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斜视道:“怎么?如今知道娘子比天下重要?”
他笑笑:“其实我本来就没想要天下。”
我疑惑道:“那你要什么?你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切,不会深情款款地说句是冲着我来的吧?”说完,我一下子捂住嘴,都是跟赵贤那家伙呆久了,学的这么牙尖嘴利。
慕容词看我一眼,捏了捏我的脸颊笑了,然后迷蒙着眼睛无比深情地看着我:“如果我说你猜对了,会怎样?”
我斜他一眼,做了个鬼脸:“会不会太假哦?”
他笑着伸出手揽我入怀里:“假点无所谓,只要你相信就好。”
我把他的手拿了下来,放到膝盖上放好,拍了拍:“我说过苏御璟永远相信童惜辞。可惜,我不是苏御璟,你不是童惜辞。”说完,又拍了拍,然后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因为再见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打起来。”
他望着我沉默,黑夜中当我俯视的时候,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一种无边的落寞在扩散。我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暖暖,怎么才入秋,夜里就这么凉了。
“冷不冷?”轻柔又温柔的声音,带一点怯怯的忐忑,还有微微的喘息。
“惜辞?”我喜出望外,刚想说不知道怎么走回去,就来了个指路灯,“你跑来的?”
慕容词怀抱的温度终于被童惜辞覆盖,他紧紧地抱住我:“看时辰太晚了,我怕你迷路,就来接你。”
我眼珠一转,笑着把童惜辞拉到慕容词面前,居高临下:“介绍下,这是我相公,童惜辞。”我把“相公”二字咬得很重很慢,再加上嗲而柔的转音。
慕容词站了起来,淡淡地勾了勾唇角:“辞宫。”
童惜辞不知道脑子里装的什么,居然这个时候想放开我的手落跑!被我死劲拽住,小声提示他:“你在干嘛,这个时候怎么能跑?”
他的手指还在我的掌心里绞啊绞的,就想挣脱开去,我赶紧踩住他的脚:“你跑什么呀,正牌的见到冒充的居然会跑!”哗,我现在怎么越来越野蛮了,肯定是给赵贤那小子传染了。
“二皇子。”童惜辞终于不折腾了,在我的逼迫下跟我用极其暧昧的姿势,一起面对慕容词。
我噗嗤一声笑了:“喂,你们两个好歹算兄弟,这样招呼不合适吧?谁比较大?”其实我记得,童惜辞说过慕容词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没想到……我居然听到异口同声的:“他大。”
我好像听到什么旷世笑话似的看着慕容词:“喂,堂堂的北燕国二皇子,会自己承认自己小?难道你想装嫩?”
慕容词侧了侧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刮过我的鼻尖:“因为你想听啊,我才会说。”然后他转向童惜辞,很认真地叫了一声:“哥。”
我石化当场,最后的镜头就是慕容词冲我一笑:“嫂子保重。”
第六十六章 干啥把我卷进来
我一步三摇地依着童惜辞往回走,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回”是回哪,本来嘛,该是回那胖女人的家,可是我总觉得回那里很不妥。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
童惜辞走得很安然,他的气息绵长稳定,就像睡着了似的。我嘟嘟嘴,摇摇他的胳膊:“惜辞,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他有点小惊讶:“害怕?”
我点点头:“这么大晚上的,像你这么漂亮的在外头走着,你都不警惕下的?”
他愣了一下垂目笑了,我也跟在后面傻呵呵的笑。
童惜辞的笑是我见过最清澈的,就好像以前在城南头城隍庙门前的那条小河上漾起的涟漪。清澈,温柔,脉脉地蕴藏着无限的柔情,却好像又怕被人觉了似的,浅浅的,一点也不张扬。
我把头靠在他怀里,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一开始居然会没有爱上这么一个纯粹的男人?真是歹命啊!郁闷,本来想趁着月光优雅高尚一下的,一想到这个问题本公主他***心里就憋了一团火。
“喂!”大喝一声,我把童惜辞吓了一跳,当然是故意的,“你说你一进府那会,是不是没好好表现?”
