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感情没有那么完美的,想嫁的并不一定想娶你,想娶你的又并非你愿意嫁的。总是权衡了之间的利弊,反正都是要嫁人,选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就可以了。感情这东西,婚后也可以慢慢培养的。”
文君娓娓道来,如果不是知道她和她老公是在大学期间就认识走到一起,孙萱轩真怀疑她也是被逼相亲后结的婚。所以说,恋爱的人不懂相亲人的苦。
“我是这么觉得”,孙萱轩坐着折累了,屁股也坐疼了,站起来靠在窗前晒日光浴。“女人一生就两件大事,一是出生,二是嫁人。出生既由不得我们选,嫁人就一定要慎重。婚后几十年,那就是人生的大半辈子,所嫁非人,就等于毁了自己。”
“可你怎么会知道什么样的人该嫁,什么样的人不该嫁呢?”文君自怀孕后,站对她来说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能坐就绝不会站着,她搬起凳子,挨着孙萱轩一起坐下晒着太阳。“男人变好变坏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谁一辈子,保证谁对谁的每一分钟。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因为爱结婚,最后却输给生活的婚姻。所以感情它本身就不是个保险的东西。”
孙萱轩把手放在窗户玻璃上,从手指间透过的阳光直射进眼睛里,却可以隐约看见手指间的鲜红,那是生命的象征。
文君继续说道:“聪慧的女人可以影响着男人,把他向自己喜欢和希望的那个方向而改变;而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在为男人改变着自己,所以这就是婚姻,彼此相互包容和迁就,磕磕绊绊地一起到老。”
孙萱轩收回手,因为热的有些发烫。“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双方为了步调一致都在努力地改变,那不是就代表着失去自我了吗?真实的婚姻真实的爱情不应该是谁为了配合谁,谁为了迁就谁,而是两个各缺一半的人完整地组合在一起,保持自我、悠然自在。这应该才是理想的生活,毕竟两个人要过的时间太长了……”
文君回道:“也许吧~~~”,然后呆呆地看着那堆需要她们叠完的布草。
懒偷完了,还是要继续工作的,两人自觉地滚回去你耕田来我织衣。
“萱轩,我发现你性格分裂的紧。”
“啊?毛意思?”
“很多人都跟我说过,你高傲的很,不大搭理别人。”
“至于吗?我那不害羞嘛……跟不熟的人总是不知道说什么。”
“嗯,我都有跟别人说,你其实不是那样的。”
“哎呀妈呀,我都有代言人了,真好。她们知道什么叫高傲吗?陌涵那劲儿才叫高傲。”
“哈哈哈哈……”
“诶,你打算肚子挺到什么时候回去养胎啊?”
“七八个月大?我也不知道,到时候看我老公怎么说。”
一个下午,孙萱轩和赵文君都在一个不算宽大的空间里,彼此长聊生活,探讨人生,研究八卦,预估人事风云,好不惬意与温情。
第三十六章
自徐teacher坦白过后,相亲会所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孙萱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出的情况,但毕竟是交了血汗钱的,空闲时仍有所惦记。
今儿刚好休息,早上可能准时准点的醒习惯了,居然一大早就睡不着。孙萱轩起床把自己梳洗了一番,穿戴整齐后坐床上开始发呆,这日子没法过了。拿起床头一本书,怎么看也看不进去,想出去溜达,却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可去的。
打开电脑,发现心情浮躁的连看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孙萱轩感叹,难道这就是作为女人老去的特征吗?什么都不做,会让人害怕时间的失去;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么和想做什么,真是让人痛苦。
看了看文件夹里收藏的几部电影,禁片什么的早就不在了,因为口味重的实在太让人恶心。点开前几天刚下载的《小姐好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观看。
孙萱轩觉得,当心情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莫名抑郁时,要不吃东西要不看喜剧,真的很能安抚情绪。这部电影看下来,笑的那叫一个前俯后仰,人仰马翻,所有的不良情绪均已不见。看了看时间还早,打算扒光衣服睡个回笼觉。
接到媒婆老板娘打来的求救电话,孙萱轩把刚脱下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本来今天老板娘是安排了另一对光棍相亲,没想到临终那女的说没时间,来不了了。这不,病急乱投医的老板娘就把电话打到她这来了。替补就替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见见男人也好,也好。
孙萱轩赶到约定地点时,给男方打了个电话,对方简洁地说明自己已经在了,垫着脚尖孙萱轩把脖子往里伸了又伸,还是没看到有像出来相亲的可疑人物。
正想着到底在哪呢,背后被人轻轻拍了拍。孙萱轩转过头来,omg……
“你在找我?”
