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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叫道:“不错待兄弟去追他们回来!”霍然转身一跃丈余。

    白铁笙一皱眉头道:“柳兄且慢。”

    柳云飞回头应道:“怎么?你可是怕我不回来吗?”

    白铁笙道:“如果那架拐的跛子和骑牛女童与四位老人家死因有关柳兄决然已追赶不上如是平常之人追上也于事无济!”

    柳云飞固执地说道:“话虽不错但却不能不尽人事两位在此等候兄弟在天亮之前定当赶回。”

    宋文光道:“兄弟预料柳兄此行自费一番气力空劳往返。”

    柳云飞不再答话放开脚步急忙飞奔而去但见人影闪了几闪隐没于夜色之中。

    宋文光缓缓站了起来不停的走来走去双眉深锁似是也陷入苦思之境。

    白铁笙席地而坐仰脸望着天上的星辰默然不语。

    中原四君子死亡之谜显然已在下一代弟子之间造成了重重的疑团。

    宋文光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白兄之意已确认四位师长之死与咱们四人有关吗?”

    白铁笙道:“兄弟并非无端生有四位老人家的约晤时、地一向秘而不宣除了宋兄、万兄、柳兄和兄弟之外别无人知如四位老人家确是被人谋杀而死这泄露时、地之密定然是咱们四人之一了。”

    他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四位老人家如若是自绝而死也不致选择这样一处所在何况兄弟确信家师不会出此下策。”

    宋文光接口道:“不惜中原四君子盛誉日隆实无自绝之理!”

    白铁笙道:“因此兄弟主张我们四位结庐伴尸一日未明真相就一日不离此峰。”

    宋文光道:“四位老人家遗墨之上要咱们运灵枢返里停丧三月白兄的心意岂不是有违四位老人家的遗示吗?”

    白铁笙道:“不敢相瞒宋兄兄弟对四位师长的遗书怀疑甚深纵然是出自四位师长的手笔那也是在无可奈何之下被迫而书。”

    宋文光道:“在咱们四人之中不知白兄对哪位怀疑最深。”

    白铁笙似是想不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不禁为之一呆沉吟半晌才道:“咱们四人谁都可能是谋弑师长的凶手但就兄弟与诸兄相交多年所得而论谁也不一定在事情真相未明之前恕兄弟不便作用测。”

    宋文光道:“就事而论万兄为人较为直率素少心机除了万兄之外柳兄、白兄和兄弟似都是较多心机之人。”

    白铁笙淡然一笑道:“兄弟平时沉默寡言遇事三思嫌疑最大。”

    他微微一顿接道:“宋兄外形豪放内心却是思虑周密应该列入第二号可疑之人。”

    宋文光淡淡一笑默然不语。

    白铁笙目光一掠那盘膝而坐的四具尸体接道:“至于柳兄忽而粗豪忽而细心叫人无法测知他的性格除了兄弟和宋兄之外他该是一个最大的可疑之人。”

    宋文光仰睑冷笑一声道:“兄弟的看法和白兄倒是大有出入。”

    白铁笙道:“愿闻高论!”

    宋文光道:“兄弟之意咱们四人之中以柳兄的嫌疑最大。”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接道:“兄弟在未提那架拐跛子和骑牛女童之前已想到一提之后柳兄定然要自告奋勇去追赶那两人事情果然不出兄弟所料白兄虽然曾出言相阻但他仍然坚持而去。”

    白铁笙听得心中一动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下出宋文光言中之意只好点点头装出一付若有所悟的神态。

    宋文光双目四顾了一阵接道:“如若兄弟预料的不错咱们眼下的处境……”

    一声长啸打断了宋文光未完之言。白铁笙一跃而起道:“什么人的啸声?”

    宋文光道:“口音陌生得很。”

    白铁笙睑上神情屡变忖思了一阵又缓缓坐了下来显然在这片刻之间他已思虑过很多事情最后选择了坐以待变。

    宋文光淡然一笑道:“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这办法倒是不错。”

    当下盘膝而坐缓缓闭上双目。

    只听山峰下送上来一个沉重有力的声音道:“在下承蒙宠邀兼程赶来乃因路途遥远赶到时虽已深夜但尚幸未误限期……”