童惜辞茫然地看着我,有点小紧张:“公主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的后脑受有红色的小火苗在蹭蹭地长高,故意凶狠地一转身正对着他:“呐,要不是你表现不积极,本公主也不会孤孤单单的,本公主不孤单就不会遭人毒手,本公主不遭人毒手就不会失忆,本公主不失忆就不会失去武功,本公主没有失去武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乖乖,一下子说了五个本公主,我自己的耳朵都有点吃不消了。汗,因为太丢人了,以至于耳朵根子极度烫,温度飙升。虽然说我是正牌公主,但怎么看都觉得童惜辞比我要高贵几分。不管了,反正他身为咱的相公,就该包容咱的无理取闹!
童惜辞低着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我鼓着腮帮子看天上的月亮,其实视线的余光基本全部集中观察童惜辞的反应。
“救……我……”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吓了一跳,正欲跳开,忽然现声音有点熟,童惜辞眼疾手快已经封住了来人的丨穴道。我蹲了下来,拉掉那男子脸上的蒙巾,赫然竟是慕容诗!
“怎么办?”我看向童惜辞,感觉手上黏糊糊的,借月光一看,竟满手是血。大骇之下,也不等童惜辞的回答,赶紧招呼,“惜辞,帮个手,他受了重伤。”
童惜辞本来还在迟疑,恐怕是在想此人来路不明等等,见我这么说,忙矮下身架起慕容诗,寻了一处月光极盛的地方,将他平放下来,仔细检查过后:“中了一镖一剑,剑伤极深,再入一些便是心脏,镖上淬了剧毒。看来是遇到了围攻。”
我哪听得懂那么多,听他说就跟听说书似的,赶忙问:“还有救吗?”
毕竟是条鲜活的人命啊,怎么着咱也不能看一大好的帅哥早年夭折是不?
童惜辞微微蹙了蹙眉:“公主,你现在没有武功在身,我很怕救这个人反而会……”
我打断他:“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出门就该翻下黄历,今天一定是忌出门,真够倒霉的一晚上遇到这么多事,别人搞不好一辈子都没遇到过。
“那好吧,”童惜辞俯身在慕容诗身上点了几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他嘴里倒了点什么,然后站了起来,“我的内攻和他是相克的,没办法用内攻救他,现在只好去城里寻个大夫了。”
于是……在慕容诗的伟大恩赐下,我和童惜辞有了一次运动的机会——扶他去寻大夫。
走啊走啊走啊走,黑灯瞎火又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去哪找大夫!我抓了抓头,忽然大喊一声:“别跟踪了给我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我又大喊一声:“慕容词你给出来!”
还是没有动静,我心里有点虚,难道这次没赌对?难道他居然没有跟着我?其实从天京出来开始,我就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要不然今天慕容词也不会那么巧的就出现来救我。
就在童惜辞要催我快走的时候,街角的转弯处,月光最暗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颀长的影子,衣袂飘飘。
“是你打伤你哥的?”我眯起眼睛,酝酿杀气。
那个影子偏了偏头,中性的略带磁性的好听声音:“二妹。”
我惊奇道:“皇姐?”
对方笑着走近:“我正好在这里查一件案子,听到你的呼喊就出来了,怎么,慕容词在这?”
我掩饰地笑:“没啊,啊,他今天本来追杀我的,结果被惜辞打跑了!”挠挠头,继续掩饰:“我刚才觉得背脊后面阴风阵阵,以为是慕容词追来了呢。”
“有惜辞在,你怕什么?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呢。”喻天枢笑着拉起我的手,走近了才现她依然是男装打扮,普通个人还真看不出她是女的。当然像本姑娘这样绝顶聪明以及像赵贤那样花花公子的肯定看得出。不过理由不一样,我凭借的是智慧;他凭借的是对女人的本能。
“咦,这个人是谁?”
还没等我回答,她已经伸手托起了慕容诗的下巴。月光下,慕容诗的脸显得格外英俊,又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平添了几分忧郁苍白。喻天枢倒吸一口凉气,颤音道:“慕容诗?”