孙萱轩点点头,又摇摇头,“请问你是严博严先生吗?”声音有些许的不稳定。
“我是……”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孙萱轩脑子一片浆糊,实在有型到爆,星星眼。
严博温柔有礼地带着孙萱轩来到露天咖啡座的8号位置,帮忙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桌上一杯咖啡,一台手提,“原来他之前是坐这儿,怪不得在里面看不到人”,孙萱轩还没来的及细想就因这请的动作瞬间萌翻了,原谅一个不曾接触过太多异性为自己服务的女人的肤浅吧。
孙萱轩还在晕的状态,而且发现自己越来越紧张,想开口却哆嗦着张不开嘴。
“你喝点什么?”
“随便,都没关系。”
“好。”
说完严博喊来服务生,帮她点了杯卡布奇诺。
服务生上完咖啡后,严博自顾轻笑出声,可却没有多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孙萱轩。
孙萱轩把这辈子的紧张用完后,此时正在透支着上辈子或下辈子的紧张。
咽了咽口水,她才想起面前有杯咖啡,拿起猛地喝上一口。
严博这人,整个透露出的是文人雅士的感觉,既没有商业气息又不带凡夫俗子的气质,孙萱轩想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总觉得在他身上的那份从容淡定好像是建立在成功人士的基础上,啧啧……
“你很紧张吗?其实不用紧张的,因为我也很紧张。”
严博的微笑,杀伤力太大,孙萱轩有点招架不住。没管住自己的嘴巴,出口便道:“您真的是来相亲的?就您怎么看都不需要相亲啊……”
严博用手在嘴巴咳嗽了两声,说道:“看来我长的一副辈分比较高的样子啊。”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也不太像需要出来相亲的。”
孙萱轩听完莫名其妙地脸红了,说道:“我,那个,我,我,我真的是出来相亲的。”
严博笑颜逐开,身子往后仰靠在椅子上,有趣地看着对面的人,然后说了声:“今天天气很不错,看来我运气好像也很不错。”
经过短暂的类似交通堵塞似的交谈,孙萱轩了解到严博目前34岁,在出版社工作,具体负责什么或者说工作性质是什么,一个没问,一个也没说。之前严博有过几个女友,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最终没能走到一起,现在迫于家庭压力,想通过相亲,找个都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女子一起修成正果。
“你呢?在什么地方工作?”
“皇冠国际大酒店。”
“五星级酒店,不错。在哪个部门?”
孙萱轩想了想,说道:“人事部。”
“人事部?段景认识吗?”
“太认识了,人事部经理。你也认识?”
严博点点头,“我表弟。”
孙萱轩摇摇头,这个世界太小了。而且段经理有如此尤物表哥,为毛都不帮她们这些单身女人介绍呢。
“怎么?害怕了?”
孙萱轩连忙机关扫射般说不不不……,她总觉得,自己淡然的一面怎么碰到严博就全部坍塌瓦解不见了,留下的净是少女般的情怀。
双方不着边际地瞎聊了会,严博忽然问道:“不介意我先工作会吧。”
孙萱轩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你忙。”
次日上班后,孙萱轩整个还陶醉在昨天那梦幻般的午后里。严博在笔记本上不停地敲打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浅笑,表情异常丰富。而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看街景和观摩严博,因为知道严博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放下紧张特别的悠然自得。严博浑身散发出成熟男人的味道,会让人产生一种亦师亦友的感觉。不过自从分别后,他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自己,这是不是代表着没戏的前奏呢。
琢磨一个上午,也没研究点什么感悟出来,看看时间差不多,打了个电话到人事部喊她们一起去吃饭。
看到陌涵一个人时,孙萱轩有点纳闷:“文君呢?不舒服吗?”
“没有,过段时间不是要举办个单位交流晚会嘛,她被选入酒店组织的合唱团了,这段时间抓紧着练习呢。”
孙萱轩哦了声,“什么时候举行啊?”
“差不多半个月后吧。”
孙萱轩又哦了声,“那她这半个月都不用上班了么?”
