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卡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伸了伸手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可是怎么也问不出口。
她只能想到那屋里还有父亲和莫娑,如果就这样站在外面,……父亲和莫娑一定会死。她无法多加的思考,手快速又要推开眼前的门,莫佑却更快的抱着她的腿,竟然低声的求着她:“四儿……不要开门……不要……”
绿卡卡蹲下身来挑起他的脸看着他一字一顿:“莫佑,我不管你是遇见了什么事情,现在,我要进去!!那个男人要杀我的爸爸,要杀你的叔叔,一个是你最敬重的主子,一个是你的叔叔,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莫佑的手竟然慢慢的松开来,绿卡卡一手推开他推开眼前的门。
她阴冷着脸站在原地,莫佑撑着门也慢慢的站了起来,斯而撒曼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料想到了这个男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便安然的站在绿卡卡背后作为她最坚定的后盾,注意着她四周的动态以最强势的态度保护着她的安全。
屋内一片安静,所有的人看向绿卡卡。
绿卡卡轻轻的勾着唇角,慢慢的进了屋,身后跟着斯而撒曼和紫菱、橙小妹和蓝雪四人,莫佑则脸色苍白的贴在门上,竟然连屋内都不看。
罗科藤沉沉的喘息,在看见绿卡卡又进了房间更是愤怒的低吼起来:“滚啊,快滚出去!!”
绿卡卡冷眼厉声一呵:“闭嘴!!”
罗科藤竟然真的就闭了嘴,只是看着她轻轻的摇头,眼里盛满了痛。
绿卡卡走过去将跌在地上满身狼狈的莫娑扶了起来:“真的老顽固,明明都这个样子了还让我滚。我倒是想滚,谁让你之前说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来着。”嘀嘀咕咕的抱怨着将莫娑扶到他的床上,莫娑看着她眼里闪过无数沉默的话,最终还是化为沉痛的眼神只能看向莫佑的方向。
“呵,你就是妮妮吧?没想到十九年前才这么点儿大,现在已经出落的这么动人。”男人抵着罗科藤的枪又紧了几分,看着绿卡卡却轻笑。
“我认识你吗?”十九年前,自己才四岁吧?难道自己以前……叫做妮妮?是作为罗科藤的女儿的身份吗?罗……妮妮?
绿卡卡压下心底的好奇和愤怒,面上轻笑,笑里也带了几分厉色和威严,毫不亚于眼前的老骨头。
这男人看起来也才五十几岁的样子,可是却已经白了双鬓,她看了金允浩几眼,看来就是这家伙的父亲金海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竟然如此之快就见了面。
“呵呵,小丫头,当初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呢。四岁的样子……”金海比了比手势将手降到腰下处的位置,绿卡卡冷眼一瞥再看向罗科藤,后者竟然已经白了整张脸。
“哪又怎么样?就算是就有重逢也没有你这样的见面礼不是吗?你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狂焰,从三个月前便开始让您的儿子来到中国打探,现在更是和红叶勾结在一起三番两次要迫害家父,我很想知道,你还想做什么?是杀掉他、他和我?”淡然的伸手,弹指间的速度指过罗科藤、莫娑和自己。
“小丫头这话说得好像我欺负你们似地,我只是想回来向他们讨回一些东西而已,并不多。”老头看着绿卡卡越来越觉得有趣起来,难怪自己的儿子总是提起她,看来这丫头还是有过人之处,不然也不能独挡这么大的组织整整五年。
“四儿,不要听他说,快出去。”罗科藤又急了起来,恨不得立即跳起来把绿卡卡抱出去。
“有什么还是我不能知道的?你把整个家都给了我,就那么不相信我的担当吗?”绿卡卡冷冷的环视着房间,七比五,虽然有些悬殊,但是她依旧胜券在握。
她又看向金海轻轻的勾唇,淡然的说着毫不在意的话:“不就是我的父亲把您的整个金氏集团在一月之间歼灭么?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十六年前来说,两亿的资产顷刻间宣布破产的确有些惨不忍睹,可是我相信,如果你不是做出什么让父亲愤怒的事,我的父亲绝不会如此的绝情。那么只能说,你真是活该。”
这一话说的身后的斯而撒曼都轻轻的勾起唇角,不得不承认他的妻子在后些时候某些方面气死人的功夫还有些深,连他都连连受招。
金海的脸色变了几分,却又立即立即恢复了过来,看着绿卡卡轻轻的笑,罗科藤也是意外她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可是……更加担心的事情却来了,他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知道过多的现实,伸手握住金海手里的枪奋起搏斗。
金海怎么敌得过罗科藤这样的猛将,即使罗科藤受了伤对付金海也是轻而易举,三下五除二就夺下了金海抵着头部的枪,下一秒动作还是停顿了下来,因为金允浩的枪竟然抵在莫娑的头上,这对罗科藤来说绝对是不亚于绿卡卡的软肋。
他停住了动作,斯而撒曼却一闪挥手如闪电般重重一肘落在金允浩的颈脖上,这家伙,当初在地道是就觉得不是个好东西,竟敢打他宝贝的注意,找死!
