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忍心看自己身上斑驳靡乱的痕迹,全当是被猪拱的被狗咬的,要不是古代没防疫站,她真想打几针预防针。
禽兽……禽兽……
现在还敢拿两箱金子来打击她!
顾不得身体上的酸痛,眼下离开那吃人不眨眼的色魔才是王道。
叶莎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瞟到床上的纱幔上,她嘴角冷哼着,再瞧了瞧本就该属于她的金子,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她眼眸一厉,跳上床拽住纱幔,使着劲三两下撕成了布块……
将布块平摊在床上后,她打开箱子,将打磨成块状的金子倒进布块中,所有的金子被包成小堆小推的,然后用纱幔拧成的绳子串好,全部挂在了自己腰间。还好两箱金子不算重,她大概的估计了一下,有差不多40斤左右,这点重量对她来说是小儿科,根本没放进眼里。
只是抬头看看隔着房梁好几米远的距离,她眼眸一转,一把将床单给抽了出来,撕成一条条的布条然后拧成一根又粗又长的大麻花,将大麻花朝房梁上一甩,学着人猿泰山的摸样,借着大麻花的力,蹬墙,塌梁,一气呵成……
只是在爬上房梁之时,她再一次幽怨的叹道:为嘛别的女人都可以爬墙,而自己却只能悲催的爬梁?
……
正在书房里写密函的萧敖被李生突然冲进书房的举动停下了手中的毛笔,冷漠着一张俊脸,有些不悦的蹙眉道:
“何事?”
“爷……不好了!人不见了……叶小姐带着两箱金子消失了!”李生抹了一把头顶的汗,脸色微微发青。其实他最想说的是金子不见了。可是不禀告爷人不见了,那又怎么能找回那两箱金子?
“什么?!”手中的毛笔“啪”的被拍在书案上,萧敖眼眸一厉,幽深的眸子瞬间迸散出冰冷的寒光。
该死的混账东西!
一把撩开袍角,萧敖几乎是风一般的速度朝门外而去,留下一阵阵的冷风让李生和墨良在原地凌乱。
房间里,一片狼籍,地上、床上全是床单和纱幔破碎残垣的痕迹,望着空空如也的两个精美的木质箱子,还有那挂在房梁上飘荡摇曳的用床单手工制成的似麻花一样的绳子,萧敖瞳孔紧收,十指捏的咔咔作响,一张俊脸似黑云笼罩,像随时会卷起一场强烈的风暴似的,让随后跟进来的墨良和李生还未靠近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墨良!”萧敖半眯的鹰眼也难掩饰眸底的冷厉之气。
“属下在。”被点到的名的墨良虽然不知道王爷要做什么,但那浑身散发的暴戾之气让他隐隐觉得接下来自己要做的恐怕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事。
“方圆百里之内,贴出告示,缉拿逃犯!若有知情者,赏金百两!”
冷厉威严的话几乎是从萧敖刚毅的薄唇中一字一字咬牙磨出来的。望着冷清而凌乱的房间,他眸光所过之处皆是阴沉幽暗。
是他太大意了!
想着她在自己面前提钱贪财的小摸样,那样的直白率真,他原本有心扣着那些金子等日后再给她,可为了想搏她欢心一场,终究没忍住,所以提前拿了出来,只因他这两日来确实做的有些过火了,虽然他也有顾虑她的感受,让她也有休息的时候,但她毕竟是初次,自己这番频繁索要,难免会让她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更加变本加厉。
可这混账东西,竟然……根本无视他的好意!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她的身体,会让她对自己有所改变,可没想到,这女人,在那样的情况之后还是没有打消离开自己的念头,依旧敢跑。
他……真真是小看了她!
也对,这混账东西要是真看中两人的欢爱,也不会在他面前说那种诋毁自己清誉的话。狡猾如她,难懂如她,为了不要自己对她有什么想法,当着他的面告诉他自己是残破之身,对她来说,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
他怎会如此大意?被她戏耍了一次又一次……
……
热闹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纷纷的都挤向一处地方,黄荆沟镇并不大,平日里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需要官府出面告知。而这几天,镇上各个街道口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却总是人潮汹涌,好奇的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无不对着贴出的告示议论纷纷,几乎都是被告示中给出的悬赏金给震惊到了,但同时大家又都摇头叹气,为自己无缘那百两黄金而大叹可惜。
抓一个飞贼,岂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能做到的?更何况即便发现了,可告示中都说了人家是飞贼,会飞的,想抓?容易吗?
比起众多百姓的津津论道,某个墙角深处穿的一身破烂邋遢,十米开外都能闻到一阵阵恶臭传来疑似乞丐摸样的人倒显得平静淡然,仿佛立功领赏的事跟自己永远都挨不上边一样,只见她坐在地上,不停的拨弄着自己鸡窝一样的头,一对黑眼珠如狐狸一般狡猾的转动着,警惕的留意着四周的情况,脸上红一团白一团的污垢让过路的行人都忍不住的泛恶心,只差没当场朝她厌恶的口吐唾液,但凡路过的都纷纷的捂着鼻子,心中暗暗的骂着晦气,赶紧的跑开去。
这让人不敢驻足停留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逃出狼爪外两天的叶莎。
本来叶莎是打算远走高飞的,可没想到萧敖行动之快,只在半日之间,就四处派兵驻守,她远远的看着各个要道路口的守卫手拿画像对着一个一个的路人详细的对比查看,这出镇之路她也只能放弃了。
她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这么大张旗鼓的抓她。更没想到的那个男人竟然如此小气,她起先是好奇的跟着人群去看告示,但差点没让她当场喷血三尺,不为别的,只因某个小气的男人张贴告示的内容。
“黄荆沟镇一直淳风民朴,路不拾昧夜不闭户,但近日有一绿林飞贼闯入本镇,盗取官府库银若干。此飞贼乃一女子,举止怪异,行为大胆,若有知情者,速与官府告之,密报者,赏黄金百两!”告示上还附着一张毛笔描绘出来的黑白画像。不是叶莎还能有谁?瓜子脸,柳叶眉,圆睁睁的大眼,虽说不生动,但也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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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熬熬的判断
叶莎一想到告示上的内容都恨得牙痒痒,当时她怎么就没想到一口将那男人给咬死,吸了他的血呢?
