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怀孕的家庭主妇迫切而又绝望地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成绩好的女初中生带着三个月的身孕要求堕掉这个会毁掉她未来的已经会动的宝宝。
暮年老人倔强地与死神抗争;稚龄少年却已经消极地静待死亡。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天空、大地和海,但每个人的天空、大地和海又都是不一样的——人与人的区别和相同变得模糊而清晰,闲院有时候会时不时对比着那些她知道的故事。
但唯一不变的是,感受了没有他的世界的浩大,却还是依旧想要回到他身边的心情。
“不一样。”
闲院的手臂勾着男人的脖子,安神的檀香让她心绪分外平和。
“我觉得好的人和事物还有很多很多,但那些存在都有一个最无法动摇的前提。”
“我只有一个旦那。”
作者有话要说:五千字!
跟踪梗交工资卡梗遗失旦那梗黑红氏族交涉梗自我剖析告白梗这么多梗呕心沥血!!!
旦那=老公=当家的多么傲娇的词汇!!!
你们忍心看作者挣扎着为留言而丧心病狂吗!!!
第十五章
旦那不是随便叫的。
算上离家出走的两年,闲院在和和宗像结婚将近六年的时间里还是更愿意称呼他的名字——宗像第一次听闲院口中说出旦那两个字还是在递交结婚申请之后。远不如现在的无懈可击,当时还略显青涩的少年适应了很久才故作镇静地应了一声。
原来对这个称呼没有免疫力是吗,既然这样就留着撒娇或者犯错的时候用吧。
这就是闲院早就做好的决定。
宗像在闲院意料之中地笑了笑,将眼镜摘下后随手放在书架上,低下头轻点着闲院的嘴唇。被亲吻着的人闭上眼睛,把身体的重心交给对方。
柔软的触感极为消磨人的意志,顺从着本能加深着这个吻似乎已经是必然的选择。男人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火红色的长发中若隐若现,扣在闲院后脑上恰到好处地让她无法躲开——
——被压在书架上的人已经无处可逃。
背后的木制隔板坚硬而冰冷,闲院稍微挣扎着动了下肩膀,下一秒就被压制得死死的。睁开眼睛的宗像扫了一眼闲院背后,松开手将人放了下来。
“抱歉,”稍微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宗像已然重新冷静下来:“没注意到书架的隔板,弄疼你了吗,弥海砂?”
用手背自己揉了下刚刚被硌到的腰,闲院歪了下脑袋:“还好。”
“可惜了呢。”宗像重新戴回眼镜,顺便调整了一下位置:“果然就算不常来,书房也有准备垫子的必要。”
闲院瞥了一眼宗像,对方的语气中那种若有似无的缱绻却还没有散尽。
“墙和书架的话,时间久了的确会着凉和擦伤啊。”
闲院丢下宗像,自己抱着书往门外走。
回去的路上,闲院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并不做声。宗像将闲院的手放在手心里握着,侧头看着闲院夕阳下如同剪影般的侧脸。
片刻之后,这个男人笑着摇了摇头。
“有点后悔了呢,仔细想想搬回公寓住也不是不可以。”
闲院试图把手抽出来,未果后干脆当做没有听到宗像说什么,继续看路边的行人们。
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以前住在公寓的时候,闲院偶尔也算得上主动,难得热情的时候能给宗像不少惊喜。相比之下,住在屯所后,闲院的表现就算称之为冷淡也不为过。
这种对新环境的陌生感可以理解,但还是让宗像有些略困扰。
回到屯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半隐半现地挂在西边,影影绰绰的树叶让街道看起来有些暗。整条街上只有树叶的声音,宗像和闲院并肩走着。
“说起来,周末的时候,一起去温泉怎样。”
宗像忽然间这样提议道,视线放在闲院没什么精神的脸上。
“已经错过了两年,今年好像怎么也没有理由再缺席了呢,我们两个人的,结婚周年纪念。”
闲院有点诧异地看向宗像。
这个时候还能订到房间?
