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垂头在他胸前,羞涩得话都说不出口了。
顺着叶莎的思路,果然两个人很快吻到一块去了,这自然是男方主动的。她从房梁上的小碟子里拿了一块软糕塞到嘴里,吃的是津津有味,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就在叶莎期待着接下来让人喷血的场景时,突然张生松了口,将羞赧不已的小青轻轻推开,然后起身走到墙边的矮柜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子,又走回床边。将木盒子打开后,他直接塞到小青手中,并说道:
“这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其中有王爷的赏赐还有皇上给的赏赐。现在我把它们交给你保管。”
叶莎看不清楚到底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但听张生这么一说,也知道是‘家产’之类的。至于多少,看小青吃惊不已的摸样,就可以知道肯定数量不小。
她刚准备暗自夸奖一番这男人真不错,还知道把钱上缴。就又听张生接着说道:
“王妃每次都喜欢讹我钱,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上次的事她要我出的两百两,我都是寻了借口向王爷借的。如果被他知道我还有这些,肯定不会放过我。现在由你来保管,总比我保管来的安全。”
小青听他一番话,差点笑出声来。正准备告诉他其实那两百两王妃已经给了她,可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突然就见床边站了一个怒气腾腾的女人——
“好你个张生,敢如此耍弄本王妃。竟然连王爷头上都骗去了,你还真行啊!把借王爷的那两百两给老娘还出来!”叶莎说完,上前一步从小青手里一抓,然后抽了张面值两百两的银票,对着已经化成木头的两人冷哼了一声,头也没回的大步离去。
太伤人了……竟然把她当土匪一样的防备!
她像土匪吗?
【雨凉:咳咳咳,不像土匪那干嘛要去抢人家手里的钱?】
【某女人双眼一瞪:哪边凉快哪边呆去,老娘和你的帐还没算清楚呢,你丫的还敢跑出来蹦跶?】
……
府里的事该办的也办得差不多了。过了大约一个月,这一日,叶莎听张生来报,说夜鹰国的公主来了元国,已经进了宫,太后让他们夫妻俩晚上要去宫里一趟。
对叶莎来说,但凡听到什么公主、郡主的,她都没来由的一阵反感,但因为是婆婆宣召,她又不得不去。
萧敖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摸样,于是乎就跟她讲起了夜鹰国与元国的事,以及上官淑也夜鹰国皇后之间的关系,最后还提到了夜鹰国公主和萧询玉之间的故事。
叶莎本来没多少兴趣,当听到说夜鹰国公主和萧询玉之间的事情后,她突然好奇起来,想看一看那骚包爱笑的皇帝喜欢的人到底长啥摸样。
于是乎,兴致缺缺的某人突然间兴致勃勃起来,一番盛装打扮后,跟着自家男人上了马车……
宫里
当萧询玉得知司徒彤彤竟然只身一人带着丫鬟来元国后,放下手中还未批完的奏折就赶去了云霄宫。
“司徒彤彤见过皇上,皇上吉祥。”正被上官淑拉着说话司徒彤彤见到萧询玉的到来,不疾不徐的起身,恭敬无比的行着礼。
“彤彤……”对于司徒彤彤的礼节,萧询玉挂在脸上的笑突然僵了一下,情不自禁的轻唤了一声,突然发现四周宫女颇多,这才重新堆着招牌笑容大气朗声的道:
“公主不必多礼,请起吧。”
忍着上前想去搀扶的动作,萧询玉转头看向身后,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你们都下去。”
等到闲杂人等都下去了,萧询玉才几步上前,嘴角扬着笑,眼底浮出来的光泽也是按耐不住的喜悦。
“彤彤,为何来时不通知眹一声,眹也好派人去接你。”
“谢皇上厚爱,彤彤得知太后姨母平安生还的消息,很是惦记,所以就临时起了来意,还望皇上莫怪彤彤来的唐突。”司徒彤彤不着痕迹的躲过萧询玉伸过来的手,款款有礼的说道。
萧询玉看着停在半空中的手,深邃的眼眸里虽然还浮着笑意,但没人发现那笑意之下快速的闪过一道暗光。
看着面前娇俏纯美的人儿,可爱的娃娃脸,甚至还有些肉呼呼的婴儿肥,跟四年前的摸样相差不多,只是个子长高了,身形也不再是小女孩了。清澈得如清泉般的眼眸,黑黑的眼仁儿,像是夜晚的星辰,闪烁着纯洁的光,就是这么一双闪烁迷人的眼眸,一直印在他的心中,每次想起,仿佛都能照亮他内心最深处的黑暗。
可此刻,面对着她突然疏离的态度,客气的语声,他尤为不解,四年了,他的彤彤怎么会如此的变化?
记得小时候,夜鹰国皇上带她来元国,她都会活蹦乱跳的跟在自己身后,叫着‘玉哥儿’,她从不叫他太子哥哥,就是他登基以后,四年前的那次见面,她也从不叫他皇上,依旧是那般天真的叫他‘玉哥儿’。
刚刚他以为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所以出于为他着想,才叫他‘皇上’,可眼下就剩下母后在场。他们的事还是母后亲自为他们定下的,她也应该知道母后不会介意才对。
她四岁,他十二岁那年,她被夜鹰国皇上带到元国,母后当时就告诉他,她和夜鹰的欧阳皇后在结拜的时候就说好了,如果两人生的是一男一女,那么就结为夫妻,可欧阳皇后直到第三胎,才生下一个公主,于是四岁的司徒彤彤就成了他内定的妻子。
这也是他登基至今为何没有立后的原因。
朝中的大臣也知晓夜鹰国和元国早已定下和亲之事,所以尽管他后宫嫔妃众多,但却无人敢干涉这后位的人选。
犹记得那时的她总喜欢活蹦乱跳的跟在自己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她说她喜欢他笑,说他笑起来像阳光一样暖暖的,所以他才总是笑面迎人。
四年前,她十二岁,他二十岁,他去到夜鹰国见她。她依然活泼的叫着他玉哥儿,她说她喜欢叫玉哥儿,不喜欢叫皇上。因为她希望自己嫁的人是玉哥儿,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玉哥儿,而不是嫁个属于天下人的皇上。
她说让他在她过了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就要到夜鹰国去娶她,亲自接她,否则她会生气一辈子不理他……
四年了,她已经过了十六岁了,可是他却因为诸多事务,没有遵守承诺……
难道她是在生他的气?