绿卡卡甜甜的对斯而撒曼一笑,再扭头对着金海一笑:“怎么样,老头?你真的就这几个忍者就可以对付我狂焰了么?你以为我这个基地医院真的就这么不堪可以让你们随意的闯入?你以为我真的这么草包竟然放任我的父亲和莫娑叔叔两个人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饵,没想到你们真的这么快就上了钩,看来你也是报仇心切啊。”冷冷的抱着怀嚼着一丝嘲讽的笑,说完她身后的楼道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消防在消灭着四楼的火,而色禅领着十二色各个堂主和大千部队包围过来,不管是埋伏在医院里还是医院外的红叶所有一干人等全部都被一网打尽。
管它是炮弹还是导弹或是坦克和飞机,还是a型弹到c型弹到了她这里都是菜碟一盘,可别忘了她做的最大的生意究竟是什么?
那,可是军火。倾销整个世界各地的军火,庞大的军火厂无限的供应世界各地的国家们,而她就是排行世界最富豪的军火商。
金海的脸色终于变了,是谁说现在正是她最薄弱的时候?是谁说她只是个丫头片子根本不堪一击?是谁说罗科藤和这该死的妖孽都要死了!!?他暗暗的压下自己的愤怒,等着绿卡卡终于没有了一丝好气,那五个忍者也站在那里不敢再随意的动弹,毕竟他们最听令的还是自己真正的主人,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而牺牲了生命呢。
“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点都不恨这个男人?毕竟当年,他扔下了你和你的母亲,甚至将你的母亲作为挡箭牌也要救那个婊zi不是吗?你竟然还能如此孝顺,我实在意外,真是心胸豁达。”金海想要刺激绿卡卡,看着她的脸注意到她眼里闪过的狂狼汹涌,绿卡卡惊忙的抬头看向罗科藤。
罗科藤瞬间脸色苍白,扬着手里的枪不顾一切的向金海而去:“你去死!!”
“啊!!不许说她是婊(和谐)子!!你个混蛋----!!!”原本躺在床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的莫娑也跳了起来,冲过去就拽着已经受了罗科藤一枪的金海一阵猛打。
绿卡卡从来都没有看过如此疯狂的莫娑,他疯了般的将罗科藤手里的枪夺了下来对着金海的胸口猛的一枪而去,穿过金海的胸口……血喷射而出,撒了莫娑一脸。
绿卡卡看着莫佑满脸是血的模样……一瞬间痛疼欲裂。
她抱着自己的头:“啊!!”一声低呼就往地上坐去,斯而撒曼脸色巨变从后面揽住她的腰,扶着她蹲在了地上,苍白了脸颤抖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担心的又急又轻的喊着她的名字:“绿儿?绿儿?”