旅馆老板肯让人插队?
“啊,订到了。”宗像回答了闲院没问出来的问题:“只特别通融了我们呢。”
虽然不觉得那个古板得要死的旅馆老板能允许预定外的情况发生,但宗像说过了闲院就没再怀疑。能出去玩这个消息非常好,但闲院总觉得没这么容易。
某人的手还没碰到她就有电话通知又有状况外的紧急事件之类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
“s4这边我会安排好,一般的事件也不需要我来处理。”在闲院开始质疑起这段独处时光会不会遇到阻碍时,宗像不得不又开始给闲院解释:“认为两年之后s4还事事需要我在一边指导这种事情,我是不是有点被小看了呢,弥海砂。”
并不是小看,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对于王权者来说,建立氏族是顺其自然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时间之类的条框进行约束。但是那段时间,宗像在两地来回,每次只能停留那一小段时间简单说点什么,总让闲院觉得或许来她这里才是一种不得不为之的事情。
没错,感觉自己会变成累赘,这个想法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潜滋暗长了。
明明只想在两个人毕业之后,一个人当医生一个人在大学任教,过着非常普通的让人羡慕的生活而已。但是现在看,当初的想法早就已经幼稚到不能再幼稚了。
不对,不是当时的想法幼稚,而是就算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却还在一个人坚持着原来的轨迹。
也只有宗像有那个耐心陪着她玩啊。
闲院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这样想。”
这些事让闲院有点情绪低落,她不自觉地靠在宗像肩膀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么拜托了旦那,不要才玩到一半就被电话叫走。在结婚周年纪念发生这种事情的话,我大概会真的想要拆旅馆了。”
约定好了的日子其实就在眼前,不过两三天就到了。闲院这两天基本宅在房间里里看书,一下楼的时候看到阳光还有点眼晕。
再这样下去真的就和怕见光的先王们一样了啊。特别想伸懒腰的闲院这样想。
地方并不远,除了东京向西边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闲院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有点没睡醒,宗像于是直接把她抱下了车。迷迷糊糊地跟着宗像走了一阵,停下来的之后,闲院一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标志。
这家店还真是每年都来,连老板的脸都能记住的地方啊。
老板依旧古板,就算是熟客也要仔细检查好预定的票据和号码。入住准备完成后,老板看了一眼宗像和闲院,像是放下了什么心结一样浅浅地长舒了一口气。
“两年没来,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呢。”
闲院想说点什么,但是宗像已经替她回答了老板的问话。
“因为我工作才不能陪她一起来,是相当讨人厌的原因呢。”
是啊是啊,所以我这两年的结婚周年纪念都是自己来住一晚上的。
那间屋子相当熟悉,算上新婚那次一共住了八次。宗像将行李放到柜子里时,闲院已经蹭到床铺上补觉。
昨天晚上补新番补到凌晨两点多,闲院今天差点就起不来。
毫无防备到,让人想好好教育一下呢。
宗像坐在床边想。
闲院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宗像在中午的时候已经泡过了一次。睁开眼时宗像正抱着闲院小憩,身上的湿气和温泉的味道还能闻得到。
“醒了吗。”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动,宗像的眼神顿时清明起来,拿过了早就准备好的放在一边的水杯。
闲院将嘴唇沾湿,抿了下后并没有发觉温泉附近特有的硫磺的味道。
这是宗像从家里带过来的水。
闲院突然间就很开心。
金色的眼眸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绚烂神采,粉嫩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忽然间绽开的笑容让宗像有点恍神,算起来在他被选中成为青之王后闲院就没这么笑过。
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宗像低头试着轻吻闲院。并不陌生的吻此刻有了更积极的回应,唇齿交缠之间的暧昧呜咽能把头脑不清醒的人点燃。
拉链的声音响起,曲线毕露的半·裸身体就这样呈现在男人眼前。渐深的眼眸如同巡视一般欣赏着爱人的皮肤,最后定在锁骨处徘徊。
那道绿之王留下来的伤疤,此刻明晃晃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宗像凝视着这个突兀的存在,皱着眉用唇轻点在着那处皮肤。
“越看这里,越觉得没有照顾好你。”宗像对闲院说:“如同绿之王的示威一样。”
热气打在皮肤上,在初春的天气里有些温暖也有些痒。
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如果不喜欢……
“诶!”