    语声至此倏然而断显然是等待着峰上的回音。

    白铁笙、宋文光只听得前胸如受重击全身微微一颤相互望了一眼同时启口欲言。

    但两人话将出口之际又同时咽了回去闭上嘴巴。

    大概峰下之人等不见回音竟然自行闯了上来只听沉重的步履之声传入了耳际。

    白铁笙微启双目偷眼瞧去。

    只见一个身躯高大胸垂长髯劲装披篷的大汉带着一个劲装少年大步直行过来。

    他似是有意的惊动峰上之人是以举步落足之间用力甚大踏得山石啪啪作响。

    那长髯高大之人走近了几具尸体抱拳一揖说道:“在下屠南江久慕四位大名是以接得宠邀书柬立时带犬子兼程赶来……”

    忽然觉围那山石而坐的共有六人立时改口说道:“另两位贵姓大名兄弟这里有礼了。”

    说完话又是一个长揖。

    但闻山风吹飘起几人衣袂的响声却不闻回答之言。

    宋文光、白铁笙虽然听得字字清晰但两人却给个充耳不闻闭目不理。

    屠南江一皱双眉自解自嘲地咳了一声回头对那身后少年说道:“孩子四君子正在运气调息咱们不便惊扰兼程赶路为父也有些累了咱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吧!”

    缓步退到一丈开外之处盘膝坐了下去。那随在身后的少年紧傍着父亲身侧坐下。

    由铁笙暗自行道:“这人不知怎会知道四位师长在此聚会之事欲查四位师长死因这倒是一条极好的线索。”

    宋文光微启双目望了白铁笙一眼施展千里传音的工夫说道:“白兄可识得这两人的来路?”

    白铁笙也施展千里传音之法答道:“兄弟随侍家师之时似是听说过屠南江这个名字好像在三湘六泽之中有点名气确实底细倒是不太清楚……”

    他话还未完峰下又传来一声长笑道:“峰上哪位执事在下九江谭啸天荣蒙宠邀特来拜晤。”

    白铁笙心头一震问道:“宋兄这是怎么回事四位师长聚会百丈峰顶一事好像已经传遍江湖之中了。”

    宋文光道:“兄弟也觉事出太奇想它不通。”

    但闻峰下又一声粗豪宏亮的声音传了上来说道:“谭兄刚刚到吗?”

    谭啸天道:“四君子飞函宠邀兄弟敢不应命。”

    那粗豪的声音笑道:“中原四君子聚会时地一向隐密此次飞函相召咱们定然有什么大事生了?”

    谭啸天道:“也许中原四君子在十年聚会之中研创出了什么新奇的武功函邀天下英雄见识一下。”

    那粗豪的声音放声而笑不再接口。

    只听步履声响两人一齐走上峰来。

    白铁笙微后双目望去沉沉夜色中只见两人并肩而来。

    左面一人身躯修长留着长髯一袭长袍背上交叉两件兵刃夜色中隐隐可辨右肩处剑穗飘动另一件兵刃却是看它不清。

    右面一人身材瘦小劲装披篷未带兵刃。

    宋文光暗用千里传音之法说道:“白兄咱们给他们不理不问坐以观变看看今夜之中究竟会有多少人找上这百丈峰来?”

    只见两人走近巨石齐齐抱拳左面一人说道:“谭啸天得四君子垂顾至感荣宠。”

    右面矮小之人接道:“兄弟山东曹州府鲁炳江湖无名小卒得蒙四君子折节下交实叫兄弟引以为荣。”

    两人自我报名之后同时长揖躬身。夜风吹得酒肴香气四溢扑入两人鼻中却不闻回答之声。

    谭啸天脸色微变挺起了身子目光环扫了四君子和宋文光一眼冷冷说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诸位既无相交之心就不该驰函相邀中原四君子虽然名重一时也不能这等目空四海眼中无人!”

    鲁炳回顾了谭啸天一眼道:“谭兄咱们既是受人这般歧视还有何颜留在此地我瞧还是回去算了。”

    远坐在一丈开外的屠南江突然插口说道:“中原四君子此刻还在运气调息两位大可不用负气既来之则安之何妨小坐片刻。”

    谭啸天回头说道:“屠兄也来了吗?”

    屠南江道:“兄弟比两位早到一步。”

    谭啸天缓缓把目光投注到宋文光和白铁笙的脸上道:“鲁兄这两位年轻人想来定然是四君子门下弟子了?”

    鲁炳干咳了两声道:“据兄弟所知四君子门下都各有一位衣钵弟子只是素昧平生。”

    谭啸天道:“难道他们也入定了不成?”

