过。连一向心性淡然的他,在听到那些事时,也禁不住有丝丝的惊异与难以置信,心底划过浓浓的怜惜与心疼。

    似是看出了他的为难与体贴,秦好稍稍缓了脸色,尽量让自己表现地不那么惊惧与不安,玩笑般地开口说道:“莫大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可没弱到连一点小小的打击都承受不了。放心,我挺得住。”说着,还不忘用力拍拍心口,以示自己的“威猛”之气。

    莫千痕不禁被她夸张的动作逗乐,弯弯嘴角,心里的担忧也随之减少些许,便放下手中的瓷碗,来到床边端正坐下。

    沉思片刻,方才开口,说道:“你可记得,前些日子在玲珑山中,被‘麟翔之凰’袭击之事?”

    “当然记得,那次可把我吓了一身冷汗。”秦好点头,手不自觉摸上光滑的脖颈,虽然没有留下什么疤,不过想起那只妖鸟,还是有种想拔光它毛的冲动。

    莫千痕似已猜出她的那些小心思,脸上笑容更浓,却在看到她白皙的脖颈时,眼中闪过些许自责与愧疚,“只怪我当初太大意,未能及时帮你处理伤口,竟不想那妖鸟有如此大的威力。”

    “什么意思?”秦好听地糊涂,不明白他这番话是何意。

    “麟翔之凰妖气强盛,千百年来,不管是人界还是妖界,都无人能制服它。而它的爪尖上,亦带着极强的妖气,当日它抓伤你时,本应马上处理伤口,然而在下却一时疏忽,才致使妖气顺着伤口进入你的体内。”莫千痕看着她,眼中的愧疚之意昭然若揭。

    秦好听的一愣一愣的,将他的话,在脑海中连着过滤四五遍,方才大致理解了那些话的意思。

    简单说来,因为当时的疏忽大意,麟翔之凰的妖气,趁机窜入了她的体内,从而导致她这一个月以来,不断昏迷,最终连血也跟着变成了紫色的。

    虽然很扯,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彪悍,而且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她不信。

    但眼下,她最担心的是,“我会不会死?”

    秦好一把抓上莫千痕的胳膊,死死盯着他,满脸紧张之色。

    “不会。”莫千痕反手按上她的胳膊,说的极为肯定,淡淡而温和的笑颜,瞬间划开了秦好心中的担忧。

    只要不死,其他事都好商量。

    “这个妖气留在身体里,会有什么后遗症?难道,以后每个月我都要昏倒几次?”秦好继续问道,言语间明显轻松了许多。

    莫千痕摇头,想起前两日那名老大夫说过的话,不禁敛起笑颜,“麟翔之凰极少伤人,但那些见过它的人,绝对活不过当日。四十年前,乌楹镇内曾有人逃过一劫,然而却因伤口未能及时处理,最终染上麟翔之凰的妖气,岂料这仅仅只是祸事之端,不过短短数月,他便因失血过多而亡。”

    “死了。”秦好一惊,瞪大双眼看着他,满脸怨怼,“莫大哥,你耍我。”

    见她如此,莫千痕无奈地叹口气,一脸认真道:“先听我把话说完,那人之所以会流血过多而忘,只因他贪财无度,为了一己私利,而多次放血助那些想要捉住麟翔之凰的修行之人,最终才会有此下场。”

    放血捉麟翔之凰?

    “为什么要放血?”秦好稍稍平静了一些,问道。

    “因他体内的血液被妖气所噬,而能散发出吸引麟翔之凰的气味,每次只要割破手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会将那妖鸟引出来。”莫千痕耐心地解释道。

    秦好一听此话,顿时忍不住全身一个激灵,想到自己体内也留着那样怪异的血,就觉得浑身上下爬满毛毛虫。

    “我要几个月,才能不再三天两头的昏迷?”意识到这个问题,秦好迫不及待地看着他。

    “一个月。”莫千痕回道。

    秦好脸上一喜,赶忙掰着指头算日期,上个月……

    “上个月,我是哪天昏迷的?”歪头,看着旁边的人。

    “二十四,到了今日,刚好一个月。”莫千痕想了想,说道。

    这日子,还真神!