锁骨被加重力道地亲吻着,或者说已经变成了舔咬。除却最初的惊讶之外,身体还是可以适应,只是这似乎并不是她所习惯的他的风格。
对于那道伤疤的执着出乎意料,或者说以前一直被隐藏着,直到出现了让人足够在意的吻痕后才放开那片地方。
“果然有些事,还是要和弥海砂商量一下。”抬起闲院的身体后将那头长发拨到了枕头边,宗像像是非常好说话地在她耳边轻声说:“弥海砂?”
闲院看着宗像意味不明的神色,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回答他。
“我的话,也是想偶尔地,不那样冷静自制的。”宗像贴近闲院茫然的脸,看着对方忽然醒悟的神色:“是这个意思没错。今天辛苦了,弥海砂。”
自说自话地就这么感谢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闲院话还没问出口,手腕就被固定在床头。继续着亲吻的男人手上并没闲着,腰间的绸布腰带在闲院的手腕上缠绕了几圈,最后和床头绑在一起,系上了一个漂亮而坚固的水手结。
闲院不死心地拉了一下,看着床头的绳结收紧。
竟然是活结,越拉越紧的那种。
“可惜腰带不够长,否则可以打一个更漂亮一些的。”
这他妈是打结漂亮不漂亮的问题吗?!
“放开我。”腰带堪堪出现在闲院的视野中:“手腕好痛。”
丝绸的腰带绑着并不会勒,只要不挣扎甚至不会紧。
“已经尽量用了柔软的布料呢,”宗像安抚似地说:“稍微忍耐一下。”
男人的指尖轻揉闲院的手腕,就像是没有识破闲院狡猾的谎言。
浅蓝的内衣被褪下后相当随意地扔在一边,抖开被子半盖在床上,宗像捉住了闲院的脚踝。细碎的吻让被束住双手的闲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没底。落在腿上的吻引发的战栗让人有些失控,压抑在唇边的声音总感觉会马上就忍不住会冲出口。
“刚刚老板说过,这里特地重新装修了一下,以免客人间互相打扰彼此的休闲。”宗想起了什么,特地告诉了闲院:“所以弥海砂的话,似乎不用顾忌太多。”
墙壁似乎比以前厚了一些,也在墙上铺了一层不薄的隔音墙纸。老板大概是接到了不少的投诉才不得不花心思去弄这些东西。
“根本不是顾忌这个……”闲院侧过头看着衣柜,上面模糊地倒映着两个人现在的影子:“……放开我,礼司。”
“命令吗?”宗像问道:“还是请求呢。”
“求你。”闲院已经没脾气了。
“那……不放。”
闲院的脾气并不好,但随手搞破坏并不符合自小得到的教导。想了想,闲院还是打算先把手腕上的这条腰带弄掉,至于宗像浴衣上的腰带没有了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想法绝对不错,既解自己的围又添宗像的麻烦——
——但是眼下根本没办法把精神集中到使用力量上去。
比闲院自己更知道如何让她意乱情迷,循序渐进地撩拨闲院对于宗像来说就和拔刀一样简单。就算是摘掉眼镜,肌肤相触之时对方的感受也差不多能了解得清楚。
闲院意识朦胧地时候想若是自己真的建立了新的氏族又能怎样,面对着将她了解得从头到脚的人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唯一的胜算,或许是他对她的那一点怜爱吧。
手指点在哪里,哪里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身体如同被操纵了一般随着男人的动作而轻颤,闲院干脆闭上眼睛。
男人戏耍般地逗弄她的过程,简直就像是上刑一样。与其边看边等待着,还不如就闭着眼睛感受。
“不耐烦了吗。”宗像抬起闲院的下颌:“不过弥海砂的耐心倒是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呢。”
“你做这么多,就是测验我,能忍耐多久?”闲院连质问的语气都没有了:“还是你想做些其他的事情,拜托先告诉我,礼司。”
“想做些其他的事情,”宗像有趣地重复道:“拜托先告诉我,弥海砂?”