    言词之间仍然充满着愤慨。

    忽听身后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两位如若没有兴致参与四君子飞函相邀的盛会不妨早些归去这般斤斤计较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谭啸天怒道:”什么人?说话……”

    回头望了一眼立时住口不言。

    鲁炳目光一扫来人更是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这人来的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已到了两人身后。

    谭啸天呆了一呆拱手笑道:“言兄早到了吗?”

    那人冷漠一笑道:“晚了两位一步。”

    白铁笙听得谭啸天口风大变心知来了高人微启一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衫的瘦高之人笔直站在七八尺外夜色中虽无法看清他的面相但只瞧他那站着的姿态神情就使人有着一种阴沉、森冷的感觉。

    呆站一侧的鲁炳忽然一抱拳道:“大驾可是辰州言家门的当家人言凤刚兄吗……”

    那瘦长黑衣人不容鲁炳的话说完立时冷冷地说道:“在下言风刚。”

    鲁炳道:“久仰久仰。”

    言凤刚突然举步而行走到一侧盘膝坐了下去。

    他一坐下谭啸天、鲁炳只好随着走了过去依样画葫芦盘膝而坐。

    辰州言家门的掌门人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和中原四君子不相上下他竟然亲身起来这百丈峰顶不但大出谭啸天、鲁炳意料之外就是宋文光、白铁笙也有些心弦震荡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荒凉的绝峰上又恢复了它的幽静呼啸的夜风点缀着夜的凄凉。

    一条人影疾如流矢般飞驰而来衣袂飘风之声划破了山峰上的沉寂。

    他停身在突石一侧目光环扫了一下四周的景物一语不的退到一边坐下。

    白铁笙担心露出马脚未再启目张望他知道峰上又多了一人但却不知来人是谁?

    时光在奇诡的环境中度过天色逐渐明亮起来。

    此情此时中宋文光和白铁笙都无法仰观天象只能在心中估计大约是五更时分。

    黎明前总要有一段暗夜天色突然又转的黑暗如漆夜风也随着转强绝峰上寒气大增。

    这是个充满着神秘、恐怖的环境。七八位武林高手屏息而坐守着四具尸体。

    一段短暂的黑暗过去天色又渐转明亮东万天际泛起一片自肚白色。

    那下山追赶架拐跛子和那骑牛女童的柳云飞仍然未见回来。

    在这些屏息而坐的人群中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感想但却以宋文光和白铁笙为最难过。

    眼下的来人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在同一时期内赶到百丈峰来实叫人无法了解他们真正的用心心情由沉痛、凄伤转成忧虑。

    两人心中虽然是焦虑异常急欲出言相商但却又无法开口说话。

    只听言凤刚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天亮了。”

    他的声音阴沉冷漠而且只短短的说了一句别人实难猜出他言中之意是以无人接口。

    一声嘹亮的佛号传了上来。

    众人循声一看曦光中只见一个肩负禅技身着灰袍的和尚飘然而来。

    除了中原四君子和白铁笙、宋文光外其余之人似都为这一嘹亮的佛号所惊动一个个眼神闪动一齐投注在那和尚的脸上。

    只见他灰袍飘风面含微笑缓缓走近突石之前目光一瞥盘膝而坐的中原四君子单掌立胸欠身说道:“敝掌门正值关期未能亲身赶来贫僧受命代掌门方丈应邀。”

    一阵急劲的晨风吹飘起中原四君子的衣袂和胸前飘拂的长髯但四人连眼皮也未睁动一下。

    灰袍僧人度重过人竟然一笑作罢回头对屏息而坐的群豪说道:“诸位早到了。”

    言凤刚冷笑一声说道:“老禅师雅量过人好叫兄弟佩服!”

    灰袍僧人笑道:“中原四君子名重一时贫僧虽受些屈辱也无关紧要方外人火气早消言掌门纵然出言讥笑也难使贫僧动气。”

    他措词虽然说得婉转但含意之中已隐隐流现出对四君子的不满之意。

    只听一个愤怒的声音接道:“中原四君子名气虽大也不能这样眼中无人!”