记忆中的她是那样的天真活泼,连说话都带着铜铃般的笑声。如今……
他实在无法将记忆中的人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皇上……”上官淑见萧询玉久久的望着身边的人失神,忍不住的出声打趣道,“瞧你这摸样,高兴的都快犯傻了。”
萧询玉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徒彤彤,这才笑道:“让母后见笑了。”
母后在他定亲的时候就打趣他,说上天就是要考研考研他的耐心,所以才会给了她这么小的一个妻子。
所以面对上官淑的打趣,萧询玉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母后也好些年没见到彤彤了,没想到彤彤不但越发的婷婷玉立,如今更是这般的知书达理,差点都让母后认不出来了。”上官淑看着面前娇俏的女孩,想着自己过不了多久,或许又要喝上儿媳茶,顿时美丽的眼眸笑弯成了月牙。
司徒彤彤清澈的眼眸微微闪了闪,低下头有些娇羞的道:“太后姨母过奖了。”
“玉儿,快过来。到母后身边来。”上官淑见萧询玉一直都伫立不动,猜想他是过于兴奋才导致的如此失常,赶紧招呼着萧询玉到她身边。看着一左一右的两孩子,上官淑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一手拉着一个,笑说道:
“现在这里也没外人,哀家可就直言了。你们俩的婚事如今也该定下日子了,如今醇王也已成婚,就只剩下玉儿的婚事了,彤彤,你打算什么时候敬哀家这杯儿媳茶啊?”
萧询玉牵了牵唇角,一双黑眸微微闪烁,视线全放在了对面的紫色裙带的女孩身上。
两道充满询问的视线同时盯着自己,司徒彤彤突然垂下了头,不停的搅动着指尖的丝绢。过了好半响,她才抬起头来,脸上显出为难之色,清澈的眼眸似是无辜的躲闪着,不敢直视对面饱含期望的目光,转头对着上官淑轻声而怯弱的道:
“太后姨母,彤彤不能嫁给皇上。”
“彤彤?”萧询玉顿时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女孩。更不相信这一句‘不嫁’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时有些激动的他顿时上前一把拉住司徒彤彤,黑眸中划出一抹受伤的情绪,深深的凝视着面前的人,“彤彤,是不是在怪眹没有遵照承诺?”
他不相信,这个从小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要他这样要他那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不能嫁?
她知不知道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他是没有遵照约定去夜鹰国迎娶她,可是他也是有苦衷的。为何她连一番解释都不听,就要说出这种不经大脑的话?
上官淑自然也被司徒彤彤的话惊吓到了。她也有些意外和不解的问道:
“彤彤,你这是为何?”
难道夜鹰国皇上另外为她择了良婿?
“皇上,您……您先放开彤彤。”司徒彤彤清纯俏丽的面容上顿时因为萧询玉突然紧握她手的力道而有些焦急起来。
萧询玉看着她秀眉紧蹙,松手放开了她。深邃的眼眸却没有了平日里灿烂的笑意,此刻已是深沉幽暗得不见底。
司徒彤彤见他松了手,目光有些防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对着上官淑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道:
“彤彤有负太后的期盼,也有负皇上的垂爱,但彤彤心意已定,还请太后姨母和皇上体谅。曾经的彤彤太小,并不懂事,更不知道男情女爱是什么感觉。所以才会遵从了长辈的意见。可如今彤彤已长大,知道什么是情是爱。彤彤已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能再像当年那般无知的接受一段自己并不懂的感情。还请太后姨母和皇上成全!”
萧询玉半眯着的眼,也无法掩饰住眸中溢出的痛楚。尖锐的眸光凌厉的深看了一看地上跪着的女孩,然后一甩龙袍,带着满心的苦涩头也不回的离了去。
她怎能如此这样?
一句无知就想抹掉曾经的一切,一句不懂事就想抹掉了她在他心中的痕迹,一句有自己喜欢的人,就跪在他的面前,想让他放手?
可笑……他期期盼盼着她长大,他时时刻刻把她惦记在心中,为了她,他甚至利用自己最亲的人……可到头来,却只盼来了她一句‘不嫁’!
把他当什么?把他这些年来的等待和期盼当什么?把他的心当什么?
四年而已,竟然会让她变了心。不光是心变了,连她人都变了……苦苦的等待,等到的是她的变心,等待的是她的疏离和冷漠……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叶莎正和萧敖并排着肩朝云霄宫走去,在转角的地方,突然冲过来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幸好萧敖眼明手快的将她拦腰抱住,才没让那道黄色飓风把她刮到远处去。
“王爷夫君,皇上这是干嘛呢?”皇宫里,只有一个人敢穿黄色的。除了某个看着不正经的皇上外,她还真想不出来谁有那个胆子。
萧敖眼眸微微颤了颤,眸光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那明黄色身影消失的方向。
夜鹰国公主来了,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这是为何?