“上午会在办公室,下午就去排练,毕竟高层都很看重这个交流晚会。”
“怎么?还分名次?”
“据说是。”
孙萱轩想,这得是多吃饱了撑着但创意无极限的人才能想出来的好点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文君一天天见不着人,严博一天天没有反应,高蔓影一天天照顾着孙萱轩。
很明显,自从上次被老高那小肚鸡肠的女人撞见她和黄总“详谈甚欢”后,总是不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力亲为地善待她,因为工作上没有太多实体接触,老高不得不跳出定向思维,从侧面进攻,拿员工准则当模板,一条条往孙萱轩身上砸。
电话响起,孙萱轩看了眼来电显示,段景办公室短号。崩溃地用手使劲往脑袋上抓了把头发,心想着要再这么下去,秃头那是迟早的。每天的罪名数不胜数,搞的现在一见段景号码就犹如惊弓之鸟。
“段经理,我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规范了?”几近哀嚎的声音,孙萱轩真的厌倦了每天被纠正错误的日子,标牌没戴整齐,头发不够简练,微笑不够甜美,礼貌不够周到,什么什么什么都不够……
“看来你经常犯错误啊。”
愣了一愣神,这又唱的哪出?细听之下不似段景的声音,孙萱轩疑惑问道:“慕总办公室,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你。”
“请问您哪位?”
“严博,你还记得我吗?”
心中的那股喜悦无法言语,有种火山瞬间爆发的感觉。当你对一件事情或一个人已经失去任何期待和不抱希望时,忽然产生的意外美好结果就跟捡到钱包似的,兴奋之余有点不敢确信。
镇静是要装装的,高兴那是自然的,孙萱轩语气平缓道:“当然记得,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们酒店?”
“不欢迎吗?”
严博的声音很好听,浑厚而低沉,可是却有种你猜不透的感觉。
“皇冠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
“我现在在人事部,你要过来吗?”
慕澄天不在,孙萱轩是无所顾忌无法无天的,想的没想说了声好,放下电话就往人事部跑去。
走进人事部办公室,就见陌涵眼睛不停地向自己眨啊眨的,孙萱轩假装没看到般越过她的包子脸,走向正和段景聊着的严博。
“哈喽……”
严博转过身来,认真地看了孙萱轩一眼,这一眼,很久。然后轻轻说了声:“没想到你穿职业装这么有气质,很好看。”
通常,一个人会夸不好看的孩子说可爱,形容长的抱歉的女生说有个性,描述与漂亮无缘的女人为有气质。孙萱轩认命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透过现象说本质的恭维。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跟他谈点事情,你们酒店的广告策划,顺便看看你。”
严博笑的弧度不大,但相当的真诚,虽然孙萱轩不懂酒店的广告策划跟他有什么关系。
段景拿起一叠文件交给严博,顺便打趣道:“听说你俩相亲认识的?”
孙萱轩做着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本分,脸适当地红了点。
“有缘,有缘啊……嘿嘿嘿。”段景自顾自说的有缘有缘,和他后面配音的傻笑,实在有点太“意味深长”了。
第三十七章
孙萱轩带着严博坐在员工餐厅,两人面对面吃着饭,彼此偶尔相视一笑。
本来严博打算中午请段景和孙萱轩出去吃饭,可因最近老高的上岗上线,中午休息时间也没那么富足,一番商量后还是觉得算了。孙萱轩问严博有没有勇气尝试下被酒店食物虐待是什么滋味,严博犹豫着点头后,他们就果断地来到了这里。
“你这样也行?”严博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孙萱轩嘴里的饭都忘咽下去。
“什么?”