还绿林飞贼,尼玛,她要能飞,还会让那个色魔不知节制的占尽便宜?两天……真t是人。
盗取库银,啊呸!那两箱金子根本就是那个男人该给她的,自己说话不算话也就算了,还t倒过头来反咬她一口。是他送到自己房间来的好不好?
还什么举止怪异,行为大胆,她吐死!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要不是因为遇到他,她会表现的那么不受控制吗?瞧瞧,这是什么形容,敢情她是外星人不成?
最最让她想哭爹叫娘想撞墙想喷血的是,没有照相机就算了,何必非要让人画这种黑白相,nnd,她还没死好不好,给她弄这么个黑白“遗照”……
靠,她一想到这种种的种种,就觉得那男人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
好在她事先有先见之明,乔装改变了一番,要不然,现在这会儿恐怕已经落入了那色男人的魔掌之中。
未来世界的最新爆炸鸡窝头,蓬松繁茂的发丝中插着几分残断的小树枝,脸上涂抹的番茄汁早已干涸,远远望去,就犹如丑陋的胎记长在脸上,她知道,锅底灰已经起不了作用,那男人看过她黑漆漆的摸样,再说,把自己弄黑,跟那告示中的黑白相也差不多多少。衣服是她逃出来后首先去镇上成衣铺买的一套男装,在地上磨破染满灰垢后才穿上的,宽大的袍子正好掩饰住了她腰间凸起的用布块包裹住的大量金子,惹得路人捂鼻慌逃的臭味,是她在不经意路过一户人家门前,正好遇见几个小孩拿着某种臭东西互相玩闹。
那气味是她熟悉的,当时就让她很为惊讶,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见到榴莲……
此刻的叶莎可谓是“盛装隆重”,要不是现在没办法看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造型”,否则别说是路过的人想吐,恐怕她自己看到自己的这幅鬼摸鬼样,堪称乞丐中的极品样子,头天的隔夜饭都会被吐出来。
她大小姐算是过了两日清净的日子,可也考虑到这种状态下生活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才会放过她,撤销了那些告示。看着自己满是污垢的手,心里难免黯然伤神。
自己以为穿越了会重新来过,过一些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想要一次意外,竟然让她过得更加不堪,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不说,最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处,空有钱财又如何,当真是有钱没处花,除了落魄,她还能有什么?
还指望什么?
……
而另一侧,墨良站在书案前,双手恭敬的递上手中的密函,小心翼翼的禀告着自宫中传来的消息。
“王爷,皇上让您即刻回京,说是左相的事耽搁已久,等着您带证据回去好尽快的处理,时日长了难免生出意外。”
“本王自有估量。”接过密函,萧敖淡淡的掀了掀眼皮,凌厉的眸光扫了墨良一眼,执起手让他退了出去。这才打开密函,冷冷的看过之后,捏成一团紧握于手心中,再摊开时,已是片片细碎纸屑。
该死的女人,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各个出路要道都被封死,盘查严厉,而那个女人又没有轻功,就算让她顺利出去,也不会逃得太远。
可两日过去了,连暗卫都派出去寻找了,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女人根本没离开黄荆沟镇!
可黄荆沟镇就这般大小,要想找个人出来,根本就不是难事,怎会两日了依旧连个人都找不出来……
锐利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前方某处,萧敖面若寒潭,眸光幽黯难测,黑色锦袍下的身躯仰躺在矮塌之上,看似慵懒,可那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冷冽倨傲的气势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外加愤怒不甘时,突然脑海中闪过某些片段,让他浑身一震,垂放在身侧的手不由的紧紧握住矮塌的扶手坐直了身体。
“李生。”低沉的嗓音不大,但足够外面守门的李生听见,一听自家主子叫自己,李生打了个寒颤,但还是恭敬的推门走了进来。
“爷,有何吩咐。”
这两日爷似乎比以前还要沉默了,以前就算没啥事,爷也不会这样的将自己关在房门内,可这两日以来,爷看谁都是厌恶不已的摸样。
明明做错事的是那个女人,为何他们这些忠心的手下平白无故的就成了受气包?
那女人,果然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自己走的倒是干脆利落,可有没有想过他们这些为她背黑锅的人?
“把暗卫都召集回来,缩小范围搜寻,发现有行装可疑古怪者,立即给本王统统抓回来。”
他怎的就忘了,那女人根本就是个异类,先前为了不让人打扰她的生活,把自己弄的如黑炭一般的惹人生厌,如今被满城搜索,她更不可能随便的让人发现自己的原样,恐怕这就是为何两日来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的缘故。
这女人,思想跟人格格不入,别人喜爱的,在乎的,她偏偏不为所动,反而总以自己的意愿行事。
他相信,只要自己这命令一下,不出明日,哼……
李生大气也不敢出,纵使心中有许多劝慰的话,可在对上那寒光四射的冷眼时,他是怎么都不敢冒险开口的。
领命出去的他只能暗暗的摇头替主子可惜。好好的一个爷竟然被那样粗俗古怪的女人给糟蹋了……
“啊……”陷入郁闷思维的李生在匆忙出门转身时,突然撞到一个人,他这才回过神来定眼一看,赶紧上前作礼。
“小的不知郡主在此,还请郡主恕罪。”
王艳雪被撞的眼冒金星,好在她及时的扶住门框才没导致自己失态的倒地上,眼角的余光瞥向了门内,虽然心中为李生冒犯的举动很是冒火,但想到那个男人此刻正在里面,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将怒气生生的吞进肚里。
厌恶的看了一眼身前的侍卫,她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无事,本郡主并无大碍,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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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落魄
“敢问郡主到此有何事?王爷正在房中休息,这会儿恐怕没空见郡主。”李生并没有按照她的指示退下,反而装作好意的提醒着身前的女子,佯装恭敬的黑眸中快速的划过一丝戒备。
爷的事他和张生都清楚,如果说这是一般的女子,他们自然不会有多少排斥,但眼前的女子并非平常,而是柳太妃的亲侄女,右相的嫡亲女,就这身份,就算嫁入醇王府,那也是自找屈辱!