    群豪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大汉振袂而起大步直走过来。

    此人年约二十上下朗目剑眉玉面朱唇面貌娟好神态潇洒。

    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迈步直向中原四君子端坐之处走去。

    峰上群豪都已对四君子藐视天下英雄的冷漠神态不满但震骇于四君子的威名谁也不愿领先责难眼看有人出头作自是无人劝阻。

    白铁笙、宋文光耳闻那步履之声逐渐接近了四位师长的停身之处心中大是焦急一齐睁眼望去。

    只见一个青衣文士已然走到那巨石旁侧折扇一扬轻轻向一人身上点去。

    宋文光突然一跃而起厉声喝道:“住手!”

    喝声未落人已挡在那青衣文士身前。

    原来那青衣文士折扇点击之人正是宋文光的授业恩师是以他较白铁笙更为焦虑顾不得再伪装坐息。

    青衣文土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还有一个活人。”

    宋文光怒声喝道:“出口伤人是何用心?”

    举手一拳击了过去但他拳将近身之时忽又觉着不对急急的收了回来疾退两步。

    那青衣文士一直静静地站着不动但两只俊目中却棱芒闪动凝注着宋文光。

    言凤刚忽然站起身子大步走了过来目光一扫端坐的四君子冷然说道:“四位飞柬相邀指明要我等兼程赶来怎的这般慢客可是有心寻人开心……”

    忽然干咳一声住口不言。

    原来他突然现中原四君子一个个脸色苍白有如死过数日之人心目中已觉出情势有些不对。

    宋文光忽然一抱摹道:“家师等的聚会一向隐秘不知诸位何以赶来此地?”

    言凤刚两道眼神一直在中原四君子身上打转似是根本没有听宋文光说些什么。

    那青衣文士似是也看出了情形不对凝目思索默然不言。

    只听一个宏亮的声音说道:“不是四君子飞柬我等自是不会赶来打扰自讨没趣。”

    那说话之人正是九江谭啸天一面说话一面大步走了过来。

    宋文光心中暗自焦急心知这些人个个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行走的老手如若被他们走近身来立时可以觉四君子已经气绝身亡但势又不能硬行拦阻一时之间想下出适当之策急得头上汗珠直滚。

    言凤刚突然舌绽春雷大声喝道:“叶兄令爱没有相伴而来吗?”

    这几句话字字如巨雷震耳慢说近在咫尺就是相隔上三五百丈也可听的字字清晰。

    但中原四君子仍然是充耳不闻。

    谭啸天低语说道:“言掌门。”

    言凤刚回头说道:“什么事件?”

    谭啸天道:“今日赴会之人要算言兄的声誉最隆身份也最高……”

    那久久不一言的青衣文士突然冷笑一声骂道:“没有骨气。”

    谭啸天只觉一阵耳热。一股血气由胸中直翻上来急行两步冲到那青衣文士身前说道:“好小子你骂哪个?”

    那青衣文士仰脸望天望也不望谭啸天一眼口中却冷冷地说道:“我高兴骂哪个就算骂的哪个。”

    他冷漠的神情之中隐隐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使含怒冲上来的谭啸天打量他几眼之后突然又退了下去。

    言凤刚半睁半闭的双目。突然一下睁开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暴射而出冷冷的扫掠了那青衣文士一眼缓缓把目光投注在宋文光脸上冷然问道:“老夫和中原四君子交往数十年之久难道尔等都没有听令师说过吗?”

    宋文光道:“久闻老前辈的大名只是无缘拜见今日有幸得蒙一晤。”

    言凤刚目光回扫了身后环立的群豪一眼说道:“令师等四位不知何故要飞函邀请天下英雄来此相聚?”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中原四君子的聚会向以神秘称誉江湖在下和四君子交非泛泛但也不知四君子每年一度的聚会之处是以接四君子署名的邀约之函也有着受宠若惊之感因此兼程赶来……”

    他仰天大笑一阵接道:“我想来此与会之人大都和老夫的心情一般令师函邀来人会晤百丈峰顶却又只顾坐息置之不理甚至封闭脉岤闭住呼吸这玩笑开得太大了老夫虽和四君子交情深厚只怕他们也难担待得起。”

    口气之间一派老气横秋、唯我独尊之概。

    那神情冷傲的青衣文士突然接口说道:“你这一番话中所指并不能包括在下……”

    言风刚目中棱光一闪。冷冷说道:“你可识得老夫是谁吗?”

    青衣文士道:“在我的双目之中当今的皇上和庶民俱是一般模样。”

    言凤刚气得冷笑一声道:“像你那点年纪实在不配和老夫论事你是什么人的门下快说出来我好找令师算帐!”

    青衣文士挥摇了一下折扇笑道:“家师远在天边找我不是一样吗?”