可是绿卡卡只是抱着自己的头,双眼紧紧的闭着仿佛经历着什么最痛苦的事情,汗铮铮的往下掉落,惹得斯而撒曼又是担心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紧紧的抱着她。
身后的紫菱和橙小妹一见这混乱的状况,立即过去拉起莫娑,而罗科藤颓然的坐在床上,竟然无法动弹,看着绿卡卡躺在斯而撒曼的怀里……得瑟着嘴唇,原来,该来的还是回来……
绿卡卡在恍惚间仿佛记起什么,一幕幕画面从自己眼前飞马般的闪过。
她的头好痛好痛……可是,画面好乱好乱,竟然无法完全的组合。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年轻的罗科藤拿着枪指着和自己长相想似的女人,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妈妈。微笑的妈妈,哭泣的妈妈……穷苦的妈妈……悲痛的妈妈……绝望的妈妈……无助的妈妈……无数个画面的闪过。
罗科藤开了枪……妈妈倒在了地上。
满脸的绝望和泪水。
而倒下的还有另一个女人,站在妈妈身边的那个女人,有一张和莫娑极为想死的脸蛋,一头妖娆的长发,还有傲慢的身材,总是温和的微笑,还摸过自己的头。那个女人满脸是血……头部中枪,一枪毙命,就如同莫娑现在的样子……满脸的血啊……
她是谁开的枪?不是悲伤如野兽般冲过来的莫娑……也不是惊痛而奔过去的罗科藤……是站在楼上的男人,绿卡卡抬了头,竟是年轻的金海。
她不知道他们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爸爸要想自己最爱的妈妈开枪。也不知道为什么金海会向那个美丽的女人开枪……更不懂为什么爸爸不去抱妈妈,要去抱那个那个美丽的女人。
可是她很怕。
她坐在角落里,看着妈妈胸口流出来的血,没有人过去看妈妈,那么可爱善良的妈妈啊……为什么没有人过去牵你的手……为什么你的眼神……那么的痛?为什么你要望着我,自己慢慢的合上含泪的眼?
“不要……妈妈……妈妈……妈妈!!!”绿卡卡哭出了声音,伸手抱着斯而撒曼的臂膀,哭出了声音的悲痛着那一幕……斯而撒曼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才会这么的悲呛,这么的伤心难过。
金海大笑着,捂着胸口的伤,知道就快要死去,竟然是这么的死去……可是他还是要说出心底的话……不然一辈子死也不能瞑目!!
“她不是婊zi是什么……就算你们俩都杀了我……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好女人的同时……也是一个贱女人……这辈子,我心里最深的女人是她……我最爱的女人是她……我最恨的女人依旧是她!!佑儿……我最疼爱的孩子……哈哈,到头来竟然不是我的女人……!!还生出一个贱种来……纠缠在三个男人之间……爱怎么可能能容忍她一女侍三夫……哈哈哈哈……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含着痛,含着恨金海就那么死了。
罗科藤却从床上蹦了起来,提起枪再次向已经死了的金海射去:“你没有资格说她!!没有!!你以为就你爱她吗?如果不是你早些遇见她你怎么可能会娶到她!!!!她爱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她爱的永远都是她愿意为他生孩子的那个人!!!”说完,他竟然颓然的的坐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绿卡卡想要让自己什么也听不见,可是……金海说的话,罗科藤说的话,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每一句话都一点点的让事情清楚起来……
“不是……不是……不是!!!!”莫佑对着屋内疯了般的大吼三声,就向外冲去。
“碰!”一声枪响,莫佑的脚步却定在原地,只听见屋内传来绿卡卡的惊叫:“啊--!!!啊----!!!啊--”
紫菱和橙小妹齐齐痛呼:“莫娑叔叔!!!”
莫佑的脸色变得苍白,脑海里闪过的全是莫娑的脸,全部都是自己母亲的脸,全部都是金海的话……全部都是,矛盾和痛苦,还是世俗的道德拉扯着他……他一步步的后退,狂猛的奔跑起来,推开门,站在门口,颤颤巍巍的行走,世界正在一点点的崩塌着……
莫娑躺在罗科藤的怀里,满身的血。
罗科藤早已经没有了表情,惊慌的紧紧抱着他,抱着他的恋人,他的爱人。
而金允浩残忍的含着笑,窗口早就被人大大的拉开,直升机临在窗口的位置,五个忍者抬起地上的金海和狂野而笑的金允浩神闪入直升机内,绿卡卡从悲痛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那一幕迅速的倒回,金允浩摸了枪向罗科藤而去,而莫娑以最快的速度扑在罗科藤的身上,以身挡势。
她颤抖的爬起来,向门外冲去。
夺过色禅手里的导弹射机直直向那直升机的方向而去。
“碰!”