我装傻:“皇姐,北燕国的大皇子怎么会跑来这里,还身受重伤?长得像而已吧?”
喻天枢仿佛失了神一般,双手捧着慕容诗的脸,轻轻擦掉他嘴角的血迹:“不……我不会认错!”语毕,忽然把慕容诗抱了过去,动作之快令我和惜辞目瞪口呆。
“他是我的故交,把他交给我吧。”喻天枢淡淡地落下这句话后,就把慕容诗打横抱起,身高的差异让她显得有点吃力,纤细的背影微微向前弯曲。
我奇怪地看向童惜辞:“皇姐跟慕容诗有什么关系?”
童惜辞想了想,摇摇头:“我根本不记得慕容诗长什么样子了,刚才都没认出来。只知道在北燕国的时候,他是对我最好的一个皇子。至于大公主和他之间有什么交情,我倒并不清楚。”
忽然,他猛地一跺足:“糟了!”
第六十七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还没等我问,童惜辞的身影已然飘出去好远,我“喂喂”了半天,除了夜风乎乎之外,没有任何回答了。
我拖着腮帮子蹲下,靠近大地的感觉让我很有安全感。不一会儿,一双白鞋子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抬起头:“怎么样?”
童惜辞把我扶了起来,柔声道:“我们被人盯上了,事不宜迟,还是连夜赶往南疆吧。”
我皱了皱眉,摇头说:“不行,赵贤还在他们手上呢。”
童惜辞温声道:“这是一连串的阴谋,到了莫将军那里,我再详细跟璇儿说。师父现在一定也已经到了南疆。”
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在这月黑风高杀人夜,黯淡的月光下,看着童惜辞,心里居然涌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就是那种,很滑腻,很可口,很细柔的感觉。忍不住以最依赖的姿势靠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惜辞,我怎么觉得这一幕好熟悉。”
童惜辞的姿势本来还僵了一下,显然他还不适应我忽然这么柔情似水,迟钝了几秒也就接受了,搂住我柔声道:“璇儿,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才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呢,就这样抱着童惜辞的时候,那种熟悉得不行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好像在记忆里,也有这么一个月黯风淡的日子,也是这样危险的境地里,我曾如此紧拥着童惜辞。可是,记忆在这里模糊,好像下一秒,我就会推开他,然后跑入无边的黑暗里。
所以,不管他如何说,此刻的我是绝不会放开手的。
“璇儿?”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喃喃道,“璇儿想起来什么了?”
我腻在他怀里,连偏开脸说句话这么个小动作都不愿意,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好半天才满足地说:“惜辞,以前我们这样拥抱过么?”
童惜辞沉默了半天,轻轻地说:“我不知道,只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却记不起来在哪里。”
我像个傻瓜一样地笑了:“哎,你还记得赵贤念过一很奇怪的诗么?”
童惜辞顿了顿,笑道:“是不是那?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我在他怀里笑了,点点头,接下去念:“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轻柔的吻贴上我的丝,温柔的声音低沉性感:“梦里花落知多少。”
忽然,我一下子惊醒,睁大眼睛看着童惜辞,心里有一种东西在慢慢复苏,复苏。就好像一夜春风吹绿了大地似的,有一些曾经的记忆,和一些曾经的曾经的记忆,都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循环。
那一幕幕,那一幕幕。原来,真相居然是这样……
嘴角感觉到有些咸咸的,我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恰碰上童惜辞的唇。原来,我不知何时哭了,而他想吻去我的泪痕。
“小童哥哥……”这一声,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出来的声音,却还是微不可闻。
童惜辞全身一颤,星亮的眸子氤氲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应了声:“苏苏?”
泪如泉涌,所有的意志和痛苦都在这一刻崩溃,我紧紧地抱住童惜辞。他却有点反应过来了,欣喜地问:“璇儿,你是苏苏?”