    秦好扯了扯嘴角,真不知该哭还是笑,看来以后她一定要尽量避免自己受伤流血,否则妖鸟没招来,先把自己流干了,那岂不是更冤。

    “此地不宜久留,千百年来想方设法寻找麟翔之凰的人与妖不在少数,若是被他们知道你的存在,怕是会引来一场无妄之灾。”莫千痕眸光深邃,说着便站起身,看了看窗外,接着说道:“你留在客栈整理细软,我先出去一趟,今天我们便离开此镇。”

    靠,染了那妖气,还真是麻烦不断。

    秦好愤愤然,却仍是乖乖点头爬起身,简单洗漱一番,吃了桌上的饭菜,便麻利收拾好两人的细软,坐在屋内等着莫千痕。

    本以为只是一点点抓伤,没想到因为自己当初的不慎在乎,反而害她成了众矢之。虽然现在还无人知晓她的“用处”,却难保以后不会出现意外,如此看来,她必须要尽快找到米粒,早早回去才行。

    然而,天下之大,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半个时辰后,莫千痕驾着一辆蓝顶马车来到客栈门前,马车不大木质布料极其普通,停在那里倒也不引人注目。

    秦好两三下爬进去,看着里面摆放了与马车极不相称的松软垫子与锦被,心里瞬间乐开了花,一把甩了包袱进去,自己也跟着歪倒在垫子上。

    莫大哥果然是个体贴的好男人,不仅面向英俊气质绝佳,而且心思缜密修为甚高,搁现代就是一钻石单身汉,绝种好男人。

    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小小的心动,不过秦好却也知分寸,懂得她的好感,仅仅只是仰慕与喜欢。如此优秀的男人,如此谪仙之人,她就算做梦,也不敢对他产生丝毫凡人情爱,生怕亵渎了他纯净而美好的灵魂。

    殊不知,祸事将近

    一个月前,秦好全凭两只脚踏遍千山万水,个中滋味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一个月后,秦好十分意外地坐上了马车,躺在如摇篮般晃悠悠前行的车子里,那叫一个爽。

    然而不过半日,这厢便已坐不住脚,掀了车门,不顾莫千痕一再地好心叮嘱,十分不配合地坐到他旁边。一腿晃荡在半空,一腿屈起抵着下巴,亏得她穿着男装,不然以她现在这种坐姿,难保不被官道上的过路行人鄙视一番。

    “莫大哥,你不是要找那只妖鸟吗?要不我稍微放点血,助你一臂之力?”秦好歪头,热心地说道。

    两天内,这些话她已说了不下五遍,却都只换来莫千痕一记白眼,随即又看着她无奈笑笑,说道:“妖鸟我自会找,你老老实实呆着就行。”

    不知从何时起,莫千痕对着秦好,不再自称“在下”,就连语气也跟着稍稍有所变化。

    秦好不乐意地撇撇嘴,说道:“我都想过了,与其今后被其他人利用,还不如直接帮莫大哥引来妖鸟捉了它,也免得那些人再鬼迷心窍,我也可以解了后顾之忧。”

    莫千痕拉着缰绳,望向前方的路,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我不会拿你的命开玩笑。”况且,捉不捉得到,还有待商榷。

    鼻头一酸,秦好赶忙努力吸吸鼻子,笑地一脸春光明媚。来到这里将近两个月了,第一次有种被人尊重珍惜的感觉,放佛又回到了人人平等的现代,很开心很满足。

    自乌楹镇离开,已有两天时日,秦好没有问他们要去哪里,只是这两天都未能见到一座城镇村落。夜宿山林时,莫千痕总要将她按进车里,自己则是来到马车旁的大树下休息。

    入秋时节,天气虽算不上太冷,但到了夜里,依旧凉飕飕刮着山风,打在身上简直就是透骨凉。

    秦好躺在松软的垫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外面阵阵山风,真想跳出去将那个男人拽进来。

    这种事她倒真做过,但莫千痕是谦谦君子,纵是在了无人烟的山林里,也绝不能做出毁坏女子名节之事。

    秦好那点花拳绣腿,自然拿他没办法,便想着好兄弟要有难同当,大了自己和他一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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