那一脸受伤的情绪从何而来?他刚才可没错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无妨,我们先去见母后。”萧敖环着她肩膀,眸光暗淡的几分,沉声道。
一进云霄宫的寝宫,叶莎就直接朝那抹让她感觉温馨的身影奔去。
“母后,我们来了。”按照习惯,叶莎抱着上官淑就是又搂又亲。
“瞧你这孩子,每次都要让母后为你吓一跳,”上官淑故意扳着脸责备道。但温柔的嗓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宠溺之情。
“儿臣见过母后。”萧敖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将视线从上官淑身上移到地上跪着的女孩身上,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些不解。
“敖儿,你们的动作怎的如此慢?哀家不是传话说要你们尽快吗?”上官淑也故意指责了自己儿子一番。
要是他们动作快点,或许面前这丫头还不会当着多人的面说出那样一番伤人的话。如今玉儿被气走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看着面前娇俏的女孩,那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无辜摸样,她即便是有心生气,却也开不了口。这事看来也只能找夜鹰国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彤彤你先起来吧。你跟皇上的事就如当初定亲一样,哀家一个人说了不做算的,这退婚一事哀家一人更是做不了主。这事不光关系到哀家和你母后的多年交情,也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和平交好。此事哀家需书信给你的父皇母后,哀家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司徒彤彤背脊微微僵了僵,低垂的眼眸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她眸光又恢复了清澈平静。起身后,她朝着萧敖和叶莎微微福了一礼。
“司徒彤彤见过醇王殿下、醇王妃。”
萧敖幽深的眸子此刻因为司徒彤彤的动作变得有些冰冷起来。冷着脸,他出声淡道:
“公主免礼。”
刚才母后的话他听得清楚明白。难怪皇兄那么失常,原来如此。
只是这夜鹰公主……
看来有必要找皇兄谈一谈了,别因为一些事连正常的理智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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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怀上了+帮皇帝捡个老婆
叶莎眨着眼睛不停的打量着这自称司徒彤彤的人,本来出门的时候她是打算来打趣打趣那臭皇帝和他未过门的老婆的。一路上她甚至还想好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膈应膈应两人,最好让那臭皇帝抱不到老婆。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出手,人家公主就自己主动提出要退婚了。看不出来,这长的跟个陶瓷娃娃一般娇俏可爱的女孩,还颇有勇气的嘛。竟然只身一人来到异国提出这种要求,不是摆明了特意过来甩那臭皇帝一耳光吗?
这种事,写封信来就好,用的着自己亲自跑一趟吗?
她是胆子巨大,还是笃定了没人敢动她?
难怪那臭皇帝会那般神经错乱,连路都不知道看了。
司徒彤彤清澈的眸子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身边傲然冷清的男人,眼波里闪过一丝亮光,片刻后她收拾好心情,如刚进来时的那般温顺贵雅的对上官淑道:
“彤彤不打扰太后姨母和醇王、醇王妃说话了。太后姨母您多保重身体,彤彤先下去了。”
“彤彤一路舟车劳累,哀家也不便久留你说话。宫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寝宫,你就先下去休息吧。”上官淑心中因她据婚的事烦闷不已,也没多留她。说完唤了宫女进来,让宫女带着司徒彤彤下去了。
等人都走后,叶莎坐在上官淑旁边,挽着她的手臂关心的问起来:
“母后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不高兴?是不是嫌弃莎儿太烦了?”
上官淑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终是没开口,只是摇了摇头,对叶莎宠溺的道:
“你这孩子,竟瞎说,母后巴不得你天天来母后这里,哪来的嫌弃?”哎,也不知道玉儿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萧敖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亲切自然的靠在一起,幽深冰冷的眼眸这才有了些暖光,他兀自坐到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个女人说话。
这小混蛋,从来都不曾讨好过他,但却很是知道讨好母后,也深得母后喜爱。
总算让他少了一件操心的事了。
晚上,上官淑让人准备好了晚膳,但萧询玉却寻了借口说是政务繁忙没时间过来,而司徒彤彤也是非常有默契似的,让宫女带了话来云霄宫,说是身子不适,今晚不来云霄宫了。
本来是想让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个团圆饭的,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出了这么个让人心伤的事,上官淑的心就仿佛从天下直接落到了深沟里一样,即便身边还有一儿一媳陪着,在面对众多美味佳肴的时候,仍然食如嚼蜡,暗地里也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叶莎也知道她肯定是为了那个夜莺公主的事心生烦恼,于是她装傻卖萌的使出浑身解数,但也只是换来上官淑牵强的微笑。
而一旁一直都未说话的萧敖则是深锁着浓眉,沉着脸,也无法猜透他在想些什么。
叶莎颇有几分无奈,担心着上官淑本就弱弱的身体受不了刺激,于是决定吃晚饭去找那个司徒彤彤谈谈,问问她到底来元国干嘛。
不好好的在夜鹰国当她的公主,大老远的跑来元国气人,这脑子不是进了水,就是被门夹了。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又温柔又通理的婆婆,这要是被气出什么好歹来,她可是会很不爽的!
拿起筷子,她朝上官淑碗里夹了一块鱼肉,然后又给萧敖夹了一块,最后才夹了一块鱼肉准备往自己嘴里塞。
只是鱼肉还未进嘴,她鼻翼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让她心口一闷,胃里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一样,难受的她一把放下筷子转过头就呕吐起来。
明明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要倒出来,可她呕了几声,都吐不出东西。把她难受的眼泪都呛了出来。
“莎儿,你这是……”上官淑见叶莎突然的举动,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关心的问道,随后丽眸里突然闪出一抹惊喜。
坐在叶莎身边的萧敖也赶紧的拍了拍叶莎的背,见她皱着眉头,连眼泪都滴了下来,不由的心中一紧张,问道:
“哪里不舒服?”
叶莎抬了抬眼,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刚才被她扔下的鱼肉,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胃里翻腾的更加厉害。连话都说不上,埋着头按住自己的脖子又呕吐起来。
萧敖见她久久的都吐不出个什么来,又看她嚼着眼泪,难受不已的摸样,连脸上都微微失了几分血色,这种情况他哪里见过,于是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从怀里摸出丝绢给她擦着嘴角的液体,一手轻拍着她的背,见她捂着脖子还想呕吐,看刚刚她吐了半天都没吐出什么东西。他不由的也急了,捏着她的手腕就把起脉来。
她的身体底子比较好,这么久除了受伤外,她几乎没患过风寒之类的。怎的突然……
就在萧敖满心担忧和不解的时候,突然间,他把在叶莎手腕上的手指微微抖了抖,幽深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眼眸里闪出几分惊喜,不敢置信的看着还准备呕吐的人。
这小混蛋,连自己有了身子都不知道?