这个人还在因为她离家出走而生气。
或者说,这个人就没有打算过原谅她过分的任性。
直到宗像擦掉闲院的眼泪,闲院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声地哭了出来。
将活结打开,宗像把缠绕在闲院手腕上的布料拿了下来。被固定的时间并不久,但手臂也开始僵硬麻痹。闲院躲开宗像,低头缩成一团,自己摁着不太灵活的肩膀。
宗像将薄被盖在闲院身上,隔着一层柔软厚实的布料,闲院的身体依旧是僵得。
“害怕了吗?”宗像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反讽,只是很单纯地问着闲院的感受:“因为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闲院有点渴,但只是舔了舔嘴唇不说话。
“弥海砂刚刚离开的时候,我比弥海砂刚才,害怕得多。”
“突然间人就不见了,不知道是离家出走还是被绑架,但是无论如何似乎都只会是因为我。刚开始我还抱着,弥海砂不过是出去散心,玩一圈就会回来了的希望。但是时间拖得越久,我就越必须面对一个问题。”
像是在描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件一般,宗像的语调如同平时一样,随意却又不随意。
“比如,还活着吗。”
闲院心里有点难受。
这还是宗像第一次告诉她,在这件事上的,他的想法。
轻描淡写地说着当时自己的考量,宗像并没有否认自己面对终止寻人时候的犹豫。
“失踪三个月的人口生还几率在百分之十以下,就算是我也没有弥海砂一定活着的自信。”宗像这样回顾:“一直被自己照顾着的大小姐离开了,怎么都觉得没有独自生存下来的可能。但是如果真的放弃了的话,就绝对再也见不到了……”
抱着闲院的手臂收紧了些。
“……就算尸体,也都见不到了吧。”
完全无法感知到那个人的存在。
二十一年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就算是被选中成为了半神一样的王权者,率领着日益强大的队伍。
却依旧无法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甚至不知道她是生是死的茫然和挫败。
“那种感觉,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啊。”宗像牵着闲院的手,将她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想做些其他的事情,拜托先告诉我,弥海砂?”
闲院擦掉自己的眼泪,点了点头。
在逐渐西沉的落日下静静相拥,闲院并不想说话。
这份气氛真的好难得,虽然她是真空的。
但是还是好渴怎么办。
宗像拿起水杯。
刚刚闲院剩了半杯水,宗像几乎是斯文地一饮而尽。
闲院眼巴巴地想大不了一会儿自己去倒。
然后下颌被人轻佻地抬起来。
口中被哺过甘冽的水,夹杂着死灰复燃的情·动瞬间席卷而来。艰难地把水咽下去,覆盖在身上的薄被已经被扯到了一遍。
闲院身上还留着不久前种下的斑痕,红白交错就像是被弄脏了的画布。越是凌乱,就越能强烈引起别人的恶意。
弄坏。压在身下。享受她的呜咽。
冷静自制的弦时刻紧绷着。
无论是谁都会累的。
但只有一个人。
可以知道。
闲院反手拽着枕头,注视着宗像的眼神有点复杂。抬起腿勾在男人的腰上,滑腻的肌肤微凉。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去泡温泉了,旦那桑。”
怎么可能就这么把人放走。
宗像俯身笑着。
然后固定着她的腰肢,直接撞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请不要举报我嘤嘤嘤
我也不想的嘤嘤嘤
如果没玩银之冠碧之泪我也不会突然就写了这玩意嘤嘤嘤
没有留言的话我会把这张删掉慰藉自己受伤的内心的你们看着办吧嘤嘤嘤
第十六章
如同即将失控一般。
钳制住身体的手看似温柔,却在以往从未有过的顶弄中将她一直禁锢在原位。如同电流一般的快慰从尾椎刺向大脑,有什么东西卡在喉中让人无法说话。刚刚十足的前戏早已让闲院有足够的准备继续,但这种完全镇压似的行为像是疾风席卷而来,让她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修长白皙的男人的深吻印在唇上,像是嫌弃此刻不够缠绵。闲院下意识地勾住男人的脖子,在有些脱力的时刻借着对方的身体稍微向上弓起身体。
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去迎合。