我一边哭一边抡起小拳头捶着他:“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为什么你不得宠。”
童惜辞害羞得笑了,然后低下头在我唇边点了一下,我狠狠地捶他一下,把整个身子都嵌在他怀里。
“因为你没认出我来。”我嘟着嘴,又把他勒紧了点,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亏得人家惦记你好多年,你竟把我给忘了,我能给你好脸色看么?”
童惜辞有点哭笑不得:“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只是你长大了,变了太多,我没有办法把光艳照人的二公主和那个柔弱的受了伤的小苏苏联系起来罢了。”
我抽开身子,假装生气地别过脸去:“那要是我不是你心里那个小苏苏,你是更爱我还是她?”
他从背后将我搂住:“我肯定是只爱公主的,对苏苏只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但如果公主和苏苏便是一人,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我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呆子,逗他玩呢,他这么紧张的。
“璇儿,”他温柔地笑了,声音里也充满了喜悦,“你恢复记忆了?”
我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抬了抬手,聚起一股力道在食指上,然后优雅地一挥手,瞬间四周落叶缤纷。
“璇儿,”他喜出望外,“你的武功也恢复了?”
我点点头,又皱了皱眉:“只是一想到有些东西,头就会不由自主地疼。”
他温柔地帮我揉了揉太阳丨穴,安慰道:“刚刚恢复记忆是会这样的,慢慢来,不要着急。”
我莞尔一笑,拉起他的手撒娇:“小童哥哥,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他垂目笑了,忽然一把将我打横抱起,难得调皮一次:“遵命,娘子。”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想起刚才也有个人这样抱着我往前走,慕容词,你要过招也不该找苏御璟嘛,我喻天璇来陪你玩!
“惜辞,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南疆找莫将军,我去救慕容诗。”我跳了下来,立在他的面前,说完后,替他整了整衣襟,“路上小心。”
“璇儿,我们还是一起……”
“不必,再晚去我怕慕容诗会有不测。”我果断地打断他,见他面有不舍之意,只好踮起脚尖亲了亲他,其实是低声耳语,“我恢复记忆的事,先保密。”
他点点头,我放开他,转身向慕容诗被喻天枢带走的方向走去。记忆中,我是走向了无边的黑暗,而这一次,天空已经白。
第六十八章 喻天枢的秘密
恢复了喻天璇的敏锐就是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根本没有动脑子,凭借直觉我就找到了慕容诗的藏身之处。
当然,我没有忘记乔装打扮一番,不然喻天枢肯定会现我已经恢复记忆了,那样游戏就没这么好玩了。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我推开房门,慕容诗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他的身上缠着许多绷带,看来已经有人为他疗过伤了。
不用说,我肯定易容成一个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绝不会让喻天枢疑心的人。果然,喻天枢居然难得换了女装,淡紫的纱衣衬托出她绝代的风化。
样子做得真足,我暗笑,上前一步:“公主。”
她眯起眼睛看了我一下,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装作有点吃醋的样子:“刚才看公主那么着急,就跟了过来。”没错,我装的正是童惜辞。既然慕容词可以一人分饰两角,那就证明喻天枢其实根本就知道,童惜辞和童惜言是一个人。
我有何不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喻天枢不管我,径自端了水拧了毛巾细心地替慕容诗擦去额上沁出的汗珠:“你不在天璇身边好好呆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并不答话,其实一个女人问自己的丈夫为何不在别人身边的这种问题,根本不必回答。果然,没等到我的回答,她放下了毛巾,走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我。
我暗笑,没想到慕容词把喻天枢也迷得神魂颠倒的。倒真是魅力四射。
她扬起脸,看向我:“词,你为什么打伤诗?”
我挑了挑眉,在脑子里回想慕容词的表情习惯以及语气语调:“他不该死吗?”下意识地,我把喻天枢推开,呃,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为了配合情景,事实上是——她靠在我的胸前,这个是极容易露馅的。
喻天枢轻叹一声:“你知道的,他来是西灵是为了帮我报仇。”
我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报仇”这两个字,奇怪了,喻天枢有什么仇需要劳动北燕国的大皇子来报?我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喻天枢瞥了我一眼,浓浓怨意,也不说话。
我看着她这身女装的打扮,怎么都觉得别扭,忍不住拉了她的衣袖一下,挥挥手:“看你穿女装别扭,去换了。”
喻天枢那漂亮的大眼睛弯起,眼中终于有了笑意:“词,如果有一天我和诗在一起了,你会祝福我们吗?”