如火花一样在空中盛开,这一次,会连骨灰也找不出来。
她流着泪,低头看见花园里的魏斯倒在地上,而孩子们竟然没有了踪迹,色雅慌张的爬上楼来,拿着枪捂着胸口满身是血的倒在她的脚小歉疚道:“boss!!对不起……旋涡千代绑走了少爷小姐……我们又不能开枪……魏斯已经受了重伤昏迷了……对不起……”
绿卡卡连连后退,斯而撒曼又拿过色名手里的枪,拉着绿卡卡就向楼下冲去。
上了战连车,架好各式机枪,她却按住斯而撒曼的要发动车子的手,抬头向三楼看去。
“斯而撒曼……我猜到一个可能……我不能走……”
“绿儿?”斯而撒曼原本沉郁的愤怒之心突然崩塌,他知道她即将怎么做……可是……为什么这么的紧张?害怕?失措?
“我知道,你会救出孩子们。带着五儿,二儿,小妹还有色禅,十二色……你会救出他们。孩子们还有爸爸……可是,现在莫佑离不开我,如果我走了,他一定会死的,会跌进无尽的悬崖,从此爬不起来。现在我才记起来……我曾经遗失过的记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对他真的很重要……对不起,孩子交给你们,我要回去!”下定了决定,她抬头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转身就跳下车,对着追来的紫菱等人简单的嘱托,然后转身再次向大楼奔去。
斯而撒曼坐在远处,看着她奔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种错觉……绿儿,将会不在是他的绿儿。
他会救出孩子,而她呢?会不会还能像以前那样,只依恋他,向最灿烂的阳光回到自己的身边。
因为他也猜出来了,莫佑的身世究竟是什么。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罪孽,那是怎样的畸形般的事实。
绿卡卡颤抖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属于莫佑的哭声,竟然无法伸手推门。
门外的医生们都排着队,可是都被她拒在那里,因为她知道……什么医生都救不活有着必死之心的人。
“为什么这么傻……你是笨蛋吗……你是我的,你忘记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咳咳……我多恨你……因为我这张脸,就强占了我……可是我又爱你……因为我们爱着同一个人……竟然整整二十年,我们爱着同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忘记她……即使我做了错事,即使我给佑造就了一生的罪孽和沉重的疼痛……我依旧不后悔……不后悔和姐姐……生下这个孩子……不后悔遇上你……不后悔呆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咳咳……”
“啊……啊……”莫佑痛苦的低嚎,罗科藤轻轻的呜咽。
绿卡卡沉沉的靠在门上,一闭上眼都是第一次见到莫佑的模样。
那个夏天,妈妈牵着她的手去找爸爸。
少年是那样的干净,那样的白净,那样的美丽……他对自己苍白温和的微笑,还给自己最好喝的茶饮。从那一刻起,她就粘上了这个比自己大了整整八岁的男孩。
她才四岁,而他已经十二岁。
可是偶然间,她看见他被人欺负,被佣人们用鞭条抽打,可是他的父亲却装作漠视,那个时候绿卡卡真的以为他是金海的孩子……可是现在想来才知道为什么金海会默许自己的佣人们欺负自己的孩子……他应该早就知道莫佑的身世。
可是他莫佑不知道……
妈妈暂时离开了,和那位漂亮的阿姨一起去找爸爸,她留在了金家。
可是就在第二个夜她就发现了那个秘密,莫佑被金海捆在柱子上鞭打、滴蜡油、辱骂、用刀刻伤痕……一点点的折磨着那个始终咬着唇不说话的少年。绿卡卡却冲了出去趁金海不注意的时候拉着莫佑逃了出去,他们一直奔跑,最后躲在贫民窟里整整三天。
那三天,两个人相依为命,她答应过这个男人,这一辈子都会背着他,保护他,守护他,决不会离开他。
虽然后来,莫娑找到了两个人。可是他不恨金海,直到他和绿卡卡一起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怎么倒在血泊里……他才开始恨起那个男人。
可是又怎么会想到,绿卡卡竟然会失去记忆,会忘记他,忘记那些沉重的画面。
所以这么多年,他是以这样的姿势守护着她,一直在她的身边,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原来,他是莫娑的孩子……
而莫娑和他的妈妈,是孪生的姐弟。
乱lun的字眼肮脏的扣在他的身上,罪孽的身世不允许他在生存下去,以后……他该怎样面对世人?