刚刚的调·教已然耗尽了宗像的耐心,此刻的行为并不像过去那般照顾闲院的感受。感官和本能地驱使让男人略显粗暴,原本还压抑着的最后一点理智让闲院的稍显主动下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弥海砂要是乖一点……”声音变得低哑起来,宗像托着女人腰下丰满而又柔软的地方,在她耳边说:“……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我要是真的乖一点,”闲院轻喘,对着男人的耳边吹了口气:“就不会……遇见你了。”
呼吸微滞,男人缓慢地退出几分,片刻后再次横冲直撞到了最深处。如同火种一般的话语让男人陷入了些许失控,连亲吻也变得鲁莽,全无技巧可言。
“弥海砂……是我的。”
闲院声音模糊地回答着他。
“嗯……是你的。”
都是你的。
爱意与爱欲的纠缠让人丧失理智,冷静自制的男人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肆无忌惮起来的样子让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已经忘记了什么时候萌生了退意,软弱地叫着爱人的名字却被完全无视。敏感的部位被放缓摩挲着,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带着无法抗拒的刻意,男人像是才发觉一般地吻着闲院的侧颈。
“弥海砂,刚刚是在叫我吗。”
“礼司,”抓着床单的手指稍微放松了一些:“别这样对我。”
“真是让人为难的请求。”男人帮闲院理好了有些散乱的头发,继续着自己的冲撞:“我本来是抱着让弥海砂哭出来的目的开始的呢。”
完全不打算放过,或者说要将这次机会利用到彻彻底底。本来的相互取悦变成了压倒性地索取,消耗殆尽的体力只能让最先疲倦的一方任人宰割。挥之不去的酥麻感让头脑发昏,到最后意识中只能感受着攀越到极限的花火。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外面温泉相互拍打的水声,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情潮。
闲院醒来的时候,全身的零件像是没组装好一样。遮光的窗帘将阳光挡在房间外,幽暗的室内让闲院不知道现在的时间。
勉强撑起身体,原本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薄被滑落在身体之下。闲院有些冷,把被子捞回来盖着,四处找着原本该守在旁边的另一个人。
宗像并不在房间里,而闲院并不想起床,所以继续倒在床上打算再睡一会儿。精神和身体,全部都疲惫到极点,就连眼睛都有了异常的酸涩感。
再次入睡变得十分容易,朦胧之中闲院能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有人掀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体温略高,靠近让人感觉很舒服。
温暖的手抚过她的脸,有人在她耳边自言自语。
“让你真的哭出来了这件事……抱歉呐。”
既然事后要抱歉事前怎么不停手。
闲院反应缓慢地脑内回应。
“不过……很值得。”
“弥海砂,中午好。”
身边的男人衣冠楚楚,笑容浅淡的样子还有几分谦虚有礼。闲院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捂着自己的脑袋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累死了,起不来。”
闲院现在身心俱疲,而罪魁祸首此刻正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地叫她起床,而且这种完全是已经笃定了可以把她叫起来的语气让她有点发自内心的火大。
“弥海砂,外面下雪了呢,不去看的话……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宗像向外面看了一眼,因为窗帘遮光,所以外面的情况都是看不到的。
闲院的眼睛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很挣扎地看着宗像。
“是真的下雪了。”宗像拉开窗帘,一阵刺眼的光让闲院适应了好久:“要不然我怎么会冒着让弥海砂生气的风险,来叫弥海砂起床呢。”
窗外是冒着热气的温泉,但远处的房屋却已经盖上了一层银白色。
“今天降温,天气预报说有大雪,所以就算在温泉也是能看到雪景的。”宗像回头看了看有点发呆的闲院:“很幸运吧,有雪有樱花有温泉,就和我们六年前来的时候一样。”