笑话,我能祝福你们吗?连我都知道敌人之子不能爱,你身为我姐居然不知道!不过眼下我是慕容词,只冷冷勾了勾唇角:“那是你的事。”
喻天枢背过身去,走到慕容诗床边,坐了下来,伸手轻柔地抚上慕容诗的脸:“词,我是爱你,可是我爱不动了。”
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好像这所有的事情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了。我背过身去,表现出不愿意去看这画面,不想看到他们一副郎情妾意的甜蜜样子。
“词,你和天璇之间……”喻天枢小心翼翼地问。
我却毫不犹豫地刻薄打断:“那是我的事。”
她轻叹一声:“词,爱是勉强不得的,你自幼对她一往情深,痛恨她爱上童惜辞,对惜辞下过无数毒手,但是你得不到她的心的。她的心早就……”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下来,我正听得津津有味:“说下去。”
她又是一声叹息:“你总说,如果当时皇后没有逼你和歌离开,遇到天璇的就是你。可这句话,就说明了那是上天注定。你和天璇没有缘分,你何必与她纠缠一辈子?”
我把手捏成拳,正欲再多听得些消息,忽然左肩胛骨处传来轻微的错伤声,我知道这缩骨术不能永久,赶紧装作愠怒的样子,甩袖出门了。一出门我就施展开轻功,跑到安全地带。
赶紧撤下伪装,然后舒展了下筋骨,我装作蹦蹦跳跳心情很好的样子回到了那个胖女人的家。
还没进去呢,就听到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我把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并且催动内攻闭塞了耳膜后,才有勇气踏进屋子。我的天……
“他们怎么了?!”我一把推开那个女人,上前就抱起小清,把食指探到他们的鼻下后,现没有丝毫鼻息。
那个胖女人嚎叫着了疯一样推搡着我:“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我不胜其烦,在腰间摸出个钱袋就往桌上一丢:“他们的命全归我了。”我话音还没落,那女人已经欢天喜地地风一样消失了。
我简直可以肯定,这屋子也被我顺带买下了,因为她绝对不会回来。
仔细检查了清俊飘逸四个孩子的身体后,我现他们并不是死了,而是被人下了蛊。我把他们四个扶着坐了起来,按照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方位一一排好,又运功在我们周围用凳子椅子等等摆出八卦阵。
此时此刻,我若是运功给他们疗伤。如果有人闯进来,我必定会自身难保。所以借助这八卦阵来防御。
一切安排妥当,我坐进五神的麒麟位,运起功来。其实,他们不是受伤,但我眼下也只能用这种法子把蛊给逼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一道慵懒的恶心至极的声音,“他们几个中的是和合蛊的变异品种,一开始像死了似的,再等半个时辰,就会如情蛊附身。若不与女子交合,必死无疑。纵是你内攻再高,也绝对逼不出来的。”
我对来人的话根本毫不理会,笑话,本公主做事何时轮到这些下三滥不上台面的东西出来指手画脚闲言碎语?!
那声音狂般的笑了起来,好像着了魔似的:“慕容词,慕容词,你的死期到了!”
第六十九章 北燕国的四皇子
待那几个孩子嘴里都吐出一口血后,我瞬间力,把那些血聚集凝固起来。然后双手一推,只听一声惨叫,刚才那个自以为是的声音终于失去了镇定,疯了一般倒在地上。
我敛了功力,笑吟吟地走到他面前,幸灾乐祸:“怎么样,四只和合蛊同时作,也就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哦。”
“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何必对我下此毒手。”他勉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就要走。
我笑着挡到他面前:“你以为,我会放你去找人解这和合蛊么?”