莫娑的身体渐渐在罗科藤的怀抱里冰冷,莫佑最终还是没有呼唤他一声“父亲”,曾经由“舅舅”变为“叔叔”已经要他整整一年才改口,现在……原来“叔叔”竟是爸爸……还是那么畸形的称呼和出世!!
他爬了起来疯了般的冲了出去。
绿卡卡守在门边,被他踉跄一推跌坐在地上,他奔出来看见她坐在地上,而她悲悯的望着自己……他原本自然伸出的手却僵在原地,望着绿卡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踉跄的后退,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可以……没资格……你肮脏……不行……
一步步的后退。转身疯了般的向楼下奔去。
绿卡卡连忙爬起来喊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莫佑!!!”
“佑哥哥,我们拉钩钩,这一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
“嗯,拉钩钩。”
“你看,他们虽然都穷,就像我妈妈一样,可是都很幸福啊。以后我们也会幸福的,不要难过啊。”
“我不难过,因为有你。”
这些画面,封存了十九年,原来还是这样的清晰。
他一路跌跌撞撞,她在后面追着他的背影,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莫佑--莫佑--!!”她真的好怕……好怕……怕他就此跌进无谷的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吱----碰!!!”
一声声的车鸣,最终他倒在血泊中,马路上车子全部乱作一团,所有的人都看见一个英俊非凡的男人在看到车子开过来的时候自动的停下了脚步,而一个女人疯了般的冲过来抱起他,哭得撕心裂肺。
她忘记了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奔向那血泊的,许许多多的人都看着他们,而她就像是跑了十九年,不停的奔跑,终于在他面前停留了下来看他一眼。
“莫佑……莫佑!!不要死……不要我!!!”她慌乱的摸着他的血,再也找不到半分分寸。
“四儿……”
“叫我妮妮……叫我妮妮……”她拿起他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莫佑不要死……
“你……你……”
“我都记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做到我的诺言……”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咳咳……”一咳间都是鲜血的涌出。
“求求你……不要死……”
“不……听我说……你觉得……我脏吗……”
“不脏!!不脏!!莫佑哥哥是我见过最干净的男生……是我最喜欢的人……”
“呵呵……你……爱……我……吗……”这才是他到现在都想知道的事情,他一直都在想,如果她恢复了那浅薄的记忆,会不会有的一点点爱自己?