还敢跑到黄荆沟镇来私自见爷,真是一点不都懂女人家的矜持,也不怕丢了右相和柳太妃的脸面。现在又突然出现在王爷房门外,想必也没安什么好心。
“无事,本郡主几日未见王爷,担心王爷身子抱恙,所以擅自前来想看看王爷,既然王爷在休息,那本郡主就不便打扰了。”掩饰掉脸上的淡淡慌乱,王艳雪故作一脸平和的说道。随后在李生异样眼光的注视下,她转身快速的离去。
她的确是想来见见那男人的,这两日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她已听说,心里大呼痛快的同时却又隐隐的觉得不安。
那个女人自己离开了,对她来说可谓是不费精力的好事,她没想到那个女人在受了醇王宠幸后竟然会悄然离去,这可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世间还有这样的女人?即便不喜欢某个男子,但在破了身还妄自离开的,这还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更何况那男子还是个身份高贵无比,摸样俊朗非凡的人。
真是个傻子!
不过瞧着王爷大肆缉拿的态度,她内心着实不安,好不容易那女人能自动离开,不来跟自己抢心爱的男人,如果让王爷再寻了回来,那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纳她进府做妾?然后来争夺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
她才不会像那个女人一般傻!
既然要消失,那她就让她消失的更彻底,王爷想要寻她回来……她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如愿的!
今日虽然没能见着王爷的面,但却让她无意中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也算没白来。
……
某个正在蹲墙角的人不知道是因为突来的秋风,还是因为鼻翼上惹人厌的灰垢太多,弄的她鼻子痒痒的,突然猛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叶莎见天色快黑了下来,远远的看着街边的小摊铺快收工了,她摸了摸软软的肚皮,脏兮兮的手中捏着一块碎银慢慢的朝一处卖馒头的小摊走去。
“老板,我要……”买两个馒头,叶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正准备收摊的小贩给打断了。
“这里还剩了几个没卖完的,你拿了赶紧走吧,瞧瞧你这可怜的样,赶紧找地方洗一洗吧,臭死人了。”小摊的老板用油纸动作迅速的包了四五个馒头,塞到叶莎手中,可嘴里说出来的话也难掩心中的嫌恶。
不是他没安善心,而是叶莎这一身臭味,实在没几人能忍受的了。更何况是一个卖吃的,她这么往人家摊位上一站,那不存心是去挡人家生意嘛。
叶莎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招人待见,索性将馒头往怀中一抱,将手中的碎银放在了空了蒸笼盖上,嘴边嚼着浓浓的苦笑,神色黯然的转身快速离去。
真t,活的比过街的老鼠都还不如……
真以为她想这样啊?
谁不想自己整天穿的漂漂亮亮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穿的再好,打扮的再漂亮,给谁看?
脑中快速的出现一张冷酷俊朗的脸,她伸手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呸,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会去想到那个男人!
要不是该死的遇到他,她现在不知道过的有多太平,多惬意……
难不成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所以自己就会自动自的去想他?
要这样,改天她行动自由了,一定要去男倌找个男人,改变自己的思想,她就不信,换个男人以后,还会时常的想起那张死人脸来……
……
密林深处,叶莎点燃着一堆篝火,靠坐在一棵大树下,静谧的夜空,月儿被繁茂的枝叶遮住,只从叶缝中透过缕缕淡淡的清凉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孤寂又落寞,本就惹人同情的装扮此刻让她看起来更加落魄和无助,她两眼凝视着身前不远的火光,尽管红色的火焰倒映在她漆黑的眼眸中,但那双倍感空寂的眼却一点没有感染到火焰的温度,失了焦距的眼眸清冷的犹如天空的孤月,那眸光冷冷的,凉凉的……。
跳动在身体里的心在此时也浑然感觉不到火焰的温暖,空寂的仿佛像一条找不到岸停靠的轻舟。
除了偶尔听到她喉间发出的一声声不受控制的轻叹,寂静的树林里,就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哧哧声,还有隐藏在暗处仿佛在嘲笑她的落魄的各种虫鸣鸟叫声。
无边无尽的孤独感充斥着她的身心……
一夜无眠,对现在的叶莎来说,应该是好几夜都没能好好的睡过安稳觉了。夜晚燃烧的火堆已经熄灭,秋意加重的清晨,让她倍感清冷,不敢在一处待得太久,她起身朝树林最深处的后山去,油纸里还剩下两个馒头,实在是白味难咽,除了黄昏时能偷偷的上街寻点吃的,她白天几乎都不在街上行动,尽管知道自己此刻的摸样没人会分辨得出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想着后山的果园里还长着一些果子,第一天逃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去偷摘过一些,那水滋滋的味道怎么也比无味难咽的馒头强。
正当她饥饿难耐的伸手准备爬树时,突然耳尖的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本以为是附近的农夫发现有人偷果子而来兴师问罪,可她细细一听,发现有些不妙。蓦然的一转身,她身形一僵,冷眼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都快饿死了,她已经沦落到当贼的地步,想偷点果子吃都还没一刻安宁的!
人都快饿死了,这仗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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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亲们看过后笑了的请留言
朝露宫
王艳雪回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来见柳太妃。
“姑姑,您可得为雪儿做主啊。”一见柳太妃的面,王艳雪未语先掉泪,抽抽泣泣的好不委屈。
“你这孩子,哀家一直以为你挺机灵的,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爹为了你离家的事差点都气得病倒了。”柳太妃玉手拉起跪在自己面前的侄女,一脸责怪的道。
“姑姑,是雪儿任性了。雪儿会向爹爹解释清楚的。可是您现在得帮帮雪儿,雪儿恳请姑姑为雪儿做主。”
梨花带雨的娇颜楚楚动人,别说男子见了会心生怜惜,就连柳太妃见了,也有几分不舍,对她任性自己跑去找醇王的事也消了大半的火气下去。
“到底何事让你这般委屈?