最后闲院还是起床了,因为忍不住想去看看外面的景色。洗过澡后,湿漉漉的长发想要吹干起码得一刻钟以上。闲院看着浴巾里打湿后依旧卷着的头发,皱了皱眉。
头发最后是宗像帮她吹的,因为闲院的架势已经打算顶着湿乎乎的头毛冲出去观景了。宗像想说雪一时半会儿不会化,但是连头发还没干就出去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会感冒发烧。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闲院难拿捏得很,平时吃软不吃硬,但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帮她收拾好了反倒会乖一点。而且就算是体温变低很多也没有以前有精神之类的证据很明显,将她身体变差了的事情直接说出来也会被一口否认。
男人的眼光徘徊在闲院身上,绿之王留下的伤疤和吻痕都已经被浴衣遮盖住。
果然,没有照顾好她。
吹风机将头发全部吹干的时候,闲院躺在宗像的腿上,已经睡意满满。有点惊诧于在如此噪音下依旧能昏睡过去的技能,宗像带着闲院下去吃了点东西。
纸糊的窗户外层有层薄薄的冰,温泉的水汽遭遇突然的大雪让旅馆有了一层特别的韵味,闲院想打远看过去旅馆一定像是过了一层水晶一样漂亮。
中午的午餐很丰盛,但闲院吃了一个温泉蛋之后就一直往外看,直到宗像把东西夹进她碗里。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来得及用餐,现在就多吃一点怎样。”宗像头也不抬地说:“弥海砂的确太辛苦了……当然如果弥海砂自己不这么认为……”
闲院拿起筷子,泄愤地戳了一下碗里的食物。
吃饭就吃饭,威胁人有意思吗。
将午餐吃得差不多之后,宗像又给闲院递了一碗汤。喝下去之后闲院的确暖和了不少,不过肩上还是披着一个羊绒的披肩。
披肩是宗像带过来的,东西一拿出来闲院就知道宗像说有雪很幸运是他编的。春天的温泉镇就算是降温也不会降到需要披肩来保暖的程度,更何况这个披肩披上是绝对的一点风都不会进,保暖性能出众到了可怕的程度。
果然这个人还是在来之前查过了吧,查到了结婚周年纪念的时候会和新婚时一样下雪,所以拜托了旅店老板一定要空出那间一直住的房间来给他们。
真的已经做了太多事情了,用来填补这两年他们在对方生命里的空缺。
得知今天有大雪的消息,附近的人简直是闻风而动般赶了过来。本身就很热闹的温泉镇变得熙熙攘攘。赏樱的好位置本来就要靠抢,闲院睡到日上三竿而宗像又办法走远,只能在汹涌的人潮中边走边看。
共同撑着一把伞,闲院抱着宗像的手臂,在喜欢的地方停下脚步抬头观赏美景。
周围虽然很吵闹,但是伞下的世界却很安静,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哥特洋装小面瘫。
拽着闲院的浴衣,突然间出现的安娜躲开了宗像的视线。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成功地引起了闲院的注意,蹲下来平视着安娜,闲院摸了摸她的头。
“安娜,是和不靠谱的吠舞罗问题儿童走散了吗。”
安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虽然走散了,但是还记得路吗。
既然这样这孩子为什么会拽着她。
在她已经回到了宗像身边的情况下。
宗像颇为意外地打量着这个吠舞罗唯一的女性。
拥有“看透”和感知一切的事物的能力,相比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三轮一言不相上下。
这种通晓一切的能力不同于他。凭借自己的推理通过一件事而延展到一串事,最终还是依靠人的头脑进行工作。
参破他人的命运,这种能力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不详的孩子。
如果可以,宗像并不希望闲院和名为栉名安娜的少女有过多的接触。但是闲院和吠舞罗的关系并不似寻常的手段可以解决。而除开其他的原因,闲院本身也是个对小孩子没什么办法的人。
招小动物喜欢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被小孩子缠上。
“有位置。”安娜偷偷看了眼宗像:“……想让……弥海砂来。”
把来过结婚周年纪念的旦那抛弃跟一直让他头疼的团体坐在一起看美景是不是不太好啊安娜。
“抱歉,安娜。”闲院很有党性地拒绝了安娜的提议:“我们送你回去吧。”
第一次被明目张胆地抢老婆感觉有点新鲜的青之王殿下默认了闲院的这个提议。不过没等到出发,吠舞罗的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喂,你在干什么!”