“说我是慕总的客人,要求他们给我开小灶。”
严博看着自己餐盘中不同于孙萱轩碗里的菜,一脸的不解。
“哦,这个啊……”孙萱轩努力把饭吞了下去,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再慢慢娓娓道来。“我是总经理秘书,带的人自然是有身份的人,要求开个小灶什么的那也是应该的。要不然都跟我们吃这种菜,回去反应,他们还不得失业啊。”说完,孙萱轩再一次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联想起上次前台那几个胸大见识短的姑娘,说人坏话都不看环境的,真是八婆界的耻辱。
严博听完,用筷子指了指孙萱轩碗里的菜,说:“你是总经理秘书,这么有身份的人,他们怎么都不给你开小灶,要不然你回去反应,他们也得失业啊。”
孙萱轩看了看严博盘里的菜,口水欲拒还迎,深情哀叹道:“作为一个从群众中来,势必要回到群众中去的人,咱就得学会过群众的生活,吃群众一样的饭,喝群众一样的汤。”
严博不知道是了解地点点头,还是不了解地点点头,总之,就着筷子把自己餐盘中的菜各夹了好些到孙萱轩的盘中,然后说道:“作为人民群众的公仆秘书,你实属不易啊。”
孙萱轩热泪盈眶,尿意急流,悄声回复:“作为一个正在亏损中的五星级酒店,能帮老板省点就省点吧,谁让大家都这么有主人翁意识,精神层面档次太高,没办法。”说完,卖力地吃着严博夹过来的菜,多久不曾在员工餐厅吃过这么好吃的工作餐了。只是真没想到,厨房也是个存私己的地方,只怪世界太黑暗。
也许是一起吃着穷酸的饭吃出熟悉感来了,孙萱轩越发地觉得自己在面对严博时,已慢慢地收敛了紧张,逐渐地释放出放松。对于段景没有选择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想来是可怜两个相亲认识的人需要更多的时间单独相处了解,来结束世界上多余的男女光棍。
孙萱轩吃着碗里的饭,考虑着怎么称呼严博比较有礼貌,直接喊名字,毕竟比自己大上那么几岁;喊严大哥?又不是湾湾剧场;喊老严,可也还没熟到那份上;光为个称呼,老孙暗自纠结了好半会。
严博抬眉看见孙萱轩如此苦大仇深地戳着饭菜,寻思着问:“在想什么呢?”
孙萱轩艰难地回答:“想怎么称呼你比较合适。”
严博说:“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孙萱轩放下筷子,且认真且严肃地说道:“直接喊你名字多失礼啊,要不,喊你大叔?”
严博久久没有言语,想来纠结这情绪已转移阵地,牢牢地盘踞在了他心头。
“随你吧……”
孙萱轩得到严博困难的首肯后,且无忧且没肺地继续工作餐之路。吃饭闲暇时,总是会偶尔把目光在整个餐厅巡视一下,看到别人用好奇和羡慕的赤裸眼神不断看向他们时,莫名的虚荣心就有如牛市股票,“噌噌”看涨。
苏志翔的出现是孙萱轩始料未及的,抓紧时间看了眼自己碗里和严博碗里还剩多少饭,也都各吃一半而已,想先走看来是不可能了。
苏志翔在孙萱轩身边坐下来,笑意朦胧地看着严博打了个招呼,然后瞄到他们盘中不走寻找路的菜色后,朦胧的笑意瞬间没有了。
严博搁下筷子,看着苏志翔说道:“苏经理吃饭挺晚的。”
苏志翔兴许是真被饿伤了,头都没顾不上抬就已经开始狼吞虎咽,所以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在长身体啊。
“恩,刚在忙点事情,所以过来晚了点。”
严博和苏志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孙萱轩老实地扒着饭,不准备加入他们的聊天计划。
吃的差不多,孙萱轩打算带着严博先撤,被苏志翔叫住了,而刚好严博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还有点事情,那我先走了。”接完电话,严博彬彬有礼地起身,朝孙萱轩点了点头,就往餐厅口走去。
孙萱轩紧追其后,嘴里叨叨着:“我送你。”
严博好笑地回头,说:“不用那么客气,我不会迷路的。”
孙萱轩只得停住脚步,用色咪咪的眼神目送他走远。
转过身,坐回原来位置上,用100瓦的电力瞪向苏志翔。
“你们认识?”
“你们认识?”
孙萱轩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苏志翔居然有了这样的默契,开口亦同声,答案亦相同。
“这世界tm太小了。”孙萱轩感叹完接着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什么都阻挡不了苏志翔嚼饭的脚步,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解释道:“我们酒店所有广告业务全部都是他公司承包的,经常会打照面,认识但并不熟识。”
“他不是在出版社工作吗?”孙萱轩想起第一次见面严博说过的情况,跟这也差太多了吧。
“他在出版社工作和他有广告公司并不冲突啊。”苏志翔鄙夷地看了眼孙萱轩,觉得这姑娘有时候智商低起来也真够倾国倾城的。“倒是你们,怎么认识的?据我所知,他跟澄天可没有什么接触。”
所以就说,带人上员工餐厅吃饭还开小灶这事放在一个对慕澄天熟悉无比的人面前,那铁定是要穿帮的。孙萱轩庆幸自己这会碰到的还好不是欧阳倩,要不然就真是太说不清楚了。
“真的要说?”