不都说好了,等醇王回京后哀家就去跟皇上商议吗?瞧你这性子,竟然连这点时日都等不及,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是哀家的脸面。”柳太妃虽说心疼,但也不得不郑重其事的训道。
“姑姑,雪儿知道错了,雪儿下次再也不敢任意妄为了。”王艳雪乖巧的认着错,见柳太妃神色微微缓和,没那么严肃之后,才又开口委屈怜怜的道,“雪儿这一趟好生可怜,没想到王爷竟然找了个山野村妇当侍妾,那女子不光粗俗无礼,还傲慢的出言侮辱雪儿,骂雪儿是犬吠……呜呜呜……姑姑……您得为雪儿做主啊……”说道最后,王艳雪难掩心痛,掩面失声痛哭起来。想着心中爱慕的男人对自己那般的冷漠,她就痛心疾首,恨不能除掉那个受到男人宠幸的狐狸精。
“什么?还有这等事?”柳太妃一听,柳眉微微一横。雪儿说什么也是皇亲国戚,堂堂一国相爷的亲嫡女,她自己的亲侄女,别说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就算受委屈,也不能被一个乡野村妇欺负了去。
让她颇感意外的是醇王竟然在外找了女人,还是个无名无法的乡野女子?
这怎么可能,这些年来,她打着和先皇后交好的理由,可没少参合醇王府里的事情,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分外宠爱,更没有主动开口要过哪个女人,怎么这一去两月时日不到,竟然会主动宠女人了?如果不是宠爱有加,有哪个女人敢这般有恃无恐的羞辱自己疼爱的雪儿?
“姑姑,千真万确。王爷还将那女子带回了京,这会儿多半已经回醇王府了。”王艳雪见柳太妃有些动怒,心中暗暗窃喜,赶紧趁热打铁,“姑姑有所不知,这女人不光粗俗无礼,而且还一点都不知检点,雪儿在黄荆沟镇待的这些时日,也派人多方打听过,听说这女人经常和一些地痞苟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还听说要是有哪个男人未将她满足,她就会阉了那个男人。”许是自己并没经历过男欢女爱之事,王艳雪在说这番话的同时,佯装恐惧的娇颜上也染上一抹红晕。
看在柳太妃眼中,也更加坚信她所说的一切。毕竟还未出阁的女人,在说起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时,多半都是害羞的。要不是情况特殊,不得不说,她相信雪儿根本不会开口。
一个如此不堪的女人竟然对雪儿出言侮辱,这无疑是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面子往哪搁?
“这事你暂且不要张扬,哀家自会为你做主,哀家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算什么东西,敢欺负哀家的人。”柳太妃风情妩媚的眼中涌出一抹狠色。随后她拍了拍王艳雪的手,严肃的道,“你快回去跟你爹认认错,他现在正还在气头上呢。”
王艳雪一听柳太妃肯为自己做主,拿丝绢柔柔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痕,听话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早就猜到姑姑一定会帮她的,毕竟姑姑从小到大疼爱她可不是假的。再说那女人是真的很傲慢无礼,相信姑姑见了之后,对自己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正欲转身离去的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小心翼翼的探问道:“姑姑,那雪儿和醇王的婚事?”
“你放心,等明日哀家就找皇上说去。你啊,就别再惹事了,乖乖的在家等着做醇王妃吧。”柳太妃和蔼的一笑,给了王艳雪一个安心十足的答案。待王艳雪欣喜若狂的离去时,她眼中才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泽。
……。
醇王府凉雨轩
一大早,叶莎睡的迷迷糊糊的,却被门外的丫鬟唤了起来,说是宫里传来圣旨,是给她的。美梦被吵醒,她简直就想暴打人,好在某皇帝大发善心,体贴入微,知道她行动不便,并未让她跪拜接旨,而是让传圣旨的公公亲自交到她手上就作罢。
在不耐烦的接过圣旨,叶莎草草的看了一遍之后,她基本上有想仰天骂人的冲动。
某个皇上在圣旨上是这般写道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眹微服出巡之际,有缘结识元国女子叶氏,因此女乖巧可人,娴熟聪慧,温雅宜人,深得眹喜爱,故收为义妹,册封为公主,赐名“温柔公主”,赐婚于醇王萧敖,择日完婚。钦此!
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叶莎只差没将圣旨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
t,要不要怎么恶搞?温柔公主,温特么的头。那遭人碍眼的妖孽,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她温柔?尼玛,这不明白着拐着弯骂她吗?
最最重要的是择日完婚!
完他个鸟蛋!她有说要嫁人吗?有人向她求过婚吗?
跟一个男人上床之后就铁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她是说服了自己去试着接受那个男人,但没说要嫁他。这分明是两码事好不好!
这世上怎么有这种极品的花孔雀?太t自以为是了。
叶莎将手中明黄的圣旨朝旁边一扔,撑起手掌翻身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连某个男人的鬼影子都找不见。看着丫鬟拿着一件桃红色的儒裙过来,只是走到她面前,并未有想帮她穿衣服的打算,她不由的眉心一皱。
难道看不出来她现在动作幅度不能太大?
“放着吧,我自己来。”接过儒裙她抽了抽嘴角。谁选的颜色?骚得跟什么似的……
“记住,下次别挑这种颜色太艳的,选点淡雅一些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也不会去跟人客气。
“小姐,这是王爷让人送来的,不是奴婢挑选的。”递衣服的丫鬟小声的回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这新来的女人还真挑剔,才来一天而已,架子比谁都大,以为凭着王爷的宠爱,竟然都不把其他人看进眼中。
“哦?”叶莎挑了挑眉,专注的看了一眼那丫鬟,逮住了那一抹异样的眼神。耶……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呢?她又没求她们伺候她,既然当丫鬟嘛,肯定是领了月钱的,难道不知道拿了钱就该听话好好做事的?