也怪自己,每晚只知道缠着她,连她葵水没来都没注意。
上官淑本就有些了然于心,见萧敖紧张的神色突然没了,转而那深眸中多了几分惊喜,她更加笃定了事实。
这一高兴,顿时就将先前司徒彤彤带来的阴霾心情给抛到了脑后。
“来人,把这些膳食全都撤了,去膳房给王妃端一些清淡的食物来。”上官淑看着她那难受劲,自己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面前的大鱼大肉不合叶莎的胃口,于是忙唤了宫女将满桌的山珍海味给撤走了。
“母后……不用了……”她现在满嘴的酸水,根本就吃不下。叶莎听见上官淑说要撤掉桌上的吃的,赶紧摆了摆手。
“莎儿听母后的,你现在有了身子,可得好好的注意身体才行,母后可是等着抱白白胖胖的乖孙的。”上官淑一高兴,顿时说漏了嘴。
“有了身子?”仿佛有道闪电落在了自己头上,叶莎瞬间连呕吐都忘了,石化了半天,她猛的瞪大眼看向身边的男人。“你——”
看着那深眸中溢出的几分愉悦之色,男人的手指还搭在她的脉搏上,叶莎顿时明白过来。
想到婆婆还在一旁,她又无法将心中的怨念说出口。毕竟婆婆对她不薄,如果她这时说些不中听的话出来,恐怕会伤了她的心。她心情因为那夜鹰公主退婚的事情本就低落,如果自己这时说出什么不想生孩子的话,恐怕她会被自己直接气晕过去。
叶莎‘你’了一个字,最终还是闭嘴上了嘴巴,再次一手按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手捂着肚子。
靠。算算看,这孩子应该就是宫里的那次……
她居然真的被这男人给搞大肚子了?
虽然现在不大,但迟早也会大的……
孩子……孩子……
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母后,莎儿身子不适,儿臣就先带她回去了,等她身子好些了,儿臣再带她来看您。”萧敖见叶莎神色有些恍惚,心里多少清楚这小混蛋肯定还有些接受不了。
“好好,你们先回去。记住,让人好好伺候着,别有什么闪失。”上官淑见叶莎话都说不出来的摸样,只觉得她是惊喜过度,也并未多想。扬着笑意,她高高兴兴的赶起人来。
得到准许,萧敖朝上官淑点了点头,这才抱着叶莎出了云霄宫。
……
御花园里
一男一女相对而立,娇俏可爱的女子一身浅紫色的儒裙娉婷秀丽,面色从容,纯美的眼眸里清冷无波,而那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风姿卓越,英姿飒爽,贵气逼人,但迷人心脾的俊脸上却是一脸的沉重和落寞。
“皇上这么晚约彤彤出来有何事?”司徒彤彤彬彬有礼的询问道,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眸闪着如湖水般清凉的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身姿挺拔的男人,然后视线垂向地面。
“彤彤,为何你要说那些话?”萧询玉忍着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深邃的黑眸溢着几分沉重,面色再无一分笑意,此刻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冷峻。
他只觉得心中犹如被巨石压住一般,那么沉那么重,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他不甘心,甚至不停的告诉自己,今日听到的那番话是幻觉,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他不能把噩梦当真。
他可以把她当成孩子,童言无忌,可以胡言乱语,但不管如何,他都无法忍受她对他的疏离和冷漠。
“皇上指的是退婚的事?”司徒彤彤轻轻掀了掀如蝴蝶羽翼般长卷的睫毛,随即面色从容的继续道,“或许彤彤说的话伤害到了皇上,但彤彤说的是实话。皇上你英姿不凡,身份更是高不可攀,彤彤感谢皇上多年来的倦爱,可彤彤自认为配不上皇上。”
“你变心了!”不是疑问,是肯定。他苦苦等待长大的女孩变心了,而且还变的如此的冷漠。
双手重重的握着她柔弱的肩膀,萧询玉目光突然冷冽起来,直直的看着那双印在他内心深处的黑眸,那样平静的色泽让他不由的低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心!告诉我,他是谁?他是谁!”
她说她心中已有良人,是谁?是谁趁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夺了她的心?
“皇上,你……你放手。”肩上传来的疼痛让司徒彤彤圆润娇俏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她使出力气挣扎着,试图摆脱这样的禁锢。
“告诉我,是谁?是谁?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见她挣扎,连自己碰一下都不行,萧询玉更加激动的咆哮出声。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女孩现在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了!
曾经的那个女孩,动不动就要让他抱,动不动就要让他哄的女孩,如今连沾一下她,她都这么的排斥了。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萧询玉的紧逼和怒气,或许是知道如果不把实情说出来,他是不会就此罢休,司徒彤彤皱着眉头,狠狠的咬着下唇,直到粉嫩的唇瓣被她的贝齿咬出几丝血丝,她才抬起头来,眸光清冷而坚定的道:
“是醇王。”
“不可能!”萧询玉想都没想的直接低吼道,抓住她双肩的手更加用力的摇晃的一下。如果她说的是别人,他或许还会相信,可是醇王?
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她从小就不喜欢跟醇王玩,她说醇王太闷,都不和她说话,都不陪她玩,还总是动不动就冷着脸吓唬她,直到长大后,她但凡见着醇王都会绕道走开,根本不敢上前跟醇王多说一句话。
那些话都是她曾经亲自对自己说的,难道她忘了?
她那样的不待见醇王,这会儿却又亲口的告诉他,她的心上人是醇王,这让他该如何作想?
为了逃避他,她非得用这样的借口来推开自己吗?