    言凤刚气得脸色铁青右脚在山石上一顿道:“反了反了我今日如不教训你一顿言家门还有何颜立足江湖?”

    说话之间已暗中提聚了功力。

    那青衣文士头也不转似是根本未想到言凤刚会一怒出手又似根本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见他把折扇一挥朗朗说道:“好热闹的场面又有人赶来了。”

    言凤刚已然蓄势待但听他一喊又有人来了不知来人是谁只好住势不。

    抬头望去只见两个中年道人和一个白髯及膝手扶竹杖的老人并肩走了过来。

    这三人的出现使峰顶上的群豪大都为之心头一震那即将引的纷争也为之静了下来。

    群豪的目光一齐投注到三人的身上只有那冷傲的青衣文士视若无睹仰脸望天。

    宋文光目光一掠缓步而来的三人已知今日之局难再隐瞒中原四君子的死亡之讯势非公开不可。

    冷傲的言风刚目睹了来人之后嚣张的神情登时收敛。

    白铁笙眼看来人愈集愈多天色还不过刚刚放亮看来今日之间尚不知有多少人要赶来这百丈峰上?

    局势的变化完全的出了意料之外白铁笙已被这变化搅得心神大乱缓缓站了起来。

    只听那青衣文士朗朗说道:“可还有闭气装死的人吗?”

    言凤刚回顾了那青衣文上一眼低声对宋文光道:“此人是谁?”

    宋文光道:“晚辈从未见过。”

    说话之间那长髯及膝的老人和两个中年道人已然走近了突石。

    那长髯老人目光一转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势道:“这是怎么回事呢?诸位怎么都赶到了这座荒凉的孤峰上来?”

    言凤刚一拱手道:“久违了想不到在这荒凉的百丈峰上竟然重晤尚兄之面……”

    他似是自觉到答非所问顿了一顿接道:“兄弟是接得中原四君子署名之函才兼程赶来此地。”

    只听群豪齐齐接道:“我等都是接得邀请之函.迢迢赶来赴约。”

    那长髯老人一皱两道斜飞入鬓的长眉道:“有这等事?”

    他右手一拂长髯接道:“中原四君子约会的时地一向秘密不知此次何以大异往昔飞函相邀诸位来这峰顶相聚?”

    言凤刚道:“这也是兄弟等不解之处。”

    宋文光忽然回身走到白铁笙身侧低声说道:“白兄就目前情形而论四位老人家的死亡一事似已被人家查看出来了。”

    他微一停顿接道:“这些人天南地北各居一方不知何以会同时接到四位老人家邀请之函个中蹊跷实叫人百思难解?”

    白铁笙道:“宋兄可是想宣布出四位老人家的死亡之事吗?”

    宋文光道:“不宣布只怕也难以瞒得过别人的双目了。”

    白铁笙道:“这等做法岂不有背了四位老人家的遗书之意吗?”

    宋文光道:“形势如此已经顾不得这样多了。”

    只听那长髯老人说道:“老夫实难相信此事……”

    右手深入怀中摸出一封白简接道:“诸位最好能把四君子联名之函取出检视一下。”

    言中之意似是对眼下之人都接得四君子联名邀约信件一事不肯相信。

    群家纷纷探手入怀摸出函件只有那青衣文士凝立不动恍如未闻。

    那白髯及膝的老人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环视了一周后耸起了两条重眉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奇怪了?”

    他目光锐利就这环转一掠之间已然看清了各人手中所持之函果然都是中原四君子署名和自己手中之函一般模样。

    白铁笙眼看大部之人都能取出四君子署名之函心中更觉迷惑暗暗叹息一声道:

    “宋兄目下的情势实已无法再掩饰四位老人家的死讯了如其让人觉倒不如咱们先说出来的好?”

    宋文光道:“白兄同意了?”

    大步走到突石之处抱拳说道:“诸位老前辈在下这里有礼了。”

    场中所有之人似是都预感到有重要事情宣布登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宋文光的脸上。

    只见宋文光脸色庄严沉痛地说道:“诸位老前辈都是当今武林中身份极高之人这般兼程赶来赴约晚辈极为感谢……”

    他说到沉痛伤心之处.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那长髯老人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孩子不要哭可是中原四君子有了什么变故吗?”