“你可以下去了。就跟你们王爷说,本姑娘,不,本公主不需要你伺候了。”嘴角扬了一抹嘲讽的笑,她拿过收到的圣旨在丫鬟面前扬了扬,冷声道,“记住,别叫本公主小姐,要叫公主,皇上刚刚册封的公主!知道不?”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没想到这什么狗屁“温柔公主”比那声“小姐”听起来要舒服的多。
“小……公主,是王爷让我来伺候你的。”丫鬟有些不服气的抬起头,正眼看着叶莎,眼里暗暗的写满不屑。
她才不想跟在一个恃宠而骄的女人身边呢。谁都知道王爷冷漠无常,这一会儿这个女人是受宠了,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宠?像这种不把人放在眼中的主子,失宠不说,最是容易跟人树敌了。那她跟在她身边,随时都要做好丢小命的准备。醇王府的女人看似各个温柔似水,但哪个没点心计和胆量?
虽然她不愿意跟着面前的女人,可第一天就被人赶走了,说出去哪个女主子还敢收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事笨手笨脚的呢。
不怪丫鬟想这么多,只怪这丫鬟眼力劲太不好,加上皇上给的圣旨并没有当场宣布,所以她并不知道叶莎被赐婚的事。
这会儿她据理力争也不过是想让王爷回来,看清楚这女人傲慢的态度,也让自己下得了台阶,不至于让人说三道四的丢了自己的脸面。她可是醇王府连管事都夸奖过能干的丫鬟呢。
要不然王爷也不会挑选她到凉雨轩来做事。
“王爷让你来的?”叶莎冷着一张脸,眸光凌厉的看着面前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尼玛,这年头狗眼看人低的还真不少!“那现在老娘就告诉你,给老娘滚!”
t,她本来就因为这一道赐婚的圣旨不爽来着,没想到还有人来碰她脾气。
“你……你怎可这么不讲理?”丫鬟明显被叶莎凶恶的声音骇住了,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女人突然就暴怒起来,而且说话还那么粗俗难听。
这是什么女人啊?简直就是蛮不讲理,俗不可耐。竟然还会被册封为公主?要不是刚才看到宫里的公公亲自过来,她怎么都不会相信这女人手中的圣旨是真的。
“跟我讲道理?”叶莎冷哼一声,“你丫的还不够格。去去去,把你们王爷找来,你要觉得老娘哪不讲理了,随便说去。”叶莎冷冷的指着门口,仿佛怕人家找不到门似的,帮忙的指着出口。
“你……”丫鬟瞬间脸色惨白,似委屈又似愤怒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鼓大眼睛狠狠的看了叶莎一眼,捂着脸呜咽的跑出去了。
等人一走,叶莎神色凝重的坐在床边。
她真的没调节过来这种生活状态。而今突然又下道圣旨,不光把她身份抬到了高位,更是连带着她的婚姻都一并交代了。
抗婚吗?她现在没这个实力。别说那个男人她对付不了,现在又加上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这婚有抗头吗?越反抗恐怕越死的快……
可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嫁人了,她终究是有些不甘心。那个男人虽说是很照顾她,但谁知道会不会变成花心大萝卜,他们认识的时间才几个月而已。
萧敖下了朝回府就在书房处理事务,李生进来禀报,将管事的传话一字不漏的说了。萧敖俊脸一沉,挥手让站在阴暗处的人回避。他则放下手中的折子,一言不发的走出书房,朝凉雨轩去。
进门绕过屏风,就见某个女人一脸郁色的坐在床边发呆,他踱步过去,有些不解的问道:
“下人没伺候好?”
叶莎知道是他进来了,眼也没抬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伺候没伺候好的问题,是她心情爽不爽的问题。她要心情爽,狗屎都觉得很香,她要心情不爽,鲜花在她面前都是一坨大便。
酝酿了好半响她才低声问道:
“可不可以不结婚?”
她想过了,这件事硬碰硬她讨不到半点便宜,惟独只能先跟他好好的谈谈。
“为何?”萧敖冷眼半眯,语气顿时有些森冷,逼人的气势十足。皇兄虽说有时做事离谱,但关于这件事,还算深得他意。现在想想,恐怕在皇兄出宫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才会有“收义妹”之说。否则要让一个平民女子成为醇王妃,不管如何都会让人质疑。
这回皇兄可算是用心良苦。
“我承认我是对你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嫁给你。你也只说过喜欢我,可没说爱我,更没有当面向我求婚。”
叶莎一咬牙,对上他俊逸迷人的脸,一本正经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求婚?”
“就是男人当面向女人下跪,恳求女人嫁给他?”见他深深不解的摸样,叶莎突然来了兴致。靠,她怎么早没想到这借口,早想到这个社会的男人恐怕是打死也不会跟女人下跪,她就早该提这种要求了。
果然,萧敖俊脸一黑,一把拉起她的手,不容置疑的冷声威胁道:“不管你想什么法子抗拒,你,叶莎,这一生都只会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死,本王也会把你晒成尸骨带在身边!”
叶莎闻言,直感觉背脊骨寒意阵阵。尼玛,这才真叫威胁!活着得看他冷眼,受他管制,死了还的继续,比那“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还来的吓人……
他一天到晚带着一具白晃晃的尸骨不觉得心底发慌?
这男人到底吃啥玩意儿长大的?
要嫁也不是不可以。刚才她已经想过后路,即便反抗不了,但条件必须得有。这是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要我嫁给你,可以。”她郑重的望进男人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第一,结婚后不准纳娶别的女人。如果你跟其他女人有染或者是纠纠缠缠的暧昧关系,我有权利提出休了你,而你不能有任何异议。我什么都能忍,惟独不能忍受自己的爱人三心二意!”