他其实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即便是看多了帅哥美男又对童惜辞情有独钟这么多年的我,也依然觉得他很好看。是那种,当你看到他,你就会承认他是个美男子的那类。
“你想怎样?”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么咋咋呼呼半疯不癫的感觉,顿时给那容貌大幅度减分。
“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自然会帮你解这个蛊。”我留意到他的腰间挂着个玉佩,很熟悉的款式,看来又是位北燕国的冤家。
“我叫慕容赋,别的你别再问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又要走。
我冷笑一声:“慕容赋的武功能像你这么弱么?”我记得慕容赋的生母乃北燕国第一侠女,怎得生了个这么没用的儿子。
他大笑着把手伸到我的面前:“你自己摸。”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忽然一惊:“你被人废了武功?”
他甩开我的手,唇角勾出一个慵懒的笑意,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也快死了,他死了我就功德圆满了。要武功做什么?哈哈哈哈……”
我刚要说点什么,忽然他的脸上出现了极不正常的潮红,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多了无尽的渴望。他猛地扑向我,紧紧抱住。我刚要点他的丨穴道,忽的听到他的声音极其柔软,还带着点青涩的味道:“快,打晕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竟怎么也下不去手,只好将他扶到房间里,放在床上。刚想转身去给他端点水里,就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
我怒道:“你再这样我就直接杀了你!”
“快,打晕我,不然我会伤到你。”慕容赋还是执着地恳求着,语调完全不似刚才的张狂,非常的柔软,不知是不是被催丨情了的缘故。
该死的,现在的自己让我心烦,总是特别容易心软。一个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想伤害无辜女子的男人,应该不是坏人吧。我搂住他的肩,逼他抬头看着我,那是极漂亮的眼睛,此刻在**的作用下,变得很朦胧很迷人。
“我……”我支支唔唔的。
他又变得张狂起来,一把推开我,抓起床柱子就把头往上撞,好像那不是他的头似的!没办法了,我只好将他紧紧抱住,压倒在床上。
“你在干什么?!”他眼睛红红地朝我吼,“我是个将死之人,你不必救我,我也报答不了你!”
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没办法丢他不管,但现在去哪给他找个姑娘来解那四倍的和合蛊呢?
忽然,他呓语一声,只觉得身下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我。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朦胧了,看来他的理智已经被蛊蚕食尽了,有力的臂弯紧紧地抱住了我,湿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本能地把他推开,他一下子撞在床柱上,昏死过去。
虽然他昏倒了,但是身体在蛊虫的催丨情下,越来越敏感,我真担心要是再不解蛊,他会就这样死了。
还没等我想出办法来,忽然听到外面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我忙屏住呼吸偷听。
“天璇会不会被赋伤了?”喻天枢?
“四皇子才是北燕国的真龙天子,只有他才配娶你们西灵国的天璇公主。”这个声音很苍老,极像某种专门以卜卦算命为招牌的骗人老头。
“嗯……只要我帮你这一次,就可以带诗一起远走高飞对吧?”好你个喻天枢,为了男人出卖妹妹,等我出来一定拿你祭剑!
“那当然,夺位未必要杀戮,大皇子如果跟大公主情投意合远走高飞不问朝政,那当然没必要多造杀孽。”老头,先放过你自己再说吧!
喻天枢好像又要说点什么,被那老头阻拦了:“我们不要打扰四皇子和天璇公主。”
于是,他们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转身看着晕倒过去的慕容赋,不禁摇头,如此莽夫,怎么会是北燕国的真龙天子。不但没有谋略,而且武功全失。要这样的他去和阴毒狠辣的慕容歌抢皇位,谈何容易。何况,慕容歌还有个慕容词的拼死相助。
“你怎么还在这?”耳畔有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朦朦胧胧的沙哑。
“如果我帮你解你身上的蛊毒,你答应我三个条件,可以吗?”我挑落床帘,盘腿坐在床上。
他显然在极力控制体内的情蛊:“我是将死之人,什么也给不了你。姑娘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我微微一笑,宽衣解带,躺进他怀里:“咱们西灵国的规矩,女在上,男在下。”
他慌乱地把我推开,然后挣扎着下床,却因全身无力,最终倒在地上。我微笑着看他这些动作,确定此人值得我救,何况本来在西灵国内,女人有个三夫四侍很正常,我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知道我是谁吗?”我把他扶了起来,“你别乱动,你现在一动就会更加催动情蛊。”
他摇摇头:“军师说叫我给那四个男孩下情蛊,就可以杀了慕容词。我便照做了,因为我太恨他了。”
“我也恨他。”我笑着将他推倒在床上,伸手解开他的衣服,“来,我帮你解去身上的情蛊。”
他错愕地看着我:“你会帮我杀慕容词吗?”