    宋文光黯然说道:“家师和三位师长都已遇害死去了。”

    此事虽已在大部人意料之中但经宋文光说了出来仍然使群豪为之震动。

    荒凉的山峰上突然似笼罩了一片愁云惨雾每人的脸上都泛起一片沉痛之色。

    要知中原四君子在武林中的声誉地位极为崇高四人交往情深义重生死。

    以这四个江湖上一流高手突然间一齐被人害死实是一件震荡江湖人心的大事。

    凄凉的沉默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

    那青衣文士突然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道:“风波起兮杀劫已动……”

    霍然转过身子大步而行。

    言风刚厉声喝道:“站住!”

    探手一把疾向那青衣文士肩头之上抓去。

    那青衣文士恍似未听到言凤刚之言头也未回脚下忽然加快轻灵飘逸的让开了言凤刚一抓之势。

    他动作迅快绝伦地避开了言凤刚那一抓之势人到了七八尺外。

    谭啸天双足一顿疾飞而起横里兜截过云。

    那青衣文士看也不看谭啸天一眼蜂腰一长身躯突然向前一冲刚好把谭啸天兜截之势避让开去。

    峰顶上一片马蚤动这青衣文士的奇特举动似是已引起所有之人一致敌视。

    但见人影闪动衣袂飘飞纷纷向他追去。

    那青衣文士突然回过头来冷冷说道:“你们想打架吗?”

    他长得虽然面貌娟秀神态文雅但双目带煞清秀中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杀气。

    这一声冷漠的喝问群豪全部止步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接口答话。

    足足过有一盏热茶工夫那长髯及膝的老人才一顿竹杖接道:“既然接得中原四君子署名之函彼此都算朋友想来都和中原四君子有着交情了?”

    他年高望重声誉、武功在群豪之中亦是最为高强他一出头群豪都默然不言。

    只听那青衣文士朗声应道:“老前辈猜错了在下不但和中原四君子毫无交往而且素昧平生从无一面之缘今日之会只不过是种巧合罢了。”

    那长髯老人双目中棱芒闪动似是已被这青衣文土激怒但他略一沉吟之后突然又恢复了平和之容淡淡一笑道:“年轻人好倔强的脾气……”

    微微一顿又道:“阁下平白无故跑到这荒山绝峰别说老夫不信就是三尺之童也是不会受骗放眼峰顶不论哪一位都是在当今江湖上小有名气之人阁下这等冷傲之态恐难免引起公愤。”

    青衣文土道:“在下赤手而来空手而去我就不信有人敢把我视作谋害中原四君子的凶手?”

    言凤刚冷笑一声回顾那白髯老者说道:“这等放肆之人我言凤刚还是初次遇到尚兄不用再和他多费唇舌了先把他制服之后再查中原四君子死亡的经过。就凭眼下之人不难找出线索。”

    那青衣文士面容冷肃地说道:“哪一位如果看在下不顺眼不妨出手试试?”

    言凤刚乃一门武学宗师身份虽已觉那青衣文土的武功实非易与之辈但在众日睽睽之下哪里能忍得这等羞辱之气当下冷笑一声道:“在下就不信邪。”

    横跨两步欺攻过去。

    那长髯及膝的老人突然一横手中的竹杖拦住言凤刚说道:“言兄且慢出手咱们先查看中原四君子的死因要紧。”

    一面以目示意、不让言凤刚莽撞出手。

    言凤刚心中虽然不解那长髯老人相拦的用意何在但并未强行出手。

    长髯老人缓缓收回竹杖高声说道:“中原四君子被人谋害之事不但老朽事先未能想到只怕诸位同觉意外的很这使老朽想到了四君子相邀之函可能出于伪造?”

    言凤刚点点头赞道:“尚兄之言大有道理。”

    那久未一言的灰衣僧人突然接口说道:“贫僧奉敝寺掌门之命而来天下英雄都知道敝寺方丈鉴别书画之能如若这邀请之函出于伪装只怕难以逃过敝寺方丈的一双神目因此贫僧可断言此函出于四君子的手笔。”

    他似对掌门方丈有着无比的崇敬说话神态间一付毕恭毕敬的神情。

    言凤刚道:“不论如何中原四君子的死亡乃是一件震荡江湖人心之事不能以等闲视之。”

    但闻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飘传于峰顶。

    群豪齐都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急急奔上峰来。

    在她的身后紧随着一个剑眉星目斜背宝剑的英俊青年。

    那白衣少女哭声甚是悲伤右手掩面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

    但只见她那纤长适度的身材和那白中透红的玉手就可推想到是一个容色绝世的美人胎子。

    那佩剑少年紧紧的追随在白衣少女的身后神色同是一片肃穆。

    谭啸天遥遥一抱拳道:“唐公子久违了。”

    那佩剑少年拱手应道:“谭兄别来无恙。”

    但见那掩面而呼的白衣少女突然加快了脚步奔行在围石而坐的四君子尸体之前叫了一声:“爹爹……”

    对着右侧一人拜了下去伏在那人脚下放声大哭起来。

    宋文光回顾了白铁笙一眼低声说道:“白兄来的可是叶姑娘吗?”