萧询玉看着她清冷淡漠的摸样,根本不受他情绪的影响,依旧散发着那股让他陌生又清冷的气息,他眼眸顿时如冰刀一样,恨不能望穿她的心。
“你死了这条心吧?醇王是不可能要你的!”醇王已经有了自己所中意的女人,就算没有,也不可能将她放进心中。
“彤彤知道醇王和醇王妃情比金坚,怎会去做那拆散有情人之事,明知道醇王对彤彤毫无感情,彤彤怎会去做那痴心妄想之人。彤彤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在心中默默的留着他的身影,就已足矣。”司徒彤彤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痛感,坚定无比的说道。那清冷的眸光定定的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男子,仿佛无声的在宣示她此刻内心因为醇王而生的孤寂和落寞。
那不卑不亢,果断而坚定的语声,仿佛是一把利刀,狠狠的割在男子的身上,试图让他放手,不要再有所纠缠。
萧询玉只觉得心仿佛就这么被她犹如利剑般的话语割得碎成了一片一片……
往日温润如玉的俊脸此刻布满了伤痛,往日器宇轩昂的气质此刻犹如被浸泡在冰雪融化的寒水之中,散发着渗人的寒气,冷的让他自己都忍不住的有丝颤栗发抖。
心如死灰,那幽深的眸光更如死水,空寂而迷茫,散发出痛苦的光芒……片刻后,只见他薄唇突然一扬,放手、转身,干脆利落,但那嘴角扬起的笑意,却让人觉得那色泽殷红的薄唇中仿佛吞噬着无边的苦涩之味……
叶莎皱着眉头问向抱着她的男人,“怎么回事?”靠尼玛的,竟然又冒出一个喜欢她男人的女人。这叫啥事?
这女孩看似单纯可爱,怎么小小年纪就如此善变。不是说喜欢臭皇帝吗?这会儿又为了她的男人而向臭皇帝提出退婚。
花心的女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在这t守的年代,这种花心还真是让人吃惊。何况才多大的年纪,竟然如此的朝三暮四。
她曾经跟那么多的男人一起生活,一起接受训练,有那么多机会,也没见她今天想一个明天想另一个的。
直觉告诉她,不远处那个看似未成年的小女孩有些不简单。可具体哪不简单了,她又说不上来,
但有一点她是不能大意的,就是这个女孩喜欢的人——是她的男人!
最好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放在心上,要是敢出什么阴招,她绝对让她这辈子看到男人都害怕……
萧敖眼眸深沉的看着不远处相继而离去的两抹身影,眸光阴冷阴冷的。听到怀中女人的问话声,他才收回视线,面色柔和的对叶莎轻摇了摇头。
“不必管他们。”
这小混蛋最爱招惹麻烦上身,如今她有了身孕,万不可让她再有机会给自己制造祸端。
坐在马车上,叶莎正沉思着刚才路过御花园时所见到的那幕场景,突然小腹上隔着衣料贴上一只温热的大手,她这才猛的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乎,心中为了孩子而纠结的她顿时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从萧敖怀中坐直了身体,双手就抱住他的脖子使劲的摇晃着。
“该死的,为什么要让我生孩子?为什么?我才这么年轻,不要这么早有孩子。”臭男人,说弄大她的肚子就弄大她的肚子,有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
萧敖稳稳的搂着她的腰背,任由她胡乱的掐着自己摇晃,深邃的眼眸因她的话微微有些黯沉,但低声的嗓音里却带着满满的疼宠。
“为夫说过,不需要你照看孩子。你若不喜欢,以后把孩子送到宫中,让他陪伴母后也可。为夫不会让你累着半分,更不会让你操心半分。”就她这性子,如果让孩子陪在她身边,不知道会被教成什么样。
事实证明,某男还是比较有远见的,至少猜到了以后孩子跟着某个女人的确是件让人头痛万分的事,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叶莎可没觉得萧敖这般安慰体贴的话是为了她好。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摇晃的更猛了,一脸不赞同的朝男人低吼着:“你懂个屁,你以为生个孩子就那么容易啊。生了孩子,女人会老好几岁,生了孩子,老娘身材要变形,生了孩子,就成黄脸婆了!”
更重要的是她怕她根本带不好孩子。
他说的轻松,不让她带孩子,可那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可能放心交给别人带?
萧敖对于她让人啼笑皆非的话,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混蛋东西,脑袋里就从来没想过正常的。
怕她再摇晃下去,会累到她,他赶紧抓住脖子上的两只小手,心里喟叹一声,耐心的低声哄着:“为夫又不会嫌弃你。”
“你不嫌弃,我嫌弃啊!”叶莎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你嫌弃什么?”萧敖挑了挑眉,颇感好奇。
“嫌弃我太笨,不知道怎么照看孩子。”叶莎顺着他的话想都没想的就说了出来。
下一妙,只听到从男人嘴里突然传出一道清朗的笑声,紧接着,马车不知道为何颤抖了一下,还好没翻跟头栽倒在路边造成‘交通事故’。
叶莎有些看傻了,睁大了就这么看着男人第一次如此愉悦的发出朗笑声,活跟见了奇珍异宝似地,连眼珠都不知道怎么转动了。
萧敖看着她傻呆呆的摸样,顿时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收敛起笑容,目光宠溺的看着她,“你也知道自己笨?不错,还算有进步,至少还知道何为自知之明。”
靠!
叶莎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趣嘲笑了以后,面上更是管不住的恼羞成怒,张开嘴就埋头咬在他肩膀上。
臭男人,咬死他得了。敢给她播种,完事后还这样的取笑她!
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但凡嘴上沾着东西,她就开始难受,这牙还没落稳地儿呢,下一秒就见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朝一旁吐了一口酸水。
萧敖看着她那难受的摸样,又是心疼又是无措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来缓解她的痛苦。只能不停的轻拍着她的背部,见她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搂回胸前,并低声哄着:
“等回府,让李生再给你把把脉。”
凉雨轩
当李生再次为叶莎诊断,确认她有快两个月身孕时,小青和春儿高兴的都抱成了一团。两人又是忙着端茶递水,又是商量着要为未来的小王爷做衣裤鞋子的。
看着两个丫头比自己怀了孩子还高兴,叶莎忍不住的就开口打趣道:
“瞧你俩高兴的摸样,本王妃恩准你们可以退下了,回屋自己制造孩子去。”说完,还朝张生和李生挑了挑眉,抬起手背摇了摇,一副赶人的摸样。
顿时小青和春儿羞赧得站在原地,涨红着脸,也不敢继续笑了。而李生和张生则是将头转向了侧面,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尴尬摸样。叶莎见成功的让他们安静了下来,这才懒洋洋的说道: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实在是困了。”
几个人见叶莎面色确实有些疲惫,也不敢多打扰,都顺从的出了门。
萧敖将她抱到床上,动手就要去解她的外衫,却被她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还是自己来吧。”
见她一脸防备的摸样,萧敖不由的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拂开她的手,接着未完成的动作。“放心,为夫还没那么禽兽。”
叶莎鄙视了他一眼。才怪!你丫的比谁都禽兽,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不过这句话她可没敢说出来。
如今孩子是有了,虽然来的太过突然,但至少还在接受的范围内。夜夜笙歌,又没做什么安全措施,只要两个人身体正常,早晚都会‘中标’。
既然有了,那么她也就得小心一些为好。不为别的,只因这没有科技的社会,要是有个什么流产之类的,那岂不是很惨?