她不相信爱情,但遇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她必须又得接受。即便将来有任何不能承受之痛,她也必须想尽办法全身而退。
伤身可以,但伤心……她不允许!
萧敖听完她斩钉截铁的一番话,面上虽然沉冷,但心里也算落下了一块大石头。皇兄这一招可谓是用的极好,知道自己拿捏不住这个女人,所以摆了一道圣旨让她无法抗拒。又顺便的断了其他人的妄想。可谓是一箭双雕……
在叶莎身旁坐下,他小心的将女人抱到腿上,拂去她额前垂落的细发,看着那张未施半点脂粉的清丽容颜,清冷的眸光不由的柔和起来。
“本王何曾说过会再娶他人?本王知你心中对本王不信任,但你不试图接受本王,又怎知本王是否对你如一?”三番两次的说那样的话,不就是希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怎会看不出来她为何胆怯,为何想逃避。“本王不曾向谁许过誓言,但待在本王身边,你想做什么,大可去做,本王不会干涉与你。”
叶莎眨了眨眼,被他突然说出的似承诺又不似承诺的话惊讶了一瞬。
哇靠,有这种好事?意思是她想干嘛就干嘛,他都不会管?
掐了掐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感觉到指腹上的温度是热的,她不由的咧了咧嘴,“那我刚才骂了你的丫鬟,也没事?”
“你将是他们的主子,是打是骂由你高兴。”被个女人掐脸,萧敖脸色有些黑沉。但见她脸上难得的动人明媚的笑容,洁白的皓齿整整齐齐,还有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不由的被她突然展露的笑容勾的有些心潮澎湃,像是有什么在心口融化开来,暖暖的让他有些不受控制。
只是没想到某个女人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他大吃一惊,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叶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门子疯,听到男人给出的答复,心下一喜,这拒婚不拒婚的事瞬间抛弃脑后,捧着男人的俊脸,使劲的吧唧了一下,然后扬起嘴角嘿嘿的傻笑起来。
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有几个人能给自己这样的承诺?曾经没有,可他却大大方方的给了……不管自己是否该去相信他,但他肯给,就足以代表了他的诚意。
醇王妃是吧?貌似她现在觉得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萧敖惊讶片刻,很快回过神来,星眸闪烁着笑意的同时,瞬间将女人的后脑勺捧住,压向自己,截获住她娇艳的双唇。辗转吸允之际,大手轻轻的穿过她里衣,贴着她滑嫩柔软的腰肢轻柔的揉捏着。
这女人,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番娇憨自然的神态最是勾引人?早知道她要的是那些,他早就跟她说了。何苦让自己等待许久?
“嗯……放……手……”叶莎无语了,她不过就是得意忘形了一下,这男人发哪门子疯,亲就亲,别乱摸啊!
她根本不敢使力气,一使劲就会拉扯到背后的伤口。
男人霸道的纠缠了一番,在神志还未沦陷之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殷红娇颜的唇瓣,俯下头啃咬着她白嫩细滑的脖子,看不见那双染满情欲的深眸,但低沉沙哑的嗓音却透着某种欲求不满的沮丧。
“等伤好之后,本王会让礼部挑选吉日……”第一次他弄疼了她,也误会了她,他会好好的弥补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叶莎一门心思都游神在其他事情上,男人状似呢喃的话语根本没心听进去,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
反正事情已经已经一锤定音,她要做的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而是要掌握所有的主动权。
……
早朝过后,萧询玉刚回到御书房,就听伺候他的公公小名字来禀报说柳太妃觐见。原本一早因为做了某件事而洋洋自喜的心情瞬间阴晦深沉,流光溢彩的黑眸也瞬间黯淡无光。
但人他必须的见。
让小名字将柳太妃迎了进来,赐了座后,萧询玉脸上挂着浅笑,深意重重的问道:
“太妃一早就来见眹,不知道是有关何等大事?”
这女人不在深宫待着,反而一改往常,跑来御书房见他,难道不知道宫中忌讳?先帝的妃子见他这个当今皇上,也不怕引人非议?
她不要面子,他还要面子呢……
“既然皇上都问出口了,哀家也不好跟皇上打哑迷了。哀家这次来,的确是有件事有求于皇上。”柳太妃不疾不徐的缓缓出声,今日的妆扮可谓贵气又大雅,脸上的妆容少了平日里的娇艳之姿,多了一分温婉贤淑的味道。可见自己也还是知道来见当今皇上也是颇为不妥的事情。
“何事?太妃不妨直言。”萧询玉依旧一腔笑意的嗓音,优雅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香茶,在垂眸之时,眼波暗暗的闪过一丝厌恶。
“皇上也知道哀家有一侄女景阳郡主,哀家这次来,是想让皇上给做个媒,将景阳郡主赐婚给醇王为妃。”
“哦?”萧询玉故意拉长了嗓音,放下茶盏,抬头之时脸上颇有些为难,“没想到太妃如此为醇王着想,眹在这里先替醇王谢过太妃的美意了。自从左相因意图谋朝篡位被押入大牢之后,醇王妃冷氏也受牵连入狱,眹就反复的检讨思索,当初真不该将冷氏赐给醇王为妃,这成婚之后不仅没有为醇王诞下一男半女,反而还颇有引狼入室之嫌,白白的让百姓看了醇王的笑话,眹一想到此事,就感觉愧对了先皇和母后。可眹作为醇王的兄长,又受母后所托,要眹亲自为醇王选妃,实难不易啊!
眹这次微服出巡,正好遇见一女子,颇感投缘,而此女也曾救过醇王一命,于是眹今日一早就颁布了诏书公告天下,收此女为义妹,册封‘温柔公主’,并赐于醇王为妃,想必诏书刚刚才颁布下去,太妃还未知晓吧?”