“说啊。”
孙萱轩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相亲真是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呐。
“上个礼拜,没事去相亲的时候认识的,我和他。”
孙萱轩话说完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接收到苏志翔无限怀疑的眼神,自己不自觉地慎重着再点了点头,仿佛盖章加印般保证却有其事。
“你真去相亲了?而且相的对象是他?”
“嗯,我还骗你不成。”
苏志翔双手拂面,不敢置信地说道:“现在相亲的人水准都这么高了吗?”
孙萱轩努力又努力地参详着这话里意思,可实在没理解透彻,最后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志翔忽略掉她的问题,接着说道:“严博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还去相亲。”
“什么情况,你给说清楚点。”这可直接关系到孙萱轩决定到底要不要对严大叔下手最重要的一因素,宁可拆庙,不毁人婚。当然,前提是拆庙不犯法。
“我记得年前的时候他来过一次,好像就是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她女朋友看上去很萝莉,应该相当青春。不过,现在就不太清楚了。”苏志翔看样子好像终于吃饱了,喝着汤还打了两个饱嗝。
孙萱轩无言以对,“姐们,年前距现在多久了,半年了呀呀呀呀……肯定是分了才去相亲啊,以后没用的信息别老瞎透露,真用不着。还有,相亲这档子事儿,能忘就忘了吧。”
苏志翔应景地再打了个饱嗝,人难做,八卦的男人更难做。
5月底的一个午后,趁着慕澄天不知道上哪办事去的空挡,孙萱轩悠哉地躺在椅子上打坐,参悟着人生开发着慧根。曾经,觉得自己很小;如今,觉得自己很老,好象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却转眼到了做什么都来不及的地步,时间上的飞跃空间上的跳跃还有自己青春的岁月,总感觉一切转变的太快。数着钟点过每一天觉得的太慢,可一回头发现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又觉得太快,自己害怕。
这厢还没思考透彻,就听到外面传来老高嘶哑的声音,孙萱轩一个鲤鱼打滚,站好稍息立正向前看,刚做完一系列表率动作,慕澄天推门而入。孙萱轩在心中为自己伸了个耶的手势,看看什么叫专业的,时间掐的一分不少。
彼此打过招呼后,高蔓影随慕澄天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孙萱轩悻悻然地坐下,现在看到老高这女人心有余悸,慕澄天都好随便,就是不能随便了她。想着还好不是给她打下手,要不然这世道可真叫一个暗无天日。
里面,高蔓影把工作汇报告一段落后,询问着慕澄天道:“慕总,工作差不多就这个样子。对了,明天晚上的企业交流晚会,您有时间出席吗?”
慕澄天回:“也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场合,你出面代表下就可以了。”
高蔓影说了声好的,拿出夹在文件里面的门票,道:“这几张vip的票是企业工会那边今天拿过来的,我放您这,您看看。”
“嗯……”
没多久,高蔓影就全身而退地出来了,孙萱轩狗腿般地拿了个茶壶,续上水,殷勤地向慕澄天走去。
打开慕澄天的杯盖,孙萱轩用比平时慢两倍的速度往里倒着水,眼睛不停地搜寻着桌面上一个叫门票的东西。
待看到门票后,显然有好些张,可是这个口要怎么开呢?
满杯后,孙萱轩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只得把刚刚积累的勇气像扎破气球般一样释放掉,憋屈地往外走去。
“有事?”
第三十八章
孙萱轩暮然回首,慕澄天在办公桌阑珊处。
“慕总,如果您企业交流晚会门票有多的话,能送我两张吗?”