听说有些人流产流不干净,还得大出血,这没有血库的年代,要遇到这种情况,上哪弄血去?
将她平放在床上,萧敖才脱掉外袍,只着里衣躺在她身边,第一次没有伸手去抱她,两人就这么盖着一条被子,除了听到呼吸声外,谁都没有说话。
“萧敖……”眯着眼半天的叶莎突然睁开双眼,有些可怜兮兮的唤起身旁的人。
“哪里不适?我让李生去帮你配些药。”萧敖听到她突然唤起自己的名字,顿时蹙起了眉头,下意识的就握着她的手问道,黑泽的眸子溢出一抹紧张之色,紧紧的看着她的小脸。
“我睡不着。”明明她就困的要死,但闭上眼却怎么都无法安睡。别说绵羊数了几千只了,就是数猪都又数了几百只,可依然睡不着,恍恍惚惚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见男人深邃的眼底那一抹担忧的神色,她心微微颤动,突然侧过身体,朝他扑了过去,抱上了他精壮的腰肢。
鼻尖传来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是能让她安心的味道。顿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仰头数羊数猪的为嘛还睡不着了。
他没抱她!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这几个月以来,每天晚上她都是在他怀中沉睡过去,她早已在无形中养成了一种依赖。
“抱我睡觉。”埋首在他肩膀处,叶莎迷迷糊糊的低喃了一声,随后呼吸渐渐平缓起来。
看着她粉嘟嘟的小嘴不满的撅起的可爱摸样,萧敖眼底涌出溺爱之色。侧过身体,他将一直胳膊伸到她脖子下,挪了挪她的身子,让她在自己怀中睡的更舒适些。另一只手轻柔的放在她的小腹上,静静的似乎想感觉那腹部里的动静,一抹浓浓的暖色从他深邃的黑眸里流泻出来,勾着薄唇,他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后才环住她的腰,闭上了眼……
这小混蛋,真是个磨人精。
不是他不想抱她,而是他曾经向她说过他能忍。
但要做到这个忍字也并非易事,惟独只能不沾到她的身。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是柳下惠,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还能坐怀不乱。
看来未来的好长一段日子,不止她难受,他也得经受住煎熬……
……
连着好几日,萧敖都是早出晚归,叶莎从他口里得知,萧询玉竟然连着几日都没上朝,所有朝堂之事全都交到他手中,而那皇帝本人则是整日饮酒作乐,喝的酩酊大醉。
对失恋的人,叶莎提不起多少同情,毕竟她也是过来人。知道感情的事必须自己打开心结,才能真正的放得开来。
这一天,趁着萧敖去了宫里,她百般无聊,突然想到了上街去溜达溜达,先是遭到两管事和两丫头的阻止,都怕她现在金贵的身子出什么意外,都说要问过王爷才行。不过最后都迫于她的威胁,阻止无效,于是乎,两对夫妻都不放心她,都陪着她一起出了门。
一行五人打扮得尤为普通,混在市街的人群里,走走停停的逛得倒也乐呵。只是突然间春儿‘啊’的一声惊叫出声,让其余四人都停下了脚步。
“春儿,怎么了?”李生见妻子莫名的惊慌,赶紧走到她身边询问道。
“刚……刚才有个人撞了我一下,钱袋……钱袋就不见了。”春儿焦急的一手摸着腰间,一手指着身后的方向,“是个个子很小的人。”
闻言,张生赶紧的将手中买的东西放到小青手上,不由分说的就朝春儿指的的方向跃去。
叶莎也有些火冒。偷钱都偷到他们身上来了!
她吩咐李生好好的照看两个丫头,自己也快去的追赶了过去。
小巷里,只见张生拦住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子。
“你……你要干什么?”女孩惊恐的望着拦住自己的人,怀里紧紧的抱着什么东西,仿佛害怕面前站着的人会随时扑上来抢走她的东西一般。
张生看了眼面前这个犹如惊弓之鸟的女孩,不由得蹙了蹙眉。心中升起一股熟悉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又突然想不起来。
“把钱袋归还出来,我自然就不难为你。”见对方穿着很是脏乱,甚至可以说的蓬头垢面的,张生心下一软,决定不找她麻烦,只要追回钱袋就放了她。
“钱……钱袋?什么钱袋?”女孩听张生这么一说,慌乱的就将怀中的东西快速的藏在自己身后,还故作无知的问道。只是那双犹如星辰般耀眼璀璨的黑眸却写满了心虚,出卖了她。
看着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连说谎都不会。张生心中暗暗好笑,随即瞪大了双眼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的摸样吓唬道:“赶紧把钱袋还来,否则今日定叫你好看!”