幸好母后深知醇王本性,知道他性情冷冽,感情淡薄,让他这个兄长多多留心,为胞弟挑选好适合他的女人。才让柳太妃不管怎么安排,都涉及不到醇王妃的正位上。否则,照太妃不停往醇王府塞女人的举动,醇王想要自己中意的女人,怕是不好推脱。
柳太妃听完萧询玉的一番话,心下一惊,大气端庄的神色微微有些异色。皇上的一番话无疑是将她也责怪了。这些年她没少往醇王府塞女人,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一个女人争气,也没听谁说醇王不能人道,可就是不见任何女人肚子有动静,让她迟迟的找不到一丝半点的软肋下手。
这两兄弟,一个讳莫如深,一个面如笑虎,都不是好对付的,可她知道,皇上能太平的坐在龙椅上,其背后主要是醇王在暗中做了不少事。
最难对付的不是明面上的皇上,而是深不可测的醇王。
皇上是一只飞禽,那醇王就是他的羽翼。如果不先折掉羽翼,那怎么都对付不了这只飞禽。
为了她的酝王,她必须尽力的去拿捏住对方软肋,不管想尽如何办法,不管做何牺牲,只要酝王能登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那她也算值了……
“皇上怎可如此冲动?这醇王妃岂是一个普通女子说当就能当的?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柳太妃暗暗的掐了掐手心,尽量让自己不在外人面前失态。
那个女子难道就是雪儿说的乡野村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也敢来破坏自己的大计?
“太妃此言差矣,如今她已不是普通女子,而是眹亲自册封的‘温柔公主’了。眹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诏书一早就颁布下去了,如今元国上下恐怕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萧询玉挑了挑眉,嘴边虽然挂着笑,但却并未达到心底,温润的嗓音听起来耐心十足,但不赞同的意味也十足。
“皇上这次做事太过冲动了。”柳太妃有些镇定不了了,说出的话也充满了质疑的味道。
“太妃这是在质疑眹的处事能力?”萧询玉一改和煦之色,仿佛帝王的尊严受到了打击一般表情严肃郑重了起来。
“哀家不敢。皇上一向英明,治国有方,元国如今的安稳太平景象就足以证明皇上处事的能力。但国是国,家是家,皇上虽然治国有方,但家中后院之事,皇上的思虑还是有些欠稳重。哀家知道醇王身份尊贵,非一般女子可以匹配,哀家不是要质疑皇上的决定,而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想提醒皇上,既是要帮醇王选妃,家世背景,相貌才情都是必不可缺的,否则让天下人怎么想怎么看?哀家毕竟跟先后交好,总得替先后为醇王着想。”柳太妃深知刚才的一句话让萧询玉有些不悦,赶紧恢复从容端庄的神情,口气也和蔼可亲至极。
说到底,她身份虽然不足以压制皇上,但辈分上却高了那么一层。
萧询玉深邃的眼眸快速的闪过一丝戾气,只为柳太妃的最后一句“和先后交好”。不过这也只是神速的一瞬间,下一瞬,他重新扬起嘴角,温和的说道:
“太妃多虑了。眹也说了,温柔公主曾有恩于醇王,如今眹这番安排,也是想帮醇王报恩。再说,温柔公主已是醇王的人,如果眹不帮醇王给她个名分,岂不是让天下人说醇王是无情无义之人?这番安排,相信天下百姓只会赞颂眹的开明大度,又岂会说三道四?”
“可皇上即便是想替醇王报恩,最多也只需赐个侧妃都算是温柔公主高攀了。这正妃之名……”
“眹已经将诏书颁布下去,难道太妃想让眹出尔反尔?眹乃九五之尊,金口御言,岂能反悔?”萧询玉嘴角扬着笑反问道,面上一副眹没办法的摸样,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的跟榔头敲打在铁器上一样,铿锵有力,字字锥心,让人心惊胆颤。
现在他是皇帝,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君无戏言吗?要不是料定这句话能压死人,他也不会快人一步。
的确,他这话一出,柳太妃容颜已经失色,知道事情已经没法改变了,暗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怒意,可却苦于无法发作,只能隐藏在心底,见萧询玉也并非像生气的摸样,她也看不出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决定行礼告辞。
“是以至此,那哀家也不便打扰皇上了。愿皇上保重龙体,哀家这就告辞了。”
“太妃慢行。”就在柳太妃起身走到御书房门口时,身后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她疑惑的转过身,心中怀了一分侥幸。难道皇上改变主意了?
“皇上还有何吩咐?”
“太妃刚才的提议,眹也有认真的想过,的确是个不错的提议,景阳郡主温柔多情,又善解人意,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儿,想必嫁入醇王府也是醇王的福分。”萧询玉若有所思的摸样,让柳太妃心中一喜,不过还未等她高兴得要去帮王艳雪谢恩,就又传来一番让她瞬间脸色失血的话来。“那不如这样,眹就替醇王感谢太妃的美意,等醇王大婚之后,就将郡主赐婚给醇王为侧妃。想必这双喜临门的好事,一定会让醇王府早日添上小世子或小郡主。到时,醇王定会好好的答谢太妃的美意。”
“这……”柳太妃当场愣在原地,冒火也不是,不冒火也不是,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的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尤为难受。
她是想把雪儿弄进醇王府让她为醇王开枝散叶,如果能得到醇王的宠爱那就再好不过了。岂料皇上竟然做出这种决定。
雪儿好歹是皇亲国戚,又贵为郡主,右相的嫡亲女,却连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都比不上,侧妃?这岂不是当着她的面说她的侄女连个普通女人都比不上?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要是做侧妃,她早就把雪儿弄进醇王府了,还用的着跑到这里来受这种羞辱?她的身份根本就不适合出面见皇上,但为了计划,她厚着脸皮,顶着让人说闲话的压力来了。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当真是气死她了!
这狗皇帝,迟早有一天她会将今日的怨气回报给他!
只要能进醇王府,侧妃就侧妃,只是雪儿那里……
真真是丢脸……
“哀家替雪儿谢过皇上恩典。”
柳太妃行完礼,几乎是仓皇而逃……
而某个高高坐在龙椅上的人看着柳太妃消失在门外,嘴角不由的咧到最开,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来。那双醉人的笑眼露出一抹闪亮的精光,璀璨如星……
跟眹斗?