毕竟,他们的回忆,也是独一无二的。
绿卡卡看着莫佑的眼睛,她想说她爱……可是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低低的哭……原来,连谎话都无法说出来……她的爱早已给了另一个男人,在完全忘记这个让自己记忆尤甚的少年时,她的感情早已空白,然后由斯而撒曼填满。再次忆起,徒增的只有感伤和疼痛……还有自责和心痛,还有无可挽救的伤。
他明白了。苦苦的笑……带血的手一点点的摸着她的脸颊,眷恋的摸着属于她的每一寸肌肤……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你和我结婚……明白叔……叔叔要从一开始就阻止我们的接触……他怕我们都受伤……所以费力的让你恨着我和他……做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现在……因为你有宝宝了……所以不用再担心生个像我一样有先天疾病的孩子出来……你知道么……我不能生育,我没有生育功能……是不是很丢人?虽然能去爱一个人女人,身体机能正常……可是就是不能让我的女人有身孕……这是不是我的悲哀?我以前不懂……原因……现在才明白……我是罪孽出世的孩子……”
“不要说了!!不要讲了……”她想让他闭嘴,不要再说让她的心都痛到停止的话……为什么,要这么的难过……为什么他要让他自己这么的难过……
“我终究……这一辈子都不能得到你,娶到你……他们是怕我伤心么……是怕我绝望了么……所以才委屈的要让你嫁给我……还好……你拒绝了……四……四儿……还是喜欢……这个名字……我的四儿……”
“莫佑,不要说了……”
“四儿……如果下一辈子……我是个干净的人……可以不可以……预约?可不可以……嫁给我……”
“不要,不要下辈子……我答应嫁给你!!只要你不要死,我就嫁给你!!莫佑……求求你,不要死……不要!!!”天啦,求求不要再发生悲虐的事情……不要让这个已经对生绝望的男人死去……求求你,不要……
他昏迷过去的时候狂焰私人医院的救护车才赶过来。
他被送进急救室进行手术,绿卡卡站在门口等着守着,直到门再次打开来医生说着他伤势的严重,她直接冲进了手术室,谁敢阻拦?都闪开让他握住那个重度昏迷的男人,她趴在床边守着他,只能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不停的做着承诺告诉他:“莫佑……你听见了吗?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嫁给你。醒过来……醒过来……求求你……不要死……听见没有?醒过来……莫佑……求求你……不要死……”
整整一天都过去了……可是灯还亮着。
她坐在急救室的外面等着不肯离去,满身是血的等在那里。
直到斯而撒曼牵着两个孩子快速的向她飞来,她才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痛苦的对孩子们倒着歉:“对不起,妈妈没有亲自去救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妈妈,爸爸很凶猛哦,那个女人差点死掉啦……不过后来被爸爸放了,因为那个阿姨被夜姨的朋友救走了,可是爸爸说她受的伤很重,以后肯定不敢来了。”小茴茴彻底的崇拜着自己的爸爸,绿意泽也是一脸狂热的看着斯而撒曼,爸爸的身手毫不亚于妈妈,出手的凌厉程度更比妈妈具有王者的风范啊……
绿卡卡抬头看向斯而撒曼,他的唇角带着微笑,低头看向她,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血渍,蹲下来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问着:“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绿卡卡的手掌紧紧的贴上他的手掌,一闭眼,泪滚滚而落。
她吻着他的手心,抬眼坚定的看着他低言道:“斯而撒曼,我们,离婚吧。”
他全身冰冷的僵硬在那里,完全不敢相信那是她说的话。
那个依赖他的女人,那个狂热爱着的女人,那个誓死也只忠贞于他们爱情的女人。可是现在,她轻易的说出,要离婚。
早上还在床上极尽的缠绵,经过了那么多,现在轻易的说出,要离婚。
不管是经历了什么磨难,却还是说出了,离婚。
就在救孩子们的途中,他的心一直处于狂跳中,似乎就要失去什么似的让他心慌……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霹雳的消息。
离婚?
他伸手狠狠的掐着她的下巴,眼眸变得冰冷,瞬间成为了恶魔般的阴厉狂肆:“你再说一次。”
蓝雪意识到什么立即过去将两个孩子拉到身后,绿卡卡的手垂在地上,下巴很痛,可是她还是闭了眼睛:“我说,我们离婚。我要嫁给莫佑……希望你成全。”
他突然邪肆的勾起唇角笑了:“很好……很好!”站起身,就那么决绝的离开。
连头也没有回,所以看不见她崩溃般的坐在地上哭泣的脸,她怎么办……在莫佑生命危急的时候,她陪在他的身边,甚至在手术室一遍遍的呼喊着,她说:“你醒过来,我们就结婚,我就嫁给你,只要你活过来!!”所以他的生命迹象才一次次的又跳回轨道……
她只能有这句誓言才能将莫佑喊回来……
莫佑已经失去了全部……她怎么能忍心再剥夺他的生命。
她曾经的遗忘让他孤独。
他的身世让他绝望。
这个男人从小开始便经历着一切悲痛,从他出生开始,便已注定都是悲剧。
她明明答应过给他幸福也会忘记……
她该要怎么办!!