一个女孩子什么不好学,竟然去学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张生本就长的魁梧,再加上那张国字脸有棱有角的,看上去就很粗犷,此刻再故意狰狞着凶恶的神色,顿时就将女孩吓的哇哇直叫,蹲在地上埋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呜呜呜……你别过来……救命啊……呜呜呜……我不是坏人……”
“怎么回事?”随后赶到的叶莎见一女娃抱头蹲在地上痛哭,也猜到这可能就是偷春儿钱袋的人。她以为是多么猥亵的人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小丫头。
女孩听到有人过来,抬头看了叶莎一眼,见来的是个帮手,哆嗦的更厉害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要偷你们钱的……我……我把钱袋还你们就是……”说完她慌忙的将手中的钱袋朝张生丢了过去,随后提起脚就跑。
叶莎在女孩抬眼之际,突然心中一惊,呆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的她赶紧朝张生命令道:
“快追,把她给我追回来。”
张生接住钱袋,听到耳边传来的命令声,正要说钱都已经追回来了,也就算了吧。但看到身边某姑奶奶正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他应了一声,吞回要说出口的话,片刻也不再耽搁的朝那女孩的方向飞去。
没办法,这姑奶奶现在比谁都大,以前他们都没敢随便招惹她,现在这姑奶奶有了太后的宝贝孙子,他们更是招惹不起。
没几分钟,张生就拧着刚才的女孩返了回来,像拧小鸡一样的提着她送到叶莎面前。
“王妃,要怎么处置她?”面对着一身脏乱的女孩,张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哀悼。这人也太没眼力劲了,谁的钱不好偷,要去偷他们的钱。他身边的这位姑奶奶可是睚眦必报的人,一颗芝麻绿豆把她惹了,都会被她劈成几瓣,毁在她手里的男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不经吓的丫头片子。
忙他是帮不上的,只能让这小丫头自求多福了!
女孩一听自己把钱袋还了,都还要处置她,顿时一脸慌乱惊恐不已,抓住叶莎的手就使劲的哭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要偷你们钱的,我只是饿了好几天没有饭吃,所以才……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求求姐姐你放了我吧……”
看着面前略微熟悉的脸,圆润的小脸,虽然染上了一些灰垢,但也不难看出肌肤很是细腻白皙,可见平时保养的很好。精致的五官,跟个陶瓷娃娃般,让人很有那种保护的欲望,特别是那双眼,灵动中透着空灵纯净,又大又清澈明亮。
叶莎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眼眸深深的继续打量着她的穿着。
脏乱的衣裙,但做工却精致,面料也是上乘的绸缎,边角处的绣工也并非是一般人能绣得出来的,就跟她在府中的衣物一样,属于那种顶级的刺绣工人才有的手法。而请得起这种人的要么是达官贵贵,再一个就是皇宫里。
最让她好奇的是面前的女孩虽然紧张,对他们产生着恐惧,也承认了自己犯错,但除了哭却一点‘诚意’都没有。要是换做其他的小丫头,恐怕早就跪在地上磕头认错了。那眉宇间隐隐透漏出来的贵气似乎在告诉她,她不是那种经常给人下跪的人。
同样的一张脸,但明显不同的两个人,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是双胞胎?
要是双胞胎,可她也没听萧敖说起夜鹰国公主还有双生姐妹啊。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必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果有一个字说谎,我就让人把你卖到窑子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起了要逗她一逗的念头。
在宫里见到这张脸的时候,她只觉得很那张脸虽然俏丽动人,但始终感觉很深很沉,让人根本不想和那种人多说一句废话。可眼下同样一张脸,散发出来的光彩和气质让她没来由的就觉得很自然,很有一种让人想去保护疼爱她的冲动。
女孩一听说要将她卖到窑子里,顿时就被吓得哆嗦起来。亮晶晶的大眼中泪珠啪嗒啪嗒的掉的更厉害,连声音都开始发着抖。
“呜呜呜……你们不要卖我……我说……我说……我叫司徒彤彤……求求你们放了我……”她一边哭求着一边蹲下身体,仿佛是害怕的厉害,双手抱着膝盖直颤,“呜呜呜……玉哥儿……快来救彤彤……”
张生听到她的话,突然就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夜鹰公主来了元国正在宫里吗?怎么会穿的这么邋遢的跑到街上来了?还……还偷他们的钱袋……
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
难怪他刚才就觉得很眼熟,可根本就没法将面前的人和记忆中那个人相比较。而且他这阵子都在忙于醇王府的事,根本没机会去宫里见夜鹰公主。
想想也有四年没见面了,她不记得他是很正常的,但他可是对大主子的这个小妻子记忆深刻呢。
女孩似乎很惊讶张生嘴里的称呼,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埋着继续小声的哭泣。
叶莎秀眉紧蹙着,见张生反应过来,那吃惊的摸样让她心下对某件事突然有些恍然大悟起来。看着被几句话就吓成那样的女孩,在明白了某件事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是不是表现的太恶劣了,居然能把人吓成这样。
玉哥儿?叫的是谁呢?
该不会是那臭皇帝?
这次可有看头了,逛个街居然还能帮皇帝捡个老婆,真是想不发财都不行啊!“好了,别哭了,姐姐也不是坏人,只是想问你的名字而已。你拿了我们的钱袋,我们也没有对你怎么样,是不是?”叶莎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哄着,“其实啊,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有没有认错人罢了。”
“你……你认识我?”小女孩明显有些不信,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戒备的看着叶莎。
“我不光认识你,我还知道你喜欢的是谁?”叶莎眼里带着促狭的笑,实施着她的诱哄计划。
女孩圆润的脸上显出一抹惊讶,不敢置信的望着叶莎。
“你嘴里叫的‘玉哥儿’可是当今元国的皇上萧询玉?”叶莎也没在意她的吃惊,接着诱哄。
“你认识玉哥儿?”女孩明显露出惊喜之色,一把抓住叶莎的手,声音也激动起来,“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我想见他!”
叶莎微微怔了怔,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你自己不能去见他?”她只想把她先哄回府里,然后再实施计划。可她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迷了路,找不到去宫里的方向?
应该不会啊,随便找个人都能打听到皇宫的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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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肉麻的小两口
“我……我在路上结识了一个朋友,结果她把我的金印和玉哥儿给我的信物给偷了,还把我带在身上的盘缠也偷了。我本来要去皇宫,可守卫不让我进去,我跟他们说我是夜鹰国的公主,结果她们都不相信,还说我是骗子。”
叶莎摸着下巴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骗子倒不像,不过被骗倒是真的会有。
还以为那有些滑头的臭皇帝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丫头片子,给颗糖都能拐走的人。
呵呵,还真有趣……
“好了,不要难过了。你没瞧见吗?我的手下都认出你来了。我相信你是司徒彤彤,夜鹰国的公主。我们也不是坏人,我们是醇王府的人。要不这样吧,你先跟我们回醇王府,然后我让王爷安排你进宫,怎么样?”叶莎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并亲切无比的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垢。
“王爷?”女孩眼中顿时闪出一抹慌色,朝后面退了一步。
叶莎顿时有些迷糊。王爷怎么了?让她吓成这样?