我笑着点点头:“好像现在是你求我吧?”
他抱住我狂吻了好久,又忽然推开,然后还没等我有反应,他忽然摆开招式,气运丹田。我拉好衣服,仔细观察着。
果然,他一口鲜血喷出,又调息了片刻,身上潮红已经完全退去。
“你的武功还在?”我惊异,那种脉象的,怎么会还有此等高深武功。逼出已经作的情蛊,需要何等的内力啊!
第七十章 一面之缘的相遇
他点点头,垂目看我,显得有些紧张。我被看得莫名害羞起来,想来这样共坐一床也算暧昧,便走下床来,背对他立着。
他支支唔唔了半天,忽然一把从后面抱住我:“姑娘,若是在下三日不死,必来娶你。”说完,在我唇上深深一吻,待我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慕容赋的影子。
真是个傻瓜,居然名字都不问就说要娶。我摇摇头,信步走了出去。前屋后屋走遍,居然空无一人。看来那四个孩子也离开了。
整了整衣衫,天已经亮了。我该去会一会喻天枢,想起那次她把我带到桃花源前说的那些话,她不是喻天枢,她是谁?记忆里的喻天枢根本没有最爱之人,她冷酷精明工于心计善于伪装,怎么会跟慕容诗扯上关系?
还有,赵贤曾说过他知道喻天枢是怎么回事了,却没有告诉我。看来眼下,还是从乔素云将军的案子查起。
恰巧的是,此地正是乔素云将军的老家。在街上随便问了个路人,便轻松找到了乔府。
看门的是个老婆婆,从他扫地的姿势来看,应该是出身行伍。我调整好神态,走到她身边,甜甜一笑:“婆婆,在下慕乔将军之威名前来瞻仰故居。”
许是她年老了,听力不好,我一连说了两遍,她都毫无反应。若说是个聋子吧,我这么个活人搁这,她总该给点收势比划点什么。纯粹当我是空气了。
无法,我只好耐着性子等她什么时候现我。好不容易,等日头渐高了,她才有了动静——扫完地,回去歇着了。
我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赔笑道:“婆婆,就让在下向乔将军表达一下敬意吧。”
“姑娘,”苍老的声音,却蕴含着充沛的内力,“你是从天京来的贵人,莫折煞了漏宅。”
说完,她大步走了进去,把大门给锁上了。
我那个郁闷啊,但这案子已经牵涉到西灵北燕两国的太平,不能不查。只好厚着脸皮敲门:“婆婆,我是受喻天枢大公主之托前来查案的,乔将军一生忠君爱民,精忠报国,她死得冤呐……”
基本上我都快哭了,那门还是关得死死的。奇怪了,难道喻天枢没有来过?又或者,她不过是想让我踏进这个陷阱,翻母皇不肯翻的案子出来,招母皇生气?
“姑娘?”背后传来一声急切中略带喜悦的呼唤。
我转过头去,恰对上慕容赋明亮的眼眸,不禁扑哧一笑:“咱们还真是有缘,在这么偏的地方都可以遇到。”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有点紧张地看着我:“我离开后现没问姑娘的名字,只好又赶了回去,但姑娘已经离开了。”
我心下明了,这个呆子八成是寻我寻到这来了,但嘴上忍不住戏弄他一番:“你想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他的脸倏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