被镰本拦住的八田差一点就冲过来:“快把安娜还给我们!”
“太失职了。”闲院开始了高冷模式:“你们就这么照看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吗,我都觉得有必要带回s4进行监护了。”
八田差点就炸起来,镰本快拦不住了,宗像并没说话。
戴着眼镜的男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闲院此时的表情非常鲜活,既然碰上了当然要多看一会儿。
耍八田对于吠舞罗的任何人来说都非常容易,而闲院则算是一个意外。八田当年第一次见到闲院的时候整个人是傻掉的,他呆呆地指着坐在吧台边红发金眸的美貌女子,对身边的伏见说了句话。
“猴子,尊哥变成女孩子了=口=!!!”
因为这句话,八田被闲院耻笑至今。
单方面的欺压是在草薙赶来之后才终止的。看到草薙赶来之后,八田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把讨回安娜这件事情交给了二当家,自己撒手不管了。
“明明是自己弄丢安娜的现在竟然就跑了。”草薙看着八田的背影有点无奈,转头对闲院点了点头:“弥海砂也来温泉了,好巧。”然后和宗像打了个招呼:“宗像室长。”
宗像欠欠身算是回礼,对闲院伸出手。
“既然安全送到了监护人手里,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呢,弥海砂。”
闲院握住宗像的手,回头对草薙笑了笑。
“那么不打扰诸君了。”
宗像道别道。
草薙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隐没在了人海之中,然后低下头对安娜道谢。
“多谢了,安娜。”笑了笑之后,草薙说:“不过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自己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就已经足够了,更何况那个男人的眼神太透彻理智。
“说起来,弥海砂在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曾经在吠舞罗住过一段时日吧。”
雪花飘落的时候,打着伞的男人问了一句。
“嗯,绿之王的追兵追得不那么紧了,我会去吠舞罗那边待两天散散心。”闲院给出了官方回答:“而且我以为你会监视吠舞罗的动向。”
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的话,无论怎样都可以被找到了吧。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宗像的意料。
“曾经想过,你为什么还没找到我。”敛了眼神,闲院看向前方:“有的时候会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话的时候,闲院的脸有些绯色。像是撒娇一样的话用在离家出走这件事上并不合适,但是闲院当时的确就是这个心情。
“很抱歉我没想到要主动侦查吠舞罗,因为他们和s4虽然是名义对立的,但当时并没有什么冲突,而且并不是会对对手的家人出手的人。”宗像解释了自己当时的想法:“是我没考虑周全。”
“而且其他的也就算了。”男人拿起和闲院十指交握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弥海砂,怎么可能不要。”
高中时闲院的情感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让人望而却步,他大概是唯一敢去一直尝试并且最后成功了的人。最开始的意气用事不免让他在后来有些惋惜开端的不美好,但是如果一开始就如同其他人一样抱着爱慕的心情,或许最后站在她身边的人就不会是他。
闲院后来用一种很复杂地语气对他说了什么。
“是你先招惹我的,以后无论怎样……都不许不要我。”
所以说,先招惹她的人是他,他又怎么可能在后面的日子里放开她。
那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一样。