慕澄天好似没听到般,伏案在前,手里不知道忙活写着什么。
孙萱轩一个人尴尬地站着,真想冲向前对他施展一招降龙十八掌,再来个海底捞月,捞着啥可不负责任。觉得行不行你最起码给吱声,也好让别人早死早超生对吧。
静默的时候总是度秒如年,孙萱轩打算放弃这份乞讨中的嗟来之食,欲转身出门。
“你打个电话给高总,就说明天晚上我会出席。”
慕澄天终于金口开启,边说边拿起旁边的票在手中看了眼,“票先放你那儿,明晚我会带两个朋友一起过去。”
见过凶残的,就没见过慕澄天这么凶残的,孙萱轩简直对人性失望到了极点。虽然,人性和失望都是极具抽象的东西。
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票,孙萱轩尽量控制自己不把它们捏做一团,冷静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把那几张破票摆摊似地摆在桌面上,就差随口喊贱卖啦…贱卖啦…
给高蔓影挂过电话后,眼睛散光地看着那摊门票,总共八张。其实她只不过是想如果有机会的话,和陌涵一起进去为文君加加油,表现表现什么叫同事情意,什么叫人文关怀,什么叫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等等,八张?有八张!带两个人去?孙萱轩颤抖地笑了,看来书山有路勤为径、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但愿他慕澄天没有留意到这到底有多少张。猥琐地拿起两张当私藏品般放进记事本里夹好,其他嫌弃般地扔在了抽屉。
做完这些,孙萱轩拿起手机看了看,又好几天没响过了。她偶尔会想起严博,他应该对自己不感兴趣,要不然不会这么了无音讯。难道自己真有这么挫?挫到是个正常男人都看不上的地步?还是性格很病态?病态到是个优秀点的男人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不愿当医生?思及此,她不禁热泪盈眶。
整体来说,五月算是一个好季节,因为温度的适中,不冷也不热。一旦进入夏季,总是会如潮水般地怀念着冬天,想着冬天的六月飞雪;而真到了冬季,却又总是无限缅怀着短促的秋天。
最近几天比较清闲,因为慕澄天比较清闲。孙萱轩安静地端坐着,无聊地溜达在各网页之间,昏昏欲睡。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大开着,风从他办公室窗户透过传送门直接刮到她的地盘,很是凉爽,偶尔还伴随着门“吱呀呀”的响声。慕澄天在里面闭目养神,孙萱轩在外面打着盹,偌大一个办公空间,禁锢着两个自由的灵魂。
次日,孙萱轩从刚上班就开始盼望着下班,然后暗自杜撰着有可能被揭发贪污两张门票后的各种借口和理由。慕澄天进进出出,关于晚会或票子的事情只字未提,临近下班了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孙萱轩看着下班时间已到,却不知道慕澄天到底是个什么计划,然不成要她坐着一直等到他回来后再拿票给他?想着中午时分给文君打的电话,说是要给她惊喜,怎么着也不能耽误了自己表演承诺这戏码。“最后等你五分钟。”
孙萱轩拿起笔记本,把私藏的两张和另外六张全拿了出来怀揣身上,以准备不时之需,防止慕澄天的临时召唤。可能抽屉拉的太开,居然关上时被卡到,怎么用力推挤都没用。既然关不上,索性就把它一把拽了出来,原来边缘卡到了个纸盒袋子。
看着这袋子,孙萱轩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年前还是年初的时候慕澄天扔给自己的劳务费,一直放着都忘了这玩意的存在。打开纸袋,拿出礼盒,本想斯文地慢慢带着惊喜之情打开,可发现有时候太矫情的斯文也是种累赘。用力掀开后,一条银白色项链赫然呈现在眼前,长形的吊坠上面有几颗钻,孙萱轩摸了摸,这水钻做工不错,款式也相当好看。别人送慕澄天的东西,肯定不会便宜倒哪去,但是估计也不会真贵到哪去,真贵的他慕澄天傻啊才会转送给她。
行动派永远都是想到不如做到,要戴就赶紧戴好,双手绕到脖子后方,虔诚地当挂了个十字架在胸前。收起盒子看了看时间,既然慕澄天还没回来,也就不能怪她无情无义了。给陌涵打过电话,约好剧院见面后,就毫无留念地下班了。她这鸟人生来做人就不会来事,更怵没事打个电话跟老板情意绵绵,他自己既然没有交代,那她也就没什么好主动去问的,一切管它呢。
吃过晚饭与陌涵在剧院门口碰面,就已经看到一大块一大块乌秧乌秧的人只进不出,有的已经化好了小脸蛋,跟少先队员表演节目时的妆容一模一样,脸颊挂着两坨圆圆的红烧饼。有的比较潮,热辣劲儿直逼舞娘,身上零星片儿的衣服遮不住肉体裸露的欲望。也有的走紫霞仙子路线,一身飘逸紫色晚礼服,干净通透,在晚风的极尽挑逗之下,妖娆身躯,若隐若现。
陌涵闷闷地问:“你说这些人怎么都化成这样就来了?”