……
叶莎经过一番调养还有李生配置的上乘的贵药,半个月后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这一日,醇王府书房。
叶莎坐在萧敖身侧,严肃的看着李生和张生,颇具架势的当着萧敖的面正色的说道:
“今天让王爷把你们俩找来,是想让两位做点大事,我这里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也知道王爷的事,更是清楚王府这两三年并不是王爷在掌管。如今主子换了,那这里的下人自然也该全部换掉。你们赞同也好,不赞同也好,有意见,我不反对,跪着提就是。”
她一句“跪着提”让李生和张生脸面抽搐,不由得望向自家主子,在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时,纷纷都寒着心低下了头颅。
就说嘛,这女子要是做了王妃,肯定不会让他们兄弟的日子好过,这还没过门呢,就已经敢这般的要求了,要是过了门,那以后……
真可谓前途多灾多难……
大主子也不知道搞什么,竟然还给她封个公主,封就封嘛,为何还赐个那样的名号?
温柔公主?真亏大主子想得出来,听着就让人头皮发毛。哪温柔了?哪温柔了?
干脆叫个恶霸公主得了,还配得上那粗俗不讲理又不懂客气的性子。
温柔公主……真的是想膈应死他们!
“王妃有何打算请明示?”张生和李生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鄙视归鄙视,但人家是实实在在大主子赐婚的王妃,元国的温柔公主,光是爷在她身后撑腰他们就已经不能忽视她了,更何况还那么高的身份。
“我都说了……咳咳咳……”人家都称她王妃了。她该自称什么?本宫?还是本王妃?尼玛,还真是不习惯。
“我近日打算整改醇王府,但凡王府的下人全部通通换掉,包括侧妃和其余妾室的陪嫁丫鬟、下人。”
“啊?王妃,她们会同意吗?”
李生面有难色的问道。虽然这主意不错,但动静会不会太大了?那些可都不是一般的女子,是柳太妃的心腹。这不是要王爷和柳太妃直接作对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难不成我成王妃后连这点让人是去是留的权利都没有?那不如换个人来做你们王妃算了。”叶莎扬了扬眉,话音透着一丝丝冷气,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还意味深长的朝身旁的男人送去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是他自己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那做王妃有毛的意思。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火还没开始烧呢,别人就已经提着水桶准备来灭火了。
何况换下人只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这一步都施行不好,那这王府里不是处处都暗藏着阴谋算计?谁知道谁是谁的心腹?
萧敖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俊脸一沉,刀眼冷冷的向两个手下射去,其意思不言而喻。
冷光扫来,李生和张生都不由的挺直了背脊,心中好一番鄙视自己主子。
爷这不是还没娶吗,怎的就成软耳根的了?
这还是他们那个威武冷酷无情的爷吗?
李生是不敢再发表疑问了,但张生想到有些事,还是顶着发毛的头皮不得不说出来:
“王妃,属下有件事不得不说。王府上上下下一共一百四十三口人,除去你和王爷,还有我、李生,以及侧妃和妾室、歌姬,还有一百零五人,这么多人该如何安排去留?
叶莎见张生问到点子上了,不由的点点头,算是赞同他的提问。
”这简单,凡是签了卖身契的,告诉他们只需要少量的赎金就可以赎回自己的自由。凡是短期做工的,多付他三个月的工钱请他走就是了。至于有些不想走的人,他们不走,难道就不能动点法子让他们走吗?比如那些女人房中的下人。鸡蛋里挑骨头难道你们都不会?“
”可是王妃,那如果另外招买下人,收回的赎身的费用根本不够……“不够买新人。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难道你不知道找你们王爷要?“叶莎忍不住白了张生一眼。再侧头对男人扬了扬下巴,送去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散发着‘你懂的’的光芒。
尼玛,自己身边就坐着一位款爷,这些人还白痴一样的来问她钱不钱的事。难不成这钱还打算让她出?请来的下人又不是伺候她一个人。
开煤矿的都赚钱了,这个开金矿的男人会没钱?
萧敖接到她”饱含深情“的目光,心中有些莞尔,却碍于面子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不由自主的将手臂伸到女人背后,将她圈住,惩罚性的捏了捏某女的软腰,然后目光冷清的看向张生,”要多少,去账房取。“
他说过,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别闷着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逃就是了。
”是。王爷。属下没有疑问了。“张生讪讪的低了头。王爷都如此大方了,他们要还有疑问,那就太不识相了。没钱这些都是问题,但有钱的话这些通通都不是问题。这道理他懂……
”那就照做。“男人带着命令一般的语气出口。
”等等……“叶莎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搞什么嘛,她还没说完话呢,是她主持的会议,她都还没发表完言论,谁敢走?”王爷哪边凉快你哪边歇着去。“臭男人,掐她腰掐上瘾了!
”我刚才也说过,让你们来是要你们做一番大事的,别说我没提拔你们啊。从今以后你俩就是醇王府的内务总管,至于除了王府的事王爷会让你们做什么,我管不着,但王府内的事必须得管好。毕竟你们是王爷信得过的人,这样我也放心,还不用花钱去买个人来当管事。“
闻言,张生和李生嘴角狠狠的抽搐起来,只差没翻白眼往地上倒去。
这就是她嘴里所谓的大事?貌似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官比较大一样……可他们是两个主子的侍卫,而且是经过特殊培训的。
从侍卫变成总管?
呃……还真的是大事!
要他们做事直接吩咐就是了,为嘛还要加一句”不用花钱去买个人来当管事“?难道让他们俩做事都不用付钱的?
挥霍都挥霍成那样了,竟然连这点钱都要省……抠门啊!
”好了,你们也不需要用那种‘感恩戴德’的眼神看着我,好好加油干吧,我看好你们哦!“叶莎挑了挑眉,假装无视两人的抗议的神色。最后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