    白铁笙点了点头。

    宋文光犹豫了一下道:“叶姑娘……”

    白衣少女缓缓放下了掩面右手抬起了泪痕交错的粉颊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中含满晶莹的泪光缓缓点头应道:“兄台何人?”

    宋文光道:“在下宋文光家师金圣仪……”

    白衣少女道:“金伯伯的门下那是宋师见了?”

    宋文光一指白铁笙道:“那位白兄是朱师伯的门下。”

    那白衣少女虽然在极度伤痛之中但她的心神仍然未乱颔作礼道:“常听家父谈起白师兄。”

    白铁笙道:“好说好说叶师妹可遇到万冲兄吗?”

    白衣少女道:“和万师兄途中相遇得知三位伯伯和家父遇害噩耗兼程赶来此地小妹由良驹代步行较快万师兄想必快要到了。”

    金黄铯的阳光照射在她美丽绝伦的脸上交错的泪痕晶莹的泪光不但无伤她天赋的美艳反而增几分哀伤的娇弱情态更显得楚楚可怜动人惜爱。

    峰顶上所有之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美丽的脸上显然她的绝世容色已震动峰上所有之人的心弦。

    宋文光轻轻叹息一声道:“叶师妹暂请抑制伤怀事已至此急在善后眼下之人都对四位师长之死深感震悼正在商议谋寻凶手之策。”

    白衣少女长长吁一口气道:“宋师兄说得不错。”

    那佩剑的英俊少年突然大步行了过来冷冷的望了宋文光和白铁笙一眼伸手扶起那白衣少女低声说道:“你哭了一路也该休息一下。”

    白衣少女缓缓拿开被他搀扶的手臂说道:“我要坐在爹爹的身前再看看他的遗容!”

    讲到了伤心之处两行清泪又不禁夺眶而出。

    那佩剑少年低声叹道:“不要再哭了身体要紧。”

    突然抬起头来抱拳对宋文光、白铁笙一礼说道:“兄弟唐通久闻家岳提起他老人家三位义兄的大名恨无拜见之缘;此次奉母命由川中南下探望家岳顺便拜望诸位长辈想不到四位老人家竟然集体遇害作了古人。”

    他言词之间虽然说的谦和婉转但一口一个家岳隐隐的示出了自已的身份。

    宋文光急急抱拳一礼道:“原来是唐兄兄弟失敬了。”

    白铁笙接道:“昨日还听万兄谈起见台……”

    唐通叹道:“家岳和三位老前辈乃当今武林道上名重一时之人竟然集体遇害此事非同小可兄弟已然派遣急足禀告家母要她老人家赶来家岳之处主持追查凶手的事。”

    言凤刚接口说道:“以令堂的武功威望如前赶来必可查出凶手。”

    那长髯老人点头说道:“老朽还不知唐叶联姻之事这倒得向唐兄恭贺一声了。”

    唐通笑道:“此事乃家母和家岳决定晚辈只能算得承祖上余荫……”

    他本想说承祖上余荫得此佳妻忽然想到此言恐将伤害未婚娇妻赶忙住口不言。

    宋文光突然抱拳一个长揖说道:“家师和三位师伯、师叔遇害得蒙诸位老前辈们这等关怀晚辈感激不尽我这里先行谢过了。”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屠南江忽然插口说道:“有道是蛇无头不行鸟无翅难飞咱们人多口杂你说一句我插一言只怕难以问出一点头绪兄弟之意不如推举两位主事之人什么事也好有个全面的计划。”

    谭啸天道:“兄弟推请言兄。”

    身材瘦小的鲁炳接口说道:“兄弟推举尚三堂尚老英雄主盟大局。”

    言凤刚干咳一声道:“好说好说兄弟的威望难及尚兄万一还是由尚兄主盟的好。”

    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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