该不会这丫头怕她家男人吧?
瞧瞧这一副小白鼠的摸样,怕她家那个棺材脸男人也算情理之中,这也说明了他们是认识的。
“放心好了,王爷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我可以拿人头担保,保证你能没事,保证你能见到你的玉哥儿。”有这么一个让小丫头害怕的男人还真不是一样好事,好不容易天降大财,都要因为那男人而多费一番口水。
女孩见叶莎说的诚恳又认真,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脏乱摸样,最后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醇王府
看着梳洗打扮后的女孩,白里透红的肌肤,唇红齿白,美瞳如星,跟个天使一样干净纯洁,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叶莎都有些忍不住想扑上前去抱住这个可爱的女孩狠狠的亲上两口,同时心中也忍不住的同情起她来。
这么一个剔透玲珑的小天使,居然是那臭皇帝的未婚妻。这t朵鲜花插在大便上,活生生暴殄天物的感觉。
“叶姐姐,你怎么不吃啊?”司徒彤彤看着满桌的美味,尽管饿的饥肠辘辘,但还是忍不住的转头看着某个正朝着她快滴口水的人问道。
“呃……”叶莎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暗骂一声丢脸。居然看个小丫头都犯花痴。微微一笑,她忍不住的摸了摸司徒彤彤的头,“我不饿,你快吃吧。吃饱了然后就去好好休息,我已经让丫鬟给你准备好了房间。”
“叶姐姐你真好。”司徒彤彤甜腻腻的对叶莎笑道,然后才拿起筷子将一旁丫鬟布好的菜不急不慢的塞到自己嘴里。
叶莎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她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夸她,还是这么高的评价。
怎么的感觉自己竟然会觉得心虚呢?好像有多罪孽深重似地。
看着司徒彤彤优雅从容的进食,她眼皮也跟着抽了抽。什么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她算是见识了。
瞧瞧人家那吃饭的样子,一抬手,一张嘴,优雅从容,礼节到位,满嚼细咽,连一丁点儿声音都听不到。
明明已经饿得都受不了,被逼得要去偷人家钱的地步了,可面对着这么多美食,竟然还能做到这般从容不迫,优雅有礼。
这哪里是在喂饱肚皮,简直就是一种另类的作秀节目,看得让人赏心悦目啊。
想想她自己饿惨时的摸样,狼吞虎咽的只差没把盘子给吞下去,喝口汤,连隔壁都能听到那种特殊的声音,整就是一头猪拱食槽一般,要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看看面前这正儿八经的公主,她就觉得无比的自行惭愧。
吃完饭,叶莎带司徒彤彤去绣房让她挑选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衣物,然后又让人送来一些漂亮精致的珠钗首饰到她面前,让她任意挑选,最后又让丫鬟准备了许多零食糕点,并全程陪护,全程关怀备至,以一个大姐姐爱护小妹妹的感人动作和情怀,让司徒彤彤高兴得围着她不停的说着叶姐姐真好、叶姐姐好温柔、善良……总之就是叶姐姐长叶姐姐短的笑叫个不停。
乾坤宫
金碧辉煌的寝宫里,一群妖娆妩媚的歌姬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舞动着,妙曼的身躯,优美的舞姿,无不是此刻宫中内最耀眼夺目的风景,跳舞的美人们几乎都是拿出了浑身解数,动情的舞动着腰肢,各个媚眼如丝,娇态绝美,无不是想博得那风华绝代,有着至高无上权利的男人的眼球,哪怕只能得到一夜的宠幸也不枉此身。
龙榻上,一明黄色身影姿态懒散的躺着,黑眸涣散无光,姿容疲乏颓废,端着酒樽的手也是摇摇晃晃几次都没能将酒顺利的倒入那张绯红的薄唇中。
萧敖一走进来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艳色熏眼,外加一个酒鬼醉态酩酊的摸样,不由的紧蹙起浓眉,朝着艳歌热舞的美人们冷喝一声:
“下去!”
冰冷无情的声音带着威严和厌恶,让本来满心充满幻想的美人们顿时停下了动作,面色恐慌下还有不少人心有不甘的望向那龙榻上的男人。见龙榻上的男人涣散失神的眼眸并无一丝情欲之色,这才躬低了头颅踩着失落的步子离去。
走向龙榻,萧敖俊脸已是深沉的可怕,扬起手一把挥掉萧询玉手中的酒樽。看着面前往日丰神俊朗的兄长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就成这般颓废摸样,他十指紧握,恨不能上前掐死他。
连他都察觉宫里的这个公主根本就不是真的,他这个皇兄竟然都没分辨出来,还将对方蓄意挑拨离间的话放在了心上。
也不怕母后看到他这般摸样而伤心!
“贤弟为何要抢眹的酒?”见手中突然一空,萧询玉立刻睁着涣散迷离的醉眼看了过来,低喃的语气里似乎很是不满。
“来人,再给眹斟酒!”
“皇上如此不堪一击,还配当九五之尊?”半眯着眼,萧敖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颇有些无情的训斥道。
“九五之尊?”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萧询玉往榻上一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九五之尊又如何,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你以为眹想当这个九五之尊?”
权利再大,他拥有不了一个人,能得到一切,却惟独不能得到一个人的心。巍峨江山,儿女情长,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他宁愿选择后者。
可惜,现在就算他想选择后者,都失去了那个机会。
“皇上确定是想要宫中的那个女人,而不是想要司徒彤彤?”冷哼一声,萧敖带着讽刺的问道。
“女人?司徒彤彤?……”萧询玉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突然间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