孙萱轩闷闷地回答:“那你希望她们化成什么样才来。”
陌涵说:“太影响市容了,可以到剧院里面化完妆直接上台啊,影响力应该小一点。”
孙萱轩说:“毕竟是群英荟萃,杂交晚会,主办方提供不了那么多化妆师。所以各单位都自力更生了。”
陌涵了然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我们现在进去吗?”
孙萱轩拿出万年不响的手机,看了看说:“现在还没开始检票吧,再说毕竟这票来的不是很干净,还是等到差不多开场时我们再进去吧。怕万一老慕打个电话过来要票,我这都搁里面了,总不太合适。”
陌涵理解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我们现在干嘛?”
孙萱轩掌握着兜里多出来的票,左右看了看,说:“不知道这票卖多少钱一张。”
陌涵也跟着左右看了看,说“售票窗口都关着,不知道具体票价。”
孙萱轩45度望天,忧郁成伤:“难道上天就这样残忍地剥夺了我第一次做黄牛的机会?”
陌涵安慰地拍了拍她,道:“要不,我们到前面去蹲着,反正黄牛价都是乱开的,怕什么。”
孙萱轩正考虑着陌涵的主意可行性到底有几成,身体却已经不知不觉地蹲了下去。虽然也有不少人在门口稍作停留,但始终徘徊不走的,目前只有她们两个。没几分钟,孙萱轩双脚开始麻木,显然穿着高跟鞋蹲下,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挣扎着正要起身时,不知打哪就冒出了个保安,身型长的比较幽默,他看了看孙萱轩,又看了看陌涵。
“你们是来看演出的呀还是来当黄牛党的?”
利用陌涵的手臂作为支撑,孙萱轩总算是爬起了身,这年纪大就是容易骨质疏松啊。然后装模作样地疑问:“怎么,就今天这样的晚会还有人做黄牛?”
保安双手交背,叉着不大一跨步,神情动容地说道:“也是,这晚会如果还有人来做黄牛,那简直就是个大傻逼。今晚观看的大部分都是各企业单位的人,估计还是逼不得已才来的。”
孙萱轩和陌涵面面相觑,低头看鞋,不再说话。
“我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喝西北风吧,要不上哪溜达下再过来?”
陌涵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孙萱轩看了看时间,离正式演出还有一个小时,应该差不多马上就要开始检票了。“来太早也是种罪过啊。”两个步履蹒跚的身影随即融入华灯初上的光圈里。
待两人重新回到剧院门口时,离开场只剩10分钟,慕澄天依旧没有音讯。看到检票处的人员开始收拾自己打算离岗了,她们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
孙萱轩不想招摇地按照vip票上的数字对号入座,可一进到里面,看到几乎坐无虚席的位置,又怎是一个震撼概括的了。与陌涵到处瞎窜一圈后,招来无数人白眼,陌涵故意扬起手中的票指指点点,一副正在忙着找座位的样子,其实都只不过是想随便找个空位落地生根而已。
实在没辙了,陌涵死心地说道:“要不我们稍微捂着脸就坐前面去吧,眼观八方放机灵点,看到老高就赶紧躲。”
孙萱轩灵光一闪,用手指戳了戳身边最后一排的男同志,轻声说道:“你好,能不能给你们换两个位置,我们有上等的vip票位,在最前面。但我旁边这同事有远视眼,坐太近看不清楚,您看,能帮个忙吗?”
小伙子错愕地看了眼陌涵,语气甚是悲戚:“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领导就坐在最前面,还是这里比较安全。”
陌涵怒道:“一大男人怕领导干嘛。”说完还颇大声地嘀咕了声,“没出息。”
都说现在的都市男女心浮气躁的紧,动不动就容易发脾气,因小伙子耳力好的过分,不曾错听漏听最后三字,导致急红了双眼。
孙萱轩觉得陌涵这小妮子纯粹就一导火线,到哪烧哪。安抚性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