她跪坐在地上捧着脸痛声大哭:“对不起……我爱你……斯而撒曼……我爱你……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可是……我们……要离婚……必须离婚……一定要离婚……莫佑不能死……因为不爱……所以更不能死……对不起……对不起!!”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那样的态度蛮横的对待自己,所以她知道,他对自己失望了,绝望了……也放弃了。
楼下的他一拳落在雪里树上,拳头上立即模糊一片,仰起头却只能痛苦的哀嚎,她竟然!!她竟然----!!!!!
蓝雪和紫菱还有橙小妹走到绿卡卡的身边伸手抱住她单薄的肩膀轻轻的说着:“不要哭……都会好的……不要哭……乖四儿……没事的……怪四儿……我们都在……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抛弃你……不会离开你……这是诺言。”
绿卡卡痛声的哭着,紧紧的依靠着她们,悲呛的感染着每一个人。
是无奈?还是无情……或是自私。
身后的手术室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对她轻轻的说:“小姐,莫先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莫娑先生……我们无能为力了。”
☆☆☆
斯而撒曼在那天消失在绿卡卡的世界里。
莫佑慢慢的好起来,莫娑的死让他整个人陷入悲痛中,似乎谁也不想见,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除了绿卡卡,谁也不见。
粉旋儿带着风印和三个多月的孩子来到a市才知道自己走后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魏斯也在慢慢的养伤,有色雅照顾着他。
两个孩子也认真的上着幼儿园,罗科藤和莫佑几乎一样的情况,每天关在房间里,谁也不愿意见。橙小妹和紫菱的老公也各自带着孩子找了过来,有时候孩子们一起去找外公聊天,他才会露出一丝丝的笑。
而绿卡卡,每天都带着最灿烂的笑,忙着帮派的事,忙着莫佑的事,忙着罗科藤的事,忙着把莫娑下葬,忙着将金氏再一次弄到垮塌。
至于红叶,旋涡千代竟然是夜离好友木村崖真的未婚妻,她只好作罢,只不过给红叶一些警告和惩罚,足够红叶组织整整五年才能恢复所有。红叶瞬间收敛默息……
日子照旧的过着,绿卡卡从五楼到三楼莫佑的病房很快。
她推开房间的门,然后再次关上。
莫佑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她将煲的汤放在桌子上,脸凑到她的面前看着他一笑:“怎么了?坐起来也不披一件衣服,天气现在都凉了。”
“你来了。”他回过神,看见她轻轻的勾起唇角好不温柔。
“嗯。该吃午饭了。”她拿过衣服给他披上,然后将汤倒在小碗里,坐在床边递给他。
“你喂我。”他似乎不行动手,看着她笑。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越来越像孩子了呢。”却又一笑,拿这勺子里面盛着汤轻轻的吹了吹才递到他的唇边:“来。”
他轻轻的喝了一口,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很好喝。”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煲的,我可是专门为你学的呀。”
“四儿……我能一辈子……都喝到你……煲的汤吗?”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她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立即笑着伸手弹弹他的头:“当然啦。你忘了,我们就要结婚了,半个月后我们的婚礼……就会在a城举行。”看着他笑,好不温柔。
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抱着她的头在她的额头上颤抖的印下一吻。
“我爱你……四儿。”
出了房间,那一直扬起的嘴角才轻轻的缓下,眼神变的涣散而又茫然……眼角冰冷,再也没有一丝暖意和笑意。
“四儿。”站在对面的罗科藤轻轻的唤道她,她一抬头看向他,一个月他的身体几乎已经恢复过来……可是,每一次面对他,她还是笑不出来。连假装也不可以……
“跟我来。”罗科藤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然后便转了身走在前面。
她还是跟上脚步,跟着他下了楼,上了车。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两个人坐在后排,她扭着头看向窗外,闭上眼睛就是四岁时仅有的浅薄记忆。
那个时候……家里很穷很穷。
妈妈带着她两个人生活,她总是问妈妈:“妈妈,我的爸爸呢?”
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